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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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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

孟葵得了蠱,一整天閉門不出。

甚至也忘了要前往公主府的事情。

第三天下午,終於有了起色。

可能是因為血脈覺醒的原因,煉蠱的過程比她想象中要迅速。在沒有草藥、蠱藥等工具的輔助下,血成為了最佳利器。

她一點一滴的將自己的鮮血餵給那藍綠色的小光團。

小光團並不是所謂的“蠱蟲”,而是“蠱毒”,蠱毒是蠱產生的一種蜃氣。

人可以下蠱,也可以下蠱毒。

在樂翊體內,祭司手裏的紅燭花是蠱蟲,但其他融合在他血液中的就是蠱毒。

蠱毒可以煉成“蠱蟲”,出現實體。

人也馭蠱、蠱毒等等。

奶奶說,他們家族一脈的血液很神奇是天生的馭蠱師,所以後來也衍生出很多其他行業,例如用蠱尋人、用蠱趕屍。

孟葵也弄不懂為何可以用原主的身體輕車熟路的煉蠱,但從那夜控制樂翊來看,她確實不用擔心原主承受不了自己的能力。

煉就的蠱蟲本身自帶屬性,有的兇惡,有的溫柔,有的擅長折騰人殺人取樂,而有些喜歡治病救人。

和人一樣。

人通過自身的力量可以給蠱覆疊上各種屬性,比如趕屍、折磨、控制等,這個過程又被稱為煉蠱。

在血液的餵養下,小光團逐漸出現實體,像一個小小蓬松的海綿,讓孟葵聯想到海鹽味冰欺淩。

蠱蟲趴在桌子上動了動,亮出黑漆漆的眼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主人”,它記得自己之前所住的身體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男人。但它又搖搖頭,自己體內流著這個人的鮮血,她應該就是自己主人。

小家夥一抖,毛茸茸的十分可愛。

孟葵趴在桌上,用指尖逗弄著。

她一戳蠱蟲的屁股,蠱就咕嘰咕嘰往前蹭了幾步,然後委屈的看著她。

這是什麽性格?

軟萌萌的。

孟葵又戳戳。

小家夥捂著屁股鉆入茶杯中,還靈巧的給自己扣上了蓋子,悶聲抱怨:“別碰我!”

孟葵被逗得大笑:“餵,你不跟我打個招呼,你可是吃了我很多血呢。”

小家夥翻了個白眼:“我不叫餵,”它從縫隙中探出一個小眼睛,“為什麽不給我起名字,你是不是根本不重視我?”

“我起名啊,”孟葵笑了笑,反問道,“你有沒有喜歡的名字?”

蠱蟲在成型之前是沒有名字的,睜眼找娘親,娘親起名字。

“娘!”小家夥叫起來。

孟葵:……

“娘不是一個好名字。”孟葵說。

小家夥鉆出來,嫌棄說道:“我是叫你娘呢,第一次當娘是不是不懂啊!隨便你吧!如果你有什麽白月光男人,我也可以用他的名字,你們這樣就可以天長地久在一起啦!”

孟葵:……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你不是紅燭花分出來的蠱毒吧。

畢竟從顏色看起來就不像。

給孩子起名字是一件難事,孟葵想了大半個下午,直到看見小家夥的兩只耳朵從絨絨毛發中立起來,像只兔子,於是興致勃勃說:“我想到了,你像兔子!”

“所以我叫孟兔子,不過我不喜歡兔子,聽起來很傻。”小家夥眨眨眼睛。

“不,所以你叫藍耳朵。”孟葵微笑。

小家夥:……

“你怎麽不說是藍蘿蔔!”

孟葵點頭:“好的,就藍蘿蔔!”

小家夥飛起來黏在孟葵鎖骨上:“藍兔子!”

“兔兔。”孟葵將它摘下來,“兔兔你不要啃我臉。”

“就這樣吧,也不知道我爹喜不喜歡這個名字。”藍兔兔哀嘆。

孟葵翻白眼:“你沒有爹。”

藍兔兔:……

“我餓了,我已經一個時辰沒吃飯了,”藍兔兔抱怨道,“你苦思冥想的時候血也是苦的。哎呀,總不能餓肚子,就先這樣吧,你先倒一小盤給我。”

孟葵疑惑:“前兩天你也就喝半蓋子血啊,怎麽長身體啊?”

“我餓,我就是很餓很餓。”藍兔兔扒在孟葵的指尖,直接撕咬開纖細的指尖,抱著啃起來。

此時,靈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主子,二殿下問今夜問一起用飯嗎?”靈雲問道。

“不去,他都問了幾天了。”孟葵說道,“你就說我最近春日困乏,不見人。”

“……這個理由不好吧,還不如說您閉關修煉呢。”靈雲打趣道。

滕鈺和香月正好走來,雖然她百般不願意在王宮中多呆一刻,但姐姐還在,她也不想獨自離開。

聽聞孟葵在屋內三天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問香月,香月說是大公主贏了很多錢,估計窩在寢殿數錢呢。結果被滕鈺甩了個冷眼,當即就不說話了。

靈雲瞧見小公主來了,慌忙問候:“您怎麽過來了呢?”

滕鈺靦腆的笑了笑:“我那日給姐姐的草藥是不是用完了,我特意來送,順便問問姐姐準備住到什麽時候,這可不像她的風格。”

靈雲也不知道這三日主子在折騰什麽,她原本以為是為了樂公子呢,然而主子就像是得了新歡,壓根沒再過問了。

靈雲搖搖頭:“您稍等,我去通報一聲。”

聽見外面滕鈺來了,孟葵趕緊將藍兔兔藏在身後的鏤空茶盞中:“你不許出來。”

“為什麽啊?”

“喝血還堵不住你的嘴?”

“哇你好兇哦,當爹娘不需要應試的嗎?”藍兔兔張牙舞爪打了個打哈欠,嘴邊一片紅彤彤的像吃了櫻桃。

滕鈺進門,歡欣雀躍想往孟葵身上撲,但到了跟前又止住了腳步。

這兩天她一個人憋得厲害,又想見孟葵,又想起以前她責罵自己的樣子心裏不免打鼓,來來回回就拖到了現在。

孟葵想到上次又從滕鈺那裏拿了鼠鰭草,又把她騙得團團轉,心生愧疚,語氣也變得柔和:“你怎麽過來了?”

滕鈺手腳不知道安放何處,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問道:“姐姐的手好了嗎?”

“好多了,要麽你來看看?”孟葵伸出手。

眼下有了蠱,她反而不怎麽害怕滕鈺了。

畢竟所有的恐懼都源於火力不足。

滕鈺眼睛一亮:“那我可以坐在你的榻上嗎?”

“可以。”

滕鈺跑過來,貼得孟葵近近的。滕鈺編著兩條麻花辮,頭發和橘紅色的綢線編在一起,線上還綴著幾個染色的小貝殼。她一跑,貝殼跟著晃動,身上飄來若有若無的柑橘味,非常好聞。

滕鈺翻來覆去看著:“姐姐用的是我的藥膏?”

“當然,都空了呢。”孟葵拿出藥膏,真的一點不剩了。

不過,她沒告訴滕鈺,這藥膏貴重,用做金瘡藥也太不值得了,所以都給樂翊抹上了。

滕鈺歡喜:“還需要嗎,別留疤了!”

“都可以。”孟葵笑了笑。

滕鈺喜不自勝,她讓香月遞來了小點心:“這是黃豆面做的,我加了好多糖,甜絲絲的很好吃,姐姐你嘗嘗,吃得好才有利於恢覆。”

然而,在孟葵接過的點心的瞬間,滕鈺目光一頓,問道:“姐姐,你手指怎麽了?”

手指上有一處針眼大小的傷口。

孟葵一驚,裝作無事發生說:“天氣幹裂了吧。”

她將手指收回,咬著點心裝作不在意。

滕鈺沒多說,知道孟葵再回避,轉移了話題問道:“姐姐原來就在宮中最多呆上一兩日,怎麽這次時間這麽長,還是說想等後日的春獵啊?”

春獵?

孟葵壓根不知道還有春獵這回事!

她只能微微點頭:“我還在思考。”

“若是你去,我也去,”滕鈺鑒定說道。

原先姐姐都喜歡一個人獨處,現在真是哪裏熱鬧就往哪裏跑。

“可以啊。”孟葵雖然對於背景信息掌握得並不充分,既然是春獵,正好是認識人的時候。

她需要對於原主周圍的人有一個大概的認知。雖然在史書上,滕鈺是個變態小霸王,但孟葵也能瞧出來她是真的關心自己,那天看自己手上,眼淚巴巴的往下掉,絕不是假的。

兩人結伴,也好有個照應,萬一誰對自己不利也可以及時發現。

說話間,靈雲又悄聲來問:“主子,二殿下問吃不吃宵夜,說準備桃花蜜。”

“桃花還沒開呢,哪裏來的桃花蜜?”孟葵皺眉,“不去不去,說我睡了。”

滕鈺瞧見孟葵心煩的樣子:“他老來?”

不是二殿下,也不是哥哥,滕鈺提到滕厲眼眸中嫌棄之色越來越重。

“老來。”孟葵說。

滕鈺嘟著嘴:“不想去就不去,我也不喜歡他。”

兩人聊了一會兒,孟葵就開始犯困了。她雖然失血不多,但煉蠱耗時耗力。一般人無法將蠱毒煉成蠱蟲,孟葵算是這麽多年勤學苦練,又天賦異稟。

她打哈欠流眼淚,招了招手:“靈雲,我的豬蹄湯呢,餓死我了!”

“姐姐還沒吃飯?”滕鈺一驚,生怕自己耽誤了什麽。

“我今天吃了三個豬蹄,兩燉排骨湯,還有一只燒雞,”孟葵攤手,“可能我要長個了吧。”

滕鈺撲哧笑出來:“那我就不打擾姐姐了,我做烤魚很好吃的,明天送來?”

“可以啊!”

烤魚好,烤魚蛋白質多,隨時補充營養。

滕鈺出門,香月見自家主子原本還是笑盈盈的,在邁出門的剎那間,臉色恢覆了陰冷。香月知道,雖然在外人看來滕鈺善良可人,但只有自己了解她的喜怒無常。

一路上滕鈺都沒有說話,回到寢殿就把自己關在屋裏。

紅玉慢悠悠從她脖領子裏爬出來:“憋死我了,我都喘不過氣了!你姐姐的屋子怎麽一股味!”

“什麽味?”滕鈺問。

“蠱!我可以感受到她屋子裏有蠱,體內也有蠱!剛才我就告訴你了,是你不問自己姐姐的!”紅玉抱怨道。

滕鈺垂著眼睛,手裏玩弄著幹了的鼠鰭草,發出一絲冷笑:“姐姐的身體真是越來越差了,我看她臉色也不好,難道是新來的那個白毛怪?”

紅玉蜷成一個小球,苦惱道:“那人確實可怕……我感受不到她的蠱的具體位置,好似無處不在。”

滕鈺挑眉:“你是說比你強?”

紅玉瘋狂搖頭:“我弱小我無助,你不能把我做成烤蟲子!”

滕鈺劃破手指,餵了紅玉幾滴血,自言自語:“奇怪,原來姐姐吃得並不多,難道是說他換了給姐姐下的蠱?”

紅玉趴在桌子上舔舐鮮血:“有沒有可能,是你姐姐養的蠱呢?”

滕鈺一擊眼刀殺來:“你胡說!”

紅玉又問:“那個……你覺不覺得那個藥膏用得也太幹凈了?”

“那是姐姐換的勤!”

“……嗯,那你清點過鼠鰭草,丟了一小把……”

“那是你貪吃!”

紅玉不說話了。

啊是是是,你姐姐雖然脾氣差了點,但單純善良可愛,就是一朵所有人都不理解的小白花,只有你知道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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