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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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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避子

暴雨下了整夜, 一直到天光初亮的時候方才停下。窗外枝頭放新,偶有喜鵲飛過,有些吵鬧。

楚蘅蕪是被鳥鳴聲吵醒的, 她依稀記得昨夜肖檐好像瘋了一樣,她根本招架不住。

他們停下時已經很晚了,當時她被肖檐半抱在懷中, 渾身酸軟躺在床上, 模模糊糊看向床外。

恰好一陣風起, 透過飄起的簾子, 她看到了窗外的熹微,模糊意識到天快要亮了。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外面已經天光大亮,楚蘅蕪微微瞇眼,有些難受的往裏躲了躲。

這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的嗓子仿佛快要冒煙, 疼的厲害。

身側床榻已經冷了下去,昨夜將她折騰成這樣的人似乎已經離開很久。

楚蘅蕪有些不愉,侍君還沒有等她醒來便先行離開, 這是大不敬。她不需要這樣大不敬的侍君, 看來可以考慮換一個人了。

她這樣想著,便支撐著床榻想要起來, 或許是體力不支,她起來的很費勁,手不小心碰到床沿,下一秒卻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接近。

床帳的薄紗被掀開, 肖檐只穿了一件淡薄的裏衣站在床邊,長發用一根簡單的簪子束起, 看到她時眸子一軟,低聲道:“殿下醒了。”

原來他還沒走,楚蘅蕪臉色稍霽,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已經啞的不成樣子,根本說不出話。

肖檐反應很快,轉身倒了杯茶,小心翼翼餵給她。

這茶水是他今早讓下人送進來的,現在茶水還帶著餘溫,入口剛剛好。玉白色的茶盞小巧玲瓏,被肖檐兩指夾著,從楚蘅蕪泛紅的薄唇餵進去。

他將楚蘅蕪攬在自己懷中,待一杯茶水見底,方才將茶杯收回。

沒有喝進去的茶水順著楚蘅蕪的下巴流到脖頸,又沿著皮膚順勢而下,頃刻間隱沒在裏衣中。

她脖頸處有幾處斑駁痕跡,全是昨晚他失控留下的,上面的每一處都在提醒著昨夜的荒唐。

肖檐眸子一深,低頭沿著水紋一路向上吻了上去,沿著她頸側吻痕,最終落在她紅潤的薄唇上,輾轉吻了許久。

白玉茶杯早就不知滾落進了哪裏,肖檐放開她的唇,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低聲道:“殿下覺得好些了嗎,昨夜是臣不知輕重,殿下不要怪罪。”

他表面上似是在道歉,可語氣卻帶著笑意,楚蘅蕪回神,將他推開,沒有說話。

肖檐也不惱,轉身又倒了杯茶,這次沒有餵她,而是讓她握著杯子自己喝水。

這正合楚蘅蕪心意,她接過杯子,小口抿著微微出神。

一連喝了好幾杯水,嗓子總算是舒服些,楚蘅蕪擡眸問:“是什麽時辰了?”

“已經是辰時了。”肖檐微微瞇眼,伸手為她將散落的發勾到耳後,笑道:“殿下以前是不是很少和那人行敦倫之事?”

他刻意避開了那個名字。

楚蘅蕪表情有些不自然,偏頭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臣只是覺得殿下昨夜很是生疏,臣以為殿下會比臣有經驗許多。”

他說的稀松平常,仿佛早就默認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

“你問這個做什麽?”楚蘅蕪有些不高興。

肖檐在她側臉落下一吻,道:“殿下不要生氣,若是不開心便不必回答,臣只是隨口一問。”

他還沒必要因為一個問題便惹殿下不高興,他們兩人的氣氛好不容易才好一些,他並不想因為這麽小的一件事讓兩人再起爭執。

楚蘅蕪斂眸,冷冷道:“誰說就一定要很熟練,以前都是駙馬主導便好,我——”

她話說的一半就被肖檐堵了回去,肖檐有些生氣,這次沒有收斂力氣,直接將她唇肆虐的越發紅艷。

良久,肖檐松開她的腰,低聲無奈道:“殿下不用說那麽詳細,臣會不開心的。”

“肖檐你真的很多事。”楚蘅蕪推開他,突然想到什麽,臉色一變。

“怎麽了?”肖檐一直觀察著她的臉色,見她突然皺眉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楚蘅蕪擡頭,深呼吸道:“你去叫綠倚給我送一碗避子湯來。”

肖檐一怔:“避子湯?”

楚蘅蕪沒有理她,轉頭喚了一聲綠倚。

綠倚一直都守在門外,一聽到公主在叫她,連忙推門走了進來。

屋子裏的氣息還沒有散,綠倚有些臉紅,低著頭走進來,低低道:“公主。”

“你去要一份避子湯。”楚蘅蕪語氣焦急,“快些動作,我怕時間太久了。”

綠倚聞言反應極快,連忙退了出去。

門再次被關上了,肖檐低頭,緩緩道:“避子湯傷身,昨夜是臣考慮的不周到。”

“明日我去問阿姐要一副男子服用的避子湯,以後殿下便不用喝了。”

這確實是他的疏忽,昨日太急沒有想到這一點,殿下現在畢竟沒有駙馬,萬萬不能懷孕。

楚蘅蕪臉色稍好,忍不住問:“還有男子服用的避子湯?”

“是薛家祖傳的方子,在荊州時便有不少人前來求藥,效果很好,也不會傷身。”肖檐解釋。

聞言楚蘅蕪微微放心,勾起肖檐的下巴吻了上去。

肖檐猛地收手,將她帶進懷裏,只是淺嘗輒止,沒有深入。

避子湯送來的很快,遠遠便聞到一陣腥苦的味道,綠倚貼心的在一旁配上了兩顆蜜餞。

即使打小便和苦澀藥湯接觸,可聞著那股味道卻還是令人幾欲作嘔。

肖檐拿起藥碗剛想喝,便被楚蘅蕪藍了下來。

“這是給女子喝的,你喝了也不管用。”

殿下在某些反面的反映實在是遲鈍,肖檐啞然失笑,沒有再喝。

楚蘅蕪抱著藥碗,突然覺得自己為了一時的爽快喝這麽苦澀的藥實在是不值,她昨夜定然是鬼迷心竅了。

含了一口蜜餞,她皺著眉將黑漆漆的湯汁一飲而盡,強迫自己咽了下去。

肖檐為她擦去唇上的藥漬,有些心疼。

綠倚看著兩人的動作有些尷尬,將空空的藥碗收起來,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房間裏又剩下兩個人,楚蘅蕪看了看天色,忍不住問:“你今日沒去上朝,有人過問怎麽辦?”

“我昨日便已經提前告了假。”肖檐意味深長道。

楚蘅蕪一楞,皺眉問:“你昨日便知道我會讓你做侍君?”

“不知道。”肖檐回答的很快:“若是殿下願意收留臣,那臣自然是很開心的。若是殿下拒絕了,臣怕是要在外面淋一夜,想必也沒辦法上朝。”

楚蘅蕪不置可否,走到書房的桌案上,拿起毛筆落在宣紙上。

他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她要寫什麽,直到上面出現自己的名字,臉色一變。

楚蘅蕪很快便寫完了,她吹幹上面的字跡,緩緩道:“這是你成為本宮侍君每月會領導的俸祿。”

肖檐接過紙,看到第一眼便看到上面五個字:嫁娶不相幹。

他擡頭,看著楚蘅蕪沒有說話。

“若是以後我遇到了喜歡的人,便會讓他做駙馬,到時候你便不用做侍君了。”楚蘅蕪解釋。

猛的攥緊手中宣紙,肖檐苦笑道:“殿下不喜歡臣嗎,什麽叫日後遇到了喜歡的人。”

“我喜歡的是你的臉。”楚蘅蕪回答的毫不猶豫,她偏頭看向窗外花樹,緩緩道:“兩年前是喜歡你的,只是時間一久,便不喜歡了。”

“不過你的臉很好看。”楚蘅蕪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側臉,眸子微彎,道:“我很喜歡。”

或許他早就該料到的,他見過壽陽喜歡他時是什麽樣子,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她如今並不喜歡自己。

只是他一直不願意相信罷了,他自己都在騙自己,如今騙不下去了。

心仿佛在滴血,肖檐短促的笑了一聲,拿起毛筆在宣紙尾端輪下自己的名字:肖素塵。

這是他的字,很少會落款出來的字,與壽陽兩個字並在一起,光是看著,中間便仿佛隔了山川湖海。

“我如檐上雪,卿卿如烈陽。”肖檐喃喃,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落入楚蘅蕪耳中。

她神情微動,沒有說話,拿起桌子上的私印,改在了上面。

這般便落成了,楚蘅蕪將宣紙收起,用鑰匙解開桌案上的小箱,打開的瞬間,肖檐便楞住了。

箱子最上層的那封書信筆記十分熟悉,是江淮的字跡。

他與江淮共事兩年之久,翻閱了他許多批文,這絕對不可能認錯。

想到楚蘅蕪曾誇過江淮的字,如今又看到她將江淮的書信受在盒子裏,肖檐有些不爽。

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肖檐伸手,攔住她扣盒子的動作。

“殿下。”肖檐不想惹她生氣,猶豫了一下問:“江大人給你寫了什麽樣的信?”

聞言楚蘅蕪目光落在匣盒上方,拿起書信,笑道:“你既然那麽好奇,自己看一眼不就好了?”

肖檐沒有動,斂眸道:“這畢竟是江大人給殿下的書信,臣看是不是不太好?”

他說著擡起眸子,表情可憐又糾結。

“確實不太好。”楚蘅蕪點了點頭,正要收回手,下一秒卻被肖檐扣住了手腕。

細膩的皮膚和掌心相貼,肖檐心下一動,低聲道:“臣想通了,既然殿下同意了,那臣看看也無妨。”

聞言楚蘅蕪覺得有些好笑,卻並未阻攔。

那封書信並不新奇,是兩年前他們出使荊州之時,江淮傳回長安的。

這封書信最開始是傳到了父皇手上,父皇勃然大怒,將她叫過去,看了又看,最終為了時刻提醒她,這封信也被她帶回了公主府。

肖檐看著信封上陳舊的字跡微微瞇眼,這封信似乎很久了。他沒有猶豫,拆開信封,將裏面的信紙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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