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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回家+新婦(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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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曲朝露和蒲葵一起通過了鴛鴦湖通往陽間的關口,從湖水裏上了岸。

蒲葵先前和曲朝露一樣不被允許通行陽間。這次她去嚴涼面前接受了禁制,拿到了令牌,歡喜的立在湖岸邊,感受著陽間的氣息。

她們約定,兩個時辰還差一刻鐘時,在湖邊的那棵歪脖子柳樹下會合,同返地府。

兩人分別後,曲朝露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曲家門口。

家門忽然被推開,有人托著一盞燭火走出來,暖黃色的光照著他的臉,清晰的照出他蒼老了許多的面容和眼角那一道道皺紋。

曲朝露驀然就僵在那裏不會動了,淚水盈至眼瞼,強忍著決堤的沖動嗚咽道:“爹……”

曲典禦是出來查看門閂的,他當然看不見曲朝露,只是認真的重覆著每天晚上都會重覆的事。

曲朝露的視線跟著爹的雙手,爹因為她的離世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一雙手已經有抖動的跡象。他在撥弄門閂的時候弄掉了燭臺,哐當一聲,火苗隨著翻倒的蠟燭熄滅了,一時間整個天地都黑了下來,萬籟俱寂。

接著曲曇華從屋裏尋過來,“爹,怎麽蠟燭掉了?”曲曇華也托著燭火,蹲下身小心撿起曲典禦弄掉的燭臺,“爹等我一下。”她將撿起的東西送回屋裏,又回來挽了曲典禦一起進屋。

父女兩個的背影模糊在曲朝露濕潤的視野裏,眼淚慢慢淌下,心中淒楚非常。

曲朝露跟著進了屋子,看著曲曇華把曲典禦扶到桌子旁坐下,又貼心的給曲典禦倒了杯溫水。

屋子裏的陳設還和從前一樣,任意一支花瓶,一個窗花,都能讓曲朝露淚落的停不下來。

曲朝露走近了曲典禦,盡管知道爹看不見她,但她還是癡癡的祈禱會有奇跡發生。

曲典禦喝了口溫水,柔聲說道:“八月的夜裏怎麽也開始冷了,坐在屋子裏都覺得有寒氣。”

曲曇華忙四下望了望,“爹,門窗都已經關好了,要不我去給您拿件衣服來吧。”

“不用了,喝點溫水就好。”

曲曇華還是不放心,起身要去內室裏取衣服,在經過曲典禦身邊時,忽然停住腳步,“嗯?”了一聲。

“曇華,怎麽了?”曲典禦回頭問她。

曲曇華此刻就站在曲朝露的位置,從曲朝露的身上穿過。曲朝露退開了些,曲曇華卻站在原地不動,驀地說道:“爹的身邊好像有冷風……”

“你在說什麽?”曲典禦不是很懂曲曇華的意思。

曲曇華卻忽然對著屋子喊道:“姐姐,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在屋裏?”

曲朝露有些怔忡,和曲典禦一樣驚訝難耐的望著曲曇華,有些不相信她為什麽這樣說。

曲曇華又註視曲典禦,說道:“爹,不是我莫名神叨,而是中元節那晚上姐姐在我身邊走動時,我的確能感到輕微的冷風;而姐姐站在我身邊不動時,我又能感覺到周身有些寒意。現在我也是這樣的感覺!”

曲曇華說著更加的激動,面孔潤出焦急的潮紅,襯著面頰上胭脂柔麗如霞光的紅暈,那樣的灼灼鮮活:“姐姐!姐姐你在不在?如果你在,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讓我們感覺到你?姐姐!”

曲朝露的驚訝隨著曲曇華的這句話而消散,她咬了咬唇,努力的想著該怎麽讓爹和曇華感知到她。

她環顧四周,不論是器物還是衣物,都是陽間的東西,她觸碰不得。身為鬼,便是和陽間的一切分隔成了兩個世界,唯一有聯系的就是、就是……

水!

曲朝露的雙眼登時亮起來。

她是水鬼啊,死於水中,到了地府後依然是住在鴛鴦湖裏。她每每從鴛鴦湖往來陽間,都是從湖裏爬上來的。也就是說,陽間的水她也是可以接觸的!

曲朝露從沒有像此刻這般感謝自己是個水鬼,她飛快的在屋子裏尋找水的蹤跡,視線一轉,赫然發覺爹的面前正是一杯喝了一半的溫水。

曲朝露福至心靈,試著使出這段時間修煉的法力,集中心念,控制著杯子裏的水化作一道細細的水線飛出來。

這一幕曲曇華和曲典禦都看見了,曲典禦驚訝的站起身來,曲曇華又驚又喜,拉著曲典禦的手說道:“爹,是姐姐!真的是姐姐!”

他們的視線跟隨著細細的水線,曲朝露控制著水線落到地上,以手作筆,以水為墨,隔空緩緩的寫出字來。

我是朝露。

四個字,寫起來有些吃力,得一直不停的運用法力。曲朝露本以為自己會堅持不住的,卻不想體內有一股醇厚的清氣在不斷的支持著她,化為她的法力,源源不斷的供她使用。

她恍然,這正是嚴涼渡給她的法力,不禁眼底癡了癡,胸臆湧上一股溫暖和感激,在心裏對嚴涼說著謝謝。

曲曇華和曲典禦已然激動的熱淚盈眶,曲典禦這些日子的悲痛和憔悴仿佛在看見字跡的瞬間就消散了,臉上甚至生出久違的紅光。

曲曇華忙道:“我去叫娘過來!”

曲夫人很快就來了,懷著驚喜和不可思議的心情,看向地上曲朝露寫的字。

曲夫人霎時腳下一軟,趕緊扶著桌子穩住身形,激動的呼道:“這是朝露的字!是朝露!”她抓著曲典禦的手,眼中氤氳出了淚光,“老爺,朝露回來看咱們了!朝露!朝露!”曲夫人急切的問道:“朝露你在那邊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你怎麽從那邊跑出來了?這樣會不會危險?會有無常鬼抓你回去嗎?”

曲夫人太激動了,一股氣問了太多,最後把自己嗆得連連咳嗽。

曲曇華連忙拍著曲夫人的背,又給曲夫人倒了杯水,“娘你別急,讓姐姐慢慢說。”

“好、好。”

看著曲夫人的臉龐,曲朝露淚眼朦朧,她悲哀而溫暖的笑著,操控著水線將曲夫人的問題一個一個的答了出來。

娘,我在陰間很好。

沒有人欺負我,也沒有鬼差會抓我回去。

城隍爺同意我出入陽間,以後每天晚上我都來看你們。

“太好了太好了,這樣我們就放心了。”曲夫人欣喜不已,紅著眼睛雙手合十在身前,念念有詞:“多謝城隍爺照拂我們家朝露,謝天謝地,謝過城隍爺……”連著說了好多遍感謝的話,又道:“老爺,我明天就帶著曇華去城隍廟上香還願。曇華,你跟我明天早點出門,多買些好的貢品給城隍爺。”

“好、好,娘你坐下。”曲曇華撫著曲夫人,扶著她坐下,暫且安撫下她的情緒,接著又道:“中元那天我回家和您二老說見到了城隍爺護著姐姐,你們還將信將疑,現在信我了吧?”

曲典禦和曲夫人連連點頭,又註視著地面上慢慢幹涸消退的水漬。曲曇華去取了好幾個杯子過來,將壺裏的水都倒出在杯子裏給曲朝露使用。

曲朝露繼續在地上寫道:

我沒有偷人,是被人陷害了。劉家人多,我不知道是誰害得我。劉家裏有辟邪的東西,我是鬼,進不去。

寫完她看著曲典禦和曲夫人,兩人顯然是想到曲朝露的死,不禁悲從中來,又被這段話弄得情緒激動,悲憤交加,胸口不斷的起伏著,呼吸一下下的粗重無比。

曲夫人急切道:“我和你爹想為你申冤,朝露,我們始終都是相信你的!都怪那個害你的人!我苦命的女兒啊,朝露!”她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曲典禦扶住她的身子,拍著她不斷安慰。

望著爹娘的模樣,曲朝露心酸無比,再寫道:

好在城隍爺已經在地府為我公開正名,洗刷了我的冤屈,你們都不要擔心我。

“你讓我們如何不擔心你啊,你一個人在那個黑漆漆冷冰冰的地方……”曲夫人漸漸的抽泣起來,身子顫抖著。

曲朝露不忍再說下去,便道:

不想這個了,娘,重要的是我以後每天晚上都能來探望你們。再說有城隍爺坐鎮地府,他對我照顧頗多,我過得不差的,我很感激他。

倒是曲典禦像是想到了什麽,略略做了惋惜的神態,似嘆息般的道:“我在尚藥局待了那麽多年,和東平侯也是有過照面的。”

他將話題轉到了嚴涼身上,也免得一家人再難過傷悲,“東平侯其人君子高華,明月昭昭。最適合他的位置本應該是前線的統帥,是守護衛朝子民的武神。”

曲朝露何嘗不是這樣覺得?她也心酸,便寫道:

我也惋惜他的隕落,他很想活著上陣殺敵的。

寫罷,又覺得爹的神情倒像是知道些什麽,曲朝露想了想,問了出來:

爹可知道東平侯因何而死?我知道大家都不信他有造反謀逆之心。

曲典禦看著這敏感的字一字字的出現,心中也不由得發寒,讓曲夫人去將門關好,確認接下來的話不會被外人聽見,這才說道:“是今上擔心主戰派功高震主,便聯合了主和派的王相等人,故意栽贓嫁禍東平侯!他們收買了東平侯手下的岳麓將軍,制造偽證,令東平侯下獄!”

盡管隱隱猜到原因,但曲朝露也只是覺得嚴涼的死可能是主戰派和主和派之間的黨爭,卻沒想到是鹹禎帝直接做出來的。

她還記得小葵說過岳麓將軍這個人,岳麓和岑陌一樣,原本都是嚴涼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小葵說,嚴涼和岑陌死後,岳麓被加封為興安侯,但被鹹禎帝沒收了兵權。

那時曲朝露還覺得,這岳麓像是一頭被折斷了獠牙和利爪關在富麗堂皇的籠子裏的老虎。可現在看來,只怕、只怕這就是岳麓所求的!不用再打仗,安心享受榮華富貴,多半是這樣!所以他才出賣了嚴涼!

曲朝露又是氣憤又是淒楚,被自己效忠的君王用詭計拔除,被自己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捅上致命一刀,這樣的感受令她這個局外人都覺得痛苦不甘。

她指尖有些顫抖,那條細細的水線也跟著波動起來。曲曇華連忙喊了聲姐姐,曲朝露這才定下神,極力控制住水線所描摹的字跡,盡量平穩的寫道:

爹,請繼續。

曲典禦吸了口氣,壓低聲音道:“割讓鳳翔府的事同樣是今上下的命令,鳳翔府被割給異族,鳳翔節度使的勢力便被重創,今上這是在削弱杉家!而派去邊境抵抗異族的將領,卻是資質平庸不堪大用的,明明主戰派還有能用的將士,今上卻不用。”

曲朝露寫道:帝王鳥盡弓藏乃是常事,然而鳥未盡,為何藏弓?異族明擺著想要吞並整個衛朝,今上怎會在這種時候自斷臂膀、執迷不悟?

曲典禦的臉色青暗起來,聲音壓的更低,含了一縷警告對所有人道:“今晚咱們家說的事都是能掉腦袋的,接下來我要說的,更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話。你們可都要仔細了,萬不能透露一個字出去。”

曲夫人和曲曇華忙鄭重的答應。

“嗯,朝露也是,接下來的話你聽了就聽了,在地府裏不要說。”曲典禦停一停,那語氣忽的冷得像冰錐子一般,“你們是不是也覺得,今上的所作所為難以理解,更像是在幫著異族南下吞並衛朝?”

曲朝露寫道:雖不盡然,但今上的行為的確怪異。

曲典禦語氣冷冽如冰:“那是因為今上他很可能不是皇家血脈,而是異族之子。”

什麽?!

曲朝露驚訝的忘記了操控水線,水線落到地上,跌破成一地的水珠。

曲夫人和曲曇華儼然也嚇到了,臉色白的如枝丫上的堆雪,瞪著眼睛不能相信的望著曲典禦。

屋子裏沈寂的好似深夜裏城郊的荒野,而一家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更凸顯了這份充滿了驚異和惶恐的沈寂。

過了好久,才有新的水線從杯子裏飛出來,劃落在地上寫下一行因著激動而歪歪扭扭的字:

這些爹是怎麽知道的?

曲典禦深吸了口氣,稍微放平了語調說:“這種事本來就不該被知道,即便我是出入宮廷的禦醫之首,也不可能聽見這些事。但就在前些日子,我去給伺候太後娘娘的姑姑看病,因要針灸,就點了安神香讓那姑姑睡著就是了。我在她身邊給她紮針。結果她夢囈出只言片語,我聽著不對……也是我一時好奇想聽個明白,就給她下針……”

後面的話不必說曲朝露也知道了,曲家的醫術傳承百年,相當精湛,更有些不外傳的獨門秘技,就比如可以通過針灸讓人在睡夢中交待出那些隱秘的不為人知的事,而這些人醒來後還不會記得分毫。

可想而知,爹從那姑姑的嘴裏聽到了足以誅九族的大事,爹心知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什麽也不敢說,只當是沒聽見。

曲典禦想著那天聽到的話,心有餘悸的同時,眼波卻如碎冰一般:“我從那姑姑口中得知,今上極有可能是太後娘娘和異族皇帝的孩子。我記得異族皇帝在當皇子時的確來出使過衛朝,還在宮裏居住過幾天。而太後娘娘恰好是在那些天懷了今上的。”

他喘了口氣,又道:“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麽只怕異族皇帝已經知道今上是他的孩子了,那麽如果今上消極抵抗異族,讓他們吞並衛朝,異族皇帝定會善待今上和太後娘娘。反倒是如果衛朝浴血抵抗,要是最後趕走異族也就罷了,要是輸了戰爭,哪怕太後娘娘求著異族皇帝對她們母子開恩,皇帝也未必肯。所以我猜測今上和太後娘娘商量的結果就是選擇消極抵抗,這樣最起碼一定不會丟了榮華富貴,何況今上本是異族血脈,大概也自覺沒有義務守護衛朝百姓。”

曲朝露不能形容自己有多麽震驚,只是在震驚的同時她感受到深深的恐懼和寒意。

如果高高在上的君王真的是異族人的孩子,那麽等待衛朝百姓的,除了國破家亡流離失所,還有其他嗎?

那麽等待著曲家的又是什麽?是改朝換代為新君效力,還是淪為奴仆飽受欺淩?

不管是哪一個,建立在亡國之上的安定和榮華,都只是蒼涼的茍且偷生罷了。

似乎一切的真相都明了起來,一切都能順理成章的串起。但唯有一件事,曲朝露覺得很奇怪。

她問了出來:今上為何封東平侯做豫京城隍?

“這……”曲典禦沈默了會兒,說道,“這個恐怕就只有今上和東平侯才知道了。”

沈默再度降臨在了這間屋子裏,一時間只能聽清彼此呼吸的悠長之聲,仿佛連時光也就此凝滯不動,化成一層層看不見的凝膠,逼得每個人的心頭都百感交集。

打破這片沈默的是曲曇華,但她用以打破這片沈默的話語內容,卻是如巨石落水激起千層浪,令曲朝露想忽視都不能。

她說:“姐姐,有件事大概需要你知道。劉大郎君娶妻了,就定在今天,是今上賜的婚,新婦是常歡翁主。這會兒劉家正在吃喜宴吧……”

曲朝露僵住了,緩緩的凝視曲曇華,腦海裏好像出現了短時間的空白,耳邊還殘留著曲曇華的回聲。

劉亦賢娶妻了。

就是今天。

難過嗎?不,沒有任何難過的感覺,心下唯有空洞和荒涼的冷漠。

她難以想象她竟然對自己的夫君續娶毫無感覺,她滿腦子都是鹹禎帝的身世和嚴涼被害死的種種,而劉亦賢對她來說,竟像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本來劉亦賢就是會再娶的,早晚罷了。

只是,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得到了今上的賜婚,賜得還是常歡翁主……

想到常歡翁主,曲朝露不禁皺了皺眉,這個人的名聲有些問題。

常歡翁主是大長公主的女兒,今上的表妹。那位大長公主是皇族裏的另類,不愛華服美食,卻喜歡鉆研些符文詛咒,尤其喜歡鉆研歪門邪道,連同她的駙馬二人都是這般人物,據說和不少精通這方面的僧道有來往。

常歡翁主據說深得其父母的真傳,被貴族娘子們私底下稱為“妖姬翁主”,沒有人敢惹到她,對她也是貶損大於褒揚。

今上竟然將這樣一個人賜婚給了前途大好的劉亦賢……

許久之後,曲朝露離開了曲府。

她一路走著,滿腦子都是關於嚴涼和鹹禎帝的事,心緒紛雜。

擡頭望了望藍紫色的天空,弦月如銀鉤子似的懸掛著。清冷幽光傾瀉而下,流在家家戶戶的屋瓦上。頭頂是閃著鉆石般璀璨光芒的星子,和萬家燈火交相輝映。

而她在浩瀚夜空下渺小的如同一粒塵芥,縱然懷揣著許許多多的心事,也渺小的對很多事都無能為力。

就比如曲家的未來,曇華的未來,她都沒有辦法再參與,只能一個勁的擔心他們。

再比如自己被陷害的真相,她想,她連劉府都進不去,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這樣神思恍惚的從街上走過,路邊忽然出現一盞盞連綿成線的紅燈籠。暖紅化開了暗夜的沈寂與陰森,顯得是那麽透亮喜慶。

曲朝露惘然的望向路邊綴滿紅燈籠的府邸,“劉府”兩個鎏金的大字赫然映入眼簾。

她停住腳步,略略怔住,視線穿過劉府敞開的大門,看見了裏面隨處可見的大紅燈籠和雙喜貼紙。視線的末端是劉府的正堂,正堂裏許多賓客在把酒言歡,簇擁著一個穿著大紅喜袍的年輕男人。他們說說笑笑的,仿佛這世間只有喜慶而沒有憂愁。

對了,劉亦賢今天娶妻了,曲朝露怔怔的想著,不由得往劉府大門口走去。

她突然就想,今天是劉府大喜的日子,府裏那辟邪的東西會不會被暫時撤掉呢?畢竟,沒有一個主人願意在大喜之日還被那種東西彈壓喜氣。

這麽想著,曲朝露一步步走到大門前,擡腿跨了進去。

這一剎她不禁驚訝:她進來劉府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V,萬更,男主會上線。

求訂閱,星星眼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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