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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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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張起真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緩緩地睜開眼睛,眼裏盡是迷糊,半睜不睜的,小手自動拽著張啟山的衣服,囈語道:“哥哥,你回來了。”

好溫暖的懷抱,高大沈穩給了她所有的安全感。

哥哥?小丫頭這是在喊誰?

她喊他從來都是大哥,喊張啟嵐是啟嵐哥哥或者是師父。

這聲哥哥是在喊誰?

張啟山一怔,低頭看著還在朦朧中的小丫頭,一靠近她,就能聞到她身上清甜的體香。

抱著她睡了一晚上,他的鼻腔裏全是她甜絲絲的體香,那體香像是三月裏桃花的清香,聞著愜意極了,也讓他睡了一個好覺。

張起真見沒人應她,就揉著迷糊的眼睛,終於清醒過來,身子一抖,才看清抱著她的人原來另有其人,不是她夢中的人,愕然道:“大哥,怎麽是你?”

原來不是他,她還以為抱著她的是哥哥呢。

張啟山敏銳地捕捉到她眼中的一絲失落,看來那個哥哥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便捏著她睡的紅撲撲的小臉:“不是我還能是誰?”

“哦。”張起真這才想起來,她跟著他現在還在火車上呢,索性又趴在他懷裏,甜糯糯道:“大哥,我夢見齊騙子說我壞話了。”

頓時車廂的裏的幾人都笑出聲。

齊八爺莫名就心一虛,下意識就對上小丫頭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就開始忽悠:“真真呀,夢通常都是反的,我反而沒罵你,是在誇你。”

“是嗎?”張起真剛睡醒腦子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聽了他一番話,摸著自己的臉若有所思。

張啟山看著她那小迷糊樣,扯了扯嘴角,看來還是沒睡醒,要是平常八爺那能糊弄得過鬼精靈的小丫頭。

他拿過茶杯遞到小丫頭面前:“喝點水。”

張起真乖巧地抱著杯子喝水。

齊八爺見她沒有糾結他罵她的事情了,終於松了一口氣,可還是免不得心虛的要死,也急忙抱著茶杯喝水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二爺看八爺如此的做賊心虛,不免和丫頭相視一笑。

這老八看來是被小丫頭嚇出心裏陰影了,看他還敢不敢在背後說小丫頭閑話。

張起真看著車窗外已經大亮的天:“還沒到北平?”

她都坐了一夜的火車了,腰酸背痛的。

“快了。”張啟山看了一眼外面,估計馬上就到了。

張起真看二月紅貼心地給丫頭姐姐說著話,仰著頭問:“大哥,你看二爺都有丫頭姐姐疼,你說你長的也不差,條件也可以,怎麽就是沒人要哪?”

什麽叫他沒人要,有她這麽說兄長的嗎?

張啟山揪住她的小耳朵:“誰說我沒人要,是我不要她們而已。”

坐在對面的二月紅被小丫頭的話逗得笑出了聲:“真真,佛爺不是沒人要,而是緣分還沒到。”

緣分沒到,張起真扒拉下耳朵上那只大手,立馬把話頭轉向齊八爺:“八爺,你給我大哥算算,他的媳婦什麽時候來?”

有求於他就喊八爺,齊八爺很是鄙視了她一眼,於是掐指算了一下,眼睛一亮:“佛爺,你的正緣來了,就在北平。”

張起真立馬從張啟山懷裏站了起來,彎著眼睛:“大哥,你終於要有媳婦了,再也不用一個人睡被窩了。”

“小真真,你說的太對了,”齊八爺促狹給佛爺說:“佛爺,有人暖被窩了。”

坐在對面的二月紅看著齊八爺打趣著平常都是一副沈穩模樣張啟山,無奈地和丫頭搖了搖頭。

這八爺呀和小丫頭一樣,都是小孩子。

“……”張啟山有點無語:“你不要帶壞我妹妹。”

齊八爺一怔,隨即道:“是的,佛爺。”

寵妹狂魔,明明就是你妹妹提的,竟然栽到他頭上,誰讓人家是佛爺,舍不得說妹妹,這個鍋只能他背了。

張起真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大哥,你喜歡什麽樣的?讓我幫你把把關。”

見他沒吭聲,還一直盯著她看,她就自動理解張啟山的意思:“你是不是喜歡我這樣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禮,溫柔賢惠。”

撲哧……車廂的幾人都被她自我吹捧笑了出來。

張啟山嘴角瘋狂地抖動著,揉捏她的小臉:“再加一句,臉皮夠厚。”

張起真一把打掉他的手,氣鼓鼓地說:“你才臉皮厚,我本來就是大家閨秀。”

張啟山見她生氣了,立馬說:“好好好,大家閨秀,大家閨秀。”

二月紅忍俊不已地說:“你這個妹妹太有趣了。”

自己誇自己,一點也不臉紅。

張啟山聽了扶著額頭笑個不停。

還大家閨秀,也就是刁蠻公主。

“各位乘客,北平到了”

火車慢慢地停了下來。

張起真乖巧地趴在張啟山的肩頭,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因她容貌極其的出眾,也引來好多人的註目。

“你們快看,那個小姑娘好好看”

“真的好好看”

“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小姑娘”

“那小臉簡直比白面粉還要白”

……

張啟山眸子一沈,立刻把趴在他肩頭正在東張西望的小丫頭摟在懷裏。

張起真整個小臉都被堵住了,她不舒服地想要從張啟山懷裏掙紮出來。

張啟山的嗓音略帶微怒:“別動,乖乖的待在裏面。”

剛剛人群裏的躁動二月紅他們也都聽到了,立刻都站在張啟山的身邊擋住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齊八爺嘆息一聲,美好的東西都會引人註目。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給佛爺透露,那就是自古紅顏多薄命。

齊八爺又瞅了幾眼躲在佛爺懷裏的小丫頭,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這丫頭還有一層仙緣,是註定來塵世歷劫的。

這仙緣是多少修道參佛之人夢寐以求的,沒想到竟然在這丫頭身上應驗了,可真是稀奇呀。

張啟山緊緊的摟著懷裏的小丫頭,順著人流下了火車,張起真也從他懷裏露出了小臉,沒看到二月紅他們:“丫頭姐姐他們去哪了?”

齊八爺提著行李:“二爺他們有事就先走了。”

他們是兩路分兵的,他和佛爺在明處,二爺他們在暗處。

小丫頭“哦”了一聲,感覺特餓,摸著肚子,皺著小臉:“大哥,好餓。”

張啟山看了齊八爺一眼,齊八爺立馬心領神會去買吃的。

不一會齊八爺拿著吃的分到大家手裏,都一邊吃著一邊尋找著接他們的人。

齊八爺找了一圈也沒找新月飯店的人:“佛爺,不是說新月飯店是北平最有錢的地方嗎?怎麽連個接站的下人都沒有?難不成讓我們自己去。”

張起真吃飽肚子,擦幹凈手,接過八爺的話頭,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大紅牌子上面寫著“曲如眉”三個大字:“那不是嘛。”

齊八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小真真,人家接的是曲如眉。”

張啟山垂眸一笑,小丫頭還真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禮,倒是沒說錯。

他看了一眼懵懂的齊八爺也沒出聲解釋,聽聽小丫頭是怎麽理解“曲如眉”的。

張起真朝八爺翻了個白眼,沒文化,真可怕,就解釋道:“新月曲如眉,未有團圓意。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曲如眉就是新月團圓之意。”

張啟山滿眼欣慰地點著小丫頭的鼻尖,寵溺地說:“沒錯,他們就是新月飯店派來接應我們的人。”

齊八爺聽了,才明白過來:“這新月飯店還挺有意思的。”

小丫頭向齊八爺俏皮地皺皺鼻子,傲嬌地說:“虧你還滿肚子的文化,連曲如眉都不知道。”

“我……哼……”齊八爺氣的也向她冷哼一聲,他是算命的,又不是詩人,學那些酸不拉幾的詩詞幹嘛。

小丫頭片子就你知道的多。

張啟山把小丫頭放到地下,而是緊緊的牽著她的小手,看著曲如眉三個大字,有點不解:“但這個詞……”

“怎麽了?”齊八爺以為又有問題。

張起真抿著小嘴,這個詞有點悲傷,那首詩還有後半句“終日劈桃穰,仁在心兒裏。兩朵隔墻花,早晚成連理”。

前半句是滿眼相思淚,後半句是早晚成連理,一悲一喜,相互襯托。

就如愛情一樣,有悲有喜,那才叫刻骨銘心。

現在的她還小不懂,等到很多年以後,她才知道“新月曲如眉,未有團圓意。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竟然是她一生的判詞,而那後半句的喜,她則無緣。

張啟山領著小丫頭走到舉著“曲如眉”牌子的人面前:“你好,在下彭三鞭。”

此話一出,不遠處的一個柱子後面趴著一個身穿黑西服,眼帶墨鏡的清秀少年,身量高挑,雪色的芙蓉面,杏眸清澈明亮,聽到張啟山的話,一時怔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好像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

她旁邊還圍著幾個女的,應該是她的仆從,見到“彭三鞭”的真容,一時都驚住了,花癡地說:“你們說會不會就是他呀?”

“小姐,現在怎麽辦?”

“是趁亂擄走還是動手”

原來那個清秀的少年是個女呀,她把頭發全都挽在帽子裏,難怪看不出她是女子。

仆從見她半天說話,就推推她:“小姐,小姐,小姐。”

那個清秀一直盯著“彭三鞭”眼神呆呆的,聽到身邊的仆從喚她,木木地說:“他,他就是彭三鞭呀。”

長的好帥,給她想象中的彭三鞭一點都不一樣,還有他腿邊的那個小姑娘好好看,跟個玉娃娃一樣,清艷精致,美得不似人間凡物。

仆從催促她:“小姐,機不可失,你快下命令吧。”

“告訴他們撤吧。“她幹脆利落地下命令。

“啊”仆從們都大吃已經,不是要把彭三鞭擄走暴打一頓嘛,怎麽撤了呢。

於是仆從問出口:“不是說要綁他嗎?”

“對啊”

清秀少年轉過頭,垂下眸子有點心虛地說:“其實,其實仔細想一想,這個彭三鞭也沒做錯什麽,咱們如果對人家下手太重的話,這也不好吧。”說吧望著英俊瀟灑的“彭三鞭”,便分析起來:“而且彭三鞭看起來,好像也沒傳言中的那麽壞,這其中有什麽誤會。”

四個仆從聽了好像是那麽回事。

清秀少年繼續忽悠道:“你們覺得咱們還沒跟人家互相了解呢,就把人給綁架了,萬一嚇到他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可怎麽辦?”

四個仆從立馬齊整地搖搖頭:“是是是。”

清秀少年繼續嚇她們:“這合適嗎?”

“不合適”

“這合理嗎?”

“不合理”

清秀少年見忽悠成功,又扶著柱子,一臉花癡地說:“不如就讓我先去跟他聊一聊,再做打算也不遲。”

哦——仆從們都一臉是,我知道是怎麽回事的表情了。

原來是看上那個“彭三鞭”了。

清秀少年扭過頭呵斥道:“楞著幹嘛,還不快去辦。”

“好好好,去去去”

仆從得到了命令,很快就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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