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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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私藏
過去百年, 勾戈與大業疆土劃分以莫黎河為界，莫黎河以北是勾戈不毛之地，以南是大業最北邊的邊界線, 而望京就是邊疆七城之一，也是這七座城池中最大最富庶的城池。
楚蘅蕪看著桌子上琳瑯滿目的山珍海味，抿唇問：“邊疆戰事起, 嚴明元那裏來的這麽多前？”
嚴明元當初可以說是被父皇半發配來這裏的, 鎮國公府家底再厚也沒辦法時長救濟, 嚴明元身為一軍統帥每月俸祿加起來光是建造這房子就很費勁, 又哪裏弄來這些東西。
侍女將桌上的燕窩盛進碗中，低頭不敢說話。
她只是一個說不上話的侍女, 哪裏知道主子的銀錢是怎麽來的，且不說根本不知道，就算是真知道也不能隨便亂說。
侍女倒上茶，語氣帶了些懇求。
“夫人先吃些飯吧, 您昨日與今日都沒怎麽吃飯，若是大人回來了，一定會生氣的。”
“別叫我夫人。”
楚蘅蕪看了看桌子上的吃食, 還是覺得沒什麽胃口。此地與長安吃食口味相差很大, 這裏的廚子雖已盡量按照長安口味去做，可終究相差甚遠, 她吃不慣，不餓的時候便不願意吃。
“嚴明元什麽時候回來？”楚蘅蕪放下筷子，轉而問起嚴明元來。
那侍女楞了一下，猶豫道：“外面正在打仗, 大人歸期未定。”
打仗兩個字讓楚蘅蕪楞了一下，這個地方太過安靜, 宅子裏的人都過著尋常生活，她於此地偏安一隅，竟不知道勾戈與大業已經開始開戰了。
桌上的東西越發令人沒有胃口，楚蘅蕪揮了揮手，道：“將東西撤下去吧，我沒有胃口。若是可以，將我沒動過的那些菜都分給府內眾人去吃吧。”
“綠倚明白了。”
侍女說著正要退下，卻聽楚蘅蕪突然道：“你原本叫什麽名字？”
“奴婢原本名喚春杏。”
“從今往後，你用原本的名字就好。”楚蘅蕪點點頭，擺擺手讓她退下。
春杏楞了一下，不敢多言，連忙退下。她本就是更喜歡自己的名字，只是主子讓她改名她沒有不改的道理，原本以為自己以後都要叫綠倚了，卻沒想到夫人恢覆了她的名字。
夫人是個極好的人呢，哪怕不喜歡他們，卻也從來沒有將氣撒在他們身上。
春杏這樣想著便越走越快，走到拐角處險些裝上一人。
手上的餐盤差點從手上脫落，春杏心有餘悸的咽了咽口水，擡眼卻看到這兩日一直與她一處卻從來沒有說過話的侍衛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下人吃飯的地方不在這裏。”春杏好心提醒道：“在西邊的那一處偏院，我們都在那裏吃飯。”
肖檐掃了一眼她手上看起來絲毫未動的餐盤，抿唇道：“她又沒有吃東西？”
聞言春杏垮了臉，點頭道：“又沒有吃，大人回來之後一定會生氣的。”
說著，她有些艷羨道：“大人真是愛慘了夫人，要是有人這樣喜歡我，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肖檐臉色不好，瞥了她一眼，擡步往前走。
“哎？”春杏不知道原本還好好的人怎麽突然就生氣了，忍不住道：“你去夫人那裏做什麽？”
//
肖檐做的雞絲蔥花粥模樣不怎麽好看，雞肉切得有大有小，白米煮的時間太長全都變得軟爛，也就點綴在是上面的幾縷蔥花中規中矩，倒是這粥裏唯一的亮色。
粥香絲絲縷縷傳進鼻中，這粥模樣雖然醜，味道倒是很正。
“臣從小到大的飯幾乎都是自己做的，那時候條件有限，不在乎什麽色香味俱全，能吃飽便好。”肖檐解釋道：“後來做的越來越熟練，味道也越來越好，只是這色還是沒有提上來。”
肖檐看著桌上的粥道：“條件有限，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殿下口味清淡，望京城的百姓一直以來口味都比較重，就算是特意往清淡做也談不上合口味，因此他便自己動手了。
楚蘅蕪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眼前一亮。
確實是長安的口味，準確的說，確實是她的口味。
“殿下可還喜歡？”肖檐伸手，將她有些花了的口脂擦去。
楚蘅蕪微微偏頭，不願他太得意，正想說一句尚可，卻聽到門外傳來有些急促地腳步聲。
“夫人。”春杏的聲音在外響起，激動道：“大人回來了，如今正往這裏走。”
兩人之間旖旎的氣氛頓時散去，楚蘅蕪有些緊張，一把抓住肖檐手腕，催促道：“你快離開。”
肖檐不動，扯了扯嘴角，問：“殿下是讓臣藏起來？”
“不然呢？”楚蘅蕪睜大眼睛，有些著急道：“若是讓嚴明元發現你在這裏怎麽辦？”
“殿下與他已經和離了。”肖檐抿唇，桃花眼微挑，帶著股委屈，道：“臣才是殿下的侍君。”
他特地露出了自己原本那張臉，那表情看的楚蘅蕪呼吸一窒，別點就要被糊弄過去。
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楚蘅蕪緊張的指尖微微泛白，低聲道：“肖檐，你快躲起來，本宮命令你躲起來。”
肖檐眸子一沈，大掌包裹住她的手，將人拽進自己懷中，低頭在她脖頸處細細吮吻。
溫熱的唇存在感極強，楚蘅蕪一個失神，險些□□出聲。
周圍都太過安靜了，安靜到楚蘅蕪能聽到嚴明元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眼眶驀地紅了，楚蘅蕪忍不住怒道：“肖檐，等回長安，本宮定要把你大卸八塊。”
“那臣便等著殿下將臣大卸八塊。”肖檐攔著她的腰，想被侵犯了領地的犬類，迫不及待的在她身上打印出自己的標記。
嚴明元已經走到了門口，楚蘅蕪猛地閉上眼睛，下一秒，身前人卻突然松開了她。
肖檐臉色不好，低聲道：“殿下這是最後一次了。”
他說完，一把掀開床前的厚重紗帳，淡定的走了進去。
下一秒，房門突然被打開，嚴明元一身月白色長袍，衣角處還沾著鮮血，真在原地看著她。
心虛地看了一眼身後的紗帳，楚蘅蕪微微放心，好在紗帳夠厚，就算是有光照過來也透不出裏面的人影，只要嚴明元不打開帳子，不會發現裏面的人。
“殿下只吃了一些粥嗎？”嚴明元目光落在桌子上還沒有怎麽吃的粥上，挑眉道：“臣給殿下準備的那些食物，殿下一點都沒有吃？”
“本宮沒有胃口。”
楚蘅蕪看到他衣角處的鮮血微微皺眉，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她一向是不喜歡血腥氣的，但是卻從能從嚴明元身上聞到那股濃重的血腥氣，哪怕與他成親的那些年裏，她也時常聞到。
一開始她以為這是心理作用，嚴明元畢竟是從戰場上回來的，身上帶著血腥氣也正常，但是如今看來，或許成親的那兩年裏，嚴明元也沒少殺人，身上才有這麽濃重的血腥氣。
屋子四周皆被簾子遮擋，因此光線有些昏暗，楚蘅蕪站在背光處，看不清她的臉。
嚴明元坐到椅子上，拿起勺子喝了口粥，輕笑一聲道：“殿下知道臣這兩日做什麽去了嗎？”
似乎是並沒有期盼她的回答，他自顧自的說道：“臣和靳重光上戰場了，被勾戈拿走的那兩座城池，靳重光已經拿回來了。”
“說來也是可笑，勾戈那群人，見到靳重光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沒怎麽打就潰不成軍了。”他撣了撣身上已經幹涸的血跡，哈哈笑道：“臣身上都是勾戈人的血，腥氣了些，但是想到殿下應當會喜歡，便沒有換洗衣服。”
“勾戈輕而易舉的拿走大業兩座城池，嚴恒之，這裏面有你多少手筆？”楚蘅蕪忍了又忍，還是問了出來。
莫黎河與邊疆三城一直都是大業防守的重中之重，哪怕沒有靳重光的援軍，光是這裏的兵力便不會輕而易舉的連丟兩座城。如今這兩座城池丟失的那麽快，她不信這其中沒有嚴明元的手筆。
喝粥的動作一頓，嚴明元抿唇，道：“殿下，那是臣的投名狀。”
楚蘅蕪猛地閉上眼，不可置信道：“投名狀？”
“整整兩座城池，數以萬計的百姓，你說這是你的投名狀？”
嚴明元喉結滾動，大口將碗中剩下的粥吞進去，嗤笑道：“殿下，既然是投名狀，當然要重，不重怎麽配得上投名狀呢？”
楚蘅蕪走過來，一把拿起桌上的茶盞，猛地砸在嚴明元的腦袋上。
瓷器碎裂，嚴明元額頭被劃出一道傷口，不斷地往下淌血。鮮血落在月白色的長袍上，與幹涸的血跡淪為一體。
他用袖口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擡眼陰騭地笑了：“殿下消氣了嗎，如果沒有消氣，桌子上還有茶盞可以用。”
那些血仿佛擦不幹凈一般，擦掉之後還是源源不斷流下，記到血痕附著在他的臉上，仿佛地獄來的惡鬼！
“嚴恒之。”楚蘅蕪撫住胸口，絕望道：“你覺得自己像是人嗎？”
“早在成親第二日，本宮便知道你□□受傷不能人道，即使那時你千方百計隱瞞，本宮也沒有低看你一眼，始終記得你傷處的由來。”
“後來，你為了報覆本宮與和靜私通，本宮惡心是真的，鄙夷也是真的，但是卻從沒有覺得你像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楚蘅蕪看著他，冷笑道：“當年勾戈那一箭，射中的到底是你的□□，還是你的心？或者，當初的嚴恒之早就在那箭下死了，如今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嚴明元臉色慘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地方，猛地站起來，吼道：“殿下當真從來沒有看輕過臣嗎？殿下若非在新婚之夜都想著肖檐，臣也不會發瘋去殺了那只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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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百年, 勾戈與大業疆土劃分以莫黎河為界，莫黎河以北是勾戈不毛之地，以南是大業最北邊的邊界線, 而望京就是邊疆七城之一，也是這七座城池中最大最富庶的城池。
楚蘅蕪看著桌子上琳瑯滿目的山珍海味，抿唇問：“邊疆戰事起, 嚴明元那裏來的這麽多前？”
嚴明元當初可以說是被父皇半發配來這裏的, 鎮國公府家底再厚也沒辦法時長救濟, 嚴明元身為一軍統帥每月俸祿加起來光是建造這房子就很費勁, 又哪裏弄來這些東西。
侍女將桌上的燕窩盛進碗中，低頭不敢說話。
她只是一個說不上話的侍女, 哪裏知道主子的銀錢是怎麽來的，且不說根本不知道，就算是真知道也不能隨便亂說。
侍女倒上茶，語氣帶了些懇求。
“夫人先吃些飯吧, 您昨日與今日都沒怎麽吃飯，若是大人回來了，一定會生氣的。”
“別叫我夫人。”
楚蘅蕪看了看桌子上的吃食, 還是覺得沒什麽胃口。此地與長安吃食口味相差很大, 這裏的廚子雖已盡量按照長安口味去做，可終究相差甚遠, 她吃不慣，不餓的時候便不願意吃。
“嚴明元什麽時候回來？”楚蘅蕪放下筷子，轉而問起嚴明元來。
那侍女楞了一下，猶豫道：“外面正在打仗, 大人歸期未定。”
打仗兩個字讓楚蘅蕪楞了一下，這個地方太過安靜, 宅子裏的人都過著尋常生活，她於此地偏安一隅，竟不知道勾戈與大業已經開始開戰了。
桌上的東西越發令人沒有胃口，楚蘅蕪揮了揮手，道：“將東西撤下去吧，我沒有胃口。若是可以，將我沒動過的那些菜都分給府內眾人去吃吧。”
“綠倚明白了。”
侍女說著正要退下，卻聽楚蘅蕪突然道：“你原本叫什麽名字？”
“奴婢原本名喚春杏。”
“從今往後，你用原本的名字就好。”楚蘅蕪點點頭，擺擺手讓她退下。
春杏楞了一下，不敢多言，連忙退下。她本就是更喜歡自己的名字，只是主子讓她改名她沒有不改的道理，原本以為自己以後都要叫綠倚了，卻沒想到夫人恢覆了她的名字。
夫人是個極好的人呢，哪怕不喜歡他們，卻也從來沒有將氣撒在他們身上。
春杏這樣想著便越走越快，走到拐角處險些裝上一人。
手上的餐盤差點從手上脫落，春杏心有餘悸的咽了咽口水，擡眼卻看到這兩日一直與她一處卻從來沒有說過話的侍衛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下人吃飯的地方不在這裏。”春杏好心提醒道：“在西邊的那一處偏院，我們都在那裏吃飯。”
肖檐掃了一眼她手上看起來絲毫未動的餐盤，抿唇道：“她又沒有吃東西？”
聞言春杏垮了臉，點頭道：“又沒有吃，大人回來之後一定會生氣的。”
說著，她有些艷羨道：“大人真是愛慘了夫人，要是有人這樣喜歡我，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肖檐臉色不好，瞥了她一眼，擡步往前走。
“哎？”春杏不知道原本還好好的人怎麽突然就生氣了，忍不住道：“你去夫人那裏做什麽？”
//
肖檐做的雞絲蔥花粥模樣不怎麽好看，雞肉切得有大有小，白米煮的時間太長全都變得軟爛，也就點綴在是上面的幾縷蔥花中規中矩，倒是這粥裏唯一的亮色。
粥香絲絲縷縷傳進鼻中，這粥模樣雖然醜，味道倒是很正。
“臣從小到大的飯幾乎都是自己做的，那時候條件有限，不在乎什麽色香味俱全，能吃飽便好。”肖檐解釋道：“後來做的越來越熟練，味道也越來越好，只是這色還是沒有提上來。”
肖檐看著桌上的粥道：“條件有限，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殿下口味清淡，望京城的百姓一直以來口味都比較重，就算是特意往清淡做也談不上合口味，因此他便自己動手了。
楚蘅蕪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眼前一亮。
確實是長安的口味，準確的說，確實是她的口味。
“殿下可還喜歡？”肖檐伸手，將她有些花了的口脂擦去。
楚蘅蕪微微偏頭，不願他太得意，正想說一句尚可，卻聽到門外傳來有些急促地腳步聲。
“夫人。”春杏的聲音在外響起，激動道：“大人回來了，如今正往這裏走。”
兩人之間旖旎的氣氛頓時散去，楚蘅蕪有些緊張，一把抓住肖檐手腕，催促道：“你快離開。”
肖檐不動，扯了扯嘴角，問：“殿下是讓臣藏起來？”
“不然呢？”楚蘅蕪睜大眼睛，有些著急道：“若是讓嚴明元發現你在這裏怎麽辦？”
“殿下與他已經和離了。”肖檐抿唇，桃花眼微挑，帶著股委屈，道：“臣才是殿下的侍君。”
他特地露出了自己原本那張臉，那表情看的楚蘅蕪呼吸一窒，別點就要被糊弄過去。
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楚蘅蕪緊張的指尖微微泛白，低聲道：“肖檐，你快躲起來，本宮命令你躲起來。”
肖檐眸子一沈，大掌包裹住她的手，將人拽進自己懷中，低頭在她脖頸處細細吮吻。
溫熱的唇存在感極強，楚蘅蕪一個失神，險些□□出聲。
周圍都太過安靜了，安靜到楚蘅蕪能聽到嚴明元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眼眶驀地紅了，楚蘅蕪忍不住怒道：“肖檐，等回長安，本宮定要把你大卸八塊。”
“那臣便等著殿下將臣大卸八塊。”肖檐攔著她的腰，想被侵犯了領地的犬類，迫不及待的在她身上打印出自己的標記。
嚴明元已經走到了門口，楚蘅蕪猛地閉上眼睛，下一秒，身前人卻突然松開了她。
肖檐臉色不好，低聲道：“殿下這是最後一次了。”
他說完，一把掀開床前的厚重紗帳，淡定的走了進去。
下一秒，房門突然被打開，嚴明元一身月白色長袍，衣角處還沾著鮮血，真在原地看著她。
心虛地看了一眼身後的紗帳，楚蘅蕪微微放心，好在紗帳夠厚，就算是有光照過來也透不出裏面的人影，只要嚴明元不打開帳子，不會發現裏面的人。
“殿下只吃了一些粥嗎？”嚴明元目光落在桌子上還沒有怎麽吃的粥上，挑眉道：“臣給殿下準備的那些食物，殿下一點都沒有吃？”
“本宮沒有胃口。”
楚蘅蕪看到他衣角處的鮮血微微皺眉，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她一向是不喜歡血腥氣的，但是卻從能從嚴明元身上聞到那股濃重的血腥氣，哪怕與他成親的那些年裏，她也時常聞到。
一開始她以為這是心理作用，嚴明元畢竟是從戰場上回來的，身上帶著血腥氣也正常，但是如今看來，或許成親的那兩年裏，嚴明元也沒少殺人，身上才有這麽濃重的血腥氣。
屋子四周皆被簾子遮擋，因此光線有些昏暗，楚蘅蕪站在背光處，看不清她的臉。
嚴明元坐到椅子上，拿起勺子喝了口粥，輕笑一聲道：“殿下知道臣這兩日做什麽去了嗎？”
似乎是並沒有期盼她的回答，他自顧自的說道：“臣和靳重光上戰場了，被勾戈拿走的那兩座城池，靳重光已經拿回來了。”
“說來也是可笑，勾戈那群人，見到靳重光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沒怎麽打就潰不成軍了。”他撣了撣身上已經幹涸的血跡，哈哈笑道：“臣身上都是勾戈人的血，腥氣了些，但是想到殿下應當會喜歡，便沒有換洗衣服。”
“勾戈輕而易舉的拿走大業兩座城池，嚴恒之，這裏面有你多少手筆？”楚蘅蕪忍了又忍，還是問了出來。
莫黎河與邊疆三城一直都是大業防守的重中之重，哪怕沒有靳重光的援軍，光是這裏的兵力便不會輕而易舉的連丟兩座城。如今這兩座城池丟失的那麽快，她不信這其中沒有嚴明元的手筆。
喝粥的動作一頓，嚴明元抿唇，道：“殿下，那是臣的投名狀。”
楚蘅蕪猛地閉上眼，不可置信道：“投名狀？”
“整整兩座城池，數以萬計的百姓，你說這是你的投名狀？”
嚴明元喉結滾動，大口將碗中剩下的粥吞進去，嗤笑道：“殿下，既然是投名狀，當然要重，不重怎麽配得上投名狀呢？”
楚蘅蕪走過來，一把拿起桌上的茶盞，猛地砸在嚴明元的腦袋上。
瓷器碎裂，嚴明元額頭被劃出一道傷口，不斷地往下淌血。鮮血落在月白色的長袍上，與幹涸的血跡淪為一體。
他用袖口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擡眼陰騭地笑了：“殿下消氣了嗎，如果沒有消氣，桌子上還有茶盞可以用。”
那些血仿佛擦不幹凈一般，擦掉之後還是源源不斷流下，記到血痕附著在他的臉上，仿佛地獄來的惡鬼！
“嚴恒之。”楚蘅蕪撫住胸口，絕望道：“你覺得自己像是人嗎？”
“早在成親第二日，本宮便知道你□□受傷不能人道，即使那時你千方百計隱瞞，本宮也沒有低看你一眼，始終記得你傷處的由來。”
“後來，你為了報覆本宮與和靜私通，本宮惡心是真的，鄙夷也是真的，但是卻從沒有覺得你像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楚蘅蕪看著他，冷笑道：“當年勾戈那一箭，射中的到底是你的□□，還是你的心？或者，當初的嚴恒之早就在那箭下死了，如今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嚴明元臉色慘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地方，猛地站起來，吼道：“殿下當真從來沒有看輕過臣嗎？殿下若非在新婚之夜都想著肖檐，臣也不會發瘋去殺了那只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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