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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除了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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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除了未婚夫

許知意給裴長律發消息:【寒商去德國了?】

這麽晚了, 裴長律還沒睡,回得很快,【是啊,這人瘋了, 莫名其妙的, 說走就走, 也嚇了我一跳,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許知意:【他把我拉黑了。】

裴長律仿佛有點尷尬, 發了個摸摸頭的表情包過來。

【他說他要刪檔重來, 把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拉黑了。不生氣啊,以後我讓他把你加回來。】

許知意盯著手機屏幕發怔。

原來她在他心裏, 甚至還不如裴長律,只不過是那些可以隨手拉黑的“所有人”中的一個。

寒商走後,杳無音信。

手機打不通,許知意試過幾次, 給他發消息。

【寒商?】

【寒商, 你在哪?】

一直都是被拉黑的狀態,他再也沒有把她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暑假很快就來了,許知意沒有回家, 在出租房裏專心畫畫。

有時候會走神,三兩筆就勾出一個男生,黑色的短發,牛仔褲膝蓋上有幾個破洞, 手抄在褲子口袋裏。

她給他起了個名字, 叫西秋。

西秋漸漸地有了他的故事。

他是一只鬼, 附身在女主夏彩左邊肩膀的紋身上, 所以永遠不會走, 每天都跟在夏彩身邊,沒事的時候就隱在她肩窩的紋身裏睡覺。

夏彩開了一家專門承接奇怪事務委托的工作室,叫無底線事務所。

無底線事務所的漫畫開始在網上連載。

許知意隨手有一搭沒一搭畫出來的漫畫,竟然比她兢兢業業畫的人設圖還受歡迎。

那個夏天,許知意的粉絲瘋漲。

要接稿,又要更新漫畫,許知意更忙了。

她的皮繩手鏈始終保持著只編了一半,停工的狀態,反正已經沒有人可以送了。

裝材料的小塑料盒在桌面上擺了很久,無人問津,盒蓋上開始積灰。

許知意每次畫畫前都會看它一眼,有一天,終於下定決心,打算把它扔進垃圾桶。

她忍不住掀開盒蓋,忽然想起那顆畫好的心。

她從盒子裏揀出一顆黑色啞光的金屬圓扣,扭開,裏面竟然是空的。

許知意仔細想了想,嚇了一跳,火速換上衣服,抓起鑰匙就走。

上學期期末的時候,有一次裴長律來出租房這邊,看見桌上的小塑料盒和裏面的皮繩,非要她編點東西送給他。

許知意沒辦法,答應給他編一個簡單的包掛,裴長律卻一眼看中了盒子裏的金屬圓扣。

圓扣就只有一個,那是寒商的,許知意並不想給他。

許知意跟他商量,“我明天再下單買點配件,編好了給你?”

裴長律並沒有意見。

結果下單的時候,許知意忽然發現,那家手工材料店又進了不少新配件。

其中就有小圓扣的升級版。

形狀更小巧圓潤,做工更加精致,許知意立刻看上了,馬上下單。

第二天,新的配件和皮繩就送到了,許知意打算把升級版的圓扣給寒商,原來的圓扣反正沒用了,她簡單地用它編了個包掛,送給裴長律。

然後用那顆新扣子,繼續編寒商那條工藝覆雜的手鏈。

問題是,扣子裏的心居然不翼而飛。

許知意明明記得,當時要把舊扣子裏的小紙片挖出來,裝進寒商的新扣子裏。

可是是真的拿出來了麽?

她仔細回憶了一遍,突然想起來,那時候剛好甲方爸爸發來消息,說畫稿有個地方不過關,要改。

她好像扔下扣子,趕緊回覆消息。

所以到底是拿出來了,還是沒有?

要是真的沒拿出來,被裴長律發現裏面藏著的那顆心,要尷尬到瘋。

許知意風馳電掣般騎車回到明大,直接去寢室找裴長律。

裴長律暑假也沒回家,在忙著申請學校的事,看見許知意來了,笑道:“你來得正好,我發現一家新開的韓式烤肉店特別好吃,中午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他的雙肩包就掛在桌子旁邊,許知意一邊跟他閑聊,一邊趁他不註意,伸手悄悄扭開圓扣。

許知意怔了怔,扣子裏竟然也是空的。

她楞神時,裴長律已經看見了,笑道:“原來你知道這個能打開啊?”

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

第一,說明他已經知道這東西有機關。第二,他仿佛認為她並不知道這東西有機關,如果他沒說謊,就說明他並沒有在扣子裏面發現東西。

許知意試探,假裝隨意:“你看見裏面的小紙片了嗎?”

裴長律不懂,“紙片?什麽紙片?”

許知意很熟悉裴長律,他的表情不似作偽,他是真沒看見。

許知意:“我本來打算畫一個豬頭塞進去,後來忘了塞了沒有。”

裴長律默了默,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頭,“你才豬頭。走,小豬,吃飯去了。”

許知意放心了。

那張畫了心的小紙片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看來是收到甲方爸爸的消息,手忙腳亂的時候,不小心掉在哪裏了,沒有註意。

和裴長律一起往外走,許知意忍不住問:“寒商最近怎麽樣?”

“他啊,”裴長律說,“他德語沒有英文那麽好,最近正在瘋狂補語言,說和英文太像,在腦子裏混得亂七八糟。”

寒商已經繼續往前走,開始他的新生活了,許知意也要過好自己的。

喜歡也罷,愛也罷,是人生的贈品,不是人生的支點。

--

周末轉眼到了。

悉市的溫度快馬加鞭,只在春天稍微意思了幾天,就朝著夏天狂奔而去。太陽底下熱得走一圈就是一身汗,只能穿短袖。

周六清早,許知意還沒起床,就聽見外面有輕微的動靜,有人在隔壁進進出出地搬東西,寒商已經起來了。

他應該是在準備出發。許知意爬起來,穿好衣服,打開門。

寒商正從車庫那邊過來,看見許知意出來,怔了怔。

“我們要走了嗎?”許知意問。

估計他又要開車去很遠的地方。

“沒那麽著急。”寒商說,“難得周末,你多睡一會兒,十點起床就來得及。”

許知意放心了,回去調了個鬧鐘,倒回床上一口氣睡到十點,才爬起來洗漱。

有人過來送外賣,寒商拎進來,放在餐桌上,“許知意,過來吃早飯。”

許知意懂了,和他一起出去的時候,就像出差一樣,食宿全部由他報銷。

外賣是她喜歡的壽司,各式各樣,裝了滿滿一盒。

以前的那些事,他都還記得。

“時間有點早,有些好一點的壽司店不開門,”寒商說,“這家的壽司可能比較一般。”

許知意嘗了嘗,覺得已經很不錯了。

寒商自己沒吃壽司,他點的是一份飯,許知意探頭往他的盒子裏張望了一下。

寒商側了一下盒身給她看,“是鰻魚丼。”

隔了幾秒,又補充:“不是和牛丼。”

兩個人腦中都是往事,忍不住對視著,一起彎了彎嘴角。

寒商吃完一塊鰻魚,才慢悠悠地說:“這次路比較遠,要跑好幾個地方,今晚未必能趕得回來,估計我們要在外面過夜,我明天早晨一定把你送回來,可以麽?”

許知意拿壽司的手停在空中。

寒商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我說的‘過夜’的意思,和你理解的‘過夜’的意思,可能有區別。”

許知意磨了磨牙,“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就知道我是怎麽理解的了?”

寒商:“不管你是怎麽理解,放心,就只是普通的過夜而已。”

既然要過夜,許知意就收拾了一大包東西,牙刷牙膏護膚品等等,想了想,又放了洗發水護發素和沐浴露,再想想,又把箱子打開,到處翻找睡衣。

白色的棉布長裙太學生氣了,許知意翻出一條絲質吊帶,又扔回去。

不行。太露了,顯得居心不良。

最舒服的是平時穿的寬松T恤加運動短褲,上面印著小貓,可是已經洗得褪色,貓尾巴都淡得看不出來了,而且也不夠漂亮。

萬一被寒商看見她穿睡衣的樣子呢?還是穿漂亮點比較好。

等許知意糾結完,帶著一個無比沈重的大包上車時,才發現車後座放平了,滿滿地塞著不少大袋子小袋子,看來寒商今早進進出出的,就是在忙著運這個。

許知意自己帶的東西已經夠多的了,沒想到他帶得更多。

許知意納悶:“寒商,你這陣仗,是要搬家嗎?”

寒商答:“不是搬家,是露營。”

他這次在導航上設定的目的地,不再是旅館,而是一個幾小時車程以外的露營地。

寒商解釋:“我在找一個人,以前有傳言,說他在附近的小鎮開旅館,不過最近我又收到新的消息,說他買了個露營地的生意。”

他不說為什麽要找那個人,按照約定,許知意就也不多問。

這次是離開悉市向北。

天空極藍,樹林更密,河流在陽光下波光閃耀,寒商外放著搖滾,許知意把車窗開到最大,溫暖的風吹得頭發跳舞一樣亂飛。

這麽好的天氣,喜歡的人就在身邊,所有的糾結煩惱,都可以暫時放下,以後再說。

露營點終於到了。

草地寬闊,停著不少車,一座座帳篷像地裏新長出來的蘑菇,小孩子們和小狗一起撒著歡地跑來跑去。

這露營點通水通電,有浴室和洗手間,除了可以搭帳篷的地方,還有能直接住的小木屋。

許知意和寒商停好車,先去找管理員。

兩個人在營地裏外兜了一大圈,才找到管理員老大爺。

大爺看著總有六七十歲了,頭發全白,身上套著有營地標志的亮黃色的馬甲,手裏拎著個袋子,皺著眉頭,急匆匆要去哪,好像很忙的樣子。

“來露營?你們可以先去搭帳篷,我一會兒就回來。”老大爺說。

寒商這回直接問:“我們不是來露營,是來找人。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國男人?”

“很抱歉這裏沒有。”老大爺答得很快,拎著袋子就準備走,“我現在有事……”

許知意忽然出聲:“你的袋子裏,裝的是蛇嗎?”

老大爺的腳步頓住了,回過頭。

“沒錯,是蛇。”

果然,許知意看著袋子活潑妖嬈的扭動姿態,就猜裏面裝著一條蛇。

老大爺忽然問她:“你想看看嗎?”

許知意往前一步,“好啊。”

這輩子除了在動物園爬行館的玻璃櫥窗裏,許知意還沒見過活的蛇。

大爺松開袋口,只見袋子底,一條一兩尺長的淡褐色的蛇正在瘋狂扭動,忽然揚起小腦袋,直勾勾地盯著許知意。

許知意想了想,“褐蛇?”

老大爺立刻笑了,“對,東部褐蛇。很漂亮的小東西,對不對?”

這“很漂亮的小東西”,號稱世界第二毒,毒液裏的神經毒素三十分鐘就能讓被咬的人凝血功能異常,心臟驟停。

露營地管理員的日常工作,除了收費、清潔、割草和修理水電管道,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殺蟲和捉蛇。

許知意又好奇地瞄了袋子裏一眼。

“很漂亮。”

這話不算太違心,作為一條蛇,這小家夥身材勻稱,表皮有光澤,看著應該算是漂亮的。

老大爺不急著走了,拎著袋子跟許知意嘮嗑。

“我一會兒走遠一點,到那邊林子裏把它放了,它還是個寶寶呢,長大以後還能再長不少。我年輕的時候,徒手捉過一條特別特別長的東部褐蛇,比我的身高還要長很多。”

許知意嚇了一跳,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徒手嗎?”

老大爺滿眼得意:“徒手。在我大概二十多歲的時候。現在不行了,動作慢了。”

許知意恭維,“可是你還是能捉到蛇。”

“是啊,這就是我剛從營地裏捉的,兩分鐘搞定。”

老大爺笑得臉上的紋路像朵綻開的花,想起來,“你們要找人?為什麽要找人?”

許知意看向寒商,寒商立刻回答:“是一個朋友,我們斷聯很久了,聽說他在附近經營露營點,所以想過來找找。”

“那你們可能找錯地方了,這裏是我前不久剛從一個土耳其人手裏買下來的。”

老大爺說:“我買之前,特地去考察過周圍所有的露營點,想看看他們的設施,並沒有看到哪裏有你們說的那樣的男人。”

他想了想,“也許你們可以再往北試試運氣。”

老大爺回到辦公室裏,拿了一張地圖出來,熱心地幫許知意他們畫出有可能的露營點。

告別大爺和他漂亮的小蛇,寒商才問:“你竟然認識蛇。”

許知意誠實答:“我當初來澳洲之前,把這邊能遇到的所有毒蛇和毒蜘蛛的圖譜全都看了一遍,主要是怕不小心被它們咬死。再說萬一被咬一口,看清楚種類,還能告訴醫生要幫我打哪種血清。”

寒商讚道:“謹慎。”

許知意點頭:“那是。”

許知意和寒商不再跑附近的露營地,開車繼續向北。

又連著跑了兩個露營的地方,仍然一無所獲。

“時間不早了,”寒商說,“我們再去前面最後一個點。”

最後一個點比其他露營點都漂亮,在海邊的一片高坡上。

高坡上綠草如茵,一側往下,是開闊的沙灘和大海。

寒商一停好車,就去找管理員。

這裏的管理員是個瘦瘦高高的男孩子,看著只有二十歲上下,褐色的卷頭發,紅紅的臉頰上滿是雀斑,不太喜歡說話。

寒商問了半天才弄清楚,這營地是男孩父母經營的,他今天過來幫手,全家都是南非人,是南非九十年代非國大執政以後來澳洲的白人移民,和華人並無關系。

還是沒有找到線索,兩個人只好出來。

往回開車肯定來不及了,今晚要住在這裏。

兩人回到越野車旁,把後座上的露營裝備往下搬。

寒商從車上拎下來一個長形的大袋子,上面印著帳篷的字樣。

許知意實話實說:“我沒露營過,完全不會搭帳篷,你要是需要我幫忙做什麽,就告訴我。”

寒商點頭,“好。我要你退後一點。”

許知意乖乖往後退了幾步。

寒商把袋子裏疊好的帳篷拉出來,在地上攤開,提著頂,向上一拉。

一秒鐘,一個比人還高的帳篷就蓬勃舒展地站在地上了。

許知意:?

寒商慢悠悠道:“這帳篷確實是非常難搭,沒關系,多學幾次就會了。”

許知意:“……”

寒商又從車裏拿出兩個卷起來的充氣床墊,並排擺進帳篷裏,充好氣,又去取睡袋。

他把一個塞成短圓筒的睡袋袋子扔在左邊的床墊上,睡袋在床墊上滴溜溜地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你怕冷,用這個厚的,這個比較暖和。”

接著又拎出另一袋睡袋,“我用這個薄一點的就行了。”

許知意有點尷尬。

帳篷的內部空間雖然不算狹窄,但是這樣並排放兩個床墊,實在過於刺激。

寒商隨口問:“怎麽了?”

“寒商啊,”許知意欲言又止地跟他商量,“……我今晚能不能睡在車裏?”

反正車上的座椅可以放平。

寒商挑了下眉,“哦。”

他回身,又從車裏拎出一袋一模一樣的帳篷,“那我另外這頂帳篷算是白買了?”

許知意氣得牙根癢癢。

他明明準備了兩頂帳篷,卻假模假式地在一頂帳篷裏並排擺上兩張床墊,故意誤導她往別處想。

上星期出來時他就這樣,開了一間房,害她胡思亂想,同樣的招數,他竟然前前後後用了兩回。

許知意:“寒商,你什麽時候才能不這麽幼稚?”

寒商拉開袋子的拉鏈,抽出帳篷,悠然答:“等你不再上我這種當的時候。”

許知意磨了磨牙,從牙縫裏一字一頓地說:

“你給我住手,別動!”

寒商沒懂,不過還是乖乖地定住了,一動不動,看著她,“嗯?”

許知意把他手裏的帳篷搶過來,“讓我玩一下。”

鋪在地上,抓對了位置向上一提一拉,噗地一下,一座帳篷就挺拔地站起來了,像變魔術一樣,還挺好玩。

寒商把兩頂帳篷釘死在地上,蓋好罩布,才把其中一個充好氣的床墊往外拖。

帳篷門太小,床墊太大,有點費勁。

“許知意,能不能幫我掀一下門簾?我沒有手。”

“不能。”許知意說,“你自己非要把床墊放進去騙人,連氣都充好了,那你自己再弄出來唄。”

寒商忍住笑,用背頂開帳篷的門簾,把充氣床墊拖出來,放進另一頂帳篷裏,又去打開折疊桌椅,擺在帳篷門外支起來的涼棚下,掛起燈。

兩個人今晚住的地方像模像樣。

寒商在忙著,許知意觀察著他需要什麽,時不時幫忙搭把手,可是眼睛一直在往旁邊瞄。

太陽快落下去了,懸在西邊望不到邊的密匝匝的樹冠上,大海在東邊,落日對面,海面上方,滿天深深淺淺橙紅色油彩般的晚霞。

正在出神,有人附在她耳邊說:“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許知意回過神,問他:“去哪?”

“你不是想去海邊?人站在這裏,心早就飛了,對不對?”

沿著營地旁邊的石頭臺階往下走,一路下到底,就是海邊一條長長的沙灘。

松軟的細沙毫不客氣地往鞋裏灌,兩人索性脫了鞋,放在臺階旁,赤腳沿著沙灘往前走。

沙子曬了一整天,餘溫仍在,溫熱而細膩,和悉市熱門的沙灘不同,這裏因為沒什麽人來,細沙裏混雜著濕漉漉的海藻和樹枝,也沒有推平,高高低低的。

寒商伸出手,牽住許知意。

“小心扭到腳。”

他現在手牽得越來越熟練了。

海浪翻著雪白細膩的浪花,卷上沙灘又退去,越靠近海水,沙子越濕,小螃蟹從細窄的洞穴裏探出頭,吐著泡泡,許知意從寒商手上借了點力,跳過水坑。

寒商本能地幫她撐了一下,反手扣住她的手指。

兩人忽然就變成了十指交握。

許知意怔了怔,忍不住擡頭看他。

沙灘和大海都變成和晚霞一樣的橙紅色,他也鍍上了一層橙紅色的光,側影宛如雕像。

這根本就是約會吧?許知意想。

以前的那些年,兩個人要麽是和一大群人熱熱鬧鬧地在一起,要麽就是忙著各自賺錢和做功課,並沒有單獨這樣約會過,更沒有這樣牽過手。

手指與手指糾纏在一起,密不可分,兩個人慢慢地沿著沙灘往前走,反正也沒什麽事做,好像可以這樣一直走到天長地久。

太陽漸漸落下去,旁邊崖壁的陰影浮上來。

寒商的腳步慢了一點。

“許知意。”

許知意也停下來,“嗯?”

他說這次出來,有件事要跟她說,大概現在準備說了,許知意安靜地等著。

寒商停頓片刻,才說:“我知道你快訂婚了。”

他又提起這件事,許知意不動聲色,點頭,“嗯。”

所以?

寒商依舊攥著她的手,低頭凝視著她,睫毛被最後一縷陽光染成毛茸茸的金色。

“許知意……”

金色的睫毛微動,他抿了一下唇。

“除了未婚夫……你還想不想要一個,情人?”

最後兩個字落字很輕,許知意的心跳和呼吸卻隨著它一起停了。

她只覺得自己聽錯了。

他真的是這麽說了嗎?

雖然早就猜想到,寒商好像是在打類似的這種主意,聽到他直接說出來,震撼感還是讓許知意有點發懵。

沒想到,他竟然不打算暗搓搓的,明目張膽到這種地步。

他說,“除了未婚夫,你還想不想要一個情人”。

不是“許知意,你不要訂婚了”,也不是“要不要先試著和我交往看看,再重新考慮訂婚的事”。

他並不打算搶別人的未婚妻,只想做別人未婚妻的情人。

他就是非常直白的不想負責的意思。

寒商還在等著許知意回答,見她久久不出聲,又開口。

“就像臨時的男朋友,我們很短暫地交往一段時間,就這兩個月,在你訂婚前,怎麽樣?”

交往兩個月。

寒商繼續說:“你是不是在顧忌裴長律?”

他在最後一縷陽光下瞇起眼睛,“裴長律這些年交過無數女朋友。你在訂婚前,只有我一個,也不算太對不起他吧?”

許知意想了想:如果客觀地就事論事的話,他說的竟然很有道理。

寒商偏頭問:“可以麽?如果你現在不能決定的話,等你想好了告訴我也……”

許知意不動聲色地回答:“好。”

寒商:“嗯,明天,後天,你想好了,隨時告訴我。”

許知意平靜地說:“不是。我現在就在告訴你,好。我答應你。”

寒商這提議很出格,很瘋,很寒商。

但是許知意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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