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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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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書房裏。

張起靈淡然如水地坐在椅子上發著呆。

張啟山坐在主位上,神色不明地註視著巋然不動的張起靈。

從他進來就極少說話,臉上永遠帶著一副淡然如水的神色,卻又透出幾分不是人間煙火的神聖之感,讓人覺得有些遙遠,可又無法忽略。

他輕咳一聲,打破一室的寂靜:”阿靈,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這次回到長沙,就是上峰給他下了死命令,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張家族長。

沒想到這次回來,還真讓他找著了。

張起靈淡淡的掃了張啟山一眼,卻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讓張啟山不由的神色一凜,一點也不敢小覷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族長大人。

張起靈沈默了很久,看著如今身居高位的張啟山。

他和小丫頭是一個祖父,所以他的面容和小丫頭還是有兩分相似,都是一雙典型的鳳眸,只是小丫頭的鳳眸裏全是善良無邪,而他的鳳眸裏全是深不可測的深意,像是戴著一張□□似的,永遠都是兩張臉。

也知道他要什麽,也就不給他兜圈子。

張起靈突然間擡起眸子,目光淩厲地掃向張啟山,聲音又淡又冷:“可以,不過……。”

他臉上的表情不再是淡然如水,而是陰冷的有些嚇人,開口的聲音很輕很淡然,但卻帶著令人膽寒止步的魄力:“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就算是張啟山已經在政界和軍界摸爬滾打了半輩子,他也有點受不住張起靈令人膽寒的魄力,抿了抿嘴道:“什麽條件?”

這張起靈陰冷的有點像墓裏的東西似的,令他後背好像有一股陰風吹過,陰冷刺骨,煞氣重重。

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希望能抵擋那股陰冷的寒氣。

畢竟他年紀大了,不像張啟嵐那老不死的,有麒麟血可以抵擋寒氣。

他不行,他可是外家人,沒有那尊貴的寶血,只能靠藥物來維持身體。

張起靈冰冷的臉龐,看不出一絲情感波動,淡淡道:“幫張家守十年的青銅門。”

“什麽十年,守什麽青銅門?”

張啟山一聽,整個人都懵了,就脫口而出。

他從小就在祖父張瑞桐的膝下長大的,怎麽他說的這些,他一概都不知道。

張起靈註視張啟山如此驚異地表情,看來老族長沒有給他透露一絲族長的秘密。

那他就放心了,之前他還擔心張啟山知道張家的核心秘密。

畢竟他是老族長的嫡長孫,會跟他透露一絲張家的秘密,在所難免。

現在看來,他是白擔心了。

張起靈眼中透露著冷靜與漠然,就虛虛實實地給張啟山講了張家的秘密。

張啟山聽了,不由得微微一怔,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張起靈,驚的嘴巴裏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原來這就是爺爺死活不肯給他說的秘密。

他自嘲地勾起唇角,輕輕地敲擊著桌面。

這就是祖父所說的,只有張家族長才知道的秘密。

可真是他的好祖父,為了張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心裏有了決策,緩緩道:“我會通知九門當家人的,讓他們一代一代的傳下去。”

既然是交易,那就要白紙黑字分明,雙方當事人簽字按手印。

於是他神色一正,沈聲道:“那我們立個協議吧。”

他相信張起靈,可他不相信九門的人,那些全是亡命之徒,一個個都是利字當頭,沒有利益管你是誰,一概不理,逼急了他們,還可能殺人滅口。

張起靈淡淡地一揮手,很有深意地看著張啟山的鳳眸,淡然道:“君子承諾用嘴,小人承諾才用紙,君子不做承諾也不會違約,小人做了承諾照樣違約,能不能遵守約定在人,不在紙。”

他是不愛說話,可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

張啟山汗顏地抓了抓臉,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張起靈說如此多的話,還是一針見血的話,於是他收起協議書:“那好吧,今晚你就和真真留下吃頓飯。”

張起靈沒應他,而是微微瞇起眸子:“你們商量好了,定下日子,再通知我。”

張啟山聞言,神色征了征,從容道:“好的,那你這段時間就好好陪陪丫頭。”

張起靈不只是張家的族長,還是他的妹夫呢,當然要好好招待。

他看了一眼張起靈,指尖輕輕敲著茶杯,擡起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你如果有什麽閃失,我會給我妹妹另尋一個如意郎君。”

張起靈整個人神色一厲,眉心一擰,身影一閃,忽然擡手近乎暴戾地一把掐住張啟山的喉嚨,烏黑的眸子森冷地盯著他,冷冷道:“你敢!”

誰敢動他的小丫頭,他就殺誰,就算他是小丫頭的兄長,也不例外!

張啟山被掐的眼珠泛白,聽到張起靈陰森詭異的話,心頭一寒,再看他的眼神居然滿是殺意和狠勁,仿佛一片風沙刀光,令他想起了血腥的戰場,一陣心悸。

張起靈突然冒起來的殺意使得兩人之間的氛圍瞬間尖銳起來。

張啟山心裏一目了然,小丫頭就是張起靈致命的弱點,也是他的命門。

而他偏偏觸碰了他的命門,不殺他殺誰。

張起靈警告完他,就放開了張啟山,張啟山呼吸到新鮮空氣,就劇烈地咳了出來,心裏卻駭然無比。

張起靈的武功卓絕,身法矯若游龍,猶如鬼魅一般,殺戮的手段簡直出神入化。

只怕張啟嵐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的話音剛落,張起靈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恐怕他在他手下幾乎走不過一招,氣勢更是陰森詭異的讓人不敢靠近。

張啟山心中氣不過,再一次說出了違背自己本能的話:“難道你死了,我妹妹還要替你守一輩子的寡不成?”

張起靈聞言,冷著一張臉,聲音薄怒道:“你怎知我會死?”

張啟山看著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心底就燃了一把陰郁的火,自然就想過來刺激一下他。

他深邃的眸子裏帶著挑釁和惡意,輕嗤道:“你怎知你會活?”

他祖父不也是張家的族長嗎?不也照樣死在墓裏。

張起靈忽然露出個冰冷又殘忍的笑容,低頭下去,輕輕地撣了一下衣袖:“你只需做好你的事情即可。”

他一雙詭黑如深淵的眸子毫無波瀾,冷漠地看向張啟山:“張起真是我的妻子,生死都是。”

說完便淡然如水的走出書房,守在門口的張日山下意識就行了個軍禮:“族長好。”

張起靈瞥了他一眼,卻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那一眼仿佛摻了冰,冷的張日山絲毫不敢動。

他竟然還敢覬覦他的小丫頭,癡心妄想。

張起靈淡淡地從他眼前走過,來到客廳坐著,就聽到二樓小丫頭和尹新月的嬉鬧聲。

張日山心有餘悸地來到書房:“佛爺,族長答應了?”

張啟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低頭咬著牙:“答應了。”

等你死了,我就立刻給小丫頭從新尋個如意郎君,看我不氣死你。

“你倆吵架了?”張日山看佛爺的臉色非常不好,還註意到他的脖子上有幾個掐痕。

除了族長大人誰還敢近佛爺的身。

張啟山窒了窒,一瞬間像是被張日山戳破了心事的難堪,那些怒火卻又發不出來,只好揉著眉心:“明天通知九門當家人在會心齋相聚。”

“是,佛爺。”張日山立刻應道。

張啟山緩緩地摸著隱隱作痛的喉嚨,低垂著幽深的眸子,那裏面翻滾著不知名的情緒,緩緩地握緊手掌。

張起靈一身功夫出神入化,當世無出其二,兩根修長的二指差點要了他的喉嚨——絕頂殺手。

不愧是張家選出來的末代族長,明明什麽都沒做,氣勢這般莫測讓人窒息。

他可得要小心應付周旋,才能不被他利用。

張起真眼睛看不見,也不知道嫂子給她做了一件什麽顏色的旗袍,不只是什麽款式的。

她便用手摸著旗袍上的盤扣來確定是什麽款式。

她淡淡一笑,原來是她最愛的蘇式旗袍,用絲綢和飾以技法精妙的蘇繡,有著江南水鄉的獨特風格,顯得溫潤細膩,清麗婉約。

這也是她愛穿蘇派旗袍的原因,色彩清雅,精美秀麗。

尹新月抱著胳膊,上下打量穿著天青色旗袍的小丫頭。

這是一個人間絕色的女子,像是剛剛從江南煙雨的水墨畫中走出來一般,讓周遭的喧雜瞬間靜止,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

“嫂子,不好看嗎?”張起真等了半天也沒見她說話。

“好看,簡直就是個小仙女,”尹新月回過神來,疼愛的摸摸小丫頭的小腦袋。

她臉上細膩的皮膚像是精雕細琢的玉石,輕輕一觸,仿佛可以感受道她身上的芳香。

尹新月像小孩似的抱著小丫頭的腰,蹭著她柔嫩的臉頰,撒嬌道:“真真,你身上好香,像花朵一樣,芳香怡人。”

張起真被尹新月的話逗的笑出了聲,只能任她抱著,拍著尹新月的背提醒她:“嫂子,我們該下去了。”

“知道了,不逗你了。”尹新月放開小丫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秀發,便帶著小丫頭下樓去。

張起靈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就擡頭望去,一時怔楞在場。

小丫頭挽著簡單的小發髻,穿著一件淡雅的天青色旗袍,不緊不慢地朝他走來,他無意間看見小丫頭旗袍兩擺高高叉開的縫隙裏,白皙的雙腿,若隱若現,女人的萬種風情頃刻間搖曳無盡。

連張起真走到他面前,張起靈還依然沈浸在小丫頭的萬種風情中。

尹新月掩嘴一笑,輕咳一聲,張起靈才回過神來,瞬間就變回淡然如水的模樣,接過小丫頭的手,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

張起真湊向他,嬌俏地問:“這身旗袍,我穿著好看嗎?”

好不好看她不知道,只知道是蘇式旗袍,是上好的絲綢做的,穿著很舒服。

張起靈的眸色有些深:“很好看。”

好看的有點太過分了,讓他想把她藏起來,只給他一個人看,不讓別人覬覦她半分的美麗。

張起真嫣然一笑:“那就好。”

他們都說好看,那就一定是很好看的。

張啟山和張日山也走了出來,尹新月開心地挽著張啟山的胳膊:“怎麽樣?我們的妹妹好看吧?”

“好看。”張啟山攬住尹新月的腰肢,深邃的眸子裏滿是寵溺:“我的夫人也好看。”

這兩個女人都是他生命中的最愛,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命門。

尹新月樂的點著他的胸口:“算你會說話。”

一旁的張日山很平靜地看著絕色的小丫頭,看似漫不經心,可是心底,卻暗暗地揪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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