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陳米飯也能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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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保雞丁用雞腿肉總有吧？”盛長樂硬著頭皮問，“一年齡的小母雞？”
“這個有，不過不是小母雞，只有燉湯的老母雞，要麽就是一年齡的小公雞，可以分幾個雞腿給你。”廚子道。
“好吧，小公雞的也行。”盛長樂現在是叫花子不嫌餿稀飯了，先讓季小桃弄出一兩個菜，應付金督軍再說，“還有開水白菜，吊的雞高湯有吧，鴨脯肉有吧？”
“有。”魯菜廚子道。
盛長樂松了口氣，跑前跑後把幾樣食材拿到季小桃面前。
季小桃拿著一把狹長的西餐廚刀，扒拉了幾下盛長樂腆著老臉弄來的食材，小臉立刻刷滿了不滿意：“盛長樂，瞧瞧你，還是盛府侄少爺，好話說了幾籮筐，就弄來這樣的食材，這不是汙辱本姑娘的廚藝嗎？”
盛長樂都有給她下跪的沖動：“小桃，我的姨，你就湊合著做吧。”
季小桃沖著盛長樂粲然一笑，仿似春天的花兒綻放，然後一字一頓道：“不—湊—合！”
盛長樂急了，朝她拼命使眼色，同時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倆兇神惡煞的金府衛兵，一下湊到季小桃耳邊，噴著熱氣道：“我的姑奶奶，您讓人省點心行不行啊，現在先應付了金督軍，把小命保住再說？”
“就是這樣，才不能隨便應付。”季小桃感覺耳朵熱熱癢癢的，小臉一紅，一把推開盛長樂，“我自己去找。”
“行，行，行。”盛長樂氣乎乎點頭道，心想，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看你怎麽把小命玩完？
季小桃走到廚房中央問：“各位廚子大爺，請問有沒有昨晚的柴火米飯，有鍋巴那種？”
方富貴一聽，心一下落到了肚子裏，盛府的客人都是津門或在朝或在野的權貴，魚翅燕窩都是拿來漱口，還吃昨兒晚上的陳米飯，還要鍋巴，因為飯在鍋裏熱著，那鍋巴多著呢，硬得硌牙，連下人都不願意吃，呵呵，真當盛府是那種小家小戶？
“打荷，把昨兒晚上的柴火米飯拿給她。”方富貴眉開眼笑吩咐道。
“好勒~”打雜的打荷應道，拿了隔夜的陳米飯過來，嘀咕道，“都是鍋巴啊，這兩天天兒熱，不知道餿了沒有？”
“多嘴！”方富貴低聲罵道，接過打荷手裏的米飯，笑咪咪遞給季小桃，“還需要什麽，妹子。”
“謝謝方大廚。”季小桃甜甜一笑，“再來兩根發好的海參，還有半肥半瘦的肉臊嗎？”
難道陳米飯下蔥燒海參？
方富貴憋著笑，就讓這小娘們去折騰吧，剛才在盛府廚房那個囂張的小樣，還說讓金府衛兵抓人，等會才好看她的笑話，盛家的遠房親戚又怎麽了，廚房的活拿不起來，連打雜的打荷都沒資格做。
盛長樂不放心，跟了過來，見季小桃拿著一盆陳米飯鍋巴，心頭一沈：“哎喲餵，你拿陳米飯做菜，你怎麽一下就自暴自棄了？”
季小桃將一盆陳米飯鍋巴塞到盛長樂手裏，“閉嘴，陪我去挑海參。”
等季小桃拿了幾樣食材，回到西餐廚房。
三個中餐小廚房的廚師暫停了手上的活，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實在憋不住了，立刻笑出了豬叫，有笑出眼淚花的，有蹲在地上笑的，就連胖廚子方富貴都直接笑出了腹肌。
“讓盛府的客人吃陳米飯鍋巴做的菜，水土不服就服她，哈哈。”
“沒準菜一上去，就被趕出盛府。”
“呵呵，不會被趕出盛府，這樣刁蠻狂妄的丫頭，直接被金府衛兵抓過去，一頓好打！”
讓你們笑，把下巴笑掉才好，季小桃假裝沒有聽見，拿著食材回到西餐廚房後，從一盆鍋巴裏選出幹透不厚顏色淡的鍋巴，切成兩指寬手指長，將油鍋燒熱，將鍋巴炸了兩次，一次去水，一次松脆，最後的鍋巴炸得色澤金黃，松脆幹香。
此時在盛長樂眼裏，季小桃宛若廚神附體，動作如行雲流水，將海參切成薄片，片片如大指甲大小，下鍋烹料酒，放鹽，吊普湯，燒開即起鍋，倒入漏勺瀝幹水分，再燒紅鍋，放豬油燒熱，倒入肉臊，海參、雞片、冬筍片，木耳等配料一起炒，邊炒邊吊入高湯，放高湯胡椒粉調味，再勾芡……
每個動作都沒有多餘的花活，那個幹凈利索的勁兒，白裏透紅的小臉神態認真而又專註。
盛長樂完全都看著迷了。
季小桃做好了海參鹵汁，沒好氣道：“長樂，這會你不著急了，還瓜兮兮杵在哪兒幹什麽，幫忙端菜？”
“你的菜這就做好了，小桃，你真的自暴自棄不想活了？”盛長樂看著季小桃做的菜，大盤子裏放著半盤金黃松脆的鍋巴，旁邊一大碗海參鹵汁兒，還有一盆開水，不，開水上面漂著三片水白菜。
這幾道美食，菜不像菜，飯不像飯，就能應付兇殘狡詐的金宗旺？
季小桃見盛長樂沒動，氣得自己動手，將鍋巴和海參鹵汁放在托盤上，端著就往廚房外走。
盛長樂一見，狠狠一跺腳，只好用托盤端著白菜開水，追了上去，“我的小姨耶，要不，咱們再想想，重新做兩個菜也來得及，你等等！”
“廢話真多。”季小桃道。
周圍的廚子都憋著笑，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方富貴還端了盤剛做好的菜，親自跟過去，現場看著季小桃吃癟，那感覺才享受呢。
走到門口，季小桃對衛兵說：“兩位兵爺，你們看清楚了，這是我親自動手做的，廚子大爺們今兒都把我當笑話看呢。”
倆衛兵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盛長樂憂心忡忡，勉強對衛兵擠出了笑容，“兄弟，關照點，待會在督軍面前美言幾句。”
盛府宴會廳。
金宗旺跟盛崇岳已經入席，正跟客人們對時局高談闊論。
“現在日本人狼子野心，占領我東北三省，國難思良將啊！”盛崇岳感嘆道，接著搖頭晃腦地大聲吟道：“讓我想起金督軍那首詩：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數英雄兮金宗旺，安得巨鯨兮吞扶桑，雖然直白，但是直抒胸意，讓人念誦起來，如飲烈酒，酣暢淋漓，好詩好將軍啊！”
然而，金宗旺這首打油詩是抗日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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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小公雞的也行。”盛長樂現在是叫花子不嫌餿稀飯了，先讓季小桃弄出一兩個菜，應付金督軍再說，“還有開水白菜，吊的雞高湯有吧，鴨脯肉有吧？”
“有。”魯菜廚子道。
盛長樂松了口氣，跑前跑後把幾樣食材拿到季小桃面前。
季小桃拿著一把狹長的西餐廚刀，扒拉了幾下盛長樂腆著老臉弄來的食材，小臉立刻刷滿了不滿意：“盛長樂，瞧瞧你，還是盛府侄少爺，好話說了幾籮筐，就弄來這樣的食材，這不是汙辱本姑娘的廚藝嗎？”
盛長樂都有給她下跪的沖動：“小桃，我的姨，你就湊合著做吧。”
季小桃沖著盛長樂粲然一笑，仿似春天的花兒綻放，然後一字一頓道：“不—湊—合！”
盛長樂急了，朝她拼命使眼色，同時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倆兇神惡煞的金府衛兵，一下湊到季小桃耳邊，噴著熱氣道：“我的姑奶奶，您讓人省點心行不行啊，現在先應付了金督軍，把小命保住再說？”
“就是這樣，才不能隨便應付。”季小桃感覺耳朵熱熱癢癢的，小臉一紅，一把推開盛長樂，“我自己去找。”
“行，行，行。”盛長樂氣乎乎點頭道，心想，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看你怎麽把小命玩完？
季小桃走到廚房中央問：“各位廚子大爺，請問有沒有昨晚的柴火米飯，有鍋巴那種？”
方富貴一聽，心一下落到了肚子裏，盛府的客人都是津門或在朝或在野的權貴，魚翅燕窩都是拿來漱口，還吃昨兒晚上的陳米飯，還要鍋巴，因為飯在鍋裏熱著，那鍋巴多著呢，硬得硌牙，連下人都不願意吃，呵呵，真當盛府是那種小家小戶？
“打荷，把昨兒晚上的柴火米飯拿給她。”方富貴眉開眼笑吩咐道。
“好勒~”打雜的打荷應道，拿了隔夜的陳米飯過來，嘀咕道，“都是鍋巴啊，這兩天天兒熱，不知道餿了沒有？”
“多嘴！”方富貴低聲罵道，接過打荷手裏的米飯，笑咪咪遞給季小桃，“還需要什麽，妹子。”
“謝謝方大廚。”季小桃甜甜一笑，“再來兩根發好的海參，還有半肥半瘦的肉臊嗎？”
難道陳米飯下蔥燒海參？
方富貴憋著笑，就讓這小娘們去折騰吧，剛才在盛府廚房那個囂張的小樣，還說讓金府衛兵抓人，等會才好看她的笑話，盛家的遠房親戚又怎麽了，廚房的活拿不起來，連打雜的打荷都沒資格做。
盛長樂不放心，跟了過來，見季小桃拿著一盆陳米飯鍋巴，心頭一沈：“哎喲餵，你拿陳米飯做菜，你怎麽一下就自暴自棄了？”
季小桃將一盆陳米飯鍋巴塞到盛長樂手裏，“閉嘴，陪我去挑海參。”
等季小桃拿了幾樣食材，回到西餐廚房。
三個中餐小廚房的廚師暫停了手上的活，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實在憋不住了，立刻笑出了豬叫，有笑出眼淚花的，有蹲在地上笑的，就連胖廚子方富貴都直接笑出了腹肌。
“讓盛府的客人吃陳米飯鍋巴做的菜，水土不服就服她，哈哈。”
“沒準菜一上去，就被趕出盛府。”
“呵呵，不會被趕出盛府，這樣刁蠻狂妄的丫頭，直接被金府衛兵抓過去，一頓好打！”
讓你們笑，把下巴笑掉才好，季小桃假裝沒有聽見，拿著食材回到西餐廚房後，從一盆鍋巴裏選出幹透不厚顏色淡的鍋巴，切成兩指寬手指長，將油鍋燒熱，將鍋巴炸了兩次，一次去水，一次松脆，最後的鍋巴炸得色澤金黃，松脆幹香。
此時在盛長樂眼裏，季小桃宛若廚神附體，動作如行雲流水，將海參切成薄片，片片如大指甲大小，下鍋烹料酒，放鹽，吊普湯，燒開即起鍋，倒入漏勺瀝幹水分，再燒紅鍋，放豬油燒熱，倒入肉臊，海參、雞片、冬筍片，木耳等配料一起炒，邊炒邊吊入高湯，放高湯胡椒粉調味，再勾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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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菜這就做好了，小桃，你真的自暴自棄不想活了？”盛長樂看著季小桃做的菜，大盤子裏放著半盤金黃松脆的鍋巴，旁邊一大碗海參鹵汁兒，還有一盆開水，不，開水上面漂著三片水白菜。
這幾道美食，菜不像菜，飯不像飯，就能應付兇殘狡詐的金宗旺？
季小桃見盛長樂沒動，氣得自己動手，將鍋巴和海參鹵汁放在托盤上，端著就往廚房外走。
盛長樂一見，狠狠一跺腳，只好用托盤端著白菜開水，追了上去，“我的小姨耶，要不，咱們再想想，重新做兩個菜也來得及，你等等！”
“廢話真多。”季小桃道。
周圍的廚子都憋著笑，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方富貴還端了盤剛做好的菜，親自跟過去，現場看著季小桃吃癟，那感覺才享受呢。
走到門口，季小桃對衛兵說：“兩位兵爺，你們看清楚了，這是我親自動手做的，廚子大爺們今兒都把我當笑話看呢。”
倆衛兵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盛長樂憂心忡忡，勉強對衛兵擠出了笑容，“兄弟，關照點，待會在督軍面前美言幾句。”
盛府宴會廳。
金宗旺跟盛崇岳已經入席，正跟客人們對時局高談闊論。
“現在日本人狼子野心，占領我東北三省，國難思良將啊！”盛崇岳感嘆道，接著搖頭晃腦地大聲吟道：“讓我想起金督軍那首詩：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數英雄兮金宗旺，安得巨鯨兮吞扶桑，雖然直白，但是直抒胸意，讓人念誦起來，如飲烈酒，酣暢淋漓，好詩好將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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