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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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第二天一早，葉年一醒就打電話給聞玖。
電話打了幾遍，聞玖才接。
葉年轟炸道：“快起來，幾點了，你還睡！”
聞玖把手機挪遠，過了一會兒才挪回來說道：“起了起了。”
他滿臉無奈。
葉年：“不是說了今早有事，讓你昨晚早點睡嗎？你是不是又打游戲了。”
聞玖：“我十點就睡了。”
他照了照衛生間的鏡子，果然眼底黑了。
“昨晚根本沒睡好，老是聽到\'咚咚咚\'的聲音。”
葉年：“你家不是大別墅？又沒人施工。”
聞玖：“誰知道啊。”
他一臉怨氣的洗漱完，打開窗戶透透氣。
“哎喲我靠！”
聞玖急忙後退。
潔白的窗戶上多了一只血手印。
葉年：“餵，你怎麽了？”
聞玖顫顫巍巍的接起手機，對葉年說道：“葉年，我昨晚不是在做夢，昨晚真的有東西在敲門。”
葉年：“什麽？”
葉年掛斷電話，就往聞玖家趕。
他坐在王大富的車上，給阮念發消息。
【聞玖那邊出了點事，我去看看，等會我們和聞玖一起去你家裏接你。】
阮念：【出什麽事了？我也去。】
葉年：【不用，你安心等我們。】
葉年趕到聞玖家裏，發現聞玖這人除了手機裏喊幾聲後，心態巨好。
聞玖給葉年打開門，示意他進來，然後繼續給自己做煎蛋。
聞玖：“你吃不吃三明治？”
葉年：“不吃。我去你房間看看。”
聞玖：“你去吧，王叔要不要吃點？”
王大富笑著搖頭，轉頭跟在葉年身後。
葉年去了聞玖臥室，一眼就看見了窗戶上的血手印。
他拿著手機“哢嚓哢嚓”的拍照。
王大富站在門口，也不進來。
他隔著幾米觀察血手印，問道：“這是哪個小鬼留下的？”
葉年拿自己的手比劃一下，手印比他的手小多了。
葉年：“是個小鬼，應該是年紀還小就死了。”
葉年不解，聞玖怎麽會被小鬼找上門。
看這血手印留的，恐嚇的意思太明顯了。
他拍完照片下了樓，聞玖正美滋滋的用三明治療愈自己。
看到葉年下樓，聞玖一邊吃一邊問：“看出來什麽了嗎？”
葉年坐在他邊上，說道：“這小鬼是故意來嚇你的。你在哪兒惹上小鬼的？”
聞玖：“哎哎哎，講點道理，我最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連周末都去你家蹭飯，我哪有時間去認識這些小鬼啊。再說了，我又看不見。”
葉年：“說不定你哪裏冒犯到了小鬼，哎呀，小鬼難纏，你要倒黴了。”
聞玖：“就是欺負我，不敢找你。”
他突然按住葉年的肩膀：“所以我能去你家住嗎？”
聞玖心有戚戚焉：“我實在不想晚上睡不好，白天起床還要受驚嚇。”
他傷心極了：“我爸媽都出差了，老哥也在掙錢，無處可去，連保姆阿姨都有事請假……”
他看著葉年，左臉上寫著“淒”，右臉上寫著“慘”。
葉年受不了：“行行行，我和我媽說。”
聞玖：“阿姨不介意吧。”
葉年：“沒事，我媽會讓你和我一起住對門。”
聞玖：“哦，對，你家那層都被你媽買下了。”
葉年：“唉。”
聞玖收拾了一個背包跟著葉年離開了別墅。
離開前，還給家裏的保姆阿姨發了消息，讓她一周內都不用來了。
葉年帶著他找到了阮念家。
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家都離得不遠。
阮念早早就在小區門口等著。
葉年搖下窗戶，示意她上來。
阮念坐上車，把手機遞給了司機位的王大富。
“叔叔，去這裏。”
王大富看了一眼，點點頭。
“系好安全帶啊。”
阮念：“好。”
王大富很快就把車開到了有葵外貿門口。
他往外看了眼，和葉年說道：“這邊外來車輛進不去，你們先下去，我找個地方停車。”
葉年比了個“OK”的手勢，帶著聞玖和阮念下了車。
三人站在公司門口，葉年問阮念：“你表姐在哪層？”
他把紙人拿出來，看了看走進公司的上班族，挑選合適的人。
聞玖：“今天不是周六嗎？加班的人這麽多啊。”
阮念拿出一張紙，先自己看了看。
阮念：“我表姐公司是單休，唉，家裏人一直想讓她換工作，單休太累了。”
沒想到還沒等到換工作就出事了。
阮念把帶來的紙遞給葉年。
“我去過表姐的公司，她在六樓，一進去有玻璃門，她的工位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我記得這兒地方大，有個大盆栽。我表姐選到這個位置還挺高興的，盆栽剛好擋住了監控，方便她摸魚。”
她指著紙上畫的坐標圖，一邊說一邊指給葉年看。
葉年點點頭。
“難度不大。”
他在人群中找了找，挑中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
男人微垂著背，穿了件寬大的衛衣，衛衣的帽子很大，剛好蓋住了他的臉。
葉年當即選定了這個男人。
一看就是個社恐＋宅男，穩了。
他把手裏的幾個紙人彈出去。
聞玖看著紙人跳到黑框眼鏡男人的包裏，他眼皮子跳了一下，問葉年：“你怎麽保證你的紙人能到六樓？”
葉年：“我不能保證啊。”
他對聞玖嘿嘿一笑：“但是這人肯定要進電梯吧，進了電梯就好辦了，它可以再挑別的人跟著進六樓。”
聞玖：“你的紙人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葉年：“我這幾年苦心鉆研，又不是白幹的。”
紙人跳進黑框眼鏡男的包裏，男人的包裏雜物很多，稍不註意就勾到的紙人的邊邊角角。
紙人從包裏探出頭，看著黑框眼鏡男刷卡進了電梯，摁下數字9。
他要去九樓。
紙人偷偷看了看電梯裏的人。
早高峰電梯裏人很多，紙人等了一會也沒等到人摁下數字6。
沒辦法，它扒住男人的背包，打算跳出去趁著沒人註意摁下數字6。
就在它要跳出背包的時候，一個女人擠進了電梯。
“等等，等等！”
她進了電梯，摁下數字6。
電梯裏人又多了一個，幾個人臉上冒著不耐煩。
“沒人了吧，沒人了關門吧。”
女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摁了關門鍵。
紙人趁機跳進女人的頭發裏。
它身體輕薄，女人頭發茂密，一片輕薄的紙落進她的頭發裏，她一無所覺。
電梯一層一層的上升，“叮”的一聲，六樓到了。
紙人陷進女人的頭發裏，跟著她走進了玻璃門。
恰好，女人坐在第一排工位。
紙人從女人的頭發裏跳下來，落在地上。
它還記得葉年指定的位置是第三排靠窗，有個大盆栽。
它正準備從走道裏過去，迎面走來了一個胖乎乎的男人。
“小喬，下次早點來，差點遲到。”
帶著紙人進來的女人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等胖男人走過去，紙人才走到走道上，它小心翼翼的貼著桌子走，人類走路一般都不會看腳底，它非常安全。
紙人挪著步子走到了第三排。
第三排靠窗戶的位置確實有一個大盆栽，擋住了旁邊的一半工位。
工位上還留著一臺電腦，一個卡通玻璃杯，還有書架裏一堆資料。
紙人跳到桌子上，湊近資料看了看，果然，資料上貼著錢黎的名字，這是錢黎的工位。
紙人找對地方，在桌子上走動，四處搜尋有用的東西。
公司外，葉年找了個樹底下坐下。
聞玖和阮念坐在他邊上，看著他拿木棍劃著紙人的走向。
阮念：“它找到我表姐的工位了嗎？”
葉年：“找到了。哇，你表姐公司上班還要打卡啊。”
聞玖：“大公司都要打卡吧，我爸媽去外面開會都得紙質簽到。”
阮念：“是啊，咱們上學被老師管，以後上班了要被老板管，從小到大被管控的一生，唉。”
葉年握拳：“別灰心，咱們以後可以幹個體戶，沒有打卡那一套。”
三人暢想未來，紙人也在錢黎的工位上找了一遍。
沒有鬼的氣息。
紙人站在桌子上，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辦。
“砰”的一聲，隔壁工位上傳來巨響。
紙人被嚇的跳了起來，立刻臥倒在桌子上。
它扒著桌子的邊緣往旁邊的工位看去，一個女人把紅褐色的包扔到座位上，嘴巴緊緊抿著，看著不高興極了。
紙人往工位上躲了躲。
“樂芽，經理叫你過去幹嘛？”
“是不是錢黎的事有結果了？沒看到警方通報啊。”
樂芽勉強一笑：“沒什麽。經理就是找我聊聊。”
幾個同事面面相覷。
“這樣啊。”
他們也沒多問，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回到工位後，幾人在群裏私聊著。
【你們剛才看到樂芽的表情了嗎？真嚇人。】
【她是不是去做鼻子了，我早就發現了，她鼻子本來鼻翼很寬，現在窄多了。】
【我感覺也是。而且我感覺她還開了眼角。】
【她到底什麽時候去做的，咱們最近也沒假期啊。】
【誰知道呢。】
幾人聊了幾句，開始投入到工作中。
紙人偷偷看著樂芽，怕被發現，它還往後縮了縮頭。
公司外，王大富停好車，又走回來找葉年。
正好路過奶茶店，多買了幾杯檸檬水，馬上到正午了，天氣熱。
他把檸檬水遞給三個小孩，三人很有禮貌的說了謝謝。
葉年看著六樓，透過紙人的眼睛看到了樂芽。
他怎麽覺得樂芽的面容又變了。
葉年問阮念：“你有你表姐的照片嗎？最近的照片。”
阮念一手拿著檸檬水，一手劃著手機。
“上次我和表姐吃火鍋，我給表姐拍了一張。喏。”
葉年看了一眼，又透過紙人看了看樂芽。
葉年問道：“你表姐和那個叫樂芽的長得像嗎？”
阮念：“就我們昨天看到的那個女的嗎？我沒聽我表姐說過，要是長得像，我表姐會和我聊起來。”
她們表姐妹關系好，每天都聊天，什麽都聊。
葉年看著照片，照片上加了美顏，這樣看面相其實不準。
葉年沒辦法，又問阮念要了她表姐的證件照。
阮念找了半天，翻到好幾個月前，才找出一張錢黎的證件照，證件照上錢黎笑容明媚，短發顯得她幹凈利落。
阮念：“這張，全素顏拍的。這個可以吧？”
葉年點點頭，仔細對比兩張照片，最後指著那張近期美顏過的照片問阮念：“你看，你表姐的鼻子眼睛包括嘴角都不太一樣了。”
阮念：“啊？是嗎？”
她看著兩張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聞玖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聞玖：“對，是變了，你表姐沒去整形吧。”
他看了看錢黎的那張證件照，說道：“你表姐那麽漂亮，不用整形。不過這張……”
聞玖實話實話：“感覺醜了點。”
阮念：“你說什麽呢？我表姐從小到大都漂亮。再說了，她天天上班，沒有時間去醫院。”
聞玖：“你仔細看看，這個鼻翼鼻梁，眼睛還有這個唇形，感覺都不對。”
聞玖沒說的是，這看著特別像他哥提起的幾個整容整毀了的幾個女星。
但阮念表姐又不靠臉吃飯，不用這麽執著的整容啊。
三人看了又看，這時候六樓的樂芽動了。
葉年：“別說話，安靜安靜。”
六樓，樂芽在工位上打開電腦，一般情況下，到了公司要根據不同顧客的時間，和顧客打打招呼，拉進一下關系，跟進一下單子的進度。
樂芽點開單子頁面，突然間電腦黑屏了。
她連續點擊了幾下都沒反應，只好開機重啟。
公司裏的電腦用了好幾年，卡得不得了。
樂芽一邊等，一邊盯著屏幕發呆。
突然，電腦亮了起來，藍色的光亮照在樂芽的眼睛裏，突然切換變成了黑底。
樂芽不耐煩的按著鍵盤，等她擡起頭，猩紅的“DIE”現實在電腦屏幕上。
“DIE-DIE-DIE……”
同樣的字符在電腦屏幕上跳動，樂芽臉色白的像紙一樣，突然甩開椅子，站了起來。
“吱—”
椅子和地板的摩擦聲突然響起，異常刺耳。
這聲音驚擾了正在工作的人，幾個人忍不住擡起頭，不滿的瞪向樂芽。
“樂芽，你幹嘛？”
樂芽：“沒什麽，我去一下衛生間。”
她抹了把臉，匆匆離開了自己的工位，向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去。
紙人探出頭，盯著電腦上的“DIE”。
這是什麽？
紙人不認識，只會把自己看到的原路傳回給葉年看。
葉年看見了電腦上紅色的“DIE”字。
葉年：“看來有人和樂芽有仇，一大清早就這麽嚇她。”
阮念：“有人嚇她？誰啊？這人身上是不是有問題？”
葉年：“也不一定是人。你表姐公司幾點下班，我們等這個樂芽下班再過來吧，太陽好曬啊。”
阮念：“十一點下班。”
葉年：“那我們十一點再來，附近有個游戲廳，我們先去游戲廳，游戲廳有空調。”
阮念：“好吧。”
她看了眼六樓，也知道現在上班時間，樂芽不會從公司出來。
她心裏隱隱覺得，表姐失蹤和這個樂芽肯定有關系，可惜樂芽現在在公司裏，抓不到她。
聞玖安慰她道：“你別擔心，相信葉年的水平，萬一葉年不行，葉玫阿姨很行的。你表姐一定會沒事的。”
阮念：“嗯。”
葉年不滿：“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我早晚會和我媽一樣厲害。”
聞玖：“那當然啦。你才十三歲，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怕葉年繼續摳字眼糾纏，聞玖拽著葉年往游戲廳走。
“走了走了。”
葉年被聞玖拽走，走之前留著紙人在錢黎工位上看著樂芽。
這女人有問題，得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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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臉無奈。
葉年：“不是說了今早有事，讓你昨晚早點睡嗎？你是不是又打游戲了。”
聞玖：“我十點就睡了。”
他照了照衛生間的鏡子，果然眼底黑了。
“昨晚根本沒睡好，老是聽到\'咚咚咚\'的聲音。”
葉年：“你家不是大別墅？又沒人施工。”
聞玖：“誰知道啊。”
他一臉怨氣的洗漱完，打開窗戶透透氣。
“哎喲我靠！”
聞玖急忙後退。
潔白的窗戶上多了一只血手印。
葉年：“餵，你怎麽了？”
聞玖顫顫巍巍的接起手機，對葉年說道：“葉年，我昨晚不是在做夢，昨晚真的有東西在敲門。”
葉年：“什麽？”
葉年掛斷電話，就往聞玖家趕。
他坐在王大富的車上，給阮念發消息。
【聞玖那邊出了點事，我去看看，等會我們和聞玖一起去你家裏接你。】
阮念：【出什麽事了？我也去。】
葉年：【不用，你安心等我們。】
葉年趕到聞玖家裏，發現聞玖這人除了手機裏喊幾聲後，心態巨好。
聞玖給葉年打開門，示意他進來，然後繼續給自己做煎蛋。
聞玖：“你吃不吃三明治？”
葉年：“不吃。我去你房間看看。”
聞玖：“你去吧，王叔要不要吃點？”
王大富笑著搖頭，轉頭跟在葉年身後。
葉年去了聞玖臥室，一眼就看見了窗戶上的血手印。
他拿著手機“哢嚓哢嚓”的拍照。
王大富站在門口，也不進來。
他隔著幾米觀察血手印，問道：“這是哪個小鬼留下的？”
葉年拿自己的手比劃一下，手印比他的手小多了。
葉年：“是個小鬼，應該是年紀還小就死了。”
葉年不解，聞玖怎麽會被小鬼找上門。
看這血手印留的，恐嚇的意思太明顯了。
他拍完照片下了樓，聞玖正美滋滋的用三明治療愈自己。
看到葉年下樓，聞玖一邊吃一邊問：“看出來什麽了嗎？”
葉年坐在他邊上，說道：“這小鬼是故意來嚇你的。你在哪兒惹上小鬼的？”
聞玖：“哎哎哎，講點道理，我最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連周末都去你家蹭飯，我哪有時間去認識這些小鬼啊。再說了，我又看不見。”
葉年：“說不定你哪裏冒犯到了小鬼，哎呀，小鬼難纏，你要倒黴了。”
聞玖：“就是欺負我，不敢找你。”
他突然按住葉年的肩膀：“所以我能去你家住嗎？”
聞玖心有戚戚焉：“我實在不想晚上睡不好，白天起床還要受驚嚇。”
他傷心極了：“我爸媽都出差了，老哥也在掙錢，無處可去，連保姆阿姨都有事請假……”
他看著葉年，左臉上寫著“淒”，右臉上寫著“慘”。
葉年受不了：“行行行，我和我媽說。”
聞玖：“阿姨不介意吧。”
葉年：“沒事，我媽會讓你和我一起住對門。”
聞玖：“哦，對，你家那層都被你媽買下了。”
葉年：“唉。”
聞玖收拾了一個背包跟著葉年離開了別墅。
離開前，還給家裏的保姆阿姨發了消息，讓她一周內都不用來了。
葉年帶著他找到了阮念家。
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家都離得不遠。
阮念早早就在小區門口等著。
葉年搖下窗戶，示意她上來。
阮念坐上車，把手機遞給了司機位的王大富。
“叔叔，去這裏。”
王大富看了一眼，點點頭。
“系好安全帶啊。”
阮念：“好。”
王大富很快就把車開到了有葵外貿門口。
他往外看了眼，和葉年說道：“這邊外來車輛進不去，你們先下去，我找個地方停車。”
葉年比了個“OK”的手勢，帶著聞玖和阮念下了車。
三人站在公司門口，葉年問阮念：“你表姐在哪層？”
他把紙人拿出來，看了看走進公司的上班族，挑選合適的人。
聞玖：“今天不是周六嗎？加班的人這麽多啊。”
阮念拿出一張紙，先自己看了看。
阮念：“我表姐公司是單休，唉，家裏人一直想讓她換工作，單休太累了。”
沒想到還沒等到換工作就出事了。
阮念把帶來的紙遞給葉年。
“我去過表姐的公司，她在六樓，一進去有玻璃門，她的工位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我記得這兒地方大，有個大盆栽。我表姐選到這個位置還挺高興的，盆栽剛好擋住了監控，方便她摸魚。”
她指著紙上畫的坐標圖，一邊說一邊指給葉年看。
葉年點點頭。
“難度不大。”
他在人群中找了找，挑中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
男人微垂著背，穿了件寬大的衛衣，衛衣的帽子很大，剛好蓋住了他的臉。
葉年當即選定了這個男人。
一看就是個社恐＋宅男，穩了。
他把手裏的幾個紙人彈出去。
聞玖看著紙人跳到黑框眼鏡男人的包裏，他眼皮子跳了一下，問葉年：“你怎麽保證你的紙人能到六樓？”
葉年：“我不能保證啊。”
他對聞玖嘿嘿一笑：“但是這人肯定要進電梯吧，進了電梯就好辦了，它可以再挑別的人跟著進六樓。”
聞玖：“你的紙人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葉年：“我這幾年苦心鉆研，又不是白幹的。”
紙人跳進黑框眼鏡男的包裏，男人的包裏雜物很多，稍不註意就勾到的紙人的邊邊角角。
紙人從包裏探出頭，看著黑框眼鏡男刷卡進了電梯，摁下數字9。
他要去九樓。
紙人偷偷看了看電梯裏的人。
早高峰電梯裏人很多，紙人等了一會也沒等到人摁下數字6。
沒辦法，它扒住男人的背包，打算跳出去趁著沒人註意摁下數字6。
就在它要跳出背包的時候，一個女人擠進了電梯。
“等等，等等！”
她進了電梯，摁下數字6。
電梯裏人又多了一個，幾個人臉上冒著不耐煩。
“沒人了吧，沒人了關門吧。”
女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摁了關門鍵。
紙人趁機跳進女人的頭發裏。
它身體輕薄，女人頭發茂密，一片輕薄的紙落進她的頭發裏，她一無所覺。
電梯一層一層的上升，“叮”的一聲，六樓到了。
紙人陷進女人的頭發裏，跟著她走進了玻璃門。
恰好，女人坐在第一排工位。
紙人從女人的頭發裏跳下來，落在地上。
它還記得葉年指定的位置是第三排靠窗，有個大盆栽。
它正準備從走道裏過去，迎面走來了一個胖乎乎的男人。
“小喬，下次早點來，差點遲到。”
帶著紙人進來的女人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等胖男人走過去，紙人才走到走道上，它小心翼翼的貼著桌子走，人類走路一般都不會看腳底，它非常安全。
紙人挪著步子走到了第三排。
第三排靠窗戶的位置確實有一個大盆栽，擋住了旁邊的一半工位。
工位上還留著一臺電腦，一個卡通玻璃杯，還有書架裏一堆資料。
紙人跳到桌子上，湊近資料看了看，果然，資料上貼著錢黎的名字，這是錢黎的工位。
紙人找對地方，在桌子上走動，四處搜尋有用的東西。
公司外，葉年找了個樹底下坐下。
聞玖和阮念坐在他邊上，看著他拿木棍劃著紙人的走向。
阮念：“它找到我表姐的工位了嗎？”
葉年：“找到了。哇，你表姐公司上班還要打卡啊。”
聞玖：“大公司都要打卡吧，我爸媽去外面開會都得紙質簽到。”
阮念：“是啊，咱們上學被老師管，以後上班了要被老板管，從小到大被管控的一生，唉。”
葉年握拳：“別灰心，咱們以後可以幹個體戶，沒有打卡那一套。”
三人暢想未來，紙人也在錢黎的工位上找了一遍。
沒有鬼的氣息。
紙人站在桌子上，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辦。
“砰”的一聲，隔壁工位上傳來巨響。
紙人被嚇的跳了起來，立刻臥倒在桌子上。
它扒著桌子的邊緣往旁邊的工位看去，一個女人把紅褐色的包扔到座位上，嘴巴緊緊抿著，看著不高興極了。
紙人往工位上躲了躲。
“樂芽，經理叫你過去幹嘛？”
“是不是錢黎的事有結果了？沒看到警方通報啊。”
樂芽勉強一笑：“沒什麽。經理就是找我聊聊。”
幾個同事面面相覷。
“這樣啊。”
他們也沒多問，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回到工位後，幾人在群裏私聊著。
【你們剛才看到樂芽的表情了嗎？真嚇人。】
【她是不是去做鼻子了，我早就發現了，她鼻子本來鼻翼很寬，現在窄多了。】
【我感覺也是。而且我感覺她還開了眼角。】
【她到底什麽時候去做的，咱們最近也沒假期啊。】
【誰知道呢。】
幾人聊了幾句，開始投入到工作中。
紙人偷偷看著樂芽，怕被發現，它還往後縮了縮頭。
公司外，王大富停好車，又走回來找葉年。
正好路過奶茶店，多買了幾杯檸檬水，馬上到正午了，天氣熱。
他把檸檬水遞給三個小孩，三人很有禮貌的說了謝謝。
葉年看著六樓，透過紙人的眼睛看到了樂芽。
他怎麽覺得樂芽的面容又變了。
葉年問阮念：“你有你表姐的照片嗎？最近的照片。”
阮念一手拿著檸檬水，一手劃著手機。
“上次我和表姐吃火鍋，我給表姐拍了一張。喏。”
葉年看了一眼，又透過紙人看了看樂芽。
葉年問道：“你表姐和那個叫樂芽的長得像嗎？”
阮念：“就我們昨天看到的那個女的嗎？我沒聽我表姐說過，要是長得像，我表姐會和我聊起來。”
她們表姐妹關系好，每天都聊天，什麽都聊。
葉年看著照片，照片上加了美顏，這樣看面相其實不準。
葉年沒辦法，又問阮念要了她表姐的證件照。
阮念找了半天，翻到好幾個月前，才找出一張錢黎的證件照，證件照上錢黎笑容明媚，短發顯得她幹凈利落。
阮念：“這張，全素顏拍的。這個可以吧？”
葉年點點頭，仔細對比兩張照片，最後指著那張近期美顏過的照片問阮念：“你看，你表姐的鼻子眼睛包括嘴角都不太一樣了。”
阮念：“啊？是嗎？”
她看著兩張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聞玖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聞玖：“對，是變了，你表姐沒去整形吧。”
他看了看錢黎的那張證件照，說道：“你表姐那麽漂亮，不用整形。不過這張……”
聞玖實話實話：“感覺醜了點。”
阮念：“你說什麽呢？我表姐從小到大都漂亮。再說了，她天天上班，沒有時間去醫院。”
聞玖：“你仔細看看，這個鼻翼鼻梁，眼睛還有這個唇形，感覺都不對。”
聞玖沒說的是，這看著特別像他哥提起的幾個整容整毀了的幾個女星。
但阮念表姐又不靠臉吃飯，不用這麽執著的整容啊。
三人看了又看，這時候六樓的樂芽動了。
葉年：“別說話，安靜安靜。”
六樓，樂芽在工位上打開電腦，一般情況下，到了公司要根據不同顧客的時間，和顧客打打招呼，拉進一下關系，跟進一下單子的進度。
樂芽點開單子頁面，突然間電腦黑屏了。
她連續點擊了幾下都沒反應，只好開機重啟。
公司裏的電腦用了好幾年，卡得不得了。
樂芽一邊等，一邊盯著屏幕發呆。
突然，電腦亮了起來，藍色的光亮照在樂芽的眼睛裏，突然切換變成了黑底。
樂芽不耐煩的按著鍵盤，等她擡起頭，猩紅的“DIE”現實在電腦屏幕上。
“DIE-DIE-DIE……”
同樣的字符在電腦屏幕上跳動，樂芽臉色白的像紙一樣，突然甩開椅子，站了起來。
“吱—”
椅子和地板的摩擦聲突然響起，異常刺耳。
這聲音驚擾了正在工作的人，幾個人忍不住擡起頭，不滿的瞪向樂芽。
“樂芽，你幹嘛？”
樂芽：“沒什麽，我去一下衛生間。”
她抹了把臉，匆匆離開了自己的工位，向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走去。
紙人探出頭，盯著電腦上的“DIE”。
這是什麽？
紙人不認識，只會把自己看到的原路傳回給葉年看。
葉年看見了電腦上紅色的“DIE”字。
葉年：“看來有人和樂芽有仇，一大清早就這麽嚇她。”
阮念：“有人嚇她？誰啊？這人身上是不是有問題？”
葉年：“也不一定是人。你表姐公司幾點下班，我們等這個樂芽下班再過來吧，太陽好曬啊。”
阮念：“十一點下班。”
葉年：“那我們十一點再來，附近有個游戲廳，我們先去游戲廳，游戲廳有空調。”
阮念：“好吧。”
她看了眼六樓，也知道現在上班時間，樂芽不會從公司出來。
她心裏隱隱覺得，表姐失蹤和這個樂芽肯定有關系，可惜樂芽現在在公司裏，抓不到她。
聞玖安慰她道：“你別擔心，相信葉年的水平，萬一葉年不行，葉玫阿姨很行的。你表姐一定會沒事的。”
阮念：“嗯。”
葉年不滿：“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我早晚會和我媽一樣厲害。”
聞玖：“那當然啦。你才十三歲，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怕葉年繼續摳字眼糾纏，聞玖拽著葉年往游戲廳走。
“走了走了。”
葉年被聞玖拽走，走之前留著紙人在錢黎工位上看著樂芽。
這女人有問題，得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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