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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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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北疆小縣衙, 郁郁蔥蔥。

蘇醒的小蟲子就愛追著嬋嬋叮,一個細細密密的絲布小帳篷著跟著嬋嬋挪動,眼神好的湘湘和金奴時不時地鉆入小帳篷裏給嬋嬋捉蟲。

就這般緊張地防守著, 項良帶著小皇帝從南沙偷跑回來時, 看到的是一個紅疙瘩遍身的嬋嬋。

項良震驚:“嬋嬋, 誰幹的!”

他想到了食物相克, 想到下毒,想到了生病, 唯獨沒想到北疆的小蟲子如此地“深愛”嬋嬋。

項良想笑, 看一圈周圍人的擔憂和焦躁, 忍住了。

嬋嬋小身板的脆弱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事兒放在其他人身上都不算個事兒, 放到嬋嬋身上就是大事了。果然, 一碗黑乎乎的藥端了過來。

項良小聲問妹妹:“嬋嬋發燒了?”

湘湘擰著眉頭點頭, “一直低燒。”

每次都是有驚無險, 嬋嬋都習慣了自己滾燙燙的感覺,除了需要多多睡覺, 不會影響她吃飯。她為了增強免疫力,吃完一碗雞蛋羹後又多吃了半碗黑糊糊。

嬋嬋娘把整個小縣衙的植物換上了驅蟲的植物,嬋嬋爹把整個小縣衙鋪上了李豪琢磨出的水泥,嬋嬋哥哥用絲布罩住了嬋嬋常活動的房間和院落,一層不管用, 就用三層。暗樁以前還能用極佳的視力從遠處看到眾人圍在中間的嬋嬋, 現在只有一片白布, 啥也看不見, 只能狠狠地趴在樹上捏蟲子。

咬嬋嬋的蟲子少了,可還有。

“它們對嬋嬋的喜愛可真是深沈呀。”項良眼神好, 捏住了一只從絲布和地面縫隙裏鉆出來的蟲子,“嬋嬋,你有湘湘是撞了大運了。湘湘呀,你有哥哥是多麽幸運的事情呀。你們想絕了招也沒徹底根治,這事兒還得看我。”

誰也不知道項良是怎麽訓練的,等他消失一段時間再出現在小縣衙時他手裏多了一只聽話的大蜘蛛。

一只大蜘蛛勝過十個百獸宗高手,嬋嬋身上的紅疙瘩消下去後再沒有出現新的疙瘩。訓練出大蜘蛛的項良一躍成為小縣衙的貴賓,茵茵不要他的住宿費了。

項良:“飯費呢?”

他最想免費的是飯費。住宿費是固定的,他現在就可以預付二十年。飯費才是大頭,他賴在這裏吃了不到兩個月,花掉了他一半的金庫。常常下廚的是嬋嬋哥哥,人工費非常貴,貴的他即使吃飽了也要把剩下的兩口飯全吃掉。還是以前的理由,貴是貴,是真好吃。吃其他飯是活著,吃嬋嬋哥哥做的飯是享受。他努力掙錢不就是為了享受,心安理得。

“不要得寸進尺。”湘湘瞟哥哥一眼,給茵茵支付他的飯費。

項良的金庫被湘湘保管著,他只知道自己有多少錢。

項良:“我覺得我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長公主幽幽地看向他,項良閉嘴。

項良:這錢我該付!駙馬做的飯,幾個人能吃到?心甘情願!

南沙小皇帝來到北疆,水土不服了很長一段時間,被兮娘一碗又一碗的藥灌下去,活蹦亂跳了,還加入了衛守月和李豪的十三人北疆小隊,這裏面還有前無樓皇帝,他沒有心理上的排斥,飛速融入進去,哪裏都能看到他。

大蜘蛛守著嬋嬋,嬋嬋也不生病了,茵茵有了心情去處理南沙小皇帝的事情,她找到他談心。從奢入儉難,南沙小皇帝突然從皇宮墜到土地上,容易出心理問題。心理出問題了,危險性就高了,就比如湘湘和湘湘哥哥。爺爺說,若不是有嬋嬋在,湘湘和湘湘哥哥回帶來比天災還嚴重的人禍。

李豪開著小兔車送過來南沙小皇帝鄭疏,李豪:“你找他?”

茵茵放下算盤點頭,“找他談談話。”

李豪擠眉弄眼:“我懂。”

茵茵:你懂個啥。

鄭疏乖乖坐到茵茵對面,捧著茵茵遞過來的奶茶,心裏緊張,不敢喝。

“別緊張,茵茵是我親姐,不會害你,有啥就說啥。我先走了,過一會來接你。”李豪開著小兔車瀟灑離開。

茵茵喝一口奶茶:“你嘗嘗,咱們北疆剛弄出來的,味道很不錯,下一步想去南沙兜售,你看看能不能賣出去。”

鄭疏的緊張立刻換成了嚴肅,自信品嘗,不急著開口,全部喝完後感受一會,深思熟慮道:“能賣出去。”

茵茵接著拿出了更多的飲品,“這些呢?”

鄭疏楞了楞,在茵茵的催促下,拋開雜念,專註品嘗。

舍棄一些南沙不習慣的口味,選出一些南沙鐵定喜歡的。茵茵一一記下來,交給嬋嬋哥哥後,開始正式談話。

以為已經完事可以離開的鄭疏:……

行吧。

只是幹了個小活。

活沒有白幹,起碼現在不緊張了。

茵茵預想到奶茶賣到南沙,國庫又豐厚一層,心情好,和顏悅色:“來到北疆後還住的習慣嗎?”

“習慣了。”

“和南沙比呢?”

“這得看哪一方面。”

“我不看其他的,只問你的心情,在北疆開心還是南沙。”

“自然是北疆。”

“這不就夠了。人開心了,吃糠也比吃山珍海味好吃。”

鄭疏還想問一問北疆會不會對南沙出手。他雖然在北疆過的開心,但南沙曾是他的國土,他放不下,不想南沙生靈塗炭。

茵茵:“你不用擔心,我們的武器只是為了威懾。這些武器的殺傷性太高,不會走出北疆。”

鄭疏稍稍心安。

茵茵:“說起來,很多人不相信,我們北疆還在發展中,暫時沒有打算擴大地盤,東巖和無樓是自己非要賴過來的。”

鄭疏靜靜地看著她,她說這話不氣虛嗎?

茵茵:“你現在也算我們半個北疆人了,若南沙能兵不血刃地並入北疆,你就是完完整整的北疆人了。”

鄭疏若還是南沙的皇帝,他會很不樂意聽到這些話,可他現在是南沙太後已經昭告天下的死人,若北疆不是他的家,他無家可歸。

茵茵:“你想讓南沙百姓擔驚受怕,年年征戰嗎?”

鄭疏搖頭。

茵茵:“你也是有過皇帝工作經驗的人,知道分久必合這件事兒吧?”

鄭疏知道茵茵想把他往哪裏引,以前有太多不得已只能違背心意地說話做事,現在他就喜歡叛逆,“現在分的還不夠久,還沒一百年。”

茵茵定定地看著他,他硬著脖子仰著下巴。

茵茵:“你太傅沒給你說,天下統一是大勢所趨嗎?你們南沙並入北疆,不比北海打入你們老巢好?你要知道,在誰家打架誰吃虧。”

鄭疏沒有再任性反駁。

茵茵讓鄭疏意識到北疆做老大的重要性後,把難題丟了過去,“南沙是你老家,你得想辦法讓南沙和和平平地並入北疆。人家東巖和無樓都做到了,你看我們過的多帶勁。”

鄭疏離開小縣衙時心情沈重,茵茵給的壓力太大了,他如果是太後的對手就不會逃到北疆了。

嬋嬋抱著即將銷往南沙的奶茶,目送鄭疏離開。奶茶好喝,他的腳步好悶沈。

劇情裏也有南沙的描寫,是李豪成為武國皇帝後還會吃虧的地方,作者塑造南沙太後時借鑒了武後、呂後等傳奇女人,在治國上,是書裏所有出場人物裏最強專業人才。

南沙太後有野心有手段,即便北海並入了北疆,南沙也不見得選擇並入北疆。

嬋嬋抱著大奶茶搖晃著小短腿,慢悠悠地想番外裏五國混戰的劇情。劇情裏的北海皇帝井象和草原王全丞跑了過來,眼巴巴地盯著嬋嬋,想要簽下長久的供貨合同。

李豪盯上了北海,把草原開發的明明白白,還寫了個十年草原致富計劃。茵茵把計劃書給兩人看後,兩人瘋狂心動。北海比武國物資豐富,那也是相對而言,在深冬和初春也會有很多人非自然死亡。任何一個有良心的北海人看見這份計劃書,沒有辦法不心動。

嬋嬋:“找茵茵呀。”

井象:“茵茵說我不是北疆人,不給我簽。”

嬋嬋眨巴眨巴眼:“那就變成北疆人呀。”

井象:“母皇不同意。”

嬋嬋聳聳肩:“那我也沒辦法了哦。”

格依把整個格依部落搬到北疆後,全丞就起了點心思,他沒有貿貿然地開口樹大話,仔細觀察格依部落在北疆的生活,逐漸下定決心給母親寫信,描述格依部落在北疆的生活,母親前些日子讓他回部落了一趟,帶著全摩多部落的誠意過來了。

全丞:“我們全摩多部落的男人都是個頂個吃苦耐勞的。”

全摩多部落想要承包北疆的物流,他們一身武力頭腦簡單,認定一個目標就會執行到底。這是李豪在草原十年計劃書裏羅列出的最適合他們的長久職業。

茵茵背著小手過來,抱起嬋嬋坐到正座上,她坐到旁邊,從小背包裏拿出紙筆。等兩人第二次重覆剛剛的話時,李豪和婉娉過來了,兩人重覆第三次時,長公主和大將軍過來了,他們重覆第四次。

和往日處理政事一樣的流程,所有人不說話,等茵茵說完再補充。隨著茵茵處理政事逐漸熟練全面,他們的話越來越一字千金了。

茵茵沒有考慮井象的合作意向,雖然和北海中心城合作是雙贏,可是北疆有無樓和東巖了呀,那麽大的一片草木茂盛沒有人開荒的地,養啥都能吃。跟北海合作讓北海強大了,吃虧的還是北疆。她可是想要成為天下統一的見證者和參與者。

嬋嬋什麽也沒有做,只是正座硌屁股,她挪到哥哥的懷裏,乖乖地窩著,靜悄悄地抱著大奶磚吃了一個角,又打著哈欠聽他們討論了兩個小時,忍不住犯困貼著哥哥睡覺時,所有人的眼睛看向了她。

茵茵:“嬋嬋聽到我們說什麽了嗎?”如果沒有聽到,她可以再總結一下。

嬋嬋點頭,她一直犯困,但她小腦瓜一直轉著,該聽的都聽到了。

她超支持茵茵的決定,茵茵現在的政治覺悟比她高多了,她只是描述她曾經生活過時代,茵茵就能從她的描述裏領悟到其社會現象出現的目的和意義,她每次聽完茵茵對她日記裏內容的理解,小心臟都會顫動。

茵茵把北疆的要求一條條說出來,全丞仔細看。全摩多部落想要拿下北疆的物流不容易,北疆的要求高,全摩多部落需要付出很多。全丞不為難自己,全摩多部落的男人笨,大事都是由家裏的女人決定,他家裏是事情都由娘和姐姐決定,男人不用操心,專註地練好自己的本事就行了。只有全摩多部落女人都出意外了,全摩多部落男人才出來扛事。

全丞把全摩多部落部落的習俗說出來後,嬋嬋的困意頃刻消散,她突然意識到原劇情裏全丞出來扛事成為草原王代表著什麽,也明白了原劇情裏全丞統一草原對莫面部落趕盡殺絕的恨意從何而來。

嬋嬋慢吞吞地咬下一大口的奶磚壓壓驚,問全丞:“你們全摩多部落的男人都出來了,怎麽保護你們的牛羊馬?”

全丞自豪:“我們全摩多部落的女人不比男人差。”

嬋嬋:“要是對方是你們十倍的人數呢?”

全丞無所畏懼:“草原上的部落都知道我們全摩多部落的男人都是最勇猛的,他們若是傷害我們全摩多部落的女人,他們會失去一切。”

嬋嬋:“不是每一個部落都是為子孫謀福、有長遠眼光的部落,比如莫面部落。”

嬋嬋說完這句話,腦子昏昏的,困意瞬間席卷了腦子。她還想長命百歲陪哥哥,不能出事,就順著這個溫柔的警告,閉上眼睛,迅速入睡。

“你真笨,嬋嬋都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了!”茵茵恨不得敲全丞的頭,還嚴肅地問井象,“全摩多部落的男人都跟他一樣笨嗎?”

井象:“全摩多部落把所有的聰明都給女人了。”

茵茵:“說具體點。”

井象:“全摩多部落的男人從小只學武,全摩多部落的女人從小什麽都學。”

茵茵懂了。

已以小見大的茵茵果斷放棄全丞的傳話,她隔開全丞這個中間人,從嬋嬋這裏借來小紅果給小滿滿,讓它來做她和全摩多部落女人的傳信人。

嬋嬋順應自然地睡了一個大覺,中間迷迷糊糊地被哥哥餵了幾次飯,醒來時全摩多部落的事情全妥了。

茵茵脫掉鞋,擠到床上,鉆入嬋嬋的小被窩裏,摟住暖呼呼的嬋嬋,嘴巴叭叭叭,把憋了幾天的話全說給嬋嬋。

嬋嬋心裏稀罕茵茵,摸摸茵茵的臉,胳肢窩夾住茵茵涼颼颼的手暖著。

嬋嬋的一番稀罕讓敏銳的茵茵察覺到了,來勁了,小嘴吧啦的更快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兩個小時,嬋嬋亮晶晶的眼神逐漸模糊迷蒙,三個小時還沒有結束時,嬋嬋又重新睡著了。

穆月好笑地給茵茵一杯水,茵茵喝完繼續說了,嬋嬋睡的更沈,習慣了,早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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