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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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陸錦聽見匡芙的話，忍不住發出疑惑的聲音。
“啊？不是貓嗎，那是什麽？”
張青青也有些好奇：“我從張家寶手裏救下小芝麻的時候，它就是一只小貓，很瘦小，喵喵叫。”
小芝麻：“喵嗚~”
“具體是什麽我也拿不準，只能確定不是普通的家貓。”匡芙又認真看了看，“有機會問問我二姐，她對妖獸神獸什麽的很有研究，你先當貓養著吧，反正也不耽誤。”
張青青用臉蹭了蹭小芝麻的頭，笑著說：“嗯，不管它是什麽，永遠都是我的小芝麻。”
……
四方水族速度很快，沒等匡芙把京城有名的酒樓飯店都吃個遍，陳海峰已經被送到了他們面前。
送他來的人陸錦也不陌生，正是匡芙的三哥白龍。
他瞧見乖乖跟在匡芙身邊的陸錦，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鯉魚精，你既做了我小妹的徒弟，也算是我的後輩了，師伯今天給你補一份見面禮。”
語罷，遞給陸錦一個精致的芥子錦囊，跟匡芙平時用來儲物的手鐲是同類的空間法寶。
匡芙好奇道：“三哥，裏面裝了什麽？”
“裏面？什麽裏面？我送的就是這個芥子錦囊啊。”白龍大驚，“小妹，你總不能為了自家徒弟來打劫我這個親哥哥吧！”
陸錦把那芥子錦囊收進懷裏，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弟子陸錦多謝三師伯饋贈。”
陳海峰在旁邊圍觀完他們的一家親，急切道：“我姐姐的女兒呢？不是說帶我來見她嗎？”
匡芙於是帶著他們前往張青青如今落腳的地方。
聽聞匡芙大人來了，張青青帶著小芝麻出門迎接，陡然和陳海峰撞了個正著。
陳海峰這些年在外流浪，人看起來十分滄桑，比實際年齡要衰老一些。但他畢竟與陳海棠是龍鳳胎，長相本就相似，張青青更是肖似其母，兩人一見面，便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陳海峰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卻沒發出聲音。
“舅、舅舅……”張青青低聲喚了他一聲，已是淚流滿面。
“誒，我在呢。”陳海峰啞著嗓子應了一聲，“青青是吧，我是舅舅。”
話音落下，兩人好一陣子相顧無言。
張青青兀自流了一會兒眼淚，陳海峰有心想為她擦拭，又怕嚇著她，沒敢動作。卻見她突然上前兩步，拜倒在自己腳下，伏地不起。
“舅舅，青青求您為我母親報仇！”
陳海峰來的路上已經聽匡芙說清了前因後果，這些年他四處流浪闖蕩江湖，如今已經在武林殺手榜上名列前茅，殺一對狗男女綽綽有餘。
他扶起自己可憐的外甥女，臉色陰沈，一字一頓堅定道：“放心，我一定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陸錦突然出聲：“在京城刺殺朝廷命官及其家眷本就容易引起驚濤駭浪，張小姐又剛剛脫離織造府，恐怕此生都難以過上安寧的生活了。”
張青青咬牙：“我不怕，只要能為我娘報仇，我什麽都不怕！”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海峰前輩身上煞氣濃重，陳二小姐當年若不是被人殺害然後拋屍入水，而是被推入水中淹死的話，溺水之人的亡魂一般都會逗留在那一片水域多年，要是用海峰前輩身上的血做引，或許可以喚來陳二小姐的亡魂。”陸錦又說。
“你是說我還能見到我母親？當初她被官府從湖裏撈出來，仵作驗屍之後確定她就是溺水身亡的！”張青青激動道。
匡芙恍然大悟。
“我懂你的意思了。水鬼沒有神智，徘徊在故去之地，等待轉生。若能以血親之人的煞氣激發她的怨氣，就能讓她拉人下水做替死鬼，提早投胎。若被她所害的替死鬼原本就是殺害她的兇手，相當於了卻這段因果，即使入了地府，也不會被陰司懲罰。”
白龍也應和道：“這樣的話，只要把害死她的兇手引到她的死亡地點附近，滴入陳海峰的血，就能讓她動手為自己報仇。如此一來，官府無論判定為失足落水溺亡還是被水鬼拉了替身，都不會對活著的人有什麽影響。”
“徒弟，你變了。”匡芙突然道。
陸錦迷茫：“師尊，你說什麽？”
“你不是我單純善良天真無邪的小可愛了，竟然能想出這麽黑暗的辦法！”匡芙嘆氣。
“師尊，我、我不是……”陸錦頓時緊張起來，想要為自己解釋一番。
匡芙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讚許道：“但是我喜歡，幹得不錯！”
陸錦松了口氣。
白龍看著他們師徒倆的互動，挑了挑眉。這才多久，看來他們相處得不錯啊。而且小妹如今都能在人群裏正常生活了，既沒被雷劈死，也沒喝水被嗆死，看樣子還交到了新朋友，說明白龍大人我當初的決定那是相當明智的！
我可真是個天才啊！白龍得意洋洋。
“當初娘是在東城湖被打撈起來的，她的魂魄如今還在那裏嗎？”張青青問。
匡芙解釋說：“在肯定是在的，但是她做了這麽多年水鬼，早就失去神智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能認出你了。”
張青青的眼神黯淡下去。
“要如何把那雜碎引到湖邊呢？不如我直接去捆了他們丟進湖裏算了。”陳海峰皺眉。
“這樣只怕留下蛛絲馬跡被官府查到。”陸錦道。
“有辦法了！”匡芙靈光一閃，“張德發此前一直追問我有沒有辦法提升他的官運，你們可以想辦法告訴張家寶，就說從東城湖裏撈出個寶貝，得到它就能讓人平步青雲步步高升。張家寶一定會回去告訴他爹張德發，這樣的話他自己就會跑去東城湖尋寶了。”
“那他要是做賊心虛不敢去東城湖邊呢？”白龍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問道。
“不會的，他一定會去的，這幾年他為了升官已經瘋魔了。”張青青肯定道。
舅甥倆報仇心切，當天一入夜，陳海峰就買通了幾個張家寶常去捧場的勾欄女子，將東城湖撈出寶貝的消息傳了出去。張家寶得知此事，溫香軟玉都來不及享受，馬不停蹄就回家找爹傳信去了。
張德發倒比他那草包兒子謹慎一些，帶了一堆家丁護院一同前往。
他興沖沖來到東湖，憤怒地發現此地只有一些游湖泛舟的路人，並沒有什麽寶物。
陳海峰喬裝打扮混在人群裏，看見張德發靠近湖邊，立馬裝作用湖水洗手，實則悄悄劃破了手掌，鮮血不斷從深可見骨的傷口湧進湖水裏。
夜色中，沒人發現湖面的顏色突然變得漆黑。
張德發站在湖邊咒罵兒子道聽途說，正想離開，突然感到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腕。
他瞪大眼睛，來不及說話，直接被拉進了漆黑的湖水裏。有一個柔軟的身子擁住了他，那只冰涼的手轉而捂住他的嘴，帶著他往湖底墜落。
張家寶見父親突然落水，嚇了一跳。他知道父親水性極好，本不擔心，等了一會兒卻遲遲不見父親游出水面，這才慌了，帶著下人們紛紛跳水。
張家寶下了水，發現原本清澈的東城湖水不知道為何變得漆黑一片，他什麽都看不到。他雖然紈絝，對父親感情卻很深，因此極力朝深處游去，想要找到父親。
或許是隨了父親，張家寶自幼熟習水性，一股腦兒游進湖水深處也不算非常艱難。他不知道游了多久，突然撞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黑黑的絲線漂浮在四周，看不清到底是什麽。
張家寶不耐煩地撥開那些黑線，定睛一看，驚恐至極地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黑色的絲線，而是人的頭發，被他拂開以後，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眼眶裏卻沒有眼珠，沖著他咧嘴一笑，赫然是個女鬼！
張家寶嚇得肝膽俱裂，也顧不得被那女鬼纏住的父親，掉頭不要命地往岸上游去。
張德發被女鬼纏得死死的，絕望地朝兒子離開的方向伸出手，發出“嗬嗬”的聲音，大量的湖水混著女鬼的頭發一起湧進他嘴裏，他的肚子迅速脹起來，仿佛要被撐爆。
張家寶好不容易上了岸，失魂落魄地大喊大叫：“有鬼啊！有女鬼！你們快下去救我父親！有鬼！”
下人們見自家少爺發起瘋來，又想起突然變色的湖水，心裏頓時打起了退堂鼓，也不敢再繼續下水搜尋張德發的身影。
眾目睽睽之下，織造府尹張德發張大人，就這樣死在他原配妻子的亡命之地。
張家寶瘋瘋癲癲地跑回家裏，劉氏聽完下人的稟報，頓時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哆哆嗦嗦問張家寶：“兒子，你說你爹怎麽了？”
“他死了！他被女鬼拉進水裏淹死了！”張家寶大喊大叫，“東城湖，就在東城湖！”
劉氏聽見“東城湖”和“女鬼”幾個字眼，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幹，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不會的，不會的，怎麽會呢，這個世上哪有鬼呢，都是騙我的！”
劉氏不願面對事實，張家寶又瘋瘋癲癲神志不清，竟然一連幾日都沒人去給張德發撈屍。
還是當晚的路人看不下去，去官府替他們報了官，等到仵作和官差趕到的時候，張德發的屍體已經浮了起來，就在岸邊不遠處。
他渾身發白，腫脹不堪，雙眼大睜著，嘴巴微微張開。手腳上有許多勒痕，仵作鑒定後判斷是被水草纏住後奮力掙紮留下的。
許多人圍在外圈，有兩個賣東西的小販竊竊私語。
“我聽說當年他夫人，就是陳家那個小姐，也是淹死在這裏的。”
“我也記得，後來沒多久他就擡了新夫人，沒準兒陳家的就是被他害死的，現在是遭了報應！”
張青青帶著鬥笠，和陳海峰一起混在人群裏，冷眼看著張德發的屍體，跟隨眾人一起被衙役們驅逐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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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聽見匡芙的話，忍不住發出疑惑的聲音。
“啊？不是貓嗎，那是什麽？”
張青青也有些好奇：“我從張家寶手裏救下小芝麻的時候，它就是一只小貓，很瘦小，喵喵叫。”
小芝麻：“喵嗚~”
“具體是什麽我也拿不準，只能確定不是普通的家貓。”匡芙又認真看了看，“有機會問問我二姐，她對妖獸神獸什麽的很有研究，你先當貓養著吧，反正也不耽誤。”
張青青用臉蹭了蹭小芝麻的頭，笑著說：“嗯，不管它是什麽，永遠都是我的小芝麻。”
……
四方水族速度很快，沒等匡芙把京城有名的酒樓飯店都吃個遍，陳海峰已經被送到了他們面前。
送他來的人陸錦也不陌生，正是匡芙的三哥白龍。
他瞧見乖乖跟在匡芙身邊的陸錦，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鯉魚精，你既做了我小妹的徒弟，也算是我的後輩了，師伯今天給你補一份見面禮。”
語罷，遞給陸錦一個精致的芥子錦囊，跟匡芙平時用來儲物的手鐲是同類的空間法寶。
匡芙好奇道：“三哥，裏面裝了什麽？”
“裏面？什麽裏面？我送的就是這個芥子錦囊啊。”白龍大驚，“小妹，你總不能為了自家徒弟來打劫我這個親哥哥吧！”
陸錦把那芥子錦囊收進懷裏，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弟子陸錦多謝三師伯饋贈。”
陳海峰在旁邊圍觀完他們的一家親，急切道：“我姐姐的女兒呢？不是說帶我來見她嗎？”
匡芙於是帶著他們前往張青青如今落腳的地方。
聽聞匡芙大人來了，張青青帶著小芝麻出門迎接，陡然和陳海峰撞了個正著。
陳海峰這些年在外流浪，人看起來十分滄桑，比實際年齡要衰老一些。但他畢竟與陳海棠是龍鳳胎，長相本就相似，張青青更是肖似其母，兩人一見面，便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陳海峰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卻沒發出聲音。
“舅、舅舅……”張青青低聲喚了他一聲，已是淚流滿面。
“誒，我在呢。”陳海峰啞著嗓子應了一聲，“青青是吧，我是舅舅。”
話音落下，兩人好一陣子相顧無言。
張青青兀自流了一會兒眼淚，陳海峰有心想為她擦拭，又怕嚇著她，沒敢動作。卻見她突然上前兩步，拜倒在自己腳下，伏地不起。
“舅舅，青青求您為我母親報仇！”
陳海峰來的路上已經聽匡芙說清了前因後果，這些年他四處流浪闖蕩江湖，如今已經在武林殺手榜上名列前茅，殺一對狗男女綽綽有餘。
他扶起自己可憐的外甥女，臉色陰沈，一字一頓堅定道：“放心，我一定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陸錦突然出聲：“在京城刺殺朝廷命官及其家眷本就容易引起驚濤駭浪，張小姐又剛剛脫離織造府，恐怕此生都難以過上安寧的生活了。”
張青青咬牙：“我不怕，只要能為我娘報仇，我什麽都不怕！”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海峰前輩身上煞氣濃重，陳二小姐當年若不是被人殺害然後拋屍入水，而是被推入水中淹死的話，溺水之人的亡魂一般都會逗留在那一片水域多年，要是用海峰前輩身上的血做引，或許可以喚來陳二小姐的亡魂。”陸錦又說。
“你是說我還能見到我母親？當初她被官府從湖裏撈出來，仵作驗屍之後確定她就是溺水身亡的！”張青青激動道。
匡芙恍然大悟。
“我懂你的意思了。水鬼沒有神智，徘徊在故去之地，等待轉生。若能以血親之人的煞氣激發她的怨氣，就能讓她拉人下水做替死鬼，提早投胎。若被她所害的替死鬼原本就是殺害她的兇手，相當於了卻這段因果，即使入了地府，也不會被陰司懲罰。”
白龍也應和道：“這樣的話，只要把害死她的兇手引到她的死亡地點附近，滴入陳海峰的血，就能讓她動手為自己報仇。如此一來，官府無論判定為失足落水溺亡還是被水鬼拉了替身，都不會對活著的人有什麽影響。”
“徒弟，你變了。”匡芙突然道。
陸錦迷茫：“師尊，你說什麽？”
“你不是我單純善良天真無邪的小可愛了，竟然能想出這麽黑暗的辦法！”匡芙嘆氣。
“師尊，我、我不是……”陸錦頓時緊張起來，想要為自己解釋一番。
匡芙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讚許道：“但是我喜歡，幹得不錯！”
陸錦松了口氣。
白龍看著他們師徒倆的互動，挑了挑眉。這才多久，看來他們相處得不錯啊。而且小妹如今都能在人群裏正常生活了，既沒被雷劈死，也沒喝水被嗆死，看樣子還交到了新朋友，說明白龍大人我當初的決定那是相當明智的！
我可真是個天才啊！白龍得意洋洋。
“當初娘是在東城湖被打撈起來的，她的魂魄如今還在那裏嗎？”張青青問。
匡芙解釋說：“在肯定是在的，但是她做了這麽多年水鬼，早就失去神智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能認出你了。”
張青青的眼神黯淡下去。
“要如何把那雜碎引到湖邊呢？不如我直接去捆了他們丟進湖裏算了。”陳海峰皺眉。
“這樣只怕留下蛛絲馬跡被官府查到。”陸錦道。
“有辦法了！”匡芙靈光一閃，“張德發此前一直追問我有沒有辦法提升他的官運，你們可以想辦法告訴張家寶，就說從東城湖裏撈出個寶貝，得到它就能讓人平步青雲步步高升。張家寶一定會回去告訴他爹張德發，這樣的話他自己就會跑去東城湖尋寶了。”
“那他要是做賊心虛不敢去東城湖邊呢？”白龍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問道。
“不會的，他一定會去的，這幾年他為了升官已經瘋魔了。”張青青肯定道。
舅甥倆報仇心切，當天一入夜，陳海峰就買通了幾個張家寶常去捧場的勾欄女子，將東城湖撈出寶貝的消息傳了出去。張家寶得知此事，溫香軟玉都來不及享受，馬不停蹄就回家找爹傳信去了。
張德發倒比他那草包兒子謹慎一些，帶了一堆家丁護院一同前往。
他興沖沖來到東湖，憤怒地發現此地只有一些游湖泛舟的路人，並沒有什麽寶物。
陳海峰喬裝打扮混在人群裏，看見張德發靠近湖邊，立馬裝作用湖水洗手，實則悄悄劃破了手掌，鮮血不斷從深可見骨的傷口湧進湖水裏。
夜色中，沒人發現湖面的顏色突然變得漆黑。
張德發站在湖邊咒罵兒子道聽途說，正想離開，突然感到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腕。
他瞪大眼睛，來不及說話，直接被拉進了漆黑的湖水裏。有一個柔軟的身子擁住了他，那只冰涼的手轉而捂住他的嘴，帶著他往湖底墜落。
張家寶見父親突然落水，嚇了一跳。他知道父親水性極好，本不擔心，等了一會兒卻遲遲不見父親游出水面，這才慌了，帶著下人們紛紛跳水。
張家寶下了水，發現原本清澈的東城湖水不知道為何變得漆黑一片，他什麽都看不到。他雖然紈絝，對父親感情卻很深，因此極力朝深處游去，想要找到父親。
或許是隨了父親，張家寶自幼熟習水性，一股腦兒游進湖水深處也不算非常艱難。他不知道游了多久，突然撞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黑黑的絲線漂浮在四周，看不清到底是什麽。
張家寶不耐煩地撥開那些黑線，定睛一看，驚恐至極地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黑色的絲線，而是人的頭發，被他拂開以後，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眼眶裏卻沒有眼珠，沖著他咧嘴一笑，赫然是個女鬼！
張家寶嚇得肝膽俱裂，也顧不得被那女鬼纏住的父親，掉頭不要命地往岸上游去。
張德發被女鬼纏得死死的，絕望地朝兒子離開的方向伸出手，發出“嗬嗬”的聲音，大量的湖水混著女鬼的頭發一起湧進他嘴裏，他的肚子迅速脹起來，仿佛要被撐爆。
張家寶好不容易上了岸，失魂落魄地大喊大叫：“有鬼啊！有女鬼！你們快下去救我父親！有鬼！”
下人們見自家少爺發起瘋來，又想起突然變色的湖水，心裏頓時打起了退堂鼓，也不敢再繼續下水搜尋張德發的身影。
眾目睽睽之下，織造府尹張德發張大人，就這樣死在他原配妻子的亡命之地。
張家寶瘋瘋癲癲地跑回家裏，劉氏聽完下人的稟報，頓時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哆哆嗦嗦問張家寶：“兒子，你說你爹怎麽了？”
“他死了！他被女鬼拉進水裏淹死了！”張家寶大喊大叫，“東城湖，就在東城湖！”
劉氏聽見“東城湖”和“女鬼”幾個字眼，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幹，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不會的，不會的，怎麽會呢，這個世上哪有鬼呢，都是騙我的！”
劉氏不願面對事實，張家寶又瘋瘋癲癲神志不清，竟然一連幾日都沒人去給張德發撈屍。
還是當晚的路人看不下去，去官府替他們報了官，等到仵作和官差趕到的時候，張德發的屍體已經浮了起來，就在岸邊不遠處。
他渾身發白，腫脹不堪，雙眼大睜著，嘴巴微微張開。手腳上有許多勒痕，仵作鑒定後判斷是被水草纏住後奮力掙紮留下的。
許多人圍在外圈，有兩個賣東西的小販竊竊私語。
“我聽說當年他夫人，就是陳家那個小姐，也是淹死在這裏的。”
“我也記得，後來沒多久他就擡了新夫人，沒準兒陳家的就是被他害死的，現在是遭了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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