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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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悟
◎耍賴◎
秦業誠離開護理中心後不久, 接到了秦母打來的電話。話裏意思約莫著應當是要生了，怎麽一直沒收到消息，詢問了沈書語目前的身體狀況。
秦業誠這才告訴秦母，說已經生了。
“已經生了？”秦母大驚, “男孩女孩？”
“男孩。”
“好、好。”秦母一連說了兩個好, 而後叨叨著秦父泉下有知秦家後繼有人也能合眼了, 說完又問，“幾天了？”
秦業誠說有幾天了。
秦母要他派人來接她去京市見見孫子, 連帶著秦大姐和兩個外甥, 一起見見。說完之後又略帶委屈道：“怎麽不提前知會我，我好準備準備。”
秦業誠說沒有。
他原本就不打算讓秦母來京市, 讓沈書語見她。
“沒時間。”
秦母道：“那我自己買票到京市，你把地址在手機上發給我，我和你姐自己過去，不用你接。”
“京市地大人多, 你一老太太就別來湊這份熱鬧了。”秦業誠說, “在家待著吧。”
秦母哽咽道：“是不是你老婆不待見我？早就跟你說了不要娶什麽富人家的女兒，你不聽，現下連孫子都不讓我見, 上次見她我就覺得她不是個好女人，先不說穿得是什麽衣服，眼裏沒活兒，都不說幫我和你大姐做做家務……”
秦業誠本不想與秦母多說, 可聽得多了實在覺得無奈。
“娶她來不是給你做家務的。”
“我一個做婆婆的……”秦母仍是一幅快要哭了的語氣, “先不說她, 你讓我見見孫子。”
秦業誠說：“就這樣吧。”
“怎麽就這樣了啊, 是她嫌棄我, 還是你嫌棄我啊，我費盡心力把你養大，怎麽就養了你這麽個白眼狼啊！”
秦業誠稍稍挑眉，將手機拿得更遠了些，等秦母罵完，才又靠近出聲：“先這樣。”
掛斷電話，秦業誠起身前往飯局。這段時間眾誠投資項目可謂大獲全勝，一向要求嚴苛的他一改往日作風，員工私下討論他事業家庭雙雙得意，所以像是換了個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說的就是這樣，盡管沈書語好似不怎麽待見他，他也不往心裏去。
陳助理的女兒比秦嶼大幾個月，但最近工作繁忙，陳助理一直沒來得及休假。在車上秦業誠想起此事，便多嘴問了句。
陳助理說：“確實是對我有些不滿，但這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要我好好工作，工資薪酬全部上繳，等她心情好了再多哄上幾句，就沒事兒了。”
“你們夫妻感情很好。”秦業誠慢條斯理地說。
陳助理恭維道：“秦總和夫人感情也好。”說完笑笑，又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
秦業誠“嗯”一聲：“有什麽不一樣？”
他神色溫和，問得別無心思。
陳助理想了想，說：“我個人覺得吧，每一對夫妻相處模式都不同，因為每一個人性格都是不一樣的，但只要彼此相愛、包容，生活就是好的，積極向上。”
陳助理不敢在秦業誠面前多言，無論外界對眾誠總裁評價如何，在他心中總是榜樣一樣的存在。他直覺裏秦業誠和沈書語的感情或許會有問題，在這段婚姻，他稱得上是唯一旁觀者，但礙於身份地位和他謹慎的性格，他也不會多言。
“可這又有什麽不一樣呢？”秦業誠說他答非所問，一臉不解表情。
陳助理急忙又說：“我和我老婆剛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學生，那會兒沒什麽壓力，吃喝玩樂，陪她逛街，也不會吵架摩擦，結婚的時候鬧了點兒不愉快也沒什麽大礙，主要就是生完孩子這幾個月，我工作忙不能陪她，她認為自己辛苦，見我總是不在家，不陪她和孩子，心裏多少不平衡。”
秦業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以前你們不吵架。”
“很少。”陳助理看了眼他，“以前很單純的，不想糟心事兒。”
車窗外霓虹閃爍，秦業誠嘖了聲：“確實挺糟心。”
不多時，車子停在一家古色古香飯店前，牌匾高高掛起，燈籠光芒襯著幾個字盈紅。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地板之上移動，店內裝修並不繁瑣，古樸雅致，卻給人一種富麗堂皇的視覺感受。大廳內桌與桌間通通隔斷。秦業誠只看了一眼，便動身朝最裏包廂走去，陳助理緊隨其後。
做東的是幾位中小企業管理者，在這場子裏秦業誠十分能說得上話。只是人剛一進去就被邊邊上坐著的小姑娘吸引去了視線。
姑娘同樣看見了他，不得已跟隨其他人起身相迎。
秦業誠瞥了她一眼，徑直入座主位。身旁之人悉數恭維：“恭喜秦總喜得麟兒，福澤綿長。”
秦業誠敷衍了事，視線仍盯在她臉上，這姑娘他只看一眼便想起曾經她怯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接受饋贈時的模樣，現在比之前漂亮，但不及他家裏那位漂亮，俗氣未脫。
一頓飯將近，這姑娘沒說幾句。她應當是見到他有些羞赧，或是羞恥。
飯後秦業誠詢問陳助理：“那姑娘叫什麽來著？”
陳助理記得秦業誠資助過的每一位學生，大部分是和他同一故鄉，大部分是女生，小部分是男生。
今日距離上次那位女孩背刺秦業誠，短短幾個月而已。彼時他被官司纏身，暴躁且易怒。不像今時喜事當頭，明明下了頭卻仍然語調平平。
陳助理報了名字。
秦業誠又問：“她怎麽會在這兒？”
陳助理說，大概就是您想的那樣了。
秦業誠“哦”了聲：“那撤了吧。”
攀上那樣的高枝兒，估計也不需要他那份不算豐厚的資助了。
這天過後，秦業誠派人去調查了資助學生去向，他是不常散步善意的人，但難免會感到善意多此一舉。陳助理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不動聲色道：“年輕的時候，最不知曉什麽重要，什麽不重要了。”
秦業誠道：“其實他們知道的。”
陳助理覺得秦總話裏有話，又道：“要不把您資助大學生這事兒公布出去吧，您之前被那學生造謠抹黑，雖然事情是了了，但您的名聲卻敗壞了。”
“那無所謂。”秦業誠不以為意，“就當是給眾誠增加曝光率。”
陳助理心說：可這——都是些負面曝光率。
又過了沒幾天，在飯場上遇見的那姑娘出現在眾誠大廈樓下。
陳助理認出她了，其實對她印象不算好。他讓這姑娘回去，說是秦總事務繁忙，沒空接見。
那姑娘說：“我就是想當面表達感謝，順便……順便解釋清楚。”
陳助理會意，找了另一人來打發：“除去工作事宜，秦總最近喜得貴子，實在是沒有時間。”他表情雖好，態度疏離。
陳助理和秦總一樣，對待面前女孩的司馬昭之心，可謂嗤之以鼻。但年輕女孩慣會以美好姿態來挽求旁人。
陳助理想來那晚燈光灼灼，女孩成熟妝容下稚嫩的臉龐與眼色。又見她不屈不撓似乎無所顧忌。
他只好開口道：“秦總這人，看起來有那麽一點兒高冷，其實人心眼非常不錯，除了你還讚助過不少學生，而且就見過那一次面不是嗎？不是——那晚是第二次了……說實在的，秦總和我們無論是從身份地位還是工作生活中都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他老婆您知道麽？沈氏集團大小姐，我們夫人人心眼兒更好，為人和善溫和，但這不代表就能被人耍著玩兒。”
那姑娘悻悻道：“我沒有耍你們，我那天是去工作了。”
“既然您已經工作。”陳助理收起表情，冷聲道，“就更不需要聯系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離開前交代保安，此人再來就轟出去。
送秦業誠去護理中心的路上，陳助理並未將此事告知。他回頭遞文件時瞥見身後氣質非凡的男人正瞧著指尖手機，屏幕中間，是那位新出生的小小人兒。
……
幾日不見，秦業誠覺得眼前人對他態度好了不少，雖然還是不會主動說話，至少還願意看他幾眼，沒擠兌他。
小家夥又被推走，沈書語半臥在床上吃一碗燕窩。秦業誠走過來問她：“你那傷口還疼不疼？”
沈書語白他一眼，反問他：“在你肚子拉一刀，你說疼不疼？”
秦業誠笑了聲：“不是有麻藥嗎？”
沈書語小口吃著燕窩，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道：“那打麻藥的針管足足有半米長，從後腰處深深紮進去，生孩子簡直要人命。”
“以後不再生了就是。”
兩人視線交錯，空氣驟然安靜，氣氛僵持。
沈書語先開口，咕噥道：“肯定不會再和你生了。”
“你還想和別人生？”他話語賤賤兒的。
沈書語沒想好怎麽回他。
秦業誠只是盯著她，不知不覺裏肩膀連帶著腦袋就往她面前湊。
沈書語看他一眼，問他：“你想把臉埋進我碗裏嗎？”
“我看看。”他稍微撤了撤身體，無可奈何，“你怎麽就對我態度這麽差？”
沈書語小聲說：“這是你應得的。”
秦業誠一邊直勾勾看著她，一邊語氣平常：“醫生交待你何時能和我上床了嗎？”
沈書語輕咳一聲，嗆到了。
秦業誠遞來一張紙巾：“這麽難吃，快別吃了。”
沈書語挺煩他這樣自以為是的說話語氣，擦完嘴唇便迅速回道：“你怎麽知道難吃呢？是你站在這兒讓人倒胃口。”
秦業誠笑笑，從她手指間端過碗，粗礪手指摩挲到她的手背，動作和他的言語一樣輕浮，沈書語卻微微紅了臉。
秦業誠懶散靠在那兒，一言不發地盯著她，沈默許久才道：“是哪裏讓你倒胃口了？”
沈書語語塞，一時半會兒不知該怎麽去接。
“男人不能生育，你再怎麽難受，我都不能替你受這一刀。”他回頭瞧瞧這房間，發現滿室整潔竟都找不到一尖銳物品。他從西裝兜裏掏出一把精致且小巧的軍工刀，打開扔在她面前，“要不你現在補一刀，解你心頭之恨。”
沈書語說：“我可不想。”
秦業誠略一挑眉：“那是，我知道你不想。”
沈書語聽來這話，感知到對方的驕傲自滿。但她確實不會，她膽量不足，善意卻滿。
她只敢在嘴上說說他，從不想真正傷害到他。
秦業誠說：“好好過日子，別總有事沒事把離婚掛嘴邊兒。”
沈書語頓了頓，說：“我可沒說過。”
“嗯？”秦業誠笑，“你竟還會耍賴？”
沈書語說：“我這都是跟你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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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生了？”秦母大驚, “男孩女孩？”
“男孩。”
“好、好。”秦母一連說了兩個好, 而後叨叨著秦父泉下有知秦家後繼有人也能合眼了, 說完又問，“幾天了？”
秦業誠說有幾天了。
秦母要他派人來接她去京市見見孫子, 連帶著秦大姐和兩個外甥, 一起見見。說完之後又略帶委屈道：“怎麽不提前知會我，我好準備準備。”
秦業誠說沒有。
他原本就不打算讓秦母來京市, 讓沈書語見她。
“沒時間。”
秦母道：“那我自己買票到京市，你把地址在手機上發給我，我和你姐自己過去，不用你接。”
“京市地大人多, 你一老太太就別來湊這份熱鬧了。”秦業誠說, “在家待著吧。”
秦母哽咽道：“是不是你老婆不待見我？早就跟你說了不要娶什麽富人家的女兒，你不聽，現下連孫子都不讓我見, 上次見她我就覺得她不是個好女人，先不說穿得是什麽衣服，眼裏沒活兒，都不說幫我和你大姐做做家務……”
秦業誠本不想與秦母多說, 可聽得多了實在覺得無奈。
“娶她來不是給你做家務的。”
“我一個做婆婆的……”秦母仍是一幅快要哭了的語氣, “先不說她, 你讓我見見孫子。”
秦業誠說：“就這樣吧。”
“怎麽就這樣了啊, 是她嫌棄我, 還是你嫌棄我啊，我費盡心力把你養大，怎麽就養了你這麽個白眼狼啊！”
秦業誠稍稍挑眉，將手機拿得更遠了些，等秦母罵完，才又靠近出聲：“先這樣。”
掛斷電話，秦業誠起身前往飯局。這段時間眾誠投資項目可謂大獲全勝，一向要求嚴苛的他一改往日作風，員工私下討論他事業家庭雙雙得意，所以像是換了個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說的就是這樣，盡管沈書語好似不怎麽待見他，他也不往心裏去。
陳助理的女兒比秦嶼大幾個月，但最近工作繁忙，陳助理一直沒來得及休假。在車上秦業誠想起此事，便多嘴問了句。
陳助理說：“確實是對我有些不滿，但這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要我好好工作，工資薪酬全部上繳，等她心情好了再多哄上幾句，就沒事兒了。”
“你們夫妻感情很好。”秦業誠慢條斯理地說。
陳助理恭維道：“秦總和夫人感情也好。”說完笑笑，又道，“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
秦業誠“嗯”一聲：“有什麽不一樣？”
他神色溫和，問得別無心思。
陳助理想了想，說：“我個人覺得吧，每一對夫妻相處模式都不同，因為每一個人性格都是不一樣的，但只要彼此相愛、包容，生活就是好的，積極向上。”
陳助理不敢在秦業誠面前多言，無論外界對眾誠總裁評價如何，在他心中總是榜樣一樣的存在。他直覺裏秦業誠和沈書語的感情或許會有問題，在這段婚姻，他稱得上是唯一旁觀者，但礙於身份地位和他謹慎的性格，他也不會多言。
“可這又有什麽不一樣呢？”秦業誠說他答非所問，一臉不解表情。
陳助理急忙又說：“我和我老婆剛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學生，那會兒沒什麽壓力，吃喝玩樂，陪她逛街，也不會吵架摩擦，結婚的時候鬧了點兒不愉快也沒什麽大礙，主要就是生完孩子這幾個月，我工作忙不能陪她，她認為自己辛苦，見我總是不在家，不陪她和孩子，心裏多少不平衡。”
秦業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以前你們不吵架。”
“很少。”陳助理看了眼他，“以前很單純的，不想糟心事兒。”
車窗外霓虹閃爍，秦業誠嘖了聲：“確實挺糟心。”
不多時，車子停在一家古色古香飯店前，牌匾高高掛起，燈籠光芒襯著幾個字盈紅。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地板之上移動，店內裝修並不繁瑣，古樸雅致，卻給人一種富麗堂皇的視覺感受。大廳內桌與桌間通通隔斷。秦業誠只看了一眼，便動身朝最裏包廂走去，陳助理緊隨其後。
做東的是幾位中小企業管理者，在這場子裏秦業誠十分能說得上話。只是人剛一進去就被邊邊上坐著的小姑娘吸引去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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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業誠瞥了她一眼，徑直入座主位。身旁之人悉數恭維：“恭喜秦總喜得麟兒，福澤綿長。”
秦業誠敷衍了事，視線仍盯在她臉上，這姑娘他只看一眼便想起曾經她怯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接受饋贈時的模樣，現在比之前漂亮，但不及他家裏那位漂亮，俗氣未脫。
一頓飯將近，這姑娘沒說幾句。她應當是見到他有些羞赧，或是羞恥。
飯後秦業誠詢問陳助理：“那姑娘叫什麽來著？”
陳助理記得秦業誠資助過的每一位學生，大部分是和他同一故鄉，大部分是女生，小部分是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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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助理報了名字。
秦業誠又問：“她怎麽會在這兒？”
陳助理說，大概就是您想的那樣了。
秦業誠“哦”了聲：“那撤了吧。”
攀上那樣的高枝兒，估計也不需要他那份不算豐厚的資助了。
這天過後，秦業誠派人去調查了資助學生去向，他是不常散步善意的人，但難免會感到善意多此一舉。陳助理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不動聲色道：“年輕的時候，最不知曉什麽重要，什麽不重要了。”
秦業誠道：“其實他們知道的。”
陳助理覺得秦總話裏有話，又道：“要不把您資助大學生這事兒公布出去吧，您之前被那學生造謠抹黑，雖然事情是了了，但您的名聲卻敗壞了。”
“那無所謂。”秦業誠不以為意，“就當是給眾誠增加曝光率。”
陳助理心說：可這——都是些負面曝光率。
又過了沒幾天，在飯場上遇見的那姑娘出現在眾誠大廈樓下。
陳助理認出她了，其實對她印象不算好。他讓這姑娘回去，說是秦總事務繁忙，沒空接見。
那姑娘說：“我就是想當面表達感謝，順便……順便解釋清楚。”
陳助理會意，找了另一人來打發：“除去工作事宜，秦總最近喜得貴子，實在是沒有時間。”他表情雖好，態度疏離。
陳助理和秦總一樣，對待面前女孩的司馬昭之心，可謂嗤之以鼻。但年輕女孩慣會以美好姿態來挽求旁人。
陳助理想來那晚燈光灼灼，女孩成熟妝容下稚嫩的臉龐與眼色。又見她不屈不撓似乎無所顧忌。
他只好開口道：“秦總這人，看起來有那麽一點兒高冷，其實人心眼非常不錯，除了你還讚助過不少學生，而且就見過那一次面不是嗎？不是——那晚是第二次了……說實在的，秦總和我們無論是從身份地位還是工作生活中都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他老婆您知道麽？沈氏集團大小姐，我們夫人人心眼兒更好，為人和善溫和，但這不代表就能被人耍著玩兒。”
那姑娘悻悻道：“我沒有耍你們，我那天是去工作了。”
“既然您已經工作。”陳助理收起表情，冷聲道，“就更不需要聯系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離開前交代保安，此人再來就轟出去。
送秦業誠去護理中心的路上，陳助理並未將此事告知。他回頭遞文件時瞥見身後氣質非凡的男人正瞧著指尖手機，屏幕中間，是那位新出生的小小人兒。
……
幾日不見，秦業誠覺得眼前人對他態度好了不少，雖然還是不會主動說話，至少還願意看他幾眼，沒擠兌他。
小家夥又被推走，沈書語半臥在床上吃一碗燕窩。秦業誠走過來問她：“你那傷口還疼不疼？”
沈書語白他一眼，反問他：“在你肚子拉一刀，你說疼不疼？”
秦業誠笑了聲：“不是有麻藥嗎？”
沈書語小口吃著燕窩，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道：“那打麻藥的針管足足有半米長，從後腰處深深紮進去，生孩子簡直要人命。”
“以後不再生了就是。”
兩人視線交錯，空氣驟然安靜，氣氛僵持。
沈書語先開口，咕噥道：“肯定不會再和你生了。”
“你還想和別人生？”他話語賤賤兒的。
沈書語沒想好怎麽回他。
秦業誠只是盯著她，不知不覺裏肩膀連帶著腦袋就往她面前湊。
沈書語看他一眼，問他：“你想把臉埋進我碗裏嗎？”
“我看看。”他稍微撤了撤身體，無可奈何，“你怎麽就對我態度這麽差？”
沈書語小聲說：“這是你應得的。”
秦業誠一邊直勾勾看著她，一邊語氣平常：“醫生交待你何時能和我上床了嗎？”
沈書語輕咳一聲，嗆到了。
秦業誠遞來一張紙巾：“這麽難吃，快別吃了。”
沈書語挺煩他這樣自以為是的說話語氣，擦完嘴唇便迅速回道：“你怎麽知道難吃呢？是你站在這兒讓人倒胃口。”
秦業誠笑笑，從她手指間端過碗，粗礪手指摩挲到她的手背，動作和他的言語一樣輕浮，沈書語卻微微紅了臉。
秦業誠懶散靠在那兒，一言不發地盯著她，沈默許久才道：“是哪裏讓你倒胃口了？”
沈書語語塞，一時半會兒不知該怎麽去接。
“男人不能生育，你再怎麽難受，我都不能替你受這一刀。”他回頭瞧瞧這房間，發現滿室整潔竟都找不到一尖銳物品。他從西裝兜裏掏出一把精致且小巧的軍工刀，打開扔在她面前，“要不你現在補一刀，解你心頭之恨。”
沈書語說：“我可不想。”
秦業誠略一挑眉：“那是，我知道你不想。”
沈書語聽來這話，感知到對方的驕傲自滿。但她確實不會，她膽量不足，善意卻滿。
她只敢在嘴上說說他，從不想真正傷害到他。
秦業誠說：“好好過日子，別總有事沒事把離婚掛嘴邊兒。”
沈書語頓了頓，說：“我可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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