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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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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鞭子

◎姜白感覺到後脖頸微微刺痛◎

“倒也不必如此。”姜白擡手, 握住這卷起的鞭子。

一時間,兩個人通過這卷鞭子對望。

其實姜白從前挺怕鞭子的。準確的來講,不單單是鞭子,只要是容易傷人的物件, 她都有些害怕。

前世姜白的父母根本不耐養她, 若是她一不小心打碎了什麽東西, 迎來的就是劈頭蓋臉的責罵與毆打。這讓她有好長一段時間最見不得沖突與高聲。所以時至今日,當別人忽然舉劍擡手, 或者說是拿起什麽利器的時候, 姜白常常會心底下意識一哆嗦,或者有潛意識的躲避動作。

不過現在還是第一回 , 這鞭子都已經搭在她身上了,她心裏竟是毫無恐慌與不安……居然還有點想笑。

“這卷鞭子粗糙,姐姐仔細著手。”阮逢年後知後覺地回了神,示意姜白松手, “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姐姐皮膚細膩,我該換些溫潤更多的物件。”

停,這話怎麽聽著更不對味了呢?

她該如何告訴他, 有些時候不直接肢體接觸,反而用不同的物件接觸,會有不一樣的結果的呢?

聽了這句,姜白松開了手, 手遮掩在了嘴邊, 掩飾性地咳嗽了幾聲:“雖說姐姐教導你說要保護好身體, 但如果只是手腕, 倒也不必用這些物件作為媒介。”

姜白這下是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阮逢年了。她該怎麽教會他哪裏能碰哪裏不能碰?又該如何教會他哪裏只有妻子可以觸碰?

或者幹脆告訴他, 他身上的上上下下只有她能碰?坐在座椅上的姜白兩手搭回在了一旁的扶手之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年郎仰著的微紅的面容,眸底忍不住地翻湧起想欺負欺負阮逢年的心思。

真是的,黃毛竟是她自己。

姜白的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她真該死啊,她先前對阮阮有多麽洶湧的慈母心懷,現在心底就有多罪惡。恍惚間,她覺得自己現在在玩弄欺騙自己如珠似玉對待著的乖乖女兒。

不行,不能這麽做,要是這麽做的話,她真不是人啊。

於是乎姜白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她就像是對待比自己差上幾輩的乖徒兒一般,不帶其他蕩漾心緒地摸了摸阮逢年的腦袋:“待會拿紙筆來,我馬上給你簡略繪畫一下男女差異。在這些方面,阮阮興許可以查閱一些典籍資料,自行學習學習……在這方面,阮阮到底還是太欠缺了。”

明著講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可以委婉著教導。

被摸了摸腦袋,阮逢年就著手蹭了蹭,指腹也順勢搭在了姜白的手腕上,撩起眼眸順著看向姜白,瑰麗的唇角勾了勾。

他只那麽一眼。分明姿態乖順,卻捎帶著鎮壓不下的反骨,戾氣和魔氣重得幾乎要凝成一團,頸間的喉結也跟著上下一動。

要不是超級相信自己的理智判斷,在剛剛那麽一瞬間,姜白是真的想拔腿跑了。她差點以為自己未來會是被惡狼白眼狼反咬一口的東郭先生。

不過她不會是的。現在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只是模樣長得兇殘,但是性子超級可愛的阮逢年。

“阮阮這是怎麽一回事,可曾是發燒了,看起來身體好像不太對勁。”姜白絲毫沒有自己被金屋藏嬌的自覺,反而絲滑無比地切換成了慈母狀態。

“唔。”阮逢年微微皺了皺眉頭,仔細感知了一番,然後舒展了眉頭輕松道,“姐姐,無事的,我身體挺好的。只是感覺到身上的魔氣有點過於充沛,這大抵是因著血脈返古吧。”

趁著這段談話的空檔,阮逢年站起身,壓抑著身體裏四處沖撞的魔氣,微微顫抖著手,在這間屋子裏尋了不少紙筆來。

姜白確實是感覺到空氣中的魔氣更多了,只是她沒有去想太多,只當阮逢年今日的不對勁兒是因為魔族一脈相傳的什麽不打緊的遺傳病。

像世間女子每個月都得損耗那麽些個血,不然不得懷孕這種設定都有,魔族有什麽大病也應是稀疏平常。

姜白接過阮逢年手中的狼毫,在紙張上簡略地繪畫了著她給阮阮的教學內容。

阮逢年盯著她靈活轉動著的手腕與那玉一般的小臂,看了好一會兒,才壓抑下身體的不舒服,用身上膨脹到幾乎要爆炸的魔氣,給姜白在一旁研墨了。

這兩個人同時被旁的事情打了岔,一時間變錯漏了發覺危險的重要階段。

“青雲宗現在流言四起,蓋因賊人覬覦我姜白萬貫家財。姜朗從前對這些黃白俗物一向不感興趣,我遞到他跟前他都不願意聽。故而,他大抵不知我的本事。”姜白一邊勾勒著小人的簡略人體,一邊和阮逢年道,“魔梅我會照常進貨出售,至於我名下的產業,也不會被這段時間的流言蜚語動搖根基,除非他們聯合執法堂,有證據的、真正地確定了我有做一些濫殺無辜的違令之事。從這方面來講,軟軟你提的意見就很合適。”

雖然說姜白是相信阮逢年並沒有做出什麽兇惡的殺人之事,但是天下人不相信。所以,在現在輿論弄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對外宣揚她被阮逢年擄走是個最合適的選擇。

就是委屈了阮阮的名聲。姜白顰蹙了下眉頭,白皙纖細的手指幾乎要捏斷了手中的狼毫。

這個魔族獨真不是個好東西,面對自己弟弟的親子,也能狠下心如此汙蔑算計,讓阮阮在連男女事情都沒弄明白時,就背負了如此多的責罵侮辱。

姜白的慈母心懷又起來了,她一向最看不得小孩子受罪。她憐愛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阮逢年身上。

她真該將獨手下那些盤根錯節的魔族勢力一一拔除,尤其是那個獨,他就罪該萬死。姜白這樣想著。

等等,獨。獨現在人在哪裏來著?姜白憤憤不平的思緒一頓。

被阮逢年一個障眼法困在魔梅林中的獨:“……你個翅膀硬了的、該死的小毒物,魔可殺不可辱,你當真是以為我獨是好欺負的嗎?你有種殺了我啊,把我綁在這裏滴魔血是個怎麽一回事?你以為我看著自己身上的血滴滴答答就會因此屈服?實在是太天真了,小子。我知道你在旁邊聽著,我知道你不敢殺我。哪怕我一個獨倒了,很快就千千萬萬個獨跟上。整個魔族裏我的手下附庸數不勝數,沒有我的存在,魔族不過是任人宰割的一盤魚肉。為了穩住整個魔族,你就算是再厭惡我又如何?還不是得好好地留著我一條命,只敢拿一些折磨人的法子自以為更勝一籌!”

阮逢年打了個噴嚏,然後接過來了姜白遞給他的教學紙張。是誰在惦記他嗎?沒有吧?想不起來了。

這張紙上畫著好幾個代表著男女的小人,而他們身上的每一個部分,旁邊都有橫線進行標註註釋。姜白用文字在紙張上,大概教導了一番阮逢年哪些能讓別人碰,哪些不能讓別人碰。

“原是如此。原來這女子不能讓他人碰的部位更多一些。”阮逢年乖乖地汲取著知識。

“應該算是這樣。”姜白也不能完全保證自己紙張上內容的權威性,不過用來教阮逢年應該夠了吧?

男女知識普及而已,就當是在教導軟軟女兒了,不尷尬不尷尬。

姜白看著阮逢年那比自己顯然長出一截的手指,把手裏的紙張卷了卷。紙張柔軟脆弱,這樣一折又一折之後,顯得像是被摧殘了一番一樣。

“那可能需要委屈姐姐在這裏歇息一段時日了。”阮逢年說著。

“委屈個什麽,不打緊。”這個時候姜白的心態已經是放平到不能再平。

與她共處一室的阮逢年心緒卻完全不如她平靜,相反,他感覺自己心下的燥熱愈發濃郁,腦袋裏也幾乎要被欲念填滿。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盯著眼前這個仙族人白皙纖細的後脖頸,盯著她腦後挽起來的鴉青色發絲偶爾掙脫出幾綹。

姐姐像極了一個毫無防備的獵物。

姐姐她在認真地教導他,她的腰板坐得筆直,眼眸眸色也是格外專註,完全不知道身後灼灼的目光。

待得阮逢年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然是搭在了桌案椅背上,高挺的鼻梁堪堪停在距離姜白後脖頸極近的地方。

姜白感覺到後脖頸微微刺痛,她下意識地摸了摸痛處,連帶著回頭看了看身側的阮逢年。

“姐姐,我心下有些事情想弄清楚。”阮逢年的舌尖悄然抵了抵自己的牙後,克制著稍稍與姜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何事?”姜白莫名地看了看阮逢年。

這個少年魔尊的面容照例是兇帥兇帥的,漆黑的長發順著他肩膀而下時,不僅不顯溫順,反而還顯得幾分肆意不羈。

只是他的眸底隱隱有懊惱之色:“外界都傳言說姐姐曾經對前養弟有男女心思。最開始認識姐姐的時候,我也一貫以為姐姐是年少喪夫,且膝下尚有一女。不過姐姐後來說自己並非寡婦。”

嫉妒壓抑不住地翻湧在心底,血脈中的暴戾因子也不停地翻滾著。阮逢年搭在桌案椅背上的手指指腹,都給壓得泛白。

這個少年郎的視線卻仿佛並不在意一樣,遙遙地落在虛空之處,並不直勾勾地盯著姜白:“所以,姐姐與這姜朗,從前具體是個什麽關系啊?”

少年郎偏開視線,這一下反倒顯得脖頸鎖骨流暢清晰,隨著氣息浮動時的細微也分外明顯:“我倒也不是想刨根問底,就是隨口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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