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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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鐘笙？！”
鐘菱已經做好魚死網破, 拼上自己讓林聽嵐逃走地準備了。
不管怎麽樣，就算鐘大柱不在京城，但祁珩現在可還沒有進考場, 怎麽也能把她救出來。
但是她是真的沒想到, 在她們出門前還在店裏吃豬腳飯的鐘笙會出現在這裏。
“鐘笙……”
陳王低斂眼眸, 對面前的青年恨得咬牙切齒。
他確實能在京城裏橫著走，但是鐘笙卻是他暫時動不得的人。
這廝可現在還住在宮裏呢, 聽說是被禁軍統領陸青看著的。
眼下正是重建赤北軍的關鍵時期, 皇帝可還盯著鐘笙，在這裏起沖突，可不就是又給了皇帝削藩的借口。
“陳王又在這裏幹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陳王還要考慮一下自己能不能動鐘笙, 但是鐘笙可是一點也不在乎, 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索性就囂張到底。
陳王指著他的鼻子怒罵道：“你個紈絝！”
鐘笙坦然地攤手, 跨過了還在地上哼哼地唐之毅, 擋在了鐘菱身前，義正言辭道。
“我是紈絝了一點, 但是我可幹不出強搶民女這傷風敗俗的事來。”
雖然他的表情是欠揍了一點, 但是他說的，卻是是實話。
鐘笙雖然紈絝, 但也是個有道德的紈絝。他在外面做出損害他人財產的行為後，甚至會第一時間給予賠償。
因此雖然紈絝的名聲大，眾人卻也是並不厭惡憎恨他的。
眼看著那仙子一般的姑娘就在眼前，但卻硬是被鐘笙攔在了身後。
陳王恨不得將鐘笙撕碎了, 卻還是理智尚存的, 帶著唐之毅離開了。
他就是臨時起意，瞧見了那仙子一般的人, 才跟過來的。
若是知道鐘菱在，他定要多帶些人馬來才行。
唐之毅一瘸一拐地跟在陳王身後，頗為不甘道：“殿下……殿下，就這樣算了嗎？”
他在看見躲在林聽嵐身後的小少年時，就已經挪不開眼了，見陳王如此輕易的就放棄，唐之毅幾乎要咬碎了一口牙。
他一開口，像是在陳王的火氣上澆了一潑油。
陳王一甩袖子，怒喝道：“那你想怎麽辦，你去把鐘笙攔下來？”
唐之毅被這火氣嚇得一顫，瞬間清醒了許多，他顫顫巍巍地躬身請罪。
“等到春闈的時候，她們一個都逃不掉。”
……
“這幾日你就呆在食肆裏，別出去走動了。起碼在食肆裏，他不敢輕舉妄動。”
鐘笙撿起被丟在地上的食盒，朝著鐘菱道：“陳王喜歡來陰的，他之前就是這樣搶掠別人家的姑娘的，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松下一口氣後的林聽嵐才恍然明白過來，陳王是沖著她來的。
林聽嵐臉色難看，她不過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哪碰到過這樣的事情啊。若不是溫書語還緊緊握著她的手，她都想靠著墻緩一緩，消化一下這突如其來的噩耗。
“這是我的問題，小鐘姑娘，我不能再來小食肆了。”
鐘菱在和鐘笙商討著先送林聽嵐和溫書語回客棧，聽到林聽嵐的話，鐘菱忙制止道：“不可以！”
陳王已經看到林聽嵐，並且很明顯的起了別的心思。
鐘菱身後有錯綜覆雜的人際關系，小食肆更是有禦賜的名聲在。
陳王不敢輕易對鐘菱下手，但是在溫謹言成為狀元之前，林聽嵐一家一旦對上陳王，就是待宰的羔羊。
鐘笙也明白其中的關系，他護送著幾人往外走去，朝著林聽嵐正色道：“陳王手段多，且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你在京城若是有其他的人脈，那就暫且去躲一躲，若是沒有，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鐘笙收斂起笑意的時候，眉眼之間的神采，叫鐘菱覺得莫名其妙的熟悉。
她來不及多想，就聽見林聽嵐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哽咽：“就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這是我們第一次來京城，哪有什麽人脈啊。”
“我就是你的人脈！”
鐘菱忙開口道：“你就待在小食肆裏，天天在櫃臺露面，陳王不敢當眾做什麽的。”
這確實是個辦法，陳王搶掠婦女的行為，都是在暗處的。小食肆裏的信息輿論流轉速度很快，若是可以宣揚，對陳王的名聲絕對能產生影響。
但是這樣的話，風險全部都落在了鐘菱的身上。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陳王會不會狠下心來，不管不顧的來小食肆搶人。
鐘笙有些不讚同鐘菱的決定，但他沒有當即就說出來，而是在送鐘菱回到小食肆的時候，才和她說出心中的顧慮。
“這對你來說，完全是一樁不必要的麻煩事。”
“不是麻煩。”鐘菱輕輕搖了搖頭：“陳王已經盯上我了，甚至可能圍著我在設局。幫他們，也是在幫我自己。何況，只要過了會試，就會變好的。”
只要溫謹言能夠成為狀元，那他就會成為刺向陳王最銳利的那一柄劍。
“今日多謝你了。”
鐘菱仰頭，朝著鐘笙認真道謝。
雖然鐘笙沒說，但是他能那麽及時的出現在那條小巷子裏，應該是一路跟在他們身後的。
這一份護送的好意，倒是救了她們。
鐘笙撓了撓頭，似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應鐘菱的感謝，只好生硬地扯開了話題。
“你多加小心，我總覺得陳王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
以鐘菱對陳王的了解，他確實不可能善罷甘休。
雖然鐘笙傳達了想要讓鐘菱帶著林聽嵐去避避風頭的意思，但是鐘菱還是拒絕了。
小食肆開在這裏，韓師傅和昭昭他們都已經成為了鐘菱的軟肋。
她若是離開了，陳王說不定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對他們下手。
月色清朗，將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陳王的出現，叫鐘菱堆積了一天的喜悅一下子被沖散了。
近日發生的一切，都在提醒著她，很多事情已經和上一世不一樣了。
鐘菱怔怔地盯著鞋尖，思緒飄飛。
一直到走在她身側的鐘笙停下腳步，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已經到小食肆的後門了。
她擡頭的一瞬間，月光之下她的臉色格外蒼白。
眼中的無措和茫然，叫鐘笙直皺眉。
“你真的不打算走？”
“我走不了的。”鐘菱搖了搖頭，她扯出一絲笑，擡手拍了拍鐘笙的肩膀，故作輕松道：“等你監工回來，來小食肆請你吃飯。”
鐘笙垂眸看著她，良久才應下。
“好。”
……
雖然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是鐘菱還是有些擔心並不知情的韓師傅他們。
鐘菱挨個囑咐了他們，這段時間不要外出，夜裏要鎖好門，千萬要註意安全。
做完這些後，鐘菱又特意將那個記著她前世收集的，陳王違法犯罪證據的賬本，和宋昭昭強調了一遍賬本的位置。
她思來想去，沒有告訴他們實情，只是說了春闈期間京城人多，可能會有些混亂。
等會試開始，溫謹言進了考場之後，鐘菱還想把林聽嵐和溫書語接到小食肆來住。
甚至，鐘菱連夜收拾出了房間來。
她坐在院子裏，望著天邊的月亮，只覺得有些恍惚。
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緊張的感覺了，脊背的肌肉繃得很緊，有幾分窒息的叫人喘不上氣。
月亮依舊是那個月亮，但是鐘菱所在的小院，卻不是陳王府裏的那個院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嘆息。
雖然在別人面前，她一直冷靜且思路清晰。
明明也都安排好了一切。
但是等到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的懷疑。
真的會沒事嗎？
真的能夠守住這一切嗎？
這樣的念頭一旦產生，就開始在腦子裏亂竄。
她以一種極其放松的姿勢，癱坐在椅子裏，一直到院子裏響起一整敲門聲，才將她喚回了神。
這個時間，後廚不應該正忙嗎？
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敲門？
鐘菱陡然警惕了起來，她喚來蛋羹，小心翼翼的打開一絲門縫。
幾日不見的祁珩披著月光，站在門口。
他的眼眸之中帶著笑意，滿懷著期待和歡喜的看向鐘菱，微微下垂的眼尾，溫柔的叫鐘菱心跳空了一拍。
“快進來吧。”
鐘菱低頭推門，掩飾了一下子自己一瞬間的失態。
“你怎麽來了。”
祁珩揉了揉眉心，柔聲道：“明日便要進貢院了，想著得有小半個月不能見你，便偷偷過來了。”
他說這話時，月光在他的眼眸裏泛起粼粼波光。
“下午的事情，鐘笙跟我說了。我帶了兩個侍衛給你，是從禁軍退下來的，身手還不錯。”
鐘菱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的顧慮，你選擇留在這裏也是一個正確選擇。”
他別開目光，深呼吸了幾口，才重新看向鐘菱：“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而且真的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的話。你一定要以自己為優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祁珩應該是知道了鐘菱想要用自己拖延時間，為林聽嵐爭取逃跑時間的事情了。
前世刑場上的記憶化作幾幀定格的畫面，在鐘菱腦海裏一閃而過。
死亡的恐懼悄然攀上鐘菱的脊背，在這樣的陰冷情緒之下，祁珩的關心顯得格外的灼熱。
鐘菱開口的時候，聲音中有一絲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顫抖：“我知道了。”
祁珩本就是偷偷跑出來的，見了鐘菱一面後，交代幾句後，便又要趕回翰林院了。
送他出門的時候，鐘菱的腳步變得沈重綿長了起來。
她私心希望這段路能夠再長一點，和祁珩在一起時候的那安心的感覺，能夠多停留一會。
等到祁珩踏出門時，鐘菱近乎是貼著他的衣袖在挪步子了。
很少見鐘菱有這般孩子氣的舉動，祁珩失笑，下意識地擡手將她攬進了懷裏。
砰然跳動的兩顆心臟，在月光下緊緊相貼。
“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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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菱已經做好魚死網破, 拼上自己讓林聽嵐逃走地準備了。
不管怎麽樣，就算鐘大柱不在京城，但祁珩現在可還沒有進考場, 怎麽也能把她救出來。
但是她是真的沒想到, 在她們出門前還在店裏吃豬腳飯的鐘笙會出現在這裏。
“鐘笙……”
陳王低斂眼眸, 對面前的青年恨得咬牙切齒。
他確實能在京城裏橫著走，但是鐘笙卻是他暫時動不得的人。
這廝可現在還住在宮裏呢, 聽說是被禁軍統領陸青看著的。
眼下正是重建赤北軍的關鍵時期, 皇帝可還盯著鐘笙，在這裏起沖突，可不就是又給了皇帝削藩的借口。
“陳王又在這裏幹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陳王還要考慮一下自己能不能動鐘笙, 但是鐘笙可是一點也不在乎, 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索性就囂張到底。
陳王指著他的鼻子怒罵道：“你個紈絝！”
鐘笙坦然地攤手, 跨過了還在地上哼哼地唐之毅, 擋在了鐘菱身前，義正言辭道。
“我是紈絝了一點, 但是我可幹不出強搶民女這傷風敗俗的事來。”
雖然他的表情是欠揍了一點, 但是他說的，卻是是實話。
鐘笙雖然紈絝, 但也是個有道德的紈絝。他在外面做出損害他人財產的行為後，甚至會第一時間給予賠償。
因此雖然紈絝的名聲大，眾人卻也是並不厭惡憎恨他的。
眼看著那仙子一般的姑娘就在眼前，但卻硬是被鐘笙攔在了身後。
陳王恨不得將鐘笙撕碎了, 卻還是理智尚存的, 帶著唐之毅離開了。
他就是臨時起意，瞧見了那仙子一般的人, 才跟過來的。
若是知道鐘菱在，他定要多帶些人馬來才行。
唐之毅一瘸一拐地跟在陳王身後，頗為不甘道：“殿下……殿下，就這樣算了嗎？”
他在看見躲在林聽嵐身後的小少年時，就已經挪不開眼了，見陳王如此輕易的就放棄，唐之毅幾乎要咬碎了一口牙。
他一開口，像是在陳王的火氣上澆了一潑油。
陳王一甩袖子，怒喝道：“那你想怎麽辦，你去把鐘笙攔下來？”
唐之毅被這火氣嚇得一顫，瞬間清醒了許多，他顫顫巍巍地躬身請罪。
“等到春闈的時候，她們一個都逃不掉。”
……
“這幾日你就呆在食肆裏，別出去走動了。起碼在食肆裏，他不敢輕舉妄動。”
鐘笙撿起被丟在地上的食盒，朝著鐘菱道：“陳王喜歡來陰的，他之前就是這樣搶掠別人家的姑娘的，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松下一口氣後的林聽嵐才恍然明白過來，陳王是沖著她來的。
林聽嵐臉色難看，她不過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哪碰到過這樣的事情啊。若不是溫書語還緊緊握著她的手，她都想靠著墻緩一緩，消化一下這突如其來的噩耗。
“這是我的問題，小鐘姑娘，我不能再來小食肆了。”
鐘菱在和鐘笙商討著先送林聽嵐和溫書語回客棧，聽到林聽嵐的話，鐘菱忙制止道：“不可以！”
陳王已經看到林聽嵐，並且很明顯的起了別的心思。
鐘菱身後有錯綜覆雜的人際關系，小食肆更是有禦賜的名聲在。
陳王不敢輕易對鐘菱下手，但是在溫謹言成為狀元之前，林聽嵐一家一旦對上陳王，就是待宰的羔羊。
鐘笙也明白其中的關系，他護送著幾人往外走去，朝著林聽嵐正色道：“陳王手段多，且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你在京城若是有其他的人脈，那就暫且去躲一躲，若是沒有，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鐘笙收斂起笑意的時候，眉眼之間的神采，叫鐘菱覺得莫名其妙的熟悉。
她來不及多想，就聽見林聽嵐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哽咽：“就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這是我們第一次來京城，哪有什麽人脈啊。”
“我就是你的人脈！”
鐘菱忙開口道：“你就待在小食肆裏，天天在櫃臺露面，陳王不敢當眾做什麽的。”
這確實是個辦法，陳王搶掠婦女的行為，都是在暗處的。小食肆裏的信息輿論流轉速度很快，若是可以宣揚，對陳王的名聲絕對能產生影響。
但是這樣的話，風險全部都落在了鐘菱的身上。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陳王會不會狠下心來，不管不顧的來小食肆搶人。
鐘笙有些不讚同鐘菱的決定，但他沒有當即就說出來，而是在送鐘菱回到小食肆的時候，才和她說出心中的顧慮。
“這對你來說，完全是一樁不必要的麻煩事。”
“不是麻煩。”鐘菱輕輕搖了搖頭：“陳王已經盯上我了，甚至可能圍著我在設局。幫他們，也是在幫我自己。何況，只要過了會試，就會變好的。”
只要溫謹言能夠成為狀元，那他就會成為刺向陳王最銳利的那一柄劍。
“今日多謝你了。”
鐘菱仰頭，朝著鐘笙認真道謝。
雖然鐘笙沒說，但是他能那麽及時的出現在那條小巷子裏，應該是一路跟在他們身後的。
這一份護送的好意，倒是救了她們。
鐘笙撓了撓頭，似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應鐘菱的感謝，只好生硬地扯開了話題。
“你多加小心，我總覺得陳王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
以鐘菱對陳王的了解，他確實不可能善罷甘休。
雖然鐘笙傳達了想要讓鐘菱帶著林聽嵐去避避風頭的意思，但是鐘菱還是拒絕了。
小食肆開在這裏，韓師傅和昭昭他們都已經成為了鐘菱的軟肋。
她若是離開了，陳王說不定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對他們下手。
月色清朗，將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陳王的出現，叫鐘菱堆積了一天的喜悅一下子被沖散了。
近日發生的一切，都在提醒著她，很多事情已經和上一世不一樣了。
鐘菱怔怔地盯著鞋尖，思緒飄飛。
一直到走在她身側的鐘笙停下腳步，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已經到小食肆的後門了。
她擡頭的一瞬間，月光之下她的臉色格外蒼白。
眼中的無措和茫然，叫鐘笙直皺眉。
“你真的不打算走？”
“我走不了的。”鐘菱搖了搖頭，她扯出一絲笑，擡手拍了拍鐘笙的肩膀，故作輕松道：“等你監工回來，來小食肆請你吃飯。”
鐘笙垂眸看著她，良久才應下。
“好。”
……
雖然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是鐘菱還是有些擔心並不知情的韓師傅他們。
鐘菱挨個囑咐了他們，這段時間不要外出，夜裏要鎖好門，千萬要註意安全。
做完這些後，鐘菱又特意將那個記著她前世收集的，陳王違法犯罪證據的賬本，和宋昭昭強調了一遍賬本的位置。
她思來想去，沒有告訴他們實情，只是說了春闈期間京城人多，可能會有些混亂。
等會試開始，溫謹言進了考場之後，鐘菱還想把林聽嵐和溫書語接到小食肆來住。
甚至，鐘菱連夜收拾出了房間來。
她坐在院子裏，望著天邊的月亮，只覺得有些恍惚。
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緊張的感覺了，脊背的肌肉繃得很緊，有幾分窒息的叫人喘不上氣。
月亮依舊是那個月亮，但是鐘菱所在的小院，卻不是陳王府裏的那個院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嘆息。
雖然在別人面前，她一直冷靜且思路清晰。
明明也都安排好了一切。
但是等到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的懷疑。
真的會沒事嗎？
真的能夠守住這一切嗎？
這樣的念頭一旦產生，就開始在腦子裏亂竄。
她以一種極其放松的姿勢，癱坐在椅子裏，一直到院子裏響起一整敲門聲，才將她喚回了神。
這個時間，後廚不應該正忙嗎？
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敲門？
鐘菱陡然警惕了起來，她喚來蛋羹，小心翼翼的打開一絲門縫。
幾日不見的祁珩披著月光，站在門口。
他的眼眸之中帶著笑意，滿懷著期待和歡喜的看向鐘菱，微微下垂的眼尾，溫柔的叫鐘菱心跳空了一拍。
“快進來吧。”
鐘菱低頭推門，掩飾了一下子自己一瞬間的失態。
“你怎麽來了。”
祁珩揉了揉眉心，柔聲道：“明日便要進貢院了，想著得有小半個月不能見你，便偷偷過來了。”
他說這話時，月光在他的眼眸裏泛起粼粼波光。
“下午的事情，鐘笙跟我說了。我帶了兩個侍衛給你，是從禁軍退下來的，身手還不錯。”
鐘菱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的顧慮，你選擇留在這裏也是一個正確選擇。”
他別開目光，深呼吸了幾口，才重新看向鐘菱：“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而且真的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的話。你一定要以自己為優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祁珩應該是知道了鐘菱想要用自己拖延時間，為林聽嵐爭取逃跑時間的事情了。
前世刑場上的記憶化作幾幀定格的畫面，在鐘菱腦海裏一閃而過。
死亡的恐懼悄然攀上鐘菱的脊背，在這樣的陰冷情緒之下，祁珩的關心顯得格外的灼熱。
鐘菱開口的時候，聲音中有一絲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顫抖：“我知道了。”
祁珩本就是偷偷跑出來的，見了鐘菱一面後，交代幾句後，便又要趕回翰林院了。
送他出門的時候，鐘菱的腳步變得沈重綿長了起來。
她私心希望這段路能夠再長一點，和祁珩在一起時候的那安心的感覺，能夠多停留一會。
等到祁珩踏出門時，鐘菱近乎是貼著他的衣袖在挪步子了。
很少見鐘菱有這般孩子氣的舉動，祁珩失笑，下意識地擡手將她攬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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