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番外:少年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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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番外:少年顏柯
顏柯高中時期，班裏曾掀起追星熱潮，他們相繼自制或收集各種印著明星的立牌、手幅、明信片……
還會在課間相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議論。
顏柯沒有參與過，但他每次從題海中擡頭時，都會刻意偏過頭聽一耳朵。
她的名字很少出現。
他不追星，他只是單純地覺得這個在熒幕裏陪伴著他，也被他陪伴的女孩兒很耀眼，像是海天一線裏的暖陽，在指引他向天際線走，突破泥土的桎梏。
桌子被打鬧著的男生碰歪了，旁邊女生驚呼一聲。
顏柯將掉落的筆撿起，又把鄰桌女生掉在地上的明星立牌拾起。
他遞還過去時，特意瞧了一眼，立牌上是個不認識的男生面孔。
“謝謝，”女生答謝的聲音很小，轉而瞪了一眼還在吵鬧的男生群，吼道：“你們能不能輕點，立牌很珍貴的！再說，你們都打擾到顏柯學習了。”
“嘁，”為首的男生發尖在陽光照耀下發黃，不以為意嗤道：“假模假樣。”
他這話是對顏柯說的。
顏柯沒理會，將視線挪回題目上。
班級裏的男生都對顏柯有很大的惡意，女生有些為他抱不平。
她抿著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顏柯的神色。
午後陽光沐浴下的臉邊緣發著微茫，如同披了一層陽光紗衣，和煦的暖暈襯得他氣質更加溫潤，睫毛長長的，卷翹的，在頰上投下一片冷色光影。
他穿著校服，脊背挺得筆直，袖口洗得發白，拿著筆的手指根根分明，指腹圓潤如棋子，潔白修長。
女生又看了眼旁邊那一撮兒五花八門的男生，被噎住了一般趕緊移開目光，簡直不忍直視。
也難怪招其他男生仇視，顏柯長得就像能直接出道一樣，比起許多明星來都毫不遜色，甚至穩贏。
女生問：“顏柯，你沒有喜歡的明星嘛？每次大家談的時候你都一言不發，你平時完全不關註這些的嗎？”
顏柯似乎被她問到了，連不斷游走的筆都停在了原地。
他沈默許久，在女生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輕輕吐出了三個字來。
聲音並不洪亮，卻格外清楚。
“譚輕歌。”
他說，頓了幾秒後，他又重覆道：“我喜歡譚輕歌。”
女生在記憶中翻找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還沒找到，便聽旁邊傳來一聲短促的笑聲，刻意又欠揍：
“噗哈，你喜歡譚輕歌？不是吧顏柯，想不到你平時看著人五人六的，居然喜歡那種狐貍精類型的，嘶——不過該說不說，譚輕歌身材真耐頂啊，前凸後……”
“嘴巴放幹凈點。”
他被一道隱含怒氣的聲音打斷，拳頭落在了他坐著的桌子上，震得那男生整個人一懵。
喧鬧不已的班級頓時靜了。
他們從未看見過顏柯發脾氣，印象裏他總是穿著幹凈的校服，會每天第一個到班級，貼心地打開所有窗戶，驅散凝聚一晚的潮氣。
也會在每天放學後將走廊內的拖把掃帚放進班內，值日時一絲不茍。他坐在窗邊時，會在有風吹來時將手探出窗外，感受風的清涼。
他的名字總是高高懸掛在成績榜前幾的位置，從無例外……
沒想到他竟然也會為了一個明星，一個壓根和他們現實生活無絲毫勾連的人而發這樣大的火氣。
為首的說話男生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旋即怒了：
“你裝什麽，老子他媽忍你很久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就嘴了，怎樣？你他媽讓我閉嘴我就閉嘴？你也配？譚輕歌他媽拍了不知道多少套av片子了……”
顏柯撲了上去，像只叢林中覓食的大型食肉動物。他知道攻擊哪裏能讓人瞬間失去意識，於是他毫不留情一拳過去。
看似瘦弱的身體被動作牽扯著，校服凸顯出了肌肉的形狀。
那一下兇狠得像是要打死對方，正中男生面門，眾人皆聽到了清脆的“哢”一聲。
噴湧的鼻血從那男生鼻孔中冒出，瞬間染紅了下半張臉。
所有人都楞在原地，就連當事男生也是第一次被打成這樣。
但顏柯卻沒有要停的意思，他掐著他的脖子，將人往後狠摜過去。
桌椅傾倒發出牙酸的摩擦聲，兩人一起倒了下去。
顏柯給了他好幾拳，把他臉揍得通紅一片，嘴唇也腫了起來。
周圍人這時才緩過神來，急忙上前拉架。
顏柯被兩個男生架起來往後拽時，還趁亂踢了他好幾腳。
他不發一言，唇線緊繃著，眼神卻幽冷嚇人。
看得人心驚膽戰。
這件事的後續便是兩人一同站在班主任辦公室內，各自深深低著頭。
被打的男生鼻孔裏塞了兩團長長的紙巾，靠近鼻子的紙上還浸濕了猩紅。
顏柯左臉靠近眼睛處有塊青紫。
男生瞥了一眼，咬牙切齒。
他他媽可不知道那小白臉的傷是怎麽來的，他一下都沒打到他！
班主任煩躁得摸了摸斑禿稀少的頭發，擰著眉頭問：“為什麽打架。”
“是他打我！”男生憤憤不平。
“怎麽回事？”班主任看向顏柯臉上的傷，心裏嘆了口氣。
剛聽班長報信時，他還以為聽錯了，居然是顏柯這孩子和別人打架，心中十萬個詫異。
顏柯擡起眼來，眸中雪亮有神，他平靜道：“他侮辱我家人。”
班主任一皺眉。
男生氣得直跳腳：“你家人？！你還要不要點臉，女明星是你家人？你怎麽想得那麽美啊，你怎麽那麽能顛倒黑白啊。”
顏柯撇過頭去，沒說話。
“你閉嘴！”班主任呵斥，聲音大得能震死牛。他指著男生道：“每次打架都少不了你，平時和別的班級打就算了，這次還窩裏橫！”
“我這是被打……”男生又叫道，把堵著鼻孔的紙拿出來晃，被班主任無情拍掉。
“明天叫你們家長來。”他下了最後通牒。
“抱歉，老師，我爺爺奶奶年紀大了……”顏柯聲音悶悶的。
班主任嚅喏了兩句，眼神緩和了些。他揚揚手道：“算了，你寫份檢討吧。”
男生見狀立刻道：“老師，我爸媽年紀也大了，我也寫……”
“你閉嘴！”班主任氣得牙癢癢，“他是初犯，你是一犯再犯，明天叫你家長來，咱們好好清清賬！”
顏柯在男生憤然怒瞪下背起書包離去，擦肩而過時，顏柯沖他笑了笑，
挑釁意味濃重。
男生立馬就告狀，結果又被班主任拎著耳朵訓了一通。
放學時間早就過去，學校裏空無一人，晚風吹得雲霞都散了，樹葉簌簌而響。
顏柯的腳步停在了本市的明星周邊店，他進去後二十幾分鐘後又走出。
手裏拎著一沓譚輕歌的海報。
當晚，他沒動一個字一張卷子，將她的海報貼得滿屋都是。
他倒在滿屋她視線裏，在床上哭了起來。
很小聲很小聲的啜泣，就像他見不得光的註定無疾而終的依戀。
她離他真的太遠了……遠到他一輩子都遇不到……
===
譚輕歌只舉辦過一次見面會，那是在她因為小師妹一角色而紅之後。
劇組官方發布消息稱見面會最後還有簽名環節。
顏柯得知這件事後，足足楞了五分鐘。
五分鐘後，他開始查詢自己的餘額及見面會的日期與門票搶購方式。
之後他縮短了自己刷卷子的套數和時間，開始每晚兼職賺錢。
見面會就在定海商廈，他淩晨時兼職下班後，會偶爾走去那邊。
他站在底部仰望高樓，眸子裏似乎有淬煉過的火光。
見面會前一天，顏柯向班主任請了三天的假。他帶著歉意和紅腫的眼角，模糊地說要去見家人。
班主任還以為是他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身體出現了嚴重問題，立馬就批準了。
顏柯走出辦公室的門後，擦了擦眼角，神色恢覆如常。
他爺爺奶奶身體好著，上次回家還因為他偷偷調換電視頻道大半夜在院子裏追著他混合雙打。
他忐忑不安地在路邊等待著，清晨時分此處便已聚集了不少人，舉著各式各樣的應援物。
路邊停了幾輛粉色的跑車，掛著的橫幅上面是她的名字。
顏柯抿了抿唇，他第一次直觀感覺到，竟有這麽多人和他一樣，喜歡著她。
他在路邊抱著書包等待，沒有戴口罩，昏昏欲睡時靠在了樹上，眼皮漸漸沈重。
失重感令他驚醒，顏柯怔楞地看著面前，很多個手機對準了他，似乎在照相。
許多女生圍住他打趣：“你是高中生嗎，小弟弟。”
“你是誰家的粉絲啊？”
“怎麽長成這樣就出來了，天理在哪，良知在哪，聯系方式又在哪？”
顏柯驚恐地逃走了。
好不容易捱到見面會開始，他走在隊伍中，一步一步往前挪。
人頭攢動，顏柯從來不知道排隊可以這樣慢，心臟跳得可以這樣快。
終於近了，
他晃動的瞳仁中倒映出桌前的她。
她很漂亮，是種令人驚艷、攝心動魄的漂亮，微微昂起的頭讓她看起來像水面上的一彎泓月。
她笑盈盈地和前面的粉絲說著話。
與其他明星比起來，排在她桌前的人不算多，可得到的回禮卻是最多的。
顏柯接過來一個袋子，工作人員往裏面塞了名貴的香水、絲帶、和小電扇巧克力，還往他手裏塞了個冰糕。
“商廈裏空調壞了幾座，辛苦了。”
他明顯感覺到工作人員塞給他東西時力度很重。
疑惑擡頭時，發現大家都在緊盯著他的臉。
顏柯眼眶微微一擴，羞赧地低頭，而後又緊忙擡頭去看她。
她也在看自己的臉……他頓時心跳如擂，呼吸都停窒了，那一刻心臟似乎要蹦到嗓子眼。
顏柯抿了抿唇，眼角濕潤了。
他從沒註意過自己的樣貌，可今天卻很感謝這張臉。
能讓自己在她眼裏多停留兩秒。
“要to簽嗎？”她看了他兩眼後，柔聲慣例問道。
顏柯顫抖著唇說不出話來。
遞過去一個黑色的嶄新的本子，指尖用力到泛白。
“簽什麽？”
水滴一般的聲音，在他心湖裏漾起了漣漪。顏柯忍住哽咽道：
“給顏柯，願你能追上她的步伐。”
“好多字啊，”她嘀咕了一嘴，苦惱地癟癟嘴，但還是低下頭認真簽完了。
字行清雋而大氣，一字不差。
“謝謝，”顏柯鼓起勇氣，直視她的雙眼，強迫自己不逃離視線。
過了今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了。
“不客氣，”譚輕歌眼睛亮亮的，唇角的笑似山中月，朦朧而恬淡。
“願你能追上她的步伐。”
她輕聲說，將本子還給他。
顏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商廈的，他像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每走一步都發軟，都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從夢裏醒來。
不知何時他已站在了烈陽下，商廈的玻璃折射出刺眼的光來。
他擡手遮了遮，重新打開本子，一個字一個字用指尖去觸及。
“你好，同學？”
背後傳來的聲音突兀卻響亮。
顏柯回頭，看見了一個帶著墨鏡，穿一身休閑服的人。
他警惕地把本子收到身後。
對方看見他的動作後似乎笑了笑，抿著嘴動了動腳尖。
“有什麽事？”
“你是學生？”對方問。
顏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不明白對方是怎麽辨別出來的。
那人見他反應便知自己猜對了，揚起自信的笑容，他摘下墨鏡，折好後放在手心裏握著。
“我看人很準的，”他聲音如鐘，伸手遞過來一張名片，兩眼看著顏柯的臉直放光。
“同學，我是SI娛樂公司的組長，我叫丁橫，你有沒有興趣……當藝人？
“會變得離她很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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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柯高中時期，班裏曾掀起追星熱潮，他們相繼自制或收集各種印著明星的立牌、手幅、明信片……
還會在課間相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議論。
顏柯沒有參與過，但他每次從題海中擡頭時，都會刻意偏過頭聽一耳朵。
她的名字很少出現。
他不追星，他只是單純地覺得這個在熒幕裏陪伴著他，也被他陪伴的女孩兒很耀眼，像是海天一線裏的暖陽，在指引他向天際線走，突破泥土的桎梏。
桌子被打鬧著的男生碰歪了，旁邊女生驚呼一聲。
顏柯將掉落的筆撿起，又把鄰桌女生掉在地上的明星立牌拾起。
他遞還過去時，特意瞧了一眼，立牌上是個不認識的男生面孔。
“謝謝，”女生答謝的聲音很小，轉而瞪了一眼還在吵鬧的男生群，吼道：“你們能不能輕點，立牌很珍貴的！再說，你們都打擾到顏柯學習了。”
“嘁，”為首的男生發尖在陽光照耀下發黃，不以為意嗤道：“假模假樣。”
他這話是對顏柯說的。
顏柯沒理會，將視線挪回題目上。
班級裏的男生都對顏柯有很大的惡意，女生有些為他抱不平。
她抿著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顏柯的神色。
午後陽光沐浴下的臉邊緣發著微茫，如同披了一層陽光紗衣，和煦的暖暈襯得他氣質更加溫潤，睫毛長長的，卷翹的，在頰上投下一片冷色光影。
他穿著校服，脊背挺得筆直，袖口洗得發白，拿著筆的手指根根分明，指腹圓潤如棋子，潔白修長。
女生又看了眼旁邊那一撮兒五花八門的男生，被噎住了一般趕緊移開目光，簡直不忍直視。
也難怪招其他男生仇視，顏柯長得就像能直接出道一樣，比起許多明星來都毫不遜色，甚至穩贏。
女生問：“顏柯，你沒有喜歡的明星嘛？每次大家談的時候你都一言不發，你平時完全不關註這些的嗎？”
顏柯似乎被她問到了，連不斷游走的筆都停在了原地。
他沈默許久，在女生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輕輕吐出了三個字來。
聲音並不洪亮，卻格外清楚。
“譚輕歌。”
他說，頓了幾秒後，他又重覆道：“我喜歡譚輕歌。”
女生在記憶中翻找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還沒找到，便聽旁邊傳來一聲短促的笑聲，刻意又欠揍：
“噗哈，你喜歡譚輕歌？不是吧顏柯，想不到你平時看著人五人六的，居然喜歡那種狐貍精類型的，嘶——不過該說不說，譚輕歌身材真耐頂啊，前凸後……”
“嘴巴放幹凈點。”
他被一道隱含怒氣的聲音打斷，拳頭落在了他坐著的桌子上，震得那男生整個人一懵。
喧鬧不已的班級頓時靜了。
他們從未看見過顏柯發脾氣，印象裏他總是穿著幹凈的校服，會每天第一個到班級，貼心地打開所有窗戶，驅散凝聚一晚的潮氣。
也會在每天放學後將走廊內的拖把掃帚放進班內，值日時一絲不茍。他坐在窗邊時，會在有風吹來時將手探出窗外，感受風的清涼。
他的名字總是高高懸掛在成績榜前幾的位置，從無例外……
沒想到他竟然也會為了一個明星，一個壓根和他們現實生活無絲毫勾連的人而發這樣大的火氣。
為首的說話男生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旋即怒了：
“你裝什麽，老子他媽忍你很久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就嘴了，怎樣？你他媽讓我閉嘴我就閉嘴？你也配？譚輕歌他媽拍了不知道多少套av片子了……”
顏柯撲了上去，像只叢林中覓食的大型食肉動物。他知道攻擊哪裏能讓人瞬間失去意識，於是他毫不留情一拳過去。
看似瘦弱的身體被動作牽扯著，校服凸顯出了肌肉的形狀。
那一下兇狠得像是要打死對方，正中男生面門，眾人皆聽到了清脆的“哢”一聲。
噴湧的鼻血從那男生鼻孔中冒出，瞬間染紅了下半張臉。
所有人都楞在原地，就連當事男生也是第一次被打成這樣。
但顏柯卻沒有要停的意思，他掐著他的脖子，將人往後狠摜過去。
桌椅傾倒發出牙酸的摩擦聲，兩人一起倒了下去。
顏柯給了他好幾拳，把他臉揍得通紅一片，嘴唇也腫了起來。
周圍人這時才緩過神來，急忙上前拉架。
顏柯被兩個男生架起來往後拽時，還趁亂踢了他好幾腳。
他不發一言，唇線緊繃著，眼神卻幽冷嚇人。
看得人心驚膽戰。
這件事的後續便是兩人一同站在班主任辦公室內，各自深深低著頭。
被打的男生鼻孔裏塞了兩團長長的紙巾，靠近鼻子的紙上還浸濕了猩紅。
顏柯左臉靠近眼睛處有塊青紫。
男生瞥了一眼，咬牙切齒。
他他媽可不知道那小白臉的傷是怎麽來的，他一下都沒打到他！
班主任煩躁得摸了摸斑禿稀少的頭發，擰著眉頭問：“為什麽打架。”
“是他打我！”男生憤憤不平。
“怎麽回事？”班主任看向顏柯臉上的傷，心裏嘆了口氣。
剛聽班長報信時，他還以為聽錯了，居然是顏柯這孩子和別人打架，心中十萬個詫異。
顏柯擡起眼來，眸中雪亮有神，他平靜道：“他侮辱我家人。”
班主任一皺眉。
男生氣得直跳腳：“你家人？！你還要不要點臉，女明星是你家人？你怎麽想得那麽美啊，你怎麽那麽能顛倒黑白啊。”
顏柯撇過頭去，沒說話。
“你閉嘴！”班主任呵斥，聲音大得能震死牛。他指著男生道：“每次打架都少不了你，平時和別的班級打就算了，這次還窩裏橫！”
“我這是被打……”男生又叫道，把堵著鼻孔的紙拿出來晃，被班主任無情拍掉。
“明天叫你們家長來。”他下了最後通牒。
“抱歉，老師，我爺爺奶奶年紀大了……”顏柯聲音悶悶的。
班主任嚅喏了兩句，眼神緩和了些。他揚揚手道：“算了，你寫份檢討吧。”
男生見狀立刻道：“老師，我爸媽年紀也大了，我也寫……”
“你閉嘴！”班主任氣得牙癢癢，“他是初犯，你是一犯再犯，明天叫你家長來，咱們好好清清賬！”
顏柯在男生憤然怒瞪下背起書包離去，擦肩而過時，顏柯沖他笑了笑，
挑釁意味濃重。
男生立馬就告狀，結果又被班主任拎著耳朵訓了一通。
放學時間早就過去，學校裏空無一人，晚風吹得雲霞都散了，樹葉簌簌而響。
顏柯的腳步停在了本市的明星周邊店，他進去後二十幾分鐘後又走出。
手裏拎著一沓譚輕歌的海報。
當晚，他沒動一個字一張卷子，將她的海報貼得滿屋都是。
他倒在滿屋她視線裏，在床上哭了起來。
很小聲很小聲的啜泣，就像他見不得光的註定無疾而終的依戀。
她離他真的太遠了……遠到他一輩子都遇不到……
===
譚輕歌只舉辦過一次見面會，那是在她因為小師妹一角色而紅之後。
劇組官方發布消息稱見面會最後還有簽名環節。
顏柯得知這件事後，足足楞了五分鐘。
五分鐘後，他開始查詢自己的餘額及見面會的日期與門票搶購方式。
之後他縮短了自己刷卷子的套數和時間，開始每晚兼職賺錢。
見面會就在定海商廈，他淩晨時兼職下班後，會偶爾走去那邊。
他站在底部仰望高樓，眸子裏似乎有淬煉過的火光。
見面會前一天，顏柯向班主任請了三天的假。他帶著歉意和紅腫的眼角，模糊地說要去見家人。
班主任還以為是他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身體出現了嚴重問題，立馬就批準了。
顏柯走出辦公室的門後，擦了擦眼角，神色恢覆如常。
他爺爺奶奶身體好著，上次回家還因為他偷偷調換電視頻道大半夜在院子裏追著他混合雙打。
他忐忑不安地在路邊等待著，清晨時分此處便已聚集了不少人，舉著各式各樣的應援物。
路邊停了幾輛粉色的跑車，掛著的橫幅上面是她的名字。
顏柯抿了抿唇，他第一次直觀感覺到，竟有這麽多人和他一樣，喜歡著她。
他在路邊抱著書包等待，沒有戴口罩，昏昏欲睡時靠在了樹上，眼皮漸漸沈重。
失重感令他驚醒，顏柯怔楞地看著面前，很多個手機對準了他，似乎在照相。
許多女生圍住他打趣：“你是高中生嗎，小弟弟。”
“你是誰家的粉絲啊？”
“怎麽長成這樣就出來了，天理在哪，良知在哪，聯系方式又在哪？”
顏柯驚恐地逃走了。
好不容易捱到見面會開始，他走在隊伍中，一步一步往前挪。
人頭攢動，顏柯從來不知道排隊可以這樣慢，心臟跳得可以這樣快。
終於近了，
他晃動的瞳仁中倒映出桌前的她。
她很漂亮，是種令人驚艷、攝心動魄的漂亮，微微昂起的頭讓她看起來像水面上的一彎泓月。
她笑盈盈地和前面的粉絲說著話。
與其他明星比起來，排在她桌前的人不算多，可得到的回禮卻是最多的。
顏柯接過來一個袋子，工作人員往裏面塞了名貴的香水、絲帶、和小電扇巧克力，還往他手裏塞了個冰糕。
“商廈裏空調壞了幾座，辛苦了。”
他明顯感覺到工作人員塞給他東西時力度很重。
疑惑擡頭時，發現大家都在緊盯著他的臉。
顏柯眼眶微微一擴，羞赧地低頭，而後又緊忙擡頭去看她。
她也在看自己的臉……他頓時心跳如擂，呼吸都停窒了，那一刻心臟似乎要蹦到嗓子眼。
顏柯抿了抿唇，眼角濕潤了。
他從沒註意過自己的樣貌，可今天卻很感謝這張臉。
能讓自己在她眼裏多停留兩秒。
“要to簽嗎？”她看了他兩眼後，柔聲慣例問道。
顏柯顫抖著唇說不出話來。
遞過去一個黑色的嶄新的本子，指尖用力到泛白。
“簽什麽？”
水滴一般的聲音，在他心湖裏漾起了漣漪。顏柯忍住哽咽道：
“給顏柯，願你能追上她的步伐。”
“好多字啊，”她嘀咕了一嘴，苦惱地癟癟嘴，但還是低下頭認真簽完了。
字行清雋而大氣，一字不差。
“謝謝，”顏柯鼓起勇氣，直視她的雙眼，強迫自己不逃離視線。
過了今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了。
“不客氣，”譚輕歌眼睛亮亮的，唇角的笑似山中月，朦朧而恬淡。
“願你能追上她的步伐。”
她輕聲說，將本子還給他。
顏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商廈的，他像踩在軟綿綿的雲朵上，每走一步都發軟，都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從夢裏醒來。
不知何時他已站在了烈陽下，商廈的玻璃折射出刺眼的光來。
他擡手遮了遮，重新打開本子，一個字一個字用指尖去觸及。
“你好，同學？”
背後傳來的聲音突兀卻響亮。
顏柯回頭，看見了一個帶著墨鏡，穿一身休閑服的人。
他警惕地把本子收到身後。
對方看見他的動作後似乎笑了笑，抿著嘴動了動腳尖。
“有什麽事？”
“你是學生？”對方問。
顏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不明白對方是怎麽辨別出來的。
那人見他反應便知自己猜對了，揚起自信的笑容，他摘下墨鏡，折好後放在手心裏握著。
“我看人很準的，”他聲音如鐘，伸手遞過來一張名片，兩眼看著顏柯的臉直放光。
“同學，我是SI娛樂公司的組長，我叫丁橫，你有沒有興趣……當藝人？
“會變得離她很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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