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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計時:第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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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計時:第一個擁抱

諸伏景光確實在想自己的好友,在看見還算熟悉的人以後,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聽到對方的話楞了楞,幾乎是瞬間就理解了鶴女的意思,臉上的冷靜表情都要控制不住了:“你是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特列,心裏無數次猜測他的好友們是不是也是和他一樣的狀態,但無法去證實,等可以自由的行走在大地上後又沒有時間去證實,可是哪怕早有猜測,此刻猜測被確定的喜悅還是叫他心神失守。

“我們去拜訪他們吧,我想和哥哥一起去見朋友們。”鶴女望著諸伏景光,目光溫和純粹。

“現在嗎?如果可以的話、不,我是說我們還是先回家,晚上是不是更方便?畢竟不是活人,不著急的,不差這一天,你放心,他們都會是很好的哥哥,我的意思是,他們會很喜歡你的,不,不是,我、”諸伏景光喪氣的停下語無倫次的話,使勁錯了搓臉,苦笑了一下,暗自感嘆自己一把年紀簡直活到狗身上去了,你警察臥底的自我修養呢諸伏景光。

鶴女把他的手扒拉下來。

因為要和諸伏景光去看朋友,這一天鶴女難得“安分”下來,沒有忽然就做出一些危險的動作,連窗邊都不去了。

已經習慣把人拉住的諸伏景光若有所思。

兄妹二人吃了晚飯後相對而坐,明明認識的時間好像也不長久,但卻不會生疏尷尬,他們安安靜靜的等著月上中梢,行人入睡,世界寂靜。

街上唯一的絮語伴隨著腳步聲消失後諸伏景光看向鶴女,雖然他盡力穩住了,但還是能讓人看出急切。

鶴女把手伸過去,諸伏景光下一秒就拉住了,在達成和解的第一天,鶴女走過高橋沒有任何預兆的握著欄桿翻身開始,諸伏景光就沒有移開過自己的目光,也不敢放開過他的手,所以他們總是手牽著手,雖然現在已經好了很多。

他把衣帽架上的外套給對方披上,帶著刻意放慢的步伐走進月光。

鶴女走在前面,牽引著諸伏景光,靜悄悄的沒有說話,越走,諸伏景光的心就越安定,從他們經過的景色他幾乎就已經推斷出了目的地,那個,他為數不多的遺憾之一,在黑夜裏為之失態又匆匆掩藏的遺憾。

加夜班的咖啡廳服務員兼職廚子現在身份已經跳到了黑手黨或者殺手的安室透側身,把自己藏進更深的陰影裏,他眼神從腳步匆匆的青年男女身上掃過,雖然疑惑為什麽這個時間點還有人在外面,但分析出對方沒有攜帶惡意之後也就不再去管了,並不是每個人夜晚都會安靜的待在家裏睡覺的。

安室透貼著墻壁避開月光輕巧的的轉身拉開房間門閃出去。

諸伏景光下意識回頭掃了一眼,黑沈沈的建築物如同矗立在深淵裏的巨獸,他拉了拉衣領,將一瞬間閃過的微妙感覺拋在腦後,腳步不曾放慢半分。

……

發尾垂落,面貌英俊,看人時溫柔而又深情的青年看著面前將月光收束在了身上了美人,目光中流露出讚嘆,完全就是目不轉睛的在看著對方,是何等耀眼的人啊!他短暫的人生中所見過的所有光芒竟還不及她萬分之一,這樣的美人這輩子恐怕就這麽一次機會見到,反正也沒有人能看見他這丟臉的樣子這樣的人,多看一眼就是賺到。

至於美人身後和她牽著手的男人?那種平平無奇普普通通沒有什麽優點記都記不住的人無視掉就好了。

諸伏景光忽然覺得拳頭很癢。

這個家夥真的沒問題嗎?他忽然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懷疑,說起來這家夥還在警校的時候根本就是個花花公子吧?一身的本事全部用來搭訕女生了,鶴女長得這麽漂亮這家夥不會有什麽出格的行為吧?

諸伏景光黑著一張臉,準備隨時對自己的同期飽以老拳。

萩原研二沒看見嗎?那肯定不能,雖然美人的容貌確實可以壓住日月,叫他失神,但他只是許久許久沒有過過鮮活明亮的日子了,所以在對著明顯是沖著他來的兩個人時忍不住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他睜開眼睛看見月亮的時候就知道他這輩子鬼生都沒法離開這裏了,然後無數個數星星的日子驗證了他的猜想,地縛靈誒,真沒想到他會變成這種東西,自那以後,他的世界只有陽光雨露一成不變的風景,只有自己一個人,不過也是他活該,萩原研二自我譴責。

當然這也沒耽誤他看美人。

不是他不想表現的紳士一點,而是確實挪不開目光,這也不怪他吧。

所以,原來真的存在我卻沒見過的陰陽師先生?你可以把你要吃人的眼光挪一挪嗎?

萩原研二禮貌微笑。

他決定A上去:“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您是在看我嗎?真是讓在下榮幸呢。”果然人長得帥風度氣質佳就是有加成的,這要是換個人妥妥的就是油膩小流氓了,像他這樣看起來自然又顯得風度翩翩的不愧是警校最受歡迎的男生啊。

萩原研二嘴上輕佻著,餘光卻一直放在少女身後一臉覆雜的年輕男人身上,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個人於他而言有些怪異的熟稔,可是他很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鶴女拉了拉諸伏景光的手,眼睛亮了一些:“哥哥”。

諸伏景光目光停留在那翹起了小小幅度的唇角上,整個人一瞬間就柔和了下來,一直稍顯急躁的氣場緩緩平覆,語帶笑意:“是很有趣吧?”他擡頭,就著月光辨別摯友的眼角眉梢,自己的眉眼則被喜悅填滿“研二,好久不見。”

萩原研二楞住了,他努力的想從這張陌生的臉上辨別出熟悉的痕跡,但都只是徒勞,他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都沒有見過這張臉的印象,尤其是,這張臉還並不是那麽大眾,男人有著有別於東方的深邃五官,頭發微卷,一身的優雅與藝術家氣息,絕對不是那種不起眼讓人無法記住的人,就算他記不得這張臉,那他身邊漂亮到不真實的女孩子只要有接觸總不會忘記,可他的記憶告訴他,這對兄妹他誰也沒見過。

“研二。”諸伏景光咽下即將吐口而出的自我介紹,反而微笑著又喚了對方一聲,眼神期待,可是垂在身側的拳頭卻悄然攥緊。

不看臉的話,確實熟悉……萩原研二眉梢一動,他試探的看著諸伏景光,在腦海裏一一排除,最後終於確定了什麽,有些不可置信:“小景光?”

“你可以把小字去掉。”

萩原研二震驚臉,他看了看諸伏景光,又看了看鶴女,反反覆覆,好不容易終於接受現實:“真的是你啊!你這是怎麽回事?去整容了?你這家夥消失這麽多年就為了去整個容?是怕說出來我們嘲笑你嗎?不是我說你,雖然有我在你身邊作對比但難道你真的就以為自己長得很醜?”

諸伏景光:拳頭是有一點癢。

諸伏景光眉梢微動,最後無奈的洩露出一點笑音,是對摯友的縱容,他再次重覆:“研二,好久不見。”

萩原研二的回應是張開手臂狠狠的抱了上去,抱住了。

?!

這個結果兩人都沒有想到,雖然一個伸手抱了,另一個也伸手接了,但也只是氣氛到了有些忘形,按照他們的認知,人鬼應當不相通才對。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結結實實的互相抱了一下放開彼此才去追究這個問題。

諸伏景光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少女,萩原研二挑了一下眉頭也跟著看過去。

“鶴女,是因為我也不是個活人的緣故嗎?”諸伏景光問。

萩原研二的眉梢高高挑起。

什麽叫不是活人?熱的,實心的,有影子,除了換了一張臉,哪裏不像是個活的?

“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九谷千樹看了他一眼如實回答。

無論是你還是他們,如今的存在都是因為鶴女的緣故。

鶴女是特殊的,她只需要站在這裏,你們就有了立足的根基,這是世界拼盡全力都做不到的。

祂試圖通過你們挽留我,祂也試圖通過我挽留你們,你們是祂晉升的根基與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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