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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桃報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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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桃報李

電影到最後是一個開放式結局,不過從明朗的色調和結尾主角兩人的神情來看,應該是H E的結局,不過導演並沒有直接點出來,而是用了留白的方式,讓人忍不住一遍遍回味。

即使電影結束,卻仍感覺故事中還流露著某種淡淡的傷感,甚至還有些遺憾。

或許正是因為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所以今時鹿總覺得這是一個陰差陽錯又充滿傷感別離的故事,尤其是男女主角離別前的那段時光,恰好是整場電影中兩人最甜蜜的時刻。

男主角對女主角的感情,也是那時候發生了變化。

而女主也並沒有像慣有的套路那樣,自以為可以用遠離的方式就可以減輕對方對於分別的痛苦。

她沒有因為即將離別而退縮,而是珍惜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哪怕最後一刻,也在拼盡全力去愛對方。

在彼此眼裏,他們好像很開心。但只有觀眾知道,這只不過是離別前的糖渣。

不過今時鹿最意外的,還是男女主面對離別時截然不同的反應。

她很奇怪,明明女主那麽愛男主,但到了離開時,她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與灑脫,反倒是男主,那麽的一個冷淡的人,卻時隔多年始終無法忘懷,發了瘋一樣的找她。

電影結束後,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句話——

遇你,怎甘心只以心動為結局。

今天這場電影,其實我是想說——

我也喜歡你。

……

隨著屏幕上滾動著演員表以及制作名單,電影院的齊刷刷地燈亮了起來,原本安靜的放映廳裏漸漸人頭湧動,所有人從位置上站起身,陸續離場。

可能是受了電影的影響,今時鹿心裏對離別又多了點抵觸的情緒,一想到飯桌上靳正洪說起國外的大學,她就覺得今晚的電影是某種暗示。

暗示她,靳逢鳴會離開。

再加上剛剛又跟今瀾吵了一架,今時鹿這會兒心裏就像是被人塞了一把重鹽,苦澀又難受。

回來的一路上,都沒能消化掉那股傷感。

所以進門之前,她沒忍住,私自闖進了靳逢鳴的懷裏。

靠近他胸口的那一瞬間今時鹿,只覺得周圍冰涼的空氣盡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慣有的木質薄荷味。

那麽近,卻也那麽冷,冷到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有滿腹的委屈和不甘,偏偏,自己還那麽沒出息,就是好喜歡他。

她想問他,今晚為什麽帶她出來,卻沒有勇氣問出口,怕得到一個讓自己失望的答案。

但是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喜歡也好,單純的安慰也罷。總之跟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自己原本煩躁的心情總在不知不覺中變好。

他身上有一種無形的踏實與安全感,讓她忍不住想要依賴,更想要擁有。

靳逢鳴對她突如其來的擁抱毫無準備,看著懷裏的人,兩只胳膊都不知道該放哪兒。

今時鹿埋在他懷裏上,輕聲叫他的名字:“靳逢鳴……”

“你能不能,別去國外上學?”

說到最後國外那兩個字,她聲音都哽咽了。

靳逢鳴有些莫名,但還是縱容的順了順她的頭發:“誰告訴你我要去國外了?”

說完這句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晚飯的時候,靳正洪好像確實提了一句送他出國上學的話。

不過當時他根本沒在意,轉頭就忘了,卻沒成想,今時鹿當真了。

靳逢鳴垂眸看著懷裏的人,聲音無奈又溫柔:“我又沒同意,怎麽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我說的話怎麽沒見你這麽上心?”

今時鹿埋在他懷裏,怎麽都不想撒手,聽到他這句話後,才終於鼓起勇氣擡起頭:

“那北都呢?北都你也不去嗎?”

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因為要哭,她眼尾和鼻尖的皮膚都透著紅,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你是不是,要去北都了?”

靳逢鳴沒說話,垂眸靜靜的看著她,呼吸之間,她被風吹起的發絲若有似無地掃過他的喉結,又癢又麻,尤其是那殷紅的唇瓣上,飽滿的唇珠近在咫尺,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的光澤,忍不住讓人去想象低下頭時,那令人心顫的柔軟。

今時鹿見他不說話,以為是默認了,鼻子忍不住一酸,眼角瞬間變紅:“為什麽非要去B大?上川有那麽多學校你都不喜歡嗎?再不然……”

今時鹿甚至做好了退而求其次的打算:“再不然隔壁市也行啊,你為什麽,為什麽偏偏去那麽遠呢?”

說到最後,她的眼框裏早已蓄滿了淚水,嗓音不受控制的哽咽。

“你不是說好的,你是我的緊急聯系人嗎?我要是有什麽事的話,老師會找你的!你必須在我身邊,你哪而都不許去,你,你不許走……”

月色隱於雲間,今晚的夜好像更深了些,遠處的燈火像是潛伏在黑夜裏的偷窺者,在無人知曉的暗處催動著掩埋於心情愫,理智好像也要被這漫長的黑夜吞噬殆盡。

靳逢鳴的目光沈了沈,擡起手,拇指的指腹輕按上她泛紅的眼尾,感受她眼睫輕掃過的觸感,聲音比想象中還要啞。

“不想讓我走?”

“是,我不想讓你走。”

今時鹿的聲音都被眼淚泡軟了,語氣但卻格外堅定:“我想讓你留在上川,想每天都能見到你。”

眼看眼淚就要掛不住了,可她的目光還是牢牢地鎖住靳逢鳴,生怕他下一秒就不見。

今時鹿咬了下唇,:“我知道,我知道我這樣說很自私,我沒有權利幹涉你的未來,我也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我就是……就是不想見不到你,不想讓你離開我……”

靳逢鳴:“為什麽?”

他這話多少帶了點明知故問的意思,都這時候了,還這麽問她。

他承認,他混蛋,他就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因為,我喜歡你。”

終於,她說完這句話,淚水徹底攔不住了,靳逢鳴伸出手,那滴淚剛好落進他的掌心。

裏面的委屈,燙的他骨頭疼。

他實在見不得她哭。

那是她的眼淚,如今,也成了他的軟肋。

舍不得。

是啊。

她舍不得他走,而他,也同樣舍不得她哭。

他擡起手,溫熱的掌心落在她柔軟的發間,將那雙含滿淚水的眼重新抱進了懷裏。

“別哭。”

不走。

為了你。

晚上的風很冷,但她的眼淚,燙得他整個人都很燥。

**

夜裏,靳逢鳴又點了一根煙。

站在陽臺上,面對著眼前浮光暗影的江水,腦海裏一遍一遍閃過今時鹿今晚的樣子。

他身上套著的是她在圩陽穿過的那件短袖,冷風吹在身上,整個人還是燥的不行。

她身上總有股嬌勁兒,再一掉眼淚,他立馬就得繳械投降,因為他,根本就見不得她那副樣子。

尤其是她說出喜歡的那一刻,他真的覺得,她無論想做什麽,他都會由著她的。

要不是僅存的一點理智,他怕自己真的會親下去。

一想到這,靳逢鳴突然有些認命似的苦笑了下。

看來投桃報李不夠,得投懷送抱才行。

雖然明知這段感情註定無果,甚至有些荒唐,但還是不忍心把她推開,他何德何能值得得到她這樣熱烈而純粹的喜歡,明知是火也要不顧一切的為他撲上去。

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那把火燒到她,所以故意說一些口是心非的話,一次次地將她的感情拒之門外,一次次告訴自己要清醒,要克制。

但每次看到她眼淚汪汪的站在自己面前,所有的理智還是會盡數退敗。

他不想做畜生,也沒有辦法對她的愛視而不見。

所以今晚,她哭著說出那句喜歡時,他還是越界了。

他不知道這是第幾根煙,只知道這一夜,註定無眠。

……

再等等吧,或許等到將來的某一天,她就沒那麽喜歡自己了,但在這之前,他會傾盡所有,給她一切他能給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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