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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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
迷茫的夜色，闌珊的燈火，靜寂的院子。
一男一女身姿綽約，二人走在石階小路上，影子被燈火餘暉拉得長長的。
書房裏。
霍遠山看著眼前的二人，卻沈吟不語。
“不知義父有何吩咐？”淩雲煙垂眸拱手，盡顯恭敬地問道。
“雲兒，以你與太子妃的關系，她可信得過你？”霍遠山這才問出口。
自聽聞皇帝駕崩，太子立即就派人給淑妃送去了毒酒白綾，霍遠山就心死了。
如今，唯一支撐他的就是將良王推上皇帝寶座。
淩雲煙沈默了片刻，才回道：“何師妹自然是信得過我的。”
霍遠山姿態放松了些，緩緩說道：“那你入宮吧！記得見機行事。”
淩雲煙與胞弟互望一眼，對彼此的擔憂成了眼裏化不開的愁緒。
“雲兒遵命。”淩雲煙垂首領命。
說罷，她隨即退了出去。
霍遠山眸色沈沈地看著淩煙樓，語氣頗為嚴厲地說道：“你背著為父屢次救太子妃於危難，為父還沒好好的罰你。”
淩煙樓撩了衣袍跪下請罪，“孩兒有罪，還請義父責罰。”
“這次太子死裏逃生，可是你手下留情了？”霍遠山又質問道。
淩煙樓搖頭，平靜地回道：“孩兒並沒有，無非是太子命大。”
霍遠山深吸了一口氣，緩過神來說道：“為父就再信你一次。”
“多謝義父。”淩煙樓語氣如常。
霍遠山看向他的眸光深邃難懂，“為父知道你對太子妃情根深種，若是日後良王奪得皇位，為父保證不會傷害她。”
“義父。”淩煙樓感激霍遠山的深明大義。
“去跟著良王吧！務必保護他周全。”
“孩兒遵命。”淩煙樓領命，這才起身退了出去。
待屋內靜下來，霍遠山忽然對著外頭沈沈地呵斥一聲，“還不進來？”
片刻後，就見穆千雪垂著頭悄悄走入。
“義父。”穆千雪眼底的驚色都還來不及遮掩。
“你都聽到了？”霍遠山淡淡地問道。
穆千雪慌張地搖搖頭，“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你想做什麽？”自她上次自作主張給何蕭蕭下毒，霍遠山就不得不防她了。
“我沒有，我只是很久沒有見過雲姐姐和煙樓哥哥了，很是想念他們。”穆千雪連忙解釋。
“希望你說的是實話。”霍遠山斂眉肅容的模樣令穆千雪沒來由的感到驚懼。
“下去吧！”
聽到這句話，穆千雪心頭一松，連忙應聲退了出去。
外面昏暗的街道上靜悄悄的。
“煙樓，這裏。”
角落裏隱隱傳來淩雲煙的低喚。
淩煙樓警惕地回望了眼身後，隨即閃身轉至拐角處。
“姐，你怎麽？”
沒等他說完，淩雲煙就豎起食指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扒著墻角巡視一眼來處，片刻才回身。
“你看看這個。”她將一支小小的信筒遞到胞弟手裏。
淩煙樓雖不知她是何意，可還是順從地打開來看了。
“這不是義父寫給良王的密信嗎？姐你？”淩煙樓驚訝地看著她，想問她為何要截下義父的信？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淩雲煙臉色冷凝，低語道：“義父他為了助良王奪得皇位已經走火入魔了。”
淩煙樓眼裏一暗，他自然是讀懂了胞姐的話意。
“他讓良王聯絡西夏國主和契丹大元帥，想要借助異族的兵力助良王奪位，一旦促成此事，異族的鐵騎直驅中原，大周江山傾覆，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淩雲煙蛾眉深鎖，眸色沈痛地說道。
“義父這樣做……”淩煙樓眼裏流露出為難之色，感情和理智在他腦海裏相互沖擊。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淩雲煙眼神堅定，這是她第一次違背霍遠山的命令。
“姐，你要做什麽？”淩煙樓將急忙拉住她的手。
淩雲煙深深地看了胞弟一眼，柔聲囑咐道：“煙樓，你先回師門，等這裏事了，姐姐再去找你。”
“我不會離開京都的。”淩煙樓不讚同地搖搖頭，眼裏的憂色幾乎要滿溢。
淩雲煙想了想，了解胞弟性子的她立即就有了主意，“那你就入宮去，待在何師妹身邊保護她。”
實則又何嘗不是淩雲煙想把胞弟托付給何蕭蕭呢！
“那你呢？”淩煙樓不放心地追問道。
“我去找良王。”淩雲煙淺淺一笑。
“姐，你可不能做傻事。”淩煙樓急忙勸道。
淩雲煙溫柔地看著胞弟，擡起手隨意的姿態給他拍了拍肩頭，“就這麽不相信你姐嗎？”
“我的弟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否則以你的箭術，太子又怎麽可能還有命在？”淩雲煙欣慰地笑了笑。
淩煙樓總覺得今夜的胞姐很是奇怪，心頭愈漸不安起來。
“姐，你想要做什麽告訴我，我去做。”淩煙樓不會違背霍遠山的命令，但只要事關姐姐淩雲煙，那些所謂的原則他通通可以舍棄。
淩雲煙搖了搖頭，輕輕地訴說道：“你我姐弟二人先前皆是身不由己，但往後，我希望煙樓你能夠為自己而活。”
淩煙樓還待說什麽，淩雲煙卻豎起手指在嘴邊“噓！”了一聲。
她對胞弟揮了揮手，隨即轉身淹沒在蒼茫的夜色中。
一夜靜寂無聲。
翌日，旭日飛升，天際雲海翻湧，霞光萬丈。
東宮裏，擷芳殿。
原本安靜的庭院忽然熱鬧了起來。
“小姐，夫人到了。”
秋露笑著領江氏進了殿。
“娘親。”何蕭蕭立即起身相迎。
“蕭兒快坐著。”江氏見了女兒隆起的腹部，眼角眉梢的喜色擋也擋不住。
何蕭蕭面上訕訕著坐回原處。
“兩位嫂嫂可好？”她又關切地問道。
“好著呢！她倆沒幾日就要生了，為娘就不讓她們跟著入宮了。”江氏如今才算是事事如意。
說完，她看著女兒，鄭重其事地勸道：“蕭兒以後就跟太子殿下好好地過日子吧！可不許再胡鬧了。”
何蕭蕭窘迫地笑了笑，“娘親在說什麽呢！”
江氏嘆了口氣，悠悠地道：“為娘一直覺得太子殿下的性子跋扈，難伺候，蕭兒嫁給他會受委屈。”
她看著女兒，眼裏盡是慈愛，“可如今，為娘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來，太子殿下確是值得蕭兒托付終身的人。”
何蕭蕭卻不忍戳破母親的期待，來日方長，誰又能保證以後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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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義父有何吩咐？”淩雲煙垂眸拱手，盡顯恭敬地問道。
“雲兒，以你與太子妃的關系，她可信得過你？”霍遠山這才問出口。
自聽聞皇帝駕崩，太子立即就派人給淑妃送去了毒酒白綾，霍遠山就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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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遵命。”淩雲煙垂首領命。
說罷，她隨即退了出去。
霍遠山眸色沈沈地看著淩煙樓，語氣頗為嚴厲地說道：“你背著為父屢次救太子妃於危難，為父還沒好好的罰你。”
淩煙樓撩了衣袍跪下請罪，“孩兒有罪，還請義父責罰。”
“這次太子死裏逃生，可是你手下留情了？”霍遠山又質問道。
淩煙樓搖頭，平靜地回道：“孩兒並沒有，無非是太子命大。”
霍遠山深吸了一口氣，緩過神來說道：“為父就再信你一次。”
“多謝義父。”淩煙樓語氣如常。
霍遠山看向他的眸光深邃難懂，“為父知道你對太子妃情根深種，若是日後良王奪得皇位，為父保證不會傷害她。”
“義父。”淩煙樓感激霍遠山的深明大義。
“去跟著良王吧！務必保護他周全。”
“孩兒遵命。”淩煙樓領命，這才起身退了出去。
待屋內靜下來，霍遠山忽然對著外頭沈沈地呵斥一聲，“還不進來？”
片刻後，就見穆千雪垂著頭悄悄走入。
“義父。”穆千雪眼底的驚色都還來不及遮掩。
“你都聽到了？”霍遠山淡淡地問道。
穆千雪慌張地搖搖頭，“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你想做什麽？”自她上次自作主張給何蕭蕭下毒，霍遠山就不得不防她了。
“我沒有，我只是很久沒有見過雲姐姐和煙樓哥哥了，很是想念他們。”穆千雪連忙解釋。
“希望你說的是實話。”霍遠山斂眉肅容的模樣令穆千雪沒來由的感到驚懼。
“下去吧！”
聽到這句話，穆千雪心頭一松，連忙應聲退了出去。
外面昏暗的街道上靜悄悄的。
“煙樓，這裏。”
角落裏隱隱傳來淩雲煙的低喚。
淩煙樓警惕地回望了眼身後，隨即閃身轉至拐角處。
“姐，你怎麽？”
沒等他說完，淩雲煙就豎起食指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扒著墻角巡視一眼來處，片刻才回身。
“你看看這個。”她將一支小小的信筒遞到胞弟手裏。
淩煙樓雖不知她是何意，可還是順從地打開來看了。
“這不是義父寫給良王的密信嗎？姐你？”淩煙樓驚訝地看著她，想問她為何要截下義父的信？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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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煙樓眼裏一暗，他自然是讀懂了胞姐的話意。
“他讓良王聯絡西夏國主和契丹大元帥，想要借助異族的兵力助良王奪位，一旦促成此事，異族的鐵騎直驅中原，大周江山傾覆，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淩雲煙蛾眉深鎖，眸色沈痛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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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淩雲煙眼神堅定，這是她第一次違背霍遠山的命令。
“姐，你要做什麽？”淩煙樓將急忙拉住她的手。
淩雲煙深深地看了胞弟一眼，柔聲囑咐道：“煙樓，你先回師門，等這裏事了，姐姐再去找你。”
“我不會離開京都的。”淩煙樓不讚同地搖搖頭，眼裏的憂色幾乎要滿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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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良王。”淩雲煙淺淺一笑。
“姐，你可不能做傻事。”淩煙樓急忙勸道。
淩雲煙溫柔地看著胞弟，擡起手隨意的姿態給他拍了拍肩頭，“就這麽不相信你姐嗎？”
“我的弟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否則以你的箭術，太子又怎麽可能還有命在？”淩雲煙欣慰地笑了笑。
淩煙樓總覺得今夜的胞姐很是奇怪，心頭愈漸不安起來。
“姐，你想要做什麽告訴我，我去做。”淩煙樓不會違背霍遠山的命令，但只要事關姐姐淩雲煙，那些所謂的原則他通通可以舍棄。
淩雲煙搖了搖頭，輕輕地訴說道：“你我姐弟二人先前皆是身不由己，但往後，我希望煙樓你能夠為自己而活。”
淩煙樓還待說什麽，淩雲煙卻豎起手指在嘴邊“噓！”了一聲。
她對胞弟揮了揮手，隨即轉身淹沒在蒼茫的夜色中。
一夜靜寂無聲。
翌日，旭日飛升，天際雲海翻湧，霞光萬丈。
東宮裏，擷芳殿。
原本安靜的庭院忽然熱鬧了起來。
“小姐，夫人到了。”
秋露笑著領江氏進了殿。
“娘親。”何蕭蕭立即起身相迎。
“蕭兒快坐著。”江氏見了女兒隆起的腹部，眼角眉梢的喜色擋也擋不住。
何蕭蕭面上訕訕著坐回原處。
“兩位嫂嫂可好？”她又關切地問道。
“好著呢！她倆沒幾日就要生了，為娘就不讓她們跟著入宮了。”江氏如今才算是事事如意。
說完，她看著女兒，鄭重其事地勸道：“蕭兒以後就跟太子殿下好好地過日子吧！可不許再胡鬧了。”
何蕭蕭窘迫地笑了笑，“娘親在說什麽呢！”
江氏嘆了口氣，悠悠地道：“為娘一直覺得太子殿下的性子跋扈，難伺候，蕭兒嫁給他會受委屈。”
她看著女兒，眼裏盡是慈愛，“可如今，為娘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來，太子殿下確是值得蕭兒托付終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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