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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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休息是為了更好的毆打對手。
當紀天音重新出現在大殿上時, 戰士的眼神愈發堅定：“陛下，我還記得當年遠航的細節……率領的艦隊抵達目的地後卻一無所獲，而坐標是古維一族的家主提供, 現在您又發覺古維大人的記憶有問題，誰該為此事負責已經再清楚不過。”
她打定主意逼迫安箏吐出真相, 一舉洗刷七英傑本不該背負的罵名, 再次成為點燃帝都夜空的璀璨星辰。
“那是你們幹擾了我的思維！打算先做了手腳, 再引導陛下發覺你們早已準備好的‘真相’來誣陷我？”安箏不甘示弱的露出一抹冷笑，“紀上將……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麽會以這幅姿態出現在陛下面前，但別忘了哪怕有思維讀取結果，至少也要拿出證據才能給我定罪！”
紀天音目光不善地註視那只穿著珊瑚粉衣裙的白色雪貂：“看來古維大人現在是不會死心了？不過即使抹消了當年發生的一切，也會留下修改過的痕跡，給我時間，一定將證據呈現在你面前。”
——既然對方如此堅持看到證據，想必是確信伊卡尼安將痕跡抹消得足夠完美，七英傑一定查不出什麽。
但她不能因為對方的有恃無恐而退縮, 還沒有檢查過當年使用的戰艦的日志記錄，可一定要讓敵人覺得她切實掌握了什麽東西，才能動搖安箏的意志。
“是給你時間去制造偽證吧？”安箏嘲諷地揚起下巴, 不屑的笑意一閃而逝，很快沈澱為落寞。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
她從未想過有這麽一天, 會和傾慕的人站在大殿之上作為敵人互相攻擊，直到一方徹底敗退。
如果她與紀天音之間只能有一人走到最後，她會希望誰活下來？
“——夠了。”
阿薩大帝渾厚如雄獅咆哮的吐息打斷兩派爭執, 過度使用的大腦仍然殘留著些許刺痛感：“以後不要再我面前為這種沒有證據的事爭執。”
禦九家中掌管軍備的古維一族在他的信任下由最末位崛起至現在的勢力，前第一將軍被他發掘後帶來光芒顯赫的戰績……哪邊都是他無法放棄的忠臣，想要完美的處理，唯有公允。
“父親，父親~”伊卡尼安站在中間隔開劍拔弩張的兩方，適時地插話進來，“您既然厭倦了爭論，不如來聽聽我要匯報的這件有證據的事情吧？”
阿薩疲倦的藍眼睛輕輕垂下：“是什麽？”
伊卡尼安端正神色，一字一句認真回答：“我作為帝都治安軍總督的這段時間始終在追查恐怖組織‘白色罌粟’的下落，現已確定幕後主使，此事系古維一族的家主所為。”
阿薩驀地坐直身體望向他：“你是說主使襲擊古維銀行的，是安箏？”
什麽？！
紀天音擰起眉頭，無法猜透伊卡尼安的意圖。
當初七英傑假借“白色罌粟”的身份在帝都掀起風浪，試圖讓克諾修斯殿下的親信成為新任治安軍總督，卻被伊卡尼安橫插一腳拿走位置。
她以為他突然提起這件事是打算指認七英傑，既然如此，正好讓皇帝知道他與七英傑並非一條心，以後做什麽眾人也不用為他背鍋了。
——而現在，伊卡尼安竟然要揭發自己的盟友？
“怎、怎麽可能呢……”安箏咄咄逼人的勁頭頓時弱下來，紅唇僵硬地開合，“我有什麽理由非要這麽做……你難道不知道襲擊案之後古維銀行的股價跌了多少嗎！”
伊卡尼安單手插在破洞牛仔褲的口袋裏，氣定神閑地解釋：“那天在銀行裏的不僅有普通職員，也有家族內部一直不服你成為家主的背叛者，現在他們正好死於‘恐怖襲擊’，你的位置更加穩固，雖然銀行形象有所影響可你仍是家主，這些錢也遲早能賺回來……我已經確認過死者光腦裏的通訊記錄，巴巴克·古維最有可能成為下任家主，在案發當天突然被你叫去銀行，你能否解釋一下原因呢？”
襲擊案當天下任家主的候選者的確突兀地出現在那裏，安箏不僅幫他拿到了治安軍總督的位置，還順便鏟除了競爭對手。
一石二鳥，將商人本性發揮到了極致。
“你不要血口噴人！都說了我要證據！證據啊！”女beta的眼中已然出現徹底的慌亂，囂張氣勢被節節打壓下去，“之後治安軍不是搜遍銀行的每個角落，恐怖分子已經逃出去了，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他們與我有關？”
溫溫柔柔的聲音突然淒厲，像困獸在進行生命最後的掙紮，歇斯底裏無所顧忌。
伊卡尼安冷冰冰地提醒：“還有一個地方未曾檢查，如果沒有記錯，古維大人那天沒有打開金庫大門吧？”
“金、金庫……？”
安箏踉蹌後退，高跟鞋一歪，摔倒在大殿堅硬的地板上。
伊卡尼安不依不饒，步步緊逼：“古維大人，為了協助調查，能否請你打開銀行金庫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恐怖分子對銀行大堂展開無差別掃射時留下了自己的細胞組織，只要在金庫裏找到同樣的DNA，就能確定安箏和這件事有關系。
“不，你有什麽資格進入我古維家的金庫！那裏有多少秘密，誰知道你是不是打了什麽鬼主意……”安箏面色蒼白，如瀑長發淩亂地散在肩頭，然而主人已經無暇顧及形象了。
阿薩突然質問：“他不能進，那麽我呢？”
“我……”
安箏死死扯著頭發，無法回答。
話已至此，哪怕阿薩沒有讀心異能，也明白了事實真相。
——安箏·古維為了鏟除家族內的異己故意制造襲擊事件，由於古維一族在這件事中一直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現，所以沒有人懷疑到她頭上。
真相已然明朗。
伊卡尼安指認過兇手，一副大獲全勝的高興模樣，眼睛裏只有紀天音一個人，對她做出勝利者的手勢。
仿佛當年，年輕的戰士終於被授封月桂白金勳章，在儀式上面對皇帝也不以為然，反而興高采烈地轉身，用口型對大將說“快看快看，我也拿到這塊牌子了”……
對他來說重要的永遠是紀天音，而非高居皇座之上的皇帝陛下。
那時候，阿薩大帝第一次切實地認識到那些戰士效忠的並非帝國，而是另外一個女alpha。
——現在，這一幕重新上演。
同樣是無視皇帝而全心全意為她考慮，伊卡尼安卻懶得做足全套戲碼，在阿薩看不到的地方收斂興奮笑意，冷靜地觀察紀天音。
那雙黑沈沈的眸子裏，仿佛映出了她的死狀。
“……”
現實裏，紀天音死死捏緊拳頭，終於明白伊卡尼安的意圖。
想要徹底抹消一樁醜聞，就要用另一樁新的覆蓋它。安箏勢必會咬死否定當年修改遠航目的地一事，辯稱那是記憶受到精神異能影響的結果。
對於皇帝來說，遠航失誤只是缺乏證據的久遠往事，況且禦九家與軍部沒有利益沖突，缺乏動機，不如有證據和動機的銀行襲擊案值得掛心。
於是，七英傑的忠誠會永遠成為阿薩心裏的一根刺。
“陛下！”
紀天音按捺不住再次開口，不甘心接受這樣的現實。
“夠了……”林間螢在身後不起眼的位置拉住她的衣角，“現在是見好就收的時候，不能讓陛下覺得我們在將對手打壓致死。”
沒錯，把劣勢方打壓致死固然很有利，但阿薩會如何認為？
七英傑想用遠航坐標做文章，發覺傷不到安箏才換了其他事情攻訐，伊卡尼安還在扳倒安箏後第一時間來她面前邀功！
七英傑永遠都是一體，哪怕有人背叛，也無法擺脫這樣的噩夢。
紀天音冷靜下來，迎著阿薩的目光改口，清澈的聲音四下回蕩：“陛下，我當初說過，帝都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絕非七英傑所為。”
“我知道了。”阿薩點點頭，將註意力轉回禦九家能力卓絕的女家主身上，“安箏……”
“是我所為。”
安箏第一次打斷陛下的話，如此幹脆地拋開恭敬的假面：“為了鏟除家族內部不服從的人自導自演了襲擊銀行的把戲，本以為沒有人懷疑，哈哈哈……還是被紀將軍的部下找到了破綻……但沒幹的事，我一件都不會認！”
笑聲有氣無力，嘴角卻仍保持著不服輸的弧度。
直到最後一刻，還是不承認曾陷害紀天音的事實。
這是她與伊卡尼安的交易，只為了在陛下面前演一出戲，將當年的真相徹底埋葬，永遠種下那顆名為猜忌種子。
阿薩疲倦地吐出氣息，揮手喚來執勤的憲兵隊成員：“將安箏·古維暫時收監，交由帝國一級法庭審理。”
精銳戰士上前，無效化對沒有能力的beta來說毫無作用，屬於alpha的力氣卻輕松地提起安箏。
木已成舟，事成定局。
古維的光明未來或許會隨著她的認罪而徹底灰暗，但認罪不代表認輸，如果最後的贏家是伊卡尼安，她就一定可以翻身。
每個人都在賭，只是安箏將籌碼放在了與紀天音相反的位置。
漂亮的雪貂眨著烏黑眼睛，在昂貴化妝品的修飾下臉頰精美的如同藝術品，望向不遠之處的紀天音。
那個omega穿著特別定做的XXXS尺碼黑色獵裝，垂下的小披風掩飾了肩膀過分瘦弱的缺點，將側影襯托得如從前那般完美而堅毅。
——其實她們的距離一直不遠，只是永遠無法再接近半步。
“為什麽要這麽做？”紀天音的聲音微不可聞，詢問不是為了找到消滅對手的方式，只是單純想知道答案。
她與她之間沒有沖突，為什麽利益之上的商人會不惜一切來陷害她？
“放開我。”
安箏高傲的神情一如既往，甩開憲兵隊戰士的手穩穩站定，有條不紊的梳理散落發絲，脫掉身上貴氣的白色貂皮。
宛如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那樣轉了一圈，柔軟裙擺輕飄飄，像朵粉嫩的雲在押送下轉身離開宮殿。
哪怕史書留下關於今日之事的記載，千百年過去，後人也無法從只言片語裏窺探到她的動機。
這份永遠傳達不到的愛意，將與真相一同埋葬。
她自始至終沒有回答紀天音的問題，卻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我只是，想在喜歡的人面前漂漂亮亮的。”
作者有話要說： 安箏：我殺青了……唉，鋼鐵直A，撩不動，撩不動.jpg
……
因為時間跨度比較長，我們簡單捋一捋開端。
A：當年咱們將軍是因為涉嫌私藏能源礦被懷疑叛國，阿薩的理由是她第一次去那顆星球回來說什麽都沒發現，但第二次派人去又有了，期間很難說是不是發現資源後自己拿了一部分後毀滅證據，畢竟有林間螢這個洗腦大殺器（第67章 ）
B：而安箏這麽做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嫉妒小布公主地位比她高，和將軍關系好，主要還是伊卡尼安煽風點火（99章）
所以只要A說不清楚，再加上本章老七再一次煽風點火，以七英傑的身份逼安箏自首，皇帝永遠會覺得將軍動機不純。
以及，老七選擇犧牲安箏，因為他早就找好了其他幫手。
（沒錯這就是在提醒你們又有人要領便當啦，開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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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紀天音重新出現在大殿上時, 戰士的眼神愈發堅定：“陛下，我還記得當年遠航的細節……率領的艦隊抵達目的地後卻一無所獲，而坐標是古維一族的家主提供, 現在您又發覺古維大人的記憶有問題，誰該為此事負責已經再清楚不過。”
她打定主意逼迫安箏吐出真相, 一舉洗刷七英傑本不該背負的罵名, 再次成為點燃帝都夜空的璀璨星辰。
“那是你們幹擾了我的思維！打算先做了手腳, 再引導陛下發覺你們早已準備好的‘真相’來誣陷我？”安箏不甘示弱的露出一抹冷笑，“紀上將……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麽會以這幅姿態出現在陛下面前，但別忘了哪怕有思維讀取結果，至少也要拿出證據才能給我定罪！”
紀天音目光不善地註視那只穿著珊瑚粉衣裙的白色雪貂：“看來古維大人現在是不會死心了？不過即使抹消了當年發生的一切，也會留下修改過的痕跡，給我時間，一定將證據呈現在你面前。”
——既然對方如此堅持看到證據，想必是確信伊卡尼安將痕跡抹消得足夠完美，七英傑一定查不出什麽。
但她不能因為對方的有恃無恐而退縮, 還沒有檢查過當年使用的戰艦的日志記錄，可一定要讓敵人覺得她切實掌握了什麽東西，才能動搖安箏的意志。
“是給你時間去制造偽證吧？”安箏嘲諷地揚起下巴, 不屑的笑意一閃而逝，很快沈澱為落寞。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
她從未想過有這麽一天, 會和傾慕的人站在大殿之上作為敵人互相攻擊，直到一方徹底敗退。
如果她與紀天音之間只能有一人走到最後，她會希望誰活下來？
“——夠了。”
阿薩大帝渾厚如雄獅咆哮的吐息打斷兩派爭執, 過度使用的大腦仍然殘留著些許刺痛感：“以後不要再我面前為這種沒有證據的事爭執。”
禦九家中掌管軍備的古維一族在他的信任下由最末位崛起至現在的勢力，前第一將軍被他發掘後帶來光芒顯赫的戰績……哪邊都是他無法放棄的忠臣，想要完美的處理，唯有公允。
“父親，父親~”伊卡尼安站在中間隔開劍拔弩張的兩方，適時地插話進來，“您既然厭倦了爭論，不如來聽聽我要匯報的這件有證據的事情吧？”
阿薩疲倦的藍眼睛輕輕垂下：“是什麽？”
伊卡尼安端正神色，一字一句認真回答：“我作為帝都治安軍總督的這段時間始終在追查恐怖組織‘白色罌粟’的下落，現已確定幕後主使，此事系古維一族的家主所為。”
阿薩驀地坐直身體望向他：“你是說主使襲擊古維銀行的，是安箏？”
什麽？！
紀天音擰起眉頭，無法猜透伊卡尼安的意圖。
當初七英傑假借“白色罌粟”的身份在帝都掀起風浪，試圖讓克諾修斯殿下的親信成為新任治安軍總督，卻被伊卡尼安橫插一腳拿走位置。
她以為他突然提起這件事是打算指認七英傑，既然如此，正好讓皇帝知道他與七英傑並非一條心，以後做什麽眾人也不用為他背鍋了。
——而現在，伊卡尼安竟然要揭發自己的盟友？
“怎、怎麽可能呢……”安箏咄咄逼人的勁頭頓時弱下來，紅唇僵硬地開合，“我有什麽理由非要這麽做……你難道不知道襲擊案之後古維銀行的股價跌了多少嗎！”
伊卡尼安單手插在破洞牛仔褲的口袋裏，氣定神閑地解釋：“那天在銀行裏的不僅有普通職員，也有家族內部一直不服你成為家主的背叛者，現在他們正好死於‘恐怖襲擊’，你的位置更加穩固，雖然銀行形象有所影響可你仍是家主，這些錢也遲早能賺回來……我已經確認過死者光腦裏的通訊記錄，巴巴克·古維最有可能成為下任家主，在案發當天突然被你叫去銀行，你能否解釋一下原因呢？”
襲擊案當天下任家主的候選者的確突兀地出現在那裏，安箏不僅幫他拿到了治安軍總督的位置，還順便鏟除了競爭對手。
一石二鳥，將商人本性發揮到了極致。
“你不要血口噴人！都說了我要證據！證據啊！”女beta的眼中已然出現徹底的慌亂，囂張氣勢被節節打壓下去，“之後治安軍不是搜遍銀行的每個角落，恐怖分子已經逃出去了，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他們與我有關？”
溫溫柔柔的聲音突然淒厲，像困獸在進行生命最後的掙紮，歇斯底裏無所顧忌。
伊卡尼安冷冰冰地提醒：“還有一個地方未曾檢查，如果沒有記錯，古維大人那天沒有打開金庫大門吧？”
“金、金庫……？”
安箏踉蹌後退，高跟鞋一歪，摔倒在大殿堅硬的地板上。
伊卡尼安不依不饒，步步緊逼：“古維大人，為了協助調查，能否請你打開銀行金庫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恐怖分子對銀行大堂展開無差別掃射時留下了自己的細胞組織，只要在金庫裏找到同樣的DNA，就能確定安箏和這件事有關系。
“不，你有什麽資格進入我古維家的金庫！那裏有多少秘密，誰知道你是不是打了什麽鬼主意……”安箏面色蒼白，如瀑長發淩亂地散在肩頭，然而主人已經無暇顧及形象了。
阿薩突然質問：“他不能進，那麽我呢？”
“我……”
安箏死死扯著頭發，無法回答。
話已至此，哪怕阿薩沒有讀心異能，也明白了事實真相。
——安箏·古維為了鏟除家族內的異己故意制造襲擊事件，由於古維一族在這件事中一直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現，所以沒有人懷疑到她頭上。
真相已然明朗。
伊卡尼安指認過兇手，一副大獲全勝的高興模樣，眼睛裏只有紀天音一個人，對她做出勝利者的手勢。
仿佛當年，年輕的戰士終於被授封月桂白金勳章，在儀式上面對皇帝也不以為然，反而興高采烈地轉身，用口型對大將說“快看快看，我也拿到這塊牌子了”……
對他來說重要的永遠是紀天音，而非高居皇座之上的皇帝陛下。
那時候，阿薩大帝第一次切實地認識到那些戰士效忠的並非帝國，而是另外一個女alpha。
——現在，這一幕重新上演。
同樣是無視皇帝而全心全意為她考慮，伊卡尼安卻懶得做足全套戲碼，在阿薩看不到的地方收斂興奮笑意，冷靜地觀察紀天音。
那雙黑沈沈的眸子裏，仿佛映出了她的死狀。
“……”
現實裏，紀天音死死捏緊拳頭，終於明白伊卡尼安的意圖。
想要徹底抹消一樁醜聞，就要用另一樁新的覆蓋它。安箏勢必會咬死否定當年修改遠航目的地一事，辯稱那是記憶受到精神異能影響的結果。
對於皇帝來說，遠航失誤只是缺乏證據的久遠往事，況且禦九家與軍部沒有利益沖突，缺乏動機，不如有證據和動機的銀行襲擊案值得掛心。
於是，七英傑的忠誠會永遠成為阿薩心裏的一根刺。
“陛下！”
紀天音按捺不住再次開口，不甘心接受這樣的現實。
“夠了……”林間螢在身後不起眼的位置拉住她的衣角，“現在是見好就收的時候，不能讓陛下覺得我們在將對手打壓致死。”
沒錯，把劣勢方打壓致死固然很有利，但阿薩會如何認為？
七英傑想用遠航坐標做文章，發覺傷不到安箏才換了其他事情攻訐，伊卡尼安還在扳倒安箏後第一時間來她面前邀功！
七英傑永遠都是一體，哪怕有人背叛，也無法擺脫這樣的噩夢。
紀天音冷靜下來，迎著阿薩的目光改口，清澈的聲音四下回蕩：“陛下，我當初說過，帝都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絕非七英傑所為。”
“我知道了。”阿薩點點頭，將註意力轉回禦九家能力卓絕的女家主身上，“安箏……”
“是我所為。”
安箏第一次打斷陛下的話，如此幹脆地拋開恭敬的假面：“為了鏟除家族內部不服從的人自導自演了襲擊銀行的把戲，本以為沒有人懷疑，哈哈哈……還是被紀將軍的部下找到了破綻……但沒幹的事，我一件都不會認！”
笑聲有氣無力，嘴角卻仍保持著不服輸的弧度。
直到最後一刻，還是不承認曾陷害紀天音的事實。
這是她與伊卡尼安的交易，只為了在陛下面前演一出戲，將當年的真相徹底埋葬，永遠種下那顆名為猜忌種子。
阿薩疲倦地吐出氣息，揮手喚來執勤的憲兵隊成員：“將安箏·古維暫時收監，交由帝國一級法庭審理。”
精銳戰士上前，無效化對沒有能力的beta來說毫無作用，屬於alpha的力氣卻輕松地提起安箏。
木已成舟，事成定局。
古維的光明未來或許會隨著她的認罪而徹底灰暗，但認罪不代表認輸，如果最後的贏家是伊卡尼安，她就一定可以翻身。
每個人都在賭，只是安箏將籌碼放在了與紀天音相反的位置。
漂亮的雪貂眨著烏黑眼睛，在昂貴化妝品的修飾下臉頰精美的如同藝術品，望向不遠之處的紀天音。
那個omega穿著特別定做的XXXS尺碼黑色獵裝，垂下的小披風掩飾了肩膀過分瘦弱的缺點，將側影襯托得如從前那般完美而堅毅。
——其實她們的距離一直不遠，只是永遠無法再接近半步。
“為什麽要這麽做？”紀天音的聲音微不可聞，詢問不是為了找到消滅對手的方式，只是單純想知道答案。
她與她之間沒有沖突，為什麽利益之上的商人會不惜一切來陷害她？
“放開我。”
安箏高傲的神情一如既往，甩開憲兵隊戰士的手穩穩站定，有條不紊的梳理散落發絲，脫掉身上貴氣的白色貂皮。
宛如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那樣轉了一圈，柔軟裙擺輕飄飄，像朵粉嫩的雲在押送下轉身離開宮殿。
哪怕史書留下關於今日之事的記載，千百年過去，後人也無法從只言片語裏窺探到她的動機。
這份永遠傳達不到的愛意，將與真相一同埋葬。
她自始至終沒有回答紀天音的問題，卻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我只是，想在喜歡的人面前漂漂亮亮的。”
作者有話要說： 安箏：我殺青了……唉，鋼鐵直A，撩不動，撩不動.jpg
……
因為時間跨度比較長，我們簡單捋一捋開端。
A：當年咱們將軍是因為涉嫌私藏能源礦被懷疑叛國，阿薩的理由是她第一次去那顆星球回來說什麽都沒發現，但第二次派人去又有了，期間很難說是不是發現資源後自己拿了一部分後毀滅證據，畢竟有林間螢這個洗腦大殺器（第67章 ）
B：而安箏這麽做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嫉妒小布公主地位比她高，和將軍關系好，主要還是伊卡尼安煽風點火（99章）
所以只要A說不清楚，再加上本章老七再一次煽風點火，以七英傑的身份逼安箏自首，皇帝永遠會覺得將軍動機不純。
以及，老七選擇犧牲安箏，因為他早就找好了其他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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