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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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這是哪兒啊？
沈淩站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宮殿宏偉，上方穹頂是浩瀚的星空，殿內仙霧繚繞，沈淩在心裏哇一聲暗暗驚嘆睜大雙眼珠子打量四周。
“水神尊。”
一位身穿金色衣袍，黃帶束發，發帶及腰的俊美男子踏步走下，他有三十多歲，生得清貴俊美無匹，眉宇間又透著威儀，男子道：“恭喜神尊，又重現神界。”
沈淩趕緊道：“謝謝叔，叔您貴姓啊。”
帝神羲華微微笑：“神尊重現天界，倒不認得本神了，算起來，我與神尊也有萬年未見了。”
沈淩：“呃……”
帝神一揮袖便帶沈淩移換到一處水榭之上，清玉池中開滿了蓮花，帝神為沈淩倒茶：“神尊，荼祖花現世了，沈九尾留不得。”
沈淩心一跳：“什麽意思？”
帝神徐徐道：“荼祖花是魔界的力量源頭，一直被封印在神界萬象之淵，為神將勾文所看守，卻意外遺失，荼祖只有在宿主體內方才會蘇醒，而宿主的體格須得是有日月雙靈格的罕見之人，偏偏巧的是沈九尾就是，沈九尾身死魂滅荼祖花才會沈眠，神界便會將它帶回封印。”
沈淩眼神一變，她盯著帝神道：“你要我殺了沈九尾？”
帝神嘆息：“正是，神尊，我知他是你的徒弟，但此件事事關重大耽誤不得。”
帝神擡手，掌中現出一柄匕首，匕首通體柔白，宛如光凝化而成。
帝神道：“此神器名為天刃，只有它能暫時隔絕荼祖的魔力，殺死宿主。”
帝神將天刃放到沈淩的手上：“神尊，若不盡快除去沈九尾，只怕他會成為新一代魔祖，到時候他彈指間便覆滅天地，神界想再封印他便晚了。”
沈淩握緊天刃然後收到懷中，她轉口問：“對了，神界有沒有一個人叫葉青皇的，原身是只狐妖。”
那一刻沈淩分明看到帝神的瞳孔劇烈收縮了幾下，她暗暗哇一聲，靠！認識啊，看來認識的很深啊！
帝神緩緩道：“神尊為何問及此人？”
沈淩道：“這人跟我有莫大關系，我在找她。”
帝神道：“葉青皇，妖靈封神，但此人性情不羈，怕是沒人知道她在哪，若神尊真的找到她，不妨替本神帶句話給她，讓她回來一趟，見見孩子。”
沈淩睜大眼珠子：“……叔，她不會跟你，也有孩子吧？”
帝神盯著沈淩看：“神尊此話何意？”
我艹，帝神不會不知道葉青皇熱衷生娃，娃產地四通八達吧？沈淩哪敢多嘴啊，她趕緊哈哈大笑掩飾尷尬：“我就隨口一說。”
從天宮回來，沈淩就被水神一族的小神們迎回了歸海，歸海是她的封神屬地，她統管神界水域家住歸海水行宮。
“參見神尊。”
一路上族裏的大小神仙紛紛向沈淩行禮，對她畢恭畢敬，沈淩可是水族的老祖宗。
回到自己的宮殿，沈淩站在廊上吹海風欣賞海景，然後她掏出懷中的天刃舉起來。
“呵，有病。”
沈淩翻個白眼隨手就把天刃扔海裏了，讓她殺沈九尾，腦子不知道怎麽想的，把天丸扔了後沈淩轉過身忽然看到沈九尾就站她身後，她嚇得差點沒翻下海。
“我去！你怎麽跟過來的？”
“……”
沈九尾上前一把將她按到懷中：“為什麽不聽那什麽帝神的話殺了我？”
沈九尾臉埋在她頸窩問她，嗓子沙啞，他一路隱身跟著她，羲華的話他全聽到了，他以為她會用天刃殺他的，畢竟她有一顆裝著天下的慈悲心，他沒料到、沒料到她竟會把天刃扔到海裏。
“你全聽到了？”
沈淩震驚的睜大眼珠子，“你居然跟我跟到了天宮，還成功在帝神面前隱身，你也太牛逼了吧？”
“為什麽不殺我？”
沈九尾又問一遍，眼睛緊盯著她：“你不怕我將來變強大，變得兇殘無比覆滅這個世界麽？”
“魔就要覆滅這個世界嗎？魔存在這麽多年天下還不是好好的，我也沒看覆滅了，你是魔跟你將來變好變壞有什麽關系。”
沈淩朝天翻個白眼：“什麽仙，魔，妖，神，都有好有壞，不就是種族不同，本質有什麽分別，你是荼祖宿主就是壞人了？當然了，你也不是啥好人，但是那是你早年缺愛，我沒教育好。”
沈淩憂桑地嘆口氣：“我會繼續堅持在一線的教育崗位上對你言傳身教的，你都能愛我，一定也可以愛這個世界，我對你有信心。”
沈九尾盯著她，眼眶泛紅，這就是他師父，教他怎能不愛！
“我以後不再修行魔氣了，不教你為難。”沈九尾抱著她道。
“不行。”
沈淩對他道：“你不僅要繼續修行，而且要更加勤奮的修行，不然你等著被神界拍死麽？”
沈九尾再次抱緊她，嘴一撇，嗓音都哽咽了。
“師父……”
“九尾，你答應我，學著愛這個世界行嗎？”沈淩擡手撫摸他的頭發，認真地開口。
沈九尾用力點頭：“我一定會的。”
水族如今的神君是水行之，水神神殞的這萬年來水族一切事務都是水行之管理，沈淩向水行之打聽了葉青皇的消息，她現在對葉青皇著實是好奇。
“葉青皇。”
水行之沈吟片刻後答道：“萬妖之神葉青皇，原是一只妖狐，葉青皇師從璗麟帝君，貌美傾城，以妖封神，後入天宮為帝神之妻獲封帝後，後來突然就失蹤了。”
“失蹤了？”
沈淩睜大眼睛，心中翻江倒海了已經，她在心底快速琢磨，目前已知葉青皇生了三娃，葉淩，紫古，帝神孩子，三個孩子三個爹，葉姐牛逼……
“神尊要找葉青皇？”
“哦，我找她有點事，你派人幫我找找她。”
“小神遵命。”
水行之恭恭敬敬地行禮，放下手後，他卻突然在房內結下結界。
沈淩：“……”
水行之擡手，手中一柄發著白光的短劍，正是被沈淩扔下海的天刃。
沈淩：“…………”
水行之道：“神尊的事，我本不該置喙，但是小神還是要說一句，神尊，沈九尾是魔，你與他牽扯太深不妥。”
沈淩幽幽嘆氣：“現在分也來不及了，證都扯了。”
水行之皺了下眉頭：“神與魔向來各行其事互不幹擾，若神尊舍不得沈九尾，在一起也無妨，只是沈九尾是荼祖宿主，終究是太過危險，小神懇請神尊收好天刃，若有一天沈九尾為禍蒼生，神尊當執天刃將其斬殺，不負天下，不負你今日的選擇。”
沈淩抿緊嘴唇，她緩緩伸手握住天刃，緊了緊手然後將天刃封印在自己的元神內。
“你說的對，是我天真了。”沈淩對水行之說道，然後吩咐，“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只許你知道便可。”
水行之懂她的心思，點了點頭。
水行之走後，沈九尾從屋外走進來，他鎖緊眉頭問：“他為什麽設結界將我擋住。”
沈淩撓撓頭，笑道：“沒事，他跟我談點族內的私事。”
“好了，神界風平浪靜的也沒什麽事，比仙界和平多了，我做可樂雞翅給你吃吧。”
“好。”
沈九尾笑著點頭。
沈淩將爐子搬到廊下，沈九尾準備了雞翅，腌好後，兩人在廊上烤，香味飄向海面。
“真香。”
沈淩嘶啦吸口水。
沈九尾忍俊不禁，將先烤好的給她解饞，沈淩捏著色澤鮮艷的雞翅剛要下口，忽然間嘩啦一聲，海面竄起一股水柱！
我去，沈淩急忙撲過去護雞翅，沈九尾厲聲道：“什麽人！”
忽然水柱中竄出一只白狐，它飛撲到廊欄上，然後抖掉身上的水珠躍到沈淩面前，它實在美麗，渾身雪白，皮毛雪粉一般蓬松，一雙水晶般的紫色眸子像盛著星辰大海。
白狐盯著沈淩手中的雞翅，忽然飛撲過來叼走了。
沈淩目瞪口呆：“……”
我去，現在的狐貍都這麽牛逼了，搶劫都搶到海上了。
白狐嘴叼著雞翅，忽然間卷著尾巴轉一圈化出了人形——
“我艹，葉青容！”沈淩跳起來趕緊舉起凳子舉頭頂做出反擊狀，青衣少女捏著雞翅咬了一口，目光流轉，真是勾魂奪魄。
不過這個氣質，這個那眼神，根本不像葉青容，更漫不經心兼霸氣，沈淩忽然張大嘴：“你是葉青皇？你是葉青皇！我靠！！”
葉青皇勾著凳子坐下，她吐掉嘴中的雞骨頭然後，手指向沈九尾：“接著烤。”
然後她沖沈淩挑眉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
我去，真是葉青皇啊！她竟然見到活人了，沈淩激動的上前握住葉青皇的手：“姐，你是我偶像啊，我是你女兒的閨蜜啊。”
“女兒？”
葉青皇蹙眉，一面啃雞翅一面反問道：“什麽女兒？”
沈淩一怔，心想我去，不會又有反轉吧，難道葉淩不是葉青皇的女兒，而是葉青容的？
“你和你師父璗麟帝君生了一個女兒，是不是？”沈淩再次提醒。
她一提璗麟帝君，葉青皇哦一聲，然後轉著眼珠子想了想點頭：“我有印象，我好像是和他生過一個女兒，有幾千年了吧，記不清了，那孩子還活著麽？”
沈淩眼神都滄桑了：“不是姐，你自己的女兒你都不記得了啊？”
葉青皇吐掉嘴裏的雞骨頭挑眉道：“幾千年前的事誰還記得？你要不說，我連我師父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沈淩：……我想反駁，但是她給的理由好正當啊。
沈淩幽幽道：“那你還記得你曾經有過一個徒弟，叫封星寒麽？他一直找你。”
葉青皇啃著雞翅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果斷的搖頭：“不記得了，我都成神幾千年了，在下界的事早都忘了。”
沈淩默默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那姐，你還記得帝神麽，你還記得自己曾經當過帝後麽？還生了個孩子。”
沈淩對葉青皇的記憶已經不報希望了。
葉青皇卻隨口道：“記得啊，我前夫麽，我挺喜歡他的，但是天宮的規矩太多了我不喜歡，於是我就把他休了。”
沈淩幽幽豎起大拇指：“……姐，啥也不說了，倆字，牛逼！”
沈淩突然問道：“不對啊，姐，你六百年前真的沒有回仙界麽？”
當時有人將葉淩與出生的沈九尾互換，她一直以為這人是葉青皇，難道不是？
“我修行出了點岔子，在歸海養傷，已經八百年了。”葉青皇隨口道，說話間又撈了只雞翅，她頓了下，“我吃了八百年的海鮮頗為膩歪，聞到雞香味我便上來了。”
沈淩幽幽道：“哦，你是狐貍，狐貍愛吃雞對吧。”
葉青皇點頭：“我愛吃雞，我記得我在拜師學藝的時候，我師父叫什麽名字來著，哎不記得了，他就不許我吃雞，成天逼我吃素，我就直接叛師了。”
沈淩：“……”
姐，你連你師父的名兒都不記得了，卻只記得你師父不讓你吃雞，你是多愛吃雞啊。
這時忽然一道金光落下，化作一人，來人身材挺拔，穿著黃衣，頭戴玉冠，生得溫潤俊美，仙風道骨。
“青皇！”
來人一看到葉青皇，眼神頓時一震。
葉青皇手捧著雞翅，一面啃一面看他：“你是誰啊？”
來人面色一僵，抿住嘴唇：“不過兩千年未見，你竟連為師都不認得了麽？”
我去，這是葉青皇的師父，北荒璗麟帝君啊！沈淩睜大眼珠子，沈九尾卻臉一沈瞬間擋在沈淩面前，沈淩一臉懵逼，怎麽了？
這人就是當初給他混沌天儀鼎殺沈淩的人，沈九尾眼中現出殺機！
“你就是我師父，你叫什麽來著？”葉青皇只記得她師父名字很拗口，她還真想不起來了。
璗麟素來平靜的眼神現出一絲惱意：“你素來不愛記事，但我沒想到你竟連我的名字都忘了。”
當初愛他愛得霸道無比，甚至給他用藥迫他歡好生下孩子，現如今竟全然忘了他！
“帝君，別生氣，來，先喝茶，有事坐下來慢慢聊，姐記性不好也不是她自願的是吧。”沈淩趕緊招呼璗麟坐下喝茶，她想聽一手的八卦，被沈九尾一把拽了回去狠瞪了一眼。
“幹嘛？這是我同事啊，大家都是神，要多結交啊。”沈淩熱情如火。
沈九尾沒好氣道：“當初就是他給了我混沌天儀鼎要我殺你救葉淩，並用縛夢川封了我的記憶！”
“我艹！”
沈淩嚇得一跳趕緊退後一步，“我去，你不是帝君麽，你咋還陰狠毒辣草菅人命呢！”
璗麟卻淡淡道：“你與本君女兒只能活其一，本君自然要救我女兒。”
“我靠，你一個神界帝君居然能自私的這麽理直氣壯，太無恥了，我要到帝神那告發你！”
璗麟卻道：“此乃我北荒家事不屬於帝君管轄，當時你只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仙，死了何足道。”
“當初是你將我與葉淩身世互換，將她的妖骨封印在我的身上的。”沈九尾緊盯著璗麟問道。
璗麟淡淡道：“是本君，她是我的女兒，自然不能做妖為人輕賤，讓她做了昆鏡山門的傳人將來也好封神。”
沈淩拳頭都硬了，她瞇著眼睛盯著璗麟，恨不得拳頭打掉他高傲虛偽的臉！這時葉青皇忽然拿瞥眼看過來道：“我想起來了，你一直瞧不起妖，當初便因為我是妖所以你不肯娶我。”
璗麟神情微微一變，抿唇道：“你與我之間阻礙不是你的出身，而是你我師徒名分。”
“不對，當初我天賦最高，最優秀，可是你從來不誇我，只誇大師姐，因為她天生神女，她也是你的徒弟，可是你卻風光的娶她為帝妃。”
葉青皇用巾帕擦凈手，雪白的手指撐著額頭歪頭看璗麟：“當初我那樣求你，你真是絕情，將我趕出師門，我便是從那時候發誓，我一定要封神，我要改變妖不配封神的陳規舊念。”
“渣男！賤人！”
沈淩立刻站到葉青皇面前，氣憤的指璗麟，然後手按葉青皇的肩趕緊道：“姐，牛逼，真給咱女人掙光。”
葉青皇挑眉一笑，對沈淩道：“當初我一怒之下，就在我師父和大師姐成婚當天把我師父下藥，在他的新房婚床上把我師父給睡了。”
沈淩笑容僵住：“……當著你大師姐的面兒麽？”
葉青皇道：“那是當然了。”
沈淩：“……姐，你是有點太牛逼了……”
尋著記憶葉青皇又邊想邊道：“我想起來了，後來我就有了身孕，生了個女兒，我本來想養大孩子的，但發現養孩子太麻煩，我就直接把孩子封印了。”
沈淩：“…………”
詞窮了……
這時忽然一人現身，葉青皇突然化作毛絨絨的小狐貍飛到那人懷中，小狐貍嘰嘰兩聲，卻沒有掙脫，來人正是帝神羲華，他抱著小狐貍，神情溫柔又無奈：“還要玩多久才肯回去？”
小狐貍毛絨絨的大尾巴耷在羲華的臂下，一甩一甩，喉嚨裏發出嬰兒般的撒嬌聲，璗麟帝君看到葉青皇化身狐貍乖乖趴在帝神懷中，他眼神微微一變抿緊了嘴唇。
帝神微微一笑，抱著小狐貍消失離開。
天宮——
羲華走進殿中，將小狐貍放到柔軟的雲床上，他坐下身，無奈一嘆：“原來一直躲在歸海。”
小狐貍大尾巴一甩纏住自己，把圓圓的臉埋起來。
“還在生我的氣？只是不讓你吃昴日神君，你便氣得休夫離家出走，一走便是八百年。”
“昴日神君雖真身是雞，但畢竟是神君，你也不能真把他當雞烤了。”羲華說教著小狐貍，心中頗為無奈。
小狐貍身上泛著靈光化出人形，伏在床上不著寸縷，身姿玲瓏，膚白脂玉，通體無暇，烏黑的頭發，眼神清澈又嫵媚，撇嘴向羲華哼了一聲。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羲華忍著笑意伸手過來要抱她，葉青皇在床上一滾又變成了小狐貍大尾巴一卷用屁股對著他。
羲華將她抱到懷中，從她頸間取下玉牌，玉牌上寫著：我夫帝神羲華。
用靈玉展開，還有他的畫像。
她記性不好，又貪玩，總是不戀家，他便做了這靈牌刻了自己的名字，畫像，讓她永遠記得他。
小狐貍奪走玉牌，用兩只小爪子抓著，漂亮的狐貍眼睛驕傲地朝上翻，羲華低頭吻她黑色濕漉漉的小鼻子，笑她，“記憶不好，八百年了倒沒忘了這氣，嗯？”
小狐貍嘰嘰一聲忽然往羲華懷裏拱，拱著拱著便化了人形，坐在羲華懷中，渾身雪白嬌嫩，羲華化出袍子將她裹住，低頭吻她的眉心，溫柔低語道：“不氣了？”
“哼，玄夷呢？”
葉青皇撇嘴問。
羲華摟著她道：“他去找你了，在仙界吃了點苦，我沒有接他回來，便讓他歷練一番，嗯，很好，還記得孩子的名字，八百年了，我以為你會忘了。”
葉青皇拿腦袋拱他，烏黑的頭發似這世間最好的緞子光滑柔亮，披散下來遮了羲華滿手臂都是，她不滿道：“對我重要的我自然會記得。”
“為什麽躲在歸海？”
羲華擡手撫摸葉青皇的頭發，柔聲問。
葉青皇哼了一聲撇著嘴扭過頭，不肯回答他。
她就是喜歡歸海，哪有什麽為什麽？
當初她就是在歸海，第一次碰到羲華，當時她被璗麟趕出師門，委屈的坐在歸海邊，拼命的練習，想沖破妖身想封神，想不再被師父嫌棄，不再被神界瞧不起。
後來在海邊遇到了羲華，他說，小狐貍，你是妖，想封神，很難的。
葉青皇當時氣憤的大吼，不要你管！
羲華卻將她化身的小狐貍抱到懷中，笑道，帶你去吃雞，要不要？
當時她吃了半年的魚，正吃得上火，每日的不想活，她想著嗯，吃完雞她再繼續修行，於是就被帶上了天宮，從此日日有雞，頓頓有雞，更是為了吃雞，嫁給了羲華做帝後。
記得當初羲華說，小狐貍，要不要做我的帝後，我管你一生有雞吃，嗯？
當時她嘴裏叼著油汪汪的雞腿，正蹲在他的案前啃，聽他言瞪大滾圓的狐貍眼，覺著他是瘋了，我是妖，你怎麽可能娶我。
當時羲華只是笑，說妖與神，只是種族不同，並沒有高低貴賤，我娶你有什麽不可以？
當時她伏在案上，用尾巴卷著自己，很久沒傷心的她傷心的不行。
她說，你娶我，會被人說笑話的。
她其實不在意旁人的輕視，也不覺著自己為妖卑賤，只是羲華讓她第一次感受到被尊敬進而委屈的不行。
然後，他真的娶了她，一個妖。
歸海是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對她意義非凡，她記性不好，卻記得與他的很多事，記得他的臉，他的聲音，甚至他身上的清香味道。
葉青皇仰起頭看羲華，姣美的下頷勾出動人的曲線，她支起腰吻羲華的下巴，嘴唇，她想他了。
……
次日清晨。
葉青皇化身小狐貍，蜷縮在被子裏，困倦的卷著毛絨絨的大尾巴，她習慣以狐貍的身體入睡。
羲華坐在雲床邊，擡手輕輕摸她的小腦袋，葉青皇喉嚨裏咕噥一聲，舒服的在床上打個滾，四腳朝天，四只小爪子抱住羲華的手指。
羲華忍俊不禁，原是有事要與她說，見她睡的香又曉她昨夜太累，便沒有攪醒她，起身便去處理公事。
葉青皇向來隨性，這一睡便直睡到傍晚，羲華都已經回來了她方才醒。
“水神尊要回仙界，你隨她一同去吧。”
羲華將葉青皇抱到懷中說道。
葉青皇仰起頭：“為什麽？我才回來你就要我走，你不想我的嗎？”
羲華便笑：“你在仙界欠了情債，總要了結了，還有，把玄夷帶回來。”
“哦。”
葉青皇打了個哈欠，也無所謂。
羲華勾起她頸間的玉牌，低頭吻她的嘴唇，柔聲道：“不可待太久，當初你允我，不論去哪裏，最晚十年回來一次，不可以不回家。”
她無論去哪裏，他從不阻攔，只一條，不可久不歸家。
葉青皇點點頭：“我一直記得啊，只是我上次受傷了，睡得久了點。”
“你們什麽時候回仙界，我和你們一起。”
晌午，沈淩正擺著鍋在殿裏吃地鍋雞，葉青皇走進來，她穿了件青衫，烏黑的頭發只用一根碧色發帶系著，這身素氣的打扮也掩不住驚人的美貌，沈淩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
“吃雞的呀。”
葉青皇看到鍋裏的雞，頓時眼睛放光。
“來，一塊兒吃。”
沈淩直接遞筷子給葉青皇。
“姐，你去仙界幹什麽？”
“羲燁讓我去，讓我把欠的情債還了，順便把玄夷接過來。”
“噗——”
沈淩被雞腿給嗆了，她急忙問：“玄夷？他不會是你和帝神的娃兒吧。”
葉青皇點頭問道：“是啊，你認識他。”
我去，沈淩急忙道：“當初我被關在混沌天儀鼎裏遇到了玄夷啊，他傷的挺重的，後來我死了他就失蹤了，他不會出事了吧。”
兒子受傷，葉青皇臉上瞧不出一點緊張，她啃著雞翅笑道：“無妨的，羲華不會讓他有事。”
葉青皇的青衣領口微寬，露出一截鎖骨，沈淩看到了葉青皇頸間的玉牌，實在是那玉牌太好看了，綠的能滴水，就像那傳說中能拍賣上億的極品帝王綠。
沈淩也看到了翠玉牌上的字，她清了下嗓子問：“姐，這牌子上的字是你自己刻的？”
“不是，羲華刻的，我記性不好，又經常離家，他怕我久了忘了他，就做了這塊玉牌給我，還有他的畫像。”
葉青皇沖玉牌沖了口氣，玉牌立刻浮現出羲華的影像，就跟電影一樣。
沈淩：“……帝神對您，很上心啊。”
葉青皇嗯了一聲。
收拾了一番，沈淩便與沈九尾從天門入口回了仙界，正回到寒月城。
“我好像來過這裏。”
站在寒月城內，葉青皇打量四周說道，“不過以前這裏好像是在海底吧。”
沈淩：“……姐，您的記性真是太好了。”
“仙主，您回來了，太好了！”
池淵聽說沈淩回來，他不顧自己長老身份一路狂奔過來，差點老淚縱橫了他！沈淩突然失蹤，把他們都急壞了。
然後池淵看到葉青皇，他忽然面色一變，立刻提劍：“仙主小心，這人是狐妖葉青皇！”
葉青皇這般美貌，見過的人便絕不會忘記！
“老池，收了劍，葉青皇現在已經封神了。”
人家不僅封神了，還成了帝神的帝後，可不好得罪的。
將沈淩迎進寒月殿，沈淩對池淵道：“幫我找個人，封星寒。”
池淵聽後一楞急忙道：“仙主要找封星寒，那倒巧了，他便在寒月城，他自己回來的，說有事求您，他傷過你我們便將他關押起來。”
沈淩：“……”
回了房中喝一盞茶，沈淩去泉牢中見封星寒，見到封星寒，沈淩眉頭一皺，因為封星寒太年輕了，比她第一次見他時還要年輕。
“你用了逆生術！”
沈淩吃了一驚，逆生術是逆天禁術，施術用自己的魂力為代價可以暫時返老還童，代價是魂飛魄散，永無輪回！
“沈淩，我終於見到你了。”
封星寒在牢中瞧著沈淩笑，眼底頓時有了光彩，他起身道：“我知道你封神了，你帶我去神界找我師父行嗎？”
“就為了見她一面，永無輪回，值得嗎？”沈淩問他。
封星寒便笑，低頭道：“輪回便是下一世，下一世不是師父的徒弟，不認得她，那這輪回，我要來做什麽？不要也罷。”
沈淩：“……”
沈淩深吸一口氣：“葉青皇便在寒月城，我帶你去見她。”
封星寒呆站在原地，怔忡看著沈淩，他忽然恐慌，輕輕搖頭：“不，你騙我。”
沈淩道：“我沒有騙你，我在神界遇到了她。”
封星寒忽然一下癱軟在地上！
……
浮雲峰上。
葉青皇背著手站在桃花樹下。
“師、師父……”
封星寒顫巍巍地喚。
葉青皇轉過身看他，輕挑了下眉毛：“你是誰啊？”
封星寒急忙摸自己的臉，他心中驚恐，他難道又變得蒼老了麽，所以師父不認得他了！封星寒急忙道：“師父，我是星寒。”
葉青皇依然一臉茫然，心中全無印象，她問沈淩：“我們什麽時候去昆鏡山？”
“師父？”
封星寒小聲喚葉青皇，然後焦急地問沈淩：“師父怎麽會不認得我，她可是生病了，失憶了麽？”
沈淩輕抿嘴唇：“她沒有生病，也不是失憶，她只是忘了你，她記性不好你不知道麽？她早就把你忘了，封星寒，你這幾千年的執念，其實挺可悲的。”
葉青皇隨意掃了封星寒幾眼，隨口道：“你是我徒弟，我收過很多徒弟，也不記得有多少了。”
她應該收了挺多徒弟的，只是全不記得名字了。
封星寒眼淚一下湧出來，他一瞬間淚流滿面，她竟，不記得他了，一點都不記得了，封星寒走近幾步，他慢慢朝葉青皇伸手，葉青皇猶豫了一下也沒有躲。
封星寒指間觸到葉青皇的臉頰，他手指顫抖，心都揪痛起來，他上前一步輕輕摟住葉青皇。
“師父，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封星寒輕聲道，然後含著淚笑，“真的好久好久了，你一點都沒有變。”
葉青皇覺著他似曾相識，但是又想不起來。
封星寒忽然扶著葉青皇癱坐在地上，他大限將至了。
“哈哈哈哈！”
忽然一陣笑聲傳來，卻是葉青容現身，葉青容笑得不可自抑，指著封星寒大笑道：“太可笑了，原來她早已經不記得了你了，你竟還一廂情願幾千年，替她擔驚受怕，怕她在神界受人欺負，可笑，太可笑了！”
葉青皇卻一皺眉：“青容？”
葉青容見她喚出自己的名字，笑容頓時僵住，然後她一面笑一面流眼淚：“封星寒，她記得我的這個妹妹，卻不記得你，你的癡心完完全全就是一場笑話。”
封星寒卻癱坐在地上，他靠著桃樹，臉上卻露出溫柔又滿足的笑。
葉青容沖過去怒叫：“你還笑！你沒聽到嗎，她根本不在乎你！她壓根就把你忘了！你都不難過，不恨嗎？啊？”
封星寒卻慢慢闔上了眼睛，似是睡著了，風吹過，桃花紛落如雪，落了他一身。
葉青容還在尖叫！
她怨恨不甘和發狂！
沈九尾站在沈淩身後，卻開口道：“他死了。”
葉青容像被人掐了脖子一下沒有了聲音，她瞪大眼睛站在原地，一會兒她又走到桃花樹下，她喊：“封星寒，你起來！”
“你起來！”
“你起來！！”
葉青容發瘋一樣叫，封星寒卻再也不會睜開眼睛，葉青容一下跪在地上，她伸出手顫抖著摸到封星寒的臉，一下哽咽住，“封星寒，你起來，我再不怪你找她了，你起來好不好？”
“你起來好不好？”
葉青容慢慢將封星寒摟到懷中，她忽然哭得撕心裂肺，“你愛了她幾千年，我也愛了你幾千年，我也等了你幾千年啊。”
她笑他是笑話，她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笑話。
葉青容摟著封星寒哭得肝腸寸斷！忽然間她縱身而起，手中破魔劍直刺葉青皇，葉青皇胸前的玉牌立刻泛出強光結出封神界護住葉青皇！而葉青容被神界反彈重傷摔落在地當即口吐鮮血！
“葉青皇，我恨你。”
葉青容爬過去抱住封星寒，扭頭對葉青皇悲苦地笑，“我真的恨你，為什麽你這麽自私的人還可以封神，過的這麽逍遙自在，你拋棄了我，拋棄了封星寒，拋棄了自己的女兒，你憑什麽還可以過的這麽好？”
“我愛過你，你是我至親的妹妹，可是結果你恨我，恨不得我死，我愛過師父，視他為家人，結果他輕易舍棄了我，我發現愛人不如愛已，愛人不如被愛，人生一世原可以活的快樂逍遙，何必要自尋煩惱。”葉青皇淡淡道。
葉青容只是哭。
——
葉青容回到房中，她坐在窗前怔忡發呆，腦海中依稀浮現一些陳舊的畫面。
師父，我養了一籠子雞哦，以後你有吃不完的雞了，以後我天天給你做雞吃，你就不要到外面酒樓吃雞了，一走就是幾天不回來。
師父，你怎麽才回來，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葉青皇閉了閉眼睛，記憶中的少年面容依然模糊，卻隱約和封星寒的臉重疊。
葉青皇低頭她握住頸間的玉牌，然後籲一聲氣，心頓時寧靜了，這時，她頸間的玉牌忽然發出光芒預警——
有魔！
有魔！
沈淩飛身出殿外，便看到一縷藍光墜落峰上，跟著藍光化作一人，那人穿著藍衣，身材高大，眉目英俊逼人，氣質威儀霸氣！
我去，來人修為高深，沈淩竟測不出深淺，她不由的緊張起來，難道是來找沈九尾的？
“師父。”
沈九尾立刻奔出來，看到來人眉心的魔印，沈九尾立刻擋在沈淩面前低聲道：“師父，他是魔尊連祁！
我去，魔尊啊！
沈淩睜著眼珠子，暗暗咽口水。
魔尊連祈卻只冷淡的掃了沈九尾一眼，然後扭頭，葉青皇從屋內走出來，連祈目光動了動：“你終於現身了。”
“你是誰？”
葉青皇日常不認識。
連祁目光一沈：“葉青皇，你不要告訴我，你不認得本尊了。”
葉青皇盯著他打量：“有點面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了，哎呀你們這些人，下次能不能直接報名字，成天讓我猜。”
沈淩：“……”
不是姐，這是跟你滾過床單，生過娃的人啊，這你都能忘啊，她要是魔尊她也得吐血！
連祁卻道：“紫古來找你，你可曾見到他？”
來了來了，認親狗血劇終於來了，沈淩死死握住拳頭，倆眼珠子灼灼盯著現場。
“紫古是誰？”葉青皇反問，然後努力的想。
連祁冷冷道：“你當初自己生了孩子，扔給了我，怎麽，連自己的孩子都忘了。”
葉青皇腦海中浮現一些模糊的記憶：“你是魔尊，連祁？”
魔尊的大名太響，葉青皇不大記得這人，但是記得這個名字。
連祁冷冷道：“想起來了，當初扔了孩子便跑，趁本尊閉關便又嫁與了帝神羲華，葉青皇，你好啊！”
葉青皇卻道：“我是見過你，但是可從來沒與你生過孩子。”
連祁面色一沈：“怎麽，怕羲華責罰你，竟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承認了麽？”
葉青皇道：“我葉青皇向來敢作敢當，我只生過兩個孩子，一個是我與師父生的，一個是我嫁與羲華生的，至於你我從來沒跟你歡好過，哪來的孩子。”
“那紫古是哪來的，本尊生出來的麽？”連祁目光沈沈，眼神惱怒至極！
沈淩默默的舉起手：“那個魔尊大人，打斷一下，你看有沒有這種可能，跟你睡跟你生孩子的真不是葉青皇，而是喜歡幻化成葉青皇的她妹妹葉青容呢。”
連祁臉色一變，他緊盯著葉青皇忽然問：“你胸前是不是有一顆紅痣。”
葉青皇慢吞吞道：“我渾身雪白無暇，哪個地方都沒有紅痣，但是我妹妹葉青容胸前有一顆紅痣，她後腰還有一道淺疤。”
連祁的瞳孔狠狠縮了一下！沈淩猛咽口水，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心中：我艹，太勁暴了，小姨子變孩兒他媽！
沈淩緊緊扯著沈九尾的手，看的目不轉睛，沈九尾無奈，知道她愛聽八卦便開口道：“葉青容便在峰上，還抱著情人的屍體嚎呢，要不魔尊把她喊過來一問便知。”
沈九尾說罷，一閃身移形過去將葉青容帶過來扔到連祁面前！
連祁上前，他伸手輕輕撥開葉青容胸前的衣襟，看到那顆紅痣他猛地縮手，又看到葉青容紅腫的雙眼，雖美卻遠不及葉青皇的面容。
連祁瞇了瞇眼睛，問她道：“當初，是你幻化成葉青皇的模樣欺騙了我，生了紫古，送到魔界的？”
葉青容呵呵笑，坐在地上摸了下臉道：“是啊，當初你迷戀我姐姐，天下男人都愛她那張臉，封星寒也愛，愛的死去活來，我不甘心輸給她，就幻化成她的模樣，結果你就那麽好騙。”
連祁看她瘋癲的模樣，只覺著可憎，揮手便廢了葉青容的一般修為！
葉青容慘叫，她伏在地上大喊：“姐姐！姐姐救我！”
葉青皇站著沒動，沈淩更不可能幫葉青容，她挪過去問葉青皇：“姐，你不幫忙麽？”
葉青皇淡定道：“打不過，沒法幫。”
沈淩：“…………”
葉青容大喊：“姐姐！我是你唯一的親妹妹啊，你救我，救我！”
葉青皇道：“將來我會為你報仇的，你放心，安心的去吧。”
沈淩：“……”
葉青容尖叫：“葉青皇，你這個自私無情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說罷，葉青容忽然身體僵直，瞪大眼珠子，從嘴角流出鮮血，然後慢慢趴在地上，不動了，咽了氣。她與封星寒一樣，壽限早已到了，只是用了種種禁術強行續命，如今修為沒了自然也大限到了。
連祁盯著葉青皇看了片刻，忽然一揮袖離開。
“不是，他就這樣走了，他在無視你徒弟。”
沈淩有點懵逼，心想難道連祁有不為人知的陰謀，沈九尾道：“他不走留下做什麽？”
沈淩左右看一眼，湊近他道：“你身體裏的荼祖啊，難道連祁沒發現？他就這樣走了，不科學啊。”
葉青皇這時走來：“荼祖只認日月雙靈格的宿主，連祁便是奪了去也沒用，他也不願意沈九尾回魔界，因為會吸收魔魔族的力量也會吸引連祁的魔力。”
“神魔兩界現在相安無事，沈九尾不會有事的。”葉青皇又添了一句。
沈淩：……我心裏的天刃還在發熱呢。
昆鏡山。
葉淩看到面前的葉青皇，與葉青容一樣的臉，這就是她的生母，葉淩臉發白，她一時難以接受，葉青皇淡淡看她心中並沒有多少觸動，葉淩相貌並不隨她，反倒極像璗麟。
玄夷不在昆鏡山。
葉青皇用神力搜索一圈，並未感受到玄夷的神息。
“玄夷不在這裏。”
葉青皇道。
沈淩：“……”
大姐，你兒子不在，你女兒在，咱能不這麽涼薄不，多傷人心吶，葉青皇沒尷尬，沈淩都尷尬了，尤其看到葉淩覆雜的神情，她都替葉淩心酸。
——
“淩兒，你怎麽不高興啊。”
容冰璃追著葉淩回到房中，她關了門激動的坐下，葉淩苦笑，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高興不起來，尤其是她看到沈九尾，她心裏還是放不下。
“你父母都是神，你爹還是璗麟帝君，你封神指日可待。”容冰璃激動道，她輕咬嘴唇，拉著葉淩的手哀求，“淩兒，你將來要是封神了，我就很難見到你了，我真舍不得你，我不想跟你分開，不如你求求你爹娘，把我也帶上神界吧，給你當個侍女也好啊。”
只要能封神！
葉淩想要拒絕，看到容冰璃期待的神情又將話吞咽回去，她想到容冰璃的父母，便覺著無論如何要幫容冰璃封神，便點頭。
容冰璃激動的抱緊她，太好了！
晚上，葉淩去蓬萊峰上找葉青皇，卻看到沈九尾提著東西從外回來，看到她沈九尾只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麽，便先一步走了。
葉淩聞到了肉香味，知道他定是去給沈淩買好吃的了，她心頭不由的苦澀萬分，站在樹下徘徊了許久，葉淩才去敲葉青皇的門。
“有什麽事？”
“我，有事找您。”
葉淩始終開不了口叫娘親，她低聲道：“今天你見到的容冰璃，是我親如妹妹的好朋友，她爹娘為救我犧牲了，我想求你，點化冰璃成神。”
“我做不到。”
“你不願意？”
葉淩擡起頭，心中不由失望。
葉青皇道：“封神不是點化成仙，怎麽可能隨便就成神，你別癡心妄想了。”
葉淩聽她這麽說，心中失望，頭一低，便轉身離開，葉青皇剛要進屋，卻目光一動，她院中落下一團金光，璗麟從金光中走出來。
“她是你親生女兒，你生她未養，你虧欠她良多，她難得開口求你一回，你竟不答應她的要求。”
“說的好像你養了她一樣。”葉青皇不耐煩。
璗麟頓時語噎，他身為帝君，已有妻室，自然不能讓人知道他與一只妖有染，還是他的徒弟，甚至生下孩子，所以他才將葉淩送下仙界封印。
“而且天下哪有點化成神的，封神要講緣法，千難萬險天道乃成。”
“這世上，有兩人可以點化人成神，一個是沈淩，她是水神，萬物始源，一個，是帝神羲華。”璗麟說罷盯著葉青皇看，“你要誰幫忙？”
葉青皇不耐煩道：“強行點化人成神那是逆改天命，是要自損遭受天遣的。”
當初羲華要渡她成神，她都沒同意，是自己苦修成的神，葉青皇道：“葉淩能不能成神看她自己神緣造化，至於那個容冰璃，癡心妄想，別做夢了。”
“還有。”
葉青皇目光忽然變冷，盯著璗麟道：“沈淩說曾在混沌天儀鼎中見過玄夷，他怎麽會在鼎中？”
璗麟聽得一楞，面色一下變了：“你說什麽？”
玄夷怎麽會在混沌天儀鼎中？他全然不知，糟糕，那鼎是上古神物，玄夷年幼莫不是傷了他？
葉青皇見他全然不知這才轍了殺意，一揮袖轉身離開。
“青皇！”
璗麟叫住她：“上仙壽數不過四千五百歲，葉淩已經快到極限了，如果她封不了神，她會死。”
葉青皇隨口道：“她若死了，輪回去便是了。”
璗麟目光一沈：“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麽能對她如此狠心，你生而不養難道不覺著虧欠她麽？”
葉青皇卻道：“不覺著。”
璗麟：“……”
——
葉青皇與璗麟帝君居然都不肯渡她封神！
葉淩把原話與容冰璃說了，容冰璃聽到心焦如夢，她哀求道：“淩兒，你求求她們呢，他們都那麽厲害，渡我封神怎麽會難呢？”
“你別急，我不會拋下你的。”葉淩安撫她，“我再去求求沈淩，她如今是水神了，渡你封神應當不難的。”
“嗯。”
晚上葉淩去找沈淩，沈淩正在淩月峰的桃花樹下啃醬香餅，剛出鍋的，沈九尾現做的。
“整兩口？挺香的。”
沈淩邀請葉淩，這時沈九尾端了一大碗牛肉過來，見到葉淩他便點了下頭，然後對沈淩說道：“辣子雞馬上就好了。”
“行了，你別忙了，坐下吃飯吧。”沈淩拽他，他忙到現在了，她都心疼了，沈九尾便笑，眉眼彎彎的，說一會兒就來，便去炒自己的辣子雞了。
葉淩看到沈九尾眉眼溫和幸福的模樣，她眼神不由的黯淡，心中說不出的覆雜。
“找我啥事？”
沈淩咬一口餅問葉淩，葉淩性子內斂，沒有事不會來找她的。
“你現在是水神，是麽？”
葉淩輕聲問，沈淩點頭：“是啊，一不小心就成牛逼大佬了，也算好人有好報了。”
“聽說只有你能渡人成神，我想求你幫冰璃成神，我問過葉青皇了，只要你的一滴血便可。”並不難的，否則葉淩也不會來開這個口。
沈淩夾著牛肉，瞠目結舌地看葉淩，震驚的牛肉都掉桌上了。
“不是，大姐，你怎麽開了口的。”沈淩滿頭黑線，她都懵圈了，“你以為封神是什麽，特價處理，清倉大甩賣麽？容冰璃封神，她憑什麽？她配麽？”
街上的狗都能封神，容冰璃？做夢！
葉淩哀求道：“冰璃其實很好，我知道她性子有些極端，但那些都是因為她從小失了父母毀容導致的，她本身並沒有錯，她也是受害者。”
沈淩急忙攔住葉淩的話：“姑娘，你虧欠她是你的事，你自己還，和我沒關系。”
“……抱歉。”
葉淩低頭道歉。
沈淩放下筷子，正色道：“神也不能隨心所欲，也要遵從神界法度的，怎麽可能隨便度人封神。”
封神是極其苛刻的，因為神界的力量也是遵從能量守恒定律的，神誕下後代，後代便會從父神母神那裏分走神力，子女神力越強分父母的便越多，所以神界向來是嚴禁神動情成婚的，當然，像沈淩這樣的祖神影響便要小很多。
所以神界嚴格控制封神人數，最近萬年只增了一個葉青皇封神。
容冰璃封神？
別做夢了。
葉淩走後，沈淩繼續吃餅，沈九尾端著大碗辣子雞肉過來，他隨口問：“葉淩來做什麽？”
“她要我的一滴神血，渡容冰璃封神。”
沈九尾臉一沈，眼中一抹怒色，“她是瘋了吧，幾百年了，還這樣迂腐不辨是非黑白！”
沈淩舉著筷子道：“所以我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她，開玩笑，我一滴神血多珍貴啊。”
“咦，徒弟，你要不要封神啊。”
沈淩趕緊道：“我們想辦法把荼祖取出來，我再用神血渡你封神吧。”
沈九尾卻搖頭，他不是不心動，憑他的資質自己也可封神，但是確實不能了，那可是荼祖，沈九尾道：“荼祖與我融成了一體，除非我身死，不然荼祖不可能封眠的。”
沈淩也嘆氣：“沒事，不成神就不成神。”
沈九尾看她道：“師父，你失望了？”
沈淩忍不住笑：“胡說什麽呢，只要你一心向善，不管是妖還是魔都無所謂。”
沈九尾也笑，輕輕點頭，他倒是多思了，沈淩怎麽可能會嫌棄他，從前他是妖，她都不曾嫌棄過他。
“我以後便行醫救人，平平淡淡的陪著師父。”沈九尾挨近沈淩說道，他修了魔，有荼祖，便是長生不死了脫離了輪回，可以永遠和沈淩在一起了。
沈淩肩膀挨著他的肩笑得燦爛：“嗯，以後我給你當打手。”
沈九尾心中柔軟，忍不住摟住她，偏頭輕吻她的額頭。
“師父，我們回寒月城吧。”寒月城才是他們的家，這裏不是，她們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他也不想再呆在這裏了。
“等找到玄夷我們便回去，我也有點擔心那孩子。”沈淩皺了眉，玄夷不在混沌天儀鼎裏，又會去哪裏了呢？
——
沈淩果然不同意！容冰璃一點都不意外，但是心中還是失望，葉淩去找沈淩之淩，容冰璃心中還是存著一絲期待的。
“冰璃你別失望，我會再想辦法的，若是始終不行，你努力修行，也是有機會能封神的。”葉淩寬慰容冰璃。
容冰璃聽她的寬慰，心裏只差吐血！葉淩父母都是神，她隨隨便便就能成神，她呢？想靠修行封神，可能麽？
這時容冰璃忽然痛叫一聲，後捂著胸口彎下腰！
葉淩急忙扶她：“怎麽了？”
容冰璃痛苦道：“我的心好痛！快痛死了，好像撕碎了一樣，啊——”
容冰璃慘叫，直接倒在地上，她臉發白，滿頭大汗，痛得在地上打滾，轉瞬間便痛得昏死過去！葉淩急忙去請沈九尾來。
沈九尾給容冰璃把了脈，眼中有一絲冷笑，“她是心疼，治不好了。”
璗麟也在房中，只掃了一眼便道：“她強行服過不死心的心血，不死心原是天地神物，一滴心血也同樣認主，主人不同意，她自然會心痛。”
“那她會怎樣？”
葉淩白著臉問。
璗麟道：“會心碎而死。”
葉淩腦中一懵，嘴唇頃刻間泛白，她顫聲問：“那要怎麽才能救她？”
璗麟道：“救不回，她強行用不死心心血，是逆天改命，違背天道，除非，水神自願將不死心給她。”
沈九尾臉一沈，厲聲道：“想都別想！憑她？配麽？”
葉淩呆坐了片刻，扭頭對沈九尾道：“可是沈淩是水神，她沒有不死心也沒什麽，冰璃沒有不死心會死的！”
沈九尾眼神極寒：“她死就死，關我師父什麽事？葉淩，你別癡心妄想！”
葉淩哀求道：“沈淩一向善良，她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她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這時葉青皇走進來，她徑直走到床邊，一掌拍下去，容冰璃登時沒了氣，竟被她直接拍死了！葉淩驚呆了，然後撲過去：“你幹什麽？”
葉青皇道：“幫她解脫，不必謝我。”
葉淩顫抖著摸容冰璃的呼吸，發覺她竟真的斷了氣，葉淩一下癱在了地上！璗麟揮袖，對葉青皇皺眉道：“你真是胡鬧，葉淩對她情同姐妹，你怎麽下的了手！”
葉青皇挑了下眉，反正沈淩也不會救，幹嘛不讓容冰璃死個痛快，她不死，別人便要傷心，白白的托累人。葉青皇一揮袖，聞著味便去淩月峰上尋沈淩了，沈淩今日做了烤雞，邀她吃全雞宴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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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兒啊？
沈淩站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宮殿宏偉，上方穹頂是浩瀚的星空，殿內仙霧繚繞，沈淩在心裏哇一聲暗暗驚嘆睜大雙眼珠子打量四周。
“水神尊。”
一位身穿金色衣袍，黃帶束發，發帶及腰的俊美男子踏步走下，他有三十多歲，生得清貴俊美無匹，眉宇間又透著威儀，男子道：“恭喜神尊，又重現神界。”
沈淩趕緊道：“謝謝叔，叔您貴姓啊。”
帝神羲華微微笑：“神尊重現天界，倒不認得本神了，算起來，我與神尊也有萬年未見了。”
沈淩：“呃……”
帝神一揮袖便帶沈淩移換到一處水榭之上，清玉池中開滿了蓮花，帝神為沈淩倒茶：“神尊，荼祖花現世了，沈九尾留不得。”
沈淩心一跳：“什麽意思？”
帝神徐徐道：“荼祖花是魔界的力量源頭，一直被封印在神界萬象之淵，為神將勾文所看守，卻意外遺失，荼祖只有在宿主體內方才會蘇醒，而宿主的體格須得是有日月雙靈格的罕見之人，偏偏巧的是沈九尾就是，沈九尾身死魂滅荼祖花才會沈眠，神界便會將它帶回封印。”
沈淩眼神一變，她盯著帝神道：“你要我殺了沈九尾？”
帝神嘆息：“正是，神尊，我知他是你的徒弟，但此件事事關重大耽誤不得。”
帝神擡手，掌中現出一柄匕首，匕首通體柔白，宛如光凝化而成。
帝神道：“此神器名為天刃，只有它能暫時隔絕荼祖的魔力，殺死宿主。”
帝神將天刃放到沈淩的手上：“神尊，若不盡快除去沈九尾，只怕他會成為新一代魔祖，到時候他彈指間便覆滅天地，神界想再封印他便晚了。”
沈淩握緊天刃然後收到懷中，她轉口問：“對了，神界有沒有一個人叫葉青皇的，原身是只狐妖。”
那一刻沈淩分明看到帝神的瞳孔劇烈收縮了幾下，她暗暗哇一聲，靠！認識啊，看來認識的很深啊！
帝神緩緩道：“神尊為何問及此人？”
沈淩道：“這人跟我有莫大關系，我在找她。”
帝神道：“葉青皇，妖靈封神，但此人性情不羈，怕是沒人知道她在哪，若神尊真的找到她，不妨替本神帶句話給她，讓她回來一趟，見見孩子。”
沈淩睜大眼珠子：“……叔，她不會跟你，也有孩子吧？”
帝神盯著沈淩看：“神尊此話何意？”
我艹，帝神不會不知道葉青皇熱衷生娃，娃產地四通八達吧？沈淩哪敢多嘴啊，她趕緊哈哈大笑掩飾尷尬：“我就隨口一說。”
從天宮回來，沈淩就被水神一族的小神們迎回了歸海，歸海是她的封神屬地，她統管神界水域家住歸海水行宮。
“參見神尊。”
一路上族裏的大小神仙紛紛向沈淩行禮，對她畢恭畢敬，沈淩可是水族的老祖宗。
回到自己的宮殿，沈淩站在廊上吹海風欣賞海景，然後她掏出懷中的天刃舉起來。
“呵，有病。”
沈淩翻個白眼隨手就把天刃扔海裏了，讓她殺沈九尾，腦子不知道怎麽想的，把天丸扔了後沈淩轉過身忽然看到沈九尾就站她身後，她嚇得差點沒翻下海。
“我去！你怎麽跟過來的？”
“……”
沈九尾上前一把將她按到懷中：“為什麽不聽那什麽帝神的話殺了我？”
沈九尾臉埋在她頸窩問她，嗓子沙啞，他一路隱身跟著她，羲華的話他全聽到了，他以為她會用天刃殺他的，畢竟她有一顆裝著天下的慈悲心，他沒料到、沒料到她竟會把天刃扔到海裏。
“你全聽到了？”
沈淩震驚的睜大眼珠子，“你居然跟我跟到了天宮，還成功在帝神面前隱身，你也太牛逼了吧？”
“為什麽不殺我？”
沈九尾又問一遍，眼睛緊盯著她：“你不怕我將來變強大，變得兇殘無比覆滅這個世界麽？”
“魔就要覆滅這個世界嗎？魔存在這麽多年天下還不是好好的，我也沒看覆滅了，你是魔跟你將來變好變壞有什麽關系。”
沈淩朝天翻個白眼：“什麽仙，魔，妖，神，都有好有壞，不就是種族不同，本質有什麽分別，你是荼祖宿主就是壞人了？當然了，你也不是啥好人，但是那是你早年缺愛，我沒教育好。”
沈淩憂桑地嘆口氣：“我會繼續堅持在一線的教育崗位上對你言傳身教的，你都能愛我，一定也可以愛這個世界，我對你有信心。”
沈九尾盯著她，眼眶泛紅，這就是他師父，教他怎能不愛！
“我以後不再修行魔氣了，不教你為難。”沈九尾抱著她道。
“不行。”
沈淩對他道：“你不僅要繼續修行，而且要更加勤奮的修行，不然你等著被神界拍死麽？”
沈九尾再次抱緊她，嘴一撇，嗓音都哽咽了。
“師父……”
“九尾，你答應我，學著愛這個世界行嗎？”沈淩擡手撫摸他的頭發，認真地開口。
沈九尾用力點頭：“我一定會的。”
水族如今的神君是水行之，水神神殞的這萬年來水族一切事務都是水行之管理，沈淩向水行之打聽了葉青皇的消息，她現在對葉青皇著實是好奇。
“葉青皇。”
水行之沈吟片刻後答道：“萬妖之神葉青皇，原是一只妖狐，葉青皇師從璗麟帝君，貌美傾城，以妖封神，後入天宮為帝神之妻獲封帝後，後來突然就失蹤了。”
“失蹤了？”
沈淩睜大眼睛，心中翻江倒海了已經，她在心底快速琢磨，目前已知葉青皇生了三娃，葉淩，紫古，帝神孩子，三個孩子三個爹，葉姐牛逼……
“神尊要找葉青皇？”
“哦，我找她有點事，你派人幫我找找她。”
“小神遵命。”
水行之恭恭敬敬地行禮，放下手後，他卻突然在房內結下結界。
沈淩：“……”
水行之擡手，手中一柄發著白光的短劍，正是被沈淩扔下海的天刃。
沈淩：“…………”
水行之道：“神尊的事，我本不該置喙，但是小神還是要說一句，神尊，沈九尾是魔，你與他牽扯太深不妥。”
沈淩幽幽嘆氣：“現在分也來不及了，證都扯了。”
水行之皺了下眉頭：“神與魔向來各行其事互不幹擾，若神尊舍不得沈九尾，在一起也無妨，只是沈九尾是荼祖宿主，終究是太過危險，小神懇請神尊收好天刃，若有一天沈九尾為禍蒼生，神尊當執天刃將其斬殺，不負天下，不負你今日的選擇。”
沈淩抿緊嘴唇，她緩緩伸手握住天刃，緊了緊手然後將天刃封印在自己的元神內。
“你說的對，是我天真了。”沈淩對水行之說道，然後吩咐，“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只許你知道便可。”
水行之懂她的心思，點了點頭。
水行之走後，沈九尾從屋外走進來，他鎖緊眉頭問：“他為什麽設結界將我擋住。”
沈淩撓撓頭，笑道：“沒事，他跟我談點族內的私事。”
“好了，神界風平浪靜的也沒什麽事，比仙界和平多了，我做可樂雞翅給你吃吧。”
“好。”
沈九尾笑著點頭。
沈淩將爐子搬到廊下，沈九尾準備了雞翅，腌好後，兩人在廊上烤，香味飄向海面。
“真香。”
沈淩嘶啦吸口水。
沈九尾忍俊不禁，將先烤好的給她解饞，沈淩捏著色澤鮮艷的雞翅剛要下口，忽然間嘩啦一聲，海面竄起一股水柱！
我去，沈淩急忙撲過去護雞翅，沈九尾厲聲道：“什麽人！”
忽然水柱中竄出一只白狐，它飛撲到廊欄上，然後抖掉身上的水珠躍到沈淩面前，它實在美麗，渾身雪白，皮毛雪粉一般蓬松，一雙水晶般的紫色眸子像盛著星辰大海。
白狐盯著沈淩手中的雞翅，忽然飛撲過來叼走了。
沈淩目瞪口呆：“……”
我去，現在的狐貍都這麽牛逼了，搶劫都搶到海上了。
白狐嘴叼著雞翅，忽然間卷著尾巴轉一圈化出了人形——
“我艹，葉青容！”沈淩跳起來趕緊舉起凳子舉頭頂做出反擊狀，青衣少女捏著雞翅咬了一口，目光流轉，真是勾魂奪魄。
不過這個氣質，這個那眼神，根本不像葉青容，更漫不經心兼霸氣，沈淩忽然張大嘴：“你是葉青皇？你是葉青皇！我靠！！”
葉青皇勾著凳子坐下，她吐掉嘴中的雞骨頭然後，手指向沈九尾：“接著烤。”
然後她沖沈淩挑眉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
我去，真是葉青皇啊！她竟然見到活人了，沈淩激動的上前握住葉青皇的手：“姐，你是我偶像啊，我是你女兒的閨蜜啊。”
“女兒？”
葉青皇蹙眉，一面啃雞翅一面反問道：“什麽女兒？”
沈淩一怔，心想我去，不會又有反轉吧，難道葉淩不是葉青皇的女兒，而是葉青容的？
“你和你師父璗麟帝君生了一個女兒，是不是？”沈淩再次提醒。
她一提璗麟帝君，葉青皇哦一聲，然後轉著眼珠子想了想點頭：“我有印象，我好像是和他生過一個女兒，有幾千年了吧，記不清了，那孩子還活著麽？”
沈淩眼神都滄桑了：“不是姐，你自己的女兒你都不記得了啊？”
葉青皇吐掉嘴裏的雞骨頭挑眉道：“幾千年前的事誰還記得？你要不說，我連我師父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沈淩：……我想反駁，但是她給的理由好正當啊。
沈淩幽幽道：“那你還記得你曾經有過一個徒弟，叫封星寒麽？他一直找你。”
葉青皇啃著雞翅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果斷的搖頭：“不記得了，我都成神幾千年了，在下界的事早都忘了。”
沈淩默默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那姐，你還記得帝神麽，你還記得自己曾經當過帝後麽？還生了個孩子。”
沈淩對葉青皇的記憶已經不報希望了。
葉青皇卻隨口道：“記得啊，我前夫麽，我挺喜歡他的，但是天宮的規矩太多了我不喜歡，於是我就把他休了。”
沈淩幽幽豎起大拇指：“……姐，啥也不說了，倆字，牛逼！”
沈淩突然問道：“不對啊，姐，你六百年前真的沒有回仙界麽？”
當時有人將葉淩與出生的沈九尾互換，她一直以為這人是葉青皇，難道不是？
“我修行出了點岔子，在歸海養傷，已經八百年了。”葉青皇隨口道，說話間又撈了只雞翅，她頓了下，“我吃了八百年的海鮮頗為膩歪，聞到雞香味我便上來了。”
沈淩幽幽道：“哦，你是狐貍，狐貍愛吃雞對吧。”
葉青皇點頭：“我愛吃雞，我記得我在拜師學藝的時候，我師父叫什麽名字來著，哎不記得了，他就不許我吃雞，成天逼我吃素，我就直接叛師了。”
沈淩：“……”
姐，你連你師父的名兒都不記得了，卻只記得你師父不讓你吃雞，你是多愛吃雞啊。
這時忽然一道金光落下，化作一人，來人身材挺拔，穿著黃衣，頭戴玉冠，生得溫潤俊美，仙風道骨。
“青皇！”
來人一看到葉青皇，眼神頓時一震。
葉青皇手捧著雞翅，一面啃一面看他：“你是誰啊？”
來人面色一僵，抿住嘴唇：“不過兩千年未見，你竟連為師都不認得了麽？”
我去，這是葉青皇的師父，北荒璗麟帝君啊！沈淩睜大眼珠子，沈九尾卻臉一沈瞬間擋在沈淩面前，沈淩一臉懵逼，怎麽了？
這人就是當初給他混沌天儀鼎殺沈淩的人，沈九尾眼中現出殺機！
“你就是我師父，你叫什麽來著？”葉青皇只記得她師父名字很拗口，她還真想不起來了。
璗麟素來平靜的眼神現出一絲惱意：“你素來不愛記事，但我沒想到你竟連我的名字都忘了。”
當初愛他愛得霸道無比，甚至給他用藥迫他歡好生下孩子，現如今竟全然忘了他！
“帝君，別生氣，來，先喝茶，有事坐下來慢慢聊，姐記性不好也不是她自願的是吧。”沈淩趕緊招呼璗麟坐下喝茶，她想聽一手的八卦，被沈九尾一把拽了回去狠瞪了一眼。
“幹嘛？這是我同事啊，大家都是神，要多結交啊。”沈淩熱情如火。
沈九尾沒好氣道：“當初就是他給了我混沌天儀鼎要我殺你救葉淩，並用縛夢川封了我的記憶！”
“我艹！”
沈淩嚇得一跳趕緊退後一步，“我去，你不是帝君麽，你咋還陰狠毒辣草菅人命呢！”
璗麟卻淡淡道：“你與本君女兒只能活其一，本君自然要救我女兒。”
“我靠，你一個神界帝君居然能自私的這麽理直氣壯，太無恥了，我要到帝神那告發你！”
璗麟卻道：“此乃我北荒家事不屬於帝君管轄，當時你只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仙，死了何足道。”
“當初是你將我與葉淩身世互換，將她的妖骨封印在我的身上的。”沈九尾緊盯著璗麟問道。
璗麟淡淡道：“是本君，她是我的女兒，自然不能做妖為人輕賤，讓她做了昆鏡山門的傳人將來也好封神。”
沈淩拳頭都硬了，她瞇著眼睛盯著璗麟，恨不得拳頭打掉他高傲虛偽的臉！這時葉青皇忽然拿瞥眼看過來道：“我想起來了，你一直瞧不起妖，當初便因為我是妖所以你不肯娶我。”
璗麟神情微微一變，抿唇道：“你與我之間阻礙不是你的出身，而是你我師徒名分。”
“不對，當初我天賦最高，最優秀，可是你從來不誇我，只誇大師姐，因為她天生神女，她也是你的徒弟，可是你卻風光的娶她為帝妃。”
葉青皇用巾帕擦凈手，雪白的手指撐著額頭歪頭看璗麟：“當初我那樣求你，你真是絕情，將我趕出師門，我便是從那時候發誓，我一定要封神，我要改變妖不配封神的陳規舊念。”
“渣男！賤人！”
沈淩立刻站到葉青皇面前，氣憤的指璗麟，然後手按葉青皇的肩趕緊道：“姐，牛逼，真給咱女人掙光。”
葉青皇挑眉一笑，對沈淩道：“當初我一怒之下，就在我師父和大師姐成婚當天把我師父下藥，在他的新房婚床上把我師父給睡了。”
沈淩笑容僵住：“……當著你大師姐的面兒麽？”
葉青皇道：“那是當然了。”
沈淩：“……姐，你是有點太牛逼了……”
尋著記憶葉青皇又邊想邊道：“我想起來了，後來我就有了身孕，生了個女兒，我本來想養大孩子的，但發現養孩子太麻煩，我就直接把孩子封印了。”
沈淩：“…………”
詞窮了……
這時忽然一人現身，葉青皇突然化作毛絨絨的小狐貍飛到那人懷中，小狐貍嘰嘰兩聲，卻沒有掙脫，來人正是帝神羲華，他抱著小狐貍，神情溫柔又無奈：“還要玩多久才肯回去？”
小狐貍毛絨絨的大尾巴耷在羲華的臂下，一甩一甩，喉嚨裏發出嬰兒般的撒嬌聲，璗麟帝君看到葉青皇化身狐貍乖乖趴在帝神懷中，他眼神微微一變抿緊了嘴唇。
帝神微微一笑，抱著小狐貍消失離開。
天宮——
羲華走進殿中，將小狐貍放到柔軟的雲床上，他坐下身，無奈一嘆：“原來一直躲在歸海。”
小狐貍大尾巴一甩纏住自己，把圓圓的臉埋起來。
“還在生我的氣？只是不讓你吃昴日神君，你便氣得休夫離家出走，一走便是八百年。”
“昴日神君雖真身是雞，但畢竟是神君，你也不能真把他當雞烤了。”羲華說教著小狐貍，心中頗為無奈。
小狐貍身上泛著靈光化出人形，伏在床上不著寸縷，身姿玲瓏，膚白脂玉，通體無暇，烏黑的頭發，眼神清澈又嫵媚，撇嘴向羲華哼了一聲。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羲華忍著笑意伸手過來要抱她，葉青皇在床上一滾又變成了小狐貍大尾巴一卷用屁股對著他。
羲華將她抱到懷中，從她頸間取下玉牌，玉牌上寫著：我夫帝神羲華。
用靈玉展開，還有他的畫像。
她記性不好，又貪玩，總是不戀家，他便做了這靈牌刻了自己的名字，畫像，讓她永遠記得他。
小狐貍奪走玉牌，用兩只小爪子抓著，漂亮的狐貍眼睛驕傲地朝上翻，羲華低頭吻她黑色濕漉漉的小鼻子，笑她，“記憶不好，八百年了倒沒忘了這氣，嗯？”
小狐貍嘰嘰一聲忽然往羲華懷裏拱，拱著拱著便化了人形，坐在羲華懷中，渾身雪白嬌嫩，羲華化出袍子將她裹住，低頭吻她的眉心，溫柔低語道：“不氣了？”
“哼，玄夷呢？”
葉青皇撇嘴問。
羲華摟著她道：“他去找你了，在仙界吃了點苦，我沒有接他回來，便讓他歷練一番，嗯，很好，還記得孩子的名字，八百年了，我以為你會忘了。”
葉青皇拿腦袋拱他，烏黑的頭發似這世間最好的緞子光滑柔亮，披散下來遮了羲華滿手臂都是，她不滿道：“對我重要的我自然會記得。”
“為什麽躲在歸海？”
羲華擡手撫摸葉青皇的頭發，柔聲問。
葉青皇哼了一聲撇著嘴扭過頭，不肯回答他。
她就是喜歡歸海，哪有什麽為什麽？
當初她就是在歸海，第一次碰到羲華，當時她被璗麟趕出師門，委屈的坐在歸海邊，拼命的練習，想沖破妖身想封神，想不再被師父嫌棄，不再被神界瞧不起。
後來在海邊遇到了羲華，他說，小狐貍，你是妖，想封神，很難的。
葉青皇當時氣憤的大吼，不要你管！
羲華卻將她化身的小狐貍抱到懷中，笑道，帶你去吃雞，要不要？
當時她吃了半年的魚，正吃得上火，每日的不想活，她想著嗯，吃完雞她再繼續修行，於是就被帶上了天宮，從此日日有雞，頓頓有雞，更是為了吃雞，嫁給了羲華做帝後。
記得當初羲華說，小狐貍，要不要做我的帝後，我管你一生有雞吃，嗯？
當時她嘴裏叼著油汪汪的雞腿，正蹲在他的案前啃，聽他言瞪大滾圓的狐貍眼，覺著他是瘋了，我是妖，你怎麽可能娶我。
當時羲華只是笑，說妖與神，只是種族不同，並沒有高低貴賤，我娶你有什麽不可以？
當時她伏在案上，用尾巴卷著自己，很久沒傷心的她傷心的不行。
她說，你娶我，會被人說笑話的。
她其實不在意旁人的輕視，也不覺著自己為妖卑賤，只是羲華讓她第一次感受到被尊敬進而委屈的不行。
然後，他真的娶了她，一個妖。
歸海是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對她意義非凡，她記性不好，卻記得與他的很多事，記得他的臉，他的聲音，甚至他身上的清香味道。
葉青皇仰起頭看羲華，姣美的下頷勾出動人的曲線，她支起腰吻羲華的下巴，嘴唇，她想他了。
……
次日清晨。
葉青皇化身小狐貍，蜷縮在被子裏，困倦的卷著毛絨絨的大尾巴，她習慣以狐貍的身體入睡。
羲華坐在雲床邊，擡手輕輕摸她的小腦袋，葉青皇喉嚨裏咕噥一聲，舒服的在床上打個滾，四腳朝天，四只小爪子抱住羲華的手指。
羲華忍俊不禁，原是有事要與她說，見她睡的香又曉她昨夜太累，便沒有攪醒她，起身便去處理公事。
葉青皇向來隨性，這一睡便直睡到傍晚，羲華都已經回來了她方才醒。
“水神尊要回仙界，你隨她一同去吧。”
羲華將葉青皇抱到懷中說道。
葉青皇仰起頭：“為什麽？我才回來你就要我走，你不想我的嗎？”
羲華便笑：“你在仙界欠了情債，總要了結了，還有，把玄夷帶回來。”
“哦。”
葉青皇打了個哈欠，也無所謂。
羲華勾起她頸間的玉牌，低頭吻她的嘴唇，柔聲道：“不可待太久，當初你允我，不論去哪裏，最晚十年回來一次，不可以不回家。”
她無論去哪裏，他從不阻攔，只一條，不可久不歸家。
葉青皇點點頭：“我一直記得啊，只是我上次受傷了，睡得久了點。”
“你們什麽時候回仙界，我和你們一起。”
晌午，沈淩正擺著鍋在殿裏吃地鍋雞，葉青皇走進來，她穿了件青衫，烏黑的頭發只用一根碧色發帶系著，這身素氣的打扮也掩不住驚人的美貌，沈淩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
“吃雞的呀。”
葉青皇看到鍋裏的雞，頓時眼睛放光。
“來，一塊兒吃。”
沈淩直接遞筷子給葉青皇。
“姐，你去仙界幹什麽？”
“羲燁讓我去，讓我把欠的情債還了，順便把玄夷接過來。”
“噗——”
沈淩被雞腿給嗆了，她急忙問：“玄夷？他不會是你和帝神的娃兒吧。”
葉青皇點頭問道：“是啊，你認識他。”
我去，沈淩急忙道：“當初我被關在混沌天儀鼎裏遇到了玄夷啊，他傷的挺重的，後來我死了他就失蹤了，他不會出事了吧。”
兒子受傷，葉青皇臉上瞧不出一點緊張，她啃著雞翅笑道：“無妨的，羲華不會讓他有事。”
葉青皇的青衣領口微寬，露出一截鎖骨，沈淩看到了葉青皇頸間的玉牌，實在是那玉牌太好看了，綠的能滴水，就像那傳說中能拍賣上億的極品帝王綠。
沈淩也看到了翠玉牌上的字，她清了下嗓子問：“姐，這牌子上的字是你自己刻的？”
“不是，羲華刻的，我記性不好，又經常離家，他怕我久了忘了他，就做了這塊玉牌給我，還有他的畫像。”
葉青皇沖玉牌沖了口氣，玉牌立刻浮現出羲華的影像，就跟電影一樣。
沈淩：“……帝神對您，很上心啊。”
葉青皇嗯了一聲。
收拾了一番，沈淩便與沈九尾從天門入口回了仙界，正回到寒月城。
“我好像來過這裏。”
站在寒月城內，葉青皇打量四周說道，“不過以前這裏好像是在海底吧。”
沈淩：“……姐，您的記性真是太好了。”
“仙主，您回來了，太好了！”
池淵聽說沈淩回來，他不顧自己長老身份一路狂奔過來，差點老淚縱橫了他！沈淩突然失蹤，把他們都急壞了。
然後池淵看到葉青皇，他忽然面色一變，立刻提劍：“仙主小心，這人是狐妖葉青皇！”
葉青皇這般美貌，見過的人便絕不會忘記！
“老池，收了劍，葉青皇現在已經封神了。”
人家不僅封神了，還成了帝神的帝後，可不好得罪的。
將沈淩迎進寒月殿，沈淩對池淵道：“幫我找個人，封星寒。”
池淵聽後一楞急忙道：“仙主要找封星寒，那倒巧了，他便在寒月城，他自己回來的，說有事求您，他傷過你我們便將他關押起來。”
沈淩：“……”
回了房中喝一盞茶，沈淩去泉牢中見封星寒，見到封星寒，沈淩眉頭一皺，因為封星寒太年輕了，比她第一次見他時還要年輕。
“你用了逆生術！”
沈淩吃了一驚，逆生術是逆天禁術，施術用自己的魂力為代價可以暫時返老還童，代價是魂飛魄散，永無輪回！
“沈淩，我終於見到你了。”
封星寒在牢中瞧著沈淩笑，眼底頓時有了光彩，他起身道：“我知道你封神了，你帶我去神界找我師父行嗎？”
“就為了見她一面，永無輪回，值得嗎？”沈淩問他。
封星寒便笑，低頭道：“輪回便是下一世，下一世不是師父的徒弟，不認得她，那這輪回，我要來做什麽？不要也罷。”
沈淩：“……”
沈淩深吸一口氣：“葉青皇便在寒月城，我帶你去見她。”
封星寒呆站在原地，怔忡看著沈淩，他忽然恐慌，輕輕搖頭：“不，你騙我。”
沈淩道：“我沒有騙你，我在神界遇到了她。”
封星寒忽然一下癱軟在地上！
……
浮雲峰上。
葉青皇背著手站在桃花樹下。
“師、師父……”
封星寒顫巍巍地喚。
葉青皇轉過身看他，輕挑了下眉毛：“你是誰啊？”
封星寒急忙摸自己的臉，他心中驚恐，他難道又變得蒼老了麽，所以師父不認得他了！封星寒急忙道：“師父，我是星寒。”
葉青皇依然一臉茫然，心中全無印象，她問沈淩：“我們什麽時候去昆鏡山？”
“師父？”
封星寒小聲喚葉青皇，然後焦急地問沈淩：“師父怎麽會不認得我，她可是生病了，失憶了麽？”
沈淩輕抿嘴唇：“她沒有生病，也不是失憶，她只是忘了你，她記性不好你不知道麽？她早就把你忘了，封星寒，你這幾千年的執念，其實挺可悲的。”
葉青皇隨意掃了封星寒幾眼，隨口道：“你是我徒弟，我收過很多徒弟，也不記得有多少了。”
她應該收了挺多徒弟的，只是全不記得名字了。
封星寒眼淚一下湧出來，他一瞬間淚流滿面，她竟，不記得他了，一點都不記得了，封星寒走近幾步，他慢慢朝葉青皇伸手，葉青皇猶豫了一下也沒有躲。
封星寒指間觸到葉青皇的臉頰，他手指顫抖，心都揪痛起來，他上前一步輕輕摟住葉青皇。
“師父，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封星寒輕聲道，然後含著淚笑，“真的好久好久了，你一點都沒有變。”
葉青皇覺著他似曾相識，但是又想不起來。
封星寒忽然扶著葉青皇癱坐在地上，他大限將至了。
“哈哈哈哈！”
忽然一陣笑聲傳來，卻是葉青容現身，葉青容笑得不可自抑，指著封星寒大笑道：“太可笑了，原來她早已經不記得了你了，你竟還一廂情願幾千年，替她擔驚受怕，怕她在神界受人欺負，可笑，太可笑了！”
葉青皇卻一皺眉：“青容？”
葉青容見她喚出自己的名字，笑容頓時僵住，然後她一面笑一面流眼淚：“封星寒，她記得我的這個妹妹，卻不記得你，你的癡心完完全全就是一場笑話。”
封星寒卻癱坐在地上，他靠著桃樹，臉上卻露出溫柔又滿足的笑。
葉青容沖過去怒叫：“你還笑！你沒聽到嗎，她根本不在乎你！她壓根就把你忘了！你都不難過，不恨嗎？啊？”
封星寒卻慢慢闔上了眼睛，似是睡著了，風吹過，桃花紛落如雪，落了他一身。
葉青容還在尖叫！
她怨恨不甘和發狂！
沈九尾站在沈淩身後，卻開口道：“他死了。”
葉青容像被人掐了脖子一下沒有了聲音，她瞪大眼睛站在原地，一會兒她又走到桃花樹下，她喊：“封星寒，你起來！”
“你起來！”
“你起來！！”
葉青容發瘋一樣叫，封星寒卻再也不會睜開眼睛，葉青容一下跪在地上，她伸出手顫抖著摸到封星寒的臉，一下哽咽住，“封星寒，你起來，我再不怪你找她了，你起來好不好？”
“你起來好不好？”
葉青容慢慢將封星寒摟到懷中，她忽然哭得撕心裂肺，“你愛了她幾千年，我也愛了你幾千年，我也等了你幾千年啊。”
她笑他是笑話，她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笑話。
葉青容摟著封星寒哭得肝腸寸斷！忽然間她縱身而起，手中破魔劍直刺葉青皇，葉青皇胸前的玉牌立刻泛出強光結出封神界護住葉青皇！而葉青容被神界反彈重傷摔落在地當即口吐鮮血！
“葉青皇，我恨你。”
葉青容爬過去抱住封星寒，扭頭對葉青皇悲苦地笑，“我真的恨你，為什麽你這麽自私的人還可以封神，過的這麽逍遙自在，你拋棄了我，拋棄了封星寒，拋棄了自己的女兒，你憑什麽還可以過的這麽好？”
“我愛過你，你是我至親的妹妹，可是結果你恨我，恨不得我死，我愛過師父，視他為家人，結果他輕易舍棄了我，我發現愛人不如愛已，愛人不如被愛，人生一世原可以活的快樂逍遙，何必要自尋煩惱。”葉青皇淡淡道。
葉青容只是哭。
——
葉青容回到房中，她坐在窗前怔忡發呆，腦海中依稀浮現一些陳舊的畫面。
師父，我養了一籠子雞哦，以後你有吃不完的雞了，以後我天天給你做雞吃，你就不要到外面酒樓吃雞了，一走就是幾天不回來。
師父，你怎麽才回來，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葉青皇閉了閉眼睛，記憶中的少年面容依然模糊，卻隱約和封星寒的臉重疊。
葉青皇低頭她握住頸間的玉牌，然後籲一聲氣，心頓時寧靜了，這時，她頸間的玉牌忽然發出光芒預警——
有魔！
有魔！
沈淩飛身出殿外，便看到一縷藍光墜落峰上，跟著藍光化作一人，那人穿著藍衣，身材高大，眉目英俊逼人，氣質威儀霸氣！
我去，來人修為高深，沈淩竟測不出深淺，她不由的緊張起來，難道是來找沈九尾的？
“師父。”
沈九尾立刻奔出來，看到來人眉心的魔印，沈九尾立刻擋在沈淩面前低聲道：“師父，他是魔尊連祁！
我去，魔尊啊！
沈淩睜著眼珠子，暗暗咽口水。
魔尊連祈卻只冷淡的掃了沈九尾一眼，然後扭頭，葉青皇從屋內走出來，連祈目光動了動：“你終於現身了。”
“你是誰？”
葉青皇日常不認識。
連祁目光一沈：“葉青皇，你不要告訴我，你不認得本尊了。”
葉青皇盯著他打量：“有點面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了，哎呀你們這些人，下次能不能直接報名字，成天讓我猜。”
沈淩：“……”
不是姐，這是跟你滾過床單，生過娃的人啊，這你都能忘啊，她要是魔尊她也得吐血！
連祁卻道：“紫古來找你，你可曾見到他？”
來了來了，認親狗血劇終於來了，沈淩死死握住拳頭，倆眼珠子灼灼盯著現場。
“紫古是誰？”葉青皇反問，然後努力的想。
連祁冷冷道：“你當初自己生了孩子，扔給了我，怎麽，連自己的孩子都忘了。”
葉青皇腦海中浮現一些模糊的記憶：“你是魔尊，連祁？”
魔尊的大名太響，葉青皇不大記得這人，但是記得這個名字。
連祁冷冷道：“想起來了，當初扔了孩子便跑，趁本尊閉關便又嫁與了帝神羲華，葉青皇，你好啊！”
葉青皇卻道：“我是見過你，但是可從來沒與你生過孩子。”
連祁面色一沈：“怎麽，怕羲華責罰你，竟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承認了麽？”
葉青皇道：“我葉青皇向來敢作敢當，我只生過兩個孩子，一個是我與師父生的，一個是我嫁與羲華生的，至於你我從來沒跟你歡好過，哪來的孩子。”
“那紫古是哪來的，本尊生出來的麽？”連祁目光沈沈，眼神惱怒至極！
沈淩默默的舉起手：“那個魔尊大人，打斷一下，你看有沒有這種可能，跟你睡跟你生孩子的真不是葉青皇，而是喜歡幻化成葉青皇的她妹妹葉青容呢。”
連祁臉色一變，他緊盯著葉青皇忽然問：“你胸前是不是有一顆紅痣。”
葉青皇慢吞吞道：“我渾身雪白無暇，哪個地方都沒有紅痣，但是我妹妹葉青容胸前有一顆紅痣，她後腰還有一道淺疤。”
連祁的瞳孔狠狠縮了一下！沈淩猛咽口水，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心中：我艹，太勁暴了，小姨子變孩兒他媽！
沈淩緊緊扯著沈九尾的手，看的目不轉睛，沈九尾無奈，知道她愛聽八卦便開口道：“葉青容便在峰上，還抱著情人的屍體嚎呢，要不魔尊把她喊過來一問便知。”
沈九尾說罷，一閃身移形過去將葉青容帶過來扔到連祁面前！
連祁上前，他伸手輕輕撥開葉青容胸前的衣襟，看到那顆紅痣他猛地縮手，又看到葉青容紅腫的雙眼，雖美卻遠不及葉青皇的面容。
連祁瞇了瞇眼睛，問她道：“當初，是你幻化成葉青皇的模樣欺騙了我，生了紫古，送到魔界的？”
葉青容呵呵笑，坐在地上摸了下臉道：“是啊，當初你迷戀我姐姐，天下男人都愛她那張臉，封星寒也愛，愛的死去活來，我不甘心輸給她，就幻化成她的模樣，結果你就那麽好騙。”
連祁看她瘋癲的模樣，只覺著可憎，揮手便廢了葉青容的一般修為！
葉青容慘叫，她伏在地上大喊：“姐姐！姐姐救我！”
葉青皇站著沒動，沈淩更不可能幫葉青容，她挪過去問葉青皇：“姐，你不幫忙麽？”
葉青皇淡定道：“打不過，沒法幫。”
沈淩：“…………”
葉青容大喊：“姐姐！我是你唯一的親妹妹啊，你救我，救我！”
葉青皇道：“將來我會為你報仇的，你放心，安心的去吧。”
沈淩：“……”
葉青容尖叫：“葉青皇，你這個自私無情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說罷，葉青容忽然身體僵直，瞪大眼珠子，從嘴角流出鮮血，然後慢慢趴在地上，不動了，咽了氣。她與封星寒一樣，壽限早已到了，只是用了種種禁術強行續命，如今修為沒了自然也大限到了。
連祁盯著葉青皇看了片刻，忽然一揮袖離開。
“不是，他就這樣走了，他在無視你徒弟。”
沈淩有點懵逼，心想難道連祁有不為人知的陰謀，沈九尾道：“他不走留下做什麽？”
沈淩左右看一眼，湊近他道：“你身體裏的荼祖啊，難道連祁沒發現？他就這樣走了，不科學啊。”
葉青皇這時走來：“荼祖只認日月雙靈格的宿主，連祁便是奪了去也沒用，他也不願意沈九尾回魔界，因為會吸收魔魔族的力量也會吸引連祁的魔力。”
“神魔兩界現在相安無事，沈九尾不會有事的。”葉青皇又添了一句。
沈淩：……我心裏的天刃還在發熱呢。
昆鏡山。
葉淩看到面前的葉青皇，與葉青容一樣的臉，這就是她的生母，葉淩臉發白，她一時難以接受，葉青皇淡淡看她心中並沒有多少觸動，葉淩相貌並不隨她，反倒極像璗麟。
玄夷不在昆鏡山。
葉青皇用神力搜索一圈，並未感受到玄夷的神息。
“玄夷不在這裏。”
葉青皇道。
沈淩：“……”
大姐，你兒子不在，你女兒在，咱能不這麽涼薄不，多傷人心吶，葉青皇沒尷尬，沈淩都尷尬了，尤其看到葉淩覆雜的神情，她都替葉淩心酸。
——
“淩兒，你怎麽不高興啊。”
容冰璃追著葉淩回到房中，她關了門激動的坐下，葉淩苦笑，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高興不起來，尤其是她看到沈九尾，她心裏還是放不下。
“你父母都是神，你爹還是璗麟帝君，你封神指日可待。”容冰璃激動道，她輕咬嘴唇，拉著葉淩的手哀求，“淩兒，你將來要是封神了，我就很難見到你了，我真舍不得你，我不想跟你分開，不如你求求你爹娘，把我也帶上神界吧，給你當個侍女也好啊。”
只要能封神！
葉淩想要拒絕，看到容冰璃期待的神情又將話吞咽回去，她想到容冰璃的父母，便覺著無論如何要幫容冰璃封神，便點頭。
容冰璃激動的抱緊她，太好了！
晚上，葉淩去蓬萊峰上找葉青皇，卻看到沈九尾提著東西從外回來，看到她沈九尾只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麽，便先一步走了。
葉淩聞到了肉香味，知道他定是去給沈淩買好吃的了，她心頭不由的苦澀萬分，站在樹下徘徊了許久，葉淩才去敲葉青皇的門。
“有什麽事？”
“我，有事找您。”
葉淩始終開不了口叫娘親，她低聲道：“今天你見到的容冰璃，是我親如妹妹的好朋友，她爹娘為救我犧牲了，我想求你，點化冰璃成神。”
“我做不到。”
“你不願意？”
葉淩擡起頭，心中不由失望。
葉青皇道：“封神不是點化成仙，怎麽可能隨便就成神，你別癡心妄想了。”
葉淩聽她這麽說，心中失望，頭一低，便轉身離開，葉青皇剛要進屋，卻目光一動，她院中落下一團金光，璗麟從金光中走出來。
“她是你親生女兒，你生她未養，你虧欠她良多，她難得開口求你一回，你竟不答應她的要求。”
“說的好像你養了她一樣。”葉青皇不耐煩。
璗麟頓時語噎，他身為帝君，已有妻室，自然不能讓人知道他與一只妖有染，還是他的徒弟，甚至生下孩子，所以他才將葉淩送下仙界封印。
“而且天下哪有點化成神的，封神要講緣法，千難萬險天道乃成。”
“這世上，有兩人可以點化人成神，一個是沈淩，她是水神，萬物始源，一個，是帝神羲華。”璗麟說罷盯著葉青皇看，“你要誰幫忙？”
葉青皇不耐煩道：“強行點化人成神那是逆改天命，是要自損遭受天遣的。”
當初羲華要渡她成神，她都沒同意，是自己苦修成的神，葉青皇道：“葉淩能不能成神看她自己神緣造化，至於那個容冰璃，癡心妄想，別做夢了。”
“還有。”
葉青皇目光忽然變冷，盯著璗麟道：“沈淩說曾在混沌天儀鼎中見過玄夷，他怎麽會在鼎中？”
璗麟聽得一楞，面色一下變了：“你說什麽？”
玄夷怎麽會在混沌天儀鼎中？他全然不知，糟糕，那鼎是上古神物，玄夷年幼莫不是傷了他？
葉青皇見他全然不知這才轍了殺意，一揮袖轉身離開。
“青皇！”
璗麟叫住她：“上仙壽數不過四千五百歲，葉淩已經快到極限了，如果她封不了神，她會死。”
葉青皇隨口道：“她若死了，輪回去便是了。”
璗麟目光一沈：“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麽能對她如此狠心，你生而不養難道不覺著虧欠她麽？”
葉青皇卻道：“不覺著。”
璗麟：“……”
——
葉青皇與璗麟帝君居然都不肯渡她封神！
葉淩把原話與容冰璃說了，容冰璃聽到心焦如夢，她哀求道：“淩兒，你求求她們呢，他們都那麽厲害，渡我封神怎麽會難呢？”
“你別急，我不會拋下你的。”葉淩安撫她，“我再去求求沈淩，她如今是水神了，渡你封神應當不難的。”
“嗯。”
晚上葉淩去找沈淩，沈淩正在淩月峰的桃花樹下啃醬香餅，剛出鍋的，沈九尾現做的。
“整兩口？挺香的。”
沈淩邀請葉淩，這時沈九尾端了一大碗牛肉過來，見到葉淩他便點了下頭，然後對沈淩說道：“辣子雞馬上就好了。”
“行了，你別忙了，坐下吃飯吧。”沈淩拽他，他忙到現在了，她都心疼了，沈九尾便笑，眉眼彎彎的，說一會兒就來，便去炒自己的辣子雞了。
葉淩看到沈九尾眉眼溫和幸福的模樣，她眼神不由的黯淡，心中說不出的覆雜。
“找我啥事？”
沈淩咬一口餅問葉淩，葉淩性子內斂，沒有事不會來找她的。
“你現在是水神，是麽？”
葉淩輕聲問，沈淩點頭：“是啊，一不小心就成牛逼大佬了，也算好人有好報了。”
“聽說只有你能渡人成神，我想求你幫冰璃成神，我問過葉青皇了，只要你的一滴血便可。”並不難的，否則葉淩也不會來開這個口。
沈淩夾著牛肉，瞠目結舌地看葉淩，震驚的牛肉都掉桌上了。
“不是，大姐，你怎麽開了口的。”沈淩滿頭黑線，她都懵圈了，“你以為封神是什麽，特價處理，清倉大甩賣麽？容冰璃封神，她憑什麽？她配麽？”
街上的狗都能封神，容冰璃？做夢！
葉淩哀求道：“冰璃其實很好，我知道她性子有些極端，但那些都是因為她從小失了父母毀容導致的，她本身並沒有錯，她也是受害者。”
沈淩急忙攔住葉淩的話：“姑娘，你虧欠她是你的事，你自己還，和我沒關系。”
“……抱歉。”
葉淩低頭道歉。
沈淩放下筷子，正色道：“神也不能隨心所欲，也要遵從神界法度的，怎麽可能隨便度人封神。”
封神是極其苛刻的，因為神界的力量也是遵從能量守恒定律的，神誕下後代，後代便會從父神母神那裏分走神力，子女神力越強分父母的便越多，所以神界向來是嚴禁神動情成婚的，當然，像沈淩這樣的祖神影響便要小很多。
所以神界嚴格控制封神人數，最近萬年只增了一個葉青皇封神。
容冰璃封神？
別做夢了。
葉淩走後，沈淩繼續吃餅，沈九尾端著大碗辣子雞肉過來，他隨口問：“葉淩來做什麽？”
“她要我的一滴神血，渡容冰璃封神。”
沈九尾臉一沈，眼中一抹怒色，“她是瘋了吧，幾百年了，還這樣迂腐不辨是非黑白！”
沈淩舉著筷子道：“所以我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她，開玩笑，我一滴神血多珍貴啊。”
“咦，徒弟，你要不要封神啊。”
沈淩趕緊道：“我們想辦法把荼祖取出來，我再用神血渡你封神吧。”
沈九尾卻搖頭，他不是不心動，憑他的資質自己也可封神，但是確實不能了，那可是荼祖，沈九尾道：“荼祖與我融成了一體，除非我身死，不然荼祖不可能封眠的。”
沈淩也嘆氣：“沒事，不成神就不成神。”
沈九尾看她道：“師父，你失望了？”
沈淩忍不住笑：“胡說什麽呢，只要你一心向善，不管是妖還是魔都無所謂。”
沈九尾也笑，輕輕點頭，他倒是多思了，沈淩怎麽可能會嫌棄他，從前他是妖，她都不曾嫌棄過他。
“我以後便行醫救人，平平淡淡的陪著師父。”沈九尾挨近沈淩說道，他修了魔，有荼祖，便是長生不死了脫離了輪回，可以永遠和沈淩在一起了。
沈淩肩膀挨著他的肩笑得燦爛：“嗯，以後我給你當打手。”
沈九尾心中柔軟，忍不住摟住她，偏頭輕吻她的額頭。
“師父，我們回寒月城吧。”寒月城才是他們的家，這裏不是，她們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他也不想再呆在這裏了。
“等找到玄夷我們便回去，我也有點擔心那孩子。”沈淩皺了眉，玄夷不在混沌天儀鼎裏，又會去哪裏了呢？
——
沈淩果然不同意！容冰璃一點都不意外，但是心中還是失望，葉淩去找沈淩之淩，容冰璃心中還是存著一絲期待的。
“冰璃你別失望，我會再想辦法的，若是始終不行，你努力修行，也是有機會能封神的。”葉淩寬慰容冰璃。
容冰璃聽她的寬慰，心裏只差吐血！葉淩父母都是神，她隨隨便便就能成神，她呢？想靠修行封神，可能麽？
這時容冰璃忽然痛叫一聲，後捂著胸口彎下腰！
葉淩急忙扶她：“怎麽了？”
容冰璃痛苦道：“我的心好痛！快痛死了，好像撕碎了一樣，啊——”
容冰璃慘叫，直接倒在地上，她臉發白，滿頭大汗，痛得在地上打滾，轉瞬間便痛得昏死過去！葉淩急忙去請沈九尾來。
沈九尾給容冰璃把了脈，眼中有一絲冷笑，“她是心疼，治不好了。”
璗麟也在房中，只掃了一眼便道：“她強行服過不死心的心血，不死心原是天地神物，一滴心血也同樣認主，主人不同意，她自然會心痛。”
“那她會怎樣？”
葉淩白著臉問。
璗麟道：“會心碎而死。”
葉淩腦中一懵，嘴唇頃刻間泛白，她顫聲問：“那要怎麽才能救她？”
璗麟道：“救不回，她強行用不死心心血，是逆天改命，違背天道，除非，水神自願將不死心給她。”
沈九尾臉一沈，厲聲道：“想都別想！憑她？配麽？”
葉淩呆坐了片刻，扭頭對沈九尾道：“可是沈淩是水神，她沒有不死心也沒什麽，冰璃沒有不死心會死的！”
沈九尾眼神極寒：“她死就死，關我師父什麽事？葉淩，你別癡心妄想！”
葉淩哀求道：“沈淩一向善良，她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她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這時葉青皇走進來，她徑直走到床邊，一掌拍下去，容冰璃登時沒了氣，竟被她直接拍死了！葉淩驚呆了，然後撲過去：“你幹什麽？”
葉青皇道：“幫她解脫，不必謝我。”
葉淩顫抖著摸容冰璃的呼吸，發覺她竟真的斷了氣，葉淩一下癱在了地上！璗麟揮袖，對葉青皇皺眉道：“你真是胡鬧，葉淩對她情同姐妹，你怎麽下的了手！”
葉青皇挑了下眉，反正沈淩也不會救，幹嘛不讓容冰璃死個痛快，她不死，別人便要傷心，白白的托累人。葉青皇一揮袖，聞著味便去淩月峰上尋沈淩了，沈淩今日做了烤雞，邀她吃全雞宴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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