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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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除夕，就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小雨如一層大網，籠罩著長沙城。
張起靈淡淡地站在窗子前看著條條雨絲，交織成一片銀色的簾幕，鋪天蓋地而下，令他心裏的預感越來越不安。
“明天你就要走了，有什麽想說的嗎？”張啟嵐溫潤如玉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過完年之後，九門的人已經齊聚長沙，所有的必需品也準備完整。”
於是張啟山就定了出發的日子。
張起靈淡然如水，大半個身子都隱在窗戶的暗處，讓張啟嵐看不出他絲毫的表情。
“有煙嗎？”張起靈淡淡地問。
張啟嵐怔楞了片刻，拿著一包煙和打火機來到他身邊。
張起靈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打火機擦燃的幽藍色火焰在他俊臉上跳躍過一瞬，火滅時。
他拿著煙深深吸一口，然後緩緩的，仿佛品味這煙的味道一般，久久才吐了出來，那煙圈徐徐朦朧地在他清冷的臉廓前縈繞，增添了一點朦朧寂寞的美。
他身形淡然地靠在窗子上，陰影裏模樣隱晦暗沈，修長的二指夾著香煙，窗外的樹影在搖曳，天地間靜的只有雨滴聲，繚繞的煙雲淡薄地籠上了他憂郁神傷的鳳眸。
一支煙抽完，張起靈淡然的看著一身溫潤如玉的張啟嵐，淡聲道：“沒有。”
他擔心的害怕的，張啟嵐都知道，他們是兄弟這些不用他多說，他也知道。
張啟嵐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單槍匹馬，可要小心點，我給你的藥，你隨身攜帶。”
他若有什麽差錯，能要了小丫頭的半條命。
聽著他的諄諄告誡，張起靈心頭一暖，眼底浮上一抹溫情，淡然的聲音也柔和了幾分：“我知道，你們在家也要保重，小心那晚的黑衣人再來突襲。”
自從那晚的黑衣人重傷之後，就再也沒影了，好像跟試探一下似的。
他還是擔心他走了，那批黑衣人再來突襲，畢竟家裏三個女人，還都不會武功，只有他和阿齊，讓他很不放心。
張啟嵐黑眸微瞇，那雙深如寒夜的眸子劃過一絲陰沈：“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沒人能傷她。”
張起靈淡淡地“嗯”了一聲。
看他又沈默了下來，張啟嵐早已習慣他這幅模樣，沈聲道：“你的身手和腦子，我自然不擔心，我就擔心你的失魂癥就跟個不定時的炸彈似的，誰知道它又什麽時候發作了，到時候你可就危險了。”
失魂癥的發作並不是固定的，如果受到外力刺激也會使得失魂癥發作。
失魂癥一發作就會失去所有的記憶，這也是他和小丫頭分別十幾年的原因。
讓他怎能不替他擔憂。
張起靈擡起眼皮，淡淡地笑了下：“沒事。”
不就是失魂癥嘛，他早就適應了。
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張啟嵐嘆息一聲，嗓音帶著濃濃的擔心：“我擔心真真，你如果出了什麽事情，我怕她會承受不了，”他看向外面的雨幕，眼底浮起傷感：”畢竟她現在不是小時候了，沒有那麽好哄了。”
張起靈淡然的眸子一閃，眼底多了幾分苦澀的意味：“那就不要告訴她。”
他淡淡地閉上眼，有絲絲的雨水被風吹散到臉上，順著臉頰滾落下去。
我的小丫頭，再等等哥哥，等到一切事情都落下帷幕，雲開月明，我會終身都守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書房裏彌漫著淡淡的傷感。
張啟嵐深邃的眸子幽幽地泛著悲傷，把手搭在張起靈的肩上，語重心長道：“你一定要小心張啟山，我總感覺那小子不簡單，尤其是這次的計劃，他明顯是把張家當成了踏腳石，而你剛好又有求於他，正好隨了他的意，你的失魂癥不發作還好，可一旦發作你就成了棄子。”
如今的張啟山才是只修行千年的老狐貍，他要做的事，沒有一件失敗過，他從來不做無用的事情。
而這次的尋找張起靈計劃，明顯就是他向上峰遞的投名狀。
張起靈眼底的寒光一閃而逝，側臉看著一臉擔憂他萬分的張啟嵐，輕聲道：“別擔心我，既來之則安之，隨即應變就是。”
張啟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抱住他，暗啞道：“你要保重，我和丫頭在杭州等你。”
張起靈也輕輕地回抱著他：“你也保重。”
“去吧，去給丫頭告別。”張啟嵐放開他，眼睛濕潤地朝他揮著手。
張起靈走出門外，就上了二樓，推開門，就看到張起真正在給他整理行囊。
張起真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沒回頭而是繼續疊著衣服往背包裏裝，隨即問道：“跟啟嵐哥哥談完了？”
“談完了。”張起靈關好房門，就坐在小丫頭身邊，看著她忙忙碌碌地為他準備行囊。
“哥，我聽大哥說，你們這次出遠門可能要一年多的時間”
“我就給你準備了四季的衣服”
“還有存折，你要是沒錢了就去鎮上找家銀行去取”
“密碼是你的生日”
……
張起真一邊裝著衣服，一邊絮絮叨叨地給張起靈交代著遠行的事情。
張起靈淡淡地聽著小丫頭嘮嘮叨叨的話語，只覺得心裏被她填的滿滿的。
他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燈光搖曳之下的小丫頭，小臉白皙溫柔，目光更像是星光一樣，璀璨奪目。
他看的舍不得眨眼，張起真整理衣服的舉動淡定從容，可是指尖的輕抖，還是洩露了她的慌措。
其實小丫頭只是表面看著柔弱無比，可她的內心卻是無比堅強，就是人們常說的外柔內剛。
張起靈握住她顫抖的手，把她拉到膝上坐著，一如兒時她坐在他膝上時，彼此溫暖著彼此。
張起真知道，張起靈不僅是她的夫君也是張家的族長，當然知道他的責任，牽掛還有抱負。
所以她不能成為他的束縛，而是要成為他的助力。
她軟軟地趴在張起靈的頸窩裏，幽幽道：“你不要擔心我，我有啟嵐哥哥在，反而是你，你可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要受傷，不要虐待自己，不然我會心疼死的。”
“好。”
張起靈苦澀地應道，摟住小丫頭腰肢的手臂緩緩收緊，好像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他貪婪地埋在她柔軟的胸口上，嗅著她身上溫暖的體香叫他食髓知味，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他還想聽小丫頭嬌嬌俏俏地向他撒嬌，想看她坐在他膝上的乖軟模樣。
他想他一定是被小丫頭下了情蠱，才會讓他如此離不開她。
可那又怎樣，他甘之如飴！
所以他一定要活著回來見她，更不能忘了她，不然他不在了或者忘了她，誰來護他的小丫頭？
世間的豺狼虎豹那麽多，她該有多無助害怕？
他怎麽舍得！
張起真乖巧地靠在他肩上，蹭了蹭，低聲道：“那你早點回來。”
張起靈俯下身子，薄唇緊貼在她耳朵邊，柔聲道：“好。”
張起真揉捏著張起靈另一邊的耳朵，半晌問：“你和大哥是不是要去盜張家古樓？”
他們都沒給她說，是她自己隱約猜到的，她清楚地知道，只有去張家古樓，大哥才需要哥哥幫忙。
因為張家古樓除了族長，任何人都進不去。
“是，也不是。”張起靈淡淡的眼眸微微盯在一處。
他不知道這樣做，張家的列祖列宗會不會怪他，可他實在是沒辦法了，只有和張啟山做這一筆交易，才能救張家。
這話說的還不如不說，張起真氣惱地拽著他的耳朵，翹著小嘴：“你們都不給我說，不理你了。”
小丫頭生氣了，張起靈只能乖乖地伸著耳朵讓她揪著出氣，精致的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意味，柔聲哄她：“真真乖，別瞎想，你只管等著我就好。”
“可是我擔心你和大哥。”張起真大大的眼睛裏像是彌漫著一層煙霧，牽起一個要哭不哭的笑。
離別的傷感湧上她的心頭，幸好她看不見，可眼淚還是在眼角邊偷偷地想跑出來。
那雙如水的眸子蒙上了江南水鄉的煙霧，委屈又憂傷，如同一朵破碎的花瓣。
只一眼，就讓張起靈心疼的不能自已，緊緊的抱著她，柔聲安慰：“不怕，我和張啟山都會平平安安的。”
張起真像只小貓咪一樣縮在他懷裏，摟著他的脖子，肩膀微微顫抖，語聲哽咽：“都要平安回來。”
他倆是她的夫君和兄長，少了誰都不行。
“嗯。”
張起靈嗓音低沈艱澀地應了一聲。
小丫頭的淚滾燙的落在了他的脖頸裏流進他柔軟的心臟，疼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垂下眼簾，柔嫩的下巴愛憐地蹭著小丫頭的臉頰，柔聲道：“乖乖在杭州等我回來，不許給我惹桃花。”
“好。”張起真摟著他用力地點了點頭，伸手點著他的嘴唇，也嬌嗔的回了他一句：“你也不許給我惹桃花。”
說著狠話，可嗓音卻是嬌軟的，聽上去沒有什麽威懾力，分外惹人憐惜。
張起靈聽後，淺淺地勾了勾嘴角，突然起身，把小丫頭放在椅子上。
張起真一時不明所以，伸出手向前探去卻摸到了張起靈頭發，笑著問：“哥哥，你怎麽蹲下了，快起來。”
張起靈沒有蹲著而是單膝下跪在她面前，握住小丫頭的手，聲音淡然，字字清晰鏗鏘有力：“真真，張家是我的責任，你是我的信仰，我對責任有多忠誠，對你就有多忠誠。”
張起真聽到這話的那一刻，才知道他不是在蹲著，而是單膝下跪的在給她表白忠誠。
她鼻子突然酸的發疼，兩眼一熱便淚落如珠，擡眸對著他的眼睛，以最莊重而輕柔的口吻：“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如果等不到，我就在終點等你。”
她朝他伸出細白的小拇指晃了晃，俏皮地眨著水意朦朧的眼睛：“拉鉤。”
張起靈勾起唇，伸出小指纏住她的，緊緊勾住。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哦。”張起真晃著二人勾在一起小指，嗓音清甜地向他撒著嬌。
她的眸子茫然又清亮，張起靈的影子清晰地印在她眸子裏。
“一言為定。”
他笑著起身，攬她入懷，低頭用力地吻住她的鬢發，淡然的眸子卻赤紅一片。
小丫頭說誓言的那一刻，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能救贖他的光，璀璨奪目。
“希望這雨明天不要下了。”張起真聽著外面嘩啦啦的雨聲，不由得惆悵萬分。
她眸子一閃一閃的，可愛中帶著幾分迷糊，張起靈看著她的樣子，眼底浮起溫柔的笑意：“沒關系。”
小丫頭是擔心雨天不好走，就算下刀子，張啟山也不會更改行程的時間。
張起真忽然面對著他，仗著她看不見肆無忌憚地描繪著張起靈的五官，像是要記住他的五官似的。
她描繪完他的五官，鼓足勇氣，迅速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羞澀地低下頭：“我們睡吧。”
清艷的臉蛋紅粉緋緋，引人遐思，這麽明顯的暗示，讓張起靈淡笑不已。
還是那麽又嬌又羞的模樣，他都舍不得吃掉了。
就一個輕輕的吻瞬間擊中他淡然如水的心，讓他潰不成軍無力反抗。
他情不自禁地在她臉上輕吻一下，才觸到她凝脂細膩的臉頰，一種淡淡的清香傳來，仿佛受到蠱惑似的，密密麻麻的吻散落在她的臉側，脖頸。
窗外的綿綿細雨，猶如情愫絲絲，斷斷續續，點點滴滴，淋不透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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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淡淡地站在窗子前看著條條雨絲，交織成一片銀色的簾幕，鋪天蓋地而下，令他心裏的預感越來越不安。
“明天你就要走了，有什麽想說的嗎？”張啟嵐溫潤如玉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過完年之後，九門的人已經齊聚長沙，所有的必需品也準備完整。”
於是張啟山就定了出發的日子。
張起靈淡然如水，大半個身子都隱在窗戶的暗處，讓張啟嵐看不出他絲毫的表情。
“有煙嗎？”張起靈淡淡地問。
張啟嵐怔楞了片刻，拿著一包煙和打火機來到他身邊。
張起靈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打火機擦燃的幽藍色火焰在他俊臉上跳躍過一瞬，火滅時。
他拿著煙深深吸一口，然後緩緩的，仿佛品味這煙的味道一般，久久才吐了出來，那煙圈徐徐朦朧地在他清冷的臉廓前縈繞，增添了一點朦朧寂寞的美。
他身形淡然地靠在窗子上，陰影裏模樣隱晦暗沈，修長的二指夾著香煙，窗外的樹影在搖曳，天地間靜的只有雨滴聲，繚繞的煙雲淡薄地籠上了他憂郁神傷的鳳眸。
一支煙抽完，張起靈淡然的看著一身溫潤如玉的張啟嵐，淡聲道：“沒有。”
他擔心的害怕的，張啟嵐都知道，他們是兄弟這些不用他多說，他也知道。
張啟嵐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單槍匹馬，可要小心點，我給你的藥，你隨身攜帶。”
他若有什麽差錯，能要了小丫頭的半條命。
聽著他的諄諄告誡，張起靈心頭一暖，眼底浮上一抹溫情，淡然的聲音也柔和了幾分：“我知道，你們在家也要保重，小心那晚的黑衣人再來突襲。”
自從那晚的黑衣人重傷之後，就再也沒影了，好像跟試探一下似的。
他還是擔心他走了，那批黑衣人再來突襲，畢竟家裏三個女人，還都不會武功，只有他和阿齊，讓他很不放心。
張啟嵐黑眸微瞇，那雙深如寒夜的眸子劃過一絲陰沈：“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沒人能傷她。”
張起靈淡淡地“嗯”了一聲。
看他又沈默了下來，張啟嵐早已習慣他這幅模樣，沈聲道：“你的身手和腦子，我自然不擔心，我就擔心你的失魂癥就跟個不定時的炸彈似的，誰知道它又什麽時候發作了，到時候你可就危險了。”
失魂癥的發作並不是固定的，如果受到外力刺激也會使得失魂癥發作。
失魂癥一發作就會失去所有的記憶，這也是他和小丫頭分別十幾年的原因。
讓他怎能不替他擔憂。
張起靈擡起眼皮，淡淡地笑了下：“沒事。”
不就是失魂癥嘛，他早就適應了。
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張啟嵐嘆息一聲，嗓音帶著濃濃的擔心：“我擔心真真，你如果出了什麽事情，我怕她會承受不了，”他看向外面的雨幕，眼底浮起傷感：”畢竟她現在不是小時候了，沒有那麽好哄了。”
張起靈淡然的眸子一閃，眼底多了幾分苦澀的意味：“那就不要告訴她。”
他淡淡地閉上眼，有絲絲的雨水被風吹散到臉上，順著臉頰滾落下去。
我的小丫頭，再等等哥哥，等到一切事情都落下帷幕，雲開月明，我會終身都守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書房裏彌漫著淡淡的傷感。
張啟嵐深邃的眸子幽幽地泛著悲傷，把手搭在張起靈的肩上，語重心長道：“你一定要小心張啟山，我總感覺那小子不簡單，尤其是這次的計劃，他明顯是把張家當成了踏腳石，而你剛好又有求於他，正好隨了他的意，你的失魂癥不發作還好，可一旦發作你就成了棄子。”
如今的張啟山才是只修行千年的老狐貍，他要做的事，沒有一件失敗過，他從來不做無用的事情。
而這次的尋找張起靈計劃，明顯就是他向上峰遞的投名狀。
張起靈眼底的寒光一閃而逝，側臉看著一臉擔憂他萬分的張啟嵐，輕聲道：“別擔心我，既來之則安之，隨即應變就是。”
張啟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抱住他，暗啞道：“你要保重，我和丫頭在杭州等你。”
張起靈也輕輕地回抱著他：“你也保重。”
“去吧，去給丫頭告別。”張啟嵐放開他，眼睛濕潤地朝他揮著手。
張起靈走出門外，就上了二樓，推開門，就看到張起真正在給他整理行囊。
張起真聽到開門的聲音，也沒回頭而是繼續疊著衣服往背包裏裝，隨即問道：“跟啟嵐哥哥談完了？”
“談完了。”張起靈關好房門，就坐在小丫頭身邊，看著她忙忙碌碌地為他準備行囊。
“哥，我聽大哥說，你們這次出遠門可能要一年多的時間”
“我就給你準備了四季的衣服”
“還有存折，你要是沒錢了就去鎮上找家銀行去取”
“密碼是你的生日”
……
張起真一邊裝著衣服，一邊絮絮叨叨地給張起靈交代著遠行的事情。
張起靈淡淡地聽著小丫頭嘮嘮叨叨的話語，只覺得心裏被她填的滿滿的。
他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燈光搖曳之下的小丫頭，小臉白皙溫柔，目光更像是星光一樣，璀璨奪目。
他看的舍不得眨眼，張起真整理衣服的舉動淡定從容，可是指尖的輕抖，還是洩露了她的慌措。
其實小丫頭只是表面看著柔弱無比，可她的內心卻是無比堅強，就是人們常說的外柔內剛。
張起靈握住她顫抖的手，把她拉到膝上坐著，一如兒時她坐在他膝上時，彼此溫暖著彼此。
張起真知道，張起靈不僅是她的夫君也是張家的族長，當然知道他的責任，牽掛還有抱負。
所以她不能成為他的束縛，而是要成為他的助力。
她軟軟地趴在張起靈的頸窩裏，幽幽道：“你不要擔心我，我有啟嵐哥哥在，反而是你，你可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要受傷，不要虐待自己，不然我會心疼死的。”
“好。”
張起靈苦澀地應道，摟住小丫頭腰肢的手臂緩緩收緊，好像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他貪婪地埋在她柔軟的胸口上，嗅著她身上溫暖的體香叫他食髓知味，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他還想聽小丫頭嬌嬌俏俏地向他撒嬌，想看她坐在他膝上的乖軟模樣。
他想他一定是被小丫頭下了情蠱，才會讓他如此離不開她。
可那又怎樣，他甘之如飴！
所以他一定要活著回來見她，更不能忘了她，不然他不在了或者忘了她，誰來護他的小丫頭？
世間的豺狼虎豹那麽多，她該有多無助害怕？
他怎麽舍得！
張起真乖巧地靠在他肩上，蹭了蹭，低聲道：“那你早點回來。”
張起靈俯下身子，薄唇緊貼在她耳朵邊，柔聲道：“好。”
張起真揉捏著張起靈另一邊的耳朵，半晌問：“你和大哥是不是要去盜張家古樓？”
他們都沒給她說，是她自己隱約猜到的，她清楚地知道，只有去張家古樓，大哥才需要哥哥幫忙。
因為張家古樓除了族長，任何人都進不去。
“是，也不是。”張起靈淡淡的眼眸微微盯在一處。
他不知道這樣做，張家的列祖列宗會不會怪他，可他實在是沒辦法了，只有和張啟山做這一筆交易，才能救張家。
這話說的還不如不說，張起真氣惱地拽著他的耳朵，翹著小嘴：“你們都不給我說，不理你了。”
小丫頭生氣了，張起靈只能乖乖地伸著耳朵讓她揪著出氣，精致的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意味，柔聲哄她：“真真乖，別瞎想，你只管等著我就好。”
“可是我擔心你和大哥。”張起真大大的眼睛裏像是彌漫著一層煙霧，牽起一個要哭不哭的笑。
離別的傷感湧上她的心頭，幸好她看不見，可眼淚還是在眼角邊偷偷地想跑出來。
那雙如水的眸子蒙上了江南水鄉的煙霧，委屈又憂傷，如同一朵破碎的花瓣。
只一眼，就讓張起靈心疼的不能自已，緊緊的抱著她，柔聲安慰：“不怕，我和張啟山都會平平安安的。”
張起真像只小貓咪一樣縮在他懷裏，摟著他的脖子，肩膀微微顫抖，語聲哽咽：“都要平安回來。”
他倆是她的夫君和兄長，少了誰都不行。
“嗯。”
張起靈嗓音低沈艱澀地應了一聲。
小丫頭的淚滾燙的落在了他的脖頸裏流進他柔軟的心臟，疼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垂下眼簾，柔嫩的下巴愛憐地蹭著小丫頭的臉頰，柔聲道：“乖乖在杭州等我回來，不許給我惹桃花。”
“好。”張起真摟著他用力地點了點頭，伸手點著他的嘴唇，也嬌嗔的回了他一句：“你也不許給我惹桃花。”
說著狠話，可嗓音卻是嬌軟的，聽上去沒有什麽威懾力，分外惹人憐惜。
張起靈聽後，淺淺地勾了勾嘴角，突然起身，把小丫頭放在椅子上。
張起真一時不明所以，伸出手向前探去卻摸到了張起靈頭發，笑著問：“哥哥，你怎麽蹲下了，快起來。”
張起靈沒有蹲著而是單膝下跪在她面前，握住小丫頭的手，聲音淡然，字字清晰鏗鏘有力：“真真，張家是我的責任，你是我的信仰，我對責任有多忠誠，對你就有多忠誠。”
張起真聽到這話的那一刻，才知道他不是在蹲著，而是單膝下跪的在給她表白忠誠。
她鼻子突然酸的發疼，兩眼一熱便淚落如珠，擡眸對著他的眼睛，以最莊重而輕柔的口吻：“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如果等不到，我就在終點等你。”
她朝他伸出細白的小拇指晃了晃，俏皮地眨著水意朦朧的眼睛：“拉鉤。”
張起靈勾起唇，伸出小指纏住她的，緊緊勾住。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哦。”張起真晃著二人勾在一起小指，嗓音清甜地向他撒著嬌。
她的眸子茫然又清亮，張起靈的影子清晰地印在她眸子裏。
“一言為定。”
他笑著起身，攬她入懷，低頭用力地吻住她的鬢發，淡然的眸子卻赤紅一片。
小丫頭說誓言的那一刻，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能救贖他的光，璀璨奪目。
“希望這雨明天不要下了。”張起真聽著外面嘩啦啦的雨聲，不由得惆悵萬分。
她眸子一閃一閃的，可愛中帶著幾分迷糊，張起靈看著她的樣子，眼底浮起溫柔的笑意：“沒關系。”
小丫頭是擔心雨天不好走，就算下刀子，張啟山也不會更改行程的時間。
張起真忽然面對著他，仗著她看不見肆無忌憚地描繪著張起靈的五官，像是要記住他的五官似的。
她描繪完他的五官，鼓足勇氣，迅速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羞澀地低下頭：“我們睡吧。”
清艷的臉蛋紅粉緋緋，引人遐思，這麽明顯的暗示，讓張起靈淡笑不已。
還是那麽又嬌又羞的模樣，他都舍不得吃掉了。
就一個輕輕的吻瞬間擊中他淡然如水的心，讓他潰不成軍無力反抗。
他情不自禁地在她臉上輕吻一下，才觸到她凝脂細膩的臉頰，一種淡淡的清香傳來，仿佛受到蠱惑似的，密密麻麻的吻散落在她的臉側，脖頸。
窗外的綿綿細雨，猶如情愫絲絲，斷斷續續，點點滴滴，淋不透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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