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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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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的

滕鈺錯愕,身體一顫。

明明是姐姐在說謊,為什麽她心跳會快成這樣?

“我……”滕鈺第一次啞然了。

孟葵笑了笑,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會保護我的對嗎?”

滕鈺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我會一直保護姐姐的。”

“真乖。”孟葵說道,“去休息吧,點心很好吃。”

“嗯。”滕鈺臉頰微紅,道別離開。

藍兔兔從孟葵懷裏鉆出來,說:“我就說你要強硬一點吧,果然,你妹妹就吃這一套呢!”

孟葵搓了搓自己出汗的掌心:“真是嚇死我了,不過確實管用。”

藍兔兔洋洋得意:“我什麽都懂,我超級厲害的。對了,滕鈺身上有蠱也挺厲害的,剛才飛去查看屍體了。”

孟葵疑惑,難道滕鈺也知道屍體的由來嗎?

不過,這具女屍之事應該很快就不了了之。

夜雖然深,但發生了這檔子事兒誰都沒有睡個安眠覺。黑色環繞的森林、帷幕般的天空籠罩著行宮,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芳香味。

滕鈺回了寢殿後坐立難安,那具屍體的模樣一直出現在腦海中讓她魂不守舍。

“香月,不要跟著我,所有人一律不見。”滕鈺出門說道。

“是。”香月點頭。

滕鈺順著走廊向西,穿過幾棟房屋又向南走去。

她選得都是暫時擱置的空房前的路,下人們都忙不疊地處理屍體,根本沒空來此處巡查。

噠。

近處小石頭翻滾。

滕鈺停下腳步,倏然回頭,差點撞上一個男人寬厚的胸膛!

誒呦!

她擡眼看向男人,稍稍松了口氣:“你怎麽來了?”

“我就知道你會找我。”花已向推開側門,兩人進入了空屋中。

滕鈺見到花已向,也不再端著平日裏故作可愛靦腆的笑容,反而眼神變得有些不耐煩:“屍體怎麽來的?”

“不知道。”花已向說。

“滕厲就是個傻子,不太可能是他。”滕鈺分析說,“這麽一算就只有姐姐了?”

花已向靠在窗棱上,從縫隙透進來的月光灑在他的肩膀上,將他湛藍色長衣上的暗紋照得有些發亮。

他看著滕鈺,展眉微笑,嘴角彎彎。他的目光太多柔和溫潤,當滕鈺望向他的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花已向確實是一個俊朗得過分的人。

就這副樣子,引得多少世家小姐羞臊不已,只想嫁給花小將軍?

自己從前怎麽不覺得他如此好看?

花已向開口說:“也就是說,長公主沒有你想象得那麽單純。”

滕鈺又要搖頭:“我是了解姐姐的,她不屑騙人,也從不在背地裏搞動作。”

“嗯?”花已向嘴角又揚了揚,“所以她今天騙你了,還是你幫她騙人了?”

此話一出,滕鈺登時急了眼。

“花已向!你別猜我的話!”滕鈺跳腳說道,像一只憤怒的小兔子。

花已向趕緊道歉,安慰炸毛的小殿下:“是我的錯,下次不說話。”

滕鈺冷哼一聲:“你現在也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姐姐要是出事,我饒不了你!”

花已向走近滕鈺,手輕輕拍了拍她亂糟糟的小腦袋:“我去查屍體之事,不用你操勞。春獵結束後,再做打算吧。”

“為什麽是春獵結束?”滕鈺恨不得明天一早就查個水落石出!

花已向比滕鈺高了兩頭,右手輕飄飄的搭在滕鈺的肩膀上。

滕鈺並不反感這樣親密的接觸,在她心裏花已向比滕厲更像是自己兄長,遮風擋雨,無所不能,雖然自己經常用嘴損他,但他總是溫溫柔柔無奈笑著。

花已向淡淡說道:“春獵之後,恐生變數。”

“你說我姐?”滕鈺一驚,仰頭看他。

花已向不置可否。

“我很擔憂我姐!”滕鈺望著他,“是不是發生什麽了但你不願意告訴我?”

花已向眸色暗暗:“我更擔心你。”

***

孟葵難得睡了個好覺。

她從前覺得自己的生活就是刷劇、聽小說、趕屍、學習,還從未如此豐富多彩。尤其是在現代社會,供她煉蠱的機會越來越少,再加上人們都習慣火化,甚至還有人別出心裁的骨灰炸煙花,讓她這種“老手藝人”都失傳了。

幸好,回到千年之前,還能主宰一番。

除了來到南烏國前三天感到不適,剩下的時候她還算怡然自樂。雖然自己每做的一件事都是掉腦袋的,但腦袋掉了還能接上,還能再被人趕一趕,也不算死得透透的。

她嘴裏滿口桂花餘香,帶著香味甜美的酣睡。

第二天一早,空氣中彌漫著山野間特有的青草香氣。孟葵悠悠蕩蕩的閑逛著,準備順便打聽昨夜的屍體如何處理了。

靈雲跟在孟葵身後,笑道:“昨夜主子睡得安穩,今早又吃了兔肉小盤。”

“確實舒服,”孟葵伸了個懶腰。

畢竟這裏氣息熟悉,未來很多年之後還是自家山頭,怎麽能不喜歡?

說話間,滕厲眉目陰沈的站在巷口,他兩旁是巨石堆成的一棟人形雕塑,雕塑上掛著七彩綢幡的小旗子。一片一片的陰影落在滕厲臉上,讓孟葵打心眼裏覺得這滕厲就像是電影中武力值很高,但大腦發育不全的boss。

孟葵掉頭就走。

滕厲倏然向前,拽住孟葵的胳膊。

靈雲驚呼:“二殿下,您要做什麽?”

藍兔兔炸毛:“娘親!”

孟葵說:“都別急。”

靈雲不知道,這個“都”字是說給誰聽的。

“做什麽!”滕厲用審訊犯人的目光盯著孟葵,“昨晚你去哪裏,你別以為你和滕鈺串通好了就可以瞞得過別人!我回去查昨天的屍體之事,我也會查你和樂翊究竟做了什麽!”

孟葵將滕厲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你這樣很不禮貌,我昨晚哪裏都沒去,至於你看見了誰,又把誰當成了我的替身,我就不知道了。”她勾起嘴角,眼睛晶亮的凝視著滕厲,輕聲說道,“如果你連屍體都分不清,是該看看眼睛了,否則我會認為你不需要這對眼睛。”

滕厲被刺激,雙目圓瞪,說出自己徹夜不眠的猜想:“你是不是對我下蠱了!”

他是喜歡孟葵,所以不可能分不清屍體和孟葵!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孟葵對他下蠱了。

然而,孟葵並沒有預料中的慌張:“我並沒有下蠱。你要汙蔑我,還是想讓父王賜死我?難道不成你真喜歡我的屍體啊?”

孟葵故作幽怨,聲音婉轉、自怨自艾。

她眼眸中是一片水光:“你若是知道屍體是誰,就知道我在做什麽了。也許知道之後,你就會發現,我在救你,哥哥。”

她那一聲哥哥喊得很輕,讓滕厲倏然心間蕩漾。

救他?

和屍體有什麽關系?

他臉上的表情仍然緊繃,但目光卻變得柔和了許多。

哢噠噠。

哢噠噠。

不遠處,騰青州坐輪椅而來。他擡眸看了眼滕厲,又對孟葵招招手:“葵葵,過來。”

相比起滕厲,孟葵可喜歡自己親哥這種病美人了,因為孱弱所以也不會做出無禮的行為,也不會說出無禮的話語。

他是大世子,年歲最大,所以盡管滕厲嘴裏叫囂著“病秧子”,但真見了面還要禮讓三分。

孟葵雙手搭在輪椅背後的扶手上,頭也不回:“我推大哥走啦,你自己想想吧!”

陰影處至留下滕厲一個人思考,孟葵所言的救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道,那具女屍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這個女屍是來害自己的?

滕厲一頭霧水,他要找昨天扛屍體的宮人問個明白!

孟葵推著騰青州出穿過小路,隨處晃蕩。

騰青州側頭看著她,問道:“怎麽愁眉不展,還在因為昨夜之事心煩意亂?”

“沒有,誰知道他發什麽瘋?”孟葵嘟囔說道。

騰青州笑了笑:“春獵之後你回公主府,眼不見心不煩。你那裏有什麽缺的就跟我說,我雖然身子骨不頂用,但還能護你周全的,畢竟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騰虧覺得奇怪,那滕鈺算什麽?

雖然不是一個親娘所生,但不至於這樣生分。

現在這個樣子,很像一共四個人,建了至少七八個群聊。

誰都有小秘密。

騰青州說話慢慢的,又對孟葵講了許多無關緊要的事情。孟葵將他送到了春獵宴會的大殿外,正好遇見正在布置祭壇的羌莫望。

她一襲白發,身著艷麗的長裙,將一段蛇骨放在堆得高高的木架子上。兩只烏鴉落在她腳畔,一動不動如同兩個黑漆漆的玩偶。

“就把我放在這裏吧,春獵午宴結束後就要返回了,你也去收拾收拾吧,”騰青州說。

春獵持續一周,但南烏王只會停留三天,來一天,打獵一天,午宴後返程一天。

孟葵得了空和靈雲先行離去。

騰青州則坐在祭壇邊,一眨不眨的欣賞著羌莫望。

羌莫望被他看得神情略微有些僵硬。她指點身旁的巫女去一旁打掃,等人走後,轉過身望著騰青州說:“你和孟葵說什麽呢?”

她沒有用尊稱。

語氣也很平常。

“沒什麽。”騰青州說。

羌莫望冷臉:“你護著她,但我覺得她是個聰明人,比你我都要聰明。”

騰青州皺眉。

羌莫望說:“昨晚我去了後山的冷泉池,你妹妹也在。”

騰青州手指一頓。

羌莫望說:“她身上的蠱啊,真是千年難遇呢。我們忙碌了一陣,又是給其他人做嫁衣了。”

“莫望……”騰青州聲音低沈,“少說這些。”

“你不愛聽,我不說了。”羌莫望轉過身,纖長的手指又擺弄著蛇骨,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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