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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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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悟

◎欺負◎

她快步追隨過去,裙擺隨著動作高低起伏。

秦業誠察覺到什麽,忽然朝她所在的方向側了側頭,問:“還有什麽事兒?”

沈書語有很多話想問他,其中不乏有關方才所聞所見的八卦。她覺得此人雖然猖狂,但今日非工作日,他身上有種不同以往的松弛。

這實屬罕見。

“秦總,有件事兒想拜托你一下。”

秦業誠腳步沒停,單手插兜,掃了眼她身上的裙子:“你這身衣服方便麽?”

沈書語問:“怎麽了?”

“陪我練幾把羽毛球。”他唇角吊起,“你不是你還得過獎麽?”

沈書語極不情願地回答:“是啊,但您不是還有別人陪著?”

秦業誠又向她那兒看了眼,說了聲:“誰?”

沈書語詫異地望著他,秦業誠已經將視線收了回去。她心想: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兩人一前一後走至羽毛球場,秦業誠從球架上拿起一球拍,握在手心晃了晃,問她:“打不打?”

沈書語挑眉:“打就打。”

倆人先在場地外練手,羽毛球緩慢地在空氣飛舞,這種力度的運動對於沈書語來講好像是淋了一場毛毛雨,幾乎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秦總。”沈書語甩起羽毛球,右手向前揮動,打出優美弧線,“海市的科技展覽會您帶我去嗎?”

秦業誠卻道:“你這意思,是想去還是不想去?”

沈書語咬了咬嘴唇,還得邊打邊說:“可以去……”

秦業誠哼出一聲:“我教你,下次再想找我說事兒,別上來問我想做什麽,這樣顯得你很傻。”

沈書語腦子懵掉,頓了好半晌才問:“那我說什麽你才會認為我不傻?”

秦業誠勾著唇角,不作回應。

沈書語就知道,無論她說什麽做什麽,已經在這人心中留下刻板印象,所以這又怎麽能怨得了她。

秦業誠又道:“聊了這半天,我還不懂你的意思。”

沈書語覺得,如果真要讓這人懂她,那才叫可怕。

她眼睛盯著羽毛球,昂起頭顱,下頜線柔和且嬌嫩。秦業誠掃過她上身,總感覺有東西跳跳的,原來不是錯覺。

沈書語說:“我想去。”

那日同謝宗臣通過話後,又得知他要去參加展覽會消息。沈書語便起了意思,白日裏工作,晚間休息時便可約著一起同游城市夜景。

“想去就去。”秦業誠說。

沒接到球,秦業誠收起球拍,順勢從地上撿起球。似乎是不想打了,他從不遠處大步走來,立在沈書語身側。

他忽然問道:“你帶了幾身衣服?”

沈書語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那味道竟是來自於眼前的男人。之前她只從這人身上聞到過酒味、煙味。

“十幾身吧。”她說,“下午不是還要去唱歌聚餐嗎?”

秦業誠不著痕跡地朝她臉下面掃了眼:“去換身衣服。”

沈書語沒吭聲,忽然想起他剛才那句調侃。覺得這人有點兒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雖然她一早就有所領教。

她說沒必要,又說:“不要在意我的穿著。”

秦業誠沒聽清:“什麽?”

沈書語咕噥:“就是沒必要。”

“換衣服沒必要?”秦業誠擡眉看她,語調慵懶,要笑不笑地說了句,“你穿這身像沒穿內衣一樣。”

沈書語頓時瞪大眼睛,下意識攥緊衣服。心跳砰砰跳,而後不可避免地想起方才的動作。

秦業誠卻一如往常平淡道:“你那天那身呢?”

沈書語臉色越發紅潤:“哪個?”

秦業誠看著她:“黑色那個。”

沈書語肢體越來越僵,連帶著眸色從震驚轉為尷尬,方才運動過,瓷白皮膚染上一層粉嫩顏色,鼻尖出冒出細小汗珠。

“早跟你說什麽?”秦業誠嗤笑一聲,“你還嫩得很。”

---

沈書語沒料到王崇延會出現在眾誠團建現場見到王崇延,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年輕小夥兒已經朝她走來,笑著看她:“小姐姐,真巧啊。”

這小夥子情緒變化甚至比秦業誠還快,顧及他紈絝公子哥身份,沈書語再詫異也只能忍著詫異,表現出很驚訝的模樣:“你也在呀?”

“我爸讓我來的。”王崇延笑起來,撓撓頭,“來放松放松,這裏人我都不認識。”

沈書語笑起來:“你想玩什麽,我帶你去。”

王崇延卻是擺擺手:“聊會兒天吧。”

沈書語剛走到靠墻面的位置坐下,秦業誠便拿著電話從他和王崇延面前經過,三人對視好幾眼,沒來得及開口說幾句。

秦業誠指了指耳旁的手機,沖王崇延擡擡下巴,算是打過招呼。

人剛一走遠,王崇延就順著沈書語位置坐下。

“上次從球場回了家,我就被我爸訓了。”

沈書語還沒從方才和秦業誠的對視中抽離出狀態,就聽見這句話。

沈書語停了一會兒,才說:“怎麽了?”

“嫌我太早輟學了唄。”王崇延說,“家裏給我申請的高中,我語言沒過,去不了,國內的學校我又不喜歡,索性就不上了,在家裏待了兩年多。”

沈書語問他:“接下來該怎麽辦?去公司上班?”

“我還真去過。”王崇延笑了笑,“幹不下去,不喜歡那氛圍。”

沈書語倒是能理解王崇延的這句“幹不下去”,但兩人情況不同,王崇延是在自家公司,她則是被自家人送到別人公司,幹不下去丟的是兩家的人。

沈書語說:“你還太小了。”

“我都十八了。”王崇延沖她笑了笑,這小孩兒不發脾氣的時候樣貌還算可愛,清秀模樣,陽光開朗。但他卻說:“我女朋友都談過好幾個了。”

沈書語沒把他這話放心上,早戀無非就是青春期懵懂,都是小孩兒,掀不起大風浪。

“上個月我前女友她媽找到我爸那裏,非說我強迫她女兒。”王崇延翻了個白眼,撓了把頭發,“救命啊,這不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兒嗎?”

沈書語聽得一陣迷糊,什麽東西還用得著強迫了?

王崇延見她表情楞怔,忽然間想起什麽,皺著眉頭問她:“姐姐,你不會沒談過,還是大姑娘吧?”

沈書語這句聽懂了,表情更加木訥。她還是頭一次被人問這個問題,關鍵是對方在她眼裏就是個小屁孩兒。

沈書語想:我何時跟他這個小屁孩關系鬧得這麽好了?竟然聊起這麽私密的話題,不不不,我要終止。

她抿了抿唇:“我們繼續聊學業吧。”

“為什麽?”王崇延說,“因為你沒有經驗?”

無知的人將風流當作流行。掛在嘴邊還不覺輕浮沒有檔次。

沈書語直截了當道:“因為我對你講的那些沒興趣,要不你自己再在這裏坐會兒,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說罷不等他有所反應便離開了,轉眼一天時間結束,沈書語換了那套抹胸紅色連衣裙和同事去烤肉店吃飯。

陳助理發來消息問她何時回家,她一猜便猜到是秦業誠命他來問。她說不用,有司機在等她,吃完飯送她回家。

陳助理卻說那司機被秦業誠放假了。

沈書語坐在長桌最邊角的位置,有熱心男同事將那烤到外酥內嫩的肉片夾進她碗中,並貼心將蘸料呈在眼前。四周光芒閃爍,觥籌交錯,多得是歡聲笑語人影灼灼。

她盯著手機屏幕上那話,一時間無法消化,更不知用何表情心態去回覆,只說了句:「謝謝陳助,真的不用。」

烤肉店偶爾煙熏火燎,她披了件薄透紗質上衣在肩上。

秦業誠從門外進來時,她正含著銀質筷子尖尖看手機,一只胳膊抵著桌角,姿態慵懶地靠在上面,長睫映在白皙臉頰之上,不經意間擡眸,與他四目相對,又立刻變成正襟危坐的模樣。

秦業誠沖她擡了擡下巴。

沈書語視而不見。

於是他大步流星、穿過數道目光向那方被燈光照耀的紅走去。

沈書語放下筷子,拿起挎包,貓著腰從位置起身,生怕打擾到其他同事的興致,稍微走遠後便立刻加快腳步,從高大健碩的男人身旁經過。

袖口與袖口相觸。

擦起一陣窸窣響動。

......

停車場裏溫度很低,車輪軋過地面發出輕微震動。沈書語雙手交叉立於黑色奔馳suv前,百無聊賴地踢腳後跟。

好在秦業誠沒讓她等太久。

他從遠處走來,晦暗不明的光落在他身上,有種渾然天成的冷漠。

沈書語雙手交纏,等人走到面前才擡起纖細腕子撫了撫長發,思量許久,才開口詢問:“秦總,是您給我司機放了假嗎?”

秦業誠沒理會她語氣裏的不滿,沈聲道:“我送你回去。”

她正準備拉開車門。

身遭響起一道低沈的聲音——

“今天下午,你和小王總在聊什麽?”

沈書語遲疑半晌,纖細手指搭在後門把手處,擡眸看著他的臉,好看的眉目微微蹙起。

“他年齡不大,前段時間搞大了一個二十二歲女孩的肚子。”秦業誠忽然就問,“你多大?”

沈書語:“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秦業誠冷眼看她,“我什麽意思你不懂?”

他忽然俯身。

沈書語心神一晃,面前的臉愈來愈近,兩人的呼吸變成絲絲縷縷的藤蔓,無形之中似乎在糾纏,又似乎在抗衡。

秦業誠低聲:“早跟你說過,有的人要保持距離。”

沈書語心說:你是說你自己麽?

可她越想越覺得不對,他那話是什麽意思?她感到一絲不快,這絲不快證明她被冒犯到了。

他擡起食指,幾乎指在她眼睛上,淡淡說了句:“聽見了麽?”

沈書語攥了攥粉拳,毫無征兆地捧起那只粗礪、打人真的很疼的手,抓緊,而後張開嘴,用力咬住。

秦業誠悶哼一聲,頓時用手指裹住沈書語的臉。

那張臉很小,稍一用力便留下紅痕。

沈書語只覺得一股力量鋪天蓋地將她撲在車身上,後腰也被撞了一下。而後下一秒,秦業誠緊貼與她、甚至於嚴絲合縫的地方,有個硬物硌著她上腹,像是皮帶解扣。

她含糊不清地叫了兩聲。

秦業誠從她嘴裏抽出手指,扯開她那件紗質面料的上衣攥在手裏,聲色驟然沙啞,面色狠狠道:“你他媽再咬我,我在這辦了你!”

沈書語抿著唇,不出聲,她知道眼前這人性格狠戾,骨子裏透著睚眥必報,她有意惹怒他兩次,下場可謂“慘烈”。

但她就是想反抗。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她眼睛紅紅,聲音裏帶了哭腔,卻倔強偏過臉去,不看他,“你就會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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