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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去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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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去手嗎

景冰說罷推門進了書房,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景峰旁邊,單膝跪倒在地,擡起一只手臂為景峰擋了一鞭子。

青松的每一鞭子都不輕,一道道鞭痕染紅了景峰早已破爛不堪的衣服。

景冰擋的這一鞭子也是同樣,袖子當時就破了,胳膊上瞬間就被鞭子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景冰忍著沒吭聲,也沒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足以說明這一鞭子有多疼。

景峰滿臉是汗的跪在地上,悄悄地歪頭看了景冰一眼,因為身上的傷勢過重,使他不敢有什麽大動作,甚至沒有氣力說話。

“你又回來幹嘛?”青松質問景冰。

“爹,大哥遭不住這個,您饒了他吧。爹要是想出氣,打我。”景冰說著放下胳膊,雙膝跪地。

青松瞪著不爭氣的景冰,緊喘了幾口氣:“你,你願代他受罰。”

“憑爹發落。”景冰跪在那兒面無表情的說道。

青松不知道能說些什麽,只覺得胸口堵的難受。他拿著鞭子指了指景冰,隨後一把將鞭子摔在地上,怒氣沖沖的出了門。

青山趕忙跟在後面,卻聽見景冰的喊聲:“山叔,叫人來幫忙。”

“哎!”青山答應一聲下意識往書房方向走去,但又礙於青松,正左右為難。見青松頭也不回的一擺手,青山趕忙喊了幾個家丁進書房幫忙,隨後自己去找了大夫。

大夫給景峰清理好傷口上好藥之後,又給景冰處理了一下,隨後谷涯跟著大夫去取了藥方抓了藥,景冰這才吩咐青山下去。

見屋子裏沒人,千芊才敢問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麽弄的?”

“我也不清楚,不知道爹跟大哥起了什麽沖突,但是我去的時候大哥就已經這樣了,就攔了一下。”景冰漫無目的的看著四周。

千芊也看的出來景冰沒說實話,但是不想說的話自然也問不出緣由:“多謝三叔叔,三叔叔也受了傷,回去歇息吧,夫君這裏有我。”

景冰看了看景峰,想了想點頭說道:“也好,過會兒谷涯回來讓他留在這兒照看著,我回去讓祁簪也過來。”

“謝過三叔叔。”千芊低著頭沒敢看景冰,至於為什麽沒敢看…她突然捂著嘴,轉過身去嘔了一下。

景冰也沒多言,起身淺淺一點頭就出去了。

這幾天景冰也沒怎麽去看景峰,卻把齊簪和谷涯留在那裏,還總是讓瑾然去照看。

如水也是好不容易等到二夫人回來,滿臉笑意盈盈的拉著二夫人就進了屋。

“什麽事兒啊這麽開心!”二夫人摸了摸如水的臉蛋兒。

“您坐娘,您還不知道呢吧,您要當奶奶了。”如水開心的笑道。

二夫人楞了一下:“就這事兒啊?”

“啊,這事兒您不開心嗎?”如水也楞了一下。

“生兒育女本是人之常情,這有什麽開心的,還以為你有什麽事兒呢。”二夫人平淡的說道。

如水嘟嘟著小嘴兒,翻了個白眼:“家裏添了個可愛的寶寶,多好啊,娘您可真掃興。”

二夫人瞪了如水一眼:“姑娘家家的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整天談論你當奶奶他當爺爺的,讓人聽了不尊重。你嫂子怎麽什麽話都跟你說呀,你尚未出閣,有些話不可亂說。”

如水撇了撇嘴:“沒有~三弟跟我說的。”

二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什麽!他一個…”

如水趕忙安撫二夫人坐下:“娘您別急,不是您想的那個樣子,三弟沒胡說什麽。其實那天是大哥去青樓被爹發現了,然後…”

“去青樓?我這就找他去。”二夫人說著就往出走。

如水起身拉住二夫人勸說道:“娘啊您這性子,聽我把話說完行嗎?先坐。”

二夫人坐回座位,不耐煩道:“你快說,說完我還要去找那個畜生呢。”

如水挑了挑眉,笑道:“娘您先聽我把話說完,再急不遲。那天大哥去青樓被爹發現,然後在書房裏爹懲戒了大哥,正巧被三弟撞見。三弟送大哥回房時發現大嫂身體有恙,看面相算了算才知大嫂是有了身孕。但是三弟沒敢聲張,只是偷偷跟我說,要我閑時多去照看。”

二夫人點了點頭:“這麽回事啊,那你爹,是怎麽發現你大哥去青樓的呢?”

“啊?”如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張了半天嘴也沒說出來話。

“我去找他問問。”二夫人說著起身就往外走。

如水楞在原地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二夫人出門剛走不遠就遇見了大夫人:“還到處找你呢,跟我去趟布莊,那邊賬上除了差錯。”

如水偷偷的向窗外看了看,見兩位夫人走了這才松了口氣。不過要知道爹為什麽會去青樓也不能直接問,問景冰也許他知道。想了想,如水向門外喊道:“小敏,小敏,叫三少爺來。”

小敏應聲退去,好一會兒才跑回來。小敏上氣不接下氣的跟如水說道:“小姐,三少爺他,跟人吵起來了。”

“帶路。”如水沒有多說什麽,急忙跟著小敏去了前廳。

如水到了前廳正聽見秋老爺父子兩個在吵,青松在勸架,景冰滿臉不服氣的站在青松身後。

“怎麽回事啊?”如水拉著景冰問道。

景冰也沒說話,一甩袖子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秋龍指著景冰剛要開罵時,一眼就瞧見了如水:“這位是?”

青松回頭一看,趕忙陪笑道:“這是小女如水,如水,過來見過秋伯伯,秋公子。”

如水剛走過去還沒來得及行禮,秋龍直接開口道:“誒?受不起。爹,咱們走,他兒子這副德行,女兒也好不到哪裏去。青少爺公然調戲家妹,說不定青姑娘也是個水性楊花的…”

秋龍的脖子突然被人掐住,他不知道景冰的動作有這麽快。

景冰狠狠的掐住秋龍的脖子,咬牙切齒的盯著秋龍的眼睛:“你再放屁我弄死你。”

青松趕忙呵斥:“景冰,不得無禮。”

秋老爺哪兒能看得了這個,上前一掌劈開景冰的手,用胳膊一擋震開景冰:“青少爺過激了,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

秋龍被景冰掐的不輕,臉都憋紅了。

“秋伯伯沒聽見自己兒子說了什麽話嗎?若是秋伯伯管教不好他,就不要帶出來丟人。”景冰的嘴裏也不饒人。

“放肆,豈有你來教訓長輩的道理?”秋老爺指著景冰低吼道。

青松本以待客之道好言相勸:“秋兄莫氣,小兒不懂事,回頭我教育他。”

秋龍一旁看著有爹撐腰,青松又這麽隨和,當即有些狗仗人勢的樣子指著青松,滿臉不屑的說道:“哼,就你?你能教育出什麽好東…啊!”

景冰上前一步抓住秋龍的手腕,狠狠一掰,秋龍好像骨頭斷了疼的大叫。

秋老爺和青松趕忙上前阻止,秋老爺下手也不輕,但是他根本攔不住景冰。

還是青松拉回了景冰:“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如水也過來勸景冰:“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咱們回去。”

如水和小敏硬拉著景冰往回走。

秋老爺回頭看了看秋龍的傷勢,回頭喊道:“他不能走,打了人就想一走了之了嗎?”

青松趕忙招呼青山去找大夫,又親自去瞧了秋龍的傷勢。

秋老爺見叫不回景冰,他趁青松不備,拉過青松的胳膊,一拳打在了青松的臉上:“別在這兒假意惺惺的,你先把你那個畜生兒子叫回來。”

景冰聽著聲音不對,一回頭瞧爹捂著臉,臉色難看。景冰顧及不了許多,幾步跑了回來,飛身踢了上去。

秋老爺哪兒能受得了這個,身子向後一仰,一口鮮血噴出,向後倒去。

秋龍急忙跑上前去扶住秋老爺:“爹您沒事吧?”

秋龍惡狠狠的看向景冰:“我殺了你。”

秋龍邊喊邊向景冰跑過來,兩人戰在一處。

但秋龍根本不是景冰的對手,雖然青松一直攔著,秋龍卻也是被景冰幾招之內就打翻在地,景冰越看秋龍心裏越煩,腦子裏全是秋龍剛才不得體的話。

景冰也不等秋龍起身,憤然走上前去抓住秋龍的胳膊,一把把秋龍拉了起來。還不等秋龍站穩,景冰擡腿一腳踢在了秋龍的腰上,秋龍瞬間整個人騰空了。

景冰抓著秋龍的手始終沒松開,趁秋龍騰空之際,景冰胳膊一用力,往下一拽,只聽秋老爺喊了一聲:“不要!”

與此同時門外也有人喊了一聲:“住手!”是蕓妙。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秋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不省人事。

他們這一鬧,門外瞬間圍上來不少看熱鬧的人。

青山因為剛才的事也沒能出去,見門外的人越來越多,便吩咐家丁關好大門。

但是總有愛看熱鬧的踩著肩膀爬到墻上看。

秋老爺連滾帶爬的跑到秋龍身邊,心疼的帶著哭腔喊道:“兒子,兒子你怎麽樣了兒子,你說話呀,你睜開眼睛看看爹呀兒子。”

蕓妙急忙走上前來蹲在地上摸了摸秋龍的氣脈,又在他身上上下摸了摸。

景冰還在好奇:“師姐?你怎麽這個時候來…”

蕓妙起身“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景冰的臉上:“你答應過師父什麽你忘了嗎?”

“我答應師父什麽了?除了不殺人,我什麽都沒說過呀?”景冰委屈道。

“他死了。”蕓妙臉上從未有過的冷淡。

“死了?不可能吧,我並未用盡全力,只想他知難而退,師姐,你別嚇我了。”景冰並不相信蕓妙的話,說著他還笑了笑。

墻上的人細細碎碎的跟墻外的人談論起所見的一切。

“我何時有騙過你。”蕓妙嚴肅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景冰看著蕓妙的表情,突然覺得大事不好,秋老爺哭喊了半天也不見秋龍有動靜。

景冰看了看蕓妙,俯身摸了摸秋龍的氣脈,他慌了。

景冰從未有過的慌張,他抓著蕓妙的衣服:“師姐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幫我救救他,你既然來了就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蕓妙拿開景冰的手,冷冷的說道:“你當我是神仙?我可不會起死回生。”

景冰無助的看著秋龍,這次似乎彌補不了自己犯的錯了。

青松趕忙走過來恭敬的問道:“道人,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嗎?”

“二位夫人可曾在家?”蕓妙不答則問。

“不曾,二位夫人都去了布莊。”青松答道。

蕓妙拉著青松走到一旁,在耳邊嘀咕了幾句,隨後又說道:“免得前輩看了擔心,還是先去吧。”

青松沒說什麽,只是擔心的看了眼景冰,勸著如水離開了。

如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看青松使了個眼色,便沒敢多問,也是滿臉擔心的就走了。

秋老爺見青松都走了,撕心裂肺的喊道:“你給我回來,你不能就這麽走了。”

蕓妙走到秋老爺面前安撫道:“前輩節哀,省些力氣料理少爺的後事吧。貧道此番前來,就是想給前輩一個合理的解決辦法。反正人死不能覆生,以前輩的能力又不能把我師弟如何。所以,前輩能讓貧道來處理此事?”

秋老爺擦了擦眼淚,說道:“殺人償命,不知道長可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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