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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醬燒羊排、金玉響鶴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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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醬燒羊排、金玉響鶴羹

◎宣鶴樓的食材不新鮮!這醬燒排骨醬香極其濃郁,是做菜之人為了掩蓋羊排不新鮮的味道刻意為之,如此還能盡數祛除肉中的膻味,可見做菜之人功底◎

此時正值飯點, 宣鶴樓內香氣馥郁,葉遙吸著鼻子聞了聞,這是很多種醬料的香味,味道並不繁雜反而層次分明, 讓人能分辨出每一道菜。

聞著就知道味道很是不錯, 也難怪即便饗雲樓最近滿座, 宣鶴樓中食客仍舊不少,就是……葉遙又仔細聞了聞, 她總覺得這香味還差了一分, 又不知差在哪裏,得嘗了才知道。

不過光是聞著, 就知道這宣鶴樓的大廚肯定是有本事的,似乎也不愧是能和饗雲樓比肩的酒樓。

“走走走,我們就坐大堂,一會兒給二皇兄好好品嘗品嘗!”四皇子越過太子, 興沖沖去大堂中尋了一處空桌落座。

旁邊的食客們見他們一行人圍坐上去, 還是一大群半大的丫頭少年,不由地多看了兩眼。

太子知道他們想看什麽,二皇弟吃不成螺螄粉, 竟然去找酒樓和八皇妹的麻煩,這般小人行徑著實讓人看不上眼。

既然是帶皇弟皇妹們出來玩,那就得玩個開心盡興,太子也極其上道, 落座後就派人去樓上包廂將二皇子給請下來。

且是二皇子今日心情並不佳, 昨兒在饗雲樓吃了癟後, 今日便下意識想來自家酒樓坐一坐, 順便處理一下那個腦子有問題眼神也不好的管事, 結果他剛坐下來,菜還沒上呢,就得知太子他們也來了,現在就在大堂坐著。

二皇子陰郁咬牙:“真是陰魂不散!”

但他也絕不承認自己會怕,當即就下了樓,在大堂和他們坐成了一桌。

感受著大堂裏吵雜的環境,二皇子忍了忍再次咬緊後牙槽:“皇……你們今日怎麽來宣鶴樓了?”

太子淡淡一笑:“二弟這話問的,來酒樓自然是為了吃飯,菜已經點好了,只是不知合不合二弟胃口。”

三皇子傻兮兮笑著接話道:“自家酒樓,肯定都是合胃口的。”

“那可不一定。”四皇子咧嘴道:“二哥昨兒還說自己不怎麽理會宣鶴樓的生意呢,說不定酒樓上新了什麽菜都不知道呢,所以二哥今兒個怎麽想起來宣鶴樓了?”

“肯定是因為昨兒個的事兒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宣鶴樓的吧!”四皇子一擊掌,篤定道:“二哥,你今日不是來吃飯的,是終於想起要來整頓宣鶴樓歪風邪氣的對不對?”

四皇子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至少能傳遍周圍的幾桌食客,此時周圍已經響起了一些疑惑的聲音。

“那人是宣鶴樓幕後的主家人?”

“他們這麽多人是一家子兄弟姊妹啊?真是個大家族。”

“人真不少,心眼肯定也不少。”

“我更想知道有什麽歪風邪氣。”

“昨日有發生什麽事嗎?”

“我知道,我聽說啊……”

大堂本就吵雜,此時更是越來越吵,尤其是坐在大堂中的人多數不清楚這酒樓背後的是皇子,說起來更是肆無忌憚,一個個說的話在二皇子聽起來也很是不美妙,不斷提醒昨日他在宣鶴樓丟臉的事情。

他胸腔鼓動深吸數口氣後,忍著額角青筋暴露,目光陰冷道:“是否整頓,似乎也不關三弟和四弟的事。”

“怎麽無關呢?饗雲樓是我啊。”四皇子眨眨眼,很是無辜。

“就是,四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三皇子挺身而出。

二皇子冷哼一聲,不再看他倆,而是看向自己對大的對頭太子,問道:“大哥,你們今日來是想做什麽?怎麽,想來看我笑話?那不好意思,這裏沒有,”

太子淡淡一笑,謙遜有禮地額首道:“二弟不必如臨大敵,我們真的是來吃飯的。”

本來今天中午就是出來吃飯的,只是是心血來潮想來宣鶴樓嘗嘗味,如果能挑挑刺就更好了,也沒想到這麽巧就碰到了二皇弟。

葉遙此時正左右看著,看其他桌的菜色如何,一個正臉都沒給她那二皇兄,心眼忒多,之前她一直覺得六皇兄人不算壞,但是心眼很多,現在她才知道那些心眼都是虛的。

二皇兄才是實打實的,不光多,還小。

對於設計汙蔑她師父名號的人,葉遙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不就是找茬嘛,誰能比得過食修!

沒多會兒,菜也陸陸續續上了上來,他們點的都是小二推薦的招牌菜,價格不便宜,但菜色聞起來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尤其是其中三道招牌菜,據說是酒樓中廚藝最了得的大廚親手做的,每天限量。

“既然是來吃飯的,那就趕緊吃了走吧。”二皇子毫不客氣地說著,饗雲樓又如何,他宣鶴樓的菜也不差。

葉遙第一筷子伸向的,便是招牌菜之一:醬燒羊排。

旁邊有看熱鬧的人說著:“醬燒羊排,醬香濃郁,色香味樣樣俱全,羊排上的肉吃起來毫無膻味,可是等人吃完羊肉吸一口羊排骨中的醬燒湯汁時,一股微膻的骨鮮流出,那膻味不難聞,卻是讓這羊肉更加記憶深刻。”

“可不是,都說眾口難調,有人就喜歡吃羊膻味的,有人就是不喜歡,這道招牌醬燒樣片可謂是面面俱到,不喜歡羊膻味的,只要不細骨中湯汁就完全沒問題,真是絕妙。”

聽到周圍的人評價如此之高,二皇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苦瓜新菜又如何,不過是占了新菜譜的光,他這宣鶴樓的招牌可是做了幾十年的了!

四皇子等人也默契地跟著葉遙夾向羊排,一層褐色的醬汁均勻地掛在每一塊羊排上,掛而不糊淌而不膩,一口咬下羊肉就脫骨落入口中,表層的羊肉已經煨得很是松軟,似乎每一根羊肉絲都浸透了醬汁!

葉遙驚喜地點點頭,更為絕妙的是羊肉與骨頭相連處那層筋膜,又給松軟的羊肉增添了幾分嚼勁,讓羊肉松而不散軟而不爛。

葉遙心中肅然起敬,也收起了心裏最後一點輕視,即便這個世界的廚之一道還沒發展到極點,但仍舊有驚才絕艷的巧思。

這位做醬燒排骨之人廚藝絕對是極好的,只是這一口下去,葉遙也終於之前自己之前聞味時,感覺到的缺憾是什麽了。

不是做菜之人的問題,而是這羊排……

她又換了一塊羊排,吃了一口後眉頭微皺,神情溫怒擲地有聲道:“這羊排不新鮮,白瞎了做菜人的好廚藝!”

正吃得起勁的四皇子等人聞言一頓,眼睛一亮追問道:“八皇……八妹,你快詳細說說?”

周圍的人聽了,也跟著念叨:“醬燒羊排?我吃了很多次都沒問題啊,很香。”

“是啊,怎麽會不新鮮,我沒吃出來。”

葉遙現在很生氣,這麽好的廚藝卻白白被食材拖累,不光是食修,任何一個專心廚藝的人都能理解這種痛心。

她氣氛地鼓著臉道:“這醬燒排骨醬香極其濃郁,是做菜之人為了掩蓋羊排不新鮮的味道刻意為之,如此還能盡數祛除肉中的膻味,可見做菜之人功底不凡,只是再怎麽調整味道,再怎麽把控火候,也掩飾不了羊肉肉質不新鮮的事實。”

她看向二皇子,道:“做醬燒排骨的大廚已經費盡心思,用盡全力,他的廚藝應該配得上最好的食材。”

不遠處,一手端著托盤,一手掀開後廚布簾走出來的青年男子聽到這話,楞住了。

快要脫腔的雙眼循聲看去,說這話的竟然是一個年僅幾歲的小女孩。

他神情恍惚了一瞬,似是透過葉遙看到了另一個人,慢慢的眼中決絕更甚,他穩穩端著托盤朝葉遙這一桌走過來,卻是沒有立刻上前,而是停在了五步外。

在大廚高超的手藝和精心的制作下,羊排的不新鮮很難吃出來,但是……

葉遙翻了翻羊排,將藏在下方的羊排用筷子扒拉出來,指著道:“這道菜外形的缺點便是這羊排長短不一,極其不整理,這對刀工精湛的大廚來說是絕不可能的,至於為什麽這麽做,是因為下方的排骨兩段全是碎渣。”

平時一塊塊吃下去難發現,現在翻出來對比,還真是長短不一,看起來沒那麽有食欲了。

再仔細翻一翻,也能在湯汁中發現些碎骨渣,這是不新鮮且品質不好的羊排難以避免的。

聽到這一番話,不遠處那青年男子肩頭微顫,深深地埋頭不語,此時大堂中的人已經信了一些,尤其是也點了醬燒羊排的人,臉色俱是微妙起來。

葉遙拿起筷子,夾起第二道招牌菜,吃了一口眉頭緊皺,朗聲問道:“二哥,宣鶴樓是沒錢買活魚了嗎?這燜燒魚裏的魚已經死了多久了?!”

二皇子眉頭緊皺,不讚同地看著一桌的菜,他並非不管宣鶴樓,卻也不會去細查每一道菜如何,畢竟這並不是他事業的重心,只是名下發展較好的產業之一。

人群中,有人驚呼:“怪不得,有一次我來這兒吃了燜燒魚,回去後跑了三天的肚!我還以為是自己腸胃不好呢。”

“這麽說我也想起來了,我也好幾次吃了之後,回去跑肚,不過並不嚴重,還以為是夜裏著涼了。”

“對對對,我還曠工了幾日!”

二皇子忍無可忍,對葉遙怒目道:“八妹,你在胡說什麽!”

不等葉遙說話,葉寧雲崢和四皇子他們齊齊擋在葉遙面前,尤其是四皇子和三皇子,鼓著眼睛就給瞪回去。

太子冷聲道:“二弟,不如你先查查自己的宣鶴樓,都在胡做些什麽。”

“你說你平日不管宣鶴樓的事,那今日二弟正好就在此,不如就給管了吧。”

二皇子咬牙冷聲:“那是我的事,還輪不到大哥來催促。”

太子也冷冷一笑:“你那采買的管事現在衙門裏關著,恐怕這些食材也是他負責的吧?二弟還是好好管管為好,莫要讓酒樓食客吃壞肚子,若是再嚴重些……”

又是那管事!

二皇子心中震怒,恨不得當即去將那管事給扒了皮,怎麽會有這麽蠢的蠢貨,到底是誰弄進來的!

同樣擋在葉遙前面的六皇子眼珠一轉,他不如三皇兄他們那般有底氣,於是附耳到三皇子耳邊道:“就是啊三皇兄,那管事還在衙門裏,昨日的事還沒完呢。”

被這麽一點醒,三皇子當即嚷嚷開:“二哥,昨日那管事做的惡事還沒完呢,今天又發現這麽一出,你得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周圍好事者很是上道,立刻就問開來:“昨日發生了什麽事?”

“有好心人知道嗎?趕緊說說!”

“我聽說了一點,據說那管事去饗雲樓,說最近的苦瓜新菜是……最後被押去衙門了。”

“不會吧?宣鶴樓還能做出這種事?那管事有說是哪位大廚嗎?”

“沒說,肯定都是編的,就算有人能發現新菜,也肯定是以前宣鶴樓的小掌廚啊,我也是宣鶴樓的老食客了,本來還不相信,但現在看來……”

是真的了。

那半百老人扶著胡須長籲短嘆,繼續道:“當初宣鶴樓名揚一時,又是掌櫃又是掌勺,只可惜年紀輕輕就意外沒了,只剩兩個孩子。”

旁邊人點頭道:“如今宣鶴樓的主家也是好人,當初接手宣鶴樓後也沒將兩個小孩趕走,而是養在這樓中,如今大的那孩子已經成了宣鶴樓的掌勺,也算是子承父業,老掌櫃在天上看到可以瞑目了,只是可惜了那小姑娘,怎麽就走丟了。”

“這菜還能吃嗎?我這一把老骨頭可別吃壞了。”

“主家人好,只是選的采買管事不是個東西。”

聽到這些話,二皇子暗中握拳,艱澀道:“管事自會有衙門的人處理,宣鶴樓的事我會徹查,就不煩你們費心了。”

他一陣冷笑,真是異想天開,經營十餘年的名聲,宣鶴樓怎麽可能會被輕易推倒。

葉遙他們聽了,人群中有人憤怒采買管事陽奉陰違,也有人再極力的說宣鶴樓主家是個好人,只是識人不清。

他們不知道當年宣鶴樓的事,太子卻是知道一些。

那時候太子和二皇子都還小,尚未出宮,太子也是後來無意中得知此時,居然和二皇弟有關。

據說當年宣鶴樓聲名鵲起紅極一時的時候,掌櫃兼掌勺意外離世,家中吃絕戶的親戚上門打砸酒樓,在京城也算鬧得家喻戶曉,有一人挺身而出,帶著衙門官府的人趕走鬧事之人,重金接手宣鶴樓後,還連帶安排了老掌櫃的喪事以及兩個孩子。

只是那人一直沒露面,再後來他和二皇子出宮立府,這宣鶴樓竟自然而然成了二皇子的產業,其中恐怕早就有人幫襯謀劃。

不過太子可不覺得,他的二皇弟等人有那麽好心,卻也對今日之事無可奈何。

聽聞菜品不新鮮,還有人吃壞了肚子,有人已經嚷嚷開了,那是打定主意要鬧事的,然而還是有許多人覺得是采買出了問題,一邊往外走一邊口中念著等什麽時候食材好了再來。

想扳倒宣鶴樓,可不是這麽容易的,但也足夠他們出一口惡氣,這對日進鬥金的宣鶴樓來說,可是好大一筆損失。

不遠處,那端著托盤的青年男子手背青筋暴露,他猛地低下頭掩飾掉眼中的瘋狂,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

什麽好人,那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外人聲聲讚譽,在青年聽來卻是一道網,絕望地將他籠罩。

他深吸一口氣,走出這處角落,繼續朝葉遙那桌走去。

二皇子瞥了他一眼,對葉遙道:“八皇妹這麽會吃又會說,再來嘗嘗這道招牌金玉響鶴羹吧,看看到底新不新鮮。”

這金玉響鶴羹他每次來都會吃,就不信這都敢有不新鮮。

那青年將托盤中一碗碗的金玉響鶴羹擋在眾人面前,隨即就退在一旁,並未離去。

金玉響鶴羹,食材就是普通的栗子、山藥和羊肉,但宣鶴樓的老掌勺卻是將其做出了花來,首先是色,金紅湯色不淡不稠正是合適,上面一層薄薄的桂花,肉香之餘又散發淡淡花香。

現在這個時節桂花還未開,也不知這新鮮桂花是從何處尋來,定是費了一番功夫,不愧是招牌菜。

更為精巧的還是這金玉響鶴羹的瓷碗和勺子,均是特制的,瓷碗內部中空帶有奇特紋路,勺子輕薄材質近玉,用勺子輕敲碗沿,這特制的碗勺瞬間共鳴,一聲清脆且悠長的響聲自碗中炸開,竟似一道鶴鳴!

葉遙目中驚異練練,難怪叫金玉響鶴羹!

隨著這聲共鳴,碗中湯水也開始水波般震顫,其中白色的山藥細丁竟似一道銀白長河,連續著貫穿湯碗,又似一隊白鶴響振九霄,這股銳氣接著又被點點桂花柔和。

葉遙舀起一勺嘗一口,這道菜還算是新鮮,板栗和山藥也是尋常耐放的吃食,羊肉已經化在了湯水裏,讓湯面飄出一層淺淺的油光,煞是好看。

桂花香氣解了羊肉的膩,且將羊肉最後一點不新鮮的味道掩蓋,如此恰到好處,足見廚子功底不凡,

四皇子看呆了眼,驚呼道:“好神奇!”

他左右瞧了瞧,眼尖地發現二皇子碗中似乎有些不同,問道:“二哥,你那碗的桂花怎麽看起來都比我們的要新鮮些?不會是區別對待吧?”

二皇子忍了忍,不欲與這等只知吃喝的蠢人爭辯,索性將碗推過去:“那你就吃這碗吧。”

不遠處,那埋頭的青年人聞聲兀地擡起頭,袖中的手臂微震。

四皇子已經端起了二皇子哪一碗,仔細瞧還真的發現這一晚要精細一些,心中不屑地抽抽嘴角。

他聞了聞味道,羊肉熬化其中的湯極為鮮美,再加上板栗清甜和桂花清香很是好聞,他也不想用勺子了,直接端起碗就要喝一口,就在這時,不遠處沈默站著的青年男子一個箭步沖過來,劈手奪過四皇子手中的湯碗。

他聲音似是泣血般嘶啞,絕望且痛苦道:“別喝,這碗有毒!”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寫得超慢,右手不太舒服,我會努力日更的!國慶快樂呀~感謝在2022-09-29 00:05:47~2022-10-01 22:47: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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