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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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兩人點了點頭。
見兩個人答應下來, 樓棄這才繼續手中的動作。
他一邊說，一邊把穿好的鰻魚放在了烤熱的鐵絲網上。
滋啦一聲，一股從來沒聞過的淡淡香味穿過了屏幕, 飄到了北巖星上。
之前因為沒有關閉感官共享系統而飄散的腥鹹味被這股霸道的香味覆蓋，北巖星上的兩個人聞到這股香味登時頓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仇溪汐更是嗅著味道, 恨不得鉆過屏幕, 瞬移到樓棄身邊去, 親眼看看樓棄在弄什麽好東西。
“什麽味什麽味什麽味？”仇溪汐激動地問, “什麽味兒這麽香？你在弄什麽？新口味的營養液？”
旁邊的張鶴淵雖然不如仇溪汐這麽激動，卻也同樣目露渴望。
樓棄想了想，確定拍不到除了烤爐之外的其他地方，這才把鏡頭往下移了一下，放在了烤爐上面滋滋冒油的烤鰻魚上。
這烤鰻魚上只加了一點點的鹽，本身豐富的油脂就已經足夠, 表面焦脆金黃，當鏡頭拉近, 熱浪和香氣一股腦地撲了過去, 讓鏡頭前的仇溪汐他們有些情難自禁。
以及吃飽了的樓棄還可以抵擋這些香氣，所以只是慢條斯理的翻面。
在翻面後，被炙烤的焦脆的一面翻到上面，Q彈的魚肉在鐵板上微微彈起, 又落在鐵絲網上，明明只是很微小的弧度，可是在仇溪汐他們眼裏, 這一點弧度卻被無限放大。
因為一會還要煎的緣故，可以先把這些統一烤好放在一邊, 然後再放入煎鍋統一煎。
兩條魚很大，哪怕烤爐很大也烤了好一會才烤完。
摞成小山的鰻魚肉堆在一起殺傷力加倍，誘惑得屏幕前的兩個人口水泛濫。
張鶴淵還能夠保持住形象，仇溪汐就像是多動癥似的在房間裏面來回溜達，一邊溜達，一邊嘴裏還念叨。
“怎麽通道後天才開啊啊啊我現在就想去！怎麽肚子這麽餓，明明才吃了營養液。”
張鶴淵在一邊默默點頭。
他已經拿了一管高級營養液出來，聞著這個味道喝進嘴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往常已經習慣了的營養液的味道此時喝著卻仿佛清水一般。
倒是不餓了，但是他們依舊覺得很餓。
是一種來自靈魂的餓。
樓棄並沒有給他們解釋這是什麽東西的意思，只是老老實實地幹活。
等把肉烤好了，又把肉放在鍋子上面煎。
仇溪汐和張鶴淵兩個本來以為烤這個東西已經非常香了，可當醬料澆在魚肉上，和魚肉形成奇特的反應後，仇溪汐已經徹底無法控制自己了。
他們根本分辨不出這究竟是什麽味，不同於他們以前喝過的所有營養液，那種仿佛化為實質的甜香味，還有鮮鹹的滋味，是不同於6營養液那種只有喝下去才能嘗到不同味道的甜，而是那種站在你面前，硬是要你吃東西的霸道。
餘拾一之前都沒能控制得住，更何況是從來沒有吃過，現在突然見識市面的仇溪汐和張鶴淵他們呢？
“這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能這麽香！”仇溪汐現在格外恨自己不在垃圾星，沒辦法親自過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話，他也想嘗一口。
他選擇性地忘記了這是餘拾一讓樓棄做的。
“秘密。”樓棄終於擡頭看了一眼屏幕對面的兩個人，“後天記得早點過來。”
說著，他竟然直接將視訊給掛斷了。
張鶴淵，仇溪汐：？？？？
他們還沒來得及就著這味道喝點營養液呢，怎麽就關了？
關掉視訊之後，那通過共感系統傳來的香味可不會留下，而是頃刻間消失在房間裏。
仿佛一切都沒有出現過。
兩個人看著已經掛斷的頁面幹瞪眼。
而此時，仇溪汐的聊天界面裏面又彈出了一條消息。
【樓沒良心：同學要是有多餘的變異植物也可以一起帶過來[微笑]】
仇溪汐憋得臉都紅了。
“他還是不是人了！”
“不是人。”張鶴淵補刀。
他轉過身，出門隨便抓了一個同學，開始問他們的還有沒有多餘的變異植物，被隨手抓來的同學先是驚恐，然後是茫然，最後哆哆嗦嗦地給了除了交作業以外的變異植物。
張鶴淵：……
也行。
*
樓棄掛了電話之後就開始加快動作，把米飯全部裝盒，然後把煎好的鰻魚放了上去，一盒鋪得滿滿的，光是看著就頗有幸福感。
這些魚比米飯多不少，一整套的米飯加鰻魚一共裝了三十來盒，還剩下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魚肉，樓棄也裝進了另外的盒子裏，最後帶著這些去找了餘拾一。
餘拾一還在工作。
對餘拾一來說，清理蟲族是一件很有幸福感的事情，就算受傷了也無所謂，而那些士兵們也發現了餘拾一很喜歡收集蟲族。
至於為什麽……不清楚。
個人愛好？
他們小隊是八個小時一輪換，三班倒，如果完成得早也不能提前回去，一般人會選擇休息一下，可餘拾一卻沒有。
樓棄過來的時候餘拾一正興致勃勃，仿佛完全不會疲憊似的用刀背抽蟲族玩。
她似乎對其中一只和甲殼類的蟲族非常感興趣，不像是他們之前遇到的那只腿那麽粗壯有力，身體反而更大一些，而且身體上面還有六個整齊的隆起，頭胸甲呈圓方形，是甲殼類蟲族下的一支分類。
而餘拾一的腳邊躺著另外一只用繩索捆住了足部以及鉗子的甲殼類蟲族，兩只長得不太一樣，但都是甲殼類的沒錯。
這只蟲族大概有七八米高，等級也遠不如之前遇到的那只，只有B而已，但餘拾一卻興致比當初還要高。
因為這是一只大閘蟹。
大閘蟹和帝王蟹不一樣。
帝王蟹是吃肉，但是大閘蟹可以吃裏面的蟹黃和蟹膏，蟹肉的確也能吃，但是和蟹黃蟹膏比起來，大閘蟹的蟹肉就不算什麽了。
當然，這麽大的大閘蟹腿依舊很粗，有很多肉可以吃。
她不挑的。
她看過，這兩只大閘蟹裏面有一只是母蟹，不知道她運氣好不好，這只母蟹有沒有蟹黃。
有的話就賺大了。
樓棄在旁邊圍觀了一下，就見那只甲殼類的蟲族揮舞的蟹鉗剪斷了堅硬的鋼鐵，巨大的身軀撞毀了不少建築，可是餘拾一依舊在旁邊放風箏逗它似的。
樓棄在旁邊看了一會，還是上前幫忙。
兩個人動手，終於在不傷害這只大閘蟹的情況下把大閘蟹給捆起來，把它擺在另一只蟲族旁邊。
“還有其他的要弄嗎？”
“時間差不多了。”餘拾一說，“我們抓緊時間回去吧。”
“那這個你怎麽放？”
“晚上出來吃夜宵嗎？”
樓棄狠狠點頭。
餘拾一和樓棄將兩只被捆得死死的大閘蟹藏進了根本沒人會來的地方，這才叫了其他幾個分散開，清理低級蟲族的士兵一起回去。
他們出來的時候快要到中午，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因為地面上的蟲族還沒有清理幹凈的關系，在停泊港的普通公民和黑戶們還不能離開，有人已經休息了，但有的人還醒著。
基地會發營養液維持最基本的溫飽，還有保溫的帳篷。
對於一些孤身一人生活的小孩子來說，除了一開始面對蟲族十分危險，他們在停泊港生活得要比在外面安逸許多。
可他們也清楚，等蟲族徹底被清除幹凈後，他們也只能再回到垃圾處理區，繼續以前的日子。
這是很難改變的現狀，要想改變這一切非常非常難，像餘拾一這樣可以改變自己的反而是極少數，因為他們無法接觸到外界，自然無法變強，然後開始死循環。
餘拾一的機甲又恢覆了離開前那副坑坑窪窪的樣子，但除了能量消耗比較多，機甲本身的狀態還挺好的。她的小隊狀態比之前輪換的那支小隊好不少，餘拾一便把前面的位置讓給了同伴，自己最後才進去。
和她交接的那只小隊已經等在了停機坪，餘拾一將地圖和任務報告傳給那個小隊長，這才把機甲放在一邊開始充能，卻不打算休息，而是一邊伸懶腰一邊從指揮大樓裏走了出來。
她的大閘蟹還在外面。
停泊港基地好像每時每刻都在忙碌，餘拾一感受著吹來的夜風，只覺得神清氣爽，隨便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坐了下來，打開光腦開始學習，等再晚點的時候再去處理她的大閘蟹。
她那個依靠精神力外放清除汙染值的機器才剛開了個頭，還有的熬呢。
餘拾一托著下巴看書學習，手裏用自己原本的那臺光腦做模擬測試。
在忙忙碌碌的人裏，坐在那“刷光腦”的餘拾一十分顯眼，有不少路過的士兵投過好奇的視線，最後卻也沒有打擾餘拾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餘拾一若有所覺的擡頭，就見到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小女孩站在她旁邊，眼睛看著餘拾一和她正在做模擬運算的舊光腦。
小女孩身材瘦弱，頭發剃成了板寸，和小小子似的，雖然衣服穿著破爛，但洗得幹幹凈凈，自己也保持著幹凈整潔，露出來的皮膚上面卻布滿了層層疊疊的傷疤，還有這兩天逃命時候留下的擦傷劃痕，還有磕磕碰碰的青紫。
唯獨眼睛十分明亮。
很明顯，這是個垃圾處理區出來的小孩。
看著才七八歲，但按照垃圾處理區小孩普遍營養不良的這個原因，小姑娘應該已經十來歲了。
但她有著和垃圾處理區小孩截然不同的堅定和認真，圓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好奇和憧憬。
“有興趣？”
餘拾一開口問道。
小女孩這才發現餘拾一發現自己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是我打擾到你了嗎？對不起。”
“那你感興趣的是這個圖，還是什麽？”
“我覺得姐姐很厲害。”小女孩說，“我也想成為姐姐那麽厲害的人。”
餘拾一有些意外。
“你哪裏看出來我很厲害了？”
剛才還很淡定的小姑娘突然紅了耳根，揪著衣擺，有些害羞地說：“昨天晚上是姐姐救了我、我們。雖然姐姐可能不記得了，但是的確是姐姐救了我！”
餘拾一一楞，下意識回想起來，但昨天救的人太多，餘拾一一時半會沒想起來，還是系統調出了昨天的錄像，在那些慌亂的人群中找到了小女孩的身影，餘拾一這才恍然大悟地應了句：“是你啊，腿上的傷沒事吧。”
她的確有印象的，那個小姑娘好像被踩了幾腳，差點因為人類死在蟲族手裏。
小女孩聽到餘拾一這麽說，眼睛當時就紅了，有點驚喜還有點不敢置信：“姐姐你還記得我啊……”
對餘拾一來說，昨天晚上的戰鬥可能只是她大發善心時加上獵殺食材的一戰，的確有保護這些普通人的心思，可放在餘拾一身上並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不過是順勢而為。
但在小女孩和其他人看來，餘拾一的出現的確是把他們從地獄中救了出來。
她在垃圾處理區長大，父母也早就死了，一個人在這裏摸爬滾打，因為第三軍團的好心來到了停泊港內，卻在混亂當中毫無抵抗力，摔倒在地後又被其他慌亂逃跑的人踩了幾腳，等她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遇到了那只恐怖的怪物。
那只怪物離她那麽近，好像自己就要被一口吃掉了。
她到現在都記得，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在這裏的時候，是這個姐姐開著機甲，從天而降，把那些恐怖的怪物殺死，將自己和所有人都救了下來。
機甲沒有在地面上多停留就奔向下一個目標，動作行雲流水，宛如一把鋒利的刀撕開了那張由恐懼織成的鋪天大網，也在小姑娘的心上留下了一道重重的痕跡。
只是餘拾一每次都直接開著機甲進指揮大樓後面的後勤技術部，很少用本體在外面行走，要不是這次她心血來潮出來溜達，小女孩還認不出她來。
當然，小女孩並不僅僅只是靠著這點認出來的，還有經常和她一起結伴出行的樓棄，以及谷文海，還有其他的機甲單兵的行為，這才讓小姑娘確認，這個粉色頭發，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太多的姐姐就是她崇拜的那個人。
她糾結了好久，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走過來，她覺得餘拾一應該不記得她了，卻沒想到餘拾一竟然真的把自己認出來了。
她說著說著，竟然忍不住想哭起來：“真的很謝謝姐姐……”
餘拾一就吃這套，更何況還是個小孩子，趕緊安慰，雖然說出來的話不太像安慰：“你哭什麽呀，還活著不是挺好嗎？好事啊。”
“對、對不起，但是我忍不住。”小女孩想憋回去，但是卻開始打嗝，楞是把餘拾一逗笑了，她在空間鈕找了找，掏出了一個12寸大小、一個類似電子書一樣的東西。
“你叫什麽？”餘拾一問。
“我叫小邱，沒有名字。”小女孩說。
“小邱是吧，這個送給你。”餘拾一把這個電子書送給了小邱。
這是餘拾一用來刷題和啃幹貨用的，是最開始餘拾一做出來的東西，也靠著這個東西度過了前期最艱難啥也不懂的時光，雖然不知道適不適合小孩子做啟蒙，但是對餘拾一來說，的確是起步資料。
“這是……”
“你不是要變得像我一樣厲害嗎？這是讓我變厲害的工具，等你全都學會，就有變成厲害的人的資本了。”
小邱拿著這個東西，激動起來：“學會、嗝……這個我就能像姐姐、嗝……這麽厲害了嗎？就能保護姐姐了嗝……了嗎？”
“入門是沒什麽問題的。”餘拾一失笑道。
餘拾一又給裏面導入了不少中高級的課題，裏面裝了整整一個T的資料。
哪怕是前面入門級的內容對於小邱來說多少有點晦澀難懂了。
小邱只是打開看了一眼，就因為裏面那密密麻麻的字符頭暈腦花。
完全看不懂！
但是小邱不怕。
在沒有教學資源的情況下她都能靠自己學會通用語的聽說讀寫，相信現在有教科書的情況下她也能學會這些東西。
但是真的好難哦QAQ
可這是姐姐送給她的禮物！而且還傾註了對自己的期待，她一定要學會！
畢竟只有學會了，才能變成更厲害的人保護姐姐！
小邱在餘拾一的教導之下學會了怎麽用這個電子書，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能知道姐姐叫什麽嗎？”
“啊，我叫餘拾一來著。”餘拾一隨意說，“保護什麽的，等你長大點再說吧。”
小邱撅起了嘴，她還想說什麽，就又收到了餘拾一悄悄塞過來的一大盒高級營養液。
“快吃，吃完了去休息吧，你們明後天應該就能離開了。”
這一盒裏面裝了20支高級營養液，這都夠餘拾一一周的量了，更不用說是小邱這種長期營養不良的孩子，省著點喝能喝兩個月，而且營養比那種最低級的營養液多多了，可以補充身體的營養，不再像現在一樣幹巴巴的瘦弱。
其實餘拾一也知道，能以小姑娘的身份，沒有大人庇護生活這麽久，這個小邱絕對不是那種柔弱可愛又天真的小姑娘，可這對餘拾一來說無所謂。
因為她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對那些對自己充滿惡意的人也從來沒有留手過。
小孩子總要有手段保護自己的。
小邱抱著餘拾一給自己的東西，又打了個嗝。
餘拾一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輕輕往帳篷區推了推，“快回去休息吧。”
小邱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其實如果給小邱一個公民身份的話，她或許會改變自己的人生，可先不說餘拾一自己能不能給她身份，就算她能給，可垃圾處理區那麽多人呢，她幫得了嗎？
幫不了。
現在已經是她能做到的全部了。
“你對所有小孩都這麽好嗎？”樓棄的聲音冷不丁地傳來，餘拾一看著小孩的背影，頭也沒回：“這小丫頭挺有意思的。”
有點像她剛來這個世界時的自己。
但區別是她沒有小邱這麽熱情吧……
她的確會因為別人救了自己而尊敬那個人，卻不會像小邱這麽熱誠，甚至崇拜那個人。
樓棄看著小邱離開的方向皺眉，想了想那個小孩子的樣子。
餘拾一小時候……也是像那個小孩子一樣嗎？
那麽羸弱，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他看餘拾一如此安靜，頓了頓，轉移了話題：“不能出去吃夜宵了。”
一開始樓棄還不知道吃夜宵是什麽意思，但聽餘拾一說是半夜加餐就大概懂了。
“啊？”餘拾一仿佛晴天霹靂。“為什麽啊？”
“特殊時間沒有任務不能單獨出去。”樓棄說，“最近管得嚴。”
更不用說餘拾一現在算編制內。
樓棄倒是可以出去，但是他不會弄啊。
餘拾一頓時萎了。
“沒有大閘蟹吃的日子有什麽意思呢……”
樓棄：？
“你說……我如果跟第三軍團說這件事他們能讓我出去嗎？”
0529再次為宿主的狂言而感到震驚。
吃蟲族這件事對本土居民來說多驚世駭俗啊，普通人早就跳起來了。
樓棄除外，他就是個變態，在親眼看到自己吃的是蟲族的時候竟然一點都沒反應，甚至還幫忙處理。
這就是個變態！
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像樓棄這麽變態了，萬一知道餘拾一吃的是這種東西，估計要跳起來指責餘拾一，過分點的甚至想要弄死她。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不太好說服他們吧。”樓棄想了想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把蟲族身體裏的汙染去掉的，但如果蟲族能吃，說不定大家參軍和清理蟲族的欲望說不定會大大增加呢。”
樓棄倒是想得更多更發散一些。
但問題是，怎麽才能讓大家接受蟲族是能吃的這一事實呢？
他沒有否定餘拾一，覺得這不可行，而是認真地分析了一下利弊。
但樓棄也沒有否認餘拾一做的這些的確驚世駭俗，很難讓人接受。
餘拾一看了一眼自己空間裏的鰻魚飯，猶豫著，咬咬牙，然後說：“只要讓大家知道好吃就行了。”
只要讓他們惦記上這個味道——
到時候還愁有人拒絕嗎？
餘拾一說幹就幹，她從地上坐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直接鉆進了指揮大樓。
她清點了一下自己的空間鈕。
她這出去一趟收獲頗豐，裝了好幾個空間鈕的食材，A級和以上的高級食材不算多，但她自己吃倒是夠夠的。
而C級和B級的食材她就完全不心疼了。
餘拾一在這些食材裏面選了一些熟得快，味道好，且只用加一點點調味料就能散發出巨大香味的食材。
生蠔這個比較少就算了，她自己吃還不夠，螃蟹倒是可以，但是味道沒有那麽沖擊力，也PASS，最多的其實是各種各樣的魚類，光是電鰻電鰩她都裝了快兩個空間鈕，還有一些C級的魷魚和八爪魚。
烤魷魚很香的，餘拾一有S級的大王酸漿魷在，味道比這好得多，自然不會心疼這些C級的，也把它放進菜單。
這麽算算味道好、夠吃、味道比較霸道的好像就這些吧。
算了，烤魚和魷魚也夠吃了，而且整個基地的工作人員加起來也不過剛剛四位數，滿打滿算早就夠了。
她選了個空房間又重新切了條鰻魚，只把頭和外面的黏液切了下來，然後魷魚去掉內臟切成了小段，然後跑進指揮大樓後面的後勤技術部，在維修區抓到了正在給她機甲搞塗裝的谷文海。
“餓了沒？”餘拾一問他。
谷文海茫然地看著她。
“想吃嗎？”
聽到想吃嗎這個詞，谷文海仿佛想起了什麽，眼神凝重起來，點了點頭。
“那我可以在這裏做飯嗎？”
谷文海猶豫片刻，又點了點頭。
“行。”
餘拾一掏出了她的寶貝燒烤架，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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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個人答應下來, 樓棄這才繼續手中的動作。
他一邊說，一邊把穿好的鰻魚放在了烤熱的鐵絲網上。
滋啦一聲，一股從來沒聞過的淡淡香味穿過了屏幕, 飄到了北巖星上。
之前因為沒有關閉感官共享系統而飄散的腥鹹味被這股霸道的香味覆蓋，北巖星上的兩個人聞到這股香味登時頓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仇溪汐更是嗅著味道, 恨不得鉆過屏幕, 瞬移到樓棄身邊去, 親眼看看樓棄在弄什麽好東西。
“什麽味什麽味什麽味？”仇溪汐激動地問, “什麽味兒這麽香？你在弄什麽？新口味的營養液？”
旁邊的張鶴淵雖然不如仇溪汐這麽激動，卻也同樣目露渴望。
樓棄想了想，確定拍不到除了烤爐之外的其他地方，這才把鏡頭往下移了一下，放在了烤爐上面滋滋冒油的烤鰻魚上。
這烤鰻魚上只加了一點點的鹽，本身豐富的油脂就已經足夠, 表面焦脆金黃，當鏡頭拉近, 熱浪和香氣一股腦地撲了過去, 讓鏡頭前的仇溪汐他們有些情難自禁。
以及吃飽了的樓棄還可以抵擋這些香氣，所以只是慢條斯理的翻面。
在翻面後，被炙烤的焦脆的一面翻到上面，Q彈的魚肉在鐵板上微微彈起, 又落在鐵絲網上，明明只是很微小的弧度，可是在仇溪汐他們眼裏, 這一點弧度卻被無限放大。
因為一會還要煎的緣故，可以先把這些統一烤好放在一邊, 然後再放入煎鍋統一煎。
兩條魚很大，哪怕烤爐很大也烤了好一會才烤完。
摞成小山的鰻魚肉堆在一起殺傷力加倍，誘惑得屏幕前的兩個人口水泛濫。
張鶴淵還能夠保持住形象，仇溪汐就像是多動癥似的在房間裏面來回溜達，一邊溜達，一邊嘴裏還念叨。
“怎麽通道後天才開啊啊啊我現在就想去！怎麽肚子這麽餓，明明才吃了營養液。”
張鶴淵在一邊默默點頭。
他已經拿了一管高級營養液出來，聞著這個味道喝進嘴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往常已經習慣了的營養液的味道此時喝著卻仿佛清水一般。
倒是不餓了，但是他們依舊覺得很餓。
是一種來自靈魂的餓。
樓棄並沒有給他們解釋這是什麽東西的意思，只是老老實實地幹活。
等把肉烤好了，又把肉放在鍋子上面煎。
仇溪汐和張鶴淵兩個本來以為烤這個東西已經非常香了，可當醬料澆在魚肉上，和魚肉形成奇特的反應後，仇溪汐已經徹底無法控制自己了。
他們根本分辨不出這究竟是什麽味，不同於他們以前喝過的所有營養液，那種仿佛化為實質的甜香味，還有鮮鹹的滋味，是不同於6營養液那種只有喝下去才能嘗到不同味道的甜，而是那種站在你面前，硬是要你吃東西的霸道。
餘拾一之前都沒能控制得住，更何況是從來沒有吃過，現在突然見識市面的仇溪汐和張鶴淵他們呢？
“這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能這麽香！”仇溪汐現在格外恨自己不在垃圾星，沒辦法親自過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話，他也想嘗一口。
他選擇性地忘記了這是餘拾一讓樓棄做的。
“秘密。”樓棄終於擡頭看了一眼屏幕對面的兩個人，“後天記得早點過來。”
說著，他竟然直接將視訊給掛斷了。
張鶴淵，仇溪汐：？？？？
他們還沒來得及就著這味道喝點營養液呢，怎麽就關了？
關掉視訊之後，那通過共感系統傳來的香味可不會留下，而是頃刻間消失在房間裏。
仿佛一切都沒有出現過。
兩個人看著已經掛斷的頁面幹瞪眼。
而此時，仇溪汐的聊天界面裏面又彈出了一條消息。
【樓沒良心：同學要是有多餘的變異植物也可以一起帶過來[微笑]】
仇溪汐憋得臉都紅了。
“他還是不是人了！”
“不是人。”張鶴淵補刀。
他轉過身，出門隨便抓了一個同學，開始問他們的還有沒有多餘的變異植物，被隨手抓來的同學先是驚恐，然後是茫然，最後哆哆嗦嗦地給了除了交作業以外的變異植物。
張鶴淵：……
也行。
*
樓棄掛了電話之後就開始加快動作，把米飯全部裝盒，然後把煎好的鰻魚放了上去，一盒鋪得滿滿的，光是看著就頗有幸福感。
這些魚比米飯多不少，一整套的米飯加鰻魚一共裝了三十來盒，還剩下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魚肉，樓棄也裝進了另外的盒子裏，最後帶著這些去找了餘拾一。
餘拾一還在工作。
對餘拾一來說，清理蟲族是一件很有幸福感的事情，就算受傷了也無所謂，而那些士兵們也發現了餘拾一很喜歡收集蟲族。
至於為什麽……不清楚。
個人愛好？
他們小隊是八個小時一輪換，三班倒，如果完成得早也不能提前回去，一般人會選擇休息一下，可餘拾一卻沒有。
樓棄過來的時候餘拾一正興致勃勃，仿佛完全不會疲憊似的用刀背抽蟲族玩。
她似乎對其中一只和甲殼類的蟲族非常感興趣，不像是他們之前遇到的那只腿那麽粗壯有力，身體反而更大一些，而且身體上面還有六個整齊的隆起，頭胸甲呈圓方形，是甲殼類蟲族下的一支分類。
而餘拾一的腳邊躺著另外一只用繩索捆住了足部以及鉗子的甲殼類蟲族，兩只長得不太一樣，但都是甲殼類的沒錯。
這只蟲族大概有七八米高，等級也遠不如之前遇到的那只，只有B而已，但餘拾一卻興致比當初還要高。
因為這是一只大閘蟹。
大閘蟹和帝王蟹不一樣。
帝王蟹是吃肉，但是大閘蟹可以吃裏面的蟹黃和蟹膏，蟹肉的確也能吃，但是和蟹黃蟹膏比起來，大閘蟹的蟹肉就不算什麽了。
當然，這麽大的大閘蟹腿依舊很粗，有很多肉可以吃。
她不挑的。
她看過，這兩只大閘蟹裏面有一只是母蟹，不知道她運氣好不好，這只母蟹有沒有蟹黃。
有的話就賺大了。
樓棄在旁邊圍觀了一下，就見那只甲殼類的蟲族揮舞的蟹鉗剪斷了堅硬的鋼鐵，巨大的身軀撞毀了不少建築，可是餘拾一依舊在旁邊放風箏逗它似的。
樓棄在旁邊看了一會，還是上前幫忙。
兩個人動手，終於在不傷害這只大閘蟹的情況下把大閘蟹給捆起來，把它擺在另一只蟲族旁邊。
“還有其他的要弄嗎？”
“時間差不多了。”餘拾一說，“我們抓緊時間回去吧。”
“那這個你怎麽放？”
“晚上出來吃夜宵嗎？”
樓棄狠狠點頭。
餘拾一和樓棄將兩只被捆得死死的大閘蟹藏進了根本沒人會來的地方，這才叫了其他幾個分散開，清理低級蟲族的士兵一起回去。
他們出來的時候快要到中午，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因為地面上的蟲族還沒有清理幹凈的關系，在停泊港的普通公民和黑戶們還不能離開，有人已經休息了，但有的人還醒著。
基地會發營養液維持最基本的溫飽，還有保溫的帳篷。
對於一些孤身一人生活的小孩子來說，除了一開始面對蟲族十分危險，他們在停泊港生活得要比在外面安逸許多。
可他們也清楚，等蟲族徹底被清除幹凈後，他們也只能再回到垃圾處理區，繼續以前的日子。
這是很難改變的現狀，要想改變這一切非常非常難，像餘拾一這樣可以改變自己的反而是極少數，因為他們無法接觸到外界，自然無法變強，然後開始死循環。
餘拾一的機甲又恢覆了離開前那副坑坑窪窪的樣子，但除了能量消耗比較多，機甲本身的狀態還挺好的。她的小隊狀態比之前輪換的那支小隊好不少，餘拾一便把前面的位置讓給了同伴，自己最後才進去。
和她交接的那只小隊已經等在了停機坪，餘拾一將地圖和任務報告傳給那個小隊長，這才把機甲放在一邊開始充能，卻不打算休息，而是一邊伸懶腰一邊從指揮大樓裏走了出來。
她的大閘蟹還在外面。
停泊港基地好像每時每刻都在忙碌，餘拾一感受著吹來的夜風，只覺得神清氣爽，隨便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坐了下來，打開光腦開始學習，等再晚點的時候再去處理她的大閘蟹。
她那個依靠精神力外放清除汙染值的機器才剛開了個頭，還有的熬呢。
餘拾一托著下巴看書學習，手裏用自己原本的那臺光腦做模擬測試。
在忙忙碌碌的人裏，坐在那“刷光腦”的餘拾一十分顯眼，有不少路過的士兵投過好奇的視線，最後卻也沒有打擾餘拾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餘拾一若有所覺的擡頭，就見到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小女孩站在她旁邊，眼睛看著餘拾一和她正在做模擬運算的舊光腦。
小女孩身材瘦弱，頭發剃成了板寸，和小小子似的，雖然衣服穿著破爛，但洗得幹幹凈凈，自己也保持著幹凈整潔，露出來的皮膚上面卻布滿了層層疊疊的傷疤，還有這兩天逃命時候留下的擦傷劃痕，還有磕磕碰碰的青紫。
唯獨眼睛十分明亮。
很明顯，這是個垃圾處理區出來的小孩。
看著才七八歲，但按照垃圾處理區小孩普遍營養不良的這個原因，小姑娘應該已經十來歲了。
但她有著和垃圾處理區小孩截然不同的堅定和認真，圓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好奇和憧憬。
“有興趣？”
餘拾一開口問道。
小女孩這才發現餘拾一發現自己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是我打擾到你了嗎？對不起。”
“那你感興趣的是這個圖，還是什麽？”
“我覺得姐姐很厲害。”小女孩說，“我也想成為姐姐那麽厲害的人。”
餘拾一有些意外。
“你哪裏看出來我很厲害了？”
剛才還很淡定的小姑娘突然紅了耳根，揪著衣擺，有些害羞地說：“昨天晚上是姐姐救了我、我們。雖然姐姐可能不記得了，但是的確是姐姐救了我！”
餘拾一一楞，下意識回想起來，但昨天救的人太多，餘拾一一時半會沒想起來，還是系統調出了昨天的錄像，在那些慌亂的人群中找到了小女孩的身影，餘拾一這才恍然大悟地應了句：“是你啊，腿上的傷沒事吧。”
她的確有印象的，那個小姑娘好像被踩了幾腳，差點因為人類死在蟲族手裏。
小女孩聽到餘拾一這麽說，眼睛當時就紅了，有點驚喜還有點不敢置信：“姐姐你還記得我啊……”
對餘拾一來說，昨天晚上的戰鬥可能只是她大發善心時加上獵殺食材的一戰，的確有保護這些普通人的心思，可放在餘拾一身上並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不過是順勢而為。
但在小女孩和其他人看來，餘拾一的出現的確是把他們從地獄中救了出來。
她在垃圾處理區長大，父母也早就死了，一個人在這裏摸爬滾打，因為第三軍團的好心來到了停泊港內，卻在混亂當中毫無抵抗力，摔倒在地後又被其他慌亂逃跑的人踩了幾腳，等她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遇到了那只恐怖的怪物。
那只怪物離她那麽近，好像自己就要被一口吃掉了。
她到現在都記得，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在這裏的時候，是這個姐姐開著機甲，從天而降，把那些恐怖的怪物殺死，將自己和所有人都救了下來。
機甲沒有在地面上多停留就奔向下一個目標，動作行雲流水，宛如一把鋒利的刀撕開了那張由恐懼織成的鋪天大網，也在小姑娘的心上留下了一道重重的痕跡。
只是餘拾一每次都直接開著機甲進指揮大樓後面的後勤技術部，很少用本體在外面行走，要不是這次她心血來潮出來溜達，小女孩還認不出她來。
當然，小女孩並不僅僅只是靠著這點認出來的，還有經常和她一起結伴出行的樓棄，以及谷文海，還有其他的機甲單兵的行為，這才讓小姑娘確認，這個粉色頭發，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太多的姐姐就是她崇拜的那個人。
她糾結了好久，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走過來，她覺得餘拾一應該不記得她了，卻沒想到餘拾一竟然真的把自己認出來了。
她說著說著，竟然忍不住想哭起來：“真的很謝謝姐姐……”
餘拾一就吃這套，更何況還是個小孩子，趕緊安慰，雖然說出來的話不太像安慰：“你哭什麽呀，還活著不是挺好嗎？好事啊。”
“對、對不起，但是我忍不住。”小女孩想憋回去，但是卻開始打嗝，楞是把餘拾一逗笑了，她在空間鈕找了找，掏出了一個12寸大小、一個類似電子書一樣的東西。
“你叫什麽？”餘拾一問。
“我叫小邱，沒有名字。”小女孩說。
“小邱是吧，這個送給你。”餘拾一把這個電子書送給了小邱。
這是餘拾一用來刷題和啃幹貨用的，是最開始餘拾一做出來的東西，也靠著這個東西度過了前期最艱難啥也不懂的時光，雖然不知道適不適合小孩子做啟蒙，但是對餘拾一來說，的確是起步資料。
“這是……”
“你不是要變得像我一樣厲害嗎？這是讓我變厲害的工具，等你全都學會，就有變成厲害的人的資本了。”
小邱拿著這個東西，激動起來：“學會、嗝……這個我就能像姐姐、嗝……這麽厲害了嗎？就能保護姐姐了嗝……了嗎？”
“入門是沒什麽問題的。”餘拾一失笑道。
餘拾一又給裏面導入了不少中高級的課題，裏面裝了整整一個T的資料。
哪怕是前面入門級的內容對於小邱來說多少有點晦澀難懂了。
小邱只是打開看了一眼，就因為裏面那密密麻麻的字符頭暈腦花。
完全看不懂！
但是小邱不怕。
在沒有教學資源的情況下她都能靠自己學會通用語的聽說讀寫，相信現在有教科書的情況下她也能學會這些東西。
但是真的好難哦QAQ
可這是姐姐送給她的禮物！而且還傾註了對自己的期待，她一定要學會！
畢竟只有學會了，才能變成更厲害的人保護姐姐！
小邱在餘拾一的教導之下學會了怎麽用這個電子書，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能知道姐姐叫什麽嗎？”
“啊，我叫餘拾一來著。”餘拾一隨意說，“保護什麽的，等你長大點再說吧。”
小邱撅起了嘴，她還想說什麽，就又收到了餘拾一悄悄塞過來的一大盒高級營養液。
“快吃，吃完了去休息吧，你們明後天應該就能離開了。”
這一盒裏面裝了20支高級營養液，這都夠餘拾一一周的量了，更不用說是小邱這種長期營養不良的孩子，省著點喝能喝兩個月，而且營養比那種最低級的營養液多多了，可以補充身體的營養，不再像現在一樣幹巴巴的瘦弱。
其實餘拾一也知道，能以小姑娘的身份，沒有大人庇護生活這麽久，這個小邱絕對不是那種柔弱可愛又天真的小姑娘，可這對餘拾一來說無所謂。
因為她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對那些對自己充滿惡意的人也從來沒有留手過。
小孩子總要有手段保護自己的。
小邱抱著餘拾一給自己的東西，又打了個嗝。
餘拾一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輕輕往帳篷區推了推，“快回去休息吧。”
小邱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其實如果給小邱一個公民身份的話，她或許會改變自己的人生，可先不說餘拾一自己能不能給她身份，就算她能給，可垃圾處理區那麽多人呢，她幫得了嗎？
幫不了。
現在已經是她能做到的全部了。
“你對所有小孩都這麽好嗎？”樓棄的聲音冷不丁地傳來，餘拾一看著小孩的背影，頭也沒回：“這小丫頭挺有意思的。”
有點像她剛來這個世界時的自己。
但區別是她沒有小邱這麽熱情吧……
她的確會因為別人救了自己而尊敬那個人，卻不會像小邱這麽熱誠，甚至崇拜那個人。
樓棄看著小邱離開的方向皺眉，想了想那個小孩子的樣子。
餘拾一小時候……也是像那個小孩子一樣嗎？
那麽羸弱，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他看餘拾一如此安靜，頓了頓，轉移了話題：“不能出去吃夜宵了。”
一開始樓棄還不知道吃夜宵是什麽意思，但聽餘拾一說是半夜加餐就大概懂了。
“啊？”餘拾一仿佛晴天霹靂。“為什麽啊？”
“特殊時間沒有任務不能單獨出去。”樓棄說，“最近管得嚴。”
更不用說餘拾一現在算編制內。
樓棄倒是可以出去，但是他不會弄啊。
餘拾一頓時萎了。
“沒有大閘蟹吃的日子有什麽意思呢……”
樓棄：？
“你說……我如果跟第三軍團說這件事他們能讓我出去嗎？”
0529再次為宿主的狂言而感到震驚。
吃蟲族這件事對本土居民來說多驚世駭俗啊，普通人早就跳起來了。
樓棄除外，他就是個變態，在親眼看到自己吃的是蟲族的時候竟然一點都沒反應，甚至還幫忙處理。
這就是個變態！
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像樓棄這麽變態了，萬一知道餘拾一吃的是這種東西，估計要跳起來指責餘拾一，過分點的甚至想要弄死她。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不太好說服他們吧。”樓棄想了想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把蟲族身體裏的汙染去掉的，但如果蟲族能吃，說不定大家參軍和清理蟲族的欲望說不定會大大增加呢。”
樓棄倒是想得更多更發散一些。
但問題是，怎麽才能讓大家接受蟲族是能吃的這一事實呢？
他沒有否定餘拾一，覺得這不可行，而是認真地分析了一下利弊。
但樓棄也沒有否認餘拾一做的這些的確驚世駭俗，很難讓人接受。
餘拾一看了一眼自己空間裏的鰻魚飯，猶豫著，咬咬牙，然後說：“只要讓大家知道好吃就行了。”
只要讓他們惦記上這個味道——
到時候還愁有人拒絕嗎？
餘拾一說幹就幹，她從地上坐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直接鉆進了指揮大樓。
她清點了一下自己的空間鈕。
她這出去一趟收獲頗豐，裝了好幾個空間鈕的食材，A級和以上的高級食材不算多，但她自己吃倒是夠夠的。
而C級和B級的食材她就完全不心疼了。
餘拾一在這些食材裏面選了一些熟得快，味道好，且只用加一點點調味料就能散發出巨大香味的食材。
生蠔這個比較少就算了，她自己吃還不夠，螃蟹倒是可以，但是味道沒有那麽沖擊力，也PASS，最多的其實是各種各樣的魚類，光是電鰻電鰩她都裝了快兩個空間鈕，還有一些C級的魷魚和八爪魚。
烤魷魚很香的，餘拾一有S級的大王酸漿魷在，味道比這好得多，自然不會心疼這些C級的，也把它放進菜單。
這麽算算味道好、夠吃、味道比較霸道的好像就這些吧。
算了，烤魚和魷魚也夠吃了，而且整個基地的工作人員加起來也不過剛剛四位數，滿打滿算早就夠了。
她選了個空房間又重新切了條鰻魚，只把頭和外面的黏液切了下來，然後魷魚去掉內臟切成了小段，然後跑進指揮大樓後面的後勤技術部，在維修區抓到了正在給她機甲搞塗裝的谷文海。
“餓了沒？”餘拾一問他。
谷文海茫然地看著她。
“想吃嗎？”
聽到想吃嗎這個詞，谷文海仿佛想起了什麽，眼神凝重起來，點了點頭。
“那我可以在這裏做飯嗎？”
谷文海猶豫片刻，又點了點頭。
“行。”
餘拾一掏出了她的寶貝燒烤架，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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