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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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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往昔

“舟浪,幫我拿瓶醋,左邊第二個櫃子。”炎江在一邊調整火候,魚下鍋時發出激烈的刺啦聲。

舟浪起身去櫃子裏拿醋,剛打開櫃門,茉莉花香撲面而來,一捧茉莉花映入眼簾。

炎江低頭微笑,熟練的炸魚,調制糖醋鯉魚的醬汁,制作糖醋鯉魚,這是舟浪最愛吃的。

她拿下那捧鮮花,濃郁的花香和廚房的油煙味形成鮮明對比,擔心串味,便連忙把花拿到了餐廳,和生日蛋糕放在一起。

順便整理了一下餐桌,擺放碗碟和酒杯,開了一瓶紅酒。

做完這些,炎江那邊也完成了。

“可以端菜了。”炎江一邊說一邊端著兩盤菜從廚房移步餐廳。

舟浪端來了她最愛吃的糖醋鯉魚,餐食和蛋糕有序的擺放在餐桌上,燭光和晚餐,紅酒搭家常菜。

打開蛋糕,他親自為她點蠟燭,“25歲了,舟浪。”

“25歲。”舟浪在心裏重覆著這個數字,15歲的時候,她都沒想過會頑強地活到今天,更沒奢求過上天會把炎江賜給她。

“許個願吧。”炎江看著對面的她,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眼裏的倒影,燭火微微搖曳。

舟浪閉上眼睛,還是和往年一樣許了同樣的願望。

希望能陪他久一點。

老人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她從沒告訴過炎江許了什麽願,所以上天也很仁慈的幫她實現了願望。

每一天,都像生命的倒計時,她無法估量最後一秒,但始終期待著他們的明天,期待著他們的歲歲年年。

“許的什麽願?”

你瞧,他總愛問這些,明知道她不會說。

舟浪吹滅蠟燭,用手指點了奶油,塗在他臉上,燈光下,她臉色泛著白,蠟燭餘熱未退,一縷縷青煙沒入空氣,直至消失。

“吃飯吧。”她道。

飯後,兩人窩在沙發上看電影,順便把飯桌上沒喝完的那瓶紅酒喝掉。

高腳杯觸碰,他們手腕交纏,飲下交杯酒,不乏生活的情調。

“你只能再喝一杯。”炎江提醒道。

舟浪順從的點頭,放下高腳杯,與他十指相扣,靠在他肩頭看電影。

是很多年前的一部電影了,大約是在他們高中畢業的那年上映的,檔期在畢業季,敘述著青春的狂野和年少的歡喜。

舟浪低聲道:“最近總會想起以前的事。”

炎江輕笑:“這個年紀就開始懷念青春了?”

“炎江,對你來說,七年算多嗎?”倘若她真的突然離開了,這七年在他漫長的一生中,會是最印象深刻的嗎。

聽到這個問題,炎江明顯遲疑了幾秒,拿起酒瓶,倒了半杯紅酒,想略過這個話題。

臉上的笑容早已褪去,一口氣幹掉杯子裏的酒水,目光註視著電視機上正在播放的電影。

見他不回答,舟浪也沒再問。

電影播放到最後,留下滿是遺憾的青春,結局並不完美,似是為了離別而至。

畢業那年她去電影院看過,但那時他們已經分手了,黑色的影院裏,沒有人會格外留意角落裏的她,於是她得以以電影情節太過悲傷為理由,悄悄流淚。

直到電影播放結束,她才從自己的世界裏回過神,她看見,有人在淚水中意難平,有人在遺憾中釋懷,也有人,佯裝堅強卻紅了眼眶。

不完美的結局,和大多數人的青春一樣,該失去的留不住,本不會失去的,被無知的自己拋棄。

回過頭來才發現,倘若沒有錯過,也許會有以後,倘若勇敢一點,也許不會就此失聯在茫茫人海。

舟浪有些乏了,伸了伸懶腰,“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她起身,正要去臥室,炎江拉住她,低著頭,嗓音低沈,“太少了舟浪,七年,太少了……我很快就會忘記。”

所以請求你,久一點,剩下的幾十年都陪我一起走。

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還早,再陪我聊會兒,實在困了,在我懷裏睡。”

她總不會拒絕他,舟浪重新坐下來。

“過去很多事我都記不清了,你給我講講……”

這句話出乎她的意料。

炎江最不喜歡提起過去的事,也不喜歡和她回憶他們的曾經,有時她無意間會提起以前的事,但他全都閉口不談。

他曾對她說:一直往前走,往前看,不用回頭,不必懼怕,牽著他,不要把他弄丟就好。

她也一直這麽做著,忘記曾經的那些不美好,和炎江過著安逸的日子。

可是過去的生活總歸太過刻骨銘心,總會在回憶裏掙紮,想要沖破遺忘的枷鎖,再次束縛她的靈魂,捆綁她,讓她窒息而死。

她想逃,逃不掉。

炎江願意拉她一把。

見她猶豫,炎江摸了摸她的發頂,莞爾一笑:“知道大學剛開始的時候,為什麽總愛找你麻煩,總愛折騰你嗎?”

舟浪:“知道,因為我騙了你。”

“是啊,你騙了我,所以我不想放過你,你應該還我一輩子,而且你不僅騙了我還甩了我。”

舟浪輕笑:“所以……我來還了。”

“還好我也去了我們約好的地方,不然就真的錯過了。”

炎江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25歲的她和17歲的她沒有太大變化,還是那麽清瘦那麽冷淡,真要說有什麽變化,那就是昔日的及腰長發變成了如今的齊耳短發。

她眼底始終無光,他知道,她討厭這個世界的大部分。

他微微哽咽:“我能留住你的,對吧?至少,這輩子。”

她點頭,予他心安。

不管這輩子有多長,她都會在他身邊,走完最後一秒。

十七歲那年,夏雨連綿,甬路上奔跑的少年,集滿了青春的昂揚。

水花四濺,衣服濕了大半。

炎江逆著人群,往操場的方向去,沿途的迎春花被雨水打落,隨著積水流淌蕩漾。

“炎江!去哪啊!”正急著往教學樓走的張瀟燃看見了他,雨聲和人語過於嘈雜,使他不得已提高了嗓音。

聽到聲音,炎江回過頭:“操場,舟浪!”

聲音太亂,張瀟燃沒聽清:“什麽?誰?”

未等張瀟燃反應過來,一旁與他同行的吳梓路緊跟炎江跑向操場。

張瀟燃左右搖擺,這都快上課了,操場有啥吸引人的,索性也跟著去了。

操場上的一角,舟浪手持板磚,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長發散落,滴著血水,半張臉都染了血色。

她冷冷地盯著眼前步步後退的幾人,“來啊,怎麽不敢了。”

地上的吳梓瓏躺在血泊裏掙紮,迷迷糊糊的半睜著眼,似是在向他那幾個小弟求救。

然而那幾個小弟早就被舟浪的瘋狂給嚇跑了,生怕晚了一秒鐘,那帶血的板磚就乎在了他們腦袋上。

舟浪回頭看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吳梓瓏,將磚頭扔在他身上,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質問道:“為什麽非得這樣,你怎麽就這麽下.賤!!為什麽不能放過我!”

吳梓瓏艱難地在地上爬,爬了兩步,又無力的癱在地上,像垂死掙紮的魚,舟浪能把他撂倒,在他意料之外,他更沒想到舟浪敢真的用磚頭敲他。

舟浪蹲下身,一把抓住他的頭發,被迫他頭往後仰,手上沾了一片黏膩,她笑問:“疼嗎?很疼吧。”

吳梓瓏語氣虛弱,哀求道:“我不行了,救救我……”他動不了,被舟浪那一磚頭拍的頭昏腦脹,他可不想死,舟浪應該也不敢讓他死。

舟浪嬉笑,眸底皆是病態的狂妄:“救你?憑什麽?憑你群毆我,還是憑你當初差點強.奸我!!吳梓瓏,我告訴你,今天,我們倆必須得死一個!”

“不要,別殺我……別殺我……”吳梓瓏拼命的往前爬。

舟浪撿起地上的磚頭,掐住他的脖子,磚起磚落,眸底添了滔天的恨意,此刻的她,早已不顧那為之奮鬥的未來,也無法信守單薄的諾言,踏上了走投無路後的最後一條死路。

無牽無掛之人,無畏無懼,最是人間留不住。

炎江握住她的手腕,氣喘籲籲的跪在地上,舟浪的手終是沒能落下去,身上的校服已經濕透,雨水和血水混雜在一起,黑色長發貼在校服外套上,正滴著紅色的水珠。

她也在流血,近乎慘白的臉色,嘴角和眼角都泛著淤青,額角流淌著鮮血和雨水交織。

吳梓路和張瀟燃被眼前的情景震驚到。

“楞著幹什麽救人!”吳梓路架起奄奄一息的吳梓瓏,張瀟燃驚魂未定的去幫忙。

舟浪坐在地上,眼神淡淡地盯著手腕上的手,炎江緊緊握著她,手裏的磚頭已經被搶走。

她知道,她完了。

後悔嗎?不後悔,只是看著眼前的炎江,有點遺憾。

真遺憾,他們倆或許,沒有以後了。

炎江眼眶泛紅,雨水覆蓋了他的淚:“舟浪,你在做什麽……”

她真的有在認真考慮這句話。

她在做什麽呢。

明明都快堅持到最後了,就差一步,還剩不到一百天,她就可以和炎江一起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現在,全都結束了。

“殺了他。”她堂而皇之的說出這三個字,因為她真的想殺了吳梓瓏這個畜生。

她沒有別的辦法,無路可走了啊。

接到通知的老師主任陸續趕到這邊,第一時間聯系家長並封鎖消息。

最後,這件事還是在聖市一中掀起了很大的風浪,尤其是臨近高考,這個敏感又緊張的時間段。

吳梓瓏和舟浪被送去醫院。

校方警方家屬及所有有關學生都被拉扯進這場看似為互毆的校園暴力中。

兩天後……

冰冷的審訊室裏,舟浪戴著手銬,坐在訊問椅上,八個小時,警察用盡了方法都沒能撬開她的嘴。

她什麽都不說,只安靜地盯著墻壁上的某處,那種看透世態炎涼對世界徹底失望的眼神讓人心底發寒。

從學校那邊了解了很多關於她的資料,學習成績優秀,不出意外的話,考個211沒問題,平日裏也沒有什麽違法亂紀行為,除了高二時有過一段低谷期。

臨近高考,她一直安安分分的備考,究竟為什麽會在操場打架,更不可思議的是,她一個女孩子能把一個男孩子打的頭破血流,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著實令人心驚,她這是豁出命去了。

李巽進來又出去,出去又進來,來回周旋了很多次,似是已經用光了對策和方法,逐漸失去了耐心。

終於逼的安禾不得已來面對她。

安禾是她的親生母親,李巽是她的繼父。

不對,李巽也不是她的繼父,她不屬於安禾的新家庭,所以李巽只能算是她生母的新丈夫。

安禾腳步匆匆,徑直走向她,臉上寫滿了不耐和氣憤,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她麻木的接受著,臉被打偏到一側,沒有回過頭註視安禾。

“你倒是說啊!什麽都不說,問題怎麽解決!”安禾呵斥道。

她依舊保持沈默,兩眼無神,像沒有靈魂的布娃娃。

李巽繼續規勸:“舟浪,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都可以說出來,叔叔不相信你平白無故的傷害別人,你一定是遇到了麻煩,對不對。”

安禾捏住她的肩膀,苛責道:“你這個死丫頭,快說啊!!怎麽一天到晚這麽不讓人省心!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打人?!打人就算了,偏偏去招惹吳梓瓏,不是讓你離他遠點把之前的事放下嗎!我真的是,不想管你了!”

舟浪依舊一言不發,幾個小時滴水未進的她,嘴唇變得幹裂,她的傷還沒好,在冰冷寂靜的審訊室裏強撐著,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虛汗。

連安禾都沒有辦法讓舟浪開口,警方無奈聯系了學校,請了幾位舟浪的同學和老師,試圖著和她溝通。

張瀟燃和吳梓路都在其中。

張瀟燃進入訊問室時,舟浪看了他一眼,僅僅一眼,直到他坐在她面前,她都沒有再看他。

見舟浪戴著手銬,張瀟燃心裏很不是滋味,不是還沒定罪嗎,他第一次進這種地方,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舟浪。

全世界都與她為敵,她自己也放棄了掙紮。

在她身上,他看不見任何對生的渴望。

“舟浪……”張瀟燃語氣逐漸哽咽,他和舟浪從高一就認識,自認為關系很鐵,有什麽忙舟浪都會幫他,盡管態度很冷,但他知道,她心比誰都熱。

舟浪依舊不為所動,就像張瀟燃從沒來過,就像此時此刻整個訊問室裏只有她一個人,其他的都是不會講話的物件。

她好像什麽都聽不到,沈浸在無聲的世界裏,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張瀟燃抹了把眼淚,強顏歡笑:“你說說你,當年給我抄作業的時候那麽爽快,怎麽這下子……這下子這麽不爽快了……”

“到底怎麽了,跟我們說啊……我和吳梓路,還有炎江,幫你想辦法……”

舟浪回過神,視線落到張瀟燃身上,張了張口。

監控室裏的人,見舟浪有了一點點反應,剛要看見一絲希望,誰知舟浪什麽也沒說,只是淡定冷漠的凝望著張瀟燃。

舟浪和張瀟燃僵持了有二十幾分鐘,張瀟燃實在是受不了了,哭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他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每每看向她,都說不出的心疼。

“舟浪……到底怎麽了。”張瀟燃低頭哽咽。

警察搖頭,嘆了口氣,“你先出去吧。”

下一個是吳梓路,張瀟燃出去和他替換的時候,吳梓路說:“去找炎江。”

吳梓路進去後,沒有詢問舟浪什麽,只靜靜地看著她,他們吳家欠她很多,他的父親,他的兄長。

他的血親傷害了他喜歡的人,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本來,吳向溫是不準他來的,但他必須來,三年前,錯的本就是他們。

“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她聽到多少次了呢?都數不清了,可是那些真正對不起她的人,從未對她說過一句對不起。

吳梓路落下一行淚,無聲的哭泣摻了太多情緒,他雙手交叉著,低垂著腦袋,不知以何種表情面對她。

第九個小時,舟浪說了第一句話,嗓音沙啞,只有簡短的四個字,“你沒有錯。”

不高不低的聲音,使得訊問室內外的人皆提起精神,李巽通過耳機連線告訴室內警察,讓吳梓路繼續和舟浪說話。

吳梓路卻什麽都說不出了。

她說他沒有錯,可是對他來說,是吳向溫的兒子吳梓瓏的弟弟,他就是錯的。

他努力想彌補吳家人對她造成的傷害,妄想能憑一己之力抹去她受過的傷。

但,太不現實了。

與此同時,張瀟燃正趕去炎江家,炎江自舟浪住院後就沒來過學校,聽說是被家長接回家覆習了,這件事鬧的人心惶惶,傳到家長耳朵裏,只會關心自己的孩子會不會受影響。

一路狂奔到炎江家,張瀟燃氣喘籲籲地拍打著房門,“有人嗎?!炎江!”

開門的是炎江的媽媽江清,未等江清開口,張瀟燃便問道:“阿姨,炎江在家嗎?”

江清猶豫片刻,“你找炎江有事嗎?”

張瀟燃:“有急事,阿姨,我有一個朋友出了很大的事,需要炎江跟我去一趟警局。”

聽到警局,江清明白了:“這跟炎江有很大關系嗎?”

她就是擔心這件事牽扯到炎江,才把他接回家覆習的,這都快高考了,怎麽能因為別人的事分神,況且還不是一件小事。

她已經怕了,她只是一個母親,不能不為炎江的前途著想。

被鎖在屋子裏的炎江聽到聲音後,用力踹著門:“媽!放我出去!!媽!”

張瀟燃苦苦哀求:“阿姨,這件事只能靠炎江了。”炎江是最後的希望,不然吳梓路不會讓他來找他。

更何況,炎江是舟浪的男朋友,又是第一個收到消息攔住舟浪的人,這麽緊要關頭,他怎麽能夠缺席。

江清不滿道:“炎江還要覆習,沒時間管別人的事。”

張瀟燃被關在門外。

“阿姨,阿姨!”

被鎖在臥室的炎江想方設法的撬鎖踹門,可這門結實的厲害,他怎麽搞都搞不開。

自從舟浪出事後,他就被江清關在了家裏,沒收手機,掐斷所有與外界的聯系,死活不讓他摻合。

他理解她的憂慮,知道她是為他著想,可現在舟浪需要他,他不能坐以待斃。

“媽!!放我出去!”他嘶吼道。

外面的江清冷著臉斥責:“你給我好好覆習,安分點!”

炎江吼道:“媽,舟浪是我女朋友!我和她早就在一起了!”從被江清一意孤行帶回家的那天他就坦白了,他和舟浪是一個月前在一起的,是春節那天。

當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無比的激動,這麽快她就給了他回應,讓他一時不敢相信。

本想等著高考結束後再坦白,可計劃遠遠趕不上變化。

江清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傳來:“學什麽不好!!偏偏學別人早戀,還跟舟浪談戀愛,你忘了她差點害得你坐牢!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讓她住到家裏來!”

“放我出去!”炎江用力踹了一腳門,威脅道:“再不讓我出去,我就跳樓!”

“你敢!”江清肉眼可見的慌亂,“你竟然為了這麽一個女生威脅媽媽!”

“再不讓我出去我真跳了!我真跳了!”

“你,你敢!”江清一時亂了陣腳,好在炎煬及時趕回來。

他一直在外地出差,兩天前接到江清通知後就盡快結束那邊的業務往回趕,生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了。

炎煬一回來,江清松了口氣,被攔在外面的張瀟燃也順利進門。

江清被炎江的話嚇得不輕,撲到炎煬懷裏,“怎麽辦,炎江說他要跳樓。”

“別急別急,慢慢說。”炎煬只看見緊閉的房門被踹得哐哐響。

張瀟燃急的去擰門把手。

炎江聽見炎煬回來了,立馬求救,“爸,快放我出去!!爸,救我!”

炎煬回來了,江清才放心把炎江放出來,炎江拉著張瀟燃就跑。

夫妻二人都還沒有問問清楚,倆孩子就跑沒醒兒了,索性一並跟著去了警局。

吳梓路在訊問室裏待了半個多小時,只換來了舟浪的一句“你沒有錯”。

他沒有錯,其實誰都知道他沒有錯。

可錯的又是誰呢。

是此時此刻被手銬腳鐐困住的舟浪,是躺在醫院裏插著氧氣管的吳梓瓏,還是三年前用錢給吳梓瓏擺平爛攤子的吳向溫,亦或是對舟浪生而不養的舟宇和安禾。

到底是誰呢。

對錯的界限在哪裏,善惡的邊界又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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