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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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匡芙指揮徒弟把畫符要用的東西都擺在桌子上，自己站在桌前，回憶了一下隱身符的畫法，吸氣提筆。
她一向法隨心動，眾多法術信手拈來，已經許久沒有用過畫符這種原始的手段了。奈何徒弟功德雖厚，法力卻不高，虛明子更是三腳貓功夫，想要隱身，還是用符咒方便得多。
被嫌棄的陸錦和虛明子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等著學習。
匡芙蘸好了朱砂，將靈力註入其中，集中精神開始畫符，口中念念有詞。
陸錦乍一聽還以為是她念的是符咒口訣，聚精會神仔細聽來，發現她念的是：“不許失敗不許失敗不許失敗……”
一筆終了，匡芙將符紙拿起來吹了吹，符紙頓時無火自燃，她本人卻沒有任何隱身的跡象。
沈默片刻，匡芙對上兩雙求知的眼睛，淡定道：“這是一個錯誤示範。”
陸錦、虛明子：“……”
匡芙連續示範了好多次，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了，最後她怒而一手牽著徒弟一手提筆畫符，終於成功一次。
哪怕陸錦記性再不好，看過這麽多次以後，也早已將符咒的圖案熟記於心，加上匡芙從旁口述咒語和註意事項，他不出意外地一口氣成功畫出了隱身符。
為了以防萬一，陸錦又多畫了幾次，次次成功，到最後，就連旁觀的虛明子也在失敗幾次後成功畫出一張符來。
匡芙仰天長嘯：我恨歐皇！
深夜裏，墨娘留在客棧照顧吳老太，匡芙領著陸錦和虛明子去禮部侍郎府上偷東西。
三人貼上隱身符，翻墻進了王晉家裏。
虛明子環顧了一圈，小聲問：“這麽大的院子，哪間是書房？”
匡芙摸著下巴：“我可以用神識掃到他在哪間屋裏，是不是書房就不好說了。”
“那要不先去看看？”虛明子提議。
陸錦沒說話，安安靜靜跟在師尊身後。
來到王晉房門前，裏面燈火挺暗，匡芙在糊門的紙上戳了個洞，瞇著眼睛往裏一瞧，立即伸手捂住了徒弟的一只眼睛。
虛明子也探頭過去跟著看了一眼，反手捂住了陸錦另一只眼睛。
陸錦想問怎麽了，又不敢發出聲音，只好眨了眨眼。
匡芙被他的眼睫毛掃得手心裏癢癢的，將他轉了個身，背對著房門。
這時屋內奇怪的聲音開始陸陸續續傳出來。
“老爺~你都好久都沒來妾身房裏了~”
“趴好，老爺今天好好疼你。”
匡芙和虛明子看得津津有味，陸錦聽了一會兒“嗯嗯啊啊”，終於反應過來裏面在做什麽，燒紅了臉，沈默地拽著師尊的胳膊，拖著她遠離了那個房間。
意猶未盡的匡芙被徒弟拽到相隔甚遠的另一扇房門前，虛明子賊笑著跟了過來。陸錦推開這扇他憑感覺選中的門，果然是書房。三人一陣翻箱倒櫃，終於被虛明子從一本詩集裏找到了他們要偷的那封信，一起悄悄地離開了王晉家。
回了客棧，匡芙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徒弟好像悶悶不樂的，她咳了兩聲，故作嚴肅地說：“你年紀尚小，這種事情看不得的！”
“我不是想看！”陸錦立刻反駁道。
虛明子坐在窗邊嗑瓜子，旁觀師徒倆鬧別扭。
“那你為何不高興？”匡芙撓頭。
陸錦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師尊也不應該看！”
匡芙搶走虛明子手裏的瓜子，納悶道：“他也看了，你怎麽不說他？”
虛明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小口啜飲。我知道，但我不說，欸嘿~
第二日，幾人依言來到吳良材府上，墨娘貼著隱身符，悄悄將證據給蘇雪辭送去。
蘇雪辭第二次見到墨娘，膽子比上次大些，細細打量起她來。她實在太不理解了，如此美貌的娘子，吳良材都能狠心拋下，他的眼睛是瞎了嗎？
“蘇小姐，我臉上是弄臟了嗎？”墨娘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忍不住摸了摸臉。
“沒有沒有。”蘇雪辭趕緊搖搖頭，不好意思道，“我是看姑娘容貌極佳，一時看入迷了。”
墨娘開懷一笑，解釋道：“我是發妖，原是沒有容貌的，剛化成人形時有個道人說我沒有臉太嚇人了，於是為我捏了這副面容。還是蘇小姐你這樣天然的相貌更好看，聽匡芙大人說你還是京城第一才女，真是令人佩服。”
“那都是想要攀附我父親的人吹捧出來的，我其實並不愛讀四書五經，我喜歡看話本和游記，一直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去各地游覽。”蘇雪辭羞澀地說。
“我也愛看話本！我最喜歡那本……”
“真的嗎！我也……”
這邊兩人相談甚歡，另一頭匡芙三人還在應付吳良材，想要套出點有用的信息。
為了得到發妖，王晉今日也受吳良材邀請來到府上，陸錦和虛明子正裝模做樣準備施法讓他控制發妖。
吳良材眼珠轉了轉，以看風水為借口，請匡芙和自己一起在府裏四處走走。他有意帶著匡芙往偏僻的地方去，走到一處假山旁邊時，突然開口。
“陸夫人，平日裏跟著陸天師風餐露宿，一定很辛苦吧。”
“修行之人本就要歷經磨難，我們……”
匡芙話未說完，突然被他伸手摸了一把腰。
“我觀夫人貌美至極，不如跟了我，做我的妾室。吳某雖不才，給美人你一個安穩生活還是做得到的。”
匡芙一時不查被他吃了豆腐，想也沒想就揮出一掌，將吳良材打飛了出去。
天道察覺到匡芙對凡人出手，當場就雷雲密布，準備給她來個五雷轟頂。
匡芙看見頭頂厚厚的雷雲，嚇得汗毛倒豎，完了完了完犢子了。
眼看天雷就要劈下，陸錦發現情況不對，火速趕到了現場。
匡芙一看徒弟現身，二話不說就朝他奔去：“徒弟救我！！！”
她一把跳到陸錦身上，緊緊抱住了這只救命錦鯉，雷雲停頓片刻，被陸錦身上的功德金光晃了晃眼，疑惑地消散了。
匡芙見雷雲消散，長出一口氣，準備從徒弟身上下來，一只腳剛踩到地上，天空中又開始電閃雷鳴，嚇得她立馬收回了腳，把陸錦抱得更緊了。
吳良材從地上爬起來，口吐鮮血，氣急敗壞：“不識擡舉！來人，拿下他們！”
吳府的下人們抄著家夥從四面八方圍過來，虛明子一腳踹開最前面兩個拿刀的府衛，陸錦抱著身上的師尊，鼓足勁兒跟著他往外跑。
墨娘見勢不對，趁亂帶著蘇雪辭進宮去找蘇貴妃幫忙。
大白天，鬧市之中不好使用法力趕路，陸錦只好抱著師尊一路狂奔，好不容易甩掉追兵，躲在一條巷子裏氣喘籲籲。
“龍尊，你怎麽突然對他出手，咱們的計劃全被打亂了。”虛明子沒有額外的負擔，情況比陸錦好很多，喘著氣問。
一提起這個，匡芙就咬牙切齒：“他非禮我！色膽包天！”
陸錦聞言，忍不住手上一個用力。匡芙本來試探著正準備從徒弟身上下來，這會兒他突然用力，匡芙又被他勒回了身上。
虛明子：你們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這樣嗎？
連體師徒二人組終於成功分開，陸錦突然沒頭沒腦冒出一句：“要是貼著隱身符，不用法力直接用拳頭揍他，會引起天雷的註意嗎？”
匡芙頓悟：“有道理啊！等晚上人少的時候再回去打他一頓！氣死我了！”
另一邊，墨娘藏在蘇雪辭的頭發裏，跟著她進了宮。
蘇雪辭流著淚向姑姑說明了一切，蘇貴妃氣得砸碎了手裏的白玉杯。
“你爹他老糊塗了，竟然不準你和離！好個吳良材，欺負到我蘇家頭上了，我要他死無全屍！”
“姑母，現在該怎麽辦？”蘇雪辭呈上作為證據的那封信，擔憂道：“這是我的異人朋友幫忙取來的證據，聖上會相信嗎？吳良材科舉作弊實乃欺君之罪，我與他是夫妻，此事會牽連到蘇家嗎？”
蘇貴妃接過那信看了看，冷笑一聲：“雪兒你先出宮，不要回吳家和相府，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剩下的事交給姑母，我不會放過吳良材那狗東西的。”
蘇雪辭走後，蘇貴妃沈吟片刻，提筆給兄長蘇丞相寫了一封信，又精心打扮了一番，帶著點心去尋皇上。
……
墨娘將蘇雪辭帶回了他們落腳的客棧，匡芙他們也已經回來。幾人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現在是不是等著皇帝知道吳良材的探花是怎麽來的然後處置他就行了？”虛明子問。
蘇雪辭緊張道：“他要是把墨娘的事情也說出來怎麽辦？聖上會不會忌諱妖邪而請人除妖？”
“放心，有我在，沒有哪個捉妖師能把墨娘怎麽樣，我只是不能對沒有修為的凡人動手而已，修士不在此列。”匡芙自信發言。
陸錦在一旁沒說話，還在思考晚上去毒打吳良材的可能性。
吳老太也很沈默，良久，她嘆息一聲，問：“他會被砍頭嗎？”
眾人一楞。
這世上要說誰對吳良材感情最深，那一定是親手撫養他長大成人的吳婆婆了。老太太無兒無女，將吳良材看作親孫子，疼愛有加，為他付出所有心血。如今吳良材犯下大錯，她怎麽可能不心痛呢。
“吳奶奶，吳良材他欺君罔上，有什麽下場都是他應得的。”蘇雪辭咬咬唇，“您放心，我與他夫妻一場，若是他真被判了死刑，我會給您養老送終的。”
墨娘也說：“奶奶，還有我，我也會陪著你的。”
虛明子偷偷瞧了瞧墨娘，舉起手：“奶奶，有沒有一種可能，換一個孫子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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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芙指揮徒弟把畫符要用的東西都擺在桌子上，自己站在桌前，回憶了一下隱身符的畫法，吸氣提筆。
她一向法隨心動，眾多法術信手拈來，已經許久沒有用過畫符這種原始的手段了。奈何徒弟功德雖厚，法力卻不高，虛明子更是三腳貓功夫，想要隱身，還是用符咒方便得多。
被嫌棄的陸錦和虛明子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等著學習。
匡芙蘸好了朱砂，將靈力註入其中，集中精神開始畫符，口中念念有詞。
陸錦乍一聽還以為是她念的是符咒口訣，聚精會神仔細聽來，發現她念的是：“不許失敗不許失敗不許失敗……”
一筆終了，匡芙將符紙拿起來吹了吹，符紙頓時無火自燃，她本人卻沒有任何隱身的跡象。
沈默片刻，匡芙對上兩雙求知的眼睛，淡定道：“這是一個錯誤示範。”
陸錦、虛明子：“……”
匡芙連續示範了好多次，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了，最後她怒而一手牽著徒弟一手提筆畫符，終於成功一次。
哪怕陸錦記性再不好，看過這麽多次以後，也早已將符咒的圖案熟記於心，加上匡芙從旁口述咒語和註意事項，他不出意外地一口氣成功畫出了隱身符。
為了以防萬一，陸錦又多畫了幾次，次次成功，到最後，就連旁觀的虛明子也在失敗幾次後成功畫出一張符來。
匡芙仰天長嘯：我恨歐皇！
深夜裏，墨娘留在客棧照顧吳老太，匡芙領著陸錦和虛明子去禮部侍郎府上偷東西。
三人貼上隱身符，翻墻進了王晉家裏。
虛明子環顧了一圈，小聲問：“這麽大的院子，哪間是書房？”
匡芙摸著下巴：“我可以用神識掃到他在哪間屋裏，是不是書房就不好說了。”
“那要不先去看看？”虛明子提議。
陸錦沒說話，安安靜靜跟在師尊身後。
來到王晉房門前，裏面燈火挺暗，匡芙在糊門的紙上戳了個洞，瞇著眼睛往裏一瞧，立即伸手捂住了徒弟的一只眼睛。
虛明子也探頭過去跟著看了一眼，反手捂住了陸錦另一只眼睛。
陸錦想問怎麽了，又不敢發出聲音，只好眨了眨眼。
匡芙被他的眼睫毛掃得手心裏癢癢的，將他轉了個身，背對著房門。
這時屋內奇怪的聲音開始陸陸續續傳出來。
“老爺~你都好久都沒來妾身房裏了~”
“趴好，老爺今天好好疼你。”
匡芙和虛明子看得津津有味，陸錦聽了一會兒“嗯嗯啊啊”，終於反應過來裏面在做什麽，燒紅了臉，沈默地拽著師尊的胳膊，拖著她遠離了那個房間。
意猶未盡的匡芙被徒弟拽到相隔甚遠的另一扇房門前，虛明子賊笑著跟了過來。陸錦推開這扇他憑感覺選中的門，果然是書房。三人一陣翻箱倒櫃，終於被虛明子從一本詩集裏找到了他們要偷的那封信，一起悄悄地離開了王晉家。
回了客棧，匡芙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徒弟好像悶悶不樂的，她咳了兩聲，故作嚴肅地說：“你年紀尚小，這種事情看不得的！”
“我不是想看！”陸錦立刻反駁道。
虛明子坐在窗邊嗑瓜子，旁觀師徒倆鬧別扭。
“那你為何不高興？”匡芙撓頭。
陸錦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師尊也不應該看！”
匡芙搶走虛明子手裏的瓜子，納悶道：“他也看了，你怎麽不說他？”
虛明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小口啜飲。我知道，但我不說，欸嘿~
第二日，幾人依言來到吳良材府上，墨娘貼著隱身符，悄悄將證據給蘇雪辭送去。
蘇雪辭第二次見到墨娘，膽子比上次大些，細細打量起她來。她實在太不理解了，如此美貌的娘子，吳良材都能狠心拋下，他的眼睛是瞎了嗎？
“蘇小姐，我臉上是弄臟了嗎？”墨娘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忍不住摸了摸臉。
“沒有沒有。”蘇雪辭趕緊搖搖頭，不好意思道，“我是看姑娘容貌極佳，一時看入迷了。”
墨娘開懷一笑，解釋道：“我是發妖，原是沒有容貌的，剛化成人形時有個道人說我沒有臉太嚇人了，於是為我捏了這副面容。還是蘇小姐你這樣天然的相貌更好看，聽匡芙大人說你還是京城第一才女，真是令人佩服。”
“那都是想要攀附我父親的人吹捧出來的，我其實並不愛讀四書五經，我喜歡看話本和游記，一直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去各地游覽。”蘇雪辭羞澀地說。
“我也愛看話本！我最喜歡那本……”
“真的嗎！我也……”
這邊兩人相談甚歡，另一頭匡芙三人還在應付吳良材，想要套出點有用的信息。
為了得到發妖，王晉今日也受吳良材邀請來到府上，陸錦和虛明子正裝模做樣準備施法讓他控制發妖。
吳良材眼珠轉了轉，以看風水為借口，請匡芙和自己一起在府裏四處走走。他有意帶著匡芙往偏僻的地方去，走到一處假山旁邊時，突然開口。
“陸夫人，平日裏跟著陸天師風餐露宿，一定很辛苦吧。”
“修行之人本就要歷經磨難，我們……”
匡芙話未說完，突然被他伸手摸了一把腰。
“我觀夫人貌美至極，不如跟了我，做我的妾室。吳某雖不才，給美人你一個安穩生活還是做得到的。”
匡芙一時不查被他吃了豆腐，想也沒想就揮出一掌，將吳良材打飛了出去。
天道察覺到匡芙對凡人出手，當場就雷雲密布，準備給她來個五雷轟頂。
匡芙看見頭頂厚厚的雷雲，嚇得汗毛倒豎，完了完了完犢子了。
眼看天雷就要劈下，陸錦發現情況不對，火速趕到了現場。
匡芙一看徒弟現身，二話不說就朝他奔去：“徒弟救我！！！”
她一把跳到陸錦身上，緊緊抱住了這只救命錦鯉，雷雲停頓片刻，被陸錦身上的功德金光晃了晃眼，疑惑地消散了。
匡芙見雷雲消散，長出一口氣，準備從徒弟身上下來，一只腳剛踩到地上，天空中又開始電閃雷鳴，嚇得她立馬收回了腳，把陸錦抱得更緊了。
吳良材從地上爬起來，口吐鮮血，氣急敗壞：“不識擡舉！來人，拿下他們！”
吳府的下人們抄著家夥從四面八方圍過來，虛明子一腳踹開最前面兩個拿刀的府衛，陸錦抱著身上的師尊，鼓足勁兒跟著他往外跑。
墨娘見勢不對，趁亂帶著蘇雪辭進宮去找蘇貴妃幫忙。
大白天，鬧市之中不好使用法力趕路，陸錦只好抱著師尊一路狂奔，好不容易甩掉追兵，躲在一條巷子裏氣喘籲籲。
“龍尊，你怎麽突然對他出手，咱們的計劃全被打亂了。”虛明子沒有額外的負擔，情況比陸錦好很多，喘著氣問。
一提起這個，匡芙就咬牙切齒：“他非禮我！色膽包天！”
陸錦聞言，忍不住手上一個用力。匡芙本來試探著正準備從徒弟身上下來，這會兒他突然用力，匡芙又被他勒回了身上。
虛明子：你們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這樣嗎？
連體師徒二人組終於成功分開，陸錦突然沒頭沒腦冒出一句：“要是貼著隱身符，不用法力直接用拳頭揍他，會引起天雷的註意嗎？”
匡芙頓悟：“有道理啊！等晚上人少的時候再回去打他一頓！氣死我了！”
另一邊，墨娘藏在蘇雪辭的頭發裏，跟著她進了宮。
蘇雪辭流著淚向姑姑說明了一切，蘇貴妃氣得砸碎了手裏的白玉杯。
“你爹他老糊塗了，竟然不準你和離！好個吳良材，欺負到我蘇家頭上了，我要他死無全屍！”
“姑母，現在該怎麽辦？”蘇雪辭呈上作為證據的那封信，擔憂道：“這是我的異人朋友幫忙取來的證據，聖上會相信嗎？吳良材科舉作弊實乃欺君之罪，我與他是夫妻，此事會牽連到蘇家嗎？”
蘇貴妃接過那信看了看，冷笑一聲：“雪兒你先出宮，不要回吳家和相府，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剩下的事交給姑母，我不會放過吳良材那狗東西的。”
蘇雪辭走後，蘇貴妃沈吟片刻，提筆給兄長蘇丞相寫了一封信，又精心打扮了一番，帶著點心去尋皇上。
……
墨娘將蘇雪辭帶回了他們落腳的客棧，匡芙他們也已經回來。幾人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現在是不是等著皇帝知道吳良材的探花是怎麽來的然後處置他就行了？”虛明子問。
蘇雪辭緊張道：“他要是把墨娘的事情也說出來怎麽辦？聖上會不會忌諱妖邪而請人除妖？”
“放心，有我在，沒有哪個捉妖師能把墨娘怎麽樣，我只是不能對沒有修為的凡人動手而已，修士不在此列。”匡芙自信發言。
陸錦在一旁沒說話，還在思考晚上去毒打吳良材的可能性。
吳老太也很沈默，良久，她嘆息一聲，問：“他會被砍頭嗎？”
眾人一楞。
這世上要說誰對吳良材感情最深，那一定是親手撫養他長大成人的吳婆婆了。老太太無兒無女，將吳良材看作親孫子，疼愛有加，為他付出所有心血。如今吳良材犯下大錯，她怎麽可能不心痛呢。
“吳奶奶，吳良材他欺君罔上，有什麽下場都是他應得的。”蘇雪辭咬咬唇，“您放心，我與他夫妻一場，若是他真被判了死刑，我會給您養老送終的。”
墨娘也說：“奶奶，還有我，我也會陪著你的。”
虛明子偷偷瞧了瞧墨娘，舉起手：“奶奶，有沒有一種可能，換一個孫子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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