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歡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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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歡聚一堂
那頭喬長青正站在陸銜身邊, 仔細詢問典閣主診脈結果。
聞言，典閣主笑顏稍斂，面有惋惜地說道：“雖然不是自小失聲，可是咽喉受過重創, 且中過毒, 哪怕餘毒已清，但這啞疾老夫確實無能為力。”
此人神清氣正, 且看喬長青與其已互生情意, 只是此癥他確實醫治不了，著實可惜。
陸銜聽說後沒有為之傷情, 嘴角的笑意依舊清淡卻溫婉, 反而回握喬長青的手，微微搖頭安慰她, 讓她不要失落。
他的啞疾他早就知道無人能治，只是喬長青不肯放棄，非要帶他訪名醫, 如今青州典閣主都已親口確診, 陸銜只希望她能慢慢放下。
喬長青並不在意陸銜能不能說話, 但是如果有一線治愈的可能, 她也希望能治好他的啞疾。緊緊握住陸銜的冰涼的手，輕言軟語道：“嗯，我沒有難過, 我們先前就已經約定好的，不管能不能治好，盡力而為, 試過就行，你別擔心我。”
陸銜朝喬長青輕輕眨眼, 再次安撫她。
看著兩人，羅嬸子心情微微低落，今日本來是個好日子，雲岫招婿，喬長青也有了中意的人，可是這啞疾他們卻又無能為力，美中不足說的便是這般了吧。
“典閣主，此疾雖不能醫治，是否可以配些藥丸潤養喉嚨呢？”羅嬸子開口詢問，咽喉受過傷，恐怕時常會有癢痛。
陸銜聞言，輕輕點頭，與喬長青相視間，喬長青明白他的意思，就替他說：“典閣主，陸銜他喉嚨確實常有不適，如有緩解癢痛癥狀的藥物，還望您為我們調制些許，喬長青感激不盡。”
典閣主若有所思地點頭應下：“可，我這幾日便給他制些香雪橘紅丸。”
說罷，眼神又看向程行彧：“晏之啊，若你的木蘭芝草丸還有多餘的，可否再贈予老夫兩粒。”
還差一點點，他就能研究出木蘭芝草丸的配置秘法了，宮廷秘藥確實不同凡響，耗了兩顆才研究出一些眉目。
雲岫看向程行彧，是她前些日子風寒時吃的入口即化的藥丸？
程行彧與她對視一眼，頷首輕點，然後才看向典閣主應下：“典閣主，還剩不少，一會兒我便取來。”
而程行彧一直抱著的阿圓開始在他懷中扭動不止，便低頭詢問：“阿圓，怎麽了？”
阿圓從他懷中挪動到地上，抱著那只醉豬，站著問：“我要去找哥哥。”
這時唐晴鳶也不看熱鬧了，走到他身邊，先對雲岫和程行彧說：“安安早上藥浴排毒，你們家的許姑姑正在給他穿衣衫呢，估計一會兒就來了。”
然後又蹲下身子對阿圓說：“阿圓，哥哥一會兒就來了，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你的小白？它可還在院子裏等你呢。”
“要。”差點忘了他的小白。
程行彧看向雲岫，仿佛有話要說似的：“那我陪他去找小白，岫岫你？”
唐晴鳶“誒”了一聲，打斷他的意圖：“岫岫，我娘已經在竈房準備午膳了，我們去幫個忙？”
一邊是有話要說的程行彧，一邊是想她做菜的唐晴鳶，雲岫似笑非笑的，怎麽，這是要把她劈成兩半的意思？
遞了個眼色給程行彧，讓他去院子裏平覆心情：“等會兒先把你今早買的菜送來竈房，竈房你知道在哪裏的吧？還有洛羽還在外邊，你和阿圓找到小白後看看他們總共來了多少人？山上能不能安頓下來？”
他牽著阿圓應下：“知道。”動作卻磨磨蹭蹭地，最後還是說：“那我稍後再來找你們。”
程行彧先帶著阿圓去院子裏，雲岫看典閣主幾位還在看診，喬長青陪伴在側仔細解釋，她便和唐晴鳶去竈房幫忙。
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有個八卦的唐晴鳶。
等把一背籮菜送進來的程行彧一離開，唐晴鳶又纏著雲岫不放。
“他就是你的老相好啊？那我以後是要怎麽叫他？岫岫家的？程老哥？阿圓他爹？”
雲岫和唐夫人在配菜，把每道菜應該放的小料準備好，聽見她的話想都沒想就說：“名字取了是幹什麽的，是讓人稱呼的。叫姓名就成，實在不行你叫阿圓他爹也成，可別搞些岫岫家的，還什麽程老哥。”
唐晴鳶嘴上倒是應著：“是是是，阿圓他爹成了吧。”但雲岫只回答了第二問，第一問別想若無其事地避開：“他就是你五年前的老相好？這什麽什麽的表弟你是怎麽弄到手的？”
雲岫看她，就是笑卻不說話，急得唐晴鳶用手肘子不停地拐她：“你說說唄？雲小岫？”
唐夫人抿嘴而笑，把背籮裏的藤編竹筐取出來，其次是底下的肉菜。
看她一臉契而不舍，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那股勁，雲岫不得已說：“是，就是五年前的老相好，都說了是阿圓他爹了，不是老相好還能是誰。”
“那你怎麽認識的他？民女與權貴？貌美嬌軟小娘子與俊美霸道小郎君？”唐晴鳶都能腦補一出戲。
唐夫人搖頭無語，這就是她生出來的閨女，也就雲岫和喬長青年長她幾歲，一直慣著她。
雲岫睨了她一眼，嬌軟小娘子與霸道小郎君？他們的開始是霸道傻白甜與孱弱多病又心機深沈的假瞎子。
有些事可以告訴她，但是在唐夫人面前她可不好意思說。
委婉說：“想知道啊？今晚來和我睡啊？你幫我做推拿我就告訴你。”
本想讓她知難而退，結果唐晴鳶一口應下：“行，雲小岫，你說話算話，我給你推拿，你和我說說你們的往事。”
“你……”行吧，躲不過的，雲岫應下。
突然想起喬長青帶回來的陸銜，唐晴鳶又提議道：“不如像在盤州樂平那般，今夜我們三人同枕共眠，閨蜜…閨蜜啥來著？雲小岫？”
雲岫碎笑連連：“閨蜜夜談。”
“對對對，閨蜜夜談，正巧你那夫子小院不夠住，你和喬長青今晚和我一起睡，我們都好久沒談心了。”
“好，那你等會兒去和喬長青說。”雲岫其實也對喬長青和陸銜的事感興趣，只是沒想到唐晴鳶那麽急切。
她一轉頭就看見被唐夫人放置在一旁的雙耳藤編籃子，很精致，但通過蓋子處打的藍紫色布條結，她認出了這籃子出自顧家肉鋪。
“伯母，我們一起把它拆了。”
唐夫人微頓：“這怕是阿圓他爹買了送給你的，又漂亮又精巧的籃子，拆它做什麽。”
唐晴鳶也是這麽認為的，但見雲岫把飾帶結拆開，籃中之物映入眼簾後，她驚呼一聲：“竟然是臘肉和臘腸，裝盛得如此精美，我還以為是貴禮。”
唐夫人也很意外：“這般裝盛臘貨的方式倒是頭一回見，每樣東西還擺放有序，還附上花箋紙，阿圓他爹哪裏買的，這很適合年節走動時，伴手相送啊。”
“是啊，您還記得給每隔三日給書院送一次鮮豬肉的顧家嗎？這就是他們家新出的臘貨禮盒。”
“哎呀，竟然是顧家的。”唐夫人稍有印象，這禮盒她越看越中意，心裏已經決定抽空下山去看看。
雲岫拿起籃子中的兩個竹筒，光滑碧綠，一個刻了荷花錦鯉圖，一個刻了九魚聚財圖，其實不僅能裝盛木豬盲盒，也能作為筆筒使用，紀魯魯的雕工日漸精進啊。
“這是什麽？”
“木豬盲盒。”
“沒明白。”
雲岫拿著兩個竹筒說：“應該是給阿圓和安安的，等會兒他們拆的時候，你就知曉了。”
“我現在能拆嗎？”
“不能。”
“偷偷看一眼也不行？”
“……”唐晴鳶果然也是小孩一個。
今日人多，本想著菜不夠，沒想到程行彧買了顧家肉鋪的臘貨禮盒，倒是可以多加幾道菜了。
“伯母，我們多加幾個菜吧。”雲岫看著籃中臘貨，她也想嘗嘗它們的口味如何。
臘排骨需要時間燉煮，晚上再吃，但像臘肉、臘腸和豬皮泡等物倒是能很快做熟。
卷蹄和臘腸分別裝盤，和蘿蔔絲豬頭鮓放在蒸籠中隔水蒸熟。
唐夫人在切臘肉，唐晴鳶幫忙擇青蒜，雲岫則在油炸豬皮泡。
豬皮泡是切成小條後曬幹的，這會兒她正用小爐子小火油炸。
唐晴鳶看見幹脆的棕黃之物，被雲岫丟進油鍋裏，竟然“滋啦滋啦”地開始膨脹，變成淡黃色，足有油炸之前的四五倍大，雲岫遞了一塊給她。
入口酥脆不膩，完全擊中她的味蕾。
唐晴鳶看了眼包裹油紙，上面寫有名稱及具體做法，但雲岫看都沒看過就下鍋油炸，再思及方才她看見藤編籃子時的一臉淡定神色，於是疑聲問：“雲小岫，別告訴我這肉鋪和你有關？”
雲岫用筷子翻炸豬皮直至蓬松，眼神未移動，看也不看吃驚的好友，就回道：“顧秋顏是我收的學生，教過她一些。”
她以為唐晴鳶會詢問收下顧秋顏的緣由，卻沒想到她腦回路異於常人，竟然氣急道：“你會做這麽好吃的東西！但你卻從來沒做過給我吃？”
唐夫人輕呵一聲：“唐晴鳶，好好說話。”
唐晴鳶哼了一聲，委屈巴巴地看著雲岫。
雲岫側頭看她一眼：“別委屈了，顧家肉鋪不是做出來了嘛，我不想刮豬皮上的油，所以才沒做的。”
看著她把青蒜葉子都要扯光了，雲岫哄道：“哎喲喲，別氣了，我給你多做幾道豬皮菜肴，保準是油紙上不曾記寫的，如何？”
“當真？”唐晴鳶破顏一笑，果然有補償。
雲岫嗯嗯點頭：“是的，保準是你沒吃過的，擇完青蒜幫我再拿個大碗來，一會兒就把這些豬皮泡都給炸了。”
唐夫人看著自家閨女，心下既欣慰又無奈，也就是有雲岫依她寵她，才恃寵而驕。
今日午膳雖吃得遲，但是豐盛程度前所未有。
幹菌燉山雞、青蒜炒臘肉、炸排骨、臘腸花生芽、小炒鮮豬肉、舂燒茄子等等。
特別是唐晴鳶心心念念的豬皮泡，除了油炸，還有素炒豬皮泡、酸辣涼拌豬皮泡、青菜豆腐煮豬皮泡。
程行彧幫著雲岫一起端菜，哪怕唐夫人多次言拒，他還是堅持跟著雲岫。
唐山長也來了，許姑姑在雲岫的邀請下跟著大夥一起入座，安安和阿圓坐在一起，雲岫看著一大桌子人，心情愉悅輕快，如今就差海叔了。
滿滿一桌菜，引來典閣主嘖嘖稱奇：“都是些老夫沒見過沒吃過的菜肴，錦州一趟是開眼見嘍。”
程行彧又開始亢奮：他終於光明正大地上桌了！總算是融入縉寧山了吧！
雲岫坐在他身邊，忍不住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腳，讓其註意收斂。
唐山長和典閣主坐在一起，看著豐盛的午膳，朝唐晴鳶遞了個眼神，幸好小侄女想著他，沒錯過這頓宴席。
都是些性情中人，桌上也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那套，有典閣主和唐山長這兩位老饕在，一句句誇讚之詞都不斷的，再加上阿圓和唐晴鳶兩個小老饕，唐家藥廬熱鬧非凡。
陸銜無法言語，自然不會有人刻意與他敘聊，如此，程行彧這個今日才暴露在眾人眼前的男子，自然成了話語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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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典閣主笑顏稍斂，面有惋惜地說道：“雖然不是自小失聲，可是咽喉受過重創, 且中過毒, 哪怕餘毒已清，但這啞疾老夫確實無能為力。”
此人神清氣正, 且看喬長青與其已互生情意, 只是此癥他確實醫治不了，著實可惜。
陸銜聽說後沒有為之傷情, 嘴角的笑意依舊清淡卻溫婉, 反而回握喬長青的手，微微搖頭安慰她, 讓她不要失落。
他的啞疾他早就知道無人能治，只是喬長青不肯放棄，非要帶他訪名醫, 如今青州典閣主都已親口確診, 陸銜只希望她能慢慢放下。
喬長青並不在意陸銜能不能說話, 但是如果有一線治愈的可能, 她也希望能治好他的啞疾。緊緊握住陸銜的冰涼的手，輕言軟語道：“嗯，我沒有難過, 我們先前就已經約定好的，不管能不能治好，盡力而為, 試過就行，你別擔心我。”
陸銜朝喬長青輕輕眨眼, 再次安撫她。
看著兩人，羅嬸子心情微微低落，今日本來是個好日子，雲岫招婿，喬長青也有了中意的人，可是這啞疾他們卻又無能為力，美中不足說的便是這般了吧。
“典閣主，此疾雖不能醫治，是否可以配些藥丸潤養喉嚨呢？”羅嬸子開口詢問，咽喉受過傷，恐怕時常會有癢痛。
陸銜聞言，輕輕點頭，與喬長青相視間，喬長青明白他的意思，就替他說：“典閣主，陸銜他喉嚨確實常有不適，如有緩解癢痛癥狀的藥物，還望您為我們調制些許，喬長青感激不盡。”
典閣主若有所思地點頭應下：“可，我這幾日便給他制些香雪橘紅丸。”
說罷，眼神又看向程行彧：“晏之啊，若你的木蘭芝草丸還有多餘的，可否再贈予老夫兩粒。”
還差一點點，他就能研究出木蘭芝草丸的配置秘法了，宮廷秘藥確實不同凡響，耗了兩顆才研究出一些眉目。
雲岫看向程行彧，是她前些日子風寒時吃的入口即化的藥丸？
程行彧與她對視一眼，頷首輕點，然後才看向典閣主應下：“典閣主，還剩不少，一會兒我便取來。”
而程行彧一直抱著的阿圓開始在他懷中扭動不止，便低頭詢問：“阿圓，怎麽了？”
阿圓從他懷中挪動到地上，抱著那只醉豬，站著問：“我要去找哥哥。”
這時唐晴鳶也不看熱鬧了，走到他身邊，先對雲岫和程行彧說：“安安早上藥浴排毒，你們家的許姑姑正在給他穿衣衫呢，估計一會兒就來了。”
然後又蹲下身子對阿圓說：“阿圓，哥哥一會兒就來了，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你的小白？它可還在院子裏等你呢。”
“要。”差點忘了他的小白。
程行彧看向雲岫，仿佛有話要說似的：“那我陪他去找小白，岫岫你？”
唐晴鳶“誒”了一聲，打斷他的意圖：“岫岫，我娘已經在竈房準備午膳了，我們去幫個忙？”
一邊是有話要說的程行彧，一邊是想她做菜的唐晴鳶，雲岫似笑非笑的，怎麽，這是要把她劈成兩半的意思？
遞了個眼色給程行彧，讓他去院子裏平覆心情：“等會兒先把你今早買的菜送來竈房，竈房你知道在哪裏的吧？還有洛羽還在外邊，你和阿圓找到小白後看看他們總共來了多少人？山上能不能安頓下來？”
他牽著阿圓應下：“知道。”動作卻磨磨蹭蹭地，最後還是說：“那我稍後再來找你們。”
程行彧先帶著阿圓去院子裏，雲岫看典閣主幾位還在看診，喬長青陪伴在側仔細解釋，她便和唐晴鳶去竈房幫忙。
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有個八卦的唐晴鳶。
等把一背籮菜送進來的程行彧一離開，唐晴鳶又纏著雲岫不放。
“他就是你的老相好啊？那我以後是要怎麽叫他？岫岫家的？程老哥？阿圓他爹？”
雲岫和唐夫人在配菜，把每道菜應該放的小料準備好，聽見她的話想都沒想就說：“名字取了是幹什麽的，是讓人稱呼的。叫姓名就成，實在不行你叫阿圓他爹也成，可別搞些岫岫家的，還什麽程老哥。”
唐晴鳶嘴上倒是應著：“是是是，阿圓他爹成了吧。”但雲岫只回答了第二問，第一問別想若無其事地避開：“他就是你五年前的老相好？這什麽什麽的表弟你是怎麽弄到手的？”
雲岫看她，就是笑卻不說話，急得唐晴鳶用手肘子不停地拐她：“你說說唄？雲小岫？”
唐夫人抿嘴而笑，把背籮裏的藤編竹筐取出來，其次是底下的肉菜。
看她一臉契而不舍，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那股勁，雲岫不得已說：“是，就是五年前的老相好，都說了是阿圓他爹了，不是老相好還能是誰。”
“那你怎麽認識的他？民女與權貴？貌美嬌軟小娘子與俊美霸道小郎君？”唐晴鳶都能腦補一出戲。
唐夫人搖頭無語，這就是她生出來的閨女，也就雲岫和喬長青年長她幾歲，一直慣著她。
雲岫睨了她一眼，嬌軟小娘子與霸道小郎君？他們的開始是霸道傻白甜與孱弱多病又心機深沈的假瞎子。
有些事可以告訴她，但是在唐夫人面前她可不好意思說。
委婉說：“想知道啊？今晚來和我睡啊？你幫我做推拿我就告訴你。”
本想讓她知難而退，結果唐晴鳶一口應下：“行，雲小岫，你說話算話，我給你推拿，你和我說說你們的往事。”
“你……”行吧，躲不過的，雲岫應下。
突然想起喬長青帶回來的陸銜，唐晴鳶又提議道：“不如像在盤州樂平那般，今夜我們三人同枕共眠，閨蜜…閨蜜啥來著？雲小岫？”
雲岫碎笑連連：“閨蜜夜談。”
“對對對，閨蜜夜談，正巧你那夫子小院不夠住，你和喬長青今晚和我一起睡，我們都好久沒談心了。”
“好，那你等會兒去和喬長青說。”雲岫其實也對喬長青和陸銜的事感興趣，只是沒想到唐晴鳶那麽急切。
她一轉頭就看見被唐夫人放置在一旁的雙耳藤編籃子，很精致，但通過蓋子處打的藍紫色布條結，她認出了這籃子出自顧家肉鋪。
“伯母，我們一起把它拆了。”
唐夫人微頓：“這怕是阿圓他爹買了送給你的，又漂亮又精巧的籃子，拆它做什麽。”
唐晴鳶也是這麽認為的，但見雲岫把飾帶結拆開，籃中之物映入眼簾後，她驚呼一聲：“竟然是臘肉和臘腸，裝盛得如此精美，我還以為是貴禮。”
唐夫人也很意外：“這般裝盛臘貨的方式倒是頭一回見，每樣東西還擺放有序，還附上花箋紙，阿圓他爹哪裏買的，這很適合年節走動時，伴手相送啊。”
“是啊，您還記得給每隔三日給書院送一次鮮豬肉的顧家嗎？這就是他們家新出的臘貨禮盒。”
“哎呀，竟然是顧家的。”唐夫人稍有印象，這禮盒她越看越中意，心裏已經決定抽空下山去看看。
雲岫拿起籃子中的兩個竹筒，光滑碧綠，一個刻了荷花錦鯉圖，一個刻了九魚聚財圖，其實不僅能裝盛木豬盲盒，也能作為筆筒使用，紀魯魯的雕工日漸精進啊。
“這是什麽？”
“木豬盲盒。”
“沒明白。”
雲岫拿著兩個竹筒說：“應該是給阿圓和安安的，等會兒他們拆的時候，你就知曉了。”
“我現在能拆嗎？”
“不能。”
“偷偷看一眼也不行？”
“……”唐晴鳶果然也是小孩一個。
今日人多，本想著菜不夠，沒想到程行彧買了顧家肉鋪的臘貨禮盒，倒是可以多加幾道菜了。
“伯母，我們多加幾個菜吧。”雲岫看著籃中臘貨，她也想嘗嘗它們的口味如何。
臘排骨需要時間燉煮，晚上再吃，但像臘肉、臘腸和豬皮泡等物倒是能很快做熟。
卷蹄和臘腸分別裝盤，和蘿蔔絲豬頭鮓放在蒸籠中隔水蒸熟。
唐夫人在切臘肉，唐晴鳶幫忙擇青蒜，雲岫則在油炸豬皮泡。
豬皮泡是切成小條後曬幹的，這會兒她正用小爐子小火油炸。
唐晴鳶看見幹脆的棕黃之物，被雲岫丟進油鍋裏，竟然“滋啦滋啦”地開始膨脹，變成淡黃色，足有油炸之前的四五倍大，雲岫遞了一塊給她。
入口酥脆不膩，完全擊中她的味蕾。
唐晴鳶看了眼包裹油紙，上面寫有名稱及具體做法，但雲岫看都沒看過就下鍋油炸，再思及方才她看見藤編籃子時的一臉淡定神色，於是疑聲問：“雲小岫，別告訴我這肉鋪和你有關？”
雲岫用筷子翻炸豬皮直至蓬松，眼神未移動，看也不看吃驚的好友，就回道：“顧秋顏是我收的學生，教過她一些。”
她以為唐晴鳶會詢問收下顧秋顏的緣由，卻沒想到她腦回路異於常人，竟然氣急道：“你會做這麽好吃的東西！但你卻從來沒做過給我吃？”
唐夫人輕呵一聲：“唐晴鳶，好好說話。”
唐晴鳶哼了一聲，委屈巴巴地看著雲岫。
雲岫側頭看她一眼：“別委屈了，顧家肉鋪不是做出來了嘛，我不想刮豬皮上的油，所以才沒做的。”
看著她把青蒜葉子都要扯光了，雲岫哄道：“哎喲喲，別氣了，我給你多做幾道豬皮菜肴，保準是油紙上不曾記寫的，如何？”
“當真？”唐晴鳶破顏一笑，果然有補償。
雲岫嗯嗯點頭：“是的，保準是你沒吃過的，擇完青蒜幫我再拿個大碗來，一會兒就把這些豬皮泡都給炸了。”
唐夫人看著自家閨女，心下既欣慰又無奈，也就是有雲岫依她寵她，才恃寵而驕。
今日午膳雖吃得遲，但是豐盛程度前所未有。
幹菌燉山雞、青蒜炒臘肉、炸排骨、臘腸花生芽、小炒鮮豬肉、舂燒茄子等等。
特別是唐晴鳶心心念念的豬皮泡，除了油炸，還有素炒豬皮泡、酸辣涼拌豬皮泡、青菜豆腐煮豬皮泡。
程行彧幫著雲岫一起端菜，哪怕唐夫人多次言拒，他還是堅持跟著雲岫。
唐山長也來了，許姑姑在雲岫的邀請下跟著大夥一起入座，安安和阿圓坐在一起，雲岫看著一大桌子人，心情愉悅輕快，如今就差海叔了。
滿滿一桌菜，引來典閣主嘖嘖稱奇：“都是些老夫沒見過沒吃過的菜肴，錦州一趟是開眼見嘍。”
程行彧又開始亢奮：他終於光明正大地上桌了！總算是融入縉寧山了吧！
雲岫坐在他身邊，忍不住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腳，讓其註意收斂。
唐山長和典閣主坐在一起，看著豐盛的午膳，朝唐晴鳶遞了個眼神，幸好小侄女想著他，沒錯過這頓宴席。
都是些性情中人，桌上也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那套，有典閣主和唐山長這兩位老饕在，一句句誇讚之詞都不斷的，再加上阿圓和唐晴鳶兩個小老饕，唐家藥廬熱鬧非凡。
陸銜無法言語，自然不會有人刻意與他敘聊，如此，程行彧這個今日才暴露在眾人眼前的男子，自然成了話語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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