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雜的爹爹，我是寶寶。”寶寶剛出山川界就伸著小手沖著旻書求抱。

旻書緩緩擡起雙手，疑惑地看向丹靈，丹靈直接將寶寶放進他的懷裏。

“爹爹是不喜歡寶寶嗎？”

“不，不是……只是千年了，寶寶怎麽……”

“娘親沒有告訴你嗎？寶寶一出生就中了劇毒，是靠魔晶活了千年，不過也沈睡了千年，所以寶寶才只長了腦子沒長個子。前些日子魔晶勾引了爹爹你給的浩海石到我的肚子裏，寶寶才醒來了的。”

“……小十七！”旻書震驚地瞪著丹靈，對她母女的心疼化作氣惱，質問道：“你怎麽沒有告訴我？”

寶寶憋嘴：“爹爹這麽兇，換我也不說。”

丹靈好笑，據住寶寶的小手，依在旻書的肩上，柔聲道：“現在不都過去了嘛！”

旻書長嘆一聲，摟住她。

寶寶道：“這就是絕情峰嗎？爹爹快帶寶寶到處去看看。”

旻書沒動，低頭問寶寶道：“怎麽是覆雜的爹爹？”

“因為娘親說起爹爹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討厭一會兒喜歡，太覆雜了，寶寶也弄不清。”

旻書不由得暖心一笑。

“哇，爹爹真好看。”寶寶伸手想去摸他的臉，不過手兒太短夠不著。旻書將臉湊近給她摸，一臉寵溺。

旻書柔聲道：“寶寶也好漂亮。我看寶寶長得很像父王呢！”

“沒有沒有。寶寶長得像心叔叔。”

旻書瞬間黑臉，指著寶寶瞪著丹靈吼道：“哪裏像逸心，這麽漂亮的眼睛就算是不像我的，至少也像你，逸心那雙死板的眼睛有這樣靈動？這臉形這眉毛這鼻子這嘴，哪一點像逸心……”

“就像，就像……”

丹靈還沒來得及回答，寶寶舉著雙手奶聲奶氣地抗議起來。

“不像！”

“就像……”寶寶見旻書一臉堅定地質疑自己，求助丹靈：“娘親！”

丹靈拉起她的小手親了親，笑道:：“其實娘親也一直覺得寶寶更像爹爹呢。”

“不，我要像心叔叔。離叔叔說我像心叔叔一樣好看。”

旻書在心裏把離君搓碎了千百次。“像父王不好嗎？父王不夠好看嗎？像父王才是最好看的！”

“寶寶明明像心叔叔，寶寶明明最好看。”

“父王才最好看，像父王的寶寶才最好看……”

“哼，寶寶才最好看，像心叔叔的寶寶才最好看……”

“父王最好看！”

“寶寶最好看！”

丹靈見兩人有大吵之勢，責怪地看著旻書道：“孩子好看不好嗎？這你也跟孩子爭！”

旻書含怨看著她道：“你也覺得她更好看嗎？你也覺得逸心比我好看？”

丹靈心中哀嘆，他居然也會有任性又孩子氣的一面。

寶寶早叫起來：“真是覆雜難懂的爹爹！寶寶就像心叔叔。心叔叔可是像陽光一樣溫暖的人。”寶寶說著，一臉向往，“真想快點見到心叔叔！”寶寶很多時候都是冷清地躺在一處，有多向往溫暖，向往陽光下自由的天地是旻書與丹靈所不了解的！

旻書哼道：“心叔叔是像陽光一樣溫暖的人……父王是覆雜的爹爹……”他看著丹靈，眼光覆雜又兇險。

丹靈只能憋屈地苦笑。

旻書沖寶寶下令道：“記住了，父王最好看！”說完，將她收入山川界，又低喝道：“木喬，上來！”

“大哥哥，你……”

旻書惡狠狠地盯著她。丹靈說不下去了。

幾個呼吸以後，一位溫和的男子跑過來，行禮道：“王爺！”

旻書取下指間的山川界交給他，命令道：“送到仙宮交給仙帝。告訴他替本王保護公主。”

木喬雖疑惑，還是頷首領命。旻書揮手，木喬便退下了。

丹靈道：“這一路上會安全嗎？”

“木喬法力高過你太多，還有百人隊護送。月華隨時在我的註視之下，沒機會動他。”旻書邊說邊沈著臉走回寢殿。

丹靈跟了去。

旻書坐在窗前依舊帶著怒氣，寢殿裏的氣氛有些不對。丹靈湊到他跟著，蹲在他身旁找話說道：“木喬和百人隊都住在殿中嗎？”

“……他們住在哪個角落裏？”

“兩次來我都沒有發現他們呢……”

旻書臉色依舊難看，顯然這些個話題他不感興趣。丹靈又道：“寶寶怎麽會是公主呢？”

“天運有旨，本王的孩子皆是公主，王子。”

“哦。”丹靈堆上更多笑意，撒嬌道：“大哥哥，抱抱小十七好不好？”

“逸心是像陽光……”

丹靈直接撲進旻書的懷裏，打斷他道：“大哥哥就是我的太陽！”

旻書怨念半分未減，可是卻生不出推開她的力氣，臉色還是照舊難看。

丹靈捧住他的臉道：“好看的大哥哥，大度的大哥哥，愛著小十七的大哥哥，寵著小十七的大哥哥……小十七最愛的大哥哥，小十七心心念念永遠無法忘記的大哥哥……小十七做夢都想找回來的大哥哥……”哄他的話語伴著千年思戀漸漸化作心酸，重回舊夢的喜悅讓她哽噎，對著這張思念千年的臉流下淚來。

旻書的心在她一聲聲大哥哥裏柔軟得一塌糊塗，眼淚隨著她一起滑落。

舊夢依舊，千年無改。

他堵上了她的唇，兩人間湧動的情潮溫暖了這長久寂寥的寢殿。

他的纖長玉指輕輕松動她的衣衫，細碎的親吻著逐漸□□的肌膚。丹靈雙手攥著他的發沈醉在他的熱情中……迷離的雙眼忽然間看見了一團別樣的光團，她的身體不自覺地微微一僵。

旻書感覺到她的變化，也擡起了頭。空中有一團巴掌大的光團，一閃一閃地發光，就像是成團的螢火蟲。旻書認得，那是夜心的傳音符。

神農嘗百草，夜心試百毒。別的事情旻書可以不急著理會，夜心的卻不行。他壓下欲念，替丹靈整理好衣衫，又眷戀地吻了吻她。伸手拿住傳音符與丹靈同看。

“和靈兒同來”

簡短的五個字無法看出背後的深意。旻書牽著丹靈一同化作白光消失不見。

殷訶峰。

藥室房門大敞，夜風吹進屋卷起窗紗，搖動藥爐的白煙。

夜心盤膝坐在藥爐旁看著門口，待旻書與丹靈飛來站定，露出欣慰的笑容，“靈兒，你終於回來了。”

“二師姐，靈兒好想你。”丹靈跑到夜心身邊一把抱住她，又喜又心酸“……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或許找到了！”夜心伸出手。

旻書心懸緊繃，走近把脈。

“……對，就是這脈象。”旻書激動不已叫道：“小十七，你看……”

丹靈茫然地伸手號脈，隨著一點點探清脈息也明白夜心會如此憔悴的困由，丹靈含淚叫道：“二師姐……”

“確定是它，對吧？”

“就是它！”旻書道。

夜心笑道：“最多三天我就能配出解藥。”數歷危險終於找到了，她的笑容更是一種釋放。

三天後。金雷殿。

旻書以夫妻之名設宴賞月，藥閣稍有身份的人都有資格出席。月兒才剛露頭，金雷殿前已是仙人齊聚。

不多時，旻書與月華一前一後飛入席間首席之處，眾仙人則分坐左右兩邊。夜心及三、五、六、七幾位師妹坐得離旻書較近。

旻書入席並未落坐，笑問月華道：“今日似乎還少了一位仙子。”

月華看了一圈，笑道：“四師妹下凡塵歷練，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旻書搖了搖頭，笑道：“靈兒，怎麽沒來？”

月華驚得連退數步，除了夜心，他的幾位妃子都驚得站了起來。場中仙人無不詫異，皆看向旻書。

“無王是恢覆部分記憶了？”

“丹靈早已消失不見，哪裏能回得來！”

“當年不是他下旨意要捉拿靈兒的嗎，現在又是想到什麽了……”

“也不知丹靈和逸心還好嗎？”

“不知道當年丹靈是怎麽惹到他了，毫無道理地被仙界捉拿……”

“這你都不知道……”

……有些人私語聊開了。

鳳青回神，走向旻書緊張地問道：“王爺，您是想起什麽了？”

“是啊！丹靈才是我的王妃。本王早已娶她為妻，父皇也已擇日頒旨，若不是錦掌門與父皇連遭奸人所害，早已詔告天下。”

“旻哥……”月華腦子裏亂哄哄的，只叫了聲便說不下去了。

旻書移動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他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斂盡，眸子裏透出徹骨的嚴寒。

月華激淋淋打了個顫，不禁又退了兩步，腦中響起了高垚的話：“你不要再自欺了，他早已經醒了，他不曾愛過你，他也不會愛你。若說他要對付的是你，那倒是真的……”

旻書又道：“月華，你不是我們的證婚人嗎？本王與她成親之日，你還曾為我們送了一壺美酒道賀，你都忘記了嗎？”

對於月華來說這是她畢生最痛，眼淚滾落，更加說不出話來。

夜心忽接口道：“王爺怎麽忘記了，哪日送上美酒的是大師姐，送上好菜的可是我。”夜心知道旻書想借此給丹靈要一個能說得過去的身份，畢竟他們未婚生子對於丹靈來說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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