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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扭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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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扭的瓜

艷陽高照,眾人出發。

孟葵覺得自己好像帶了一個旅游團。

滕鈺都不留在香穰了,讓靈雲留下的意義也不大,於是隊伍浩浩蕩蕩出城號稱是養病祈福,畢竟兩位公主經受了那麽大的驚嚇,無病無災倒是惹人懷疑,所以也沒人覺得出城看病是一件無法解釋的事情。

孟葵、靈雲、樂翊、滕鈺、花未晚、章茹歌。

滕鈺好奇地偷看章茹歌,她從未見過如此高大的女人,如同一座山。她的氣息是沈穩的,甚至肩膀比男人還要寬厚,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孟葵笑著小聲說:“看起來是不是很好相處?”

滕鈺揮舞著小拳頭:“姐姐我也很好相處啊!”

你為什麽要當著我的面誇別人啊姐姐!

孟葵摸滕鈺的頭:“你當然是我最親愛的妹妹。”

滕鈺心滿意足的笑了。

馬車內桌子上,藍兔兔和紅玉軟趴趴的膩在一起,如同毛茸茸的兩團蘑菇。

可能是因為昭郃牽扯到傷心之事,花未晚的心情看起來不太好,臉色發白。

他駕著馬車前行,一路上話也不多。滕鈺掀開車簾拍了花未晚的肩膀說道:“這次前去真的辛苦你啦!”

“嗯。”花未晚輕點頭。

“你別愁眉苦臉的啊,若是不開心我們可以住客棧啊。”滕鈺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別人一點點情緒的波動她都能感受得到。

姐姐的一個皺眉,花已向的一個停頓,她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她不想把自己的關切表現出來,這樣會讓自己在對方洶湧的情緒面前無所適從,但她又微微擔心發生了什麽。

思考了良久,她假裝什麽也不知道的故作玩笑道:“這樣吧,也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所以你可以提出一個不無禮的要求,我可以滿足你,怎麽樣?比如陪你吃飯呀,或者強身健體幫你揉揉肩膀。”

滕鈺說著,兩只手搭在了花未晚的背上。

花未晚微微一怔,身體明顯的抖動了兩下,喉結上下滾動。

這個表現,好像很抗拒自己。

滕鈺嚇了一跳,趕盡把手收回去:“你……”

她覺得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情緒很覆雜,糅雜著懊悔和傷感,但又不與自己明說。

但是什麽事情有需要自己扛著呢?

難道是討厭自己了?

滕鈺心中又一陣刺痛。雖然兩人還差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但在她眼裏已經和他兩情相悅了。

這幾日她有意無意的靠近花已向,但他的態度越發的捉摸不定,若即若離,好似一陣喜歡她一陣又在克制自己的喜歡。

想到這裏,滕鈺垂下眼睛,目光幽怨,有時候她也厭惡沒有得到回應的情感,自己已經把所有的耐心全部給了姐姐,好在如今姐姐有了回應。而至於花已向,明明曾經自己笑一笑他就很開心的,現在卻擔心和自己接觸一般。

花未晚感覺到身後之人一瞬間的停頓,轉過身看她卻發現她眸光中閃爍著兩滴淚珠。

滕鈺沒再多什麽,一抹眼淚鉆入馬車,奪入了孟葵的懷裏。

花未晚無聲嘆息,看見滕鈺哭,他也覺得自己過分了。

但是,他還不想以這樣的身份面對她。

他是花未晚,竊取了他哥哥的身份,殺死了他哥哥花已向,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貼著其他人的皮囊,頂著其他人的名字與滕鈺在一起。

況且,如果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如此卑劣的人,還會喜歡自己嗎?

這些,花已向都沒把握。

車內。

滕鈺在孟葵溫暖的懷抱中哭哭啼啼:“男人都是大騙子!他裝模做樣什麽!”

“也許他有心事呢?”孟葵溫柔問道。

“沒有,我給過他機會了!”滕鈺不敢大聲哭鬧,悶聲聲音說。

她心裏堵得要命,如果不是有孟葵,她根本不知道要同誰去說這些心事。

孟葵瞧著滕鈺太過可憐,問道:“要不咱們把他殺了再做成屍體,屍體聽話啊,是不是也很好?”

滕鈺一把鼻涕一把淚昂起頭:“姐!你說點能做的!”

“情蠱,生死蠱,換命蠱我都可以,哦對了,還有孫少爺的那個什麽春,保證讓你如沐春風。”孟葵壞笑。

滕鈺哭笑不得,委屈可憐:“我們以為我們是情投意合呢,你說是不是他親過我之後看上誰家小姐了?”

“那有什麽的?你把他搶過來不就是了。”

“強扭的瓜不甜啊姐!”

“你是要吃瓜,又不是要吃甜瓜,水蜜桃也甜啊,你可以一邊吃桃子一邊吃瓜啊,這樣不就是甜了?人也不需要再一棵樹上吊死嘛,等我讓樂翊給你找幾個高高帥帥的美男子,看你還是不是一副小媳婦哀怨的模樣?”雖然孟葵現在有了男朋友,但人生信條還是不變的。

總不能天天圍著男人打轉。

若是兩情繾綣,那便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但如果一人愛,一人追,那太累了,還不如像個渣女生活呢。

況且,花未晚現在的狀態很不友好,所以也輪不到他說她渣。

滕鈺吸溜著鼻涕:“姐我不要別人!”

“那你是不知道別人的好。”孟葵擦著她眼角的淚水,“我去同他說。”

“你別去!”滕鈺死死拉住孟葵,眼角臉頰雲蒸霞蔚一片粉紅,“不能說!”

孟葵拍拍她的手:“我去找樂翊,你先休息吧。”

“那好。”滕鈺松開小手。

孟葵離了馬車,用一種居高臨下,如同神明睥睨世人的姿態凝視著花未晚。

花未晚還在懊惱剛才看見的淚珠,似乎呼吸都疼得像是長滿了刀子。

孟葵似笑非笑:“花少爺,聽本宮一句話,不長嘴是沒有老婆的,就算是青梅竹馬有年少的情誼,那竹馬也敵不過天降。滕鈺長得可愛,人見人愛,況且是出了名的善良,誰不喜歡?別把滿心都是自己的姑娘弄丟了到時候再哭哭啼啼。”

花未晚握緊韁繩,聲音啞然:“知道了。”

孟葵說:“你知道什麽?你可以想象一下滕鈺對著另外一個男人滿心歡笑,噓寒問暖,還做糕點給他吃……”

花未晚心中猛然震蕩,他無法接受滕鈺滿眼是另一個男人。

不能接受。

“你以為你只是想疏遠她,讓彼此留有一個緩沖的餘地,但滕鈺不這麽想啊。”孟葵攤手,“男人啊,總是自以為是,以為什麽都等著自己,什麽都和自己一條心,但到頭來就會發現竹籃打水一場空。”

孟葵輕哼一聲,換了馬夫上來,使了個眼色,讓花未晚進去說話。

樂翊騎在高頭大馬上,看孟葵一個人壞笑。

孟葵張開手臂被抱上馬,說道:“怎麽,聽見了?”

“你還挺操心。”

“那是我妹妹,”孟葵辯駁,“你以為誰都像我一樣長嘴直爽啊,我向來就有話直說。”

樂翊笑。

章茹歌也並未坐馬車,反而身騎一匹棗紅色駿馬,她身姿挺拔,側影有棱有角,這樣貌若是放到現代估計能迷倒一大片小姑娘。

她說道:“前面三十裏可以休息,我準備了烤雞和酥油餅。”

“有酥油餅?”孟葵驚喜。

“嗯,靈雲說你愛吃,臨走前特意買的。”章茹歌說。

她早就忘記孟葵實自己仇人這件事了,這樣天真可愛的姑娘,怎麽可能和傳聞中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把人扔到蛇池裏的是同一人呢?

“啊!真好!”孟葵揉揉臉頰。

還是章姐姐好哦!

樂翊:……

他也準備了,只不過慢了一步。

馬車內,滕鈺蜷縮在角落,努力控制自己吸溜鼻涕的聲響。

花未晚無可奈何的看著滕鈺:“是我錯了,將最近的煩心之事發洩在你身上。”

“你做錯什麽了!你什麽都沒做錯!”滕鈺聲音揚起,氣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花未晚也不敢靠滕鈺太近,低聲下氣說:“哪裏沒錯,你不開心就是我的錯。”

滕鈺露出一雙眼睛,半響問到:“那你說說為什麽最近對我若即若離?”

“我並不是……”

一旁睡覺的藍兔兔聽不下去了,懶洋洋反駁道:“花小將軍,你不會在玩什麽欲拒還迎的戲碼吧?”

“不是。”花未晚的回答越來越簡單。

藍兔兔逼問:“那你什麽,總得說個明白吧,小姑娘都這麽傷心了,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好!”

紅玉也憤然說道:“對對,你欺負我主人,我一定會把你大卸八塊,不會放過你的!你到時候不僅僅失明,全身潰爛膿血!到時候主人一定不會喜歡你這張臉了,然後連帶著不喜歡你這個人!”

紅玉早就對他不滿了,主人最近生氣,就連血液都是苦澀的!

滕鈺:……

不用這麽狠的。

花未晚解釋:“還是因為之前方紇之事。”

花未晚和樂翊、孟葵約定好,刺殺之事除了三人之外不會再有另外的人知道,滕鈺更不可能知道!無論滕鈺多恨騰卓,他都無法告知她自己要殺死她的親生父親。

花未晚沈默了許久,說了幾句與之相關的話。

雖然,滕鈺是真的不在意這件事,畢竟,她和姐姐差點死在騰卓手裏。

滕鈺表示理解,雖不知到細節,但他一定背負了很多。

此時,藍兔兔磨磨唧唧爬到滕鈺耳邊忽然問道:“那個,你信嗎?”

啊?

相信什麽?

“他是因為方紇所以才憂慮的。”藍兔兔眉頭緊鎖,“我覺得他是在騙你,這事情都過去這麽久,方紇已經被落入大獄,還擔心什麽?”

“那你說呢?”滕鈺問。

藍兔兔胸有成竹:“如果不是方紇之事,那是不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難言之隱啊。你想想,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幹柴烈火,如果他最近拼命隱忍,可能只有一件事……”

滕鈺就算再不懂,但藍兔兔說得這麽明白她也懂了!

登時臉紅心跳!

是她錯怪花已向了!

對啊,他打過仗,刀劍無眼,戳到、砍到哪裏都不好說!

要是真的,他肯定不會明說的!不過沒關系,自己姐姐肯定能治好他的!

花未晚見滕鈺的表情變了又變,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鈺?”

滕鈺赫然打住他未說完的話:“我理解你!為了補償你,我還是答應你一個要求吧!”

態度轉變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花未晚:?

……怎麽覺得背後發涼?

當晚在露宿的營地上,滕鈺一言難盡將孟葵拉到了一旁,輕聲問:“姐,你那裏有沒有治不能人道的方法啊?”

孟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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