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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偷錢的肥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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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下了山,找行人問清楚了縣衙的所在位置,又狂奔到府衙門口。

府衙大門兩邊,立著狴犴的石像,狴犴虎視眈眈、環視查看,好不威武,府衙大門右側的狴犴石像後面立著登聞鼓,傅棠二話不說,拿起鼓槌,用力敲去。

“咚!”鼓聲清脆洪亮,振奮人心。

“住手!”府衙大門內側的門房邊走邊喊,朝著傅棠踱步而來。傅棠準備敲第二下時,就被門房喝住,呆住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少年郎!你是來打官司的?”門房摸著山羊胡上下打量著傅棠。

“正是!”傅棠把鼓槌放了回去,給門房鞠了一躬。

“哦!你欲報何事?如誰家打官司啊?”門房繼續追問道。

“我的錢讓一個賊和尚偷了,現來報官!”傅棠如實說道。

“哦,這事啊!”門房眼睛一轉,又說道:“那你想讓老爺怎麽處理啊?”

“我想讓老爺秉公執法,將賊和尚抓來,要回我丟失的錢!”傅棠氣憤地說道。

“好辦!好辦!”門房笑著說完就假裝看著四周,往傅棠身邊靠了靠。

“嗯?”傅棠感覺有人捅他,低頭一看,門房伸著手掌上下搖擺。

“哼!”門房有些不耐煩地瞥了一眼傅棠,手掌搖擺地更快了。

“噢!”傅棠心裏神會,微笑著說道:“我沒錢啊”

“什麽?”門房聽到後,驚的往後跳了一下,趕緊掏了掏耳朵,不可思議地說道:“我沒聽錯吧?”

“在下真的沒錢啊錢都被偷了!”傅棠無奈地說道。

“沒錢還想打官司?”門房蔑視地看了一眼傅棠,“我呸!”門房朝著傅棠的腳下啐了一口濃痰,“趕緊滾!再跟敲登聞鼓,我叫衙役抓你進大牢!”門房生氣地走了,在回府衙的路上自言自語到:“沒錢還想打官司,笑死我了!”

“你這潑皮碎催!”傅棠咬牙切齒地罵道,“這狗腿子真就是惡心煩人,他的主子得是個什麽樣的狗官!”傅棠氣的也往府衙門口啐了一口,自己去找人打聽肥和尚的行蹤。

傅棠從城東找到城西,從城南找到城北,問了街邊的小販,行走的路人,游離的僧人,江湖的俠客,過往的官兵,沒有一個人見到過傅棠口中的肥和尚。

傅棠整整找了一個下午,太陽都快要落山,傅棠累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整整一天都沒吃飯,傅棠從靴子裏找出應急的五枚銅錢,去城中的飯館找飯吃。

踏過熟悉的街道,傅棠想起昨晚在這條街上遇到了更夫,穿過一排民房,走過幾戶大宅子,到了城中心最繁華的地段,街道兩邊的小販不聽的叫賣。

“名人字畫!”一窮苦書生端坐在攤子前面。

“蔔卦算命!”一個穿著道服的老頭閉著眼睛坐在一個竹椅上,手裏拿著一個八卦幡,不知道是真瞎子還是裝瞎子。

“面厴!花鈿!胭脂!都是從長安落玉坊產的!貨真價實!物美價廉咯!”一個打扮得體的婦人大身叫賣道,她身前的攤子上擺滿了花花綠綠的各種女子臉上抹的裝飾的化妝之物,裝在大大小小的妝匣和胭脂盒琳瑯滿目,幾名年輕女子在攤子前面徘徊挑選。

“新鮮的荔枝西瓜葡萄!”一個農名打扮的水果販子大聲的叫賣道。

傅棠邊走邊看,這裏的熱鬧景象跟吳田所在的村子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走到街道盡頭,一個龐然大物兀自立在傅棠前面。

“新鳳院!”傅棠看著牌匾念了出來,往下看去,門口兩邊的柱子上各有一對對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這不是昨晚更夫給我說的妓院麽?”傅棠羞紅了臉,立馬轉移視線,朝著新鳳院旁邊稍微矮一些的酒樓看去。

“天食閣”傅棠走到酒樓下面,擡頭看了一眼牌匾上三個鎏金的大字,左下角提款是李白。

“居然是李白!”傅棠在山裏的時候,師父李天玄早上教他練武,下午教他念書,他讀了很多大詩人的詩,卻最是喜歡李太白的詩,飄逸灑脫、無拘無束、天馬行空,這也是傅棠所追求的某種境界吧。

酒樓門口兩邊的柱子上各有一句對聯“美味招來雲外客,清香引出洞中仙”。“嗯!好對聯啊!”傅棠情不自禁地點頭叫好,“有李太白的仙風道骨啊!”

傅棠邁上三層臺階,站在了大門口,還沒進門就被門口櫃臺上面的菜牌給嚇著了。

“沒一樣菜是低於八十文銅錢的!”傅棠擡起來準備邁過門檻的腳又收了回來。

“客官,您裏面請!”店小二看見門樓站著的傅棠,麻利地跑過來,往裏面招呼。

“不了!不了!我來找人!看見裏面沒我的朋友!”傅棠厚著臉皮,裝模作樣地伸著頭來來回回地看了幾眼,然後客氣地推辭了店小二,又站在了新鳳院和天食閣的前面。

“吃面咯!好吃的陽春面!好吃不貴咯!”一聲叫賣聲從新鳳院和天食閣中間的小巷子裏傳來。

“去看看吧,身上就五文錢,估計也就能吃一碗小攤上的面了!”傅棠尋著叫賣聲的源頭,走進了小巷子裏,巷子中間有個攤子,一個小販正在燒水搟面。

“您吃面?”小販擡起頭一邊看著傅棠,一邊搟面。

“這一碗面多少文錢?”傅棠戰戰兢兢地問道,生怕吃不起。

“三文錢一碗又香又好吃的陽春面!”小販吆喝道。

“來一碗!”傅棠坐在了條凳上,肚子裏早就是咕咕叫了。

“好勒!您稍等!馬上就好!”小販從搟好的面上抓出一把,雙手又扯又拽,跟變戲法是的,不一會就扯出了幾十根面,手一甩,往煮好的鍋裏一扔,煮了一會,小販撈出煮好的面,往碗裏一放,倒上自制的面湯,端在傅棠的面前。

“您吃好!”小販把碗和筷子放在傅棠前面的桌子上,又繼續去搟面。

“哇!好香啊!”傅棠早就聞到了面的香味,口水流了半天,“嗖”一聲,傅棠抓起筷子就吃。

“您這面真好吃啊!”傅棠邊吃邊誇,恨不得把碗和筷子給吃了。

“您慢些吃!吃完還可以續湯!”小販笑著說道。

傅棠一陣狼吞虎咽,把碗裏面的吃的幹幹凈凈,碗裏的湯喝的一滴不剩,滿足的拍了拍肚子。

“再來一碗面湯!”傅棠大聲的說道。

“好嘞!”小販停下手裏的活,給傅棠盛了一滿碗的湯,端在傅棠面前,“客官,這個湯燙,您等會,等它稍微涼點了再喝!”小販吩咐道。

“謝謝啦!”傅棠已經吃飽了,就是感覺還差點啥,就要了一碗湯,靜靜地等著面湯涼一點。

“佛爺!您又來了!”傅棠所坐的位置的右側是新鳳院的一面墻,墻的上方有一個排窗戶,傅棠腦袋上方正對應的窗戶傳出了一個中年婦女獻媚的聲音,“佛爺,今打算叫幾個姑娘伺候您啊?”

“把前天伺候灑家的那四個姑娘叫來,上次伺候的灑家很是高興!”窗戶裏又傳出一個粗狂男子的聲音。

“好嘞,您等會,老身這就把她們四個叫來!”那婦人笑著說道,然後再沒有聲音了。

“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傅棠聽到那個男子發出的聲音,腦子裏開始過濾這個聲音,使勁的回憶,“直娘賊!是那賊和尚的聲音。”傅棠瞬間火冒三丈,“看我不今天打斷這個賊和尚的狗腿!”,“啪!”一聲,傅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倒是把賣面的小販給嚇一跳。

“什麽聲音?”窗戶裏男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嗯?”那男子探出腦袋往下張望尋找那拍桌子的聲音,“哪個潑皮攪擾了灑家的……”男子話還沒罵完,就和擡著頭看的傅棠對視了一眼。

“賊和尚!你還記得我?”傅棠憤怒地瞪著漏出一個肥腦袋的和尚。

“認得!認得!”肥和尚立馬變了個臉,嬉皮笑臉地說道。

“我的錢呢?”傅棠拿著武器牛大腿骨指著肥和尚的腦袋說道。

“在呢!在呢!”肥和尚仍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在哪呢?”傅棠繼續生氣地問道。

“灑家看你背著這麽多的銀子,怕累著你,所以幫你保管著呢!”肥和尚笑著說道。

“你……”傅棠聽到這句話被氣的說不出話了,“有本事你別跑!賊和尚!”傅棠說完就往巷子外面跑,去新鳳院找肥和尚。

“客官!我的面錢!”小販在後面追著傅棠。

“不好意思!剛看見了偷我錢的賊人!給忘了!”傅棠停下腳步,趕緊掏出三枚銅錢,給了小販,繼續往新鳳院裏跑去。

“嘿!你找誰啊你!”一個潑皮模樣的龜奴攔在傅棠前面。

“關你屁事!”傅棠早已被怒火變得失去理智了,說著就往裏面闖。

“我說這位少年,您也太猴急了吧!”一個打扮妖艷的鴇母見狀也擋在了傅棠前面,“您說你找哪位姑娘啊!”老鴇母還是有些閱歷的,看見傅棠怒不可遏的樣子,又往妓院硬闖,估計有什麽事!也就好生跟傅唐說話。

“滾!”傅棠一把推開老鴇母和龜奴,踏上樓梯,走到二樓尋找藏著肥和尚的房間。

“來人!有人敢來我這裏耍潑!”龜奴大喝一聲,從後面出來五個手拿鐵棍的大漢一齊跟著上樓,去抓傅棠。

“佛爺!您喝!”一排房間,最中間的房間傳出幾個女子和男子嬉笑的聲音,“灑家喝!別急!小美人!”

“就是這間!”傅棠確認好位置,一腳踏開房門,只見裏面坐著四個穿著放蕩的煙花女子圍著上半身脫光的肥和尚,那和尚漏出的肥肚子前面還靠著一個煙花女子,好比一頭被扒光毛的野豬身上躺著一個姿色妖嬈的女子,實在惡心。

“啊!”眾煙花女子大驚失色,急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躲在肥和尚的後面,害怕地看著兩眼通紅喘著粗氣的的傅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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