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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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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徐秀越有些意外在這裏瞧見何安正, 不過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應該是經常過來的。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徐秀越一反問,何安正便有些緊張地撓了撓頭, 道:“我、我這不是休沐, 閑著沒事,來幫忙打水嗎?”

打水?

瞧見何安正的手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就知道事情不止打水那麽簡單,一轉頭, 徐寧安秀美的面容也掛上了一抹淺淺的微笑,柔聲道:“今日又勞煩三哥了。”

笑容不多, 但巧笑嫣然美目流轉,何安正的臉一紅,便嘿嘿傻笑起來。

若是男未娶女未嫁,這該是多麽美好的情竇初開,但是, 女雖未嫁,男卻已經當爹了。

看到這裏,徐秀越心中就一個咯噔。

看來當初徐寧安對何安正的好奇, 到底還是引發了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發展。

徐秀越知道,這個年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 但她卻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在她的家中。

不過如今兩人並未逾矩, 她貿然點破, 反而可能覆水難收, 便只朝何安正道:“育嬰堂的水缸有專人打點, 你有這時間, 還是多陪一陪二丫她們,好歹也是半月才見一次。”

徐寧安側眸看了徐秀越一眼, 微微低下了頭。

何安正還完全沒有察覺到徐秀越的意思,只是憨笑道:“不過是一缸水,我力氣多的使不完,不礙事的。”

說著,他還向上擼了擼袖子,露出健壯的肱二頭肌,不知道秀給誰看。

徐秀越就呵呵了。

要說何安正經也不傻,很難說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是真糊塗,不過,都不妨礙徐秀越整治他。

“你說的也有道理,於你而言,確實是小事,既然如此,今日開始,每逢你休沐,便從城東開始,家家戶戶給灌滿一日水缸吧。”

“啥、啥?!”

何安正瞪大了眼睛,他可不是這個意思,一個水缸是小事,那整個縣城的水缸……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徐秀越微笑道:“去吧。”

何安正掙紮道:“娘,您可別開玩笑!這麽多人家,哪裏能挑的過來?”

“慢慢挑,這既是鍛煉,也是利民,終有一日,你能日行千裏,挑滿水缸。”

這樣有事做,也省的他想東想西。

何安正:……

何安正腦子再轉不過彎,也知道徐秀越是故意的了。

他也橫了起來,直接將肩膀上的扁擔扔到地上,梗著脖子道:“沒道理我一個大領隊給他們挑水,我不去!”

嘖,徐秀越就知道,隨著兒子們一個個有了能力,有了一定的權利地位,就像老話說的,翅膀硬了,總會生一些反骨。

就像何安正,原先多聽她的話,如今為了美色,也開始駁斥她了。

徐秀越知道他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也不會強求他們事事都聽自己的,但三妻四妾這種事,她絕對不會允許,除非……

徐秀越這邊還沒開口,育嬰堂便想起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接著,徐秀越便看到田氏領著徐氏跟何春草沖了進來。

一見何安正果然在這裏,田氏當即氣的聲音尖利道:“好啊,我就說你休沐怎麽沒事就往外跑,你果然在這裏私會小妖精!”

徐秀越嘆了口氣,她本來想趁著沒點明,誰也不用撕破臉,直接將這段懵懂的感情淡化掉,不成想田氏早就發現了端倪,還跟到了這裏,直接來了個現場“捉奸”。

“你說啥呢!我就是來幫忙挑水的!”

“挑水?!咋的不見你幫隔壁的孫婆子挑水?!就知道給這妖精院裏的水缸灌滿?一天跑八趟,你存的什麽心,打量人不知道呢?”

田氏在氣頭上,完全沒看到徐秀越就在旁邊,對著何安正便是一頓輸出,或許正是因為她與何安正之前向來甜蜜沒有間隙,忽遭背叛,才會更為怒不可遏。

何春草提著她的銀槍,跟在旁邊也是義憤填膺,完全沒看到自己娘就在旁邊,只提槍對著何安正就是一頓輸出:

“三哥!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忘了嫂子生二丫的時候,大出血差點死了?!不就當了個什麽破領隊,這就在外面招惹人了?!”

田氏聽何春草提起過去,當即忍不住哭了出來,又是對小姑子的感激,又是對何安正的惱怒,口中哀哀怨怨地抱怨起自己的付出。

只有徐氏,還尚且保留著理智,她看了眼站在徐寧安身邊的徐秀越,朝田氏使了個眼色,勸道:“三弟妹先別哭,娘可看著呢。”

田氏哭聲一梗,這才看到旁邊的徐秀越,但見她站在徐寧安身邊,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何安正瞧見她們都針對自己,也是氣惱交加,直接爆發道:“我便是心儀寧安姑娘又如何?!大丈夫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你是做正妻的,合該寬容大度才是!”

田氏聽他承認了自己的心思,整個人直接楞住了。

何安正還覺得自己說的很好,一個是確立了田氏正妻的地位,好讓她放心,同時也點出了,作為正妻應該做的三從四德,除此之外,也是向寧安姑娘表白。

他知道,寧安姑娘也是心儀他的,與其像他原來那樣日日來挑水,還不如借著這個機會,直接點明!

看何安正這絲毫不知錯、甚至目光灼灼看向徐寧安的樣子,徐秀越現在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個大比鬥。

但她瞧見門外已經有人在探頭好奇,便先壓下了心中的怒意,道:“先別說了,都跟我回家再說。”

她不怕別人看笑話,但是徐寧安跟何安正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若是此時傳出去了閑話,便會極大的影響到徐寧安的名聲。

到時候縣裏的人言,也會逼得何安正不得不納徐寧安為妾。

徐秀越發話,眾人還是聽的,只是田氏臉色慘白,像是已經鬥敗了的功績,何春草看徐秀越的眼神也帶了絲懷疑,仿佛認定了她會幫著自己兒子納妾一樣。

想也明白,這個時代將就個傳宗接代,田氏生了兩個女兒,且生二丫的時候,身體受了損傷,以至於多年未孕,自然覺得自

己在婆家立不住腳。

恐怕也會認為,徐秀越巴不得何安正納妾之後給她生個大胖孫子。

徐秀越不與他們爭辯,等回了她在縣裏的宅子,這才冷了臉色,看向何安正:“方才你說,你心儀寧安姑娘,你可知道,你已經娶妻,難不成是想讓她做妾?”

經過一路,何安正方才提起的勇氣,也消下去一些,聞言也不敢再如之前一般,只悶悶道:“便是納妾又怎樣,這縣裏稍稍有錢些的,誰家不是三妻四妾。”

田氏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

徐秀越冷笑一聲,又看向徐寧安道:“你也想做何安正的妾?”

徐寧安低著頭,黑色的發絲垂了一縷落在她的眉側,瞧著我見猶憐。

在何安正期待的眼神中,徐寧安沈默良久才道:

“當初,三哥救我於水火,我自知配不上這樣的英雄,只是我一個女子家,獨身在外,自是想找個依靠,三哥待人真誠,十分可靠,又是相熟之人,寧安這才起了托付之意。”

話音落下,何安正已經興奮起來,雖然徐寧安說的委婉,但這通篇的讚美之詞,顯而易見的,落花有情,流水有意。

田氏一聽這話,嘴裏忍不住罵了句“妖精”。

“你缺男人為什麽要找別人家的男人?!”

徐秀越認為田氏說的對,但她卻也從徐寧安的話中,聽出了另一番意思。

徐寧安這話說的進可攻退可守,通篇誇讚何安正,卻沒有一句直言要嫁給他,就算最後的托付之意,也只是說自己起了這樣的心思,沒有說心悅於他。

其實說白了,徐寧安的意思是,她因為過去的事情,自己覺得配不上原配的位置,所以一開始就是瞄準了找靠山要當妾,然後覺得何安正可靠,所以才找了他。

另外似乎也有一種含義,只要是靠山,其實是不是何安正,她並不很是在意。

徐寧安不知道是不是因著察覺出了她的不讚同才這樣說的,雖然說法有些綠茶,但於如今的形式看,對徐秀越倒也有利。

但畢竟徐寧安沒有直說,便是想給自己留下嫁給何安正的餘地,徐秀越便不直接問她,而是看向何安正道:

“我們家中,沒有納妾的先例,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你若想納妾,一則我去了,你掌了何家,那規矩我也管不了,二則你離開何家,只要你不是何家人,我也便不會再管你。”

“這……”

何安正瞪大了眼睛,他娘這說的是啥話,咋的就到了要將他逐出家門的地步?

不就是納個妾嗎?

何安正可以說是戰功赫赫,其實要守衛縣城,他的力量還真不小,但徐秀越也明白,若是投鼠忌器,一次寬宥於他,日後,便也管不住了。

如今他們雖是家人,但也已經有了權力之分,她既然掌舵,若是讓何安正一步步主弱臣強,必然會給本就不穩定的政權留下巨大的隱患。

若是小事便罷了,在原則問題上,她不能讓步。

便是何安正為情離家,她寧願失去一個兒子,失去一個大將,也不願意鬧得最後,分崩離析,最後由百姓承擔混亂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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