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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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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一——軒一醒醒——”渾噩中我似乎聽到有人呼喚我的名字,眼皮滾動了兩下,我慢慢睜開了眼皮。

“老板!她醒了!”高亮滿臉興奮的出現在視野中,我皺了皺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並沒有摸到什麽類似繃帶之類的東西,好歹松了一口氣,心想著總算生下了一筆醫藥費。

下一秒,我才發現我錯了,並且錯的很離譜……我一激動腳踢到了旁邊的桌子,其實只是碰到一下,腳踝處卻傳來了刺骨的痛,“啊——”我驚呼了一聲,終於意識到,自己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看來,這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的……我正視了一眼周圍的景象,才發現自己睡在健身房的休息區,王川捧著水杯,一臉擔心的可憐樣看著我,高亮也是難得,沒有開我玩笑,就連吳葉也來了。

這樣一個陣容,讓我一下就心思忐忑起來,不會是我的腿摔廢了吧,還是摔骨折了??一個個可怕的猜想不斷在腦中閃現,我一把抓住了高亮的胳膊,連聲問道,“我的腿沒事吧,我還能走路吧!”

高亮到被我這突然的舉動呆住了,這更使得我心裏的猜測證實了幾分,心如同石沈大海一樣,一點一點往下沈。

“這麽說……是真的了??”我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眼神裏已經出現了灰敗,絲毫沒有註意到旁邊高亮看我的臉色都不太對勁了。

王川忽然背過臉去,我被他這舉動弄得一臉莫名,就聽見“噗嗤——”一聲,高亮已經憋不住漲紅的臉笑噴了出來。

我惱羞成怒的瞪著他,卻聽他憋不住的笑聲,高聲道,“哈哈哈哈軒一,你太可愛了,我什麽時候說過你腿的廢了,只是輕微的扭傷而已。”

我楞楞的看著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然後對著他的鼻子就是一拳,“給我閉嘴!!”我狠狠地咬著牙,氣急敗壞的看著他。

然而在這時,“小姑娘,這位先生說得對,你確實只是輕微的軟組織挫傷而已,塗點跌打水揉一揉就能好了。”一個溫潤的嗓音從我身後傳來,是我從來也沒聽過的聲音,我的脊背立刻就僵硬了一下。

雖然聲音很好聽,但是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我馬上意識到對方的身份一定和我不太一樣。

我幹巴巴的瞪著眼睛望著對面的王川,偷偷用手往後指了指,朝他使了個眼色。“是嗎?”無聲的問了兩個字。

王川立刻心領神會,黑框下的眼睛木木的看了我身後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是。”無聲的張了張嘴巴。

“其實……軒一小姐不用害怕,我不會害人的。”那溫潤的嗓音再次說道。被人識破我一時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在背對著別人,轉過頭去看著身後的魂魄,解釋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點怕麻煩……”

那鬼魂的長相讓我楞了一下,但也多了一絲了然,難怪他剛才一脫口就是專業的術語。原來是……

對方竟然是個難得一見的帥哥,最重要的是他還穿著一身白大褂,衣服上沒有一絲褶皺,看上去十分的幹凈整潔。

但一想到前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小姑娘也是,先頭還沒開始變惡鬼的模樣還挺可愛的,結果一化作惡鬼就長得極其恐怖,我不敢再被這美好的外表給迷惑了。

只是朝他禮貌的笑了一笑,問道,“你是醫生嗎?”話落我就想抽自己一巴掌,這不是明擺著嗎?!!問的什麽鬼問題!

醫生卻沒有介意,只是笑了笑,回到,“是的,我聽說軒一小姐是這個健身房的新晉解生師,卻已經解生了兩個前輩了是嗎??

據說還有一個是祁陽前輩,我也有接觸過,是個脾氣不怎麽好人,軒一小姐卻也輕松完成了祁陽前輩的接生,讓我很是佩服,所以其實我今天來是特意為了軒一小姐來的。”

為了我而來的??這番話讓我著實楞了一下,實在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還給我頭上扣了這麽一定高帽子。

不過我沒被他誇昏了頭,反而心裏升起一絲警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醫生的事兒,肯定沒那麽簡單,已經被忽悠過兩次了,這一次我可不會再那麽傻兮兮的答應下來了。

我心中暗暗想到。

然而,我卻忘了,這件事壓根兒就不允許我拒絕,一分鐘後我在吳葉笑而不語的眼神下,乖乖的答應了,“好吧……那你先說說看,今晚要交換的故事是什麽……”我有氣無力,眼中滿是被威脅的無奈與不甘,說道。

吳葉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著把手裏的工資明細表收回了口袋裏,然後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朝那年輕醫生說道,“好了,既然軒一已經答應了就沒什麽問題了,我先回去補覺了。”說完打了個哈欠,也不管我怒瞪的眼神,徑直望健身房後面的房間走去。

“軒一小姐,我現在可以開始講了嗎??”年輕醫生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我不好意思的沖他笑了笑,連忙說道,“當然可以啊。”

“嗯,好的。其實……看得出來,軒一小姐是一個很討厭生病的人,也很討厭醫院的消毒水,曾經我也很討厭。”醫生一開口,卻沒有直接說自己的故事,反而聊起了我來。

我驚訝的張了張嘴巴,望著他,“你怎麽知道?!!”反問道。

不得不說他觀察得很仔細,我確實很討厭生病,原因是沒錢治病。但我也很討厭醫院,討厭消毒水的味道。

“因為軒一小姐在聽到自己手上的時候,臉上露出的表情不僅僅是焦急,更多的是反感。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反感。”年輕醫生朝我解釋道。

“雖然我不知道軒一小姐是為什麽這麽討厭醫院,也不知道是否也討厭醫生。雖然我這麽說難免會有為自己說好話的嫌疑,但卻是如此。

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卻也會有面臨生死離別的場面,他們因為職業素養必須表現得比任何人都冷靜,在外人看來,這種冷靜的情緒就被稱之為——冷漠,沒有人情味,為自己開脫。

我們無法反駁,不是因為承認了這些觀點,只是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這麽說。但偶爾在夜深人靜時,回想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有點兒小委屈。”年輕醫生的眼神微微閃爍,我隱約能看到裏面有一股奇異的情緒在裏面醞釀。

他的這番話,不僅讓我有些心疼起這些白衣使者,他們身上肩負的責任要比任何人都要來的多,身上的重擔別誰都重。

明明只是做著自己分內的工作,卻總是會被人誤會,甚至又是還要面對別人的質疑和議論。

“抱歉啊,我沒有那個意思,如果沒有你們這些人的話這個世界上恐怕會有更多人死去,你很偉大!”連我聽了都忍不住為他喊委屈,連忙擺手澄清了自己的觀點。

他也只是笑笑,繼續說道,“謝謝軒一小姐的安慰,其實我也沒那麽難過,因為我知道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可是……可是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年輕醫生說到這裏,聲音忽然變得低沈喑啞起來,根據我以往的慣例,此時的他應該快要化作惡鬼了,我悄悄往後退了幾步,想離他遠一點,免得等下被打了個正著。

沒想到我只不過動了一下就被他主意到了,一雙溫潤的眸子變得不再柔和,猛地擡起來兇煞的望著我,過了一會兒在漸漸柔軟下來,歉意道,“軒一小姐,抱歉啊,嚇到你了,我只是想到了臨死前的一些事情……”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我卻猜到了大半,來這裏的鬼魂要麽就是怨氣太重生前有什麽心願沒有完成,所以一直無法轉世輪回。要麽就是不甘枉死,導致了無法投胎的。

我以為年輕醫生會使後面的那一種……可我卻想不到,我猜中了開頭,卻沒能猜得中結……

“哦對了,軒一小姐,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霍啟君。其實我在很小的時候,也曾和軒一小姐一樣,非常的討厭醫院,討厭醫院的白色背景,討厭醫院的消毒水,甚至連醫院的餐食也討厭。

呵呵……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我這麽討厭還當上了醫生。大概是因為,盡管我討厭他,可是他卻救了我的命吧。”

霍啟君的話讓我瞠目結舌,這,這怎麽可能……霍啟君雖然是魂魄的狀態,但還是能看出來他的身體狀況還是很好的。

“在我很小的時候曾患上了一種重病,我的家人一度以為我會治不好就這麽死去,但並沒有,在我母親堅持帶我去治療的作用下,我終於痊愈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母親發自內心的笑容。

所以,從醫院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暗自發誓,一定要——做一個能救死扶傷的醫生,醫治那些和我一樣身患重病的孩童,讓他的父母不再為他們擔心。”霍啟君淡淡的說道,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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