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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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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

坤寧宮裏,荷丹已經帶了禦醫候著。

見皇後身上穿著的是陛下的外衣,且被陛下抱著回來,荷丹心中就又別扭起來,她明知道陛下對小姐好是再好不過的事,但仍然不舒服。

“陛下,娘娘。”荷丹朝二人見禮,“奴婢請禦醫過來為娘娘請平安脈。”

趙澤世抱著懷中的女子,問道:“皇後身體怎麽了?”

柳傾玉也疑惑,怎麽好端端的給她請過一個禦醫來,她應該沒病吧……這麽兩個月都沒看過大夫,突然這麽見著個禦醫,心裏突突的。

荷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楞了一下。荷香見荷丹不說話,便上前,行禮後說道:“陛下娘娘不用擔憂,娘娘身體沒有問題,之前一段時間因為事情繁多,才拖延至今日來讓禦醫請脈。”

如今皇後是否有孕荷香心裏也沒準,但若是有,今夜便不能與陛下歇在一處了。

柳傾玉依然覺得奇怪,但還是從趙澤世懷中下來,赤腳踩在地上,走到桌邊。她伸出手,“那便看看。”

她自己身體自己清楚,若是不舒服,也不會拖著,不過禦醫都在這兒了,叫禦醫看看也好。

禦醫切過脈之後,道:“娘娘脈象如走珠,是喜脈。”

到這時,柳傾玉才明白荷香荷丹怎麽會叫禦醫大晚上的過來,原來是有這麽一層擔心。

柳傾玉揉了眉心,她和趙澤世不過就那麽幾次……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只覺得好突然。

過了一會兒,柳傾玉反應過來,把手放在腹部,想到了前幾日在洛都城外戰到力竭,這孩子的生命力還真頑強。

“趙澤世,我要當母親了。”她輕聲說道。

雖然她還沒準備好,但她一定會盡力給她的孩子最好的一切。

趙澤世看著柳傾玉沒穿鞋的一雙裸足,找了一個軟墊放在她腳下,然後問禦醫,“皇後的身體如何?可有什麽需要記著的?”

禦醫道:“之前娘娘在城外領兵作戰,活動劇烈,是以,最近需要多休息,萬不可動了胎氣。需要註意的事情,老臣列一張單子,稍後送到陛下這裏。”

趙澤世扶著柳傾玉的腰,站在她身後。聽禦醫這麽說,點頭,“好。”

接著他把柳傾玉抱到了床榻上,女子的腳趾微微蜷曲著,看起來可愛的很。

他手掌落在柳傾玉腳背上,摸了一下,有些涼,拽過一床被子來,給女子蓋嚴實。

“我不走了。”他說。

攻打宋國並非一朝一夕之事,而他的玉兒需要他在身邊。

柳傾玉往裏邊挪了些,讓趙澤世在她身邊躺下。

外邊燭火熄滅,趙澤世放輕呼吸,怕影響到柳傾玉休息。同時心中也在自責,為了洛都城,玉兒竟然上戰場了。

柳傾玉一時睡不著,便小聲說起了話,“陛下,我找到洛都城的內奸了。”

趙澤世心中有了一個八九不離十的猜測,但聲調卻是十分的好奇,“哦?是誰呀?”

柳傾玉又靠近了趙澤世些,“是齊王。”

她繼續說道:“洛都這次被圍便是齊王所策劃,不過,這一次他懸崖勒馬,所以我放過他了。”

果然是齊王,趙澤世早就懷疑是他,只是沒有證據。

“與其他幾國的戰事也是他挑起來的吧。”趙澤世語氣似是在問柳傾玉,但更加是像確定了,在說一個結果。

“那你準備怎麽做?”柳傾玉翻了個身,於昏暗中看著趙澤世的側臉。

她不怕趙澤世做出和他相反的決定,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趙澤世要殺齊王,她不會怨趙澤世。

但是,她說過,齊王促成洛都圍困這件事情在她這裏已經過去了。若是趙澤世要殺齊王,她也會盡力去護。

“若齊王願意將功折罪,我便先等等。”玉兒說要放過齊王,至少這一次,他會放過齊王。

柳傾玉抿唇笑了笑,“他已經在補償了。”

趙澤世“嗯”了一聲,也翻身,看著柳傾玉。

皇後有孕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前朝,原本世家讓陛下選秀女的心思已經歇了,可聽說了這個消息,就又開始蠢蠢欲動。

各個家族都進諫,要陛下選秀女,充盈後宮。

趙澤世把這類的諫言一次一次駁回。

坤寧宮,荷丹服侍著柳傾玉穿衣,旁敲側擊道:“如今群臣都在進諫,要陛下充盈後宮,娘娘將如何應對?”

荷丹看著是一副為柳傾玉考慮的模樣,若是在沒發現荷丹的端倪之前,柳傾玉絕對不會多想,現在,她卻覺得荷丹這麽問她有別的意思。

所以,她問道:“給你與荷香封個妃位如何?這樣,既不讓陛下為難,也能解了本宮為難。”

這句話,柳傾玉本意是玩笑也是試探,荷香在一旁整理著內務,聽到柳傾玉的話當即跪下了。

荷丹沒感覺到身後荷香的動靜,眼中迸發出極亮的光芒,“娘娘聖明,奴婢願意。”

同時,荷香的怒斥生從後邊傳來,“荷丹閉嘴!你竟藏了這種心思!”

柳傾玉把衣領整理好,端莊坐下。

“荷香,起來。”她冷靜吩咐。

雖然柳傾玉看著面色如常,但她心中已經亂成了一團,她是個自私的人,所以,她從沒打算和別人共享自己的夫君,哪怕他是皇帝。

若是別人對自己夫君起了非分之想,她還可以快刀斬亂麻,毫不手下留情。可荷丹是與她一起長大的,荷丹覬覦她的夫君,讓她有那麽幾分無奈。

柳傾玉低頭看著已經跪下的荷丹,問道:“你果真希望嫁給陛下嗎?”她一直給荷香荷丹留意著夫君人選,卻沒想到荷丹有了這種想法。

荷丹還在狡辯,“奴婢想著,奴婢與娘娘是一起長大的,在宮中也可以幫襯著您些,總比其他的人要可靠些。”

到這時候,荷丹還是說她在為柳傾玉考慮。

柳傾玉聽了這話,嗓音冷下來,但她還是給荷丹留了一線機會,“你不必為了本宮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若你願意,可去外邊做一家主母。”而不是在深宮為妾。

荷丹不知是沒聽出柳傾玉的話外之意,還是下定決心要嫁與陛下,竟是拒絕了柳傾玉的提議。

“奴婢多謝娘娘恩典,只是,奴婢想在宮中陪著您。”

柳傾玉現在是真的沒有耐心了,她一直都沒發現,荷丹算計人竟算計到她頭上來了。

“你出宮吧。”沈吟片刻,柳傾玉對荷丹說。

對荷丹,她狠不下心來,卻也不可能再把荷丹放在身邊了。

荷丹震驚地看著柳傾玉,“不!小姐,你不能趕我出宮!我從小陪您到現在,您不能這麽絕情!”

她一直都知道小姐對身邊人心軟,這一次,她以為最差的情況也不過是與小姐生分些,怎料會被趕出宮!

若被趕出宮,她以後怕是再也沒有見到陛下的機會了。

柳傾玉道:“你從小陪我到現在,也該知道,我做了的決定,不會改。”

“出去找個好人家,我還是你的娘家人。”這是柳傾玉對荷丹最後的心軟了。

出去固然好,可見過陛下這等風華絕代的男子後,荷丹心中哪裏願意再平庸地過一生。

荷丹想留在宮中,嫁與帝王。

所以,荷丹沒有應柳傾玉的話,久久在原地跪著。

荷香想為荷丹求情,卻也覺得荷丹這次確實是僭越了。

柳傾玉站起來,“好聚好散,不要消磨你我最後的情分。”留下這一句,她不再看荷丹,擡腳離去。

到這時候荷丹才意識到,小姐是真的放棄她了。

“小姐!”荷丹抓住柳傾玉的裙角,“我想明白了,請您容我再伺候您一次,明日我就離開。”

柳傾玉眼神淡漠,眸光低低瞥著荷丹,應了句,“好。”

畢竟是與她從小到大的情分,只要荷丹提出的要求不過分,她都會同意。

這一整日,荷丹都跟在柳傾玉身後,細心伺候。

比之以前相處的隨意,今日的荷丹,更帶了幾分恭敬。

到晚上時,柳傾玉準備歇下了。

她對在床邊侍立的荷丹道:“你去休息吧,不用在這裏守夜。”

荷丹垂眸看著腳尖,她哪裏是為了守夜,她是為了等陛下。

陛下每晚都會來坤寧宮歇著,她能不能留在宮中,就看這一夜了。荷丹咬牙,她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明日之後,奴婢與娘娘怕是再無緣分,今夜,奴婢再守一次。”荷丹沒敢對上柳傾玉的視線,只低頭看著自己腳尖處的地面。她話說得懇切,但柳傾玉總感覺聽不出幾分真情來。

柳傾玉嘆道:“隨你。”總之就這麽一夜了。

趙澤世回來時,柳傾玉已經熟睡了。

荷丹去門外接著陛下脫下的外衣,同時低聲道:“娘娘已經睡了。”

陛下點頭,玉兒會給他留下一半的地方,他換過衣服直接去睡就可以。

荷丹把外衣掛好,從桌面端過一杯熱水來,“陛下可要喝口水,潤潤喉嚨。”

趙澤世接過杯子,抿了一口之後問道:“水裏加什麽藥了?”

這一問讓荷丹喘氣都不勻了,她頓了頓,“是些解暑的藥。”

趙澤世點點頭,“你去休息吧。”

見陛下沒有懷疑,荷丹松了口氣。她知道陛下對她的信任完全來源於小姐,這一次,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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