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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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熱氣蒸騰，肉香勾腹，崔巍搶進廚房，就見李元夕正拿著棒骨大啃，邊啃邊樂，邊樂邊嚼，嚼得眉舒目展，大快朵頤，哪裏有半點病態，十足餓緊了的小犬。
崔巍不敢相信，他試著喊她的名字：“元夕——”
“嗯嗯嗯！”滿口肉的李元夕說不出話，只好連連點頭，又擡起手，示意他也來吃。
崔巍走到餐桌前，剛要說“大病初愈不宜葷食，更不宜飽食，需慢慢來”，結果被接二連三驚呼聲打斷。
江寧眾人也趕了過來，卻被所見驚得立在廚房門口，如木頭人兒。
“捕快姑姑，你，你，你胃口真好。”博安愕然地望著李元夕，她面前桌上已堆著數根啃幹凈的骨頭。
李元夕咽下口中肉，笑道招手：“都別站著，都來吃啊。鍋裏還有呢，別客氣。”
見眾人不動，她又道：“哎呀，我好了！是大活人，別怕呀！”
在洪青與博成來時，她就醒了，按理她該知會眾人一聲，可聽眾人說得熱鬧，而她又餓得緊，便先進了廚房覓食。她身輕步快，又有門隔，隔壁的眾人就沒發覺。
順著她的話，博成拉著洪青道：“他也好了，洪青，你快說話，讓李捕快聽聽。”
洪青立刻道：“李捕快，我們要做花糕，你等著，第一屜出來，你先吃。”
這下輪到李元夕吃驚了。她急急扔下棒骨，起身走到洪青面前，道：“你是誰？家住何處？家中幾口人？”
“我是洪青啊，家住北陽縣青梅山，一家三口，爹娘都好。”洪青說著，面現疑色，“李捕快，是你帶我來的，你不記得？”
李元夕只覺眼圈發熱，忍住笑道：“當然記得，考考你罷了。”
江寧道：“真是太好了，此時此刻當浮一大白，我去打酒。”
崔巍攔住他，去櫃櫥裏拿了一壇酒放在餐桌上，道：“猜猜，這是何酒，猜對的可多飲三杯。”
話音剛落，洪青就給出了答案，他看著酒壇道：“青梅酒，我爹釀的。但我爹說，弱冠前不可飲酒，之後能飲酒也不可貪杯。”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被他的認真逗樂，齊齊大笑。
這笑聲直到酒足飯飽、客人離去，還蕩得院中石榴樹舞枝動梢。
一回臥房，崔巍就緊緊抱住了李元夕，一遍又一遍地喊她名字，雖然他們剛剛把酒言歡，可他依舊提心吊膽，生怕一切不過是個夢。
細數來，她躺了四十九日之多，每一日，他都在希望與恐懼的兩極顛簸，心弦繃到極限，緊緊欲裂。現在突然站上希望之巔，他雖是歡喜，可總覺不踏實，於是只能狠命抓住，一再確認。
李元夕輕撫他的後背，一次次回應他的呼喚，她知道他的恐懼，她又何嘗不是，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卻道，人之將死，真心不寐，生死關頭，最牽念的就是最在意的，之前在袁志蘭的別院，她狠狠推開的，這次在戴家義莊，她很想抓住的，都是他啊，蒔花山人，崔巍。
不知過了多久，崔巍才松開她，卻又定定笑望著她，柔聲道：“元夕，我們成親，可好？”
李元夕一怔，她應該答應的，這沒什麽可猶豫的，她既認定了他，自然願跟他相伴一生，可不知為何，也許是緊張，也許是下意識作怪，反正她一開口嘴就瓢了，答非所問：“戴天驕如何了？”
聞言，兩人俱是一楞。
李元夕趕緊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我想說，我知道……”
這都什麽呀，沒一句要緊，沒一句達意，全是廢話。
崔巍卻已明白她意，道：“別急，我都告訴你。”他拉著她在榻上坐好，“你不要上火。”
戴天驕下了大獄，可李元夕昏迷不醒，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並不清晰，路通上的訴狀只包含當晚情狀，於是胡推官做出了“傷人未遂，杖二十，罰金百兩”的判決，且允許贖罪，戴承宗納了千兩白銀，替女兒擋了杖刑，領其歸家。
也就是說，戴天驕毫發無損。
至於孟饒，戴天驕作證，說他是為救她而受傷，至於為何要救她，則是因為李元夕企圖抓她逼供。
這就是一派胡言了。偏偏胡推官就信了，根本不聞巧老太等人的證詞，要不是李元夕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他會立刻抓她質詢。於是不但不罰孟饒，還嘉獎其勇氣可嘉，獎了二百兩銀子給他，讓他好生養傷。
聽到這裏，李元夕忽地笑起來：“看樣，我還應該繼續睡啊，現在醒來，他們該慌了。——袁志蘭呢？”
崔巍去點了燈，燈光搖曳，如紛飛思緒。他定定神，牽住李元夕的手，道：“作惡之人，自有天收。”
那晚，路通制服袁志蘭後，就急著同崔巍一起救護李元夕。就在他們架起馬車，要趕往濟仁堂的時候，袁志蘭跑出了戴家義莊，上了她自己的馬車，似是要逃，路通立刻去攔，她根本不聽，揚鞭就走，差點撞上路通。
路通只得作罷，回來駕車送李元夕去就醫。可是，他們剛拐上沿江大路，就聽江中傳來馬嘶聲。袁志蘭連人帶車墜了重英江。
等路通撈起她來，已沒了脈息。
“路通呢？”李元夕急道，她知道袁志蘭在路通心中的分量，盡管她一再傷他。
崔巍想了想，似是斟酌用詞：“傷心是肯定的，但還好。聽舒念說，人是瘦了些，精神不減。”
李元夕少感放心，沒再多問，問再多也不如見其本人。
忽然風聲大作，兩人同時扭頭去看，不知何時，雪花已落了下來，紛紛揚揚，在天地間扯起一掛瓊玉寶簾，雖是隔著窗扇，依舊耀目。
李元夕喜道：“好雪啊。”說著似是記起了什麽，拉了拉崔巍的手，“要是下銀子就更好了。還是銀子好使。對了，我跟你賣花糕吧，咱們開分號，每日別十二屜，要一百二十屜。”
崔巍一怔，知道她在說反話，遂順口道：“好呀，都聽你的，請李掌櫃想想，咱們該做何種花糕呢？”
李元夕道：“茶花糕。”
這是要在哪兒摔倒在哪兒爬起啊。
剛才同洪青他們吃飯，已然議定三日後開張，他跟博成先回鋪子準備去了。
崔巍聽懂了她的意思，笑道：“好，茶花糕，我明日一早就去采茶花，準備茶花露。”
*
雪已經下了兩日，可大風肆虐，路無積雪。陳舒念收拾好藥囊，準備去給李元夕送藥。她立在藥櫃前，叮囑小徒弟，若是有病患來，可請其稍等。
小徒弟應著，忽然就聽棉簾被掀起，她以為是病患至，剛要招呼，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是睜大了眼睛，惶惶不已。
陳舒念察覺她的異樣，不由回頭去看，這一看，連她也驚住了，她眨了眨眼睛，唯恐是幻影。
還是來人先開了口：“舒念，是我呀，我可是變美了，你都認不出來啦！”
另一個來人笑道：“陳堂主，是她，她已痊愈。”
陳舒念這才相信眼見為實，笑著喊了聲“元夕——”，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就給她試脈。
脈細沈穩，躍跳有力，是覆元之象。陳舒念不覺落下淚來，喜極而泣，原是這般滋味。
李元夕拿帕子替她拭淚，忍聲道：“怪道人都說，想給人驚喜，往往只剩驚，那喜都驚飛了，以後我記住了，只給驚，再不給喜。”
陳舒念給逗笑了：“你這張嘴呀，還是吃東西的好，可巧我這有臘肉，今兒就便宜你啦。”
李元夕道：“放心，不白吃你的，我帶著禮呢。”說著，接過崔巍手裏的食盒，“第一屜茶花糕，剛蒸好的，趁熱唄。”
小徒弟過來接了，拿回後廚料理。
陳舒念則引著李元夕、崔巍回了後院正房，奉茶落座後，李元夕道：“汪大公子呢，他的胳膊可好了？”
陳舒念道：“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不到六十天，還早著呢。你可是尋他有事？”
見李元夕點頭，陳舒念便去東廂房請了汪嘉平過來。
彼此見過禮後，李元夕開門見山道：“汪公子，你的雲餅店，準備何時開？”
汪嘉平搖頭道：“我這個樣子，想開也不成啊，再說，那壞人還未捉到，也不知還不會會來？”
李元夕道：“試試就知道了。崔家花糕明日恢覆營業，雲餅店也一起，如何？”
不等汪嘉平開口，陳舒念對李元夕道：“你可是要引蛇出洞？可戴天驕的事還沒結啊。”
已裁決的案子，除非有新證據，重新舉告，否則胡推官不會受理。李元夕仔細想過，決定先辦雲餅店的強賊，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負人，一日不除，一日不耐。
於是她道：“一件一件來。這夥強賊已逍遙多日，該受誅了。”
“汪公子，你別擔心，這次開店，一定不會讓你受損失。咱們這樣啊……”
汪嘉平聽得連連點頭，卻又問：“店開了，就不好再關，我這個樣子，實在是支持不開。”
崔巍道：“要不尋個助手？我鋪子裏的博成是慈幼堂尋來的，很是能幹，記賬做花糕都成。雲餅店的話，你記賬沒問題，只要一個機靈肯幹的就好。”
陳舒念道：“這倒是，早晚都要尋人的，不過也得等捉到強賊，別嚇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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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巍不敢相信，他試著喊她的名字：“元夕——”
“嗯嗯嗯！”滿口肉的李元夕說不出話，只好連連點頭，又擡起手，示意他也來吃。
崔巍走到餐桌前，剛要說“大病初愈不宜葷食，更不宜飽食，需慢慢來”，結果被接二連三驚呼聲打斷。
江寧眾人也趕了過來，卻被所見驚得立在廚房門口，如木頭人兒。
“捕快姑姑，你，你，你胃口真好。”博安愕然地望著李元夕，她面前桌上已堆著數根啃幹凈的骨頭。
李元夕咽下口中肉，笑道招手：“都別站著，都來吃啊。鍋裏還有呢，別客氣。”
見眾人不動，她又道：“哎呀，我好了！是大活人，別怕呀！”
在洪青與博成來時，她就醒了，按理她該知會眾人一聲，可聽眾人說得熱鬧，而她又餓得緊，便先進了廚房覓食。她身輕步快，又有門隔，隔壁的眾人就沒發覺。
順著她的話，博成拉著洪青道：“他也好了，洪青，你快說話，讓李捕快聽聽。”
洪青立刻道：“李捕快，我們要做花糕，你等著，第一屜出來，你先吃。”
這下輪到李元夕吃驚了。她急急扔下棒骨，起身走到洪青面前，道：“你是誰？家住何處？家中幾口人？”
“我是洪青啊，家住北陽縣青梅山，一家三口，爹娘都好。”洪青說著，面現疑色，“李捕快，是你帶我來的，你不記得？”
李元夕只覺眼圈發熱，忍住笑道：“當然記得，考考你罷了。”
江寧道：“真是太好了，此時此刻當浮一大白，我去打酒。”
崔巍攔住他，去櫃櫥裏拿了一壇酒放在餐桌上，道：“猜猜，這是何酒，猜對的可多飲三杯。”
話音剛落，洪青就給出了答案，他看著酒壇道：“青梅酒，我爹釀的。但我爹說，弱冠前不可飲酒，之後能飲酒也不可貪杯。”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被他的認真逗樂，齊齊大笑。
這笑聲直到酒足飯飽、客人離去，還蕩得院中石榴樹舞枝動梢。
一回臥房，崔巍就緊緊抱住了李元夕，一遍又一遍地喊她名字，雖然他們剛剛把酒言歡，可他依舊提心吊膽，生怕一切不過是個夢。
細數來，她躺了四十九日之多，每一日，他都在希望與恐懼的兩極顛簸，心弦繃到極限，緊緊欲裂。現在突然站上希望之巔，他雖是歡喜，可總覺不踏實，於是只能狠命抓住，一再確認。
李元夕輕撫他的後背，一次次回應他的呼喚，她知道他的恐懼，她又何嘗不是，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卻道，人之將死，真心不寐，生死關頭，最牽念的就是最在意的，之前在袁志蘭的別院，她狠狠推開的，這次在戴家義莊，她很想抓住的，都是他啊，蒔花山人，崔巍。
不知過了多久，崔巍才松開她，卻又定定笑望著她，柔聲道：“元夕，我們成親，可好？”
李元夕一怔，她應該答應的，這沒什麽可猶豫的，她既認定了他，自然願跟他相伴一生，可不知為何，也許是緊張，也許是下意識作怪，反正她一開口嘴就瓢了，答非所問：“戴天驕如何了？”
聞言，兩人俱是一楞。
李元夕趕緊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我想說，我知道……”
這都什麽呀，沒一句要緊，沒一句達意，全是廢話。
崔巍卻已明白她意，道：“別急，我都告訴你。”他拉著她在榻上坐好，“你不要上火。”
戴天驕下了大獄，可李元夕昏迷不醒，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並不清晰，路通上的訴狀只包含當晚情狀，於是胡推官做出了“傷人未遂，杖二十，罰金百兩”的判決，且允許贖罪，戴承宗納了千兩白銀，替女兒擋了杖刑，領其歸家。
也就是說，戴天驕毫發無損。
至於孟饒，戴天驕作證，說他是為救她而受傷，至於為何要救她，則是因為李元夕企圖抓她逼供。
這就是一派胡言了。偏偏胡推官就信了，根本不聞巧老太等人的證詞，要不是李元夕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他會立刻抓她質詢。於是不但不罰孟饒，還嘉獎其勇氣可嘉，獎了二百兩銀子給他，讓他好生養傷。
聽到這裏，李元夕忽地笑起來：“看樣，我還應該繼續睡啊，現在醒來，他們該慌了。——袁志蘭呢？”
崔巍去點了燈，燈光搖曳，如紛飛思緒。他定定神，牽住李元夕的手，道：“作惡之人，自有天收。”
那晚，路通制服袁志蘭後，就急著同崔巍一起救護李元夕。就在他們架起馬車，要趕往濟仁堂的時候，袁志蘭跑出了戴家義莊，上了她自己的馬車，似是要逃，路通立刻去攔，她根本不聽，揚鞭就走，差點撞上路通。
路通只得作罷，回來駕車送李元夕去就醫。可是，他們剛拐上沿江大路，就聽江中傳來馬嘶聲。袁志蘭連人帶車墜了重英江。
等路通撈起她來，已沒了脈息。
“路通呢？”李元夕急道，她知道袁志蘭在路通心中的分量，盡管她一再傷他。
崔巍想了想，似是斟酌用詞：“傷心是肯定的，但還好。聽舒念說，人是瘦了些，精神不減。”
李元夕少感放心，沒再多問，問再多也不如見其本人。
忽然風聲大作，兩人同時扭頭去看，不知何時，雪花已落了下來，紛紛揚揚，在天地間扯起一掛瓊玉寶簾，雖是隔著窗扇，依舊耀目。
李元夕喜道：“好雪啊。”說著似是記起了什麽，拉了拉崔巍的手，“要是下銀子就更好了。還是銀子好使。對了，我跟你賣花糕吧，咱們開分號，每日別十二屜，要一百二十屜。”
崔巍一怔，知道她在說反話，遂順口道：“好呀，都聽你的，請李掌櫃想想，咱們該做何種花糕呢？”
李元夕道：“茶花糕。”
這是要在哪兒摔倒在哪兒爬起啊。
剛才同洪青他們吃飯，已然議定三日後開張，他跟博成先回鋪子準備去了。
崔巍聽懂了她的意思，笑道：“好，茶花糕，我明日一早就去采茶花，準備茶花露。”
*
雪已經下了兩日，可大風肆虐，路無積雪。陳舒念收拾好藥囊，準備去給李元夕送藥。她立在藥櫃前，叮囑小徒弟，若是有病患來，可請其稍等。
小徒弟應著，忽然就聽棉簾被掀起，她以為是病患至，剛要招呼，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是睜大了眼睛，惶惶不已。
陳舒念察覺她的異樣，不由回頭去看，這一看，連她也驚住了，她眨了眨眼睛，唯恐是幻影。
還是來人先開了口：“舒念，是我呀，我可是變美了，你都認不出來啦！”
另一個來人笑道：“陳堂主，是她，她已痊愈。”
陳舒念這才相信眼見為實，笑著喊了聲“元夕——”，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就給她試脈。
脈細沈穩，躍跳有力，是覆元之象。陳舒念不覺落下淚來，喜極而泣，原是這般滋味。
李元夕拿帕子替她拭淚，忍聲道：“怪道人都說，想給人驚喜，往往只剩驚，那喜都驚飛了，以後我記住了，只給驚，再不給喜。”
陳舒念給逗笑了：“你這張嘴呀，還是吃東西的好，可巧我這有臘肉，今兒就便宜你啦。”
李元夕道：“放心，不白吃你的，我帶著禮呢。”說著，接過崔巍手裏的食盒，“第一屜茶花糕，剛蒸好的，趁熱唄。”
小徒弟過來接了，拿回後廚料理。
陳舒念則引著李元夕、崔巍回了後院正房，奉茶落座後，李元夕道：“汪大公子呢，他的胳膊可好了？”
陳舒念道：“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不到六十天，還早著呢。你可是尋他有事？”
見李元夕點頭，陳舒念便去東廂房請了汪嘉平過來。
彼此見過禮後，李元夕開門見山道：“汪公子，你的雲餅店，準備何時開？”
汪嘉平搖頭道：“我這個樣子，想開也不成啊，再說，那壞人還未捉到，也不知還不會會來？”
李元夕道：“試試就知道了。崔家花糕明日恢覆營業，雲餅店也一起，如何？”
不等汪嘉平開口，陳舒念對李元夕道：“你可是要引蛇出洞？可戴天驕的事還沒結啊。”
已裁決的案子，除非有新證據，重新舉告，否則胡推官不會受理。李元夕仔細想過，決定先辦雲餅店的強賊，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負人，一日不除，一日不耐。
於是她道：“一件一件來。這夥強賊已逍遙多日，該受誅了。”
“汪公子，你別擔心，這次開店，一定不會讓你受損失。咱們這樣啊……”
汪嘉平聽得連連點頭，卻又問：“店開了，就不好再關，我這個樣子，實在是支持不開。”
崔巍道：“要不尋個助手？我鋪子裏的博成是慈幼堂尋來的，很是能幹，記賬做花糕都成。雲餅店的話，你記賬沒問題，只要一個機靈肯幹的就好。”
陳舒念道：“這倒是，早晚都要尋人的，不過也得等捉到強賊，別嚇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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