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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調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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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調戲了

沈書行自小貪玩,鳧水不在話下,但他已多年未曾下過湖河,更別提是在嚴冬之時,四周冰冷刺骨的湖水不斷的侵蝕著他的身體,

他將小狗撈在懷裏,覺得渾身脫力,艱難的爬上了岸。

他此時靠在樹上,脫了外面紅色的袍衫後,整個人顯得脆弱的很,眼睛低垂著,過了冰水的唇更加的殷紅水潤,鼻尖和睫毛上還掛著水珠,似要往下墜,又遲遲不落下,這副柔膚嬌色的模樣,像一朵經受寒風後的芍藥,水潤誘人——

一旁圍觀的女子紛紛想要窺探卻又不敢真的靠近,只能面帶羞澀的轉頭與姊妹耳語。

而沈書行偏頭吐出嗆到喉嚨裏的湖水,擡眼看向站在人群後的曲甯,泛紅的眼尾帶著明顯的笑意。

他嘴唇微張:

“小狗,我給你救回來了。”

曲甯看到小狗面具後便猜測是市集所遇之人,若真是此人,那便是居心叵測的跟蹤她,勢必要有所警惕。

可當她看清面具下的那張臉後,唇瓣輕輕的抿著,想說些什麽卻始終沒開口,此處人多眼雜,仍是少說少錯。

不過她方才一瞬間只想到。

倘若是這樣一張臉,跟他有些緣分也不是不行。

“多謝。”曲甯已經行至沈書行的旁邊,在湖水裏掙紮了許久的小狗此時懨懨的趴在曲甯的懷中,渾身都在顫抖。

“只有一句多謝嗎?”沈書行故作失落的低下了頭,發絲上的水珠適時的落下來,令人心生憐憫,就像同樣濕透了的趴在曲甯懷裏的小狗一樣可憐。

“呃...不知應當如何報答公子才好?”

沈書行一聽這話便揚起了笑臉,“若是能與你這般好看的姑娘一同去紫薇樓共賞美食,人生再無遺憾了。”

曲甯沈默了片刻,最終點頭應下。

雖不知他出於什麽目的,但他的確奮不顧身的救回了小狗,再加上這樣一張艷絕誘人的臉,她似乎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那便三日後紫薇樓見。”沈書行笑的更開心了。

“小姐,小姐,我們來了!”菱煙領著幾個丫頭一同穿過人群找到了曲甯,她們手上拎著竹籃子,裏面均已鋪好了墊子,都是姑娘們用舊衣裳堆起來的,不會讓小狗太難受。

曲甯要走了,懷裏的濕狗嗚咽的叫喚,於是她鬼使神差的再回頭看了一眼樹下之人,他低著頭正給衣裳擰水,神色認真。

而他卻在曲甯轉頭後,早有預料似的擡起了頭與她對視。

“好妹妹快些回去,莫要傷寒了。”沈書行微仰著頭,即便是落水之態,仍舊絲毫不顯狼狽,嘴角揚起的弧度恰好,盡顯少年明朗。

好妹妹?這什麽稱呼……

曲甯瞬間渾身爬滿了疙瘩,連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這般親近的稱呼...

她是被調戲了?

**

“阿嚏!”裹著三層被子的沈書行眼含熱淚的喝下林子涵端來的風寒藥。

“哈哈哈哈哈,沈書行,你竟然舍得親自下水救一條狗?”

“誰能料到她會買了一堆小狗還打算自己跳下去救啊...阿嚏!”

的確有些出乎意料了,他本想著借小狗面具與她交談,再將面具買下贈予她,一來二去再相約便好,哪曉得這姑娘偏不按尋常門路來,當時他隨了一路,瞧著她要往下跳便沖了出去,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是腦子犯渾,雖達到了最終目的,但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而她神情始終平淡漠然,便是連說話也是一直點到為止,不用張嘴的地方一定不張嘴。

如此冷淡的性子,應是自小就不太與人來往,比他想象中的難以捉摸,還需要再下些功夫了。

林子涵聽的頭頭是道:“如此看來,她還有些可憐。”

“她哪裏可憐啊,可憐的分明是我!阿嚏....!”

“是是是,不過你想,人家姑娘一年不出來幾回,一出門盡遇上事兒了,又是游船時救人又是燈會救狗的,要是我啊,心都得堵死。”

“我看你還是堵住嘴吧。”周平生隨手拿起桌上一個蘋果扔了過去,不知是準頭不好還是林子涵眼神不好,一個敢扔一個不接,那蘋果恰好砸到了林子涵的左臉,他當即捂著臉罵道:“周平生,你謀殺親兄弟啊!”

而此時本該嘲笑二人的沈書行卻未發出一絲聲響...

他們似乎都意識到了不對,一致看向沈書行。

沈書行面色緊繃,唇色蒼白,露在外面的手似乎在微微顫抖,似乎快要暈過去了。

“沈書行?你怎麽了?你不會要死了吧?”林子涵也不顧臉上的傷了,拉著周平生就往床邊走。

“還是去請郎中來吧。”

“等郎中過來沈書行都走到閻王殿了。”

“走到孟婆橋也得叫郎中來吧。”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坐在床上的沈書行深深的舒了口氣,“啊,我知道接下來怎麽做了。”

然後疑惑的看了兩人一眼,“你兩抽瘋了?這是在做什麽?”

周平生:“你方才不是快……”

林子涵:“快不行了嗎?”

沈書行當即一個白眼,“什麽不行了,我只是想事情想的入神了些,你們竟然敢咒我?”

林子涵:......

周平生:......

**

曲甯救回府的八只小狗陸續被府裏的下人抱回去養了,唯有那只一腔孤勇跳下月上湖的小黑狗睡在曲甯房中的軟榻上,儼然已經將這裏當作了家,曲甯覺得和它也算是有緣,便留下了。

這只小黑狗洗幹凈後,曲甯發現它除胸脯以及四只小腿是白色外,其餘部位都摻雜了好幾種顏色,稱作小黑便不太好了,於是曲甯給它取了個新名字——花花。

“小姐,您從未養過狗,當真要留下它嗎?”菱煙有些害怕狗,說話時也離那張榻遠遠的,更是慌亂的眨著眼睛,就是不敢看花花。

“我養過馬駒,想必養狗也是如此。”

“小姐,這一碼歸一碼,小狗恐沒有小馬駒那樣溫順,要不然您還是再考慮考慮。”

“你再不回房,你的房間就是它的新房間了。”

菱煙咽了咽口水,再也不敢說花花的壞話了。

曲甯給花花睡下的位置放了墊子,它安然的睡著後,與白日在蕭瑟寒涼的大街上全然不同,只不過傷處的膿血尚要不斷擦拭,且需靜養幾日不能過多跑動。

正合適她讀什麽四書五經時解解悶兒,不至於困倦難捱。

三日後,京城又下了一場小雪,而位於寺馬街的紫薇樓裏,曲甯早早便等在三樓的包房內,她今日上了妝,總覺得嘴上抹了口脂後癢得很,哪哪兒都很別扭。

“小姐,您不舒服就擦了吧。”菱煙看不下去了,遞上一塊兒錦帕來。

“那哪能呢,擦了不白抹了。”曲甯平日裏素面朝天,對妝面脂粉一竅不通,便只抹了這易上手的口脂。

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曲甯只聽見一聲“客官請”,便看見一只修長的手掀開裏間的珠簾,來人腳步輕快,著一身水紅提花綢袍衫,又用紅色的金邊絲帶束起一半墨發,嘴角噙笑,盡顯風流自在。

沈書行瞇著眼笑著看了曲甯一眼,撩袍坐下。

在聽見門外有響動時,曲甯便由菱煙提醒坐端了身子,原本托著臉的手也規規矩矩的放在腿上,目光小心的放在沈書行身上,不覺的多眨了幾下眼睛。

沈書行一眼瞧出曲甯特意daocheng的妝面,心中頗有些得意,順勢坐下道:“這麽久了,還不知....”他頓了頓,輕挑起一邊的眉毛,將語調拉長道:“妹妹的名諱呢。”

曲甯面上沒什麽變化,倒是菱煙驚的紅了臉,咬著下唇不敢出聲。

他這是在故意...故意勾/引小姐啊,小姐可不能因為臉就屈服啊,畢竟...畢竟這話像是壞男人說的。

曲甯咳了一聲,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掩去心中波瀾,而後端正了姿態,“公子,問人名諱前應當先自報家門吧?”

沈書行倒也沒多想:“自然,在下沈書行。”

“沈……書……行?”她遲疑的重覆了一次,一般不都講究人如其名嗎?

書行,以讀書為道,行萬裏之路。

沈書行,好像更適合叫……

她瞥了一眼,更適合叫沈...花花!

“嗯?”

“呃……我只是驚訝於沈公子的名字,很好聽。”曲甯意識到自己念了出來,連忙找補。

沈書行:“的確很符合我

,等等...這下你該告訴我了吧。”

“是的,我姓曲,單字一個甯。”曲甯也不扭捏。

“甯?我可以叫你甯妹妹嗎?”

甯妹妹又是什麽鬼……

“甯妹妹?”曲甯有些惶恐的擺手道:“這……還是莫要叫我妹妹了。”

飯……有點吃不下了。

不過後面這句曲甯是在心中說的。

沈書行嫻熟的朝她眨了一下眼,“這樣叫多好聽吶,對了,單吃這些菜實在無趣,恰好我對彈琴頗有研究,便為甯妹妹彈一曲吧。”

“只為你彈的。”沈書行撩開簾子走出去後還不死心的跟了一句。

菱煙:我不該在此處。

悠揚婉轉的琴聲響起時,窗外的雪落的更大了,珠簾外的公子雙手撫琴,星眸映上雪光,沈書行正經時,如同一朵紅白雙色的芍藥花,惹人憐愛。

隔著一道簾子,曲甯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覺得這琴音十分好聽,若隱若現的俊美面龐更是為這首曲子添了幾分美妙,仿佛能嗅到雪景裏的春意芬芳,也讓她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睛。

一曲閉,沈書行撩開簾子走進來,頗為得意的仰著下巴。

……

睡著了?

竟然有人聽他的曲子睡著了?

曾經,迎接他的是雷霆般的掌聲,此刻,一個睡著了,一個呆站著,天理難容啊!!!!!

“我們家小姐昨夜研讀詩書,應當是...沒睡好。”

“應當是?”

“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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