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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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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狗男人

馬車裏, 雲岫緋麗的臉龐上滿是誘惑,看得程行彧渾身發緊、發疼。

“程行彧!”她氣急敗壞地低嚷,怒氣十足地瞪著身邊的人,“你要是收不住就自個兒下去清醒清醒。”

一臉春心蕩漾的模樣, 一個吻就把持不住了?

程行彧楞了一下, 他尷尬似的虛握拳頭輕咳了幾聲,聲音沙沙的帶著性感與低沈, 好聲朝雲岫再次詢問:“嗯?岫岫你說什麽?”

雲岫沒好氣地又問了一遍:“你要和我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麽?”

程行彧慢慢放松緊繃的身子, 轉移腦海中的所思所想,把註意力放回現下談論的事情之上, 他重新攏了攏衣擺, 遮住身上變化,積極回答道:“是關於海叔和許姑姑。”

“許姑姑以前是宮內掌事嬤嬤, 海叔是大監,他們少時入宮後一路相互幫扶,情深義重。五年前兩人既已出宮, 如今自然不會再回宮廷。其他人等兄長手諭一到, 會自行離開, 但是許姑姑和海叔很大可能是要跟我們一起生活的。”

“他們已經是有戶籍的良民, 自然想過普通夫妻的尋常日子。許姑姑又在錦州蘭溪生活了五年,對這裏的人、事、物感情不淺,我們既然要定居此地, 那能不能讓海叔和許姑姑都留下?”

雲岫靠坐在一旁,聽他說起許姑姑和海叔的關系,把她氣得太陽穴一漲一漲的, 直白地教訓他:“人家好不容易被放出宮,結果你還讓他們分別五年, 程行彧你行啊,腦子裏是有魚在游來游去嗎!“

不管汪大海是不是正常男人,他都是許姑姑的伴侶。五年離別之苦,思念之苦,孤寂之苦,讓許姑姑一個人孤零零地守在蘭溪,就為了等她?

結果程行彧本人都坐在這了,汪大海還沒回來。

“岫岫,你別氣,我那個時候不懂這些,往後我會改、會學的。”他那個時候沒開竅,又一根筋地四處尋訪雲岫,很少為別人考慮那麽多。

雲岫睨了他一眼,嘆道:“若是他們想要留下,我不會反對。但我要事先說明,別搞你們高門大戶那一套,他們是自由身,你就別想著仗著身份使喚人。我與許姑姑簽訂過用工契約,她願意繼續留下那我就按月錢給,她不願留下,想什麽時候走,我也不會阻攔。”

“我知曉了,等海叔回來我也會再問問他的意思。”

見他態度好,雲岫又問他:“海叔還有多久回來?”

程行彧心中算了算日子:“如果一路順利的話,差不多元宵節前能回到蘭溪。”

那在年前估計是不回來了,雲岫:“那喬長青呢?還有多久回來?”

又是喬長青,程行彧郁悶:“我才傳信沒幾日,哪知道途州的人有沒有收到信,有沒有找到喬長青,更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啟程,我算不出來。”

算?雲岫突然說:“你算術如何?”

一下子從喬長青跳到算術,雖然話題跨度大,但是聊算術也比聊喬長青好,程行彧挪到雲岫身邊坐下:“尚可。”

“尚可是厲害還是不行?”說得模棱兩可的,她怎麽知道他水平如何。

“厲害。”他年少大多時候是和兄長在一起,學問自然也是宮中太傅教出來的,不差。

“四元術會嗎?垛積法會嗎?正負開方術會嗎?”

“尚可。”見雲岫嘴角微動,又繼續補充道:“會的。”

“比如《算經》《九章算術》那些書有讀過嗎?”

“學過。”

“那你知道明算科大概的出題規律或方向嗎?”

果然如他所想,程行彧鄭重回她:“岫岫,我多年不在京都城,也不曾參加過科舉,但是我會竭力幫你的。”

雲岫閉眼揚眉輕笑,好吧,程行彧除了美色也不是一無是處,等回到書院還可以向他請教少廣相關算題。

馬車行駛到城外小院門外時,程行彧想要跟隨雲岫一起下去。

“且慢。”她一把拉住程行彧的衣袖,打斷他起身的動作,哼哼唧唧地說道:“你別下去。”

得了,還是見不得人,他還以為雲岫願意碰他是因為已經接受他、願意把他介紹給別人。但看如今,離那日真正到來猶有三千程,任重而道遠。

雲岫重新整理好棉鬥篷,一擡眼就看見車裏坐著個落寞男人,雖然眼中幽怨不止,但又渾身散發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大氣。

程行彧要是來硬的她還好懟他兩句,這番乖順地坐在一邊,反而讓她拿他無能為力。

臨下車前就朝他道:“昨夜既然沒睡好,那將就在車上好好休息。”

反正有軟墊,車座還寬敞,比在野外風餐露宿強多了。

程行彧被她後一句話哄得心花怒放:“嗯,你去吧,我在馬車裏等你。”

等雲岫跳下車後,他躺在軟墊之上,一只腳曲著,一只腳隨意搭拉著,一手搭在腹間,一手手背貼在眼前,嘴角凝著張揚的笑意,自顧自地笑個不停。

車廂裏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在回味,回味那個激烈而又深邃的吻,引他入神,直擊天靈,僅僅只是五年後岫岫主動回應的一個吻而已。

怎麽辦,岫岫的癮,他至死也戒不掉了。

雲岫才不知道程行彧在馬車裏發春。

昨天下了雨,也不知道那些臘貨是否有被雨水沾染到,若是被淋到,那這些臘貨就很容易腐臭。

露天的院子裏空空如也,大夥都在屋內幫忙。

他們把竹架子挪移到屋內,在房梁上也搭了竹竿,上面掛著一排排肉條。同時屋內開窗通風,氣流湧動間,應該能很快風幹臘貨表層的水分。

也幸好這處院子大,屋子多,能容下這麽多人,能掛上那麽多肉。

“先生,您來了。”

“夫子好。”

“楊夫子。”

雲岫應下,而後直接詢問顧秋顏臘貨品質、晾曬程度、包裝進度等相關事項。

兩人來到曬血腸的屋子,雲岫看著豆腐血腸表皮幹爽、微皺,已有醇香味,溫婉一笑:“很香。”

火腿也被壓幹水分,用炒過的鹽揉腌好,掛在高高的房梁上,整整齊齊,她走在邊上仰頭細看著,順便提及顧秋年:“你弟弟呢?怎麽不見他,好像縉沅學子也少了幾位。”

顧秋顏跟在她身後:“他和書院師兄們去鄉下買竹篾籮筐了,前日集市雖然也有賣,但是量少,價錢貴,所以才決定去鄉下收。”

“是給士紳們準備的‘禮盒’?”沒說幾句話喉嚨又開始幹啞。

“是。”顧秋顏的腳步微頓,說:“先生,不如去堂屋稍坐片刻。”

雲岫搖搖頭:“去你屋子裏吧,把筆墨找來,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顧秋顏大驚:“先生,您患重病了?”

她才拜下的先生,可不能出事啊!

雲岫“噗嗤”一笑:“說什麽傻話,我有事在身,稍後就要回書院了。往後半個月內不會再下來,因此有些事要同你交代清楚,年關將至,等不得你自己思索出結果了。”

話已至此,顧秋顏籲出一口濁氣:“原來如此,那請先生隨我來。”

她奉上熱水,拿出紙筆,雲岫開始提點她開業後的註意事項以及營銷策略,等顧家肉鋪重新開業那日她恐怕也不會下山來。因為安安那裏總要有個人在,喬長青既然還沒回來,那便就是她陪著。所以這一段時間內,顧秋顏只能靠她自己了。

一早上,雲岫飲下不少熱水,抱著湯婆子和顧秋顏念叨了一回生意經。

“上山下山麻煩,若非必要,不用特意上山來找我,等十二月中旬,我總歸會再來一趟。”雲岫以前覺得山上好,可以躲人,環境好又清凈,但如今又覺得山下好,吃喝豐富,還出行方便。

也不知道程行彧腳程如何,如果以他的功夫,最快多久能跑個往返?

顧秋顏拱手:“勞煩先生掛念,學生一定竭盡全力,不負您所望。”

她送雲岫到小院門口,看見停了輛馬車,前室那裏坐著兩位車夫。

“先生,我扶您上車。”顧秋顏手都伸出來了。

雲岫輕拂婉拒她:“不必不必,你快回去吧,不用再送。”

幸好其中一位“車夫”從馬車後拿出馬凳,雲岫小跑著上前,一腳踩上去,連跨兩階竄了進去,掀開一小個門簾口子,對顧秋顏說道:“我走了,顧學子,半月後再見。”

小簾子一放,與外界隔絕。

雲岫怎麽能讓顧秋顏送她上車?怎麽能讓她察覺車裏還有個人?怎麽能破壞她的夫子形象?

顧秋顏只覺得今日先生有些反常,是身上冷嗎?怎麽“咻”地一下就鉆進去了,她舉起的手還在半空中沒放下來,就瞧見車夫駕著馬車掉頭離去。

車廂內暖乎乎的,只有她和程行彧兩人。

車座寬敞,雲岫坐在另一側看著闔眼裝睡的程行彧,她才不信,他聽不見外面的動靜。

她曲腿湊到他身邊,戳了戳:“程行彧?”

不至於睡得那麽死吧?雲岫又拍了拍他的臉:“阿彧?”

五官長得真精致,令她心生羨慕,雲岫湊到他耳邊,故意刺激他:“狗男人?”

那瞬間,她只覺得天旋地轉。

程行彧掐著雲岫的腰就把她往懷裏帶,翻轉之間,人被他扣在懷裏,抵在胸膛與車璧之間。

他一手攬著雲岫的肩膀,一手扶在她腰間,令其動彈不得。

眼睛未睜,下巴卻壓在她額間,似是囔囔自語,又似是盤根問底,輕笑間他說:“狗男人?哪種狗?怎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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