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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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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安時又從口袋裏扒拉扒拉, 摸出一片洋蔥皮:“證物。”

周行:“……”

季白:“……”

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安時趕緊去洗手間洗手,擺脫辣目手指。

周行和季白一起推門,傅淮深見了他們兩人也不意外。

周行放下手裏的黃菊花:“哥, 送你的。”

季白放下手裏的白菊花:“哥, 送你的。”

周行&季白:“哥,祝你早點康覆!”

傅淮深:“……”

一旁的秦影:“……”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祝早點送走呢。

傅淮深沈默片刻:“下次不要買花來了。”

季白:“怎麽了哥, 是我們買的花不夠漂亮嗎?”

傅淮深:“買的很漂亮, 只不過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

季白和周行不僅帶來了花, 還帶了水果來,聊了沒一會兒,季白便自告奮勇的出去洗蘋果。

秦影見狀,也跟著關上門:“我去幫忙。”

室內只餘周行和傅淮深兩人。

對視數秒後, 還是周行最先打破沈默,頗具暗示:“嫂子來得很快,特別著急, 連手都沒洗。”

傅淮深頷首:“我知道。”

這次輪到周行驚訝了:“你知道?”

他第一次暗示效果就這麽好?

傅淮深點頭:“嗯。”

他眼前驀地閃過安時朦朧的淚眼。

眼尾水紅, 漆黑的瞳仁像是被水過一番,毛絨絨又可憐巴巴,漂亮的臉上全是真心實意的擔憂。

傅淮深還記得,上一次他哭, 還是在母親的葬禮上。

而上一次有人這樣真心實意地擔心他,也是在母親還未去世前。

幾乎可以肯定,安時這樣熱烈的感情,早已超過了合同的範疇。

亦或者說, 早已超過了普通的合作關系。

沈默半晌,傅淮深道:“你說的沒錯。”

周行的腦袋高速運轉, 楞了一會兒,他突然福至心靈:“你是說,安時對你的感情?”

傅淮深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近偷偷補腦了?”

周行:“……”

他輕咳一聲:“你之前不是不承認嗎,害,這下終於認了吧?”

傅淮深沒什麽表情:“我只是不想隨意揣測別人,但是安時今天的反應……”

他沒再說什麽,周行卻反應過來了。

安時今天反應什麽了?

安時今天哭了。

可安時今天哭是因為沒洗手被洋蔥辣的。

周行欲言又止:“不過,其實安時今天哭……”

“我看見了。”傅淮深打斷他,淡淡,“我知道。”

“不是這個意思。”周行皺眉,“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

傅淮深擡眼:“我知道你和他關系不錯。”

周行:“其實吧,安時是因為……”洋蔥

傅淮深:“我之前也並不相信,但這一次,我不得不承認。”

周行:“……”

行吧。

這何嘗不是通過錯誤的方式得到正確的結果呢。

周行放棄解釋這個問題,反正對於他而言,這肯定是好事,他現在和安時是朋友,和傅淮深也是朋友,正所謂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他看不慣傅淮深之前否認的渣男態度,現在一切說開,說明有機會!

他充滿期待道:“那你決定怎麽辦?”

傅淮深漆黑的眉眼斂著,很是平靜:“你應該了解我的,我只遵循規則。”

周行一楞:“那……”

傅淮深微微後仰,表情淡漠,指尖輕叩金屬欄桿:“合同上已經說明,如果任何一方出現違規行為,合同終止。”

“而且,我不喜歡不遵守條約的行為,這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合作對象。”

傅淮深天生眉眼立體,瞳仁漆黑,像是無波古井一般,精致俊美的面容下,上位者的冰冷與刻薄顯露無遺,仿佛感情在他面前,只不過是和螻蟻一般廉價渺小。

周行聽明白了,心也涼了一大截,忍不住握了握拳:“那你準備怎麽辦?”

這麽長時間的飯搭子終究是錯付了?

傅淮深沒有一絲表情:“我當然會把安時……”

周行拍桌

喃風

:“你不能這麽對……”

傅淮深:“留在身邊。”

周行:“………”

你跟我擱這兒擱這兒呢?

傅淮深道:“安時年紀還小,不明白喜歡與習慣的區別,現在喜歡上我,也只是一時的依戀,我和他的協議並沒有結束,所以還有時間矯正過來,接下來我不會再限制他的交友,合同這一項廢除。”

周行聽完,直接給幹沈默了。

合著分析半天,從冷淡占有欲渣男,變成了放手型渣男。

他試圖點醒:“你真這麽大方?他和別的男的發展你也不會幹涉?”

傅淮深淡淡:“當然。”

周行:“……你知不知道人生其一法則,不要隨便立flag。”

傅淮深皺眉:“我說過的事,一定會做到。”

“……”

沈默半晌,周行欲言又止,恨鐵不成鋼的走了。

安時洗完手回來,正好和周行撞上。

看著周行一臉便秘的表情,安時斟酌片刻:“最近有去肛腸科看一看的計劃嗎?”

周行:“……”

安時貼心:“就在二樓哦。”

周行恨鐵不成鋼x2地走了。

“……”安時推門進來,傅淮深正低頭看些什麽。

安時道:“好點了麽?”

傅淮深點頭:“好多了。”停頓片刻,他又道,“你呢?”

安時楞了楞,反應過來是自己被洋蔥辣紅的眼睛。

沒想到周行連這個都和傅淮深說了。

他笑了笑:“已經沒事了,現在好很多。”

主要還是把辣目手指洗掉的緣故。

從根源進行了一個切斷。

傅淮深:“過來。”

安時乖乖移動過去。

傅淮深:“閉眼。”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安時眨巴了一下,闔上眼瞼。

片刻後,眼睛上方出現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那是傅淮深讓秦影買來的冰涼貼。

突然接觸到涼涼的東西,安時一個激靈,本來屁股就只坐了一個床邊,這下差點直接掉下去。

傅淮深反應極快,單手扣住他的腰把他摟上來了,安時的腦袋一下子杵到了傅淮深的面前。

甜絲絲的橙子香撲了個滿鼻,冰涼貼掉在一邊,安時的衣領被扯歪了一邊,精致鎖骨與大片皮膚白的直晃眼。

還沒來得及說話,房門突然被“砰”地從外打開,季白高聲:“蘋果我洗好……對不起走錯了!”

迅速退出關門。

安時:“……”

傅淮深:“……”

不知為什麽有些口幹,想起剛才的景象,傅淮深喉結滾動,伸手給人把衣服拽好了。

再開口,嗓音有些低:“……下次別穿大圓領。”

安時:“?”

傅淮深把清涼貼拿起來:“貼一會兒,腫了。”

安時甜甜一笑:“謝謝。”

季白抱著蘋果倉皇出門,正巧碰到了冷靜回來的周行。

周行:“怎麽了?”

季白搖搖頭:“沒什麽,小孩子看多了長針眼。”

周行:“?”

季白:“好了,我們不要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周行:“!!!”

渣男!

這麽點空還要打啵!

說好的遠離呢!

這邊,安時正想說話,門外突然傳來了周行的聲音。

“醫院不是法外之地!”

安時:“?”

傅淮深:“……”

手機響了兩聲,安時一看,是江芷蘭的視頻電話。

安時接通,江芷蘭那邊沒開攝像頭,只有聲音:“小時,你也在醫院吶?”

安時點點頭:“奶奶你別擔心,我在醫院陪著淮深呢。”

江芷蘭道:“那個臭小子呢,讓我看看。”

安時拿著手機,想了想,貼到傅淮深一旁,腦袋虛虛靠在傅淮深的肩膀:“這兒呢!”

兩張相當賞心悅目的臉同時出現在屏幕中,江芷蘭心情都好了不少。

看到自己的好大孫沒缺胳膊少腿,也沒纏上繃帶,江芷蘭欣慰道:“你小子,頭真硬。”

安時:“……”

“……”傅淮深深吸一口氣,“奶奶,我沒什麽事。”

江芷蘭道:“誒,看你生龍活虎的,我就知道,你不僅頭硬,命還硬……”

說著說著,江芷蘭的聲音便有些哽咽,安時一聽,心中動容,即使是如此樂觀的人,也會因為無法到達親人身邊而難過,趕緊安慰道:“奶奶,沒事的,醫生說只是有點擦傷和腦震蕩,你別太傷心……”

江芷蘭吸了吸鼻子:“嗯,我也沒多傷心,就是有點感冒。”

安時:“奶奶,這種時候就不要逞強了,你打開攝像頭,我們也看看……”

江芷蘭直接就給拒絕了:“這個可不行。”

安時心道這肯定是不想讓他們擔心……

江芷蘭:“我是怕你們看到我在度假心裏不平衡。”

話音剛落,就有一道年輕男人的聲音出現:“姐姐姐姐,一起來玩呀……”

安時:“……”是他多慮了。

江芷蘭應了一聲:“等淮深病養好了,你們也出來渡個假,年輕人還是要多感受一下人與自然。”

所以我們負責感受自然板塊對麽。

傅淮深點頭,江芷蘭這才掛了電話。

因為腦震蕩的原因,傅淮深要住院觀察幾天。

正巧到了晚飯時間,安時準備給傅淮深下去買點飯吃。

出門時,正巧碰到來送衣服的秦影。

秦影提著幾個紙袋子,見到安時,秦影趕緊道:“安先生,我來吧。”

安時:“沒事,我來就好,你不是剛回來嗎。”

秦影心中一暖:“沒關系,我來就……”

“還是我來吧。”安時垂眸羞澀,“主要是我著急去吃飯。”

現在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

秦影:“……”

安時順利下樓。

他中午只隨便吃了一點,現在過了幾個小時,早就餓了,醫院裏有一個食堂,就在一樓對面,安時盛電梯下來,準備買點盒飯吃吃。

他走到前臺,禮貌道:“我要這個菜和這個菜,再要兩個大雞腿。”

打飯的是一個中年人,聞言擡頭看了他一眼,手腳麻利地給他打菜,直接把整個菜盤打的滿滿當當。

安時震驚地看著還在試圖不停加菜的中年人,中年人問:“夠不夠孩子,不夠還有,夠不夠孩子……”

安時小雞啄米:“夠了夠了!”

安時拿過打包好的飯菜,有些感動:“沒想到你們這裏這麽量這麽大……”

中年人瀟灑一笑:“老板剛剛才罵完我。”

安時:“?”

中年人:“他應得的。”

安時:“……”

告別打飯俠,安時回了病房,傅淮深住的vip病房,病房不是很大,但卻是單間,很安靜,安時回來,就把飯往小桌子上一放。

他見過傅淮深吃公司的食堂,傅淮深不是挑剔的大少爺,所以應該不會嫌棄。

安時像是獻寶一樣,拿出飯盒:“今天我們有福了。”

傅淮深:“嗯?”

安時:“我遇見了打飯俠。”

他打開飯盒,菜仿佛泡了水的壓縮餅幹一樣,迅速湧出。

傅淮深沈默半晌:“這是打飯俠?”

安時:“不然呢?”

他又恍然大悟,表達肯定,“打飯俠是有一點養殖行業的天賦在身上的。”

傅淮深:“……”



吃完飯後,安時瞥見床頭上秦影送來的一疊衣服。

他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裏不僅有衣服,而且還有毛巾手帕之類的東西。

不過……

這些衣服有紅色的,還有綠色的,粉色的,黃色的,花花綠綠,應有盡有。

安時沈默了一會兒,怎麽說呢,小東西長的真別致。

季白正巧進來喊他,見到這麽一堆醜衣服,審美也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傅淮深也順勢暼來,沈默片刻,把秦影叫了進來。

四人看著醜衣服面面相覷。

秦影迅速棄暗投明:“傅總,這是周總買的。”

安時:“……”

季白:“……”

傅淮深:“……”

已經想到周行惡狠狠挑衣服的得意嘴臉了。

安時安慰:“沒事,這些衣服,怎麽說呢,看起來非常的……”

傅淮深看向他。

安時絞盡腦汁:“非常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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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噗。”

傅淮深:“很好笑嗎?”

季白瞬間變臉:“呵,一點都不好笑。”

安時:“……”

勉強挑了幾件顏色淺一點的,這些衣服都是現買了以後幹洗過的,現在太晚了,已經來不及,只能湊活明天一天。

安時把其他醜衣服塞進紙袋,把能穿的放在了傅淮深的床頭。

主打的就是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收拾完衣服,安時才想起來問季白有什麽事。

季白:“我和周行準備帶你去找一下刺激……”

安時:!!!

這是可以在這裏說的麽!

傅淮深的目光一沈,安時驚慌到模糊:“那個,那個,有沒有一種可能……”老公只是病了,不是死了。

話未出口,季白:“講個鬼故事聽聽。”

“……”安時,“那可真是好刺激。”

因為怕打擾到傅淮深註意,安時和季白準備出門和周行會和。

看向傅淮深,安時靦腆:“我就先去找點刺激了。”

傅淮深:“……”

-

等安時找完刺激回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傅淮深養傷過程中,也不忘看電腦解決工作。

安時敲了敲門,禮貌:“我鬼混回來了。”

“……”傅淮深聞言,掀起眼皮,“刺激麽?”

“刺激,太刺激了。”安時小雞啄米,走到傅淮深的床邊,“就是有些刺激過頭了。”

刺激的他現在都有點腿軟。

一般住院的患者都會有家屬陪護,但傅淮深的情況不嚴重,所以理應不用留人,但安時毅然決然地決定留下。

安時眨巴著大眼睛:“今晚就讓我來守護你!”

傅淮深心跳漏了一拍,沈默兩秒,才反應過來:“你確定不是因為不敢自己一個人睡?”

安時摳摳手指:“這都是不用在意的細節。”

洗漱過後,安時躺在了陪護專門的另一張小床上。

已是初秋,夜色寧靜,兩人的呼吸很快就陷入了平緩。

傅淮深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的。

他擡眸,一道纖細的人影正開門進來,借著月色,能看出連眼皮都沒掙開。

安時迷糊嘀咕:“……好黑喔……”

傅淮深:“……”

不黑就怪了。

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傅淮深還沒反應,安時已經熟練地咕嚕一下滾上床,然後把自己團成一個球,挨著他不動了。

傅淮深全身一僵,看著安時的背影,蹙起眉,正要伸手,安時忽然咕咚一下轉過來,像是一個八爪魚一般,整個人都扒拉到他身上。

扒拉上以後,小聲嘀咕:“胖寶寶胖寶寶……”

“好大的胖寶寶……”

傅淮深手指蜷了蜷,青年骨架在成年男性裏也是偏清秀掛的,又因為缺乏鍛煉,渾身的肉都軟,掛在身上,跟抱了只貓崽子一樣。

傅淮深單身多年,這期間,也有不少人想要爬床,但都會讓他無情丟出去。

他沒有機會體會,而他自己長年健身,身體上的肌肉緊實堅硬,他從不知道,原來有人能抱起來這麽……軟。

安時的腦袋拱在他的胸口,一呼一吸間,熱氣全部撒在皮膚上,帶來細微顫栗的感覺。

傅淮深深吸一口氣,眼前驀地閃過安時白的晃眼的鎖骨與頸項,許是熱的,心跳都有些加速。

很顯然,安時是睡迷糊了。但知道對方對自己存了別的心思後,傅淮深並不能很好的分辨,這是單純的睡懵,還是蓄意而為。

他伸出手,拎著安時的後衣領,把人拉遠一點。

但睡夢中的安時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嘟囔了一句,迅速竄進對方懷裏。

再次被抱緊後,傅淮深莫名覺得有些東西在朝不可控制的局面發展。

第二天一早,安時迷迷糊糊醒來,就感覺自己抱著一團軟綿綿的東西。

他面朝著墻,迷迷糊糊抹了抹嘴巴,抱著被轉過身,就看見傅淮深近在咫尺的完美側臉。

安時:“……?”

他迷迷糊糊,倒打一耙:“你怎麽在我床上?”

傅淮深:“……”

“你要不要看清楚。”

安時猛地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了傅淮深的大床上,而在傅淮深和他中間,則隔了一條棉被,仿佛楚河漢界。

安時瞬間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他羞澀垂眸:“不好意思,昨晚睡迷糊了。”

見傅淮深還是臉色不好,他連忙發射被動技能,轉移換題:“還是先換身衣服吧,你看衣服,都皺巴巴了。”

傅淮深差點氣笑了:“你覺得是因為什麽呢?”

安時羞澀:“首先排除我。”

他飛速拿起枕頭旁邊的粉色襯衣,正準備遞給傅淮深,卻又猛地瞥見了一塊不明液體。

安時:!!

傅淮深正要去接,衣服已經被飛速抽走。

傅淮深:“?”

安時飛速回憶,他昨天把腦袋放在這裏睡覺,那麽,這件小粉上的液體,只能是他的……口水。

作為一名35歲的成年猛男,怎麽能做出睡覺流口水這種事!

傅淮深見他不說話,主動道:“給我吧,我先換衣服。”

安時一慌:“不行!”

傅淮深一怔:“什麽?”

安時抓住粉色襯衫,死死捍衛自己的尊嚴。

“你不能穿這件衣服。”

傅淮深:“為什麽不行?”

空氣停頓幾秒。

電光火石之間,安時:“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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