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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道不同不相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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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十點,金宗旺帶著張壽昌,金宗援等人,提著鮮花水果到了法租界的東亞醫院,看望盛崇岳。

到了東亞醫院卻撲了個空,聽醫生說盛探長一大早就給盛崇岳辦了轉院手續,從東亞醫院轉到英租界的維多利亞醫院。

金宗援在旁邊嘀咕道:“金督軍,東亞醫院是日本人田中俊次所創,院內設施東西方兼備,病房整潔,護理周到,田中俊次死後,現在是其子田中亞泰秉承父業,學識淵博,醫術精湛,為什麽還要轉院,不嫌麻煩嗎?”

金宗旺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盛崇岳見日本人參與其中,怕背罵名,臨陣退縮了吧?

心裏這樣想,金宗旺嘴上卻不會這麽說,還主動解釋道:“維多利亞醫院是英租界最好的醫院,這家醫院也有經驗豐富的大夫跟訓練有素的護士,而且還有X光及電器治療設備,最關鍵是長樂是總探長,入院時通知院長,收費比較公道,如果說是外來求診者,收費就比較昂貴。”

前參謀長張壽昌提議道:“我們既然來了,那就到維多利亞醫院去看望盛總理吧,看他究竟能不能跟我們九月一日到山東去,早點也有個打算?”

“你們等等,我去問問主治大夫,盛總理的病情究竟怎麽樣?”金宗援道,他是戰國大名伊達政宗的後代,在日本的地位非常高,直接找了田中院長,然後在田中院長的陪同下跟盛崇岳的主治大夫探討了一陣病情。

金宗旺也跟著金宗援一道聽了一耳朵,盛崇岳確是心肌梗塞覆發,這次的癥狀有些嚴重,主治大夫說,盡量不要參與什麽交際活動,安心靜養。

盛崇岳不是故意裝病,退出山東之行,金宗旺疑心消去大半,一行人又到了維多利亞醫院,已經快到中午的飯點了。

在問過護士之後,金宗旺一行人到了一間單獨的高級病房,門口還有兩個便衣警探,稟報之後,金宗旺等人進了病房裏。

病房裏除了躺在床上的盛崇岳,還有盛二太太,然而,盛長樂跟季小桃都在。

金宗旺看見季小桃,心裏咯噔一下,長樂不是跟金純純訂了婚嗎,怎麽還跟這個小廚娘來往?

小廚娘在金府門口擺攤,搶槍傷了衛兵的事,金宗旺還記憶猶新。

盛長樂見金宗旺來了,語氣淡淡地吩咐道:“季姑娘,午飯送過來了,算你有心了,你去忙飯店的事吧?”

季小桃低眉順眼道:“嗯。”然後轉身離開。

“長樂,這季姑娘倒是對你大伯挺上心的,還天天送飯菜照料你大伯。”金宗旺酸溜溜道。

“嗯,她一個弱女子,就會點廚藝,離開盛家,也無法立足,自然得討好大伯。”盛長樂坦誠道。

“看樣子,盛探長準備在跟金小姐完婚前娶她過門?”金宗援咄咄逼人問道。

“她早就是我的人了。”盛長樂語氣淡淡道,直接頂了回去,“謝謝提醒,也該給她一個姨太太的名分。”

盛長樂是英美租界華人總探長,而且法租界的探長是他師兄,做著軍火生意,手下也有幾百精銳兄弟,用得著看下野督軍金宗旺的臉色嗎,他想東山再起,成不成事還是兩說?

盛長樂覺得刻意委屈求全,會令金宗旺懷疑,金宗旺知道他和季小桃的關系,索性就承認了這件事。

季小桃估計就在門口。

盛長樂也在賭,金宗旺家裏都是二十多個姨太太,還有那些沒姨太太名分的女人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

金宗援眼睛微瞇,挑撥道:“盛探長,正妻都還未迎娶,你就娶姨太太,這是沒把金督軍放在眼裏?”

盛長樂斜了他一眼,佯裝不認識,破口罵道:“你他媽誰呀,滿嘴噴糞,盛家跟金家的關系要你多嘴,信不信老子把你抓起來?”

“……”金宗援想起這是盛長樂的地盤,被罵得啞口無言。

“長樂是個爺們,有情有義,正妻和姨太太都要,對俺的脾性。”金宗旺哈哈大笑打圓場,又轉移話題,俯下身子去看盛崇岳,“盛老弟,名門虎子,可喜可賀啊,怎麽樣,身體好點沒?”

“好……好多了。”盛崇岳臉色蒼白,虛弱地道。他剛才從盛長樂的話語裏聽出,對跟金純純的婚事不滿,他明白自己的侄兒一心抗日,要是知道金宗旺投靠日本人,絕對不會答應跟金純純的婚事。

盛長樂已經羽翼豐滿了,不需要依靠他大伯,反而是盛崇岳家的子女還未進入社會,需要這個侄兒關照。

盛長樂看了一下腕表道,對金宗旺道:“金伯父,要護衛你去山東,順便辦理款子的事,我得提前在警局安排好,我就不陪你們了,下午我還有事,晚上聊。”

盛長樂一走,盛崇岳吩咐盛二太太,“你出去,洗點水果招待客人,順便把門帶上。”

盛二太太本想說飯菜送來了,得趁熱吃,但盛崇岳朝她使了個眼色,知道他們有話要談,便拿了一些水果,“你們聊,但要聽醫生的話,不要激動。”

等盛二太太一走,盛崇岳嘆了口氣道:“金督軍,抱歉。”

“說什麽呢,人有禍福旦夕,天有不測風雲,何況是生個病?”金宗旺道,“我們昨晚酒確實喝得多,年紀大了,得註意啊。”

“不是我的事,而是長樂,現在年輕人長大了,我的話也不一定聽。”盛崇岳道,“他人年輕,成天腦子裏裝著抗日民族這些東西,不知道國家積貧已久,現在日本人勢大,連英美法這些老牌資本主義國家都得忌憚三分,還跟日本人作對。”

“盛老弟,你意思是說,你不去濟南,長樂也不會去?”金宗旺有些失望。

“長樂去是要去,不過他跟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他去的目的,是做軍火生意,拿到那一百萬大洋吧。”盛崇岳知子莫若父,直接把盛長樂的目的說了出來。

金宗旺跟張壽昌金宗援交換了眼神,然後道:“我明白了,盛老弟,你就安心養病吧。”

金宗旺等人告辭離開,上了車,金宗援才道:“金督軍,既然盛家不支持你,道不同不相為謀,還聯什麽姻啊,索性這趟山東之行,就不要帶盛長樂去,我帶了幾個兄弟,都是槍法好人又機警的好手,讓我們來保護您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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