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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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上）
皇帝番外
皇帝五十三歲這一年，一場重病突如其來，一向康健的皇帝突然就倒了下來，昏迷半月不見醒。
所幸如今國泰民安，太子能力卓絕，這些年來四處立功得百姓敬仰，能出面主持大局。
曾經有心爭鬥皇位的二皇子等人，這麽些年鬥下來後，早就塵埃落定。
皇帝這一病就病了大半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之中。
他面色脹紅唇色卻慘白，雙目緊閉似是陷入夢魘，皇帝想要醒來，卻怎麽都撐不起眼皮，前面五天，他的意識其實十分清醒，能聽清外面所有人的說話聲，還能聽到太醫擔憂焦慮的嘆息聲，甚至腦海中還能莫名奇妙的看到太醫那張蒼老了好幾歲的臉。
這種感覺很神奇，甚至他能聽到整個皇宮裏的聲音，看到任何角落的畫面，只要他想。
就像是……皇帝想起自己年輕時看過的志怪故事，如今的他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
皇帝只用了一天一夜就看遍了皇宮，想要出去看看卻發現出不去，接著就無聊起來。
逛到了竹翠宮，裏面靜悄悄的。
他的八公主已經嫁給雲崢那小子了，其他皇兒也陸陸續續搬出了宮，這幾日雖然都回來看他，但此時已經是晚上，人都走了，整個皇宮安靜得出奇。
飄著飄著，就到了最偏遠的禁宮，這裏……
皇帝無聲地嘆息一聲，他不知道自己如今這樣子，是不是因為快要死了，才會魂魄離體，現在細數他這一生,以北平定匈奴，以南鎮壓倭人，同其他鄰國通商道貿易，民富國強，百姓們人人都能吃飽。
他對得起自己的百姓，對得起夜郎，而最最對不起的便是葉遙母子。
夜郎如今的昌盛是葉遙最先帶來的，百姓們的糧食是葉遙發現並育種的，葉遙能順利活下來，是她那可憐的娘在夾縫中生存，一點點餵大的。
往事其實他早就記不清了，當初的年少輕狂站在權利頂峰，以至於他看不清許多事，也沒留意到皇宮的這一個角落，有著怎樣可憐的兩個人。
他們，也是夜郎子民，也是朕的百姓啊。
皇帝在夜風中，悵然地想到：若是當初，他也能如現在一般，看遍皇宮的話，或許慘劇就不會發生了。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午夜的冷風突然大作，明明此時的皇帝沒有實體，卻還是被狂風吹得不得不緊閉雙眼，在空中搖晃。
再次睜眼，仍是午夜，只是方才寂靜的禁宮多了一道焦急的說話聲。
“遙兒，遙兒醒醒，遙兒再堅持一下別睡著了。”
“明兒天一亮，娘親就去找你雪姨，雪姨那裏有藥，你會好起來的啊，別睡別睡……”
一個焦急沙啞但語氣格外溫柔的聲音在禁宮中響起，其中一處窗戶裏透出一點點微弱的燭光。
那只是一盞油燈，說是油燈都不對，是一個小碟子裏裝了淺淺一層油，一根燈芯橫在上面，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床頭。
皇帝的意識飄進去，看到裏面兩人時驚住了。
坐在床邊低語的女人瘦的不成人樣，面色蠟黃，此時因為心急而透著幾分慘白，唇無血色，外面的冷風從窗戶縫隙中刮進來，刮得人一陣寒蟬。
所有的衣服和被子，都被裹在女子懷中的小孩身上，同樣蠟黃的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這小孩發熱了……
女人溫柔的給那孩子撩開汗濕的發絲，皇帝湊近仔細看後，震驚地發現這分明是小時候的葉遙！
這眉眼絕對不會錯！
這裏是禁宮，不，是曾經的禁宮，他看到了過去？
來不及思考這段經歷為何這般神奇，皇帝的意識沖了出去，他想醒來，想要去找太醫，葉遙現在的狀態快不行了！
沖進勤政殿，發現自己的身體並不在那裏，找遍了後宮，皇帝看到了一個曾經的自己，正宿在姝貴人的寢宮中。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睡！”
“起來去救人啊，他們也是你的子民！”
“別睡了，快起來！”
皇帝的意識甚至急得想推那個自己，甚至跑去宮人居所罵酣睡的宮人，去太醫院找太醫，但一切都是徒勞，沒人能聽到，他也碰不到任何人。
這抹不是如何來到的游魂飄回了禁宮，裏面的女聲仍舊焦急，甚至帶了哭腔，小葉遙的情況也更加危急了。
發熱本就難治，若是一拖再拖，這般瘦弱的小孩生死難料。
皇帝的意識無力地飄蕩在空中，心中的愧疚愈發深重，他本該知道的，一個得了皇帝厭惡的人，怎麽可能在宮中好過呢？
他明明知道，當初卻刻意遺忘這一切，將疏忽當做記得借口。
夜郎之人都是自己的子民，況且這還是他的骨肉啊，怎麽就那麽狠心！
心中的悔恨和愧對這母子的執念越來越重，皇帝沈悶地看了片刻後，當初的葉遙就是這樣過來的嗎？受了這麽多罪後仍舊頑強地活下去，仍舊心地善良，日日給他做新鮮吃食。
如今的葉遙估計只有三歲的樣子，實際年齡應該是四歲左右，皇帝安慰自己，她最後是活下來了的，如此想來搖晃的意識終於鎮定不少。
想必第二日，那女子口中的雪姨就會送來吃食和湯藥吧。
思及此，皇帝停在了床頭，楞怔又無助地看著這一幕。
看著葉遙的臉色從潮紅變為慘白，看著女子焦急的想要給她降溫，可無論怎麽做都是徒勞。
看著第二日，該送來吃食和湯藥的狗洞外，空蕩蕩。
不止那女子崩潰得落下淚來，原本平靜下來的皇帝也急起來，雪姨呢？那位雪姨怎麽沒來？
如今都快晌午了，再不來小葉遙就真的撐不住了！
皇帝的意識再次飄出去，他在整個皇宮都暢通無阻，他能聽到所有地方的聲音，找到那位雪姨時，那人已經被打得渾身失血，只剩最後一口氣。
打人的管事嬤嬤往手中棍子上啐了一口，惡聲道：“你這小賤人，還敢偷東西，私自送去禁宮，今日這六十大板就給你漲漲教訓！”
最後幾板子下去，在皇帝厲聲的呵斥吼叫中，那小宮女沒了生氣。
女子口中的雪姨沒了，也沒人再送東西區禁宮了，小葉遙唯一的希望也沒了。
她們當初，到底是怎麽度過的？
來不及了，再不喝藥真的來不及了！
皇帝再次飄去太醫院，他需要湯藥，需要退熱的湯藥！在強烈的執念下，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能拿動一包藥！
而且正好是退熱的！
顧不得多想，他趕緊拿回禁宮，路過禦膳房時，又拿了些吃食和米糧，在禁宮門口時他聽了下來，轉而去那個墻洞處，將東西重重拋在洞口。
沈悶的響聲立刻將女子引來，燒水熬藥，葉遙終於喝到了藥，還有一碗熱騰騰的米粥，臉色終於正常了些許。
平安了。
皇帝沒有實體的意識感覺一陣脫力，終於放下心來了。
接下來幾天，除了宮人送來餿飯外，沒有任何人會從墻洞處送東西來。
沒辦法，皇帝只好日日去禦膳房和太醫院，偷偷拿藥和吃食，想起葉遙母親還會種東西，還特意尋了些種子。
不過他發現，這女子並不會，她只會做一些簡單的吃食，味道看起來就很普通。
皇帝心中有疑惑，但也沒停過送東西，只是他每次能拿的東西很少很少，葉遙母子擔心吃了沒下頓，每次都很節省。
一年過去，也沒把小葉遙的身形給養回來，仍舊很瘦，但健康了不少。
皇帝的意識已經在這裏呆了一年了，葉遙也五歲了，這一年他將皇宮都逛膩了，每日先去罵一通此時的自己，接著就來禁宮守著。
看小葉遙一點點長大，一天比一天開懷，這是他孤寂的一年裏最大的樂趣，他送了很多次種子，禁宮地上終於也出現了許多蔬菜。
皇帝稍稍安心，在一個深夜忽然覺得有些累，一年沒閉眼睡過覺的意識，此時竟然悄悄沈睡。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初春的夜裏，天還很寒涼。
他熟門熟路地飄進禁宮裏，卻沒看到那女子，只看到孤零零的小葉遙，正抱著一只裝著涼水的豁口碗，動作僵硬地喝著。
如此寒涼的天，那碗水裏甚至結了霜，每喝一小口都會打一個寒顫，但她也沒聽。
餓，太餓了。
皇帝震驚又心痛地看著這一幕，被他一點點養好些的小丫頭，此時又變回了曾經蠟黃枯瘦的模樣，甚至更甚。
那雙黑黑的眸子裏沒有一點光亮。
“遙兒，遙兒！這怎麽回你，你母妃呢？”
“別怕別怕，餓了吧，父皇這就去給你找吃的！”
皇帝去偷了一些熟食和糕點，還有一小碗熱粥，以最快的速度回來，可等他回來看到的，卻只有一只摔碎在地上的碗，還有那個蜷縮在床上沒了生氣的小丫頭。
“遙兒，葉遙！”
你怎麽會死？你怎麽會死呢？你將來會聞名天下，是夜郎百姓的大恩人，你會讓全天下的百姓吃飽飯，這樣的你 ……怎麽會是餓死的結局呢？
宛若一個晴天霹靂，皇帝的意識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再次陷入一片漆黑的泥沼。
“這是你自己種下的果。”
飄忽的聲音似乎從天際傳來，穿破黑暗，傳遞到那團混沌的意識中。
皇帝聞聲，自責地呢喃著：“都怪我，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她不該這樣被餓死的，這不該是她的結局，不該……”
“那如今的你可願意，再給她一次生的機會？即便付出代價。”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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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番外
皇帝五十三歲這一年，一場重病突如其來，一向康健的皇帝突然就倒了下來，昏迷半月不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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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心爭鬥皇位的二皇子等人，這麽些年鬥下來後，早就塵埃落定。
皇帝這一病就病了大半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之中。
他面色脹紅唇色卻慘白，雙目緊閉似是陷入夢魘，皇帝想要醒來，卻怎麽都撐不起眼皮，前面五天，他的意識其實十分清醒，能聽清外面所有人的說話聲，還能聽到太醫擔憂焦慮的嘆息聲，甚至腦海中還能莫名奇妙的看到太醫那張蒼老了好幾歲的臉。
這種感覺很神奇，甚至他能聽到整個皇宮裏的聲音，看到任何角落的畫面，只要他想。
就像是……皇帝想起自己年輕時看過的志怪故事，如今的他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
皇帝只用了一天一夜就看遍了皇宮，想要出去看看卻發現出不去，接著就無聊起來。
逛到了竹翠宮，裏面靜悄悄的。
他的八公主已經嫁給雲崢那小子了，其他皇兒也陸陸續續搬出了宮，這幾日雖然都回來看他，但此時已經是晚上，人都走了，整個皇宮安靜得出奇。
飄著飄著，就到了最偏遠的禁宮，這裏……
皇帝無聲地嘆息一聲，他不知道自己如今這樣子，是不是因為快要死了，才會魂魄離體，現在細數他這一生,以北平定匈奴，以南鎮壓倭人，同其他鄰國通商道貿易，民富國強，百姓們人人都能吃飽。
他對得起自己的百姓，對得起夜郎，而最最對不起的便是葉遙母子。
夜郎如今的昌盛是葉遙最先帶來的，百姓們的糧食是葉遙發現並育種的，葉遙能順利活下來，是她那可憐的娘在夾縫中生存，一點點餵大的。
往事其實他早就記不清了，當初的年少輕狂站在權利頂峰，以至於他看不清許多事，也沒留意到皇宮的這一個角落，有著怎樣可憐的兩個人。
他們，也是夜郎子民，也是朕的百姓啊。
皇帝在夜風中，悵然地想到：若是當初，他也能如現在一般，看遍皇宮的話，或許慘劇就不會發生了。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午夜的冷風突然大作，明明此時的皇帝沒有實體，卻還是被狂風吹得不得不緊閉雙眼，在空中搖晃。
再次睜眼，仍是午夜，只是方才寂靜的禁宮多了一道焦急的說話聲。
“遙兒，遙兒醒醒，遙兒再堅持一下別睡著了。”
“明兒天一亮，娘親就去找你雪姨，雪姨那裏有藥，你會好起來的啊，別睡別睡……”
一個焦急沙啞但語氣格外溫柔的聲音在禁宮中響起，其中一處窗戶裏透出一點點微弱的燭光。
那只是一盞油燈，說是油燈都不對，是一個小碟子裏裝了淺淺一層油，一根燈芯橫在上面，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床頭。
皇帝的意識飄進去，看到裏面兩人時驚住了。
坐在床邊低語的女人瘦的不成人樣，面色蠟黃，此時因為心急而透著幾分慘白，唇無血色，外面的冷風從窗戶縫隙中刮進來，刮得人一陣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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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思考這段經歷為何這般神奇，皇帝的意識沖了出去，他想醒來，想要去找太醫，葉遙現在的狀態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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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去救人啊，他們也是你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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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意識甚至急得想推那個自己，甚至跑去宮人居所罵酣睡的宮人，去太醫院找太醫，但一切都是徒勞，沒人能聽到，他也碰不到任何人。
這抹不是如何來到的游魂飄回了禁宮，裏面的女聲仍舊焦急，甚至帶了哭腔，小葉遙的情況也更加危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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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之人都是自己的子民，況且這還是他的骨肉啊，怎麽就那麽狠心！
心中的悔恨和愧對這母子的執念越來越重，皇帝沈悶地看了片刻後，當初的葉遙就是這樣過來的嗎？受了這麽多罪後仍舊頑強地活下去，仍舊心地善良，日日給他做新鮮吃食。
如今的葉遙估計只有三歲的樣子，實際年齡應該是四歲左右，皇帝安慰自己，她最後是活下來了的，如此想來搖晃的意識終於鎮定不少。
想必第二日，那女子口中的雪姨就會送來吃食和湯藥吧。
思及此，皇帝停在了床頭，楞怔又無助地看著這一幕。
看著葉遙的臉色從潮紅變為慘白，看著女子焦急的想要給她降溫，可無論怎麽做都是徒勞。
看著第二日，該送來吃食和湯藥的狗洞外，空蕩蕩。
不止那女子崩潰得落下淚來，原本平靜下來的皇帝也急起來，雪姨呢？那位雪姨怎麽沒來？
如今都快晌午了，再不來小葉遙就真的撐不住了！
皇帝的意識再次飄出去，他在整個皇宮都暢通無阻，他能聽到所有地方的聲音，找到那位雪姨時，那人已經被打得渾身失血，只剩最後一口氣。
打人的管事嬤嬤往手中棍子上啐了一口，惡聲道：“你這小賤人，還敢偷東西，私自送去禁宮，今日這六十大板就給你漲漲教訓！”
最後幾板子下去，在皇帝厲聲的呵斥吼叫中，那小宮女沒了生氣。
女子口中的雪姨沒了，也沒人再送東西區禁宮了，小葉遙唯一的希望也沒了。
她們當初，到底是怎麽度過的？
來不及了，再不喝藥真的來不及了！
皇帝再次飄去太醫院，他需要湯藥，需要退熱的湯藥！在強烈的執念下，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能拿動一包藥！
而且正好是退熱的！
顧不得多想，他趕緊拿回禁宮，路過禦膳房時，又拿了些吃食和米糧，在禁宮門口時他聽了下來，轉而去那個墻洞處，將東西重重拋在洞口。
沈悶的響聲立刻將女子引來，燒水熬藥，葉遙終於喝到了藥，還有一碗熱騰騰的米粥，臉色終於正常了些許。
平安了。
皇帝沒有實體的意識感覺一陣脫力，終於放下心來了。
接下來幾天，除了宮人送來餿飯外，沒有任何人會從墻洞處送東西來。
沒辦法，皇帝只好日日去禦膳房和太醫院，偷偷拿藥和吃食，想起葉遙母親還會種東西，還特意尋了些種子。
不過他發現，這女子並不會，她只會做一些簡單的吃食，味道看起來就很普通。
皇帝心中有疑惑，但也沒停過送東西，只是他每次能拿的東西很少很少，葉遙母子擔心吃了沒下頓，每次都很節省。
一年過去，也沒把小葉遙的身形給養回來，仍舊很瘦，但健康了不少。
皇帝的意識已經在這裏呆了一年了，葉遙也五歲了，這一年他將皇宮都逛膩了，每日先去罵一通此時的自己，接著就來禁宮守著。
看小葉遙一點點長大，一天比一天開懷，這是他孤寂的一年裏最大的樂趣，他送了很多次種子，禁宮地上終於也出現了許多蔬菜。
皇帝稍稍安心，在一個深夜忽然覺得有些累，一年沒閉眼睡過覺的意識，此時竟然悄悄沈睡。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初春的夜裏，天還很寒涼。
他熟門熟路地飄進禁宮裏，卻沒看到那女子，只看到孤零零的小葉遙，正抱著一只裝著涼水的豁口碗，動作僵硬地喝著。
如此寒涼的天，那碗水裏甚至結了霜，每喝一小口都會打一個寒顫，但她也沒聽。
餓，太餓了。
皇帝震驚又心痛地看著這一幕，被他一點點養好些的小丫頭，此時又變回了曾經蠟黃枯瘦的模樣，甚至更甚。
那雙黑黑的眸子裏沒有一點光亮。
“遙兒，遙兒！這怎麽回你，你母妃呢？”
“別怕別怕，餓了吧，父皇這就去給你找吃的！”
皇帝去偷了一些熟食和糕點，還有一小碗熱粥，以最快的速度回來，可等他回來看到的，卻只有一只摔碎在地上的碗，還有那個蜷縮在床上沒了生氣的小丫頭。
“遙兒，葉遙！”
你怎麽會死？你怎麽會死呢？你將來會聞名天下，是夜郎百姓的大恩人，你會讓全天下的百姓吃飽飯，這樣的你 ……怎麽會是餓死的結局呢？
宛若一個晴天霹靂，皇帝的意識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再次陷入一片漆黑的泥沼。
“這是你自己種下的果。”
飄忽的聲音似乎從天際傳來，穿破黑暗，傳遞到那團混沌的意識中。
皇帝聞聲，自責地呢喃著：“都怪我，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她不該這樣被餓死的，這不該是她的結局，不該……”
“那如今的你可願意，再給她一次生的機會？即便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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