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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金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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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金壁

小畜班的人漸漸地都能結陣了,一到陣法課,到處一片雞飛狗跳,滿屋子的人都在忙著抓逃跑的蟋蟀。

南裴仍然不放過蘇染。蘇染的金壁陣連後山又抓又撓的野貓都能困住時,南裴又想出了新的折磨她的辦法。

南裴放了那只絕望的野貓,把蘇染拉到功房的一個角落。“今天晚飯前,試試能不能困住我。”

蘇染看著他,你是在逗我嗎?在書裏,南裴的修為大概只有聞傾能一較高下,再練個十年八年,估計蘇染也沒什麽困住他的可能。

看到蘇染的神情,南裴笑道,“我不動用修為,你只要把我的人困住就算你贏。”

“贏了有什麽好處?”蘇染警惕地問。

“你怎麽不問問輸了怎麽罰?”南裴瞟一眼一功房忙著和蟋蟀鬥爭的弟子,見沒人註意這邊,走近一步,低聲笑道,“罰一個吻。還是說你打算把這個當成贏了的獎勵?”

“你……”蘇染沒想到他會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說不出話來。

“我什麽?”南裴語調溫柔,帶著笑意,“不肯?你信不信我現在一揮手,就能讓你重新變回狐身?你不想努力試試麽?說不定你能贏呢。”

蘇染盯著他的眼睛,摸不透他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在威脅人,又問了一遍,“贏了有什麽好處?”

“我有好東西要送你。”南裴答,“沒有我的吻那麽好,不過還不錯。”

“系統。”蘇染默默呼系統。

“我在。”系統立刻就有回音。蘇染簡明扼要地把南裴的無理要求說了一遍。

系統冷哼一聲,“不用怕他。你就當練習結陣好了。”

“萬一輸了怎麽辦?”

“我自然有辦法。”

“想好了沒有?”南裴笑道。

有系統坐鎮,蘇染安心了很多。一言不發,兩手掐訣,在南裴周圍結了一個金光流轉的陣。南裴一笑,向前邁了一步。陣壁晃一晃,破了。

有滿滿一屋子人,蘇染並不怕他,安心地繼續結陣。南裴就在陣中,對蘇染的陣的毛病看得十分清楚,是掐訣的手法不好,還是靈氣運用的時機不對,不時地出聲指點一下她的錯處,讓蘇染幾乎覺得他確實是真想教她結陣。

晚飯時間越來越近,蘇染開始不這麽想了。南裴一直是只要輕輕一碰,就能破了蘇染的陣。他臉上帶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主峰飯堂的鐘聲響起,南裴又破了蘇染的陣,走到功房中間,讓大家散了,順手點點蘇染,“蘇染,你留下。”

他不是要玩真的吧?蘇染在腦中狂呼系統。系統靜悄悄的,沒有回音。

人都走了,黃昏的功房中一片金色。南裴靠著桌子,若有所思地看著蘇染,忽然開口,“你臉紅什麽?”

有嗎?蘇染摸摸自己的臉。

南裴笑笑,向蘇染走近幾步,卻在不遠處停下來。“再給你最後一次贏我的機會。”

“你保證不用功力破陣?”

“我保證。”

蘇染定定神,深吸一口氣,竭盡所能,漂亮的金光在南裴四周升起。

南裴眼含笑意四下打量了一遍,終於讚嘆道,“不錯。”

蘇染剛松一口氣,南裴伸出食指,輕輕一彈。陣壁應聲而破。

南裴向蘇染逼近幾步,嚇得蘇染連忙向門口退。

忽然之間,一道頂天立地的金色光芒圍著南裴升騰起來,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睛。這法陣也是金壁陣,卻和蘇染的陣不可同日而語。

金色光芒中,南裴微微一笑,雙手結訣,袍袖無風自鼓,霎時間,無形的力量自他周身沖出,激射在金壁上,瞬間將金壁沖散。

下一刻,一道更為霸道的金壁補了上去,銅墻鐵壁一樣再次將南裴罩住,光芒璀璨得幾乎看不見陣中南裴的人影。

這一次,南裴沒有動,笑道,“不能再玩了,再玩,就把主峰的人招過來了。”

蘇染身後的人哼了一聲。困住南裴的金壁陣消失不見了。

“聞傾。”蘇染回頭,聞傾悠閑地靠在功房門口,身後是斜照的火紅夕陽,將他的發頂和肩膀燒成橙紅一片。看樣子是來了有一會兒了。

“不用理他,你早就贏了。”聞傾淡淡道。

“贏了?”蘇染想了一下,忽然明白南裴指彈金壁時,一定是偷偷用了功力,對南裴怒目而視,“你這個騙子。”

南裴被聞傾說破,笑一笑,“好,算你贏。”走到蘇染身邊,低聲道,“跟我多待一會兒,就嚇成這樣,大半夜跟他去荒山野嶺,也不害怕,你還真是奇怪。”說完出了功房走了。

“你怎麽來了?”蘇染問聞傾。系統不知用什麽辦法,把聞傾拉過來救人了。

“我在飯堂等你不來,就過來找你。餓了?”聞傾拿出一個紙包,遞給蘇染,裏面是只脫骨的扒雞,香氣撲鼻,不知他是從哪裏弄來的。

明夷山上的夥食都是素的,蘇染覺得自己再吃就要變成兔子了。蘇染撕了塊雞腿肉,丟進嘴裏,雞肉又酥又嫩。蘇染興高采烈,“聞傾,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聞傾知道她指的不是金壁陣的事,而是這只扒雞,嗯了一聲,“快吃。吃飽了,我教你點新東西。”

“教什麽?”蘇染興致勃勃。

“逃跑。”

“哦。”蘇染頓時蔫了下來。

聞傾不動聲色,“學好了,就算是從南裴手底下跑掉,也不是不可能。”

蘇染的眼睛立刻又亮了。

聞傾微微一笑,“何至於這麽怕他?他敢欺負你,找我就好。”

蘇染告狀,“他一直欺負我。”

聞傾忍不住,“他不過是在逗你,是真的想教你陣法。”

蘇染小聲嘀咕,“他是你的cp,你當然替他說話。”

聞傾等她吃完,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塊絲帕,扔給蘇染。蘇染擦擦手,心想,這塊雪白的帕子就此算是廢了,聞傾身上居然帶這種女裏女氣的東西。

聞傾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和雞一起買的。就知道你沒有。我怕你過會兒把滿手的油都抹在我身上。”

確實沒有。蘇染哈哈一笑,站了起來。

聞傾袖手站著,“蘇染,你們雪靈狐以什麽見長?”

這個問題好難,蘇染唯恐自己答錯了露餡,小心道,“寒霜?”

“除了寒霜。”

“嗯……”蘇染想了一下,“靈巧敏捷?”

“對。”聞傾道,“雪靈狐力量一般,但是天生敏捷,我教你一套翻空步法,你最近靈力大漲,配合步法,再加上雪靈狐天生敏捷,一定事半功倍。看著我。”

聞傾對蘇染一笑,人影忽然一晃,已經到了蘇染背後,蘇染回頭時,他已經轉到前面,拍了拍蘇染的肩膀,蘇染轉回來時,他又不見了,在蘇染耳後低低地笑出聲。

蘇染好勝心起,伸手去捉他,追了半天,總是差了半步,無論如何都捉不到。蘇染被他轉得頭都暈了,索性坐倒罷工,聞傾一晃,到了蘇染對面,伸手拉她,“這套步伐如同落葉翻空,時東時西,變幻難測,起來,我教你。”

聞傾仔細將如何調用靈氣使得身體輕巧靈活的關竅講給蘇染聽,又讓蘇染反覆練習,看見差不多了,就開始教蘇染步法。天色暗下來,功房裏的人影漸漸模糊,蘇染學得極快,步伐也漸漸靈活。

看蘇染越來越快,聞傾忽然伸手去捉,蘇染一閃,已經躲開,聞傾又從另一個方向抓過來。蘇染玩心大起,兩個人一個跑,一個追,在功房裏繞著兜圈子。兜了半天,聞傾仍然沒有碰到蘇染一片衣角。

蘇染得意忘形,“魔尊大人也不怎麽樣嘛。”

聞傾的本意是教她步法,有心讓著她,聽她這麽說,眼睛一瞇,下一刻,人影一晃,已經到了蘇染面前。

蘇染連忙轉身就逃,可是跑得再快也沒有聞傾快,聞傾已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又一次轉到蘇染面前,伸手一把將她攬住,笑道,“魔尊大人要是真想捉人,誰能跑得了?”

蘇染嚇了一跳,沒笑也沒有說話,已經被聞傾結結實實抱在懷裏。

這姿勢太不合適了。

聞傾剛剛只想捉她,並沒細想,此時才突然註意到兩人的尷尬狀態,不知為什麽,卻沒舍得松手,只低頭去看蘇染。

蘇染也正一臉驚嚇,擡頭看著聞傾,功房昏暗的光線中,兩個人都定住不動。

聞傾的目光迷茫起來,像是在看蘇染,又像是越過蘇染,穿過無窮無盡的光陰,看到了別的什麽。

蘇染忽然察覺,抱著自己的身體在瞬間發生了急劇的變化,那身結實的肌肉陡然繃緊,攔在腰間的手臂鐵鉗一般向裏一收。

聞傾眼中暗潮洶湧,深吸了一口氣,向蘇染壓了下來。

蘇染大驚,連忙拼命向後躲,一邊掙紮著推拒他貼過來的胸膛,一邊偏過頭去,卻已經感覺到聞傾的雙唇劃過耳畔,臉頰,來找自己的嘴唇。

“系統!系統!”蘇染別無他法,拼命狂呼系統。

系統沒有動靜,聞傾卻突然定住了。

蘇染用眼角偷偷看他,發現他的眼神裏恢覆了一線清明。見聞傾不再動,蘇染低頭一鉆,離開了聞傾的懷抱,用新學的步法火速退到門口,雙手結訣。

金光燦燦的金壁陣頃刻間罩住聞傾,照亮了整間昏暗的功房。

聞傾保持著姿勢站在陣中,在流轉的金光中望著門口的蘇染。

這陣對他完全沒用,是他隨便伸指一彈就能破掉的東西。蘇染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想的,大概是病急亂投醫,居然妄想用這麽脆弱的陣法保護自己。

聞傾卻沒有破陣,站在陣中良久,才開口,“蘇染。”

蘇染沒有出聲,依舊警惕地看著他。

聞傾的聲線已經恢覆正常,“剛剛是我不對,我剛才是……剛才是……是忽然有點……”

我知道,蘇染想,下半身指揮上半身嘛。本來就是推了六個女主的人,有什麽奇怪。和他相處久了,幾乎都忘了這茬。

“蘇染,我不會再犯了。我現在……可以出來了麽?”聞傾神色平靜。

蘇染認真觀察了半天,覺得他似乎是真的清醒了,點點頭。

聞傾沒有去彈金壁陣。他動都沒動,四周的金壁已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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