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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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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古樓

黑暗處的塌肩膀看著他們進到裏面,心裏一緊,他蹙起了眉頭,臉上是他自己都沒有覺的擔憂表情。

糟了,他們按錯密碼了。

想到那個明媚可愛的小丫頭,她站在陽光下,好像渾身散發著熠熠光芒:“我給你養老送終。”

還有他們張家的族長,終究還是不忍心,在門沒有合上之前,也跟了進去,進去就看到他們兩個在原地打轉,其他的人都暈倒在地。

張起靈看見他進來了,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動聲色地拽了拽小丫頭。

張起真擡頭就看見塌肩膀,欣喜地喊:“阿塌。”

塌肩膀錯愕地問:“你喊我什麽?”

他一直都是無名無姓地活著,她竟然喊他阿塌,讓他如何不震驚。

“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總不能喊你塌肩膀吧,還是喊你阿塌比較好。”張起真傻笑地說,她可不想和胖子一樣喊他塌肩膀。

塌肩膀收斂臉上錯愕的表情,狀似淡定的道:“你們按錯了密碼,強堿馬上就要噴出了。”

張起靈看了一眼暈倒在地的人,把胖子背到一個離出口不遠的地方躺著。

塌肩膀指著地上的人說:“他們呢?”

他竟然對這些人起了憐憫之心,心裏啞然失笑,看來族長夫人真的慣會蠱惑人心。

張起靈淡然如水眼睛望著地上的人說:“沒時間了,聽天由命吧。”

張起真給他們每人都吃了一顆藥丸,有的人已經醒了過來,有的人再也醒不過來了,看著沒醒過來的人,她心裏十分難受,感覺是她殺了他們。

小丫頭摸著霍小幺的手,哭著說:“小幺,我還要請你吃糖葫蘆呢。”

霍小幺終究還是死了。

張起靈扶起她,淡然地說:“你盡力了,我們快走吧,沒有時間了。”

張起真只好跟著哥哥,快步地向古樓走去。

幾人走了將近的兩刻鐘的時間,穿過重重機關,千難萬險的來到張家古樓。

霍仙姑看著面前的張家古樓激動的手腳顫抖:“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說著就咳了起來,她找了一輩子的張家古樓,終於找到了,此生再無掛礙。

張起真連忙扶住她:“你現在的身體不能激動。”

霍仙姑幽幽一笑的望著她:“我在有生之年,看到張家古樓,死而無憾了。”

張起真安慰著她說:“別這樣說,秀秀還在外面等著你呢,還有霍家,你都不管了?”

霍仙姑露出一個的真心的笑,握著她的手:“霍家和秀秀我都安排好了,夫人,我這一生從來沒有羨慕過任何人,唯獨羨慕你,你找到了愛你如命的夫君,這是世間女子都夢寐以求的。”

說完放開小丫頭的手,她眸光鎮定地向張家古樓走去,好像戰士赴死一樣,視死如歸。

張起靈看著面前的張家古樓,腦海裏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了出來,直到小丫頭握住他的手,他才反應過來,盈盈一笑的摸著她的臉。

天地之大,蕓蕓眾生,能印刻在他心之深處的,唯有真真。

張起真看哥哥笑的像個傻子一樣,就問:“你想起來了?”

張起靈把她擁到懷裏,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全想起來了,還好沒把你弄丟。”

張起真倏地眼圈紅了,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他終於都想起來了。

張起靈給她擦著眼淚,溫柔地說:“傻丫頭,哭什麽?”

張起真笑中帶淚的說:“我是喜極而泣。”

他終於回家了,也全部想了起來。

塌肩膀看二人一會哭一會笑,他心裏想著這應該就是人間的煙火吧,好久都沒有看到了。

張起靈拉著小丫頭:“走吧,去祭拜我們的親人。”

塌肩膀跟在二人身後,張起真來到爺爺的棺木前,三人跪了下去。

張起真哀傷地看著眼前的棺木:“爺爺,奶奶,不孝孫女張起真和哥哥,來看你們了。”

說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張起靈拱著手,淡淡地說:“族長,我今日要從你棺材裏拿走一樣東西,若有不敬,請你贖罪。”

說完拉起小丫頭,和塌肩膀一起推開棺蓋,拿走了棺材裏面的兩個圓環。

塌肩膀看到不遠處升起白霧,連忙說:“快走,強堿開始噴了。”

張起真看爺爺的棺蓋還沒有蓋上,著急的說:“爺爺的棺蓋還沒有蓋上呢。”

張起靈看著白霧越來越近,連忙拉住要去搬棺蓋的小丫頭:“來不及了,等我們下來再說。”

塌肩膀帶著他們來到一個夾層的密室裏,急切地說:“快把那些字畫拿來,堵住縫隙,別讓強堿飄進來。”

眾人趕緊把字畫拿過來堵縫隙,把能拿的全拿了過來,還是有少量的強堿噴了進來,除了他們三人,其他人都暈倒了,那些人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再加上這些強堿腐蝕性強,已經來不及。

張起真二人常年用藥浴再加上時不時的吃藥丸,要不然他們也中招了,至於塌肩膀可能已經免疫了吧。

張起真扶起奄奄一息的霍仙姑,哽咽地說:“仙姑,你要撐住,要活著出去,不然秀秀該怎麽辦?”

霍仙姑已經皮下出血了,也知道她的大限來了,抓住張起真的手,吃力地交代道:“夫人,告訴秀秀,讓她好好的活著,我死了之後,把我的頭帶出去,不然霍家會大亂的。”

張起真滿臉淚水的點點頭:“我會的,我也會照顧秀秀的。”

霍仙姑聽到她這樣說,眼裏含著欣慰的淚水,握住張起真的手,傑然一笑:“夫人,我要去見他們了。”

小丫頭心頭大熱,竟忍不住哽咽了喉頭,緊緊地抱住懷裏的霍仙姑,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抓住她。

這個女人只有在殺人和算計的人心時候,她眼底只有沈穩,冷靜,理智,她仿佛在算計著如何快速地殺死一個人和怎樣才能讓霍家獲得更大的利益,她對她如今所做的事,既無怨也無悔,也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張家古樓,也算是死得其所。

霍仙姑眼底忽然染了一絲感慨的惆悵,記憶飄回很多年前,看到了九門眾人,囈語似的:“我來了。”

她活的夠久了,九門的人終於團聚了,雪白的手從張起真的手裏垂了下去。

張起真看她安然的閉上眼睛,心裏的哀傷到了極點,一時哭的不能自已:“仙姑,仙姑。”

霍仙姑再也不會回應她了,九門老一輩的人終於都走完了。

小丫頭哭的猶如小獸低鳴,卻帶著撕心裂肺,不知是哭霍仙姑還是哭她和哥哥的命運?

張起靈把她抱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她。

塌肩膀看著小姑娘為了一個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哭的如此撕心裂肺,他的心也在悄悄的融化。

張起真傷心裕絕的看著淡然如水的張起靈,淚花閃閃的哀聲道:“哥哥,他們都走了,只剩我們倆人了。”

再也沒有什麽故人了,只剩下他們兩個老不死的了。

張起靈臉色淡淡,眼神裏帶著心疼的意味,溫柔的給她擦著淚水,聲音柔的不可思議:“真真,你還有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他不是看的開,只是清楚的知道早晚都會這樣,所以才不會悲傷。

張起真在他懷裏輕輕地抽噎著,慢慢的情緒穩定下來,看著地上的失去生命的人,如同霜打的茄子。

塌肩膀看小姑娘情緒低落:“你已盡了人事,其他的聽天命吧。”

張起靈看小丫頭還是那麽消沈,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讓她好一點,只能默默的陪在她身邊,讓她一回頭就能看見他。

外面的強堿終於停了,塌肩膀向縫隙看去,白茫茫一片說:“我們出去吧。”

三人走了出去,張起靈拉著小丫頭往頂樓走去,停在樓道口,走廊裏布滿了鈴鐺,塌肩膀知道族規,除了族長,任何人進入這裏,都會死,他雖然恨拋棄的他的人,也知道怎麽進張家古樓,但這一層他從來也沒想過他要進去。

他看著張起靈說,眸光鎮定:“你們進去吧,我替你們守著。”

張起真知道這個房間,只有哥哥能進說:“哥,我也……”

“你可以進,你是我的夫人。”張起靈拉著小丫頭,拿著六角銅鈴,向鈴鐺陣裏走去。

他要和小丫頭一起回家,一起去找回屬於他們張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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