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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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
寒鏡腦海中一片混亂，他不肯相信狐寶真的是他的親骨肉！
狐狐抱著女兒站在一旁，瘦小的身子，遍體鱗傷。
她眼睛被挖去，耳朵也被梅若清戳傷，她聽到不任何聲音，她不知道她心心念念苦等了兩千年的寒鏡，就站在她的面前……
“淩……”
久不見沈淩回應。
狐狐不安地喚沈淩，沈淩上前摟住她，狐狐頓時安心了，沈淩摟緊狐狐瘦弱的肩膀，她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狐狐真相。
寒鏡真的還活著，但是寒鏡已經忘了她。
沈淩怕說了，惹狐狐再傷心。
“此處不安全，葉青容隨時會找回來，我們先回昆鏡山吧。”沈淩說。
於是幾人動身啟程。
寒鏡騎著馬默默跟著馬車後頭。
沈淩駕著馬車，她忍不住嘆氣。
沈九尾問她：“師父，怎麽了？”
沈淩低聲道：“師父在糾結要不要告訴狐狐寒鏡的事，師父不知道是抱著希望無盡的等待好，還是面對現實失去希望更好。”
“徒弟，你駕車，我去跟寒鏡談談。”
沈淩打定主意說道，她飛身下了馬車，騎著馬跟寒鏡並肩走，“你打算怎麽辦？”
寒鏡沈默不語，他腦子依然是混沌的。
他是仙，他自幼接受的道理都是妖為萬惡之源，如今告訴他，他和妖有一個半妖的孩子，這比殺他還要難受！
狐狐與狐寶的存在，不亞於是紮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寒鏡，她一個人在孤島上，等了你兩千年，兩千年你知道是什麽概念麽？”
沈淩提及便覺著心酸，她低聲道：“不管你現在愛不愛她，也不管還要不要她，你都該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麽，知道你欠了狐狐什麽，你可以不再愛她，但是你不能不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負責。”
寒鏡聽到她的話，他雙手不由握緊韁繩，他閉了閉眼睛，他雖不情願卻也堅決：“我寒鏡從來不會逃避責任，若真是我虧欠了她們母女，我會負責的。”
沈淩聽到他的保證，她這才松了口氣，心情也輕松了許多。
寒鏡心頭卻沒有半點輕松，他一路渾渾噩噩，他想葉青容說的話。
葉青容說他不過是寒鏡的一縷殘魂填充成的傀儡……
所以他不是真的寒鏡是麽？所以若清每每看的人真的不是他，她一直在透過他的眼睛，想看那個真的寒鏡。
寒鏡心頭揪痛，他猛地閉上眼睛，一剎那幾乎要窒息了，那他是誰，他又算什麽？
——
沈淩他們原本就已經快到昆鏡群山了，走了五日，便平安到了昆鏡山下。
到了山門，三長老扶九卻帶人擋在了山門口。
“仙主，昆鏡山絕不允許妖孽進門。”
扶九神情冷酷，鐵一般的面容沒有一絲可商量的餘地！
狐狐抱著女兒，她也感覺到周圍不的友善氣氛，她看不到聽不到，只能不安地抱緊女兒。
沈淩皺緊眉頭：“三長老，這件事比較覆雜，先讓我們上山再說吧。”
扶九擋著不讓：“仙主，昆鏡山絕不許妖孽進入！她們絕不能進！”
萬卷上前圓場道：“她們是心月狐，心月狐族雖是妖但並不是惡妖，她們性情溫和從來不傷人。”
“萬卷！你糊塗！”扶九厲聲截斷萬卷的話，責問萬卷，“你身為昆鏡山長老，當以身作則教導仙主，你竟反倒任她胡鬧！”
這時，沈淩看到淮桑與容冰璃從山上下來，容冰璃正冷眼譏誚地看她，沈淩一下全明白了，是淮桑與容冰璃惡人先告狀了。
沈淩深吸一口氣：“好了，先上山再說。”
“仙主，不行——”
“好了！”
沈淩驀然發怒，她一揮袖震開扶九！
扶九臉色微微變了，沈淩眼神也冷了：“叨逼叨逼沒完了？誰是仙主！我說了，先上山！聽不到嗎？全部給我讓開！”
扶九抿緊嘴唇，他見沈淩發怒，他只得拱手行禮，說了聲是，然後不得不退開身。
——
到了昆侖殿。
諸英勸道：“仙主別動氣，你莫怪扶九，扶九並沒有錯，我昆鏡山是天下第一仙門，若讓一只妖進門那下仙門該如何看我昆鏡山？與妖為伍？事關我昆鏡山的名譽，還請莫要任性！”
諸英說罷，率眾長老彎腰行禮不起，請求沈淩將狐狐母女送走！
沈淩端著茶杯喝了口茶，她擡眸盯著一殿的老東西瞧，喲，這是要用仙門道德綁架她麽。
“你們先把腰直起來，我有事要問你們。”
沈淩放下茶杯，她歪著頭問：“容冰璃在浮幽城捅了我一刀，還想把送給狼王王奇毀我清白，在寒月城她和淮桑又用焚仙骨想殺我，你們說吧，要怎麽處罰？”
淮桑臉一白，容冰璃冷著俏臉，從容不迫道：“你看我不順眼，便要如此往我身上潑臟水汙蔑我麽，我沒做過！”
“我高看你了。”
這一刻，沈淩真是瞧不上容冰璃，“我還以為你心眼壞，但還有點骨氣，沒想到，就是個惡心透頂的孬種。”
淮桑忍受不了沈淩這樣羞辱容冰璃，他忍不住道：“仙主，你說話太傷人了！”
“好，那淮桑我問你，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沈淩緊盯著淮桑逼問他。
淮桑不敢看沈淩的眼睛，他避開眼去，卻握緊手道：“沒有，不是真的，冰璃從未害過你，仙主，你別再中傷冰璃了！”
淮桑心中雖然也不恥自己撒謊，但為了容冰璃，他只能如此了！
沈淩笑了，她這一聲笑讓淮桑無地自容，頭都擡不起來了。
沈淩一面笑一面搖頭，她也沒說什麽，只問扶九諸英：“長老們，你們呢？”
諸英與扶九對視一眼，扶九道：“仙主，這其中定是有誤會，冰璃不可能做這種事，何況仙主如今也平安無事，這種小事，便算了吧。”
諸英與扶九自然知道沈淩說的是真的，他們知道容冰璃的性子為人，但是因為容冰璃的父母他們不得不保著容冰璃，只能裝糊塗。
沈淩連連點頭：“行啊，你們這是決定了，還是要偏袒容冰璃是吧，好。”
沈淩揮揮手，她也沒說什麽，只道：“行了，這事就樣吧，都散了吧。”
現在她沒心情整別的，就想先救狐狐。
扶九皺眉道：“仙主，那這對狐妖母女——”
沈淩表情冷酷，她沈沈道：“扶九，等你什麽時候能把心擺正了，真配的上昆鏡山長老的位子，你再來跟我說教，現在你沒資格。”
扶九臉色一變，他知道沈淩是惱他偏袒容冰璃，他抿緊嘴唇無言以對。
沈淩不耐煩道：“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
天書閣是昆鏡山的圖書館，它的外觀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八角高塔。
萬卷便主管天書閣。
“狐狐身上的噬妖水可以解？”
“仙主只管放心，包在我身上。”萬卷一臉的自信，說天書閣中有解法，他早已經研制出了解藥。
“不知道能不能給狐狐移植一雙眼睛。”沈淩隨口念叨了一句。
萬卷卻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沈吟道：“換理說是可行的，不瞞仙主，我頗通醫術，或許可以試一試。”
沈淩睜大眼睛：“……四長老，你還一專多能呢？”
萬卷微微笑謙虛一句：“多讀書的人，自然懂的會多一些。”
萬卷的眼神頗為興奮：“萬妖問裏有許多妖的眼珠子，其中有不少是狐妖的，都可以拿來用，我這就準備。”
……不是哥，你這麽興奮的樣子，咋這麽讓我不安呢？
沈淩眼神充滿了憂郁，趕緊敲打萬卷：“四長老，你行不行啊？不行別勉強啊。”
萬卷笑著自謙道：“勉強才能使我進步啊。”
沈淩頓實確定了他的不靠譜：“大哥，狐狐可是我的心肝啊，你別拿她當練手啊。”
萬卷揮揮手：“仙主放心，我經常給山上的禽獸們看病，基本都是藥到病除的。”
沈淩憂郁地問：“你說的禽獸，是人類的自謙吧？”
萬卷楞了下搖頭：“不是人，是飛令走獸，我主攻獸醫，人也能治。”
沈淩越發憂郁得眼神滄桑：“……哥，要不還是算了，我再找找別人吧，你再考考研讀讀博。”
萬卷卻自信飽滿：“仙主盡可放心，你回去問問那只小狐貍，她喜歡什麽顏色的眼珠子，我好給她挑一個稱心的。”
沈淩：“……”
離開的時候，沈淩看到天書閣外蹦過來一只三條腿的雞。
萬卷立刻道：“仙主你看，這便是我治好的雞，它原本斷了一條腿已經治不好了，於是我又為它縫了一條雞腿，你看，如今它走的多麽靈便。”
沈淩只感覺自己憂郁的需要心理醫生了。
三條腿的雞走的確實挺靈便的，它用一條腿蹦，蹦累了然後換條腿蹦，它轉著圈圈蹦著走路，活像在跳芭蕾……
沈淩千言萬語都憂郁地咽下，急匆匆地走了。
當天下午，萬卷就配好了噬妖毒的解藥，親自送到了淩月峰，沈淩抱著半人高的藥桶，表情非常的麻木……
“……這是解藥？”
沈淩幽幽地問。
萬卷微笑點頭：“是解藥，每日四大碗喝下去，喝完噬妖毒便解了。”
沈淩抱著大藥桶，幽幽然掃了一遍：“生平第一次看到，用桶裝的解藥，簡直讓我，詞窮了……”
“萬長老，你有沒有想過，換個愛好熱情鉆研，譬如說琴棋書畫我覺著就很好，比較符合你儒雅的氣質。”沈淩含蓄地勸萬卷回頭是岸，不要再虐待小動物了。
——
“仙主，萬卷長老酷愛醫術，但是是個半吊子，很不靠譜。”沈淩在去食堂的路上，恰好遇到宋一刀來仙門給某弟子治病，沈淩和宋一刀咨詢了一下，宋一刀立刻提醒萬卷。
沈淩不禁憂心忡忡：“……其實我也感覺他不太穩重。”
萬卷雖然是長老，但是瞧著也就二十六七歲，太年輕了，大夫還是得白發蒼蒼的比較有安全感啊……
沈淩回到淩月峰上，就看到沈九尾抱著包袱坐在山門口，表情有些落寂無措。
“怎麽了？”
沈淩過去問。
“師父你回來了。”
沈九尾急忙起身，他吱吱唔唔，小聲道：“我和青鸞師姐，爭吵了幾句……”
“為什麽呀？”
“她偏心！”
沈九尾忍不住氣憤，臉都氣紅了，“明明是淮桑長老欺負師父，青鸞師姐卻向著他！”
沈淩聽了一楞，然後她眼睛微微一瞇，心裏猜測到了什麽。
“先進屋。”
沈淩接過沈九尾的抱，拉他的手回去，一面走一面責備他，“吵架就吵架，你拿著包袱跑什麽？這裏是你家，要走也不該你走。”
見她向著自己，沈九尾心裏一甜，他乖乖點頭：“我錯了師父。”
沈淩回到房中，就看到青鸞板著臉，撇著嘴站在大廳裏，她看到沈淩進來，也不搭理沈淩。
沈淩看在眼中，她喊沈九尾：“徒弟，你去自己房裏先休息一會兒。”
沈九尾提著包袱離開卻沒有回房，他坐在殿外臺階上，豎起耳朵聽沈淩在屋裏說話。
“青鸞，你在生我氣，為什麽？”
沈淩語氣溫柔。
青鸞眼眶一下紅了，她帶著哭腔指責沈淩：“仙主為什麽要毀淮桑的仙骨！你知道淮桑修到真仙吃了多少苦嗎？仙骨對一個修仙者來說多重要，你怎麽能對他出手這麽狠！”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生我氣，你喜歡淮桑？”沈淩這下確信了。
青鸞咬著嘴唇不說話，頭低著。
沈淩深吸一口氣，她問：“青鸞，你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青鸞吸了下鼻子道：“一百六十多年了。”
一百六十多年了，一百六十多年朝夕相處的情份，比不上一個男人。
沈淩點了點頭，瞧出青鸞的性子，她心中便已經有了決斷，她道：“這樣吧，以後你不用在淩月峰照顧我了，我調你去淮桑那裏，讓淮桑收你為徒。”
青鸞聽了沈淩的話，她一雙杏眼瞪得滾圓，滿臉都是驚喜，她沒有一絲的舍不得，那一記得沈淩就知道了，她的決定是對的。
淮桑本質不壞，但是他拎不清，所以他與容冰璃本質也沒什麽區別。
青鸞心儀淮桑，現在看來是個戀愛至上的女孩，沈淩也不敢把她留在身邊，免得哪天青鸞戀愛上頭為了淮桑來害她。
反正她對青鸞也沒什麽感情。
沈九尾坐在外頭的臺階上，他聽到沈淩將青鸞送走，他飛快地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
這個淩月峰只需要有他與師父兩個人就夠了，他不喜歡青鸞和他搶師父。
所以他看到青鸞關心淮桑，便故意提起沈淩斷了淮桑仙骨的事，讓青鸞怨恨沈淩，想離間青鸞和沈淩，逼青鸞離開。
沒想到這麽順利。
沈九尾悄悄籲出一口氣，他開心地背上包，悄悄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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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鏡腦海中一片混亂，他不肯相信狐寶真的是他的親骨肉！
狐狐抱著女兒站在一旁，瘦小的身子，遍體鱗傷。
她眼睛被挖去，耳朵也被梅若清戳傷，她聽到不任何聲音，她不知道她心心念念苦等了兩千年的寒鏡，就站在她的面前……
“淩……”
久不見沈淩回應。
狐狐不安地喚沈淩，沈淩上前摟住她，狐狐頓時安心了，沈淩摟緊狐狐瘦弱的肩膀，她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狐狐真相。
寒鏡真的還活著，但是寒鏡已經忘了她。
沈淩怕說了，惹狐狐再傷心。
“此處不安全，葉青容隨時會找回來，我們先回昆鏡山吧。”沈淩說。
於是幾人動身啟程。
寒鏡騎著馬默默跟著馬車後頭。
沈淩駕著馬車，她忍不住嘆氣。
沈九尾問她：“師父，怎麽了？”
沈淩低聲道：“師父在糾結要不要告訴狐狐寒鏡的事，師父不知道是抱著希望無盡的等待好，還是面對現實失去希望更好。”
“徒弟，你駕車，我去跟寒鏡談談。”
沈淩打定主意說道，她飛身下了馬車，騎著馬跟寒鏡並肩走，“你打算怎麽辦？”
寒鏡沈默不語，他腦子依然是混沌的。
他是仙，他自幼接受的道理都是妖為萬惡之源，如今告訴他，他和妖有一個半妖的孩子，這比殺他還要難受！
狐狐與狐寶的存在，不亞於是紮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寒鏡，她一個人在孤島上，等了你兩千年，兩千年你知道是什麽概念麽？”
沈淩提及便覺著心酸，她低聲道：“不管你現在愛不愛她，也不管還要不要她，你都該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麽，知道你欠了狐狐什麽，你可以不再愛她，但是你不能不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負責。”
寒鏡聽到她的話，他雙手不由握緊韁繩，他閉了閉眼睛，他雖不情願卻也堅決：“我寒鏡從來不會逃避責任，若真是我虧欠了她們母女，我會負責的。”
沈淩聽到他的保證，她這才松了口氣，心情也輕松了許多。
寒鏡心頭卻沒有半點輕松，他一路渾渾噩噩，他想葉青容說的話。
葉青容說他不過是寒鏡的一縷殘魂填充成的傀儡……
所以他不是真的寒鏡是麽？所以若清每每看的人真的不是他，她一直在透過他的眼睛，想看那個真的寒鏡。
寒鏡心頭揪痛，他猛地閉上眼睛，一剎那幾乎要窒息了，那他是誰，他又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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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淩他們原本就已經快到昆鏡群山了，走了五日，便平安到了昆鏡山下。
到了山門，三長老扶九卻帶人擋在了山門口。
“仙主，昆鏡山絕不允許妖孽進門。”
扶九神情冷酷，鐵一般的面容沒有一絲可商量的餘地！
狐狐抱著女兒，她也感覺到周圍不的友善氣氛，她看不到聽不到，只能不安地抱緊女兒。
沈淩皺緊眉頭：“三長老，這件事比較覆雜，先讓我們上山再說吧。”
扶九擋著不讓：“仙主，昆鏡山絕不許妖孽進入！她們絕不能進！”
萬卷上前圓場道：“她們是心月狐，心月狐族雖是妖但並不是惡妖，她們性情溫和從來不傷人。”
“萬卷！你糊塗！”扶九厲聲截斷萬卷的話，責問萬卷，“你身為昆鏡山長老，當以身作則教導仙主，你竟反倒任她胡鬧！”
這時，沈淩看到淮桑與容冰璃從山上下來，容冰璃正冷眼譏誚地看她，沈淩一下全明白了，是淮桑與容冰璃惡人先告狀了。
沈淩深吸一口氣：“好了，先上山再說。”
“仙主，不行——”
“好了！”
沈淩驀然發怒，她一揮袖震開扶九！
扶九臉色微微變了，沈淩眼神也冷了：“叨逼叨逼沒完了？誰是仙主！我說了，先上山！聽不到嗎？全部給我讓開！”
扶九抿緊嘴唇，他見沈淩發怒，他只得拱手行禮，說了聲是，然後不得不退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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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昆侖殿。
諸英勸道：“仙主別動氣，你莫怪扶九，扶九並沒有錯，我昆鏡山是天下第一仙門，若讓一只妖進門那下仙門該如何看我昆鏡山？與妖為伍？事關我昆鏡山的名譽，還請莫要任性！”
諸英說罷，率眾長老彎腰行禮不起，請求沈淩將狐狐母女送走！
沈淩端著茶杯喝了口茶，她擡眸盯著一殿的老東西瞧，喲，這是要用仙門道德綁架她麽。
“你們先把腰直起來，我有事要問你們。”
沈淩放下茶杯，她歪著頭問：“容冰璃在浮幽城捅了我一刀，還想把送給狼王王奇毀我清白，在寒月城她和淮桑又用焚仙骨想殺我，你們說吧，要怎麽處罰？”
淮桑臉一白，容冰璃冷著俏臉，從容不迫道：“你看我不順眼，便要如此往我身上潑臟水汙蔑我麽，我沒做過！”
“我高看你了。”
這一刻，沈淩真是瞧不上容冰璃，“我還以為你心眼壞，但還有點骨氣，沒想到，就是個惡心透頂的孬種。”
淮桑忍受不了沈淩這樣羞辱容冰璃，他忍不住道：“仙主，你說話太傷人了！”
“好，那淮桑我問你，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沈淩緊盯著淮桑逼問他。
淮桑不敢看沈淩的眼睛，他避開眼去，卻握緊手道：“沒有，不是真的，冰璃從未害過你，仙主，你別再中傷冰璃了！”
淮桑心中雖然也不恥自己撒謊，但為了容冰璃，他只能如此了！
沈淩笑了，她這一聲笑讓淮桑無地自容，頭都擡不起來了。
沈淩一面笑一面搖頭，她也沒說什麽，只問扶九諸英：“長老們，你們呢？”
諸英與扶九對視一眼，扶九道：“仙主，這其中定是有誤會，冰璃不可能做這種事，何況仙主如今也平安無事，這種小事，便算了吧。”
諸英與扶九自然知道沈淩說的是真的，他們知道容冰璃的性子為人，但是因為容冰璃的父母他們不得不保著容冰璃，只能裝糊塗。
沈淩連連點頭：“行啊，你們這是決定了，還是要偏袒容冰璃是吧，好。”
沈淩揮揮手，她也沒說什麽，只道：“行了，這事就樣吧，都散了吧。”
現在她沒心情整別的，就想先救狐狐。
扶九皺眉道：“仙主，那這對狐妖母女——”
沈淩表情冷酷，她沈沈道：“扶九，等你什麽時候能把心擺正了，真配的上昆鏡山長老的位子，你再來跟我說教，現在你沒資格。”
扶九臉色一變，他知道沈淩是惱他偏袒容冰璃，他抿緊嘴唇無言以對。
沈淩不耐煩道：“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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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書閣是昆鏡山的圖書館，它的外觀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八角高塔。
萬卷便主管天書閣。
“狐狐身上的噬妖水可以解？”
“仙主只管放心，包在我身上。”萬卷一臉的自信，說天書閣中有解法，他早已經研制出了解藥。
“不知道能不能給狐狐移植一雙眼睛。”沈淩隨口念叨了一句。
萬卷卻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沈吟道：“換理說是可行的，不瞞仙主，我頗通醫術，或許可以試一試。”
沈淩睜大眼睛：“……四長老，你還一專多能呢？”
萬卷微微笑謙虛一句：“多讀書的人，自然懂的會多一些。”
萬卷的眼神頗為興奮：“萬妖問裏有許多妖的眼珠子，其中有不少是狐妖的，都可以拿來用，我這就準備。”
……不是哥，你這麽興奮的樣子，咋這麽讓我不安呢？
沈淩眼神充滿了憂郁，趕緊敲打萬卷：“四長老，你行不行啊？不行別勉強啊。”
萬卷笑著自謙道：“勉強才能使我進步啊。”
沈淩頓實確定了他的不靠譜：“大哥，狐狐可是我的心肝啊，你別拿她當練手啊。”
萬卷揮揮手：“仙主放心，我經常給山上的禽獸們看病，基本都是藥到病除的。”
沈淩憂郁地問：“你說的禽獸，是人類的自謙吧？”
萬卷楞了下搖頭：“不是人，是飛令走獸，我主攻獸醫，人也能治。”
沈淩越發憂郁得眼神滄桑：“……哥，要不還是算了，我再找找別人吧，你再考考研讀讀博。”
萬卷卻自信飽滿：“仙主盡可放心，你回去問問那只小狐貍，她喜歡什麽顏色的眼珠子，我好給她挑一個稱心的。”
沈淩：“……”
離開的時候，沈淩看到天書閣外蹦過來一只三條腿的雞。
萬卷立刻道：“仙主你看，這便是我治好的雞，它原本斷了一條腿已經治不好了，於是我又為它縫了一條雞腿，你看，如今它走的多麽靈便。”
沈淩只感覺自己憂郁的需要心理醫生了。
三條腿的雞走的確實挺靈便的，它用一條腿蹦，蹦累了然後換條腿蹦，它轉著圈圈蹦著走路，活像在跳芭蕾……
沈淩千言萬語都憂郁地咽下，急匆匆地走了。
當天下午，萬卷就配好了噬妖毒的解藥，親自送到了淩月峰，沈淩抱著半人高的藥桶，表情非常的麻木……
“……這是解藥？”
沈淩幽幽地問。
萬卷微笑點頭：“是解藥，每日四大碗喝下去，喝完噬妖毒便解了。”
沈淩抱著大藥桶，幽幽然掃了一遍：“生平第一次看到，用桶裝的解藥，簡直讓我，詞窮了……”
“萬長老，你有沒有想過，換個愛好熱情鉆研，譬如說琴棋書畫我覺著就很好，比較符合你儒雅的氣質。”沈淩含蓄地勸萬卷回頭是岸，不要再虐待小動物了。
——
“仙主，萬卷長老酷愛醫術，但是是個半吊子，很不靠譜。”沈淩在去食堂的路上，恰好遇到宋一刀來仙門給某弟子治病，沈淩和宋一刀咨詢了一下，宋一刀立刻提醒萬卷。
沈淩不禁憂心忡忡：“……其實我也感覺他不太穩重。”
萬卷雖然是長老，但是瞧著也就二十六七歲，太年輕了，大夫還是得白發蒼蒼的比較有安全感啊……
沈淩回到淩月峰上，就看到沈九尾抱著包袱坐在山門口，表情有些落寂無措。
“怎麽了？”
沈淩過去問。
“師父你回來了。”
沈九尾急忙起身，他吱吱唔唔，小聲道：“我和青鸞師姐，爭吵了幾句……”
“為什麽呀？”
“她偏心！”
沈九尾忍不住氣憤，臉都氣紅了，“明明是淮桑長老欺負師父，青鸞師姐卻向著他！”
沈淩聽了一楞，然後她眼睛微微一瞇，心裏猜測到了什麽。
“先進屋。”
沈淩接過沈九尾的抱，拉他的手回去，一面走一面責備他，“吵架就吵架，你拿著包袱跑什麽？這裏是你家，要走也不該你走。”
見她向著自己，沈九尾心裏一甜，他乖乖點頭：“我錯了師父。”
沈淩回到房中，就看到青鸞板著臉，撇著嘴站在大廳裏，她看到沈淩進來，也不搭理沈淩。
沈淩看在眼中，她喊沈九尾：“徒弟，你去自己房裏先休息一會兒。”
沈九尾提著包袱離開卻沒有回房，他坐在殿外臺階上，豎起耳朵聽沈淩在屋裏說話。
“青鸞，你在生我氣，為什麽？”
沈淩語氣溫柔。
青鸞眼眶一下紅了，她帶著哭腔指責沈淩：“仙主為什麽要毀淮桑的仙骨！你知道淮桑修到真仙吃了多少苦嗎？仙骨對一個修仙者來說多重要，你怎麽能對他出手這麽狠！”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生我氣，你喜歡淮桑？”沈淩這下確信了。
青鸞咬著嘴唇不說話，頭低著。
沈淩深吸一口氣，她問：“青鸞，你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青鸞吸了下鼻子道：“一百六十多年了。”
一百六十多年了，一百六十多年朝夕相處的情份，比不上一個男人。
沈淩點了點頭，瞧出青鸞的性子，她心中便已經有了決斷，她道：“這樣吧，以後你不用在淩月峰照顧我了，我調你去淮桑那裏，讓淮桑收你為徒。”
青鸞聽了沈淩的話，她一雙杏眼瞪得滾圓，滿臉都是驚喜，她沒有一絲的舍不得，那一記得沈淩就知道了，她的決定是對的。
淮桑本質不壞，但是他拎不清，所以他與容冰璃本質也沒什麽區別。
青鸞心儀淮桑，現在看來是個戀愛至上的女孩，沈淩也不敢把她留在身邊，免得哪天青鸞戀愛上頭為了淮桑來害她。
反正她對青鸞也沒什麽感情。
沈九尾坐在外頭的臺階上，他聽到沈淩將青鸞送走，他飛快地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
這個淩月峰只需要有他與師父兩個人就夠了，他不喜歡青鸞和他搶師父。
所以他看到青鸞關心淮桑，便故意提起沈淩斷了淮桑仙骨的事，讓青鸞怨恨沈淩，想離間青鸞和沈淩，逼青鸞離開。
沒想到這麽順利。
沈九尾悄悄籲出一口氣，他開心地背上包，悄悄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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