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
關燈
小
中
大
計劃
謝春□□直來到屋外，夜裏風很輕，衣服貼在身上絲絲透著涼意。
她深吸一口氣，輕聲問：“衛權，你在嗎？”
下一秒，一道人影無聲無息貼著墻跟出現，似是等候多時，就連她也有些意外：“你知道我會來找你？”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嘲一笑，“哦，忘了，你一直盯著這裏，自然清楚許燕的身體情況。”
衛權看向她：“韋管事吩咐了，只要你肯低頭，食物、待遇，應有盡有。”
“低頭？怎麽低頭？”
“明天韋管事會帶你去見三公子。”衛權說。
“但你要是再敢耍脾氣，公子可不會再有耐心陪你過家家了。”
“好啊。”出乎意料的是，她答得很輕快。
“明天出發是吧？可以，我答應你們，但是你先得幫我拿點吃的來，現在就要。”
“……”
衛權盯著她，謝春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怎麽了？不會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兌現吧？”
他搖搖頭，一字一句地說：“你著急了。”
看著她故作鎮定的神情，衛權毫不留情地指出：“今天，你看見那個圍欄了是吧？”
“想先拖一天，今晚找機會從那裏逃出去？很可惜，那裏是陷阱。”
謝春花呼吸一滯。
他說得沒錯。
在韋管事喊她們過去的路上，她的確看見了一處偏僻的角落，那裏看起來像是巡守的死角。
如果只是一層柵欄，或許她能找到趁手的利器，制造出一個豁口逃出生天。
本來是想過幾日找機會再一探究竟，但許燕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她是想加快計劃，先把吃食弄到手再說的，沒想到竟然被這般直率地戳破。
謝春花先是一陣心虛，雙眼也因為恐懼圓睜，但在衛權去拿吃食的功夫，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試探看向迎面走來的人。
“為什麽要告訴我？”
如果真的猜到她的心思，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在她面前說出來，他們直接守在那裏豈不是更穩妥？直接戳穿她的想法，謝春花大可以死咬不松口，而後也必定會打草驚蛇。
衛權沒有回答，遞過來一托盤，上面盛了三個白饅頭：“只剩這些了。”
謝春花眼前一亮，連忙接過，轉身之際，他在身後問。
“你想離開這裏嗎？”
這種明知故問有什麽意義呢？試探嗎？
“這裏的每個人都想。”丟下這句含糊不清的回答，她轉身向室內走去。
許燕看見她折返時手裏多出的饅頭，滿臉是不可思議：“你哪裏找來的？不會被發現——”
“噓……”謝春花蹲下身，把饅頭遞給她，聳了聳肩沒有解釋，“那怎麽辦呢？都拿回來了，要加入我嗎？”
許燕的目光在她的臉和饅頭上游移片刻，咬咬牙，伸手端起一個就是啃。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饑餓模樣，謝春花忽然明白了那日她的安心源於何處。
只要吃下，就能熬過今晚的漫漫長夜，就不用聽見身邊的朋友因為饑餓飽受折磨的吞咽。
許燕吃著，還沒咽下去一個，餘光別見她又站起身，連忙擡起頭：“你還要出去嗎？”
謝春花點點頭：“可能回不來了，你要和我一起嗎？”
許燕當然明白她在說什麽，握著饅頭的手緊了緊，又松開。
“你去吧！”她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算是委婉拒絕了對方的邀約。
“如果明天韋管事問起來，我一定盡力拖住他們！”
“不用，你只要說你不知道就好了……珍重。”
要是沒成功，估計也用不著等明天了。
謝春花背過身，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站定，深深吸口氣，而後大步邁了出去。
“想清楚了？”
夜裏的風擦過樹枝發出簌簌的搖曳聲。衛權沒走，似乎知道她會回頭。
“對，我想逃，很想很想。”她說。
“然後呢，你打算怎麽做？要抓我，還是說——”
放我走？
衛權很奇怪，從接觸的一開始她就一直有這種錯覺，以至於當時自己還抱著僥幸的心理試探了一番，但無論是他彼時的言行還是後面的忠誠，都讓她打消了這個荒謬的想法——直到他今天提起。
一次可能是意外說漏嘴，第二次，還會是巧合嗎？
衛權從她滿是戒備的眼底發現了試探的信任，常年緊擰的眉頭一松，他笑說：“我帶你走。”
“……”謝春花瞇起眼睛，微微側過臉，沒有急著回應，而是想從他的神態中找到對方願意幫助自己涉險的理由。
難道這也是他們誘人深入的一環嗎？
“衛權——”
遠處忽然傳來一吆喝，熟悉的嗓音讓她心中大呼不妙，下意識埋下頭去。
衛權平靜地回過頭：“老四。”
是頭一天來拉著她認路的那位中年男人。
他睡眼朦朧地打了個哈欠走近來：“我起夜回來遠遠的就看你們在這杵著，做什麽呢？”
“她說她受不了了，想讓我帶她去找韋管事。”衛權似是早有準備，開口對答如流。
“哦……”老四搔搔後腦勺，作恍然大悟樣。
他對這人有印象，剛來的那天聽說她是江邑人，還以為是上頭調錯地方了，問了韋管事才知道是三公子特意安排進來的，既然是特意吩咐過，那遲早會有這一天。
當時自己回頭的功夫，她也沒亂跑，面前還算個懂事的，老四對她印象不錯。
“那敢情好啊。”他看上去是由衷地替她開心。
“但是你們動作得快點，一會兒人歇下了再喊起來，可就不好說話咯。不過韋管事她人呢？”
衛權坦然道：“不知道，我打算先帶她去牢子裏看看。”
“也是，那我不耽誤你們了哈。”
老四擺著手走遠了。謝春花心有餘悸地看向他：“咱們去哪？”
“你早上待過的牢子啊，不然出爾反爾，豈不成了不打自招？”
去那裏做什麽？
不甚美妙的記憶湧上心頭，謝春花略微抗拒地微微回頭，餘光中能隱約望見老四暗中觀察的身影。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將疑慮先放在一邊，快步跟上了衛權。
他手裏點了火折子，閃爍地照亮腳下一隅。
“你知道哪些人會被挑去鄭府嗎？”很意外地，衛權先開口問了她這麽一個問題。
謝春花的印象裏，只有錢萍兒獲得過此項殊榮。可她記得許燕叮囑過，幹活不要太賣力，否則也可能被盯上。許燕告訴她，那不是什麽好差事。
錢萍兒平日怎麽做事的謝春花沒留意過，但一定沒有勤快到能讓她記住姓名，因此這次能得到韋管事的認可，應當另有他由。
好在衛權並不打算真等她回答，而是兀自說了下去。
“只有兩個標準：忠誠、心狠。心狠是最重要的，狠不下心，就沒辦法做好分配的差事。韋管事偶爾也會挑些老實的送過去，供公子興趣來時耍樂。”他語氣十分平靜。
“公子有些不為人知的愛好，他以殺人為樂。”
“……”
盡管有所猜測，但對方這麽直言不諱地說出來，謝春花還是有些震撼。
她步子一晃：“那你呢？你也是這裏出來的，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多餘的話？”
“我的確也是這裏出來的，但我和你們不同。我、韋管事、老四，所有能在這裏說得上話的，都是從小被抱過來的養的。我如今作為‘眼’，被公子插入合作方的陣營裏，監管者他們的一舉一動。”
難怪一開始的時候他擺出的是冰冷錢貨交易的架勢，後面現身此處，還聽從韋管事調遣，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是鄭欽的棋子，那就能講通了。
可如果是這樣，他們在這裏擁有更高的話語權，更應該輕易不會背叛才對，衛權沒理由來幫她一個陌生人。
似乎能看穿她心底的疑惑，衛權推開沈重的密門，回頭道：“因為我累了。”
無風幹擾，火光變得更穩定了些。
“五歲時為了討口飯吃進了這裏，韋管事教我，只要把這裏的人看做兩腳的牲畜就好了……但我做不到。我並非生來鐵石心腸，怎麽可能對同類的哭喊聲熟視無睹？
“但是我知道，倘若我對你們展露一絲同情，就會馬上失去庇佑我的身份，和你們一樣被裝進籠子，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也許正是因為看多了這裏的慘劇，才更害怕立場突然的轉換吧。謝春花默然繼續聽他道。
“這些年我看這裏來了一批批的新面孔，有的和我一樣，走投無路只想混口飯吃，但更多是被拐進來的。外地的人調到這裏來，江邑的人調到外地去，只要裝進籠子，就沒有逃跑的機會。”
但莊子並非無限大的，有來便有去。
謝春花問：“走的那些人裏，除了鄭府，還去了哪裏？”
衛權回頭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在密室中聲音略顯空洞：“賣了。”
“販子、青樓、雜役，鄭府做這個生意不是一日兩日了，手裏自然握著渠道。只要出錢，就會帶人到莊子裏看一圈，看上哪個知會一聲，回頭錢人兩易，這筆生意就算成了。”
謝春花緊抿雙唇。
“但是她不一樣。”衛權回過頭。
“她是誰？”謝春花問。
“韋蘭。你不認識她，她是韋管事抱來的孩子，從小被當做接班人養的。”
衛權若有所思地偏過頭。
“或者你聽說過，嚴眉這個名字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謝春□□直來到屋外，夜裏風很輕，衣服貼在身上絲絲透著涼意。
她深吸一口氣，輕聲問：“衛權，你在嗎？”
下一秒，一道人影無聲無息貼著墻跟出現，似是等候多時，就連她也有些意外：“你知道我會來找你？”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嘲一笑，“哦，忘了，你一直盯著這裏，自然清楚許燕的身體情況。”
衛權看向她：“韋管事吩咐了，只要你肯低頭，食物、待遇，應有盡有。”
“低頭？怎麽低頭？”
“明天韋管事會帶你去見三公子。”衛權說。
“但你要是再敢耍脾氣，公子可不會再有耐心陪你過家家了。”
“好啊。”出乎意料的是，她答得很輕快。
“明天出發是吧？可以，我答應你們，但是你先得幫我拿點吃的來，現在就要。”
“……”
衛權盯著她，謝春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怎麽了？不會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兌現吧？”
他搖搖頭，一字一句地說：“你著急了。”
看著她故作鎮定的神情，衛權毫不留情地指出：“今天，你看見那個圍欄了是吧？”
“想先拖一天，今晚找機會從那裏逃出去？很可惜，那裏是陷阱。”
謝春花呼吸一滯。
他說得沒錯。
在韋管事喊她們過去的路上，她的確看見了一處偏僻的角落，那裏看起來像是巡守的死角。
如果只是一層柵欄，或許她能找到趁手的利器，制造出一個豁口逃出生天。
本來是想過幾日找機會再一探究竟，但許燕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她是想加快計劃，先把吃食弄到手再說的，沒想到竟然被這般直率地戳破。
謝春花先是一陣心虛，雙眼也因為恐懼圓睜，但在衛權去拿吃食的功夫，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試探看向迎面走來的人。
“為什麽要告訴我？”
如果真的猜到她的心思，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在她面前說出來，他們直接守在那裏豈不是更穩妥？直接戳穿她的想法，謝春花大可以死咬不松口，而後也必定會打草驚蛇。
衛權沒有回答，遞過來一托盤，上面盛了三個白饅頭：“只剩這些了。”
謝春花眼前一亮，連忙接過，轉身之際，他在身後問。
“你想離開這裏嗎？”
這種明知故問有什麽意義呢？試探嗎？
“這裏的每個人都想。”丟下這句含糊不清的回答，她轉身向室內走去。
許燕看見她折返時手裏多出的饅頭，滿臉是不可思議：“你哪裏找來的？不會被發現——”
“噓……”謝春花蹲下身，把饅頭遞給她，聳了聳肩沒有解釋，“那怎麽辦呢？都拿回來了，要加入我嗎？”
許燕的目光在她的臉和饅頭上游移片刻，咬咬牙，伸手端起一個就是啃。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饑餓模樣，謝春花忽然明白了那日她的安心源於何處。
只要吃下，就能熬過今晚的漫漫長夜，就不用聽見身邊的朋友因為饑餓飽受折磨的吞咽。
許燕吃著，還沒咽下去一個，餘光別見她又站起身，連忙擡起頭：“你還要出去嗎？”
謝春花點點頭：“可能回不來了，你要和我一起嗎？”
許燕當然明白她在說什麽，握著饅頭的手緊了緊，又松開。
“你去吧！”她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算是委婉拒絕了對方的邀約。
“如果明天韋管事問起來，我一定盡力拖住他們！”
“不用，你只要說你不知道就好了……珍重。”
要是沒成功，估計也用不著等明天了。
謝春花背過身，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站定，深深吸口氣，而後大步邁了出去。
“想清楚了？”
夜裏的風擦過樹枝發出簌簌的搖曳聲。衛權沒走，似乎知道她會回頭。
“對，我想逃，很想很想。”她說。
“然後呢，你打算怎麽做？要抓我，還是說——”
放我走？
衛權很奇怪，從接觸的一開始她就一直有這種錯覺，以至於當時自己還抱著僥幸的心理試探了一番，但無論是他彼時的言行還是後面的忠誠，都讓她打消了這個荒謬的想法——直到他今天提起。
一次可能是意外說漏嘴，第二次，還會是巧合嗎？
衛權從她滿是戒備的眼底發現了試探的信任，常年緊擰的眉頭一松，他笑說：“我帶你走。”
“……”謝春花瞇起眼睛，微微側過臉，沒有急著回應，而是想從他的神態中找到對方願意幫助自己涉險的理由。
難道這也是他們誘人深入的一環嗎？
“衛權——”
遠處忽然傳來一吆喝，熟悉的嗓音讓她心中大呼不妙，下意識埋下頭去。
衛權平靜地回過頭：“老四。”
是頭一天來拉著她認路的那位中年男人。
他睡眼朦朧地打了個哈欠走近來：“我起夜回來遠遠的就看你們在這杵著，做什麽呢？”
“她說她受不了了，想讓我帶她去找韋管事。”衛權似是早有準備，開口對答如流。
“哦……”老四搔搔後腦勺，作恍然大悟樣。
他對這人有印象，剛來的那天聽說她是江邑人，還以為是上頭調錯地方了，問了韋管事才知道是三公子特意安排進來的，既然是特意吩咐過，那遲早會有這一天。
當時自己回頭的功夫，她也沒亂跑，面前還算個懂事的，老四對她印象不錯。
“那敢情好啊。”他看上去是由衷地替她開心。
“但是你們動作得快點，一會兒人歇下了再喊起來，可就不好說話咯。不過韋管事她人呢？”
衛權坦然道：“不知道，我打算先帶她去牢子裏看看。”
“也是，那我不耽誤你們了哈。”
老四擺著手走遠了。謝春花心有餘悸地看向他：“咱們去哪？”
“你早上待過的牢子啊，不然出爾反爾，豈不成了不打自招？”
去那裏做什麽？
不甚美妙的記憶湧上心頭，謝春花略微抗拒地微微回頭，餘光中能隱約望見老四暗中觀察的身影。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將疑慮先放在一邊，快步跟上了衛權。
他手裏點了火折子，閃爍地照亮腳下一隅。
“你知道哪些人會被挑去鄭府嗎？”很意外地，衛權先開口問了她這麽一個問題。
謝春花的印象裏，只有錢萍兒獲得過此項殊榮。可她記得許燕叮囑過，幹活不要太賣力，否則也可能被盯上。許燕告訴她，那不是什麽好差事。
錢萍兒平日怎麽做事的謝春花沒留意過，但一定沒有勤快到能讓她記住姓名，因此這次能得到韋管事的認可，應當另有他由。
好在衛權並不打算真等她回答，而是兀自說了下去。
“只有兩個標準：忠誠、心狠。心狠是最重要的，狠不下心，就沒辦法做好分配的差事。韋管事偶爾也會挑些老實的送過去，供公子興趣來時耍樂。”他語氣十分平靜。
“公子有些不為人知的愛好，他以殺人為樂。”
“……”
盡管有所猜測，但對方這麽直言不諱地說出來，謝春花還是有些震撼。
她步子一晃：“那你呢？你也是這裏出來的，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多餘的話？”
“我的確也是這裏出來的，但我和你們不同。我、韋管事、老四，所有能在這裏說得上話的，都是從小被抱過來的養的。我如今作為‘眼’，被公子插入合作方的陣營裏，監管者他們的一舉一動。”
難怪一開始的時候他擺出的是冰冷錢貨交易的架勢，後面現身此處，還聽從韋管事調遣，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是鄭欽的棋子，那就能講通了。
可如果是這樣，他們在這裏擁有更高的話語權，更應該輕易不會背叛才對，衛權沒理由來幫她一個陌生人。
似乎能看穿她心底的疑惑，衛權推開沈重的密門，回頭道：“因為我累了。”
無風幹擾，火光變得更穩定了些。
“五歲時為了討口飯吃進了這裏，韋管事教我，只要把這裏的人看做兩腳的牲畜就好了……但我做不到。我並非生來鐵石心腸，怎麽可能對同類的哭喊聲熟視無睹？
“但是我知道，倘若我對你們展露一絲同情，就會馬上失去庇佑我的身份，和你們一樣被裝進籠子，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也許正是因為看多了這裏的慘劇，才更害怕立場突然的轉換吧。謝春花默然繼續聽他道。
“這些年我看這裏來了一批批的新面孔，有的和我一樣，走投無路只想混口飯吃，但更多是被拐進來的。外地的人調到這裏來，江邑的人調到外地去，只要裝進籠子，就沒有逃跑的機會。”
但莊子並非無限大的，有來便有去。
謝春花問：“走的那些人裏，除了鄭府，還去了哪裏？”
衛權回頭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在密室中聲音略顯空洞：“賣了。”
“販子、青樓、雜役，鄭府做這個生意不是一日兩日了，手裏自然握著渠道。只要出錢，就會帶人到莊子裏看一圈，看上哪個知會一聲，回頭錢人兩易，這筆生意就算成了。”
謝春花緊抿雙唇。
“但是她不一樣。”衛權回過頭。
“她是誰？”謝春花問。
“韋蘭。你不認識她，她是韋管事抱來的孩子，從小被當做接班人養的。”
衛權若有所思地偏過頭。
“或者你聽說過，嚴眉這個名字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