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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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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星炳看到這一幕立刻驚起一身冷汗,他以為他被發現了,這些人是來捉他的,雖然他是以“改組派”成員的名義來投奔汪精衛的,但是他不敢確定汪精衛是否會相信他的投誠。面對汪精衛是一回事,而面對日本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現在想到的就是立刻反身回到船艙,可是就在他準備轉身的時候發現,帶隊的軍官站在下船的樓梯口對著一個大約40多歲的中年人敬了個禮。他才反應過來這些日本人是來接人的,他強自鎮定的站在那裏沒有動,繼續向船下張望著,尋找著來船的人。

很快日本憲兵連同那個中年人上了車,離開了碼頭,這時他才放下心來,他的襯衫的後背已經濕透了。碼頭上帶著紅圍巾的男人也發現了戴星炳,對他發出了信號,示意安全了。這樣戴星炳才放下心來,起身下了船,跟在紅圍巾男人身後離開了碼頭。

白重文沒有在弄堂裏見戴星炳,他將見面地點選擇了在法租界的一家小旅店裏。此次戴星炳不僅帶來了電臺,也帶來了重慶最新的命令。盡一切可能暗殺汪偽政府的漢奸和日本人,在戴笠看來“國難嚴重若此,而漢奸又如此橫行,非流血無以表現大中華民族殺敵鋤奸之精神。”這一命令造成了日後上海灘很長時間的混亂,軍統和76號之間的相互暗殺一直持續很久,直到後來戴笠通過杜月笙同76號之間談判才終止了這場黑暗中的戰爭,這是後話了。

由於靳倫在軍統內部的保密級別是最高的S級的,是由白重文負責單線聯系,直接向戴笠匯報,因此戴星炳並不知道76號內部還有這麽一個戰友。而靳倫卻知道戴星炳的存在,在他日後在76號內的活動中給與了不少的幫助。

戴星炳順利的加入了76號,雖然汪精衛對他的投誠行為很是誇獎了一番,但是李士群對他抱著懷疑的態度,所以他並未受到重用。

在上海中華路上有家益康祥的綢緞莊,這是一家有著三間門面的店鋪,店老板是地道的上海人,很健談的,最喜歡的事就是端著小茶壺坐在門前同周圍的鄰居聊天。店裏有位老裁縫,做旗袍的手藝數一數二,很多太太們都喜歡到這裏來定制旗袍。

這天店老板同往常一樣坐在對面的鋪子門口喝著茶同老板聊著天,這時一輛福特車開了過來,停在了綢緞莊門口,車上下來了一位穿著和服的日本女子。見到這個日本女子,周圍的人都暗暗的註意著這邊的動靜,而坐在對面的店老板也放下了手中的茶壺,一邊註意著對面的日本女子,一邊向對面的店裏示意著什麽,不過他的動作很小,沒有被人註意到。

穿著和服的日本女子下了車,仔細的打量著這家店面,左右看了看,像是確定沒有找錯地方。她慢慢的走進店裏,由於是臨近中午,店內的客人很少,都是來挑選布料的,兩個夥計在一邊為客人們介紹著布料,站在櫃臺後的賬房看到了進來的日本女人,立刻起身上前,招呼著。

“太……小姐您好。”賬房先生不會說日語,很是糾結了一番,才開口,用著不太熟練的官話打著招呼,本來按著習慣想喊太太來的,但是看到對方披散著的頭發立馬改口了。

“你好。”對方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讓他一驚,若不是穿著和服他真以為這是中國人了,“聽我的朋友說你這裏是上海最好的裁縫店?我想在這裏定制幾件旗袍,可以嗎?”

“旗袍,可以可以,這樣我先安排人給您量下尺寸,然後您再挑布料,怎麽樣?”

“好的,謝謝。”說完她在一個女夥計的帶領下走進了裏間。

見她進去後,一個剛剛進門後站在角落裏的夥計上前,賬房先生對他耳語了幾句,他點了點頭,出門從外面繞道了店鋪的後面,從角落裏的樓梯上了樓。

很快日本女子量好了尺寸從裏間出來,跟隨的女夥計將她帶到一旁的貨架邊,打算給她介紹一下布料。而等在外間的店老板見到了,立刻上前。

“敝人姓張是這家店的老板,不知道小姐怎麽稱呼呀?”

“你好,我叫飛鳥井雅香,請多多關照。”

“飛鳥小姐,你好。”

“飛鳥井,我姓飛鳥井。”

“對不住,對不住,飛鳥井小姐!您是頭一次來我們店吧,不知道您想要做什麽樣式和料子的旗袍呀?”

“是這樣,我是第一次來中國,我很喜歡你們的傳統服飾,我覺得旗袍很漂亮,能突顯女人嫵媚的氣質。但是我對旗袍卻一無所知,您能為我推薦一下嗎?”

“好了,我們這家店可以說是大上海數得上的老字號了,這裏的師傅都是老手藝人了,祖上還給皇家做過龍袍呢!手藝是沒話說,你絕對放心,款式都是最時髦的。還有這布料,可以說全上海你找不出比這更全的了。就是你們日本的花布我這裏都有,就是不知道你要什麽價位的?”

“我想要做幾件平日裏穿著的,最好是絲綢的。”

“您看看,這匹紫色的是真絲,真絲旗袍是最適合夏天穿的,真絲的性質很特殊,真絲旗袍在夏天穿著在身上不僅能體現女性完美、迷人的身材,還能抵擋夏日的酷暑烈日,很是涼爽。您再看這匹黃色,這是雲錦,它的表面光亮細膩,質地緊密厚實,輕微凹凸手感,光感下色澤會有變幻,十分華美,紋理渾厚優雅,這以前都是貢品呀,都是給宮裏的娘娘能穿的,這匹暗紅色的是絲絨,絲絨是一種又輕又保暖的面料,用它來制作旗袍不但面料看上去比綢緞旗袍薄了很多,而且它的保暖功能更勝一酬,這個就適合在秋天穿,我們現在這匹搞活動,給你個優惠價。還有這匹黑色的,你摸摸看,幼結、軟滑、堅韌,這個叫香雲紗,俗稱茛綢、雲紗,天底下就這一種是用純植物染料染色的絲綢面料,這香雲紗正面是黑色,反面是黃褐色,這樣要是做成旗袍穿在身上那是涼爽宜人、輕薄柔軟、遇水快幹、不易起皺、富有身骨,穿著走路會“沙沙”作響,所以也叫“響雲紗”你知道在行內怎麽稱呼它嗎?‘軟黃金’,都叫它‘軟黃金’呢,整個上海灘也就我們家有這個。”

飛鳥井雅香很是認真的聽著老板的介紹,最後在老板的熱情的推銷下,很痛快的一口氣定制了五件旗袍,在約定好取衣時間後,很是愉快的開車離開了裁縫店。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家裏有些忙,盡量保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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