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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燒了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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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翠翠聽過傅棠說的話,覺得很有道理,這裏雖然人人的思想受到傳統禮教的束縛,可生活確實比之外界,算是世外桃源了,貿然換人統治確實會對本地人的生活帶來影響。

“傅兄,你可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啊,看問題看的比我們兩個看的遠,可謂是高瞻遠矚,服了,服了!那就算了吧,咱們等等李煜,就走吧!”耶律德光微笑著對傅棠說道。

“我可愚笨了,你們是不知道我有多笨,李兄是知道的,嘿!嘿!嘿!”傅棠讓耶律德光這麽一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羞紅了臉,底下了頭,這是他跟隨著師父李天玄去首陽山之後,第一次有人誇他聰明。

“哎喲喲,你看看那樣,說他聰明,他還害羞了還!”翠翠指著傅棠的臉嗤笑道。

“哈哈哈哈!”三個人同時笑了起來,一時間忘卻了所有的憂愁和煩惱。

李煜不知道何時從巷子裏跑了出來,右手提了一桶莫名東西,右手提著耶律德光的酒葫蘆,背上看著一個大包袱,塞的滿滿當當,一過來就看見了三個人在原地大笑,和傅棠手裏提著的像死人一樣的文公子。

“快來幫我,你們三個還在笑,快跑吧!可是了不得了,你們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李煜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全是汗,費勁地把東西放到馬車上,招呼到三人。

傅棠、耶律德光、翠翠聽得出來李煜話裏有話,可能發生了什麽變故,趕緊跑到馬車旁邊,推著馬車,往拱橋上趕,文公子則被傅棠隨手扔在地上不管了。

“怎麽了?李兄,何事這麽匆忙?”傅棠看著氣喘籲籲的李煜問道。

“現在細說來不及了,總之一句話,趕緊跑了,要不然來不及了!”李煜神色慌亂的說道。

“往日裏,就李煜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今天什麽事情能把他嚇成這樣,奇哉怪也!”傅棠心中一想,卻也不敢多問,往日被李煜訓慣了。

“那我們就快點把馬車推過去,趕緊溜之大吉!”耶律德光看的出來鎮子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也不多問,反問出了鎮子再問也不遲。

“我讓你買的東西,你買了嗎?”翠翠心疼的看著李煜問道。

“自然是買了,就是這一桶啊,這東西是又沈又重,我真搞不懂你買這個東西幹什麽?下次你要買你自己去買,我可不給你當苦力使!”李煜埋怨著說道。

“謝謝啦,嘿嘿嘿,下次我自己買咯!”翠翠俏皮地說完,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李煜。

四個人推著馬車,那匹老馬自身腳力也不錯,很快就過了拱橋,過了橋後,李煜坐在和翠翠坐在馬車上,傅棠和耶律德光兩個追著馬車跑,路過進來時候的遇到的正在修的牌坊,居然修的差不多了,那位老匠人和三個徒弟不知道去了哪裏。

“停一下,我要辦點事!”翠翠對著趕馬的李煜求道。

“不行,現在不能停,要不然咱們都走不脫了!”李煜理都不理翠翠,還是繼續趕馬車。

“你停不停?不停我就跳下馬車不走了!”翠翠一聲喝止道,把兩手往胸前一插,頭一歪,撅個小嘴生著氣。

“不停,你以為你是誰啊?真是,哼!”李煜不看翠翠,用餘光白了她一眼。

“好!”翠翠氣憤地說完,輕輕一躍,從馬車上飄了下去,飄下去的時候,提著那桐桐油,一人一桶穩穩落地。

“籲!”李煜沒想到這個醜八怪這麽瘋狂,功夫還不弱呢,回頭怒喊道:“你要幹什麽?你不要命了?”

“哼,要你管?”翠翠沒好臉地瞪了李煜一眼,提著桐油向著剛修好的貞節牌坊走去。

“你要幹什麽?”耶律德光好奇地問道。

“一會你就知道了!”翠翠背對著三人,笑著說道,和對李煜的態度截然相反。

這時鎖情鎮深處傳來“轟轟轟”的巨大響聲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傅棠看著旁邊的樹木的樹葉不停地抖動,而且抖動的幅度越來越明顯,不禁開口問道李煜:“這到底怎麽回事?”

“對啊,李兄,到底怎麽回事?是什麽東西能發出這樣的聲音來?”耶律德光被這連綿不斷、氣勢恢宏的大地顫抖之聲震撼到了。

“唉,我去賣完東西以後,他們鎮子的縣令文明派人到每家每戶叫人,我來之前就已經糾結了差不多一千多人了,現在估計整個鎮子兩三千人都拿著鋤頭啊菜刀啊搟面杖啊鐵鍋啊朝咱們這邊殺來了,咱們能跟他們動手麽?英雄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有三千多人,現在不跑,一會兒可真就來不及了!”李煜說著狠狠一掌拍在馬車上,嚇得老馬都抖了一下。

這一聽,倒是把耶律德光和傅棠嚇的夠嗆,對面雖然說普通農民,不會什麽武功,可勝在人多勢眾,又不能去打他們,這是最為頭痛的地方,連忙對著翠翠著急的喊道:“你要幹什麽?你快點啊!再不走,真的就走不脫了!”傅棠和耶律德光這才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馬上決斷,就會被三千多鎮子裏的人給包圍了。

“別急,馬上就好!”翠翠不慌不忙有說有笑地回答,完全不把那三千多人放在眼裏,只見翠翠提著那桶桐油,從最裏面的貞潔牌坊的一路潑到靠近最外面的貞潔牌坊,每個牌坊牌坊中間有桐油連接成一條線。

此刻,遠處的轟鳴震撼之聲,愈來愈近,傅棠個子高,眼睛尖,已經隱約看見了無數把鋤頭出現在地平線上,不禁失色喊道:“來了!來了!”傅棠喊完瞪大眼睛看向耶律德光和李煜。

“翠翠,你走不走?不走我們走了!”耶律德光這會兒也急了,畢竟不知道翠翠在幹嘛,不能因為她一個個人,無辜害了自己三個人的性命。

“來了,來了!”翠翠終於將二十多座牌坊每座牌坊上都潑上了桐油,並且連成一條線。

“殺啊!給文公子報仇!”地平線上出現的第一個人就是消失很久的主簿,後面跟著黑壓壓一片的男女老少,手裏都各持武器,怒氣沖沖地沖向他們四人。

“趕緊走吧!現在還來的及!”傅棠著急的喊道。

“還差一步!”翠翠有色亢奮地喊道,好像完全不懼怕那三千多人一樣,她不急不忙的從腰間掏出火折子,張嘴吹了幾口氣,火折子中間的火心瞬間變成火焰,眼前黑壓壓一片人就要沖過來,最前面的人離翠翠還有五六丈的樣子,翠翠瀟灑的轉過頭,將火折子向後一扔。

“呼!”瞬間一聲,翠翠手中的火折子扔在了桐油上,桐油瞬間點著,最外面的貞節牌坊時間久遠,最少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在桐油的配合下,瞬間就著了起來,火焰四起,第一座貞潔牌坊一著火,連接著二十多座貞節牌坊落在地上的桐油線也立刻起火,每一座拍牌坊的下面開始的木柱子還是燃燒起來,沖過來的人被第一座貞節牌坊的火勢嚇得不敢前行,前後左右都是燃燒的牌坊,無奈,只能人擠人,全部往後退去,年輕的後生嘴裏喊著救火,年長的一些老漢則跪在最後一座牌坊燒不到的地方哭了起來,哭聲連綿不絕,淒涼非常。

坐在馬車上,回頭看著那代表著受苦受難的婦女的貞節牌坊一座又一座的燃燒起來,熊熊火光直沖天際,與鎖情鎮子裏的人的哭喊聲相交輝映,翠翠不由自主的會心一笑。

“原來你早就打好主意了啊,怪不得會讓我去買桐油,你個小壞蛋!”李煜看著一個一個逐漸倒塌的貞節牌坊無奈地苦笑道。

“翠翠,這事你做的對!貞節牌坊不是給女人立的功績,而是禁錮每一個女人幸福的桎梏!”傅棠拍了一下翠翠的肩膀,表示讚許。

“是啊,翠翠,雖然你很醜,但是心還是很善良的,雖然這些人還不能及時醒悟,但是會在若幹年之後,會在一個真正的朝廷的教化下幡然醒悟!”耶律德光心裏很慶幸自己能認識到像傅棠、翠翠、李煜一樣的人物,每個人性格都不一樣,可都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善良,這才是禮儀之邦、教化之鄉出來的人。

四個人坐上馬車,繼續向西南前進,半個時辰過去,鎖情鎮方向的大火濃煙才漸漸熄滅,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未時,四人坐在馬車上,從包袱裏拿出李煜買好的白面饅頭和醬牛肉,喝著酒,開開心心地上路去了。

天有不測風雲,西南大地的天氣詭異異常,尤其是在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更是如嬰孩臉一般,說邊就變,天邊烏雲籠罩,空氣越來越濕潤,太陽也被遮擋了起來,整個大地陰暗一片,說不準就要隨時下雨了,土路兩邊樹上的蟬也不鳴了,鳥也不叫了。

烏雲之下,異常壓抑,卻又燥熱非常,比之有太陽在的時候,更加濕熱,又濕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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