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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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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

明月被柳傾玉這毫不在乎的模樣激怒了,她大聲道:“你是不是還做夢能做皇後呢?告訴你,陛下馬上就要迎娶本公主了。”

說完之後,她得意地看向柳傾玉,想看看柳傾玉是什麽表情。

不料柳傾玉就像沒聽見一樣,手上動作卻是不停。

明月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劈手就要去搶柳傾玉手中的花環半成品,柳傾玉正巧擡了擡胳膊,花環安然無恙,明月卻因為太過用力把自己閃了個趔趄。

“喲,明月公主這是要給我行禮?來吧,我等著呢。”柳傾玉好整以暇,看著明月說道。

對於明月,柳傾玉並不看在眼裏,只是眼下起了逗弄的心思,才會和明月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她這麽說著,明月還真屈膝以南越的禮節行禮了,不過,柳傾玉不用想都知道這禮節肯定不是沖著她的。她轉過身去,見是趙澤世回來,揚唇對他笑了笑。

“明月見過陛下。”柳傾玉聽見身後這道聲音,總覺得明月拿腔拿調,奇奇怪怪的,像是在陛下面前表現一樣。

柳傾玉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爽。

明月從後邊繞到柳傾玉身前,揚著一張精致的臉蛋含情脈脈看著大晉陛下,眼尾上挑,勾著趙澤世。

趙澤世一張臉沒有什麽表情,他往前走了一步,朝前伸出手。

這只手如白玉般,關節處覆著些薄繭。明月看的都呆住了,她覺得,這樣一只手不像是大晉陛下這種征戰沙場兇名在外的人會有的,那種日日吟詩賞畫的公子才能養出這樣好看的手吧。

明月的眼神一直緊盯在趙澤世的手上,等著他的手落在她身上。對,明月看見趙澤世伸出手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晉國皇帝想牽她的手。

所以,明月慢慢擡起手來,準備挽上去,卻看到大晉皇帝手裏抓著另一個女子的手。

“陛下。”明月輕呼出聲,似是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陛下就這麽明目張膽地牽著柳傾玉的手。

趙澤世沒理明月,牽著柳傾玉往前,輕聲道:“我們去其他地方。”

兩個人的背影映入明月眼中,刺痛了明月。從來沒有人可以這麽無視她,即便是大晉的皇帝也不可以。

因為不甘心,明月跟著大晉皇帝的腳步就往前邊走去,同時笑道:“陛下,我傾慕您已久,不知您是否有空與我一起用膳?”

這樣的話,按說陛下不會拒絕,明月夜滿心期待著。

她相信自己,也覺得現在大晉皇帝對她愛搭不理是因為還不了解她,只要她有時間和陛下相處,陛下一定能發現她的好。

陛下的回應進入她耳中,她聽到了兩個字,“好啊。”這讓明月心花怒放,她覺得,大晉皇帝果然是對她有一點動心的。

趙澤世繼續說著,“今日時間不夠,改日朕在宮中設宴,明月公主帶著南越的使臣一起吧。”

聽趙澤世這麽回應,柳傾玉笑道:“明月公主想來也是思念姐姐的,陛下叫齊王妃一道來吧。”柳傾玉也有幾年沒見過明珠,她想著,明珠在異國他鄉,應該也是思念親人的。

對柳傾玉的話,明月並不覺得是好意,可也不能明目張膽地拒絕,便只好謝過陛下,面上還表現出了十分的感激。

總算甩開了明月,趙澤世和柳傾玉找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坐在樹下。

趙澤世從遠處汲了水來,一點一點清洗著新鮮的桃花花瓣,柳傾玉則把所有要用的工具都拿出來擺在外邊。

兩人席地而坐,衣裙鋪開在地上。柳傾玉看著粉色的花瓣在趙澤世指間游動,心中便起了些想法。

她往近靠了些,對趙澤世道:“陛下可曾有過繡著桃花的衣服?”

桃花美麗燦爛,可大晉很少有男子會穿顏色這樣艷麗而柔美的衣服。柳傾玉脫口而出,是因為她覺得,趙澤世若是穿這樣的衣服,一定格外俊美,應當就如世外桃花仙一般。

趙澤世手中捧起一捧花瓣,“之前沒有,若玉兒想看我穿,我叫人做一套。”他長著這張臉,不就是給玉兒看的嘛。

“真的?”柳傾玉手指從他掌中拈起一朵花瓣,一雙閃著光的眸子朝上看著,不知是在看那朵拿起的花瓣,還是在透過花瓣看著她指間縫隙後的男子。

見男子頷首,柳傾玉笑了起來。

她把目光移到趙澤世那對情絲繾綣的眼眸處,指間小小的花瓣點綴在他眉尾,格外誘人。

柳傾玉像是被美色迷了眼,一時移不開眸子,被他那雙眼睛誘惑著,她竟慢慢吻了上去,吻著他的眼睛。

趙澤世嗓音低沈了起來,道:“真的。”他閉著眼睛,任由女子在自己臉上作為。他感覺到,她的唇很軟,有些涼涼的,貼在他的眼皮處,讓他心猿意馬起來。

但他面上看不出表情,只是閉著眼睛,淡然坐著。

感覺到女子的唇挪開,趙澤世才慢慢睜開眼睛。此刻,他被吻過的那只眼睛像是一汪清冽的泉水,讓人看不到底,卻又攝人心魄。

柳傾玉道:“我也要。”因為這滿眼的桃樹,滿目的桃花,她心中出現了一片盛景。

“好。”趙澤世應道。

他把手中的花瓣放下,道:“宴請南越公主那日,我封你為後,可以嗎?”雖然之前就商量好他要在今年去柳家下聘,但在之前,他總得問問她的意見。

攜著花香的的微風吹拂過兩人的面龐,柳傾玉早就決定好要嫁他,自然不會猶豫,她輕啟紅唇,“可以。”

她有些明白趙澤世為什麽說要在那日封她為後,他想給她最好的,想讓她得到百官的認可。

趙澤世給她的,她安心接著就好。

桃花酒釀好之後,趙澤世提了酒和柳傾玉踏上歸途。

這一次,趙澤世把人送進了相府。

“你是要去見我父母嗎?”馬車已經進入相府,柳傾玉覺得趙澤世絕不單單是來送她的。

趙澤世點頭,語調平穩,“嗯。”

他表情淡然,手卻握在一起,明顯是有些緊張。

柳傾玉把手搭在他手背上,“我父母又不會吃了你,你這麽害怕做什麽?”

趙澤世不露痕跡地把自己兩只手分開,嘴硬道:“我哪裏害怕了?嗯?”

她看著趙澤世這副嘴硬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慢慢靠在趙澤世肩膀上,輕聲說:“我父母很好說話的。”

她靠在他身上,能感覺到他僵硬的肌肉,怎麽也舒展不開。

之前,趙澤世還在她的院子裏住著時,身份地位和現在比起來可以說是雲泥之別,那時連皇子的身份都沒有了,現在是皇帝。可那時,趙澤世面對柳相淡然自若,現在,趙澤世還沒見到柳傾玉的父母,就已經開始緊張了。

馬車停住,趙澤世扶著柳傾玉下了馬車。

“你先回院子,我一會兒過來找你。”趙澤世這會兒已經放松下來,他把酒遞給柳傾玉,“一會兒我們一起把酒埋在樹下。”

柳傾玉點頭,看著趙澤世往遠走去。

趙澤世來了相府這件事柳相剛剛已經知道了,他本來是要出去迎接的,卻被柳溪琮攔住了。

“父親,陛下今日來,該不是為了公事。”柳溪琮一直知道陛下和柳傾玉的事情,若是為了公事,陛下便不會和玉兒乘一輛馬車進府。

有柳溪琮提醒的這一句,柳相站在原地仔細想了想,問道:“是為了玉兒嗎?”

“是。”

柳相心中模模糊糊猜到了這個答案,如今得了肯定,卻是有點不知該做什麽才好了。

他看向柳溪琮,“他們什麽時候又開始的?”從陛下還是皇子時,他就發覺趙澤世和自己女兒關系不平常,甚至玉兒還跟著陛下去了河州郡。

但玉兒回來之後,在家中待了三個月,三個月不見面,在柳相看來,玉兒這就是和陛下斷了。所以,柳相才會問“他們什麽時候又開始的”這一句。

既然已經說到這兒了,柳溪琮也沒必要再瞞著父親,道:“具體的時間溪琮不知,我是在去年父親罰妹妹跪祠堂時發現的。”

柳溪琮沒有細說,若說了陛下是去祠堂陪玉兒,父親怕是又要生氣。

柳相看向自己兒子,覺得柳溪琮這話說的避重就輕了,他再問道:“那時候,你怎麽發現的?”

對上父親那雙如鷹隼般的眼睛,柳溪琮垂眸,“陛下陪玉兒去罰跪,正巧溪琮撞見了。”

兩人對話間,陛下已經走到屋外。

柳相不再遲疑,急忙往外走去,見到趙澤世後,躬身道:“不知陛下駕臨,有失遠迎,還望陛下恕罪。”

趙澤世快步往前,一只手有力托起了柳相行禮的姿勢,同時道:“是我叨擾了您,您不要如此客氣。”

從陛下這一句話中,柳相幾乎明白了他的來意。以陛下的身份,若不是把他當成長輩,何需如此尊敬?

幾人走進屋中,趙澤世自覺在側邊的位置坐下,沒有坐在主位。柳相看到後,便也不再推辭,在主位坐好。

“陛下今日來,不知所為何事?”柳相問道。

趙澤世站起來回答道:“我想娶柳傾玉為妻,來請求您的同意。”

柳相對陛下自然是滿意的,但他依舊道:“陛下若要娶誰,一道聖旨下去便是,何必這般辛苦?”

趙澤世躬身對柳相行禮,“我是要娶妻,她會是皇後,更將是要與我相伴一生的人。”

柳相明顯被這句話所觸動了,他知道陛下對玉兒是有感情的,但沒料到竟情深至此。

“玉兒是同意了吧。”看著陛下的模樣,柳相笑著問了出來。

若玉兒沒同意,陛下應該不會找到家裏來。

趙澤世依舊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回應道:“是。”

“既然你們兩個當事人都做好決定了,我們還有什麽可說的呢?”柳相走到趙澤世面前,扶起趙澤世,同時行禮,“任憑陛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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