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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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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瞄……瞄……

一聲勝一聲的尖銳貓叫,在張起真耳邊此起彼伏的叫著。

張起真嚇的捂住耳朵,身子不停地抖動,那些可怕的貓叫離她越來越近了。

她嚇的不停地往後退,嘴唇哆嗦道:“走開,走開……”

突然一只貓睜著陰森的綠眼,伴隨著一聲尖銳的貓叫瞬間向著她撲了過去。

“啊……”張起真本能捂住臉,嚇的大叫了出來。

“真真,真真……”

淡然的聲音傳進她混亂的腦海裏,張起真猛然睜開了眼,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張起靈緊緊抱著顫抖不已的張起真,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柔聲道:“別怕,哥哥在。”

還真被張啟嵐說中了,他進來就看見小丫頭睡的不踏實,眉頭都深深地聚在一起,像是在做噩夢一樣,隨時都會驚醒過來。

此刻的張起真驚魂未定,出了一身冷汗,聞著熟悉的清冽男性味道,她伸出纖細的胳膊,摟著張起靈的脖子,所有的不安和恐懼終於在這個時候找到了安放之處,就放聲哭了出來:“哥哥,有貓,好多貓,它們一個個都在咬我。”

她的淚彌漫滑落,聲音止不住顫抖透著無助而破碎。

張起靈眼裏彌漫氤氳,強忍住胸口間密密麻麻的痛楚襲來,拍著她的後背,溫柔的哄她:“別怕,我替你趕走它們。”

“哥哥,你別走,我怕。”張起真整個人都躲在張起靈的懷裏。

不知道為什麽哥哥身上清冽的味道,她好像很久以前就擁有過,覺得特別安心。

張起靈抱著張起真,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柔聲呵護道:“我不走,不走。”

“你要在,要一直都在。”張起真依偎在他懷裏,小手緊緊地貼在張起靈的胸口上,感受著來自在那裏的溫暖和心跳,好像自己就是一葉浮萍,終於安全著陸。

“好。”張起靈慢慢地,輕輕輕地拍著小丫頭顫抖不已的身子,希望能拂去她的不安和焦灼。

張起真聽著他淡淡的嗓音,柔情又異常自然,她居然從心底深處生出一種異常熟悉的依賴和信任,慢慢地睡著了。

聽著小丫頭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張起靈輕輕地垂眸看著她,嘴角不自覺的露出個了寵溺的微笑。

以前的他,殺伐果斷,淡然如水,像個沒有靈魂的人似的在世間游蕩,如今他想起了她,此刻就在她的身邊。

他嘆息一聲,命運有的時候真的挺神奇的。

把她帶走了,如今又把她送了回來。

“真真,我不會再忘了你的。”

張起靈吻著她光滑細膩的額頭,輕聲呢喃,好似在低語情人間的思念……

夜晚。

張起真感覺渾身燥熱,輾轉反側,她踢開了被子,卻還是覺得很熱,甚至頭疼的厲害,肚子也逐漸疼了起來。

她感覺渾身上下哪哪都疼,尤其頭和肚子,像是被束縛般難以動彈,全身像被一群貓的鋒利爪子狠狠地刺進身體裏,連心都像是被貓爪用力的刺著,萬般痛苦難耐。

這一瞬間,張起真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要被一群貓給撕吃了。

一向淺眠的張起靈剛一睜開眼,就看到小丫頭蜷縮成嬰兒狀,痛苦地抽搐著。

他心裏一驚,眸光驟然一縮,伸手攬過她。

“嘶……”突如其來的冰涼感讓張起真整個人一顫。

好燙。

張起靈驚呼一聲,往她後背一看,鳳凰紋身全顯了出來,突然一股血腥味進入他的鼻尖。

他使勁嗅了下,發覺是從小丫頭身上來的,好像猛然間想到了什麽,掀開被子一看,只見小丫頭身下有一灘血跡。

“真真,真真……”

不管張起靈怎麽喊她,小丫頭都沒反應。

張起真此刻整個人都昏昏沈沈的。

“好疼啊。”懷裏的小丫頭無意識地嘟噥著一句,隨即就把胳膊搭過來,緊緊抱住慌張不已的張起靈:“冷......”

張起靈心裏一緊,避孕藥他一直都吃著,絕對不會是懷孕小產,應該是小丫頭的月信來了。

從小她身子發冷的時候總是喜歡往他懷裏鉆。

張起靈想要起床去喊張啟嵐,可小丫頭緊緊的抱住他絲毫動彈不得。

他輕輕伸手撫摸了撫小丫頭的額頭,瞬間他的手好像被火苗燙了一下。

怎麽這麽燙?

她還一直呢喃著:“疼,好疼……”

張起靈眸色微沈,立即下了床,給小丫頭清理好身體,隨後又換了被褥,拿被子給她裹緊些,才出了房門,喊來了張啟嵐。

張啟嵐看到張起真燒的通紅的臉頰,額頭上還冒著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溫潤如玉的神色驟變,臉上仿佛凝結了一層寒霜,把完脈,出言極快:“月信期發高燒,再加上她今晚身體過敏和受到驚嚇,是一種致命的傷害。”

沒想到小丫頭的月信偏在今晚來了,可真是一波三折。

“你快給她治。”

張起靈渾如刷漆的劍眉緊皺著,給小丫頭擦額頭汗珠的手顫顫巍巍的。

床上的人兒蜷縮著小身子,在清冷的燈光中,瘦小的身影止不住顫抖,仿若泡沫般,下一秒就要碎掉。

“你讓開。”

張啟嵐拿出銀針,然後快速在張起真的頭部下針,數十針很快下完,張起真也不嚷著疼了,只是臉色依然潮紅。

他終於松了一口氣,淡淡道:“她每次快來月信的時候,頭就會疼,這是血虛造成的。”

“治不好?”張起靈一直盯著床上的小丫頭,淡淡地問。

她不是有麒麟血嗎?怎麽會有這些癥狀。

張啟嵐搖了搖頭:“這是胎裏帶的,就算有麒麟血也不管用。”

“為什麽?”張起靈不明所以地問。

“麒麟血除了能讓我們長壽和百毒不侵之外,可我們畢竟也是人,是人就會有人的一切毛病,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張啟嵐閉了閉眼,揉捏眉心。

他猛然放開眉心,若有所思道:“我記得大伯母也有頭疼的癥狀,應該是遺傳。”

他清晰的記得大伯母每個月都會頭疼不已,至於是不是在月信來之前,他就不得而知了。

張起靈心中一跳,晦澀不明的眸子盯著小丫頭手上的傷痕。

難道大伯母的血有問題,連麒麟血都壓制不了,才會遺傳到小丫頭身上。

停了半晌,張啟嵐拔掉銀針:“你今晚守著她,我去熬藥。”

張起靈點了點頭,低眸看著床上沈睡的人兒,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緩緩地撫摸著。

張啟嵐端來一碗藥,他慢慢地把小丫頭從床上扶起來靠在他懷裏,由張啟嵐一勺一勺的餵著喝。

終於把藥喝完,張起靈才扶著張起真慢慢躺下,對著有點疲憊的張啟嵐道:“你去睡吧,這裏有我。”

看著臉色蒼白的小丫頭,張啟嵐還是不放心,擔憂道:“不用,我坐那裏瞇著,真真有事,你立刻喊我。”

他走到半路又折回來,坐在床邊,冷靜道:“看來長沙我們是不能待了,要換個地方了。”

那些殺手能找到張起靈,那就代表也知道了小丫頭的身份,長沙已經不安全了。

張起靈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淡淡道:“去哪?”

“丫頭挺喜歡杭州的,要不是怕你來長沙找不到我們,早就在杭州住下了。”張啟嵐溫潤如玉的眸子註視張起靈。

他們離開長沙之後,去了很多地方,唯獨杭州小丫頭留戀不舍,還說以後等找到張起靈,就在杭州住下來。

“也好,等我走了,你們去杭州,我辦完事情會去杭州找你們。”

張起靈垂眸看著臉色依然潮紅的小丫頭,愛憐地拂過她的秀發。

其實小丫頭嬌氣的很,怕冷又怕熱,既然她喜歡杭州,那就去杭州吧,剛好杭州不是太冷也不是太熱。

張啟嵐一聽,眸子微微沈了下去,沈聲道:“要不讓阿齊和你一塊去,那小子身手不錯,腦子也靈活,能幫上你。”

他單槍匹馬去應付九門的牛鬼蛇神,他實在是有點不放心。

他出了什麽事,小丫頭肯定會寢食難安的。

“不用。”張起靈看著黑沈沈的夜,淡然如水的眸子瞬間犀利了起來:“你們安心去杭州,在那等我即可。”

他一人才無所顧忌,就算張啟山有小心思,他也會顧忌小丫頭的,不敢對他下殺手,最多也就是把他囚禁起來。

“萬一……”張啟嵐看他不為所動,就擔心不已。

因為這次的盜墓活動,是要盜自家的墓,兇險可想而知。

他一個人,怎能不怕?

張起靈眼中的薄薄悲涼浮現了出來,拉過張啟嵐的手,淡笑道:“那你就護好小丫頭,她是我的命門,她好我就好。”

有張啟嵐在小丫頭身邊,他就無比放心。

“好。”張啟嵐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眼中的熾熱漸漸聚集城一簇強烈的光。

“你去休息,她有我。”張起靈看著眼睛赤紅的張啟嵐。

他剛經歷一場廝殺,又來給小丫頭看病熬藥,肯定是滿身的疲憊。

張啟嵐也不推辭,打著哈欠:“丫頭有情況你喊我。”

他走到旁邊的羅漢床上就躺了上去,很快就睡著了。

張起靈走了過去,給他脫掉鞋子,蓋好棉被,望著很快就睡著的張啟嵐,淡淡道:“謝謝你,阿嵐。”

在他心裏張啟嵐早已是他的兄長,也是除了小丫頭之外,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們還是一條路上的人,都在朝一個方向前進,有一樣的信仰。

張啟嵐是兄長也是知己。

半個小時過去了,床上的人兒突然輕哼著翻過身去,將身上的被子踢掉。

一直小心守著小丫頭的張起靈見此,隨即又拉了被子重新給她蓋上,張起真似是不耐煩,蓋好了又給踢掉。

他無奈再一次拉了被子給她蓋上,躺倒她身邊,連被子帶人一起圈到懷裏,垂眸一看,她已經開始出汗了。

他終於舒了一口氣,擡起袖子溫柔地給她擦著滿頭的汗珠。

張起真只感覺一縷縷焦烘烘的熱從腦袋散向全身,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就好像她待在噴發的火山旁一樣,馬上就要被巖漿給融化了。

她想逃出火山,可是不管她怎麽掙紮,都下不了火山,只能無助的被火山烤著,等著被巖漿蒸發掉。

漸漸的張起真不在掙紮了,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張起靈伸手摸她的額頭,緊皺的眉頭倏地一松,燒終於退了,

他鼻頭一酸,心疼地吻了吻小丫頭的額頭,呢喃道:“真真,你要快點好起來。”

窗外的寒風呼嘯而過,而房間裏卻春情熾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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