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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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熬
龍居又生病了。
這是以往沒有過的事。
以前他冬泳，聽過最多的就是林維的罵，沒體會過別的，他的心就跟冬天的海一樣，冷硬又無情，這股信念支撐著他渡過了很多難關。
可是現在，腰間開始發熱，硬生生把他踏入懸崖的那只腳拉了回來，冰雪開始融化，抽掉了他幾根骨頭，身子一下就軟了起來，繼而起不了床，再而額頭發燙。
這是他發燒的第七個小時，沒吃藥，窗簾拉得嚴實，屋內黑漆漆的，只能聽到電器設備在運作以及龍居偶爾的一聲“滾”。
管家端著藥站在門口，距離他上次聽到“滾”已經過去了七分鐘，藥在暖氣的作用下，變涼的速度減慢，可對他額間的汗不太友好。
“少爺。”他小心翼翼地叫著，雖然知道門的隔音會讓他做無用功，可他不敢硬著頭皮再進去找罵。
“喝點兒。”
“就兩口。”
慢慢地，演變成了他端著藥在自言自語，而少爺在裏面蒙著被子，忍受著身子骨的疼，又耐著皮膚上游走的汗，最後在燥熱的體溫中拿起手機。
想撥，手指在摁到名字的時候頓住，身子骨酸溜溜的，側了個身，手機滑在耳邊，周圍靜了幾秒，敲門聲就更顯突兀。
他幾乎縮成了一團。
慢慢地，他做夢了，夢裏他沖破母親的肚子鉆出來，他渾身是血，表情卻很純真，他歪著頭，不明白這是怎麽了。
倏地，耳旁傳來謾罵聲，那一道道狠厲的目光像午夜索命的無常，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畫面一轉，他來到父母結婚的那個晚上，爺爺拍著父親的肩頭，說：“女人會跳舞不好，太招搖，像蝴蝶，飛走了就捉不住了。結婚以後啊，你就把她關在家裏，斷了她的交友圈，她就折了翅膀，只能依附你。”
不一會兒，又到了小時候，他眼睛成天盯在一個女生身上，父親總不以為意地說：“如果你想困住一個女孩兒，就別讓她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他向來不聽家長的話，可在夢裏，那種叮囑竟然那麽清晰，可怕得像惡魔下的咒，一遍一遍在腦海中滾動。
以至於他醒來時，一陣恍惚，摁鈴，讓管家進來，管家端著藥，正想開口，就聽他說：“我媽會跳舞？”
管家跟著龍家好多年了，自然知道這些事。
“是青蓮舞團的領舞，後來嫁給了老爺，就把工作辭了。”管家往前走兩步，“少爺，這藥......”
龍居半坐起身，抽出兩團紙，往藥裏一扔。
管家：“......”
龍居沒給北望打電話，倒是找了杜老板，杜老板混了這麽多年富貴圈，知道二代們都在乎什麽，就說：“少爺放心，北望姑娘幹凈著呢，客人們喜歡經驗豐富的，她這麽火，純粹是會跟人聊天，可聽話了，少爺您......”
龍居卻不耐煩地打斷，“沒問你這個，你們那教些什麽？”
“按摩、理療、催眠......”
“教跳舞嗎？”
“教啊，北望跳得可好了。”
杜老板原以為這麽說會得到龍居的讚賞，沒想到那頭陷入了可怕的沈寂。
龍居掛了電話，夢裏那如同詛咒般的話在此刻空然炸開。
此後的幾天，龍居見藥就砸，飯來了就扔，管家使盡了法子才讓他勉強吃兩口。可人生著病，營養又跟不上，再好的體力也會被消耗掉，於是他壯著膽子找來了林維。
林維來的時候，他正圍著圍巾坐在窗邊看雪，他的窗戶很大，雪花像是可以飄進來。
等林維走近了才發現，雪花真飄進來了，這變態把窗戶打開了。
“我倆鬧得最厲害那陣，也沒見你瘦成這樣。”林維把窗戶關上，“怎麽了，愛上她了？”
“愛死她了。”
同樣的話，林維這次聽就不是同樣的味道，這次多了點人情味兒，多了點求饒。
龍居自己也許不知道為什麽，可林維知道。他跟龍居掰扯了這麽多年，最知道他缺的是什麽。
他缺愛。
林維小時候給他遞塊餅幹都能被他惦記這麽多年，遇見北望那樣的，他差不多可以直接宣告去死。
“別把人當媽。”
“別逼我抽你。”
“急了。”林維看向他頸間，那條圍巾似乎還冒著北望的香味，“我來打電話。”
“老楊。”
管家恭敬地走了過來。
“送客。”
管家看向林維，心想這回怎麽林少爺也不好使了，正納悶著，林維起身，丟給老楊一個號碼，“等你家少爺快死的時候打。”
又過了三天，老楊家的少爺真的快死了，老楊就撥通了那個號碼，說明了情況，問人願不願意過來，開車去接。
人說：“我現在不方便，帶孩子呢。”
老楊斟酌再三：“龍家的種，還是不要漂泊在外的好。”
“不是他的，是我撿的。”
這姑娘說話溫溫柔柔的，像早晨剛起床時餐桌上冒出上的奶泡，暖胃，老楊加了把勁兒，“家裏人多，能帶孩子，您就在家等著，我讓司機過去。”
北望被三個人請了過來。
孩子也來了。
龍居是被孩子身上的奶味兒熏醒的，他睜眼的時候表情特別不耐煩，以為是老楊在藥裏加尿了，正要罵，一孩子奶聲奶氣地朝他身上拱。
他把孩子推一邊，孩子哭了起來，吵得他頭疼，他煩躁地摁鈴，進來的卻不是老楊。
北望第一反應是去抱孩子，這讓龍居心情更壞了，他指著孩子，“別哭了，再哭嘴撕爛。”
“你幹嘛對他這麽兇。”
“你幹嘛對他這麽好。”
“他只是個孩子。”
龍居把自個兒悶在被子裏，“哦。”
北望哄好孩子，被窩裏的人還沒出來，她怕他悶死，讓老楊來把孩子抱走，又掀開他的被角，剛看見人，就被拉了進去。
龍家到處都是暖氣，北望進門幾分鐘就熱得不行，老楊給她遞了件衣服，女士的，是龍居姑姑嫌品牌方送的太多，家裏放不下，特意塞過來的。
龍居那會兒說家裏沒人用，遲早扔火堆裏，但此時這衣服穿在北望身上，燒得他像火。
他摸著那幾乎跟皮膚融為一體的觸感，不滿：“脫掉，騷。”
北望低頭看了眼，“還好吧，都穿好一會兒了。”
於是龍居拖著病懨懨的身子，走到專門放他姑姑衣服的房間，打開衣櫃，挑一堆嚴實的衣服過來。
“看著穿，明天帶你去買。”
“幹嘛這麽浪費，這不是有的穿嗎，而且我也有自己的衣服。”
“給你買東西還不喜歡。”
“我不喜歡浪費。”
龍居皺眉，他以往那信手拈來對付女孩子的招數在她這全部失了靈。
他把她壓進被窩，開始吻她，少年被燒得迷糊，夢裏的場景就更加真實，他怕她長出翅膀，怕她飛，以往跟林維糾纏的時候，他恨不能把他鎖起來，但縱使體內噩夢因子再泛濫，他也不做囚禁人的事兒。
低級。
但如果，她真長翅膀了，他想拴住她，這是第一次，他具體地感受到了林維跟她的區別。
北望感受到他身上多燙，推他，“你別。”
“親也不行？”
“你都把我衣服脫了。”
“脫了親。”
“沒有這樣的。”
於是他把她內褲也脫了。
“光溜溜地親。”
“龍居。”
他真是只親她，把她當藥似的，抑制他多年的變態成分，縫合他內心的千瘡百孔。雪花又在飄，空氣中卻有了春天的味道。
親完，北望渾身發疼，她半支起身子，長發鋪在肩頭，掩著身上的牙印，
“你變態。”
“我變態就帶病幹你了。”
“你就是變態。”
除了沒進去，北望被他弄得差不多了，她沒勁起來，胳膊撐了好幾下，最終摔倒在他床上。
龍居起身，撈起被子把她蓋上，“睡會兒。”
“你幹嘛去？”
“吃藥。”
龍非呈看見兒子下來，抱孩子的姿勢沒變，“我以為你這輩子死林維身上了，還知道提前給我弄個孩子回來。”
“就是我的種，好好養。”龍居看向老楊，“藥呢？”
“啊？”老楊震了一下，這少爺不知道，前陣子開的藥全被他扔了，他又不讓醫生上門，現在藥沒了。
“沒了？”龍居聽完十分不滿，“病死我得了。”
“少爺......”
“別叫醫生，別給我熬藥，什麽時候我倒頭，你們什麽時候讓這孩子繼位。”
老楊還哪敢耽擱，連忙出去叫醫生了，拆藥包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終於把藥熬了出來，送到樓上，敲少爺門，少爺只開了一條縫。
老楊為難：“端不進去啊。”
“讓你進來了嗎？”龍居就隔著這條縫，伸手，把藥喝完，再關上。
老楊被門撞到了頭，另一名管家數落他，“裏面有人，你敢進去啊？”
“林維少爺在的時候我就能進，我以為......”
“你傻啊，你家少爺什麽時候願意弄個孩子養了，老爺以為他跟林維少爺來真的時候，求他多少次，他連借種都不願意，老爺一度以為龍家要絕後了。”
“這孩子也不是他的啊。”
“瞧你說的，不是他的他能願意養？你沒聽他跟老爺說嗎，那就是他的種。”
老楊還想繼續說，門從裏面被砸了一下，隔音也擋不住那聲吼：“舌頭多餘就去割！”
嚇得兩個人連忙跑下去。
晚上，孩子認人，只有在北望懷裏他才安靜。龍居想扔孩子，手剛碰到他他就玩命地哭了起來。
北望兩頭都要哄，哄到孩子熟悉了龍居身上的味道時，房間才安靜了下來。
這會兒換龍居抱孩子，他抱得笨拙且不耐煩，北望生怕他把孩子扔了，就拽他胳膊，“我休息會兒，你對他好點兒。”
他半理不理地“嗯”了一聲。
到了半夜，孩子還很精神，龍居煩了，在屋子裏轉著圈，然後跟孩子說：“叫爸爸。”
“你不說我是他姐嗎？”
“你也叫爸爸。”
北望咬了咬唇沒理他。
等孩子昏昏欲睡時，龍居捏了他一把，“別睡，叫姐夫。”
......
龍居病好了之後，北望就走了，龍居沒找過她。
他就是想熬。
林維沒熬死他，他想看看北望能不能把他熬死。
事實證明，他被熬死了，在他聞到枕頭上留著她的發香的時候，命脈就急速飛漲。
他掏出手機打電話。
十七個。
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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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發燒的第七個小時，沒吃藥，窗簾拉得嚴實，屋內黑漆漆的，只能聽到電器設備在運作以及龍居偶爾的一聲“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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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演變成了他端著藥在自言自語，而少爺在裏面蒙著被子，忍受著身子骨的疼，又耐著皮膚上游走的汗，最後在燥熱的體溫中拿起手機。
想撥，手指在摁到名字的時候頓住，身子骨酸溜溜的，側了個身，手機滑在耳邊，周圍靜了幾秒，敲門聲就更顯突兀。
他幾乎縮成了一團。
慢慢地，他做夢了，夢裏他沖破母親的肚子鉆出來，他渾身是血，表情卻很純真，他歪著頭，不明白這是怎麽了。
倏地，耳旁傳來謾罵聲，那一道道狠厲的目光像午夜索命的無常，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畫面一轉，他來到父母結婚的那個晚上，爺爺拍著父親的肩頭，說：“女人會跳舞不好，太招搖，像蝴蝶，飛走了就捉不住了。結婚以後啊，你就把她關在家裏，斷了她的交友圈，她就折了翅膀，只能依附你。”
不一會兒，又到了小時候，他眼睛成天盯在一個女生身上，父親總不以為意地說：“如果你想困住一個女孩兒，就別讓她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他向來不聽家長的話，可在夢裏，那種叮囑竟然那麽清晰，可怕得像惡魔下的咒，一遍一遍在腦海中滾動。
以至於他醒來時，一陣恍惚，摁鈴，讓管家進來，管家端著藥，正想開口，就聽他說：“我媽會跳舞？”
管家跟著龍家好多年了，自然知道這些事。
“是青蓮舞團的領舞，後來嫁給了老爺，就把工作辭了。”管家往前走兩步，“少爺，這藥......”
龍居半坐起身，抽出兩團紙，往藥裏一扔。
管家：“......”
龍居沒給北望打電話，倒是找了杜老板，杜老板混了這麽多年富貴圈，知道二代們都在乎什麽，就說：“少爺放心，北望姑娘幹凈著呢，客人們喜歡經驗豐富的，她這麽火，純粹是會跟人聊天，可聽話了，少爺您......”
龍居卻不耐煩地打斷，“沒問你這個，你們那教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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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跳舞嗎？”
“教啊，北望跳得可好了。”
杜老板原以為這麽說會得到龍居的讚賞，沒想到那頭陷入了可怕的沈寂。
龍居掛了電話，夢裏那如同詛咒般的話在此刻空然炸開。
此後的幾天，龍居見藥就砸，飯來了就扔，管家使盡了法子才讓他勉強吃兩口。可人生著病，營養又跟不上，再好的體力也會被消耗掉，於是他壯著膽子找來了林維。
林維來的時候，他正圍著圍巾坐在窗邊看雪，他的窗戶很大，雪花像是可以飄進來。
等林維走近了才發現，雪花真飄進來了，這變態把窗戶打開了。
“我倆鬧得最厲害那陣，也沒見你瘦成這樣。”林維把窗戶關上，“怎麽了，愛上她了？”
“愛死她了。”
同樣的話，林維這次聽就不是同樣的味道，這次多了點人情味兒，多了點求饒。
龍居自己也許不知道為什麽，可林維知道。他跟龍居掰扯了這麽多年，最知道他缺的是什麽。
他缺愛。
林維小時候給他遞塊餅幹都能被他惦記這麽多年，遇見北望那樣的，他差不多可以直接宣告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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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看向林維，心想這回怎麽林少爺也不好使了，正納悶著，林維起身，丟給老楊一個號碼，“等你家少爺快死的時候打。”
又過了三天，老楊家的少爺真的快死了，老楊就撥通了那個號碼，說明了情況，問人願不願意過來，開車去接。
人說：“我現在不方便，帶孩子呢。”
老楊斟酌再三：“龍家的種，還是不要漂泊在外的好。”
“不是他的，是我撿的。”
這姑娘說話溫溫柔柔的，像早晨剛起床時餐桌上冒出上的奶泡，暖胃，老楊加了把勁兒，“家裏人多，能帶孩子，您就在家等著，我讓司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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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居是被孩子身上的奶味兒熏醒的，他睜眼的時候表情特別不耐煩，以為是老楊在藥裏加尿了，正要罵，一孩子奶聲奶氣地朝他身上拱。
他把孩子推一邊，孩子哭了起來，吵得他頭疼，他煩躁地摁鈴，進來的卻不是老楊。
北望第一反應是去抱孩子，這讓龍居心情更壞了，他指著孩子，“別哭了，再哭嘴撕爛。”
“你幹嘛對他這麽兇。”
“你幹嘛對他這麽好。”
“他只是個孩子。”
龍居把自個兒悶在被子裏，“哦。”
北望哄好孩子，被窩裏的人還沒出來，她怕他悶死，讓老楊來把孩子抱走，又掀開他的被角，剛看見人，就被拉了進去。
龍家到處都是暖氣，北望進門幾分鐘就熱得不行，老楊給她遞了件衣服，女士的，是龍居姑姑嫌品牌方送的太多，家裏放不下，特意塞過來的。
龍居那會兒說家裏沒人用，遲早扔火堆裏，但此時這衣服穿在北望身上，燒得他像火。
他摸著那幾乎跟皮膚融為一體的觸感，不滿：“脫掉，騷。”
北望低頭看了眼，“還好吧，都穿好一會兒了。”
於是龍居拖著病懨懨的身子，走到專門放他姑姑衣服的房間，打開衣櫃，挑一堆嚴實的衣服過來。
“看著穿，明天帶你去買。”
“幹嘛這麽浪費，這不是有的穿嗎，而且我也有自己的衣服。”
“給你買東西還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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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居皺眉，他以往那信手拈來對付女孩子的招數在她這全部失了靈。
他把她壓進被窩，開始吻她，少年被燒得迷糊，夢裏的場景就更加真實，他怕她長出翅膀，怕她飛，以往跟林維糾纏的時候，他恨不能把他鎖起來，但縱使體內噩夢因子再泛濫，他也不做囚禁人的事兒。
低級。
但如果，她真長翅膀了，他想拴住她，這是第一次，他具體地感受到了林維跟她的區別。
北望感受到他身上多燙，推他，“你別。”
“親也不行？”
“你都把我衣服脫了。”
“脫了親。”
“沒有這樣的。”
於是他把她內褲也脫了。
“光溜溜地親。”
“龍居。”
他真是只親她，把她當藥似的，抑制他多年的變態成分，縫合他內心的千瘡百孔。雪花又在飄，空氣中卻有了春天的味道。
親完，北望渾身發疼，她半支起身子，長發鋪在肩頭，掩著身上的牙印，
“你變態。”
“我變態就帶病幹你了。”
“你就是變態。”
除了沒進去，北望被他弄得差不多了，她沒勁起來，胳膊撐了好幾下，最終摔倒在他床上。
龍居起身，撈起被子把她蓋上，“睡會兒。”
“你幹嘛去？”
“吃藥。”
龍非呈看見兒子下來，抱孩子的姿勢沒變，“我以為你這輩子死林維身上了，還知道提前給我弄個孩子回來。”
“就是我的種，好好養。”龍居看向老楊，“藥呢？”
“啊？”老楊震了一下，這少爺不知道，前陣子開的藥全被他扔了，他又不讓醫生上門，現在藥沒了。
“沒了？”龍居聽完十分不滿，“病死我得了。”
“少爺......”
“別叫醫生，別給我熬藥，什麽時候我倒頭，你們什麽時候讓這孩子繼位。”
老楊還哪敢耽擱，連忙出去叫醫生了，拆藥包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終於把藥熬了出來，送到樓上，敲少爺門，少爺只開了一條縫。
老楊為難：“端不進去啊。”
“讓你進來了嗎？”龍居就隔著這條縫，伸手，把藥喝完，再關上。
老楊被門撞到了頭，另一名管家數落他，“裏面有人，你敢進去啊？”
“林維少爺在的時候我就能進，我以為......”
“你傻啊，你家少爺什麽時候願意弄個孩子養了，老爺以為他跟林維少爺來真的時候，求他多少次，他連借種都不願意，老爺一度以為龍家要絕後了。”
“這孩子也不是他的啊。”
“瞧你說的，不是他的他能願意養？你沒聽他跟老爺說嗎，那就是他的種。”
老楊還想繼續說，門從裏面被砸了一下，隔音也擋不住那聲吼：“舌頭多餘就去割！”
嚇得兩個人連忙跑下去。
晚上，孩子認人，只有在北望懷裏他才安靜。龍居想扔孩子，手剛碰到他他就玩命地哭了起來。
北望兩頭都要哄，哄到孩子熟悉了龍居身上的味道時，房間才安靜了下來。
這會兒換龍居抱孩子，他抱得笨拙且不耐煩，北望生怕他把孩子扔了，就拽他胳膊，“我休息會兒，你對他好點兒。”
他半理不理地“嗯”了一聲。
到了半夜，孩子還很精神，龍居煩了，在屋子裏轉著圈，然後跟孩子說：“叫爸爸。”
“你不說我是他姐嗎？”
“你也叫爸爸。”
北望咬了咬唇沒理他。
等孩子昏昏欲睡時，龍居捏了他一把，“別睡，叫姐夫。”
......
龍居病好了之後，北望就走了，龍居沒找過她。
他就是想熬。
林維沒熬死他，他想看看北望能不能把他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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